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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君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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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真的把眼前的凡人当亲戚了?马面不满地打了个鼻响。他忘了吗?他是瑶池中的白鲤,是无父无母的天地精气化成,这些凡人不过是他陪着红莲投胎转世所必须附带的累赘而已。
  “这马还真傲。”战场上生死之间的一念之差,很可能就在于战士与坐骑的默契配合,卫青一直都觉得在战前和坐骑交流感情很重要,尤其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怕霍去病不会照料马匹,卫青替他来和“鬼差”交流感情,知道“鬼差”不近生人,还带了萝卜给“鬼差”做礼物,结果被“鬼差”毫不领情地当胸一脚踢出去。幸好当时卫青穿着盔甲,没受伤,只在胸甲上留下两个清晰的马蹄印。之后卫青又试过好几次,不料“鬼差”对卫青对付其他马都屡试不爽的各种手段软硬不吃。无奈之下,卫青只能带着霍去病一起来,“鬼差”才容他近身,只是一直不给他好脸色——卫青自己就是养马的骑奴出身,知道马通人性,能听懂人话,可还是第一次遇到马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你也嫌我啰嗦吗?”卫青仔细地帮“鬼差”梳齐鬃毛,“是啊,看你这么矫健,一定是军马。对塞外的地形,你可能比我还熟。去病,别笑,马是通人性的,人说话它们都能听懂。好好对待马,它们都知道。让战马信任你、依赖你,关键时候,它能救你的命。”
  没有听到回答,卫青抬起头,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其中像是蕴藏着宇宙万物,却什么都看不见。不知为什么,卫青觉得自己不像是长辈在对晚辈唠叨,倒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在耄耋老人面前卖弄自己浅薄的学识。
  “放心吧,舅舅,‘鬼差’一定会好好地保护我。”看到卫青略显诧异的目光,霍去病移开视线,歪过头抚摩马脖子,脸颊上的伤痕暴露在卫青面前。
  “一下子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是不是恨舅舅?”
  霍去病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卫青说的是他脸上的伤:“没有。”这道伤不过是霍去病争取上战场的一个契机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卫青叹了一口气:“每次看到你,舅舅都觉得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我们确实长得像。”
  “不止是长得像。”卫青放下刷子,“舅舅和你一样,也是不被父亲承认的孩子。我长得不像爹也不像娘,我亲爹一直怀疑我是你外婆和其他男人生的,其实也不肯认我,我才只能冒用你外公的姓氏。原本我自己也怀疑过自己的生父会不会另有其人,直到你出生,才知道可能是长得像你外婆那边的哪个亲戚。”
  白鲤变成人,就是这样的长相,原来卫青与他相似的长相,只为了让他的出生显得自然一些。实在是连累舅舅了。霍去病有些愧疚。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只有我没有,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戳脊背、欺负。住在平阳侯府天天看别人穿金戴银、大鱼大肉,自己偏偏要住在草棚子里挨饿受冻,难免会心里不平衡,怨恨上天为什么给自己安排如此的命运。舅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想出人头地,想要功名利禄,想要过和平阳侯那样的人上人一样的日子。”
  他到底想说什么?马面也好奇地回过头。
  “人往高处走,想做人上人是人之常情,这种向往会成为进步的动力。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出卖的,比如尊严。”卫青看了看霍去病脸上的伤,“现在你看到了吧?以色媚上来博取高官厚禄固然轻松,可是这样得来的东西不会长久。你有美色的时候皇上爱你,什么都对你予取予求,一旦你破了相,皇上就不要你了,靠美色得到的一切都会消失。以色侍人就是这样的下场。对你而言,这次失宠或许也不是坏事。趁着年轻,还能回到正途上来。你比舅舅能干,舅舅相信你早晚能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
  卫青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马面笑倒在地。他以为国神大人会艳羡凡俗的功名利禄?对神明而言,凡人不过是蝼蚁。神明看凡人为功名利禄争得头破血流,正如人类看蚂蚁为了一条死虫子斗得你死我活。人类会去和蚂蚁抢死虫子吗?霍去病即使生活在凡间,也只会在乎为了陪红莲轮回,荒废了几年修行。
  霍去病悄悄地踢了踢马面,提醒它别笑得太夸张,万一泄露天机,就又要被雷劈了。
  “舅舅和姨妈出人头地了,却还留着你和你娘在平阳侯府做奴婢,恨过吗?”
  “没有。”霍去病比他们更清楚身在高位,身不由己,不过他不敢过多地露出自己拥有超过年龄和身份的见识,“娘一直都说,舅舅和姨妈都是自家亲戚,能帮的话,就不会不帮。不帮我,只会是因为不能帮。”
  卫青还担心自己刚当上车骑将军时没有及时对卫少儿母子伸出援手,会让二姐误会,想不到卫少儿这么明事理:“是,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论出什么事,都会互相帮衬。你娘虽然改嫁了,还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永远是她的心头肉。那次你和皇上去见你姨妈的事,姨妈也和舅舅说了。她可能说话的方式不太中听,可也是为了你好。”
  “我觉得姨妈说得挺有道理。”霍去病摸了摸马面的脖子,“男儿志在四方。我原本以为当上了侍中,就可以像舅舅一样,一步一步地自己建功立业,想不到……”
  “所以你给你的马起名叫‘鬼差’?你是早就想上战场杀匈奴,想让‘鬼差’做勾匈奴魂的鬼差?”
  “是啊。”
  “那你……”卫青指了指霍去病脸上的伤。
  “这次奇袭是我的主意,我自然也得一起去。可是我要是不‘破相’,皇上肯放我走吗?”
  弄了半天,原来霍去病完全是一步一步踩着卫青当年的脚印走,甚至连他最不堪回首的“侍中”生涯都一丝不苟地予以效仿。卫青哭笑不得。不过他好歹现在是走上正途了,做过的荒唐事,就等他老了以后当年轻时的笑料回味吧。
  “早点去睡吧,剩下的舅舅来收拾。”
  霍去病道了声晚安,便离开马厩,看看左右无人,三两下攀上房顶,轻巧地落到“鬼差”的马房外面贴在墙上,卫青的声音便清清楚楚地传来。
  “连你也笑话我这个舅舅比他的亲娘还唠叨,是不是?”
  他也知道?马面不满地动了动耳朵。他这样摆明了是欺负马面不能随便说话,拿它来诉苦。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好好对他。去病真的很可怜。当初霍仲儒抛下他们母子另外娶妻时,去病还在二姐的肚子里。二姐怀着他的时候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没养好。去病早产了两个月,刚生出来时又瘦又小,哭起来有气无力,我们都怕他活不到长大成人。”
  牛头马面那一棍子确实打得狠了些,幸好霍去病虽然出生的时候身子弱,最后还是完整无缺地生下来了,不然马面的下场可能比做马还要惨。听卫青提起旧事,马面也觉得后怕。
  “万幸,最后那孩子还是长大了,可是我总觉得他好像随时会离开人世一样。”卫青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平阳侯和去病同岁,玩具堆得像小山,去病却连个会给他做拨浪鼓的父亲都没有。”
  不好意思,霍去病刚出生时就是六十多岁的心智了,不会对拨浪鼓之类的东西感兴趣的。
  “可能就是那时候穷怕了,我总觉得那孩子有一股傲气,大概从我当上车骑将军的时候开始,就觉得自己也不该是人下人,装得对功名利禄都不在乎,其实心里很向往功成名就,一言一行都极力模仿贵族子弟。现在要是不说,谁会猜得到他其实是个女奴生的私生子?”
  霍去病上辈子就是个王子,他的贵族气质还需要“模仿”?马面对卫青打了个响亮的鼻响,对他的浅陋见地表示鄙夷。
  “看得出来,你也和你的主人一样贵气天成。你以前一定是大草原上的马王。”卫青摸了摸马面的脖子,“我觉得一个骑奴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已经是上天保佑、祖宗积德,可去病……”卫青发出一声嗤笑,“我也很矛盾。不希望他以色侍君被人戳脊背,希望他能自己建功立业,可是现在又怕他上战场会出危险。不希望他过穷苦日子,能在朝廷发挥自己的才干,凭自己的真本事出人头地,又怕他不知进退,一旦位高权重,一个闪失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分明只有这一个孩子,以前母子两相依为命,现在结了婚就不管儿子了……”
  卫少儿不是不管,而是知道霍去病能照顾好自己,根本不需要她乱操心。
  “我也是没父亲的孩子,至少希望去病能得到我没有得到过的关怀。”卫青最后拍了拍马面的脖子,“‘鬼差’,我知道你一定是通人性的神驹。就算不能做杀匈奴的鬼差,至少……请你别做带走那个孩子的鬼差。”
  这么老实善良,他到底是怎么顶着朝中的明争暗斗做到大将军的?霍去病叹了口气,起身离去。原来人心是一种这么容易被收买的东西。他上辈子做丞相,靠的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卫青的这份温柔善良或许也是一种为官之道,至少……至少听过卫青的这一夜话,霍去病知道自己以后不论爬到多身不由己的位置,也狠不下心来害卫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剑出鞘

  出征前夕,董蔚去骠姚营报到,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人兴冲冲地准备盔甲马匹,显然对第一次上战场兴奋不已。
  这个就是霍去病吧?和董蔚想象的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也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闯劲。看他身材高大健硕,肯定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或许真是个猛将,只是性格单纯了些——不过年轻人就是这样。
  董蔚刚安慰好自己,觉得跟着这样一个骠姚校尉,或许也不算太坏,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充国”,然后把他以为是霍去病的少年拖走。
  原来那个是和他同为副官的赵充国。董蔚上前几步,拦住赵充国和拖着他的少年,抱拳行礼:“在下董蔚,来骠姚营报到。请问骠姚校尉在哪里?”
  “你就是董副官?在下荀彘。”荀彘回礼时还不忘掐着赵充国,免得他再兴奋过度,在军营里乱跑,给霍去病添乱,“骠姚校尉已经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第一次见到霍去病,董蔚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骠姚校尉居然就是这么个不穿盔甲像书生,穿了盔甲像穿盔甲的书生的人?两人见过礼,寒暄几句。看霍去病长相温文儒雅,说话慢条斯理,董蔚越发觉得刘彻派这么一个人上战场,简直是胡闹。
  尽管脸上没什么表示,董蔚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一点不屑。霍去病看出来了,一笑了之,赵充国却看不下去:“你那是什么眼神。去病,他居然……”
  荀彘十分老练地一掌劈在赵充国脑后,接住他倒下来的魁梧身躯,带着董蔚一起告退,轻松地扛起人高马大的赵充国就走,所有的动作流畅地一气呵成,显然常做这种事。
  “你也觉得他不像习武之人,对吗?”走出帐篷后,荀彘说道。
  听到荀彘的话,董蔚一愣。凭他在宫中多年练出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才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刚认识他的人都这么想。”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霍去病脱下盔甲时的模样,荀彘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我真心奉劝你,要是你以为他真的是性情平和的文弱书生,以后有你吃惊的时候。”
  霍去病其实很厉害?好吧,董蔚暂时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等着“吃惊”,可是霍去病的表现让他越来越失望。
  卫青率大军从定襄出发,一路上遇到过几股匈奴部队,不过都是只有几十人的小股部队。从定襄北进数百里,大军屡战屡胜,也不过杀了数百人,甚至都还不够给卫青直属的十余万大军塞牙缝,属于编外部队的骠姚营更是连稍微发挥一下的机会都捞不到。虽然霍去病始终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来,他手下的八百精骑都快憋出病来了。
  此次漠南之战对卫青来说,也是诸事不顺。进入漠南地区,就是匈奴的地盘了。为求稳妥,卫青让熟悉漠南地形的匈奴降将赵信做先锋,引来了李广的不满,差点引发内讧。
  飞将军李广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无奈运气实在不济。当初卫青刚开始军旅生涯时,李广曾嘲笑他是“卖屁股当上的将军”,如今“卖屁股的将军”成了他的上司,还又弄了个霍去病到军中,似乎有意让外甥重走他当年的路。卫青为人谦和,即使已经做到了大将军,依然对历经三朝的老将军李广敬重有加。可是李广从老祖宗秦朝将军李信开始,便世代为仆射。作为军人世家的老贵族,李广一直很看不起卫青这种出身低微、靠攀裙带卖屁股一步登天的人,无奈如今卫青成了他的上司,作为军人必须服从上级,于是李广只能拿同样出身低微、攀裙带卖屁股当上官的霍去病指桑骂槐。霍去病也是一副任人捏的软柿子模样,不管李广说出多难听的话,他都只会带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微笑,随手砍倒准备对李广出言不逊的赵充国扛走。可惜骠姚营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人,霍去病忍得,他们可忍不得。
  出征至今都没有打上一场像样一些的仗,反而是李广和骠姚营越来越有内乱的趋势。虽然霍去病从来不抱怨,卫青知道,霍去病自己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人,他未必镇得住手下的兵,于是以寻找水源、抓几个匈奴俘虏问路为借口,让骠姚营离开大部队单独行动,却没想到这一个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在匈奴中打响了霍去病的名字。
  听到要去找水源,霍去病如蒙大赦。卫青只当是他也觉得夹在李广和骠姚营之间为难,叮嘱了几句不要跑得太远之类,却没想到少年老成的外甥也有不老成的时候,只听到找水,其他的就全都听不进去了。
  天知道沙漠里干旱的天气对一条鱼而言,是一种多大的折磨。漠南地区的水源本来就少,要不是张骞数次出使西域,熟悉地形地貌,及时找到了一个水源,卫青的大军差点被活活渴死在大漠中。可是以张骞的老马识途,也只找到一个,现在千军万马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水池,眼看着清澈的池水被弄得浑浊不堪,霍去病的痛心可想而知。
  一听到可以离队去找水,霍去病立刻挥军出发,也没管路途远近,只对马面说要去找漠南最好的水。马面也不愧为识途老马,率领骠姚营离开大本营没几天,便带着霍去病找到了一个很大的湖。
  呼吸了太长时间干燥的空气,此时潮湿的空气闻起来特别诱人。绿洲茂密的植被在满眼都是戈壁沙漠的漠南鲜艳得刺眼,清澈的湖水倒映蓝天白云,让人想一头扎在里面,再也不出来。霍去病在湖里面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其他人呢?”
  “呃……这个……”马面抬起头,朝周围看了看,果然只剩他们一人一马,“他们都是凡夫俗子,大概走不进鬼道。”
  “也就是说我们……落单了?”
  卫青说过,匈奴逐水草而居,有水的地方就难免有匈奴的驻扎地。眼看着夕阳西下,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带着腥膻味的烤肉香味,附近应该有匈奴营地。霍去病匆忙套上里衣,就听见有人声和马蹄声靠近,而且说的是匈奴话。
  霍去病只说要找好水,没想到马面带他找到的湖是处于漠南腹地的雀儿湖,附近就是匈奴的博斯腾营地。匈奴战士来饮马,就看见水边站着一匹乌黑亮丽的高头大马,马旁边是一个白色的人影。人影背对着他们,只看到一头披散的乌黑长发一直遮到腰际,身上穿的衣服是丝绸,紧紧地吻着引人遐想的纤腰翘臀,光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有女人!”第一个看到的匈奴兵大喊起来,“有女人!汉族女人!”
  行军打仗,能看到女人已经是稀罕,更不用说是异族女人。一听到有女人,匈奴兵立刻团团围过来,看到“汉族女人”被他们吓得跳上马背要逃走,一道绊马索扔过去。黑骏马撒开蹄子跑了没几步就被绊倒,连累得马上的“女人”也摔下来。匈奴兵也顾不上饮马了,几个抬马,一个把摔倒在地的“汉族女人”掳上马背,忙不迭把意外收获的“战利品”送回去。
  *****
  上百个帐篷零零散散地散落在草原上,便是匈奴的博斯腾营地。匈奴士兵抢回了一个女人,得到“汉族女人”的骏马作为赏赐,而“汉族女人”被带进了主帐。
  数十支松明火把和数十盏狼油灯将匈奴主帅的宝帐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腥膻味,几个匈奴贵族一边喝马奶酒,一边啃烤羊腿,一边打量被扔在帐篷中间的羊皮地毯上的“汉族女人”。
  霍去病的武器和盔甲都落在雀儿湖,身上只有一身单薄的里衣,孤身陷入敌营,马面又不知去向,如果被发现是男人就完了。霍去病怕身高会暴露性别,只能死死地拽着衣服的前襟跪坐在地,低下头,让披散的长发半遮住脸,默默接受眼前的几个匈奴贵族的打量。
  “这里怎么会有汉族女人?”一个匈奴贵族问,“喂,女人,你是哪儿来的?”
  霍去病假装听不懂匈奴话,低着头一声不吭。
  “说话啊!”问话的匈奴贵族的嗓音又大了些。
  要是说了话暴露了性别,他就死定了。霍去病还是一声不吭。
  “当户,她又听不懂我们说话,你喊得再大声也没用。”另一个匈奴贵族嗤笑,转而问带霍去病回来的匈奴兵,“附近没发现别的汉人吗?”
  “回相国的话,没有。只有这一个女人和她的马,其他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匈奴小兵回答道。
  “奇怪了,一个汉族女人怎么会孤身跑到雀儿湖来。”被称为相国的匈奴贵族皱起眉头,“我看这女人的来历有些蹊跷。”
  “大概是迷路的。”另一个匈奴贵族托起霍去病的脸,看到又凉又滑的黑发下是一双光华流转的美眸,倒抽了一口冷气。
  完了,这下瞒不住了!霍去病等着被他们弄死,不料那个匈奴贵族却是感慨:“天神在上,世上竟有这样的美人……”
  美人?霍去病傻了。看这个匈奴贵族的衣着……应该地位挺高吧?怎么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连男女都分不清。
  “真的?我看看。”帐中年纪最大的匈奴贵族先前一直高高在上地坐在虎皮高台上,此时也扔下手中的烤羊腿和镶银角杯跑下来,用满是油腻的手抓起霍去病的下巴,拨开他的头发细细打量:“果然是国色天香。”还在霍去病的脸上捏了一把,“还是汉族女人的皮肤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哪像匈奴女人,皮肤糙得跟沙子一样。”
  匈奴女人到底长得有多粗?能让这些匈奴贵族连男女都分不清。听到他们一口一个“人间绝色”“国色天香”,霍去病只想找面墙撞死算了。
  “汉族皇帝送来和亲的公主都没有这么漂亮的,我看这女人是天神的赏赐。”年纪最大的匈奴贵族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大笑,倒了一杯马奶酒给霍去病,接着用不甚流利的汉语对他说,“我,藉若侯,单于的叔公。你,喝了它,做我的女人,王妃。”
  他到现在还没看出他是男人,还想要他?霍去病从藉若侯的话中听出了一线生机,想了想,接过马奶酒一饮而尽。
  “她愿意做我的女人!”藉若侯哈哈大笑,“好眼光!你以后跟着我,一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叔叔,你这可是耍赖啊。”先前说霍去病“国色天香”的匈奴贵族假意嗔怪。
  藉若侯是匈奴单于的叔公,这个匈奴贵族叫他叔叔,应该也是和伊稚斜单于有亲戚关系的大贵族喽?
  “怎么,罗姑比,你不服气?”藉若侯十分得意,“放心,等我享用完了,自然不会忘记你。”
  罗姑比却是摇头:“不用了,叔叔,你留着自己享用吧。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知道!”藉若侯哈哈大笑,“听说这次汉族皇帝把他的嬖幸都派上战场了,你是想要那个美人吧?看来大汉真是没人了,皇帝只能连他的心肝宝贝都派出来。可惜我们这边远离前线,不然就把他抓来开开眼,说不定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嬖幸?他们说的是他?霍去病一下子警觉起来。骠姚营是临出征前才加入卫青大军的,怎么会连处于大后方的匈奴都知道卫青的大军里多了霍去病这么一个人?也就是说汉军中有内奸!霍去病为卫青捏了一把汗。
  “行了,罗姑比,耐心等两天,或许很快前线就会把那个嬖幸送来给你。”藉若侯色迷迷地打量跪坐在地上的“汉族女人”,已经迫不及待,“先去拿酒来,今晚我要洞房。”
  大汉立国以来,嫁过好几位公主给匈奴和亲,汉匈双方也各自有降将来往,匈奴贵族多少知道一些汉人的习俗。藉若侯算是尊重“汉族美人”家乡的习俗,和“她”喝交杯酒,接着就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搓着手要洞房。
  等到人都被赶出去了,“汉族美人”抬起眼看了看色迷迷的藉若侯,举起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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