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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同人]宜修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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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先前的波折不过是小坎儿,过去就一帆风顺啦……”
  
  柔则亦是满脸喜悦,比院中的牡丹更显娇媚,一颗心早就飞进了皇宫,飞到她思念的玄凌身边了……




☆、敲定

  五月初八是皇长子满月的日子。凤仪宫内张灯结彩,按规矩,皇子满月在殿南搭戏台,戏舞百技并作。但因是玄凌的第一个儿子,又兼西南大胜,太后和皇帝都觉得这个孩子带来了福气,格外开恩。不仅恩及近支各家王公命妇,连娴妃母家,与太后有表兄妹名分的朱氏一门均被宣召入宴。
  
  离开席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头传来内侍唱名,“皇上驾到!”
  
  除太后之外的所有人齐齐跪下,迎接皇帝。玄凌大步流星走进昭阳殿,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目光仔细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引人察觉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不安。抬抬手,简单的说了句,“免。”
  
  随着皇帝的话语,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命妇淑女们纷纷站起,玄凌扫了她们一眼,脸上一团失望,眼角都垂了下来。
  
  一旁的太后自然没有错过儿子的细微表情,不露声色,嘴上喜滋滋的说道,“皇帝可算来了,哀家还正想打发人去请呢。”
  
  玄凌作揖道,“让母后久候,是朕的不是。等下必定罚酒三杯,向母后赔罪。”
  
  一番讨好叫太后眉开眼笑,道,“好啦,今儿是哀家孙子的满月,还不快把孩子抱来,坐下开席吧。”
  
  怀抱着皇长子予沣,朱宜修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出场,坐在玄凌的右边座位,脸上带着矜持的浅笑,气度从容。叫坐在不远处的柔则心中一惊,没想到昔日在家中沉默寡言的妹妹早已判若两人。
  
  朱宜修两世为人,执掌六宫多年的皇后生涯中历练出来的沉稳风度绝非刚过及笄一直养在深闺的柔则可比,柔则虽在容貌姿色上远胜她,却忍不住暗暗发虚。
  
  趁着点戏之际,皇帝悄悄在李长耳边吩咐了两句话,后者脸色微变,躬身退下,这个举动被太后和宜修看在眼里,两个人却都没有表露半分异样。
  
  太后微微笑着,朗朗地说:“今儿的满月宴是家宴,都是自家骨肉,不要拘礼,酒随意喝,话儿畅心说,哀家得了这个孙儿盼着能好好乐一乐。”殿堂里泛起一片笑声,比平日庄重肃穆的宴会轻松多了。
  
  才满月的予沣像是也受到这欢快气氛的感染,呀呀挥动着小胖手,宜修轻轻拍了他一下,柔声道,“乖乖的,别闹。”
  
  太后却伸出手把孩子抱了过去。即使是婴儿也能敏锐的感觉到人们对他的喜恶,依偎在太后怀里,娇嫩的脸蛋紧贴着祖母的胸前,短短的手指握住太后脖间垂挂着的珍珠串。太后心中一暖,亲了他一口。
  
  这一幕引得席间诸人看娴妃的目光更加殷勤了几分。
  
  皇子还小,不过是露了个面就被乳母抱回去休息了,留下真正的宴会重心是太后,皇帝和娴妃。
  
  玄凌和宜修先后向太后敬酒,太后兴致很高的一饮而尽,趁着敬酒的空档,玄凌向底下两侧的女眷们很快扫过一眼,心头一跳:她到哪里去了?再搜索一遍,仍然没有见到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面孔阴沉下来。如果她不在,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意思,不是枉费了心机么?想到这里,玄凌忽然觉得杯中美酒寡淡无味。
  
  整座宫殿被钗光碧影映衬着五光十色,不断的有命妇向太后和娴妃敬酒,玄凌淡漠的看着她们,只觉得像是一群叽叽喳喳,不胜吵扰的彩鸟。“粉面如土”四个字从他的脑中闪过。
  
  李长替主子打听清楚,一溜儿的回到玄凌身边,小声禀告。
  
  玄凌突然就看到她了,柔则出现在远处最末的位置上。他惊喜的望着她,心中恨不得把安排座位的人拖出去打个几十板子才能消气。显然,因为身处灯火偏暗的位置,她被前头那些贵妇们遮住了。在一群群珠环翠绕,涂脂抹粉的女眷中,略施粉黛,浅碧衣衫的柔则越发娇小可怜,蕴藉脱俗,仿佛是一个晶莹剔透、放着光芒的玻璃人儿。
  
  玄凌顿时觉得周围一切更美好了,连戏台子上素日不耐烦的扭捏唱腔都悦耳至极,当太后在夸奖宜修引得众人附和欢笑的时候,他也扬起了浓黑的眉毛,露出笑意。
  
  反常的现象引起了宜修的注意,顺着玄凌专注的目光看过去,不算太意外的看到了她的姐姐,柔则。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时,瞥见太后愉悦的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寒光。
  
  戏台子上表演起了杂耍,喷火的艺人引得王公贵戚们阵阵掌声。席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如同平日亲友宴会一样,执着酒杯串席说笑,也不会有人见怪。
  
  玄凌径直走到朱氏所在的坐席,朱老爷和夫人忙起身想要叩拜,玄凌笑道,“太后已经明谕,今儿是家宴,不行君臣礼,表叔无需如此。”
  
  这话一出,让朱老爷连声称不敢。朱夫人欣喜若狂,递了个眼色给柔则,道,“还不快给皇上敬酒。”
  
  柔则羞涩一笑,将酒杯递上,玄凌一饮而尽。不知是否因敬酒人的缘故,御酒的滋味比过去尝得都要香甜。
  
  “皇上好酒量。”
  
  玄凌看着眼前的倾城之美,热烈的感情更加蓬勃燃烧起来,她美丽的身影和面容在他的心上生了根。即便太后反对也阻止不了他,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
  
  好容易今天又见到了柔则,玄凌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向她一诉相思之情。
  
  “前日朕刚得了件宝物,据传乃是前朝唐后的心爱之物,烧槽琵琶,不知小姐可愿意一同前去观赏?”
  
  听到玄凌发出邀请,柔则怔了怔,做贼心虚似的往上座瞟了眼,宜修正在专心听郑国公夫人说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微微颔首,答应了玄凌的邀请。
  
  朱老爷见状却不禁皱眉,正想阻止,朱夫人已忙不迭的把柔则往皇帝那儿推了。朱老爷见慢了一拍,也不好当面逆了皇帝的意思,暗里少不得冷汗。
  
  玄凌欣喜不已,传话要回去更衣,过了片刻,柔则也离席。那两人还自以为做得不引人注目,没料到这番动静被太后和宜修看得一清二楚。
  
  “竹息,等会戏散了传哀家的话,叫朱夫人来见哀家。”太后面色微恼,转头对宜修道,“娴妃,你莫要放在心上。”
  
  “太后言重了。”朱宜修仍是一副恭谨神色。
  
  太后暗自嗟叹,宜修果真是适合正位中宫之人,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上上之选。
  
  快步穿过玉带桥,踏上临溪亭南的石板路,两旁古老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在灯火的映衬下投下一片宽阔的阴影。花圃内的芍药也闭合了花蕊,只听到晚风吹过,桥下水流的潺潺声。
  
  玄凌见柔则来了,旁若无人,只望着她,喊了句,“宛宛……”
  
  朱柔则起初十分羞怯,神态极不自然。她也通读过女则女戒,熟知三从四德,无奈心中的情谊不受控制,世俗礼教先扔在一旁暂时顾不得了。开始她还偷偷分神关注外头的内侍婢女,但后来很快就被玄凌的目光吸引,两个人像被糖黏住似的,无心他顾了。
  
  尽管柔则多是沉默以对,但她的一双美眸,已将内心所想都透露给了玄凌。后者在翦水明眸中感受到春风如面,比任何语言都更使他心醉。
  
  玄凌用只有柔则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深情的说,“宛宛,我会说服太后,迎你入宫,你再等等。”
  
  柔则低头,悄声喊道:“皇上……”躬身要拜,却被玄凌阻止。
  
  握着她的手,玄凌只差没直接跑回昭阳殿,当众向太后宣布要柔则即刻入宫伴君了。
  
  这边郎情妾意,朱夫人却在太后那儿被狠刮一顿,愈发激起她要将女儿送入宫中的决心,不愿称了太后的意。甚至不惜发动了娘家的力量造势。
  
  南窗下,日光经过月影纱的过滤变得十分柔和,暖暖得洒在颐宁宫的主殿里。太后半坐半躺倚在榻上,身下铺着明黄色的绣毡,伶俐的年轻侍婢轻轻给她捶腿。
  
  “皇帝的意思,娴妃你知道了?”
  
  朱宜修想到昨日玄凌和她说的话,教她对这个男人愈发的心寒,自己过去对他一片痴心究竟换来了什么?儿子刚过满月,他就要把她的姐姐接进宫了。遂垂首答话,“回母后,臣妾知道。”
  
  太后的笑意淡了下去,挥挥手,打发了一干奴婢,只留下竹息姑姑,道,“唉,哀家对皇帝也没法子了。他执意如此,我这个做娘的除了顺他的意思还能怎么办呢?哀家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孩子,心里可别留疙瘩才好。”
  
  “臣妾不敢,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他既然中意姐姐,臣妾日后也会尽心侍奉。”朱宜修不假思索的回答。
  
  太后见她不似作伪,缓缓的说,“这事情说来着实有些难办,之前为着宁安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皱了皱眉头,想到朱夫人居然敢阳奉阴违,太后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便是入宫,也不能太招摇了,皇帝才在西北打了仗,国库空虚也禁不住大操大办,一切从简。”
  
  朱宜修转了转眼珠,试探道,“这样会不会委屈姐姐了?”
  
  太后笑道,“她入宫为后,无上荣耀,有何委屈。况且身为皇后,理应母仪天下,和睦妃嫔,期盼皇帝多添子嗣才是。哀家还想着为皇帝多选些名门闺秀充实后宫,毕竟眼下宫内就你和月宾两人,后妃名分多有空缺,委实有些冷清了。”
  
  “一切全凭太后做主,臣妾无不听命。”
  
  满意的点点头,太后道,“哀家已选了三家的姑娘,发了懿旨,这两日就该入宫了。”
  
  好快的动作!朱宜修吃了一惊,这可是打了大夫人和柔则一个耳光,摆明了太后不待见。大夫人绞尽脑汁送女儿入宫,太后就多招人进宫添堵,柔则那软性子还不是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在太后面前多有迟疑,宜修道,“不知母后选了哪几家的姑娘?”
  
  太后道,“甘丞相和苗将军都是当年拥立皇帝的功臣,他们两家的家教素来严格,想来女儿也不会差,另外还有二等爵汤家的长女。”
  
  “太后慧眼识珠,想来这几位妹妹定是极好的,臣妾也高兴能多些人作伴了。”朱宜修陪笑道。
  
  “你放心,哀家心里皇帝后头便是你了,何况你又生了皇孙。哀家也不会亏待你,柔则是皇后,哀家已同皇帝说了,到时晋你为贵妃,仅在一人之下,那凤仪宫你也不必搬,只管住着。”
  
  朱宜修起身下拜,“臣妾谢太后恩典。”
  
  柔则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将太后对她不多的好印象彻底挥霍个干净,不过是看在玄凌面子上才妥协,但为了后宫平衡,她绝对不容许柔则专宠,势必要多找些人来分,宜修是她最满意的人选,现在屈居次席已让太后失了面子,自然愿意多多抬举她。
  
  回到昭阳殿,剪秋端了热茶来,道,“娘娘,大小姐太欺负人了,硬是把皇后之位抢了去,平白叫咱们空欢喜一场。”
  
  “胡说什么!”宜修难得对这个心腹疾言厉色,道,“这种怨怼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也把我的话传下去,凡有嘴里不干不净的,一律送进慎行司,别平白给我的凤仪宫泼脏水!”
  
  “奴婢遵命。”剪秋见主子动怒,登时噤声。
  
  “日子还长,先叫她得意几天吧。后宫又进了新人,大戏才刚要开锣呢……”朱宜修啜了口茶汤,放缓了语气,她如今有子傍身比空有皇后名头却早早得罪了太后的柔则占的优势多多了。
  
  印象中那甘氏苗氏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倒可以从中得益。朱宜修回想着前世那二人不多的登场,沉吟不语。姐姐啊姐姐,妹妹这一回定让你长命百岁,叫玄凌看看你这心思纯净,善良温婉的“纯元皇后”能否始终如一。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看汉武帝,窦太后有句话很经典:能当皇后不算福气,当上太后才是真福气




☆、入宫

  两日后,朱宜修在给太后请安时见到了这三位新晋宫嫔。
  
  年纪最大的是甘氏,16岁,初入宫就封为正三品婕妤。甘氏是丞相嫡出幼女,一袭银红色纱裙衬得粉面含春,杏核眼笑起来格外喜气,给太后行礼时动作张弛有度,全然没有紧张,看得出提前花了时间练习。
  
  站在她左边稍后的是苗氏,15岁,得了从四品婉仪的位分。苗氏是苗将军最宠爱的侧室所出,生得柳眉瓜子脸,请安时张口如黄莺出谷,字字清脆。
  
  最后是汤氏,名唤静言,被封为从五品良娣,人如其名,一副静默温顺的脾性。朱宜修想起她后来生的予漓资质平庸,费了自己一番功夫□却仍不得玄凌喜欢,不由得暗自摇头。
  
  太后眯起眼看着面前的花红柳绿,苗氏的姿色当为三人之首,美中不足的是眉宇间很有些娇气,只怕不是个安分的。在心里对这三个年轻女孩品评过后,太后笑道,“娴妃与端贵嫔比你们早入宫,今后妃嫔间更要和睦相处,切不可争风吃醋,叫哀家和皇帝烦心。”
  
  “臣妾谨遵太后慈训。”
  
  太后点点头,转头对道,“她们初来乍到,娴妃,端贵嫔,你们两人也要多提点才是。”
  
  朱宜修和齐月宾也双双应下。
  
  “太后,往后也就有更多人的孝敬您了,这是好事啊。”竹息姑姑在一旁凑趣。
  
  太后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说的好,竹息,去把哀家准备好的见面礼拿来赐给她们三个。”
  
  甘苗汤三人接过后齐声谢恩,太后继续道,“你们往后要恪尽宫规,多为皇帝开枝散叶,哀家也盼着能多抱几个孙子。”
  
  这话叫年轻姑娘们脸上都飞起羞怯的红晕。
  
  见时候不早了,太后便打发诸人回去。出了颐宁宫,朱宜修和端贵嫔的撵轿并排沿长街走着,因生产时端贵嫔出了不少力,朱宜修也投桃报李,得了机会就荐玄凌去她那儿过夜,昭阳殿和披香殿的关系便更亲近了些。
  
  “看娴妃妹妹今日有些精神不振,可是昨晚没睡好么?”端贵嫔说出话来清清淡淡的,叫人在大热天里也觉得凉快不少。
  
  “还不是昨儿沣儿闹的,他大半夜了还睁着眼不肯睡,我也只能陪着一起耗,快天亮了才歪了一个时辰,姐姐瞧,可是我眼底下有黑圈儿了?”朱宜修忍不住抱怨道。
  
  膝下无子的端贵嫔对不怕生的予沣也是喜欢,还曾亲手做了两件肚兜送去昭阳殿,闻言不禁笑道,“都做了娘的人,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你的福气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说着难免露出一丝遗憾。
  
  朱宜修安慰道,“姐姐何必如此,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好消息的。”
  
  端贵嫔一笑置之,“子女缘分乃是天意,我也只能顺其自然罢了……”
  
  见她如此,朱宜修便赶紧转了话题,说到近来天气逐渐炎热,御膳房送来的凉盘果品总是那些老花样,道,“我那儿的染冬会做南地那边的凉品,和宫里的相比与众不同,不知端姐姐肯不肯赏脸去尝尝她的手艺?”
  
  端贵嫔道,“妹妹盛情相邀,我岂有不识抬举的道理。”
  
  两人正说着闲话,忽听得一阵女子高声娇笑,过去那些更衣美人万万没胆子在宫禁内院这般高调,定是那新晋三人中的一位了。端贵嫔轻轻的“唔”了一声,道,“看来咱们这回倒是多了个性子活泼的妹妹。”
  
  “姐姐说的是,”朱宜修也莞尔一笑,道,“剪秋,去看看后头出了什么事。”
  
  不消一刻,剪秋领命归来,禀告道,“回两位娘娘的话,是苗婉仪在和侍婢们说笑,大约是说到有趣处,故而有些忘情了。”
  
  “知道了。”朱宜修对旁听的端贵嫔道,“果真是个外向爱笑的姑娘,想来必定会得皇上的喜爱。”
  
  端贵嫔点头不语。
  
  之后的几天里,玄凌先后召甘苗汤三人侍寝,苗氏天真烂漫的性子果然对了玄凌的胃口,较之其余二人格外宠爱些,赏赐也多,一时间苗婉仪风头无两。
  
  是夜,绘春替朱宜修卸妆,道,“娘娘,那苗婉仪新贵得宠,招摇过市。奴婢听说,今早去给太后请安时,她在长街那儿见到甘婕妤时竟无动于衷,直到身边人提醒了才敷衍了事,草草行礼。”
  
  把耳坠摘下,朱宜修问道,“那甘婕妤作何反应?”
  
  绘春想了想,道,“甘婕妤倒没说什么,也没有责怪苗婉仪。只说同为姐妹,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朱宜修轻笑,“看来这位甘婕妤倒是宽厚。”
  
  “娘娘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娘娘慧眼。”
  
  “你啊,梳头手艺不见涨,嘴皮子功夫倒越来越利落。”朱宜修嗔了绘春一句,这丫头不及剪秋稳重,还爱说些小女孩儿的呆话,道,“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再看看吧。反正再怎么闹也与本宫无关。”
  
  “可不是,娘娘只管看戏就是了。”绘春偷笑,道,“说来皇上也真奇怪,不是想着大小姐么,倒也没见他守身如玉。”
  
  一句话叫朱宜修忍俊不禁,拿在手里的簪子不慎掉到地上,磕掉了一片玉石叶子,绘春忙蹲下拾起,满眼心疼,“是奴婢的不是,多嘴叫娘娘最喜欢的琼花簪子跌坏了。”
  
  “罢了,不过是个装饰,拿去叫人修补好便是。”朱宜修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你刚才那话实在新鲜,守身如玉?你何时看到过皇帝守身如玉了?”
  
  “娘娘说的是,奴婢听说书的讲纣王宠爱妲己,也照样封了别人当皇妃呢,偏大小姐只怕还以为皇上迎她入宫后只和她一个人过日子了。”绘春撇撇嘴。
  
  “这例子举得不好,你没读过几本书,以后少乱用典故。纣王乃亡国之君,当今圣上可不是,仔细被人抓到把柄治你个诽谤君上之罪。”
  
  绘春吓得一激灵,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朱宜修用手指点点她的脑袋,揭过这一茬。
  
  甘婕妤的忍让令苗氏越发得意,竟欺压起比她位分低的汤良娣来,内务府按例送来新进宫妃嫔的赏赐,每人两匹织花锦缎,珠钗四支,苗氏径自挑走了鲜亮夺目的那些,只留下了成色不佳的给汤良娣。汤氏虽是二等爵的长女,却生母早亡,继母待她平平,虽未虐待,却也没什么情分,一贯忽视下来养成了她谨小慎微的性格,也不敢多和苗氏争执,只在背地里抹眼泪。
  
  宜修得知此事,眼下后宫无主,宫务皆由她掌管,立时叫人补了一份上等的送去给汤良娣,卖个人情给她,也好叫汤氏记在心里,这一世宜修不打算抢她的儿子,但也不想平白多个对手出来。
  
  天气渐渐炎热,太后不耐在宫内待着,玄凌是个孝顺皇帝,便传旨带了太后前往太平行宫避暑,各宫主位也都随驾。
  
  宜修被安排在茗沁轩,与端贵嫔所住的雨花阁不过百米之遥,串门十分方便。
  
  安顿下来后,端贵嫔打发吉祥来邀宜修一块去赏荷。
  
  一行人行至湖边,远远传来女子哀哭求饶的声音,端贵嫔最听不得哭泣,当下就微微皱眉,道,“好好的赏景之乐被打扰了,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太后也在行宫内最需要清静么?”
  
  “想必是哪个下人犯了罪在受罚吧?”朱宜修也纳闷是谁这么高调,罚人也不挑地方。
  
  “娘娘,瞧着像是苗婉仪的人……”借着角度的方便,眼尖的绘春嘴快的回道。
  
  朱宜修和端贵嫔相对一眼,这个苗氏还真是骄横,当宫里没人了么。
  
  跟在后头的吉祥忽然轻声说道,“皇上从湖另一边儿过去了。”
  
  玄凌在水绿南薰殿待得郁闷,便趁着傍晚凉风出来走走,哪知没走多久就听见哭泣之声,比那树上的蝉噪更让人生出炎热之感,当即便命人不得声张一路过去,正好见到苗婉仪在责打侍婢,问清后得知原因很简单,打碎了她的珊瑚手钏。因宁安郡主一事玄凌对骄纵的女子格外厌恶,见那侍婢颇有两分姿色,哭得梨花带雨,白净的手臂被打得皮开肉绽,对苗氏的恶感更深一层,当即下旨将她禁足在烟爽斋闭门思过直到回宫。
  
  苗氏经此一事,消停下来,也失了宠,往日受她欺压的低位妃嫔各个拍手称快,连朱宜修也注意到一贯胆小的汤良娣眉间也多了份自在,看来苗氏当真是人情世故半点不通。
  
  此后太平行宫内安然无事,玄凌时不时的派人去朱家与柔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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