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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淮作者:华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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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淮》作者:兔葵
文案
苏翊辰死了十五年,借了亲弟苏翊川的肉身回来了,
沈君淮正暗自神伤抚着苏翊川的脸颊感叹暗恋逝去,哪知道,苏翊川他——突然睁眼了!!!!!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翊辰,沈君淮 ┃ 配角:沈君逸
☆、1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写文了,之前因为毕业的事情忙的一塌糊涂,写文就耽搁了这篇开坑很早,有存稿,算是回归前一个小奠基,就不独家在晋江发了,这边算是做个存稿首发在粉红,那边已经更到一半儿了,有兴趣的可以过去看
1。
苏家大公子死了。
说是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吃了五石散,回来昏昏沉沉要去井边喝水,不慎栽进去再也没醒过来。
沈君淮匆匆赶至已是半夜,苏家灵堂搭建的匆忙,悬挂的白幡颇有凄凉的光景。吊丧的客人散去,人走茶凉,剩下一个小厮守在灵前打瞌睡。
苏家大院空旷,二公子出门在外未曾回来给兄长送行,老爷夫人不堪受苦早早歇息,如今只剩得一个打着瞌睡的下人给大公子烧纸钱。沈君淮在小厮的指引下做完吊唁便绕到后面去做道别。
苏翊川此人长相不错,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吊在英俊之余透着股邪气,薄嘴唇,下颌线条锐利如刀削一般,身架子也不错,个头身量都是上上佳品。沈君淮此时看他白着脸躺在棺材里不带一丝人气儿,就想大约就是那上上佳品的样貌令自己鬼迷了心窍,此时得知他死了到还好没带上什么欲哭的样子。
沈君淮怔愣的看着,半晌后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指尖在死去的苏翊川眉头上描画了一番,想到过去种种不禁悲哀愤慨一并涌上心头。也罢了,就当是一世的冤孽,到下辈子也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半夜里的灵堂余剩几点摇曳的烛火光亮,沈君淮在这昏暗的光下描完了苏翊川的眼眉即打算抽手离开再不相见,未曾想这手居然没抽出来,仿若是被抓住了,他迷惑的朝棺材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魂都跟着苏翊川一并下地府去了——他居然睁眼了!
沈君淮这人如果刨除了柔和温润的外貌也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了,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唯独致命的就是此人忒胆小,从小到大都一如既往未曾变过,如果夜里让他出去走一转,就算是只半路跳出的蚂蚱都能把他吓死,为此苏翊川没少嘲讽戏弄他。如今人死了,却居然又来戏弄他了。沈君淮抖着嘴唇看苏翊川睁开眼,抓着自己的手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如果诈尸的不是苏翊川的话,沈君淮此时怕是已经命归黄泉了。
死了都不放过我,果真是孽缘!
苏翊川在井水里泡了几个时辰,所以脸色青白吓人,瞪着一双大眼默不作声的抓着安君淮的手,从棺材里慢慢的爬了出来。沈君淮觉得自己腿软发抖,手还被握在人家手里,情景怎么看怎么不好,却偏生还不知道逃跑。
“不好了,少爷诈尸了!!!!!!!”
还是小厮机灵,探头来偷窥的当时就摔了火盆子一溜烟跑了,完全忘了还有个沈公子在后头即将生死不知。
沈公子真的吓坏了,腿不知如何挪动,愣生生的看着苏翊川瞪着发白的眼一步三晃走过来,沈君淮就着烛火看他嘴唇翕动仿佛是要说话——这可怎生是好!沈君淮脑袋乱成了浆糊,一边怕得要死一边动弹不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就要厥过去了。
“这是何处?”
沈君淮算起来也是个人才,因为他厥过去了,时辰拿捏的恰到好处,绝对非是一般人能比的!
井里很冷,仰头能看见一轮清冷的月亮。沈君淮扶着覆满青苔的井壁,想为何自己会在井底,莫非是诈尸的苏翊川忘了昔日一起喝花酒看花姑娘的情谊把自己推进来做了替死鬼?他抓住了吊下来的木桶,试图拉长绳子从这不透半点人气的地方爬出去,未曾想一方阴影突然遮住了头顶的月光,待到再次抬头望的时候,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了。
醒来的时候还在苏府,沈君淮迷迷糊糊转醒,看到房里烛火已经灭了,天光大亮。一个伺候他的小丫鬟拧了帕子来放在他额上:“沈公子你可醒了。”沈君淮转转眼珠子,终于回想起了诈尸的苏大公子:“你家公子呢?”
“沈公子,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我家公子他又活了!”
这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苏翊川在井里泡了好几个时辰,居然说活就活了,还是当着自己这个大活人的面从棺材里好生生的爬出来的,当然不能在乎他那被水泡的发白的脸。沈君淮全然忘记了先前被诈尸吓到昏死的情景,现在一心都扑在了苏翊川又活了这个事情上,脚下都要生出风来。
生离死别的好戏已在沈君淮昏睡的时分散场,小厮对于苏翊川的下落划一的指向他生前——不,应该是现在住的厢房。
推开房门,沈君淮只觉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和诈尸那会儿是相仿的。他搓了搓手臂,在天光大亮的早晨看到了昏暗房内坐着的苏翊川——头脸依旧透着死人白,在黑暗里都是刺人眼目的。
“烦请关门。”
“诶。”
沈君淮转身关了门,扣上门闩却顿悟:这不是把自己也关进来了嘛!面朝房门镇定心神,沈君淮毅然转身朝向苏翊川所在的方位。
“贤弟,你这是从黄泉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试探小心翼翼,一颗心肝儿已经在肚子里跳得七上八下了,实在不是沈君淮胆小的错,这房内昏暗,还坐了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物,委实让人内心不安得很。苏翊川不答话,房内门窗紧闭不透一丝儿人气,和井底的状况没什么分别。沈君淮想到梦里的井底,大约也是和现在的厢房中一样的凉。
“兄台是沈家的二公子?”
诶?这黄泉路上一觉醒来别不是失心疯连人都不认得了!
“我说,你好生休息着,为兄改日再来瞧你!”
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情况着实没胆量叫人待下去,何况是胆小如鼠的沈君淮。他说了一番告别辞准备脚底抹油,奈何阴风突然阵阵从背后袭来,一身寒毛倒竖的沈君淮突然就打不开房门了,门闩如同被钉死一样怎么着都打不开。
这别不是阴魂作祟!
沈君淮打不开门闩便胆战心惊回头去看那苏大公子——也没什么不对劲,人好端端的坐在圆桌旁,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兄台是否是沈家二公子?”
“贤弟你莫开玩笑了,去鬼门关走……走一遭回来竟连为兄都不认得了?”
“那便是了。”
“……”
“我不是苏翊川。”
沈君淮觉得苏家大公子必定是得了失心疯,看看现下说出的话,哪一句能叫人听懂?
“贤弟我说你别想不开,这从鬼门关回来的事儿不是谁都搭得上的,权当做自己大病了一回,病消了自然就好了。”
苏大公子摆摆手,灼灼的目光忽而就黯淡下去。
“那就算了罢,沈兄慢走。”
“哎哎,贤弟好生休养,为兄改日来探望你!”
说完沈君淮忙不迭打开先前一直无法打开的门闩,脚底生风迅速走了。苏翊川不作声色,单是抬起一臂挥了挥手就不知从哪儿生起一股子冷风将门吹上了。
尚是清晨的光景,无声无息打开的窗户外斜斜照入几丝阳光,死而复生的苏翊川伸手在半空中无意识的在光中拨动几下,面上浮出难以言明的表情,仿若这死而复生却得来了几分遗憾,就如抓不住的光。
☆、2
2。
苏府是个邪门的地方,原因无外乎是后院那一口井。看似不深的井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埋了一条人命,这次苏大公子也差点给埋了进去,算起来果然是有些邪气在里头的。
苏家本来的大公子不是苏翊川,原本的大公子与沈君淮同年,略长了几个月,君淮五岁时就得知这大公子失足落井淹死了,苏家老爷夫人却没有见多大的伤感,白幡挂了七天,尸身一下葬就匆匆撤了灵堂。沈君淮五年前回来后也在苏家见过几次那大公子的牌位,冷冷清清,清香是有三柱,不过其他供果之类一律不见半分影子。而大少爷的名头也十分安稳的落在了苏翊川头上,再无人惦记前事。
十五岁的沈君淮颇觉得这大公子是个可怜人。
回到如今来看,这死而复生的苏翊川与落井前着实判若两人,沈君淮在之后的一月内越发觉得不对劲。
要说这苏家大公子算起来也是扬州城中一大名人,可惜不是好名声。这人嘛,说不上五毒俱全,两三毒也总该有了,风流胚子勾栏常客,经过他手的女子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且各色秘药他也差不多尝了个遍,这不,刚下肚一包五石散人就栽进井里到鬼门关去转了个圈儿差点没见了阎王。
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彬彬有礼斯文雅致不说,醒来月余也没见他去勾栏院,比起原先样子也略有走长,面上常带青色,体量清瘦,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最大的不同还是在于沈君淮,每每上苏府探访时,苏大公子那双眼珠子就像是粘在了沈君淮身上一般,鬼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恨不能再厥过去几次!
沈君淮被苏翊川不阴不阳的眼神吓了好几次,看准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便不敢再登门,自个儿关在家中开始唉声叹气,想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这几次探访被他的刀剑似的眼睛戳了个透心凉,越发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
沈家与苏家都算得上是扬州城中比较有名望的商贾家族,且一家在街头一家在街尾,皆是红墙绿瓦的大宅院子,里面的景儿都是照着苏州园林的路子修的,但凡是入了扬州城门的有些名望在身的人都要上赶着来这两家观赏景致。一来二去,不止是在扬州商会中有一席之地,在官场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且两家人也因此积攒了不少情意,虽说沈君淮五岁便和兄长去了京城读书,离乡背井十年才回来,也不妨碍沈君淮五年间没眼力见儿的看上苏家公子,并且深陷其中一再的瞎了眼睛痴蒙了心智。
本来苏翊川落井那天沈君淮是去京城打理家中一桩生意的,一接到大公子的死讯便马不停蹄的启程赶回来,路上也是心酸难忍落了好几滴泪,但是经历这次邪门儿的事情后,沈君淮好端端的坐在家中只要一想起苏翊川那阴森森的眼神就止不住的打寒颤!
真是邪了门儿了!难不成还真是鬼迷心窍了?!
于是这么一思虑下来,沈君淮更加是觉得害怕得不得了,夜夜一闭眼就要想起苏翊川那双阴森森的眼。平天白日里沈君淮坐在凉亭里喝茶,思及苏翊川那眼神又生生打了个冷战。
不行,无论如何要找个好日子去庙子里拜上一拜才是。
再说苏家这边儿,大公子死而复生是个欢天喜地的事儿,自然不该是沈君淮那个反应。老爷思忖着要摆上几桌冲冲喜气,夫人紧赶慢赶去了寺里祈福,感谢佛祖保佑儿子又活了。苏翊川在家洗了两次柚子叶,跨了无数个火盆,睡了一床崭新的被子,本来还有一场法事被他闭门谢绝了。苏翊川关在阴暗的屋子里想:刚从井里爬出来,难不成转头就要被几个秃驴念经超度回去,大仇未报怎么能容忍如此事情发生。
此人确实不是苏翊川,不是吓糊涂了,也不是在鬼门关丢了魂,只是苏翊川的身子装了个井底死鬼的魂,而真正的苏大公子,此时怕是已经过了鬼门关喝了孟婆汤即将进入下一世轮回了。
借尸还魂的苏公子拂一拂衣袖,苍白着脸倒了杯冷茶啜下几口,忽而想到沈君淮已多日未曾登门拜访,前几日来得殷勤,这几日倒是不知怎地连影子都不见了。他记得四五岁的沈君淮,长得胖乎乎白生生的,一对墨黑的大眼睛,每每来苏府玩儿就要追着自己喊哥哥。如今已是二十岁的沈君淮又怎么会记得自己这个在井下恍惚了十五年岁月的阴魂。
罢了罢了,是秘密就总该有揭穿的一日,也不急在一时。
过了几日,沈君淮果真买了一堆香烛独自一人去白龙寺上香去了,烟熏火燎了大半个时辰后出来觉得时辰还早,在门口与一个小沙弥打了半晌的诳语,最后毅然决定上苏府走一趟,去瞧瞧那鬼气森森的苏翊川是否恢复人样了,如若没恢复,那还是脚底抹油,如若恢复了,倒可以好生给他排遣排遣,以体现自己这个兄长对他的深情厚谊。
沈君淮肚子里的主意向来不多,也不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单单只是想到了自己近五年的痴恋总不能为了一个不阴不阳的眼神而夭折,胆小至此也还是难免要心生不甘的。于是他便摇着扇子叫了一顶轿子晃悠悠的向苏府去了。
苏翊川刚在花亭里吃了两块儿核桃糕,这会儿正挥手让下人给弄壶茶来,沈君淮就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了,边走边接了苏翊川的话茬对下人吩咐道:“去拿黄山毛峰,你们公子爱喝那个。”下人唯唯诺诺的应了,走不出两步又连忙折身回来:“沈公子,府上的黄山毛峰没了,还没差人送来呢!”沈君淮摇着扇子听下人答了,正准备说什么,苏翊川在他前一步摆了摆手:“不打紧,有什么拿什么来就是。”“那沈公子喜欢喝毛尖儿,小的这就去准备。”
亭子悬的牌匾上书:碧台,意义不大,无非是亭子面着湖又背着山而已。沈君淮记得还是五年前改建这湖的时候,苏家老爷亲自提上去的。这亭子不大,咫尺见方,中央放了个大理石的小桌和两张石凳,挨着假山的一侧种了几从白月季,此时五月,花开得恰恰好,风一过便是阵阵馨香。苏翊川坐在亭里,本是面对着前方的湖面,此时转过半个身子再次摆出了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安君淮,他悄悄打了个冷战,收起扇子胆战心惊的走进亭子在苏翊川对面坐下了。
两人皆不说话,沈君淮瞧着苏翊川一边看自己一边又摸了一块核桃糕去吃,心下盘算着大公子看上去是病不好了,待会儿还是脚底抹油为上策。
“沈兄好几日没有上家中做客,可是有事在忙?”
恰好下人把茶端来了,恭恭敬敬的给两位公子满上又弓着腰退下。沈君淮举着杯子想苏翊川这话的意思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个台阶下,看来他也晓得自个儿不大正常,自己何不顺着他意思就把话接了,也免得两人都尴尬。
“是是,家父这几日叫我去办了点事情,就没有登门探望,还望贤弟你见谅。”
台阶下完又沉默了,苏翊川满不在乎的喝下一杯茶解了嘴里的涩味,也不再死盯着沈君淮,换了个方向继续去看湖水。因为两人的喜好,所以府上常备着黄山毛峰和信阳毛尖,今天来恰好就没了一样,虽然信阳毛尖才是自己心头好,但这事情怎么琢磨都透着股别的意味。沈君淮又饮下一杯茶,也不知要如何接话,全然是没了以前的从容,面对着死而复生的苏翊川怎么样都是有点紧张感的,就和这莫名其妙没了的黄山毛峰一样,都不正常!
“呃……贤弟觉得身体如何了?”
“嗯,没有大碍了,不妨事。”
“那就好那就好,说起来,贤弟府上的这信阳毛尖就是好过我那儿的,清香醇厚,真是半分涩味都品不出来。”
“嗯,沈兄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好了。”
“那还多谢了。”
又没话了,场景凄凉堪比漫漫而来的凉风,在五月里也叫人凉心。
“我说,贤弟素日里不是最爱喝黄山毛峰么?怎么就突然没了?”
“我不爱喝。”
说罢苏翊川突然转过身来了,沈君淮一对上他那重又阴森森的眼,一时把持不住差点把嘴里的茶全喷到对方脸上去!这人是怎么回事儿,落井的头天里还托人带信给自己让帮忙带几斤黄山毛峰回来,这转眼不过月余居然连口味都变了,真是怪哉!
“诶?怎么突然就不爱了?贤弟你这口味变得还真是快。”
“因为我不是苏翊川。”
又来了又来了,五年痴恋也抵不得一时的惊吓,沈君淮悲苦的想自己的痴恋大概到此确是要无疾而终了,这实在是一件苦痛的事情,叫人堵了心思上不去下不来,吊在半空里晃晃悠悠的难受。
沈君淮只得放下茶杯,尽力摆出调笑的姿态来重新抬头面对对方。
“哈哈哈哈,贤弟你还真是爱说笑,那你说说,你不是苏翊川,那你是谁?莫不是那井底的冤魂死有不甘上了大公子的身来人间怀念前生来了吧!”
……
……
……
“不错,我在井底一十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得见天日。”
“哈?”
“在下苏翊辰。”
十五年前苏府有个小哥哥,长得比自己高大,生了一副上佳的相貌,大眼睛薄嘴唇尖下颌,自小就就透着股不服输的意思。
小哥哥时常带自己到后园的假山来玩儿,说要鸟蛋就爬树去掏,说要池里的鲤鱼就卷了裤腿攀着岩石下去给自己捞。
无奈,他死了,在井底泡了月余才被捞起来,连脸都已经泡得变形腐烂认不出人形来。
沈君淮突然站起来,袖子一拂打碎了茶盏,跌跌撞撞的跑了。
茶水冒着热气儿从桌上流下去,打湿了苏翊川的鞋面,紫砂的茶壶在桌上滚了几滚,终是沿着边沿掉落地面。
碎了。
☆、3
3。
沈君淮病了,从苏府逃回来的那晚还好好儿的,心神俱乱,被苏翊川活生生吓了一大跳,而后灌下几杯茶,睡下去就起不来了,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梦里说胡话,一会儿叫翊川,一会儿叫小哥哥,把沈家上下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要折腾得不成人样了。
沈君淮觉得自己很清醒,只是所处之地有些混乱。一会儿梦见自己在冷天里去了苏府,正想去碧台找苏翊川,就见假山后头蹿出个小孩儿来,穿着盛夏的单衣,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在看他,看了一会儿又轻轻唤了声:“弟弟,我带你去折海棠!”说完就沿着假山跑开了,沈君淮随着他的脚印子绕过假山去寻,奈何想假山后头居然是一口井,他在井边俯□去看,井底幽深,井边的石子落进去竟连声响都听不到,蓦地从井底又传来一声唤——弟弟,沈君淮吓得跌跌撞撞站起来倒退几步,却一下踩空从云雾里落了出去。再睁眼又到了苏府的佛堂里,拨开珠帘,沈君淮走到香案前,看见台上供着一方牌位——朱红的颜色,上面的一排蝇头小字却瞧不清楚,沈君淮想上前几步被后头的一声话语打断:“那是我的牌位。”沈君淮听声音熟悉记不起是谁,想转身去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了肩膀。
“你是谁?”
“我是牌位上的人。”
“那是谁?”
“你认为那是谁,那便是谁。”
沈君淮看着模糊不清的灵位,突觉仿佛半空里有一棒子硬生生敲在了自己天灵盖上,头疼欲裂几乎要让人死过去。他挣扎着去捞那个牌位,却发现自个儿陷进了云雾里离香案越来越远。
'你认为那是谁,那便是谁。'
那是苏翊辰,那是苏翊川,那是沈君淮。
那牌位仿若是属于任何人的,却又像不是任何人的。
沈君淮痛苦得要落泪,却发现眼泪早在梦里梦外都流干了,唯独剩下满腔酸涩无处宣泄,堵着心眼儿堵着嗓子堵着眉目,把所有可逃之路一一堵死,半分活路都没留下。
这满腔的悲痛伤心欲绝。
悲痛难忍。
苏翊辰得知安君淮大病,听了下人说的情况便心下了然。即使是借尸还魂,苏翊辰毕竟是游离世间十五年的阴魂,在井底阴寒之地日日停留,身上沾染的阴气怎么能是沈君淮受得了的,只接触了那么几日再加上上次一吓,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苏翊辰在房里思考了半日,下午差人备了轿朝安府去了。
沈君淮就这么在梦里逃来逃去的烧了两日,扬州城里最出名的大夫被请来看过不下三次,每次都留下一帖药匆匆告辞,煎服了喝下去却又不见半分效用。沈夫人夜夜守在他身边,看他烧得满面通红嘴唇龟裂,眼泪都快哭干了。
刚过晌午,沈夫人千辛万苦的给沈君淮喂下一碗汤药,中途沈君淮迷迷糊糊醒过一时,叫了声娘便再次倒头昏睡。沈夫人唉声叹气让丫鬟把碗拾走,外面的人就通报苏大公子来了。
苏翊辰走进屋中,看沈夫人正兀自坐在床沿擦眼泪。
“伯母,君淮如何了?”
“唉,烧得人都糊涂了,城里的庸医一个个都看尽了也没用,翊川你说这到底如何是好啊这!”
苏翊辰朝前几步,掀了帐子见沈君淮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脸颊通红,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苏翊辰弯腰去凑到他面前听了,发觉他在迷迷糊糊的喊小哥哥,一叠声的喊,半会儿都不肯停。
“伯母,我有法子给他治。”
“翊川,你这说的可是真的?!”
“必然是真的,不过还劳烦伯母你与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关上房门,留我一人在此。”
沈夫人不知道苏翊川的话里有几分真假,留他一人在屋里的做法似乎也不大妥当,这苏家的大儿子自小就是个坏胚子,平日里嬉笑打闹浑身都没个正经样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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