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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游侠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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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心方动,窦线娘已抢先说了出来:“我说空空儿不可靠,你看,还不是与上一次一样——又一个骗局!”
铁摩勒十分难过,说道:“空空儿怎能这样?我与他理论去!”就在窦线娘冷笑声中,他一掌震开了观门!段圭璋忙道:“你不可鲁莽。”他仍然守着客礼,进了大门,立于阶下,再一次通名禀告道:“段圭璋远道来迟,请主人恕罪,允予接见。”
话声未了,忽听得一声长笑,愤然间但见剑光一闪,一柄亮晶晶的匕首,刺到段圭璋面门。
段圭璋大吃一惊,一个“盘龙绕步”,疾忙一掌推去,只昕得“嗤”的一声,半条衣袖,已给匕首削下。
段圭璋喝道:“空空儿,你——”这“你”字刚刚出口,空空儿的短剑就划到了他的面前。
段圭璋气得七窍生烟,霍地一个“风点头”,宝剑亦已出鞘,一招“横架金粱”斜削出去,空空儿似是识得宝剑的厉害,一溜烟似的从段圭璋身旁掠过,段圭璋这才缓过口气,把未曾说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空空儿,你,你还是人吗?”
空空儿侧身进扪,冷冷说道:“你胜得了我,自有分晓!”话声未了,嗖、嗖、嗖,已是连发三招,当真是疾逾飘风,匕首所指,不离段圭璋要古穴道,冷电精芒,耀眼生缬,迫得段圭璋东躲西闪。
幸亏段圭璋也是惯经大敌之辈,退了几步,猛地使出一招硬碰硬的打法,宝剑抡圆,剑光暴长,疾圈过去,大声喝道:“段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拼了!”
段圭璋深知空空儿的本领远在他上,他这一招其实是以攻为守,哪知一剑削出,空空儿竟然不敢招,架,一个筋斗便倒翻开去,同时“嘤”的一声叫了出来,那声音竟似带着几分怯惧。
段圭璋不禁大为诧异,在他使出这一招的时候,本来也估计到空空儿不会和他硬拼,但以空空儿的本领,却尽可以移形换位,从另一个方向向他攻击,他绝对料想不到空空儿竟然弄到要在地上翻滚躲避,狼狈不堪,而且还会叫出声来!
可是这只是刹那间的现象,就在段圭璋疑心方起,一怔之下,还未来得及再度进招之际,猛听得空空儿一声喝道:“你看我这招移星摘斗!”在地上一个盘旋,倏然间弓身一跃,果然便是一招“移星摘斗”,短剑直指到段圭璋的面门!
本来,在对敌之际,先说出自己所要使的招数,无异教对方如何防御,但一来由于空空儿的身法太快;二来也由于段圭璋不敢相信,哪知空空儿却真的是使出这一招,而这一招又的确是最恰当的一招。待到段圭璋心中一凛,闪身还击之时,只听得“唰”的一声,空空儿的匕首又已在他的肩头划过,挑破衣裳,只差半寸,险险就要挑了他的琵琶骨。
铁摩勒忍不住就要拔剑而起,韩湛忽地将他一按,低声说道:“事有跷蹊,你休妄动。”
空空儿一招见效,以后接连进招,一气呵成,有如流水行云,得心应手,轻灵翔动,超妙绝伦,把段圭璋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在旁人看来,段圭璋已是险象环生,但在段圭璋心中,却有个奇异的感觉,空空儿的招数虽然精妙,身法也极轻灵,但功力却似不及从前,不知他是故意留情,还是真的如此。
韩湛按得住铁摩勒,却按不住窦线娘,她早已静待时机,这时段圭璋正好又使出一招凶猛的招数,空空儿仍然不敢和他硬碰,就在两条人影倏然分开之际,窦线娘急拽弹弓,噼噼啪啪,一连串弹子打了过去,空空儿东跳西闪,弹子全部落空,可是也已显出有点手忙脚乱。
窦线娘大喜,心道:“想不到空空儿的技艺已然生疏了!”一跃而前,立即展开“金弓十八打”的家传绝技,夫妇联手,果然主客易势,占了上风,反转来把空空儿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韩湛忽地悄声说道:“你瞧这空空儿的身材似乎太矮小了。”空空儿的身材本来矮小,因此铁摩勒一直没有留意,这时听了岳父的话,留心一看,果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个空空儿似乎比他以前所见的空空儿还要矮小几分。
铁摩勒方在疑惑,只见场中形势已是大变,原来窦线娘恨极了空空儿,她一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竟然招招都是杀手。刚才是空空儿着着进迫,现在却是她咄咄迫人,空空儿东跳西闪,已显得有点慌张之态。
激战中窦线娘使出穿花绕树身法,忽地欺身进击,一招“雁落平沙”,金弓朝着空空儿的脖子,自上而下一拉,要是给她的弓弦拉实,空空儿的脖子非折断不可。
空空儿头颈一侧,叫道:“看我这招草船借箭!”匕首斜斜翘起,倏然间贴着弓弦反削过去,但听得“嗤”的一声,窦线娘的半幅衣袖也给削去了。
可是窦线娘却是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她的“金弓十八打”变化无穷,空空儿没有刺中她的皮肉,她的弓弦猛地往外一“蹦”,“啪”的一声,已“割”着了空空儿的脸皮。
段圭璋忽然惊叫道:“线妹,住手!”你道他何以如此惊惶?原来空空儿侧头发招之时,正好面向着段圭璋,窦线娘看不见,他则看得分明,空空儿的嘴巴并未张开,但却有声音发出。显然这个人并不是空空儿,真的空空儿正伏在暗处,指点他使这一招“草船借箭”。段圭璋猛地心中一动,这才不由得叫出声来!
双方动作都快如闪电,待得段圭璋出声,已经迟了。窦线娘的弓弦已划破了空空儿的脸皮,一时之间,收手不及,还要往下割去!
就在这一瞬间,窦线娘但觉眼前人影一闪,手上突然一轻,随即听得哈哈大笑的声音,窦线娘手上的金弓已给人夺去。她疾退三步,定睛看时,只见两个“空空儿”立在一起,一个空空儿手上拿着她的金弓,另一个空空儿正伸手将自己的“脸皮”撕下,原来是张根薄的人皮面具,面具被弓弦割破了,他却未有受伤,露出了本来面目,只是个稚气未消,十岁左右的孩子。
这一瞬间,段圭璋夫妻全都呆了。只听得空空儿笑道:“我没有骗你们吧?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练成了绝世武功?”又说:“师弟,这两个人就是你的爹娘了,你还不快去拜见爹娘!”
段圭璋热泪盈眶,迎上前去,张开双臂,那孩子投进了他的怀中,说道:“爹,娘,恕孩儿认不得生身父母,刚才令你们受惊了。”窦线娘这时方始走过神来,连忙也抢上前去,将孩子揽住,说道:“好孩子,我没有伤着你吧?”空空儿笑道:“师弟,把这把金弓还给你妈妈吧!窦女侠,这回你不会再骂我了吧?”
窦线娘给他弄得啼笑皆非,有几分气恼,却也有几分感激,只好默然接过金弓,一声不响。铁摩勒道:“空空儿,你也未免太恶作剧了!”空空儿笑道:“要不如此,段大侠怎知他的儿子十年来遭遇如何,成绩怎样?再说,这场恶作剧也还不是我的主意。”
段圭璋心中一动,想起以前空空儿对他说过的话,说是另有异人收他的儿子为徒,而刚才又听得他叫自己的儿子做“师弟”,心中颇觉奇怪,暗自想道:“藏灵子早巳死了,据韩湛所云,藏灵子又并无同门兄弟,他们这师兄弟的称呼却是从何而来?”
窦线娘却无心去想这些,搂着儿子,说道:“你失踪了十年,想死了为娘的了。好孩子,难为你已练成了一身武功,明天就随爹娘回去吧。还有一个人,是你一定要见的。”段克邪现出迟疑的神气说道:“妈,这个么,孩儿还要问过师父。”窦线娘道:“啊?你另外还有师父?”她只当儿子的武功是空空儿教的,现在才知道不是。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哈哈笑道:“克邪,你见了爹娘,还没忘记师父。不枉我收你为徒。”只见一个扶着拐杖的老妇人,已颤巍巍的向他们走来。
韩湛“啊呀”一声,连忙迎上前去,施礼说道:“归夫人,多年不见,你的精神更好了!”原来藏灵子的俗家名叫归方震,这个老妇人正是他的妻子。
归夫人道:“小韩,你也还没有什么老态呵!难得你今日也来到此间。你看,我收的这个徒弟,可比得上方震的徒弟么?”
空空儿忙道:“当然是师弟比我强得多,我像他这般年纪,还只会上树捉雀呢。”韩湛道:“你教徒弟确是比尊夫高明,这孩子现在已是强爹胜祖,再过十年,那还了得?要是方震还在,也——定向你认输的。”
归夫人又哈哈大笑,说道:“段大侠,我未得你们夫妇同意,就将这孩子留了十年,是有点不近人情,但我已将我一身的本事传了给他,想来也可以将功赎罪了。”
原来藏灵子和她本是一对很好的夫妻,只因彼此都有好强争胜的脾气,以至中道乖离,他的弟子空空儿已名满天下,归夫人一面是怀念亡夫,同时却又起了个古怪的念头,想和丈夫再“斗”一次,争一口气,自己也教出个好徒弟来。这个感情,其实也是基于她对丈夫的思念。
恰好那时空空儿将段圭璋的儿子掳来,这孩子又长得十分可爱,她一见之后,便把这孩子要了去,她怕孩子的父母不依,故此不许空空儿说明真相。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之后,窦线娘只有喜出望外,哪里还敢埋怨,段圭璋道:“多谢归夫人对这孩子加惠成全,我们夫妇没齿不忘。请夫人准许我们将他领回去。”
归夫人道:“他是你们的孩子,当然应该回到父母身边。可是在他离开之前,我还要他给我办一件事。”段圭璋道:“有事弟于服其劳,请夫人吩咐他便是。”
归夫人道:“克邪,你去给我杀一个人!”
段圭璋吃了一惊,段克邪转着一双黑白的小眼珠,声音有点颤抖,问道:“师父,你要我杀什么人,我,我有点害怕!”
归夫人道:“我正是要你练练胆子。”接着说道:“听说精精儿已逃到金碧宫,求庇于转轮法王了。空空儿,你陪克邪去走一趟,将精精儿的首级取回来见我。你给克邪掠阵,我要克邪亲手杀他。”
空空儿脸色青白。归夫人道:“怎么?你不愿意?你可知道,你师父已死,你本来就应该负起这清理门户之责的。”
归夫人又道:“我知道你与精精儿自幼相处,情份太深,不忍叫你亲自下手,所以才要克邪为你代劳。但你可要小心,克邪若给精精儿伤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就问你。”
空空儿道:“要是转轮法王不依呢?”
归夫人冷笑道:“他敢?你可以对他说这是我的命令,要是他敢道半个不字,我去毁了他的金碧宫!他也应该知道,我丈夫生前处处让他,我却是不肯让人的。哼,他大约以为我早已死了,要不然他也不敢收留精精儿。”原来归夫人中年与丈夫分手,她另有住处,这回是为了交还段圭璋的儿子,才到玉皇观的。
空空儿无可奈何,只好领命,归夫人又吩咐段克邪道:“此去不比刚才,刚才你是与父母试招,你既然事前不知,我却是吩咐过你不许伤人的。这次我是要你去取精精儿的首级,你务必要狠毒心肠,下得辣手。”
段圭璋暗暗皱眉,心里想道:“这归夫人武功虽高,究竟乃是邪派。幸喜我儿天性纯良,不过自幼跟她,只怕也沾染了些邪气了。”但他心中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空空儿和他的孩子出去。
归夫人道:“你们走了这么多山路,肚子想必早已饿了。”吩咐观中老道备上斋饭,便邀段圭璋等人人席。
段圭璋夫妇虽然知道有空空儿陪伴,他们的孩子绝不至于吃亏,但心里仍是惴惴不安,食难下咽。归夫人却和韩湛谈笑风生,毫不在意。直到晚饭过后,她才皱起眉头道:“已过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韩湛道:“待我去看一看如何?”归夫人道:“不必。嗯,你刚才说到的那个人是谁?他一举手而把两边的烛光全部灭了,虽说有点取巧,这份功力却也不容小视呵!”原来韩湛一直在叙述妙慧神尼、磨镜老人与转轮法王在金碧宫比武的事情,刚刚说到牟沧浪突如其来的一节。
韩湛笑道:“这个人么,说起来他的师门倒与尊夫有点渊源——”刚说到这里,归夫人忽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出,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只觉微风飒然,那牟沧浪已进了屋子,以韩湛等人的武功,都未察觉他是何时来的。归夫人更是惊诧。她的劈空掌已用到八成功力,来人竟似毫无所觉。
牟沧浪施礼说道:“扶桑虬髯客再传弟子牟沧浪谒见归夫人。好教夫人得知,韩老先生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晚辈。”
归夫人怔了一怔,连忙说道:“牟先生不必多礼,拙夫二十年前曾到过扶桑岛向尊师请教,你我只应以平辈论交。”
牟沧浪道:“那时我还只是三岁小童,论德论齿,小可都不敢高攀。”仍然以前辈之礼见过归夫人。归夫人见他谦抑自下,甚为好感,还了一礼,然后问道:“牟先生到此,可是奉了尊师之命,有何指教么?”
牟沧浪道:“家师差遣我到玉皇与金碧宫谒见归夫人与转轮法王两位前辈。我因路近,先到/—;碧宫,始知玉皇观与金碧宫失和,是以晚辈不揣冒昧,想来作个鲁仲连。”
归夫人道:“啊,原来你是作鲁仲连来了,可是那转轮法王私自收留了我丈夫的弟子,他不赔罪求和,我是实难遵命。”
“哦,空空儿,你回来了?”原来正在牟沧浪与归夫人说话之间,空空儿与段克邪手携着手,已从外面走进。
归夫人面色一沉,道:“精精儿的首级呢?”空空儿取出一个拜匣,说道:“请师娘恕罪,精精儿早已逃走,弟子不知他逃向何方,是以只好先回来复命。转轮法王自知理亏,写了这赔罪的拜帖,命我转呈师娘。”
归夫人有了面子,又有牟沧浪从旁劝说,气便消’了,当下说道:“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你明日也拿我的贴子去回拜他吧。至才说到的那个人是谁?他一举手而把两边的烛光全部灭了,虽说有点取巧,这份功力却也不容小视呵!”原来韩湛一直在叙述妙慧神尼、磨镜老人与转轮法王在金碧宫比武的事情,刚刚说到牟沧浪突如其来的一节。
韩湛笑道:“这个人么,说起来他的师门倒与尊夫有点渊源——”刚说到这里,归夫人忽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出,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只觉微风飒然,那牟沧浪已进了屋子,以韩湛等人的武功,都未察觉他是何时来的。归夫人更是惊诧。她的劈空掌已用到八成功力,来人竟似毫无所觉。
牟沧浪施礼说道:“扶桑虬髯客再传弟子牟沧浪谒见归夫人。好教夫人得知,韩老先生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晚辈。”
归夫人怔了一怔,连忙说道:“牟先生不必多礼,拙夫二十年前曾到过扶桑岛向尊师请教,你我只应以平辈论交。”
牟沧浪道:“那时我还只是三岁小童,论德论齿,小可都不敢高攀。”仍然以前辈之礼见过归夫人。归夫人见他谦抑自下,甚为好感,还了一礼,然后问道:“牟先生到此,可是奉了尊师之命,有何指教么?”
牟沧浪道:“家师差遣我到玉皇与金碧宫谒见归夫人与转轮法王两位前辈。我因路近,先到/—;碧宫,始知玉皇观与金碧宫失和,是以晚辈不揣冒昧,想来作个鲁仲连。”
归夫人道:“啊,原来你是作鲁仲连来了,可是那转轮法王私自收留了我丈夫的弟子,他不赔罪求和,我是实难遵命。”
“哦,空空儿,你回来了?”原来正在牟沧浪与归夫人说话之间,空空儿与段克邪手携着手,已从外面走进。
归夫人面色一沉,道:“精精儿的首级呢?”空空儿取出一个拜匣,说道:“请师娘恕罪,精精儿早已逃走,弟子不知他逃向何方,是以只好先回来复命。转轮法王自知理亏,写了这赔罪的拜帖,命我转呈师娘。”
归夫人有了面子,又有牟沧浪从旁劝说,气便消’了,当下说道:“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你明日也拿我的贴子去回拜他吧。至于精精儿我却不能让他畏罪潜逃,我限你在三年之内,将他捉回来见我。”
段克邪嘻嘻笑道:“牟大哥,你的轻功比我的师兄还要高明,我服了你了!”
牟沧浪道:“那是你师兄故意让我的。若然真个比试,在百里之内,我或许赶得上你的师兄,在百里之外,我是决比不过他白勺。”
归夫人道:“牟先生,你是长辈,他们功夫有不到之处,望你指点指点他们,不要助长他们的骄气。克邪,你应该叫牟先生做叔叔,不是大哥。”
段克邪道:“这是,这是牟大哥,嗯,牟叔叔要我这样叫他的。”他一路上叫惯了“大哥”,一时间改不过口来。
牟沧浪笑道:“我与令徒一见投缘,咱们各交各的,夫人,你不必拘执了。令徒是天生的学武资质,我结识了这位小兄弟,高兴得很呢!”
段克邪道:“这位牟大哥很好玩,他还会魔术呢!”归夫人笑道:“哦,他教会了你什么把戏?”
段克邪道:“不是耍把戏,我和他玩打手掌的游戏,他在我的掌心拍了几下,我便全身发热起来,但却舒服得很。过后,他叫我跳上一棵树上捉雀儿,那棵树很高,鸟巢在树顶,我说我一定跳不上去的,爬上去我就会。他说:你放大胆子试一试吧。我一跳,奇怪,果然跳上去了,可惜捉不到雀儿,只掏了两个雀蛋。”
归夫人又惊又喜,笑道:“克邪,还不赶快谢牟先生,他已给你打通了窍阴玄关,你这一生受益不尽。”原来若要修上乘内功,就必须打通窍阴玄关。归夫人这一派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所学的却不是正宗的全功心法,要打通窍阴玄关,最少得有—卜年以上的功力。如今牟沧浪以师门秘法、无上玄功给段克邪打通了窍阴玄关,以后段克邪修习上乘内功,就可事半功倍。
段克邪哪里知道其中关系,听了师父的吩咐,依言便给牟沧浪叩头,牟沧浪哈哈笑道:“小兄弟,做哥哥的没有什么更好的见面礼给你,正自惭愧呢。过几年你长大了我再来看你。”
牟沧浪走后,众人都向段圭璋夫妇祝贺,一贺他们骨肉团圆,二贺他的儿子得此奇遇,前途无限。归夫人笑道:“这孩子的武功虽未大成,但此去江湖,差不多的也尽可应付了。”这话语即是允许段圭璋携他回去。段圭璋欢喜无限,再次向归夫人拜谢。
众人在玉皇观住宿一宵,第二天一早,便向归夫人告别。归夫人亲自送了一程,疼了孩子几回,这才挥泪而别。
段圭璋等人归心似箭,兼程赶路,不消一个月,就进了玉门关。这几个月来,他们久已不闻战汛,到了玉门关后才知道一点前方的军情。
他们听到的消息是:安禄山虽然被儿子所弑,但史思明继起,贼势仍很猖獗,目下正分兵三路,一路攻掠河北诸邵,指向灵武;一路攻打睢阳;一路留在范阳平卢境内,扫荡后方的义军。幸在郭子仪的新军已经练成,听说也已分兵两路去救灵武和睢阳了。
他们得到了这些消息,便在路上商议。铁摩勒问道:“金鸡岭是义军总寨,可不知南师兄还在金鸡岭么?”韩湛道:“我离开金鸡岭的时候,南大侠已奉郭子仪之令,回转睢阳,帮张巡守城去了。”铁摩勒心中稍宽,说道:“张巡乃当代将才,又与郭子仪互相呼应,想可无虑。”韩湛道:“我与辛寨主有约,要去金鸡岭助他一臂之力。现在看来,三路之中,其他两路都有外援,却是金鸡岭的形势最危,摩勒,你和我一道吧,先助义军突围,若是睢阳危急,再救睢阳。”铁摩勒虽然挂念师兄,但权衡缓急,而且韩湛的策划也正是兼顾两方,便依了岳父之议。韩湛又道:“段大侠,你是薛嵩、聂锋两家的救命恩人,他们既在朔方,你还是以到朔方为是。一来可以劝说他们二人出兵,二来也可了你的私事。”当下,议计已定,韩湛父女翁婿一路,便与段圭璋夫妻分手。
段圭璋心急如焚,兼程赶路,可是从玉门关到朔方,还有三千多里,路途又不好走,他们只凭着两条腿,走了将近一个月,方始踏进临淮境内。该地距离朔方六百余里,离睢阳却只是三百里左右。
时节将近中秋,天气仍很炎热,这一日他们冒着骄阳,脚步仍是不敢稍缓。他们连日奔波,窦线娘走了半天,已有点气喘,反而是段克邪这孩子精神最好,经常走在父母前头。窦线娘大为欣慰,忍不着夸奖她的儿子,段克邪笑道:“我算得什么,我的师兄才厉害呢,据说他可以日行千里。我的师父总希望我超过师兄,但看来在轻功上我是绝没办法超过他了。”
走了一程,段克邪忽地问道:“爹,这些天来,我常常听你说南大侠的故事,说当世只有他才不愧大侠二字。现在到了此地,既然离睢阳较近,为什么不先去看看他,却要这样着急赶到朝方作甚?”段圭璋心中一动,想道:“这孩子说的也有道理。”窦线娘却笑道:“孩子,你不知道,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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