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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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站在玄关处冷着一张脸的顾寅，道：“大哥，再不走要赶不上航班时间了。”所以——会情人还是等年后吧。
　　　　于是，原本打算跟顾文清谈完，就去秦飞家的顾寅，最终却是和顾文清一起来看s市，前往顾家本家所在的g市。
　　　　顾寅会跟顾文清回g市，当然为的不是继承人的义务，顾寅可不是那么顺服的。他会选择按时回g市，只是因为年前来拜访的人中必然有四大家族的人。这是他每年年底会回一趟本家的原因。嫌犯，抑或是嫌犯的相关人员上门，他自然是要回去见见的。
　　　　走在阴阳界线上的人，包括顾家在内的四大家族，若是没什么必要，就算是相熟的人，也很少会特意去走访来往的。他们会在没有必要时互相走访的时间，也就正月前，年底的那么一段时间。而这样难得的走动，会在旧年结束，正月来临前全部结束。
　　　　所以，顾家本家在年前接待的客人，都是这类游走在阴阳界线的人，而年后的正月里只接待亲戚，不会再见这类人。
　　　　顾家本家年前的琐事，自从顾文清成年后，一直由他全权打理，今年也不例外。
　　　　顾文清忙得天昏地暗的日子，在过完除夕夜后，总算能喘口气了。
　　　　除夕下了一整晚的大雪，初一的早上停了，庭院里覆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茫茫地一片，顾文清看着感觉心情莫名得愉悦。站在走廊中，呵出一小团白雾，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只是顾文清这个伸懒腰的动作还没收起，就听到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文清扭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只见顾文凯正大步朝着他走开，转眼就来到了顾文清面前。
　　　　“二哥，你看到大哥没？爷爷找他呢！”顾文凯问道。
　　　　“没看到，他没在房间里？”
　　　　“我去找过了，没人。”顾文凯耸了耸肩道，“这座老宅子我差不多翻遍了，就是没找到人。这一大早的，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顾文清眉头跳了跳，随后慢慢皱了起来，他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去问问邵管家吧。”顾文清道。
　　　　邵管家一直跟着顾寅，对于顾寅的行踪最清楚的也就他老人家了。
　　　　比起一向不带手机的顾寅，邵管家这个随身带着手机的人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顾文清和顾文凯也不需要满屋子乱窜，顾文清一个电话过去，就从邵管家口中问到了顾寅的行踪。
　　　　顾寅是回s市了，机票是邵管家给订的。
　　　　顾文清一边想着果然是这样，一边心塞地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往年过年顾寅虽然也不会在老宅待很久，但至少会过了初五再走，今年却在大年初一就跑得没影了。
　　　　至于顾寅跑s市做什么去，理由除了秦飞他想不出别的。顾文清突然觉得，别看顾寅那性子刻薄，放古代却意外得会是一个烽火戏诸侯的主。
　　　　“大哥那家伙到底去哪儿了？”顾文凯见顾文凯迟迟没开口，出声催问道。
　　　　顾文清瞥了一眼顾文凯，道：“回s市了。”
　　　　“……”顾文凯面部肌肉扭曲地抽搐了一下，咬牙道：“二哥，我可以现在回s市加班么？”
　　　　顾文清拍了拍顾文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不好惹的，你还是别添乱了。”
　　　　……
　　　　秦飞的家是一幢两层洋房，之前家里就他跟秦母两个人住，感觉特别空旷。但正月初一这天，秦家人一下子聚集在了一起，就算站在家里的大客厅中，秦飞都有了一种逼仄的感觉。爷爷、奶奶、外公、伯父、伯母，再加上堂哥秦桢和他媳妇陈莉，以及他们五岁的儿子秦维，最后还要秦飞他们一家三口——家里一下子多了九个人。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午饭后，聚在客厅里聊天唠嗑。
　　　　大人聊天的时候，小孩子总会感到无聊。秦维撑了半个多小时，就跑到秦飞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想要他跟自己一起出去玩。
　　　　“维维，妈妈带你出去玩，小叔叔身体不好，你别闹你小叔叔。”秦飞堂哥的媳妇陈莉开口道。
　　　　秦维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秦飞，犹豫了一会，松开了秦飞的袖子。
　　　　“嫂子，你坐着吧，我带维维出去玩。”秦飞从沙发上站起来，拉住秦维的小手，“正好出去外面透个气。”
　　　　秦维双眼一亮，抬起另一只手抓住秦飞的手指。
　　　　“但是——外面刚下了雪……”陈莉迟疑，“维维身体好没什么，就是你……”
　　　　“嫂子，你又听我哥瞎说了吧？我身子没差到风一吹就倒的地步。”秦飞哭笑不得地看着陈莉那一脸的担忧。
　　　　“谁瞎说了？一个月前是谁发烧进的医院？”秦桢哼哼唧唧道。
　　　　“维维发誓，维维会保护好小叔叔的！”秦桢刚说完，他家崽子就大声宣誓道。
　　　　“嗯嗯，维维会保护好小叔叔的。”秦飞笑着揉了揉秦维的脑袋，动手给秦维穿上外套，自己也穿上秦母塞给他的羽绒服，就牵着秦维出门了。
　　　　秦飞并没有带秦维走很远，就在家的附近转了一圈，给秦维买了些小鞭炮，又在小区公园和秦维玩了会儿雪。等到秦维玩出了汗，就打算带着他的回去了。
　　　　刚帮秦维擦干双手，牵着他正要回去，转身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
　　　　那男子长得极为清俊，他穿着一身长款的黑色外套，少见地留着一头漆黑的长发，用一个银色的发环松垮裤地束着，束在一起的发辫垂在后背。他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容中却并没有带什么情绪，仿佛只是一个装饰性的表情。
　　　　那男人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难以捉摸，而且带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感，除此之外，秦飞还觉得这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经见到过。
　　　　秦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很快有了答案。那是去年的圣诞夜，在陪肖蓉一起送别她过世丈夫的鬼魂时，在那个拥挤的夜市曾经见过一次。那时见到的只有这人的背影和侧面，若不是因为这人银环束起的那头长发太过标志性，而叫人印象深刻，那即便秦飞记忆能力再好，恐怕也很难记住这人。
　　　　“秦飞？”那男人看了一会儿秦飞，出声问道。
　　　　秦飞一愣，他虽然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男人，但并不记得自己跟这人认识，这人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秦飞，你是……”秦飞狐疑地看着三步开外的长发男子。
　　　　“我是任少泽，今天刻意过来跟你拜个年，新年快乐。”那长发男子说完，转身朝秦飞摆了摆手，“那么……就这样吧。”
　　　　秦飞：“……”
　　　　秦飞目送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根本不认识的任少泽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后，才相信那人是真的只是来给他拜个年的。至于这人为什么要给他拜年，秦飞牵着秦维走进自家院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伸手推开自家大门，跟秦维在玄关换好鞋子，秦飞就牵着秦维走进家里的客厅，打算找陈莉给秦维换一下衣服，这孩子刚刚玩出了汗，不换衣服着凉就不好了。
　　　　但是，秦飞带着秦维走进客厅，却意外地看到顾寅正端着茶杯，坐在他家客厅里。他的家人正在热情地招待他，一个个视他为上宾的架势。
　　　　秦飞：“……”他出去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寅会出现在他家？而且——还被他家人如此热情地接待了……

　　☆、第55章　神棍02

“啊！小飞回来了！”秦飞的堂哥秦桢，余光扫到牵着自家儿子的手，站在客厅门口的秦飞，侧过身子出声招呼了一声后，客厅内聊天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了秦飞的身上。
　　　　在众多的目光中，有一道目光最为灼热，却带着异样的温柔。这样的感觉让秦飞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那天自己在顾寅的房间内醒来，看到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顾寅。所以根本不需要思考，秦飞便知晓那道最为灼热的目光是来着顾寅的。
　　　　秦飞微微偏头，然后对上了顾寅的目光，看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不自觉地又失了神。
　　　　“你发什么呆呢？”
　　　　被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一惊，秦飞顿时从失神中被惊醒过来。目光一转，发现他堂哥秦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秦祯弯腰抱起秦飞身边的秦维，然后单手掂了掂自家儿子，伸出另一只手，搭着秦飞的肩膀，把他带到顾寅跟前。
　　　　“顾先生，秦小飞就麻烦你了。”秦桢对坐在沙发上的顾寅说完，剩下的秦家人连忙跟着一阵附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秦飞满头雾水地将目光从家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身边的秦桢身上。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情况？”秦飞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无奈地看着秦桢，等着他解释眼下的状况。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秦桢三言两语就给解释清楚了。顾寅上门自称能够解决秦飞总是撞邪的问题，而秦家人正好因为张知新过世，正愁着去哪里再找一个能通阴之人。就算不能解决秦飞那撞邪的体质，至少有这样一个人在，秦飞遇上事的时候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听完经过，秦飞疑惑地把视线转到顾寅身上。
　　　　想当初，顾文凯为了他见鬼的事情求上门去时候，顾寅爱搭不理地模样，可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热心的人。即便之后顾寅也确实帮过他不少次，但是哪一次不是一笔一划地给他记在了人情债上的？总而言之，顾寅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上门要求做好事的烂好人！这样的人会主动上门表示自己有能力帮忙，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可疑以及诡异。
　　　　秦飞对顾寅这反常行为的原因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边秦母就带着哭腔开口了。
　　　　“你别怪妈迷信，你就当让妈安个心，好不好？”秦母看着秦飞，拿出帕子，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
　　　　秦飞：“……”
　　　　“而且这顾先生是文凯他哥哥，绝对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神棍！是可以信任的人！奶奶已经帮你打了视频电话问过文凯了，文凯也亲口确认了。”秦奶奶道。
　　　　虽然那孩子表情有些扭曲，有些抓狂，而且在顾寅动手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顾寅是他大哥这事是不会错了！
　　　　“而且顾家是在通阴问鬼方面的大家族，前些年外公听一些做这行的人提起过，据说这家人这方面的能力特别厉害。不过当时没能找对人，上门的都是一群骗子！”秦外公道，“没想到文凯他家就是这个传说中的顾家，既然文凯他哥哥说能帮到你，那外公就是再放心不过的了。就跟之前你三舅姥爷一样，跟你住一起，有他照看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们也比较安心。”
　　　　“外公，其实前段时间，顾寅已经帮我解决了撞邪的问题。”秦飞抢在秦爷爷要接着开口劝说之前开口道。
　　　　秦飞话音刚落，一客厅的秦家人的目光齐齐转向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的顾寅。
　　　　“只能算是解决了一半。”顾寅眼也不抬地说道。
　　　　一客厅的秦家人又把目光齐齐转向秦飞。
　　　　秦飞：“……”
　　　　顾寅这架势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了，再看这一客厅都投了赞同票的秦家人，势单力薄的秦飞只能默默捂脸，随他们去了。
　　　　虽然秦飞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但他对顾寅突然找上门，还做出那种跟他画风截然不同的行为，对其中的理由，秦飞很在意。
　　　　顾寅晚饭是在秦家吃的，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顾寅似乎想起什么事，问秦飞借了手机，走到客厅的落地窗附近，给邵管家打了个电话。
　　　　通话很简短，两三句话就结束了。顾寅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秦飞没有听到，不过他对通话的内容一点也不好奇，他比较在意的还是顾寅突然跑来做好人好事的理由。所以，在顾寅把手机还给秦飞后，秦飞喊住了他。
　　　　“顾寅，你突然跑来说什么要帮我解决总是撞邪问题，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么？我身上的诅咒不是已经解了么？那应该已经不会遇上那种的问题了吧？”
　　　　顾寅掀起眼皮扫了一眼秦飞，“嗯，你会经常见鬼是因为魂魄不稳，而魂魄不稳是那诅咒引起的。诅咒解了，魂魄便会归于稳定，那些东西就不会见着你就缠上来了。/”
　　　　“那为什么……”秦飞疑惑地看着顾寅。
　　　　那是因为你被那人盯上了，不在你身边护着你，我就没法安心。当然，除此以外还有一点私心……
　　　　顾寅那么想着，面色却不动声色地答道：“你爸给的工资不低。”
　　　　秦飞木然：“……你缺那点钱？”
　　　　顾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缺！”
　　　　秦飞：“……”
　　　　就在秦飞不知道该对顾寅摆什么表情时，他听到顾寅轻笑了一声，眼一抬，入眼地便是顾寅嘴角那抹没有褪尽的笑意，让他愣愣地看着挪不开眼。直到顾寅从他身边走过，秦飞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去，却看到顾寅绕过客厅的花架，走到楼梯旁，正要上楼。
　　　　“等等！你去哪里？”秦飞喊住顾寅。
　　　　“回房间。”顾寅答道。
　　　　“回房间？”
　　　　“你母亲给我安排了房间，就在你隔壁。”顾寅道。
　　　　“你不回去？”
　　　　“我住你家。”
　　　　“……”
　　　　看了一眼傻眼的秦飞，顾寅跟他道了一声晚安，就自顾自上楼了，那理所当然的姿态，让秦飞有种这里其实是顾寅家，而他才是那个外来者的错乱感。
　　　　然而，这种错乱感只是一个开始，秦飞以为顾寅只是在他家借住一晚，不想他却是一直住到正月初八，直到他们家接待完所有客人，爷爷奶奶和外公离开，大伯一家秦父奔赴自个负责的秦家餐厅。
　　　　秦母在s市多留了两天，到初十才动身前往秦父那边的餐厅帮忙。
　　　　秦母走后，家里也就没人了。于是，秦母准备走的当天，秦飞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回书吧附近的住处。
　　　　秦母拖着行李箱下来的时候，楼下只有顾寅一个人，秦飞还在自己房间整理东西。顾寅帮秦母把行李箱拎到外面，放进外面等着的出租车后备箱，便和秦母一起在外面等着秦飞整理完下来。
　　　　“你知道么？十七年前，秦飞他爷爷找人给小飞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我们家小飞是命数是世间少有的好的。”闲着无事，秦母跟顾寅说起了以前的事，“其实那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命数一定很好。”
　　　　顾寅看了一眼秦母，没有接话，但显然是在认真地听着她说关于秦飞的事。
　　　　“二十七年前，我们秦家餐厅还不过三四家的小规模连锁餐厅，那时遇上了点事，资金周转不过来，餐厅面临倒闭。那时我们全家几乎都要绝望了，而就在那个时候，我怀上了秦飞，然后很神奇的，就好像运气一下子来了，我们遇上了贵人出资相助，饮食业也突然出现了很大的机遇。我们的餐厅不但没倒闭，反而一下子壮大了起来。”
　　　　秦母笑了笑，继续道：“我觉得是秦飞那孩子所带来的运势，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当时就是那么觉得的。等到秦飞出生的时候，我更是确信了那个想法。”
　　　　“秦飞出生的那天，我们全家都不约而同地遇到了各种好事，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差不多快被我父亲养死的那一花坛的鲜花，在一夜之间全部精神抖擞地活了过来。”秦母理了理耳际的发丝，“秦飞那孩子，老天是让他来这个世间享福的。但是，我没能照顾好他，让他遭了难，还没办法为他做些什么……”
　　　　“秦飞是个非常体贴的孩子，叫我们担心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说出来，就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秦母叹息了一声，随后看向顾寅，“不过我发现对着你的时候，他面上的情绪倒是意外地明显了很多。我们会同意让你照顾秦飞，并不仅仅因为你的能力，而是因为那孩子应该挺喜欢你的。”
　　　　顾寅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开口道：“那个叫张知新的老头呢？”
　　　　“咦？你认识秦飞他三舅姥爷啊！”
　　　　顾寅没有回答秦母的问题，继续追问道：“你们也是因为秦飞喜欢张知新才让他照顾秦飞的？”
　　　　“不是，那是因为秦飞很喜欢他三舅姥爷做的菜啦！”秦母道。
　　　　顾寅：“……”
　　　　关于秦飞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秦母正要再说些别的，却见秦飞已经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了。
　　　　关好家门，上好锁之后，秦飞走到秦母和顾寅面前，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问道：“妈，你跟顾寅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啊！”

　　☆、第56章　神棍03

把秦母送到机场后，秦飞和顾寅才折返前往秦飞的住处。
　　　　出租车内的后车座，秦飞和顾寅并肩坐着。
　　　　“你真要住我那里去？”秦飞看着身边的顾寅道。“你在s市不是有住处的么？你就住那边也不影响处理我身上的问题吧？”
　　　　“会影响心情。”顾寅微微侧头扫了一眼秦飞。
　　　　秦飞：“……”
　　　　出租车驶过年味颇浓的街道，在秦飞住的小区大门前停下。
　　　　顾寅下车帮秦飞从出租车的后备箱拿他的行李箱，秦飞付了车费后，正要招呼顾寅上楼，却瞧见顾寅拉着行李箱，朝着停在小区门口的那台黑色的私家车走去。秦飞一愣，随后跟上顾寅的脚步，也朝着那台私家车的方向走去。
　　　　没等秦飞和顾寅走近，那台私家车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顾文清从车上走了下来。
　　　　顾文清先朝秦飞打了个招呼，随后对顾寅道，“邵管家跟父亲出门了，临走前托我把你房里的行李箱带过来给你。”
　　　　顾文清说完，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把行李箱拎出来。
　　　　顾文清是特地给顾寅送行李过来的，下午也没什么事要做，秦飞便招呼了顾文清上去坐坐。
　　　　秦飞住的是五楼，坐电梯上去没几分钟就到了。
　　　　打开玄关的门，带着两人进屋后，领着两人走到一间卧室前，推开房门。
　　　　这套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原先是秦飞睡主卧，张知新睡客卧。在张知新过世后，他儿子过来整理带走了他的遗物，客卧就空置了下来。秦飞原本打算把这间房间改成书房，原本空间狭小的书房则用来放杂物，但是现在顾寅坚持入住，原本的打算就只能打消了。
　　　　顾文清拎着顾寅的行李进了房间，秦飞从顾寅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箱，道：“里面年前我妈来打扫过，是干净的。柜子都空着，你自己整理下，随便放吧。”
　　　　秦飞把自己的行李箱拎进自己房间，然后去厨房烧水泡茶。
　　　　顾寅并没有怎么整理行李，直接把顾文清带来的行李箱塞进柜子，便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仰头看向顾文清。
　　　　“有什么事，说吧。”
　　　　顾文清会跟上来，他闲着没什么事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有话要跟顾寅说。
　　　　“我是今天早上到s市的，出站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顾文清顿了顿，对上顾寅的目光，“如果我没有认错，那人应该就是任家现任家主——任少泽。”
　　　　顾文清虽然那么说，但他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他见过任少泽其实只有两次，但对方那头黑色长发实在太叫人印象深刻，在没有刻意隐藏的情况下，就算不熟也能一眼认出来。
　　　　“任少泽？”顾寅皱起眉头。
　　　　任少泽是任家百年难出的奇才，以17岁的年纪接任任家家主之位，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不过奇才总会患有怪癖，似乎是世间的一种惯例，而任少泽的爱好就是宅在家里跟尸体玩。他极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不说走出任家本家所在的b市，他是连任家的本家大门都很少迈出去的人。然而这样的人如今却破例了，大老远地从b市跑到了s市。
　　　　“你说……十七年前那人会不会就是任少泽？”顾文清问道。
　　　　顾寅没有回答，因为观云峰姜旭一事，他原本就在怀疑任家，而就在这个敏｜感的时机，任少泽这种常年不出门的人，就这样突然在s市现身了。
　　　　“接下去怎么办？想办法调查一下任少泽么？”顾文清道。
　　　　“不。”顾寅指尖在桌面上叩了两下，道，“你最好不要去接近任少泽。如果他真是十七年前的那人，刻意接近容易打草惊蛇。即便不是，任少泽那人本身也是足够危险存在。你可以去任巧巧那里入手。你跟那女人算是熟人，而且h市残尸案的时候，她也出现在了清水镇。如果任少泽是那人，那么任巧巧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响了两声，随后秦飞端着茶走了进来。
　　　　顾寅起身去接秦飞手中的杯子，但手还没碰到杯子，就看到秦飞面色一变，然后像被吓到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
　　　　顾寅一愣，随即顺着秦飞的视线扭头朝自己身后看去，看到半透明的鬼影飘在窗户边，他看着秦飞瑟缩了一下，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转身穿过窗户跑了。
　　　　秦飞：“……”刚刚那个是鬼吧？然后那鬼被自己吓跑了？
　　　　顾文清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朝着外面张望，却依旧看不到那飘出房间的鬼影了。
　　　　顾文清回头，询问地看向顾寅。
　　　　顾寅目光扫了一眼窗外，思索了片刻，道：“小鬼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