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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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秦飞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沈薇，“你们不是送那人去派出所了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宋蒙抬头，幽幽地望着秦飞：“……路上被他跑了。”
　　　　周峻取下嘴里叼着的烟，吐烟圈般地吐了一口气，“我果然老了，身手不及当年了……”
　　　　秦飞：“……”
　　　　等两人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后，才跟秦飞稍稍说了一下当时的状况。派出所里他们抓住那青年神棍的地方病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但是去的路上会路过一个挺大的农贸市场，那处人｜流量较大，宋蒙和周峻虽然有特别注意，却没想到那瘦竹竿似的青年神棍力气不小，在路过市场的时候，猛地推开周峻，然后如同泥鳅般地钻进了人群中，没多久便没了身影。
　　　　人跑了，但也并不算竹篮打水一场空，宋蒙在那人跑的时候，反应迅速地就去抓他。虽然人最终没有被他抓住，但宋蒙却拽下他背上那个布包。有价值的东西那青年神棍似乎贴身带了，布包里面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放了两套衣服，一面八卦镜，最后看起来稍有价值的身份证，被放在一件外套的口袋中，应该是忘记取出来随身带了。
　　　　身份证上写的那青年神棍的名字叫杨一乐，男，住址是l市坝头村，比较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年纪，才19岁，若是不严格计较，称呼他为少年都不是问题。
　　　　“19岁？那小子看着像二十多岁啊！”宋蒙疑惑道。
　　　　“他脸上涂了东西。”周峻道，“脸的颜色跟脖子明显不是一个色泽的，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想稍稍改变一下容貌，看来还是为了让自己年纪看起来大点。”
　　　　不过，杨一乐这个年纪就这样乔装打扮，混迹社会，逃脱技能还满点，显然不想刚开始混的社会的。周峻沉吟了一会儿，决定找警方熟人查查这杨一乐。结果只查到那小子没有任何亲人，是一个孤儿，而且不算叶承报备立案，他个人档案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前科。
　　　　l市坝头村是个极偏的小山村，那种地方黑户不少，在没正式办理身份证前，人做什么的都不好查。不过看杨一乐那纯熟的神棍业务，估计不好查的部分中肯定包括了扮神棍。没有前科这点，能推测的原因就两点，一是杨一乐并不是什么真正品性不良之人，虽然从事神棍行业，但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诈骗行为；二是他做过出格的事，只是从没被抓住过。
　　　　只是前者和后者，暂时还无法盖棺定论，但从感觉上来讲，秦飞等人倾向于前者，因为杨一乐在甩掉他们后，那种洋洋自得的挑衅行为，怎么看都感觉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小孩子行为，并不像做过出格事的性情会有的举动。
　　　　虽说如此，杨一乐在叶承那边坑了5000块也是事实，周峻还是把杨一乐的身份证交给了警方，让他们注意一下。
　　　　……
　　　　时间进入三月下旬，s市连着几天都飘着小雨，还未转暖的天气，雨水又带来了阴冷，秦飞便不可避免地感冒了。不过症状并不严重，只是有些轻微的咳嗽，而在他出现咳嗽症状的当天，就被顾寅拉着去了医院。
　　　　医生给配了点止咳的药，秦飞取了药，和顾寅一起从医院出来。
　　　　“我就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在药店配点药就可以了。”秦飞一边走，一边对顾寅抱怨。他这体质总是动不动就生病，从小到大医院就没少跑，虽然没出什么心理阴影，但对医院总归是喜欢不起来的，像这类小病小痛，他一般是不会来医院的。
　　　　“我会担心。”
　　　　顾寅关心的话说得坦然，秦飞却感觉有些别扭。自从前段时间顾寅对他表白后，顾寅就对着他时，就完全是一副正当追求者的架势。
　　　　两人走到马路边，顾寅正打算打车，却突然被秦飞拉住了衣袖。
　　　　“顾寅，你看那人，是不是——”
　　　　顾寅顺着秦飞指的方向看去，而被秦飞指着的那人，正巧感觉到秦飞的视线回头看来，顿时跟秦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秦飞：“……”
　　　　杨一乐：“……”
　　　　秦飞在确认那眼熟背影，真的是杨一乐后，有些无言以对，又有些疑惑茫然。无言的是这杨一乐在这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居然被他撞见了三次。疑惑的是这人被他们追了两次之后，居然还没离开s市。就算他掉了身份证，买车票什么的有些困难，但想要离开s市，也还是能做到的。
　　　　相对于秦飞内心的复杂，杨一乐心思就简单多了。他看到秦飞后，目光很快一偏，又看到了秦飞身边的顾寅，然后他想也不想地扭身就跑。
　　　　“要抓他么？”顾寅低头问秦飞。
　　　　“能抓到吗？”今天是周末，医院门口的人不少，要追上那个在人群中跟泥鳅一样钻来钻去的杨一乐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稍等一下。”

　　☆、第73章　神棍03

顾寅说了稍等，但他人却依旧站在秦飞身边，完全没有要去追杨一乐的意思。秦飞茫然地看着顾寅，但顾寅没有给他解释，因为很快秦飞就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了。
　　　　伴随着一阵阵惊惶的叫声，秦飞看到原本跑远的杨一乐，举着双手，一边转圈一边扭摆着，朝着他奔来。
　　　　杨一乐自然不是自愿扭成这个德行的，杨一乐重现出现在秦飞视野中时，秦飞就看到他的周身缠着五只半透明的小鬼。秦飞一看到那些逼迫杨一乐朝着他走来的小鬼，便明白这是顾寅的手笔了。
　　　　那些鬼影强迫着他前进。这种情况下，杨一乐自然是要奋力挣扎的。周围的路人看不见缠着杨一乐的那五只小鬼，在他们看来，在五只小鬼的迫使中挣扎的杨一乐，就是一个行为诡异的年轻人，纷纷投以惊讶、不解、见到神经病的目光。
　　　　秦飞看着杨一乐以花样式的动作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杨一乐虽然从事神棍行业，玄术方面能力比起一般神棍要懂得多，但他并没有见鬼的能力，自然看不到缠着他的那五只小鬼。但到了秦飞和顾寅面前，看这两人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也就立马明白自己身体不受控制是他们捣的鬼了，而且出手的还多半是顾寅。
　　　　“你……你们要做什么？”杨一乐神棍当很多年了，事情虽然诡异，但还没到能吓尿他的地步，看清楚情况后，他马上瞪着秦飞提出质问——顾寅他直觉的感觉危险，所以没敢去招惹。
　　　　“直接送去派出所？”顾寅询问秦飞的意见。
　　　　“不不不不不！你们不能那么做！”秦飞还没来得急回来，杨一乐就叫嚷了起来，“我冤枉啊！”
　　　　“嗯？你怎么冤枉了？骗了叶承5000块的不就是你么？叶承的画技不错，而我的记性也不错，我不觉得是我认错人了。”秦飞看着杨一乐说道。
　　　　“我那不算骗！我那是正常收费！”杨一乐叫道。
　　　　“你收的什么费？驱鬼费？但事实上那的工作对叶承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秦飞道。
　　　　“我是有苦衷的……”杨一乐急切地辩解道。
　　　　“好吧，那我们先不去派出所，先找个地方听听你的苦衷。”秦飞笑道。
　　　　秦飞不是宋蒙，他对杨一乐怨念没什么深，对于把杨一乐扭送到派出所也没那么积极，刚才他看到杨一乐的背影也只是随口对顾寅一说，并没有非要抓到他不可的意思。若真要说一个立场，那便是给被坑的朋友讨个说法吧。再则，经过这次接触，他几乎可以确定杨一乐并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所以跟他坐下来聊聊也不是不可以。
　　　　秦飞也没有在外面找地方跟杨一乐聊，他本来买了药就准备回书吧，于是便顺势带着杨一乐去了书吧。
　　　　不过，杨一乐所谓的苦衷，秦飞觉得那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说辞，因为他一路上眼珠子一直在转，一副一有机会就逃跑的架势。
　　　　到了书吧之后，正巧宋蒙和周峻也在，于是杨一乐没能在书吧坐下跟秦飞好好聊聊，反而被宋蒙和周峻拎到了楼上的侦探事务所。
　　　　秦飞放下药也跟着上去，顾寅紧随其后。
　　　　等秦飞和顾寅进了事务所，宋蒙干净利落地把门窗都锁上，然后得意地看着被周峻按着坐在桌前一张椅子上的杨一乐，“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秦飞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宋蒙，然后在杨一乐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你的苦衷了么？”
　　　　杨一乐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插翅难逃后，垂头丧气地交代道：“其实我确实能驱鬼！不骗你的！就是那鬼太厉害，我师父教我的办法都不管用。我在那人身上用了不少道具，我得回本啊！而且……我也是要吃饭的……那个时候正好缺钱嘛！”
　　　　杨一乐最后一句话，秦飞没什么好怀疑的，但是对于他自称真能驱鬼，秦飞却不太相信，他明明看不到之前缠住他的五只小鬼。
　　　　秦飞回头，询问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顾寅，“顾寅？”
　　　　“看不到，并不代表做不到。不过他最多只是比外行好点的本事。”顾寅道。
　　　　秦飞点了点头，再回头看向杨一乐，却见杨一乐仰着头，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寅。
　　　　秦飞：“杨一乐？”
　　　　“你家顾寅？”杨一乐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g市司阴纹阵的顾家继承人顾寅？”
　　　　顾寅眯起双眼，看向杨一乐的目光夹带上了冷意。
　　　　——这人是圈内的人。
　　　　圈内四大家族，任家擅长阴尸阵，戚家擅长符咒，耿家擅长御鬼术，顾家擅长的则是阵法。这四家圈内人称为舞尸任家，飞符戚家，纵鬼耿家，以及司阴纹阵顾家。
　　　　圈内那些走在阴阳界线上的人，顾寅并不讨厌，但他是绝对不喜欢有这样的人接近秦飞的，因为那很可能会是一直隐藏的那人。
　　　　“是我，如何？”
　　　　听顾寅那么一说，杨一乐顿时双眼放光，随后急急忙忙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古旧的八卦罗盘，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好一会儿，杨一乐睁开双眼，低头看到那八卦罗盘上的指针不偏不倚地指着顾寅后，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是杨泰的弟子杨一乐，是我师父让我来找你的。”杨一乐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寅。
　　　　顾寅目光微微一动，杨泰确实是他认识的人。
　　　　杨家，虽然在圈内并不算大家族，但其族人在占卜问卦方面的能力却是个中翘楚。清水镇妄图利用秦飞，最后死于养鬼术反噬的周天通，也精于此道，但他是野派，杨家人却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要比周天通更胜一筹。
　　　　十年前他见过杨泰一面，请他算元清是否在此间人世。之后他便欠他一个人情，他许诺来日只要他杨泰有所求，他顾寅便绝不推辞。
　　　　杨一乐抬手，把自己脖子上一个骨制的挂坠摘下来，递给顾寅。
　　　　“这是我师父的东西。”
　　　　顾寅接过那挂坠，那灰白色的不规则骨制品上，刻着一个篆书的“杨”字，这是杨家人的信物，也正是他曾经在杨泰身上见过的那个。
　　　　这时，顾寅已经确信杨一乐没有撒谎。而且杨泰也确实提过他有一个小徒弟，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并不是杨家人。
　　　　“你那么轻易地把这东西拿出来，你不怕万一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而是追杀者？”顾寅道。
　　　　十年前就有一股势力在追杀杨家人，原因顾寅并不清楚，那事杨泰并不希望他出手帮忙，也就没有告诉他。但是杨家人一般不会轻易出示身份信物，为了保全性命。
　　　　“因为我确定你是顾寅！”杨一乐拨了一下桌子上那八卦罗盘，“这也是我师父给我的，告诉我这东西能找到你。以前我是学艺不精，不太会使这罗盘，不过我现在已经彻底学会了，刚刚这罗盘指针指着你，罗盘是不会出错的。”
　　　　秦飞看了一眼那罗盘，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在s市不断地碰见杨一乐，那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杨一乐一直拿着那罗盘在找顾寅。不过，对于杨一乐说已经彻底学会使用罗盘，这话秦飞表示怀疑，不然他早该找着顾寅了，何必等到这个面对面的时候？
　　　　“我欠你师父一个人情，我可以答应他的一个请求。”顾寅把那骨制挂坠还给杨一乐。
　　　　杨一乐把挂坠重新挂回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摆出一脸诚恳的表情，“求收留！求不饿死街头！”
　　　　顾寅皱眉，秦飞拽了拽他胳膊，开口道：“我书吧现在正好缺一个帮手，你可以来我书吧打工。”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一乐点头道。
　　　　秦飞：“我会给你发正式员工的工资。”
　　　　宋蒙：“喂！秦小飞！干嘛要便宜这家伙！”
　　　　杨一乐：“你人真好。”
　　　　秦飞起身，“然后你攒钱把叶承那里坑的5000块换了吧。”
　　　　杨一乐：“！！！”
　　　　宋蒙：“啊哈哈哈哈……没错！你得先还钱！”
　　　　既然杨一乐是顾寅故人的徒弟，那秦飞等人也不可能真把人送进局子里，只能跟叶承打了声招呼，说了一下情况。叶承也没太在意那笔钱，当时会报警也只是他一声冲动，所以听秦飞说了杨一乐的情况后，很快便答应了去撤案。
　　　　杨一乐留了下来，本来秦飞打算让他住他那里去的，但是宋蒙觉得秦飞跟这个小骗子住一起不安全，便把人扣在了他们事务所住。
　　　　秦飞走出事务所，刚下了楼道，就听到身后的顾寅开口问道：“他刚刚提的并不是杨泰的要求，你何必理会他。”
　　　　“算了，他也听不容易。”秦飞笑了笑道，“而且你还跟人家师父认识，不管他也不太好。”
　　　　顾寅：“我只欠那姓杨的一个人情，也只会还他一个人情。”
　　　　秦飞失笑，“有必要算那么清楚么？我真算起来都不知道欠你多少次人情了，你不会也要我一个不差地全还清吧？”
　　　　顾寅看着秦飞，眸色转深，随后嘴角微微勾起，“我只要一样东西。”
　　　　秦飞一怔，回过神来顿时感觉自己面上有些发烫。顾寅要的是什么，秦飞自然是清楚的，他求的是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74章　请君入瓮01

杨一乐就这么开始了在书吧打工的生活。
　　　　杨一乐是一个在学习上相当灵活，懂得变通的人，跟着沈薇上了两天班，他就已经能把书吧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了。
　　　　只是杨一乐这人神棍当习惯了，总是一副随时随地想发展他神棍业务的状态，虽然有沈薇看着，他的业务没能真的发展起来，但因为他，原本安静的书吧变得有些闹腾起来了。
　　　　来书吧的客人倒也没什么不满，反而还有一些对卜卦算命感兴趣的，每次来书吧都能跟杨一乐掰扯个半天。还有就是那些对星座热衷的年轻女孩，会跟杨一乐扯一些星座的话题，杨一乐居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在三月将要结束的时候，何释东新学期的事情告一段落，时间基本稳定下来，便来书吧继续做兼职。在听说谢哲离开后，他心情有些失落，毕竟是相处了一年的朋友了。不过何释东想了想，也就马上释然了。谢哲那种高学历的精英型人才，那种大企业才是适合他的，如果他真的一直留在书吧工作那才叫奇怪呢！
　　　　何释东跟杨一乐相处了两天，发现自己跟这个新同事非常合得来，才两天，两个人就跟多年老友般，凑在一起能唧唧歪歪说上好久。
　　　　不过杨一乐也不是那种是谁都能好好相处，处事圆滑的人，对上宋蒙的时候，情况就会像滚油遇上冷水，每次只要宋蒙来书吧，凳子还没坐热，就能马上跟杨一乐磕起来。
　　　　总而言之，随着杨一乐的到来，秦飞感觉自己的书吧简直是一天比一天热闹，总有一天能关了书吧开酒吧的节奏。
　　　　就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里，三月转眼便走到了尾声。
　　　　晚上九点，书吧关门，跟往常一样和顾寅一起回去。
　　　　回到住处，秦飞开了门，正要进去，却发现玄关处的地上，放着一封牛皮纸的信封。秦飞一愣，弯腰捡起来后，刚好顾寅进屋开了灯。
　　　　暖色的灯光照亮客厅，手中的东西也变得分明。那确实是一封牛皮纸的信封，或者应该说是一封信，信封的厚度，里面显然是装了东西的。
　　　　只是谁会给他寄信？现在这个时代相互之间联系大多都用手机，而不会采用这种寄信的方式。信件这种东西，除了缴费单外，到他手中的，他也就只见过学生时期收到过的情书。而且这封信也有点奇怪，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也没有邮戳跟邮票。秦飞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将手中的信来回翻了好几遍。
　　　　“谁寄来的？”顾寅扫了一眼秦飞手中的信，开口问道。
　　　　“不清楚。”秦飞说着，手上已经开始拆那个信封了。
　　　　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和两张角落印着拍摄日期的照片。秦飞先看了一眼照片，却在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骤然变了脸色。
　　　　顾寅看到秦飞极为难看的脸色，快步走到秦飞身边，很快他也看到了秦飞手中的那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上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顾寅不认识，还有一张照片上的人，顾寅却是认识——谢哲。那照片上的谢哲面色蜡黄，双眼无神，坐在一把木椅上，从照片中看出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狭小的房间，几乎跟废弃的拆迁屋差不多。从谢哲的状态和那糟糕环境，显然并不是他本人自愿留在那里的。那么，也就是说——谢哲是被人关押在那里的！
　　　　秦飞展开信纸，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见信好，没想到你没死在当年我那诅咒之下，我感到很意外。不过，我现在庆幸你还活着。a市，静候再次与你重逢。
　　　　信上就那么两行字，依旧没有署名。然而，寄信人的身份却在那两行字的内容间昭然若揭。
　　　　顾寅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眉头紧紧地皱起。
　　　　给秦飞下诅咒的人，那也是十八年前企图谋害他的那人。
　　　　顾寅一直在找那人，那么多年来那人却一直藏匿身份隐在暗处，但那并不代表那人怕了。他那样做，只是不想跟顾寅正面交锋，并不是因为实力不济。顾寅不介意自己受点伤收拾那人，那人却有着必须避免自己受伤的理由，因此造成了他那么多年的退避躲藏。
　　　　但是——就算那人退避，他依旧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而这个危险人物现在却直接找上了秦飞。
　　　　“别去。”顾寅抽走秦飞手中的信和照片。
　　　　秦飞抬头，看到顾寅眼中那浓浓的担心，但最后却依旧摇了摇头。
　　　　“这是陷阱。”顾寅道。
　　　　“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秦飞伸手，去过顾寅手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顾寅不认识的那个青年，“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顾寅没有出声，秦飞便继续往下说，“他是张知心新的孙子，叫张铎。”
　　　　张铎的照片，秦飞在张知新那里见过张铎的照片，在张知新下葬的时候，隔壁的墓碑上也有张铎的照片，所以秦飞一眼就认出照片上脸色苍白的青年就是那个张铎。如果照片上这人不是那个张铎，那么那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特地地把这照片寄给他看了。
　　　　“张铎……他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死在诅咒下，死跟我之前中的一样的那种诅咒下。张知新说过，张铎死状跟清水镇残尸案中的残尸一样，死无全尸。而这前两天拍的照片，上面的张铎，模样几乎与他十五年前的照片一样，完全没什么变化，这绝对不正常。”秦飞认真地看着顾寅，“那人把张照片寄给我，或许是一种警告，不按照他说的做，谢哲便会是下一个不知道变成了什么的张铎。”秦飞顿了顿，最后坚定道，“不管怎么说，谢哲都是我朋友，我要去a市把他带回来。”
　　　　顾寅看着已经决意要去a市的秦飞，长长地叹了口气，“谢哲是我的情敌，我一点也不想救他。但是，我不可以失去你。”
　　　　“抱歉，我任性了。”
　　　　“你可以一直对我任性。”顾寅抬手拂过秦飞耳边的碎发，指腹擦过他耳朵的轮廓，“那人也是我的敌人，十八年前他曾想取我的性命，你不去a市，我还是得过去一趟的。”
　　　　“他十八年前曾经想取你性命？！”秦飞微微睁大双眼，连顾寅在他耳边的那只手也忘记去躲了。
　　　　“嗯，十八年前，在清水镇……”
　　　　顾寅简单地把往事跟秦飞讲了一遍，并没有深入，但足够让秦飞感觉到那人的可怕。
　　　　……
　　　　第二天一早，秦飞和顾寅两人便坐上开往a市的火车，前往那个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去的是非之地。
　　　　自从十八年前，顾寅出事后，对于那人的调查就没有中断过，但那人十多年没有现身和活动的痕迹，直到这两年才不知原因地出现了几次，也是那么几次让顾寅抓住了调查方向。而随着那人活动的次数增多，败露的线索也就更多，能查到也就更多。
　　　　纵鬼耿家的本家就在a市，而顾寅的朋友耿博文便是耿家的继承人，但是到了a市，顾寅并没有去耿家借住的打算，也没有联系耿博文。自从排除任家的嫌疑后，顾寅就把怀疑对象转到了耿家和戚家，顾文清这段时间就主要在查这两家。这次秦飞会收到那人的信，顾寅怀疑可能是这段时间紧密的让那人不耐烦了，所以主动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