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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修罗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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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不已。
太上老君对弥勒佛一拱手,问道:“弥勒道兄现出大欢喜样儿,观想如何啊?”
弥勒佛合十回礼道:“我观此子将来功法盈体,无有阴阳,并非五行,与元始道兄的混沌元炁极其相似!看来此子日后必能大成,只是少不得几翻磨难。”
元始天尊接着说道:“香头所现与弥勒道兄所言一般无二,事可定矣。”转而又说道:“只是日后有更大灾祸也将由此子种下……”元始天尊眉头紧锁,忧思起来。
太上老君说道:“嗳!师兄,来世魔自有来世仙佛,眼前得渡已是尽了我等本份,又何须学什么杞人忧天呢?只是弥勒道兄说此子功成还需时日磨炼,我们也应该想法加以护持才好!”
元始天尊说道:“唔!师弟所说有理。”抬头瞧了门外一眼,说道:“师弟,我欲借你宫内桃树一株,如何?”
太上老君说道:“师兄请便!”
元始天尊从袖内取出赤色丹丸一颗,抛悬在了金钢圈旁。这颗丹丸忽然泛起红光,闪了三闪,自转了起来。宫内院中离大殿最近的那棵桃树显现出一团粉红色气团飘入室中,聚集在了赤色丹丸周围,又幻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元始天尊用手指向金钢圈中的鸡蛋说道:“桃树精听令,此子名叫鸡蛋,你且去凡界伺机转形托体,一心保护此子长成。今日送你大赤丹一丸做你内丹,它日功成,封你个三十二天天仙之位。”
桃精幻影磕头领命。元始天尊又取下玉清芙蓉冠上发簪一支抛给桃精幻影,说道:“此金簪你可带去,自有妙用。”
弥勒佛也取下手上串珠扔给桃精幻影,说道:“善哉、善哉!我这串手珠你拿去玩吧!”
太上老君从袖中摸出三颗金色丹丸交于桃精幻影,说道:“等遇上了鸡蛋,就把这三颗金丹分七日一颗让他服下,以提升他的圣胎丹气,切记、切记!”
桃精幻影向三位仙佛磕完头站起身,往静室外飘去。太上老君用太初阴阳扇对准桃精幻影只一扇,桃精这团气便激射向了凡界。
第三章 吕登依约收弟子 仲灵无奈别娘亲
鸡蛋从大瓦盆里提起已经死去的脆衣,重又装入竹筒内插回腰间,把鱼用柳条穿过嘴巴挂在柴束之上,又小心翼翼的把七个鸡蛋揣入怀内,担起两捆柴往回走去。想到刚刚战死的脆衣,不觉伤心泪下。大炮仗见鸡蛋要走,高声问道:“鸡蛋,明天你还来斗蟋蟀吗?我家里还有好几只大将军呢!”
小猢狲也跟着嚷道:“对呀!鸡蛋,明天要是你不来,我的‘黑紫’就要拜大王了!哈……”
鸡蛋正在伤心落泪,不敢回头、怕露了怯,只好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回应道:“谁说我明天不来?只要你们家里老母鸡还生蛋,我明天就准定会来!”心中暗道:“我今晚就算捉个通宵,也要捉它一只大将军。
从村口到家也就两三百步路,鸡蛋伸脚抵开虚掩的院门进入院子,柴还没从肩头卸下,口中先喊道:“娘,我回来了。“
院里有瓦房一幢,中为客堂,分东西耳房。还有两间泥糊茅舍,分立在东西院墙处,东舍堆放农具杂物,并饲养蟋蟀用,西舍则作了灶间。瓦屋东耳房中鸡蛋的娘亲听见鸡蛋回来,说道:“浑儿啊!咳……你快歇一会儿吧。”
其实鸡蛋姓吕名浑字仲灵,自六年前父亲枉死、大哥失踪之后,便与体弱多病的娘亲吕张氏相依为命,辛苦度日。吕浑应了娘亲一声:“晓得了。”放下柴束进了灶间,从怀中掏出鸡蛋一个个放好,又走出灶间提起柴束上的鱼,来到院外左前处的竹林边。吕浑折下一根枯竹在地上刨出拳头大一个坑,从腰间抽出装着脆衣尸首的竹筒放入坑内,重将土埋好拍实,又把鱼祭在脆衣坟前,说道:“脆衣啊、脆衣!这几日都靠你赢回鸡蛋孝敬娘亲,今日战死也算你英雄。这条鱼是你用性命换来的,我就不要了,当作你的祭品吧!但愿你明年投胎也能生出四个大獠牙来,到时你我再聚。”说罢,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对着脆衣坟墓双手抱拳一拱到底。
吕浑葬完脆衣一路小跑回到院中,从水缸里舀出水来洗净了双手,又洗去脸上泪迹,对着东屋高声说道:“娘啊,已是正午时分了,我给您下一碗面吧?”
“也好,肚子是有些饿了。”吕张氏在屋内倚窗坐在小鬼椅上,正为吕浑捺鞋底,虙弱的身子不时还咳上三两声。
吕浑走进灶间烧水下面,又炒了两个鸡蛋卧在面上,进屋端到娘亲面前,说道:“娘啊,快吃吧,别等面糊了。”
“欸。”吕张氏放下手中活,端过面碗一看,说道:“今天又有鸡蛋吃啊!”
吕浑说道:“娘,我今天一共打了六捆柴,用四捆柴同村上黄员外家换了四只鸡蛋,他家见我辛苦,还多给了我一只。我的饭量要比娘大,正好娘吃两只我吃三只。”心里却在想:娘从来不准我慌骗别人,我倒好!从来不骗别人却天天拿谎话来骗自己娘亲。欸!又说道:“娘啊,我也饿得厉害,您慢慢吃着,我得赶快再下一碗填肚子。”说罢,转身跑回了灶间。
吕浑下完面正欲打碎鸡蛋下锅。转念想道:脆衣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捉到好蟋蟀?万一明天要是输了地话。娘可就没鸡蛋吃了。还是给娘留着吧!再说鸡蛋又有什么好吃?每天叫都被他们叫得腻了。放下鸡蛋。掐了两根葱。切成末洒在了面上。再用筷子一拌。自言道:“阳春面。多香、多好吃啊!”“呼噜呼噜”直往嘴里塞。
正在这时候。听见院外有人叩门。“请问。屋内可有人在?”
吕浑端着碗。边吃边走去开门。平日里都是村里人相互来往。也不用顾忌礼数作派。吕浑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有一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长七尺有余。短衫长裤。脚踏一双登云布靴。袖口用护腕收缚住。再往上看。长地目若朗星。鼻似悬胆。双眉眉梢直插鬓角。长发用一根银丝束起。披在脑后。显得成熟稳健、威武洒脱。如同镇上唱曲说书人口中地侠客一般无二。吕浑哪里见过此等人物?端着面碗含着还没咽下地一口面条。呆住了。
这个人看着吕浑问道:“你一定是小吕浑吧?”
吕浑见这个人认识自己。傻傻地点了点头。这个人又对吕浑说道:“果然是浑儿!我就是你地师父吕登啊。”边说边用双手扳住吕浑肩头仔细打量起来。只觉得小吕浑长得黝黑粗劣、神态呆滞。全不似周岁时地金玉美姿。心中暗道:难道此子已经慧根尽失。流于平庸了吗?
吕浑听见吕登说话。回过神来。赶紧咽下嘴里面条。把碗往旁边地上一放。双手在**上擦了擦。学曲里所演地施礼方式。抱拳说道:“客人。我可不认识您啊?”
吕登一笑,从怀中掏出紫玉环,想再试一试吕浑,问道:“你可还能认得此物?”边说边将紫玉环递向吕浑手中。
只见这紫玉环似羊脂白玉一般温润细糯,端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相传姜太公在封神台封完诸神,回玉虚宫交旨,元始天尊收回封神榜、打神鞭、四不象、杏黄旗等法宝,另赐宝物紫玉环作为奖赏,命姜太公扶佐周朝,享人间之福。自此,紫玉环便成了封神门的圣物宝器。
这紫玉环还有另一妙处,吕氏后人身具灵慧者只要一握此环,此环就会由紫转白,华光四溢。吕氏授徒传道前,均先用此环试之,方能收入封神门。吕浑周岁之时,吕登也来贺喜,看见吕浑正要“抓周”,吕登便偷偷将紫玉环混入周物之中。那小吕浑开始抓周,竟然对什么金元宝、魁星笔等周物一概不理,直爬到紫玉环前一把抓起,紫玉环顿时由紫转白,溢出的华光把小吕浑整个身躯裹得如粉漆玉雕一般!欢喜煞了一旁的吕登,缠着大师兄吕仪,执意要将小吕浑收作弟子。吕仪拗不过师弟胡搅蛮缠,只好答应,约定十年之后方可来收吕浑做弟子,吕登这才有了十年后的古杏村一行。封神门规定只有掌门才有资格收徒,吕仪本是一句戏言,却正好暗应了将来掌门为吕登所属。
吕浑伸出双手捧住紫玉环,说道:“这只环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吕登看向吕浑手中紫玉环,只见紫玉环渐渐隐去了白光,却也不变成紫色,竟然变成了墨黑无光一块顽石!紫玉环从来没有如此显现过,这是为何?吕登甚是诧异,从吕浑手中取回紫玉环,紫玉环又变回了洁白晶莹。吕登将紫玉环塞回怀中,说道:“浑儿,我是你父亲吕仪的师弟,姓吕名登字让之。在你周岁的时候你父亲许你十年之后拜在我门下学法……”看着吕浑一脸的惊愕,又想起自己同大师兄吕仪的情谊,不觉扼腕痛惜,若师兄尚在人世的话,又岂能让这孩子劳苦成这样儿?想到此处,吕登慈蔼的对吕浑说道:“浑儿,你娘亲可在家?等我拜见过你娘亲,一说话你就明白了。”
“客人还是先请到客堂内稍坐。”吕浑一侧身,让吕登先行进入客堂,自己跟在了后面。只见吕登这几步走,如虎踏山林、步步生风。吕浑暗道:原来走路也能走得这么雄壮威武、这么好看!不禁暗中学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客堂,吕浑请吕登入座稍歇,自己加紧几步进入东耳房去请娘亲。只一会儿,吕浑扶着吕张氏走出房间,来到客堂中。吕登看见立刻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阿嫂,还识得兄弟吗?”
吕张氏仔细一看,喜道:“原来是让之兄弟!快,咳……快坐下说话。”二人分宾主坐下,吕张氏一拉身边的吕浑,说道:“还不快快给你师父磕头?”
吕浑依旧没搞明白,只好先照着娘亲的话走到吕登跟前跪下,说道:“师父在上,徒儿吕浑给师父磕头了。”“嗵、嗵、嗵”三个响头,竟然把地上铺的青石砖给磕碎了一块。吕浑也没觉得脑袋疼,诧异的看着碎砖发愣。
“浑儿快起来!”吕登扶起吕浑,吕浑则垂手退在了一旁。
吕张氏对吕浑说道:“儿啊,你师父此时定未吃饭,你快去灶间下碗面来,别忘了炒两个鸡蛋。”
“噢!”吕浑应了一声退出客堂,独自到灶间里煮水下面,耳朵却伸的老长,细心听着客堂里的说话。
吕张氏见吕浑走开,暗自转身,用衣袖偷偷拭去泪水,说道;“让之兄弟,自从六年前你大师兄枉死、大侄儿失踪,家中便只剩下我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现在我的身体也是每况日下,恐时日无多,今日总算等来了兄弟!浑儿有了依托,我也了无牵挂了。”说道此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吕登也觉鼻根泛酸双眼微潮,扭头对吕张氏说道:“阿嫂,还请阿嫂腕脉一诊。”
吕张氏递出左手腕脉,让吕登诊断。只片刻,吕登收回手来,叹道:“欸!阿嫂尽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浑儿,把全身本事传授给浑儿,让他有了能耐,日后也好孝敬阿嫂。”话中却并不说起脉像病情。
吕张氏说道:“我只求浑儿能学得本领,查出你大师兄枉死之因,找回失踪的大儿吕戎,我就是死了,也算没有愧对吕氏的列祖列宗,没有愧对你的大师兄啊!”说罢,以袖掩面、失声而泣。
吕登看着吕张氏如此,心中也是难受万分,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带浑儿回横山。”
吕浑在灶间偷听的一清二楚,听到此处,哪里还管得上锅中煮着的面条!眼泪顿时夺眶而下,却又强忍住不哭出声来,冲入客堂大喊一声“娘”,跪倒在地。抬头看见娘亲伤心哭泣,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要离开相依为命的病重母亲,远走他乡,挨在谁身上也承受不住。吕浑边哭边喊道:“我不走,娘!哇……我不离开您,您有病在身,怎可少了孩儿侍奉?我哪儿也不去,哇……”又一**坐在地上,两脚急蹬。
“浑儿……浑儿啊!”吕张氏喊道。
吕浑兀自哭得昏天黑地,哪里听得见娘亲呼唤?直把吕张氏急的又气又伤心,上前一步,照着吕浑脸上就是一个耳光,把吕浑打得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哀伤的望向吕张氏。吕张氏用手一指吕浑,怒叱道:“你父亲枉死你不管,你阿哥失踪你不管,却偏偏要守着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妇道人家!你若真不愿随你师父走的话,那我便一头撞死在墙上!咳……”说道急处,身体不支跌回椅中,一阵晕眩。
吕浑一见,赶紧爬起身来,扶住娘亲身躯,急喊道:“娘啊,您可千万莫要吓我!我去,我答应您!我去,我答应您了。”
吕登也立刻站起,抢步上前,左手捏住月君诀,右手并起食中二指直点吕张氏人中**,口中念念有词。好一会儿,吕张氏才缓醒了过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吕登站在一边劝道:“阿嫂,阿嫂不可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即害了自己,也害了浑儿啊!”伸手从怀中掏出三颗蜡封的药丸,扭头问吕浑道:“浑儿可愿治好娘的病?”
吕浑一听此话,两眼放光,收住哭声说道:“还望师父出手医治。”
“来,拿去。”吕登将三颗药丸递给吕浑,说道:“你先服侍你娘吃下一颗,到了明日便无事了!”
吕浑不敢怠慢,倒了碗水,捏碎蜡封取出丹丸一颗,服侍娘亲吃下。心中却在暗想:只知道收徒弟,也不知治病救人重要?慢郎中,好东西早就应该拿出来了,害我娘俩儿痛哭。等娘吃下丹丸,吕浑把另两颗交到了娘亲手中。吕张氏欲起身谢吕登,吕登赶紧伸掌止住,说道:“阿嫂,无妨!”又扭头对吕浑说道:“浑儿,你去把你们族长请来,我有话要交待。”
“是!”吕浑用袖擦去眼泪,出门请族长去了。
吕登见吕浑已经走远,说道:“阿嫂……不瞒您说,我的三颗丹丸只能向泰山东岳大帝借寿三年,您每年服食一颗,可保三年无恙。只是这三年之后……”
吕张氏拭去眼泪,笑着说道:“让之兄弟,我还能有这三年已经十分知足了。三年不死,浑儿就能安心学法三年,只是今后还请兄弟给我严加管束。浑儿从小不爱在正处用功,歪门邪道一学就会。你看,他为了给我补身子,竟然和村里小伙伴斗蟋蟀赢回鸡蛋来给我吃!几次想要教训他,可一想起他死去的父亲,又下不了手。不过浑儿平日为人极讲孝、义二字,对我很孝顺,对村里人也很友善。他还喜欢躲到镇上的酒楼茶坊偷听唱曲说书,回来又当做故事讲给我听,所以知他崇拜英雄侠士。希望他学好法术,日后能查出父亲死因,找着阿哥,我此生也就无憾了!”
吕登宽慰吕张氏道;“阿嫂,浑儿今后包在我身上,不必多虑。只是您今后一人生活,还要多注意时常修养,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说话间,吕浑已将族长请来。吕张氏同吕登各自站起施礼,吕张氏说道:“大伯来啦!”
族长本就与吕登相识,拱手说道:“弟妹,原来是让之来啦!多年不见,让之一向可好?”
吕登抱拳说道:“族兄安好!”请族长一同坐下,吕登又说道:“这次请族兄过来,主要是因为让之要带浑儿回山学法,孩子却放心不下带病的母亲,所以想和族兄商量商量,这……”
族长举手打断吕登的话,说道:“让之,只管把孩子带去无妨,封神门传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族里头一等大事!弟妹在家自然由我代为照料,何况弟妹与我老妻本就要好,让老妻每日里过来忙些生活,陪着弟妹说说话,不会有事的。”
吕登站起身来一拱到底,说道:“让之先行谢过族兄!”
吕张氏也站起施礼,说道:“多谢大伯了!”又对吕浑说道:“还不快给你大伯磕头?”
吕浑尤自伤心,说不出话来,对着族长大伯双膝着地“嗵、嗵、嗵”就是三个响头。族长赶紧拉起吕浑,对吕张氏说道:“弟妹,你也该给仲灵打点一下,饥饱冷暖,都要备好了。我先走一步,回去好和你嫂子知会一声。”
吕登也站起身来,对吕张氏说道;“阿嫂,我也走了,今日去镇上投宿,明日再过来接浑儿。”
吕张氏站起来曲身一礼,说道;“大伯、让之,走好!”二人走出吕浑家院门,吕登从怀内取出三片金页子,硬塞给了族长,也不说话,自顾朝村外走去。族长握着三片金页子也回了家。
母子二人在家也没什么话好说,吕张氏从衣柜里拿出吕浑的替换衣服放进包袱,再抓紧把纳完的鞋底上帮上面,又坐在了东耳房窗前一针一针钉制着。而吕浑则进入灶间收拾好锅里煮干了的面条,又去拿了个蟋蟀盆抱在怀里,独自坐在院中的小马札上仰天发呆。等到天黑,吕浑服侍娘亲一起吃过晚饭,便各自加房歇下了。只是娘儿俩谁也没有睡着,直到天亮。
天刚泛出鱼肚白,吕浑就起了床,给家里水缸挑满了水,又去村西小山坡砍了一担柴。吕张氏也早早起了床,在灶间为儿子摊面饼。吕浑心中想道:师父的药丸真是灵验,娘没有上灶都快三四年了!走入灶间先拿了两张面饼,来到南坡地父亲吕仪的坟前,将面饼供上,又在坟前跪下,说道:“父亲,浑儿也要去横山学法了,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娘亲身体安康,孩儿走了。”“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往回走去。
吕浑走进院中东舍,把八只蟋蟀盆用绳子捆成四只一条,左右手提着向村口大石磨处走去。孩子们早就依约在大石磨旁等着吕浑了。吕浑走到大石磨旁,放下蟋蟀盆,对大伙说道:“大伙听我说,从今已后我再也不能和大伙斗虫了……”
孩子们一片愕然,有的说道:“我今天可带大将军了!”
有的喊道:“还有,鸡蛋也带来了!”
有的问道;“鸡蛋,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大伙帮着办。”
吕浑看了大伙一眼,无奈的笑道:“我就要出远门了,平日里常赢大伙的鸡蛋,我……”伸手揉了揉微湿的眼睛,继续说道:“这八只蟋蟀盆是正宗的苏州澄泥盆,贾相爷养虫就用这种澄泥盆。是早年我父亲特意为我去苏州买回来的。”边说边解开绳子,让大伙上手把玩。
农村孩子哪里见过?八只盆有雕龙,有刻虎,有竹节盆,还有天落盖,各个都不相同。吕浑接着对大伙说道:“每人一个,大家分了吧!”
大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话当真?”
“鸡蛋,这回可是受了你的大恩了!”
“哇……”
吕浑又说道:“我走之后家中就剩娘亲一个人了,谁要是有空闲,替我往家里担些水、砍些柴,等我学艺归来再报答大伙儿。”
孩子们听罢,都把蟋蟀盆搁在了大石磨上,有的拉着吕浑的手,有的搭着吕浑的肩,把吕浑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你放心,家里有什么活大伙都代你办了,绝不让你娘亲累着!”
“鸡蛋,你这一走我们可少了许多开心事了!谁带我们去粘知了,去捉蟋蟀啊?”
“鸡蛋,你还会回来吗?”
“……”
吕浑甩开手臂,又将大伙推开,倒退三步,将左手抱住右拳,举过前额一拱到底,便不再言语,回身便走。孩子们看着远去的吕浑,不禁都擦起了眼泪。
吕浑回到家中,吕登已经在家等候了,族里的大伯大叔、婶娘们也都来送吕浑。吕张氏见吕浑回来,拿出已经备下的包袱默默为吕浑斜系在了肩上,禁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吕登对吕张氏说道:“若阿嫂没什么吩咐,我就带浑儿起程了。”
吕张氏忧伤的看着儿子,点了点头。吕浑不敢看娘亲的脸,“噗嗵“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也不道别,自顾向门外大踏步走去……
这一步踏出去可是不得了!他日,这一步将踏开天城,踏入修罗门。不让魔神安宁,直叫仙佛挠头。
第四章 留孙学道变痴傻 魔君回府起杀心
吕登携着吕浑出了古杏村,先一同去华亭镇上雇了马车,便向着常州横山进发。
此时,张天师已从天界来到了凡间。回家自然熟门熟路,降下云头,便到了龙虎山上清正一宫前。张天师怕自己的天师打扮容易来事儿,将手中拂尘一晃,化为一个老樵夫,手中的拂尘变作了一把柴刀。张天师反手将柴刀**后腰背,举步走向上清正一宫宫门。
“这位老施主,这位老施主!”
突然,张天师听见背后有人叫唤,扭身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道童,七八岁模样,穿着宽大的道服,坐在宫外山崖处的围栏上,手捧着一本经书,张开一只小手正在向自己打招呼。张天师定晴细瞧这个小道童,丹凤眼、卧蚕眉,头发用蓝布带扎起,叉一支木制的发簪,眉宇间显得如此精灵调皮。这不就是张留孙嘛!遂几步上前问道:“请问小道长,叫住老汉有什么事吗?”
张留孙一指宫门,说道:“老施主,您是这山上砍柴的吧?您有所不知,现在时辰还早,宫门尚未开呢,您进不去!”
张天师问道:“哪么请问小道长,什么时辰才开门呢?”
张留孙搔着头,无奈的说道:“这个我可说不上来,师父还没教我看时辰呢!要不这么着,您就在这南山坡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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