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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吴应熊-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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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里间关押着顾炎武等人的牢房后,借着通道里微弱的油灯灯光,伍次友首先看到化装成一个中年书生同被关在狱中的李雨良,下巴粘着假胡须的李雨良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往日的妩媚,关进大牢短短两天,人竟然又消瘦了许多,见伍次友进来,李雨良眼中虽然象以前那样目光一亮,却没有了往日的欢喜与爱意,神采很快就暗淡下去。
“娘的,臭婊子和顾炎武这些反贼住在一起两天,听了他们那些狗屁反清复明的理念,就对老子越来越冷淡了。要是多在一起呆几天,你还不提刀砍了老子啊?”伍次友对李雨良的性格脾气早摸得一清二楚,马上就猜出了李雨良的心中所想,暗怒下伍次友更加坚定了把李雨良一同解决的决心。然后才用笔代舌写下一段话交给身边的武士,一个武士站出来向顾炎武三人喝道:“姓顾的,姓黄的还有姓吕的,我们先生问你们这三个反贼,你们现在可知道我大清皇帝威严了?可愿意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
“呸,狗汉奸!化外蛮夷,也配我中华男儿为之效命?”吕留良在三人中身体最弱的,对满清的仇视也最深,咳嗽着向伍次友轻蔑的吐了一口痰。黄宗羲则轻蔑的看看伍次友身上的儒衫,问道:“既然你自认是满夷忠臣,满清百姓,那你为何不穿兽皮兽服?还穿我汉家儒衫?”
“闭嘴!你们这些汉蛮子狗反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找死!”一个满籍善扑营武士勃然大怒,举起马鞭便即抽出,那武士鞭术甚是精良,准确穿过牢房的木栏狠狠抽在黄宗羲脸上。虽然黄宗羲脸上立时被出出一条血痕,却黄宗羲还是毫无惧色的又骂道:“你们这些背典忘祖的汉奸,蛮夷满清的走狗,你们可以把我们杀掉,但你们杀不完我千千万万心存华夏的热血男儿。总有一天,我汉家男儿会高举义旗,将满鞑子赶出中原,将你们这些汉奸走狗杀光杀绝,光复我汉家江山!”
“妈的,找死。”那善扑营武士大怒,复又举鞭去抽黄宗羲,伍次友虽然早习惯了被汉人骂着汉奸,但被人当面辱骂还是有些脸红,又着实妒忌黄宗羲等人在士林中的名望,便任由那善扑营武士施以酷刑,冷笑着看黄宗羲等人被毒打的惨状。这时候,同被关在牢房里的李雨良再也忍耐不住,看准机会一把抓住马鞭,用力一拖将那善扑营武士拖到木栏前,一拳打得那善扑营武士满脸开花。旁边的其他善扑营武士大怒,纷纷叫骂着抽出武器,要把李雨良当场乱刀分尸。
“呜。”伍次友唔晤叫着挥手制止住众人,伍次友这次来的目的是亲自验证有没有外界的人和顾炎武等人联系,并不想马上和李雨良翻脸。便又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善扑营武士,一个武士便又念道:“本公子不想和你们这些反贼浪费口舌,因为明天就要把你们押到江宁府过堂,本公子劝你们聪明的话就别想打逃跑的主意,因为到江宁过堂你们不一定死,如果你们想跑的话,那就格杀勿论了。”
那善扑营武士念纸条的时候,伍次友的眼睛一直盯在李雨良脸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圆圈,发暗号要李雨良告诉他有没有发现顾炎武等人和外界联系的情况。但李雨良低着头一直没有看他,直到那个善扑营武士快把纸条念完时,李雨良才手指轻动,右手食指按在了拇指之上——这是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的暗号。伍次友眼珠一转,便一挥手,带着十个善扑营武士走出牢房。李雨良则默默的扶起被抽得遍体鳞伤的黄宗羲,用狱卒分给她的饮水为黄宗羲清洗伤口。
直接到伍次友等人的脚步所消失在牢房走廊,黄宗羲才呻吟着向李雨良感谢道:“谢谢李兄弟,想不到李兄弟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却身怀绝技,如果不是李兄弟出手相救,宗羲今天可就要惨了。”此时李雨良已经将黄宗羲身上渗血的伤口洗净,大牢里无医无药,李雨良仅能从长袍上撕下几段干净的布条给黄宗羲包扎,轻轻答道:“黄先生不必客气,这是应该做的。”
“李兄弟,你不用怕,我们虽然落在鞑子手里,但我们……。”黄宗羲甚是感激李雨良的相救之情,转向顾炎武问道:“亭林(顾炎武的字)先生,李兄弟身受文字狱奇冤,我们的事可以告诉他吧?”吕留良也附和道:“是啊,我们现在和李兄弟同舟共济,事情不能再瞒着他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炎武久久不语,对黄宗羲和吕留良的提议不置可否,沉默良久后,顾炎武才看着李雨良的双眼说道:“李姑娘,是鞑子派你进来卧底的吧?”
“姑娘?”黄宗羲和吕留良目瞪口呆,全都转向李雨良上下打量。李雨良也甚是惊讶,反问道:“顾先生,你什么时候看出我的真正身份的?”
“从你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你虽然蓬头垢面,看似受尽酷刑被看守拖进来,可你进牢房以后不久就行走自如,不象是身上带伤的模样,而且走路的姿态不象男人,还没有喉结。”顾炎武淡淡的说道:“如果换成以前,我肯定看不出你的身份,就算发现你是女人,也不会认为你是鞑子的卧底,因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理解,鞑子为什么会派一个文弱的女人进来卧底。但这次我在骆马湖认识的一位朋友却告诉我,鞑子皇帝有一个姓伍的心腹谋士身边有一个女侠,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对那个姓伍的谋士痴情一片,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天地会陈总舵主在儒林圣地孔庙之中中毒,就是那个姓伍的谋士指使那位女侠做的。”
“姑娘?你就是那个女侠吧?化名李雨良、真名李云娘的姑娘?”顾炎武平静的向李雨良问道。李雨良脸上表情阴晴变幻,良久后才慢慢扯去粘着脸上的假胡须,摘去瓜皮帽露出满头青丝,缓缓说道:“不错,我就是李雨良,真名李云娘。”旁边吕留良和黄宗羲大吃一惊,全都下意识的跳起来退后几步,顾炎武微笑道:“梨洲兄,晚村兄,不用怕,云娘姑娘如果想要伤害我们的话,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顾先生,既然你早就发现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揭露?还要让我留在牢房里……今天送饭那个看守把一张小纸条塞在你手里,我可是看到了的。”李雨良迟疑着问道。顾炎武微笑答道:“因为我那位朋友还告诉我,他和你虽然有很多误会和仇恨,但你只是为情所困,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才误入歧途,他认为你其实良心未泯,迟早有一天会看穿伍次友的真面目,也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利用价值,被伍次友和鞑子兔死狗烹。他还拜托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落到了天地会的手里的话,请我替你说几句公道话,就算不能饶你活命,也要让你少受些折磨,给你一个痛快。从这两天和你接触和你刚才的举动来看,我那位朋友对你的评价一点都没有错。”
李雨良又是久久不语,半晌才喃喃的问道:“顾先生的那位朋友,是姓吴对吗?”顾炎武一笑,点头道:“不错,他姓吴。”说着,顾炎武向李雨良伸出一只手,微笑道:“云娘姑娘,回头吧,今天给我们送饭那个看守其实是天地会的人,陈总舵主今晚三更就要来救我们,和我们一起走可以吗?陈总舵主心胸宽阔,不会计较你下毒害他的那件事,你有一身武艺和尚未泯灭的良心,可以和我们一起反清复明,驱逐鞑虏。”
“我……。”李雨良凝视着顾炎武伸出的那只手,全身颤抖不已,几次想要伸出手去和顾炎武握在一起,可每次手臂稍动就想起伍次友那张英俊儒雅的脸……
李雨良并不知道的是,此刻伍次友那张英俊儒雅的脸上尽是狰狞,正藏在牢房的拐角处狞笑着偷听她与顾炎武等人的谈话……
……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的夜空预示着第二天又是一个酷热难耐的天气,也给吴远明等人的营救行动增加了许多麻烦,在皎洁如昼的月光下,吴远明等人的行动暴露无遗。好在吴远明等人都是身着清兵装束,扬州又因为瘟疫横行和流氓地痞趁火打劫而混乱不堪,吴远明等人的队伍横穿过街道并没有引起市民怀疑,反倒有一些财物妻女被抢的百姓向吴远明等人求救——不过和求货真价实的清军一样,吴远明等人对他们的求助也是置之不理。
快到扬州大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二更过后,街道上的人逐渐稀松下来,带路的吴禄看准机会转进一条小巷,带着吴远明等人抄偏僻小路接近大牢的排水沟,因为扬州已经将近十天没有下雨的缘故,排水沟中水量很少,倒也方便了吴远明等人的行事。随着吴远明一声令下,越来越精干的吴禄立即和五个精锐老兵带着锄头、小筐和钢锯等工具钻进排水沟,一边在仅能弯腰行走的水沟中清理杂物泥沙,一边慢慢向前推进。地面上的吴远明则让吴寿和吴福把带来的两辆马车藏在暗处,其他人四散警戒。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快流逝,四周静悄悄的寂静无声,仅有远处偶尔传来呐喊声和求救声划过夜空,给本就紧张无比的吴远明等人心里凭添了许多压力,而远处大牢围墙上岗哨的灯笼仍然在散发着微光,也不知上面的哨兵是否已经被药物迷得已经睡去,空气几乎凝固。可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远远的跑了过来,借着如昼月光,吴远明立即发现那个身影竟然是本应该和姚启圣等人在船上等候的代妍!吴远明大惊下赶紧迎上去问道:“代姑娘,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偷偷派来帮你的忙。”代妍是那种典型的书香人家小姐,失身后就死心塌地的要缠着和吴远明成亲,对吴远明的关心也远超过了惠儿和郑莘两人。代妍喘息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还给姚伯父留下了书信,告诉他们我来了这里,让他们不用担心。”
“胡闹!”吴远明大怒,低声吼道:“你能帮我什么忙?只会越帮越忙,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们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人家是担心你嘛,你又不会武艺,要是被看守发现怎么办?所以我就把……。”代妍的大眼睛中噙满泪水,可怜巴巴的向吴远明说道。这时候,排水沟中钻出一个老兵,低声叫道:“世子,成了,入口处那些铁棍已经被我们锯断,鞑子还没发现。”
“好,马上行动。”吴远明立即下令准备进大牢的人手集中,又把代妍推给吴寿和吴喜,没好气的吩咐道:“乖乖和吴寿吴喜在一起等我出来,不准乱跑,要是你再不听话的话,过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滚回老家去,我也不会再要你了。”代妍被吴远明这么一骂,噙满泪花的眼睛中终于流出眼泪,低声的抽泣起来。而吴远明也没时间再和她纠缠,快步就跑到了阴沟旁边,可吴远明正在准备下到阴沟时,代妍又极不听话的追了上来。
“吴大哥,你把这个带上,我就是为了送这个来给你,所以才冒险出来的。”代妍从背上解下两个琵琶一样的布包,拿了一个递给吴远明。吴远明不但没接反而训斥道:“你当我是进去谈琵琶唱歌跳舞?自己拿着,等我回来。”说罢,吴远明把口罩往脸上一带,回身就下了排水沟,带头钻进了被青石板盖着的排水沟中。
“这不是琵琶……。”代妍的辩解还没有机会说出口,李雄飞和孙廷龄等人就已经接二连三的跳下排水沟,跟着吴远明钻进了水道之中,代妍接下来的解释,已经象阴沟老鼠一样钻远的吴远明自然是无福听到了……
第四十九章 营救行动(下)
         在暗无天日又阴臭难闻的排水沟中摸索前行了半里多路,吴远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微弱的月光,大喜下吴远明加快速度,很快就摸到了月光照射下的洞口,而先行到达的吴禄和其他五个老兵早已经摸上的地面,手拉手把吴远明拉到了地面上,后面李雄飞和孙廷龄等人紧紧跟上。不一刻,计划中潜入大牢的二十来人就全部上到地面,在围墙阻拦月光的阴影处暂时集结。而此刻的时间,距离三更已经只差不到一刻钟。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巡逻队?有没有特殊的动静?”吴远明向吴禄问道。吴禄轻声答道:“没有发现巡逻队,也没有其他动静,岗哨上的鞑子兵靠在栏杆上也一直没有动过,大概是药力发作睡着了。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里的军队和看守都应该都已经睡熟了。”
“小心为妙,雄飞,你一个人摸过去看看。”吴远明指着亮着灯光的大牢看守房间命令道。在场诸人中身手最好的李雄飞点点头,一个跟斗翻到对面的阴影中,借着阴影的掩护飞快而悄无声息的靠近房间,到窗下站起捅破窗户纸查看,不一会就欢天喜地的跑回来,“世子,里面的人全睡着了,铜锣鼓锤放得到处都是,应该就是巡逻队的人。想不到那个朱方旦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让这些担任执勤任务的士兵都完全睡熟。”
吴远明一笑,先在心里说那家伙要是没本事,扬州城的瘟疫也不会这么蔓延得厉害了,然后又命令道:“很好,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注意隐藏身形和别发出声音,开始行动。吴禄你和开始的五个人留下,注意保护出口。”
不得不承认朱方旦配制的蒙汗药确实十分神效,吴远明等人摸到地牢大门口的时候,不仅丝毫没有被大院两侧的看守和清兵发现,还惊喜的看到地牢门室里的十来名全都横七竖八歪在桌上椅上昏昏大睡,虽然地牢的铁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但这点却难不倒带足了工具的吴远明等人,尤其是孙廷龄手下还有几个人本来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其中一个老手将手探进去抓住锁头,仅用几根细铜丝不花多少时间就打开铜锁,另两个则拉开裤裆对着两侧门栓撒了两泡尿,再推开门时就更加无声无息了。看得吴远明忍不住向孙廷龄‘夸奖’道:“廷龄兄弟,你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孙廷龄老脸一红,带头钻进了地牢门室。
“钥匙!”孙廷龄第一个发现一个睡熟狱官腰上的钥匙,过去伸手就解。吴远明忙拉住他,拔出匕首指在那狱官心窝,又向其他睡熟的看守努努嘴,李雄飞等人会意,一人招呼一个全都用匕首指在那些睡熟看守的心窝或者咽喉上,吴远明这才低声喝道:“动手!”同时匕首用力一捅,结果了那个带着钥匙的狱官,李雄飞和其他人一起动手,几乎在同时了结其他看守。正如吴远明所料,那些看守果然在临死时发出挣扎和呻吟,只是因为吴远明等人是同时动手,他们已经没有了吵醒身边同伴的机会。
“去开门。”吴远明把钥匙扔给孙廷龄,又向李雄飞吩咐道:“雄飞,注意把所有门的门闩都取下来,别让敌人有关上门把我们瓮中之鳖的机会。”李雄飞点头答应,带着几个人把每道打开的门的门闩都拆下来扔掉,不能取的门闩也用东西堵住,不让敌人有关门合围的机会……
……
时间回到吴远明等人全数进到地牢前室的那一刹那……
“伍先生,敌人果然来了,我们可以点火了吧?”清军营房中一个漆黑的房间中,一个善扑营武士狞笑拿出火折子,抓着延伸进房间里的导火索,向同在房间中的伍次友低声问道。伍次友摆摆手,让他再等一等,点漆一样的目光中尽是疑惑,心说奇怪,现在明明还没敲三更的梆子,为什么天地会的就已经开始行动了?难道说有两帮人来救顾炎武那些反贼?大牢里的看守和军队为什么全都睡得象猪一样,推都推不醒,难道他们全都中毒或者误服蒙汗药了?还有,顾炎武口中那个姓吴的人,为什么这么清楚我和李雨良那个贱人的关系和情况?
“忽!忽!忽!”正当伍次友为种种怪异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牢围墙中忽然又跳下十来个人,这些人大都身穿黑色夜行衣,另有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书生和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在黑夜中格外醒目。恰在此刻,远处传来了三更梆子声。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伍次友还是心中大震,心说天地会的人终于来了,那个穿儒衫的书生,应该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了。而藏在排水沟口的吴禄等人不知来人是谁,全都小心隐蔽观察情况,同时也不敢出声报警。
……
“咕…咕咕,咕…咕咕。”天地会会众中一个人学着鸽子叫了两声,通知内线接应。但那个原来就是天地会会众的看守也喝了水井里的药水,此刻也是歪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是打雷也不一定能吵醒,更别说这几声鸽子叫了。那天地会会众还不死心,又叫了两声发出信号,但还是没有回音,毒性已经全解的陈近南目光锐利,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挥手制止道:“别叫了,事情不对。”
“师傅,怎么了?”坚持要穿一身白衣的郑雪问道。陈近南指着地牢铁门说道:“你看那道门是虚掩着的,我们的内线分明说过,大牢一到入更就从内部锁住铁门,除非发生火灾等紧急事故,否则任何情况都不许开门。但现在铁门已经打开了,那证明就已经出了意外。而且大牢两侧的营房中都是酣声如雷,没有一个巡逻队的人影,也许这些人已经服下了导致沉睡的药物。”
“难道说,有人已经先进去了?”郑雪提出疑问道。陈近南稍一沉思后命令道:“我一个人先进去查看情况,你们守在铁门门口,不要让鞑子有关门的机会。”说罢,陈近南纵身几个起落,率先进到地牢,郑雪等人则沿着围墙和房屋的阴影出绕到地牢门边,各挑黑暗处隐蔽等候。
“糟糕!”见此情景,躲着黑屋里偷看的伍次友心中不由连珠价叫苦起来,原来一身白衣的郑雪所站之处——不偏不倚正好是导火索所经过的位置!伍次友带来的人一旦点火,导火线燃烧的红光肯定会被郑雪发现,也就随时可能被郑雪踩灭踏断。但如果不点火的话,埋藏在地牢门口的火药不但不会爆炸,埋伏在大牢外面的清军也收不到信号,没有谁敢杀进进来接应……
……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吴远明和李雄飞等人拿到钥匙后很顺利便潜入了地牢内部,因为吴远明等人全都身着清军军衣,被他们吵醒的囚犯并没有惊叫或者求救,而是纷纷伸出手哀求道:“水,水,给我们一点水吧。”“求求军爷,赏我们一口水吧,我快渴死了。”原来因为瘟疫蔓延的缘故,扬州大牢里的看守和清兵被命令不得饮用容易被污染的运河水,一百多号看守和五百号清兵就只能用唯一那口水井里的饮水,水井的水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同时用,大牢里囚犯的饮水就受到了克扣,已致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分发过一次饮水——这正也是囚犯们没有被药物迷倒的原因。
“一会出来的时候,把这些牢门全打开,放他们跑。”吴远明吩咐道。虽说大牢里这些囚犯肯定不会全是些被冤枉的无辜文人和反清义士,但是能让混乱无比的扬州城再混乱上几分,吴远明还是非常乐意的。
按图索骥,穿过一道又一道紧闭的通道门,吴远明等人很快就寻到了顾炎武等人所在的牢房,借着墙壁上微弱的油灯光芒,吴远明一眼便看到在木栏后紧张观望的顾炎武和黄宗羲等人,大概是看到了吴远明等人穿着的清军衣服和脸上戴着的口罩,顾炎武等人立即大失所望。而李雨良误以为这些清兵是来杀害或者将顾炎武等人转移的,忙从贴身衣服中抽出短剑守在门口,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雨良,你怎么在这里?”吴远明直到此刻才看清李雨良的容貌,大惊下不由失声问道。同时吴远明的声音也被李雨良和顾炎武等人认了出来,顾炎武和黄宗羲等人是惊喜的问道:“吴远明?你是和我们在骆马湖杀鞑子的吴英雄?”李雨良则脸色大变,也是失声说道:“是你?你这狗贼怎么来了?”
“我是来救顾先生他们的。”吴远明顺口回答一句,然后猛然想起什么赶紧去摸脸上的口罩,颤声向李雨良说道:“李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和你并没有见过面。”此刻吴远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雨良一旦叫出吴远明的真名,吴远明在顾炎武等人和江湖上苦心经营出来的好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呵呵,我们是没见面,只是你用火枪打过我几次,还骗我……。”想起第一次与吴远明见面时的情景,李雨良苍白的脸蛋上立时泛出一层红晕,冷冷的哼哼起来。吴远明见已经被李雨良认出,当机立断下立即拔出燧发火枪指向李雨良,李雨良多次吃过吴远明火枪的亏早已是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向后跳开,顾炎武则忙拦到李雨良与吴远明之间解释道:“吴英雄,你误会了,李姑娘并不是坏人。”
“顾先生,快让开,让我一枪打死这个女人。”吴远明瞄准着李雨良紧张的说道:“她肯定是伍次友那个汉奸派进来的卧底,一是监视你们与外界有没有接触,二是在紧急时刻杀掉你们。快让我杀了她,以除后患。”
“吴英雄,李姑娘是卧底的事情我早知道了,但她就象你说的那样,是个天良未泯的女人,她不但没有伤害我们,还帮我们避免了很多鞑子的折磨。”顾炎武飞快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着重说了李雨良早发现他们与天地会有接触却没有向伍次友泄露的事,末了又说道:“吴英雄,你虽然和李姑娘有很多误会,但你们俩实在相知甚深,我只说你了解她和汉奸伍次友的关系,她就马上猜出你的身份。这样的知己,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呢?”
“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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