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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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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缇不愧是熟练生,哪像我绳子都用上还是乱七八糟的,人家做好发型之后,只用了一把篦子和一根簪,固定得牢牢实实………还有点过紧了,头皮痒痒的。
    “可惜没胭脂水粉。”他起身退后一步,蛮得意地欣赏着作品。
    我望着模模糊糊的铜镜,伸手摸摸头:“张大哥,这是什么发式呀?”
    “黄花闺女梳的,所以举止要端庄矜持,知道不?”他指教着,又点点我的耳垂,“这里应该要戴东西才对,怎么没耳洞呢?”
    突然那么一碰真痒,我急忙捂住耳朵,说:“小时候本来有的,没管它,自己愈合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张缇好奇道。
    “理由很多啊!不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起身,“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了,还过得不错。”
    说着,我开始拆他梳的发髻,十分费力地全拆下来,再照着记忆梳过。反复两三次,大概明白该怎样梳了,就换下衣服,告辞回去。
    从此无聊地赋闲生活就愉快了起来,我可以随时换身打扮出门乱晃,
    京城里面那条小河是风景不错的地方,对面就是茶楼,这边常有人钓鱼、养鸟,秋天又是一地软绵绵的落叶,坐在那里读书很开心。
    带一篮子糕点和细碎的蒸肉过去,分给乞丐和猫猫狗狗……啊,真觉得这生活美好闲适得天怒人怨了。
    “姑娘独自在此小憩么?”当然,搭讪的人也不少。
    我不满地看着书页上地阴影:“公子,秋日难得啊,可你挡着它了!”
    “啊,抱歉。”来者让到一旁去,“能津津有味研读楚文古本,姑娘非常人哪!”
    我抬头对他笑笑:“一眼就认出这上面地鸟语是楚文,公子才是非常之人。”
    “哈哈哈,过奖。”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节 丁一丁二丁三丁四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7 本章字数:2955
    拾起放在身边的扇子,我象征性地遮了遮脸。
    那人无趣,又没话找话:“姑娘的簪子挺别致。”
    当然别致,帛阳长公主送的,一国公主的首饰呢。我也没别的女式簪,于是将就用着先。
    “公子好眼光。”我客套一句,故意冷场。
    来人在我周围踱了几圈,再次上前搭话:“不知姑娘认识前年录取的探花秦大人不?在下看你跟他长得颇相像。”
    这回我索性头也不抬了,回答道:“公子此言差矣,既是探花郎,小女子何来机缘结识呢?倒是公子,是否姓丁,或者认识一名叫丁一的官宦?”
    那人噗地一声呛到气,急忙清清嗓子:“姑娘……你这话可就太损了,丁一什么时候变成、变成阉人……”
    故意的啦,说他是太监,看他会不会被雷到。
    “那你认识他咯?”
    我仰起头,笑笑地看着他。
    没错,他的声音,我从一开始就听出来了,是丁一那家伙!不过他的皮相倒是彻彻底底地换了一张,丁一那过目即忘的脸被换成了英俊周正的小白脸。
    他想了想,厚颜无耻道:“认识啊,在下丁二,是丁一的胞弟,幸会幸会!”
    还撑呢?
    我合上折扇,顺势答道:“喔…………那小女子也有幸认得探花郎。还不巧是他小妹,排行第四。丁公子不妨称呼一声四姑娘吧!”
    “嗯,四姑娘。”
    姓丁地重复念了声,便自来熟地坐下。看看我手里的书卷。
    他说:“前些日子,廖工匠的装饰(装裱)坊接了大生意,说是有一册楚地古书制版付印。{  fsktxt。com  君  子    堂  首  发    }左右印了百来本。看这线装蓝皮本的,就是那套版地吧?”
    “哦?丁公子也认识廖师傅?”
    我们说的正是上回帮忙做诏书的那家。
    目前京城地民间装裱匠,就数廖家工坊生意最好了。十天前,我还介绍一位博士授,让他把考试要用的古文书在那里印了百来本,作为教材卖给太学生。这样一来,学生的花费比到国子监相关部门买要低得多。而且旁听生也可以得到教材。
    “哪谈得上认识,不过廖家坊的线装得好,一看就认得。”姓丁的笑道,“在下以前也研读楚国的简帛文,可惜无人共赏。想不到现在太学里人人都识得天书了。”
    楚文又称鸟书文字。装饰性很强,当时的读音早就演变殆尽了。
    对于我们来说,楚文课可以算外语。以前太学是不兴研读这种楚文书地,因为楚文多是巫卜筮,与儒家思想相悖。不过最近皇上表现出对天文历学的热衷,而楚文中间有不少这些方面的推算,于是顺应时代潮流,太学选修的课程里面也就有了楚文课。
    能识天书是好事,特别是翻译出来很美妙的那些诗歌。大家觉得十分风雅,皇城上下掀起了楚歌地追捧热潮。
    这就跟现代的某大学bbs捧红某部电影一样,知识分子阶层的推动作用不可小觑。
    因为楚字已经失传,我们所学习的翻译究竟对不对呢,这个就不知道了。
    丁一看的。大概是皇城里面藏的原版木简跟帛书吧。他的理解往往跟我们讲师的不一样,他跟我一起品书。见地比太学的先生更深刻。
    “夫子说这段不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他。
    “可五代时期有人就做过注解了,莫非你们夫子没看过?”
    “不知道。”
    “不成、不成,那夫子误人子弟了。”他皱眉道,“在下去茶馆借纸墨,将不妥之处给四姑娘列下来,请四姑娘带去与夫子理论吧!”
    说着,他当真过桥去索纸笔。
    我不太明白他究竟是来做什么地,真的与我只是巧遇么?
    眼看着时间不早,我收拾收拾篮子,起身拍拍草屑,打算回曹府,不再等丁一回来。反正他看到这边没人,自然知道是有事离开了。
    刚一转身,就撞上从树后面钻出来的人。
    “啊!”我给撞得摔在地上,手腕处生痛,抬手一看,是被石子划破了条口子,“好痛……”
    “唷,你还先给老爷叫痛?没见着你撞到谁了?”被撞的人穿一身士族子弟的行头,挑了个金丝鸟笼,上面遮盖着布,里面地鸟儿略略扑棱着翅膀。
    刚才我就是撞上了这个鸟笼子。
    遛鸟地家伙忙着查看笼子里的小鸟,嘴里骂着:“瞎眼地!知道这只鸟什么价钱不,十个你都不够赔!”
    我是穿得不像有钱人,不行么?
    哼了一声,我随口回道:“是啊,只有公子您拿人跟鸟比身价,我看卖了您能值个鸟钱吧?”
    遛鸟的愣了愣,怪声道:“喂,这谁家小娘子啊,这么说话?”
    “不是跟公子您学的嘛?”我拎起篮子,把书摆放好,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两步,就被人拉住了。
    “想跑?”遛鸟的叫着,“撞了我家金贵的鸟儿,说走就能走的吗?”
    我嫌恶道:“拉拉扯扯做什么,放手!”
    “来人啊!”遛鸟的非但不放,还脖子一扭,冲他背后吼了起来,“还不快点过来!吃啥长的哪!”
    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应声下到河边来,口里急急道:“二少,什么事?”
    “这娘们欠管教!让她知道惊了秦二爷的金贵鸟,是要磕响头认错的!”
    什么啊,见过流氓无赖,没见过这么低级的!
    我也怒了,挣开袖子,啪,反手甩了这家伙一个耳光!那一声真叫响亮,连我的手背都火辣辣地痛。
    秦二少给打懵了。
    我转身就逃,却被他的家丁堵住去路。
    正在此时,丁一总算及时赶了回来。他花了几秒钟观察,见势不妙,急忙跳到河堤上,一把将秦二少往河里推了下去。
    干完这事儿,他喊道:“喂,你们几个别管那姑娘了,你们家少爷掉河里啦!”
    家丁一看,可不是,他家少爷在河道里扑腾呢!于是赶快去救人。
    丁一回头拉起我,得意奸笑着逃老远。
    “你怎么会惹到秦家那个二少爷?”他问我。
    我便将撞到鸟笼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恍然:“难怪……四姑娘你真厉害,京城想给秦之纥一巴掌的人能排成行,敢真打他的就你一个了!”
    “他就是秦之纥?”
    不会吧,品性跟秦之麟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
    “嗯,秦家二少的马车,撞死人都不用负责的,京里多少人咒他速死哩!”他又说,“你惹到他,以后要小心,别再来河边看书了。”
    我点点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节 嬉闹也要注意安全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7 本章字数:2938
    岂止是别去河边晃,我根本就没打算再穿女装出门。
    撒欢撒几天就好,是时候收敛收敛了。嗯,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每回出门都要去客栈租个房间换衣服,浪费钱啊。
    虽然下决心不再女装出去招摇,但有些诱惑还是难以抗拒的。
    “你看,这种胭脂膏,北狄人来卖的哦,不错吧?”张缇带了些化妆品来,“你就不想看看稍微打扮一下是什么样子?”
    我想啊!
    这些东西都离我远远的还好,一旦放在手边,就忍不住想试试看。
    “张大哥,你别再拿姑娘家用的东西来了……”
    我不是自制力很强的那类人,新做的衣服自然想穿,穿上了觉得好看,就想上街炫耀。(如果曹寰知道这一切,恐怕又要让我练沏茶。)如今张缇还拿胭脂水粉来……愁死我了。
    “我知道四姑娘的顾忌,可你要想啊,以后如果有事情,非得做姑娘打扮见人的话…………你能不会梳妆不会穿衣么?”张缇一本正经地解释,“所以就要多加练习,未雨绸缪了。”
    这个理由真好,借我用吧……
    于是我高高兴兴跟张缇学化妆。
    “明天城门开到很晚,知道么?”张缇说。
    “嗯,皇上祭天嘛。”春秋两季都有大典。秋天是感谢上天令五谷丰登(有吗?),祈望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城门很晚才关,意味着有比以前更热闹地夜市。留住在京城里的人也多。
    听说今年有戏班游街,本来太学生都约着要去夜市看,可惜被学官听见了。勒令全部不准去凑热闹,好好在家复习备考。
    住在太学里面的学生是没机会出来了,像我这样外宿的,倒没人能管。(君子  ^堂  首  发  fsktxt。com)
    曹寰先前过来叮嘱了一下,大概地意思就是要顾天子门生的颜面,叫我别丢身份地跟着平民看热闹。
    他也知道,年轻人贪玩的心是很难压制下来地。于是说着说着,又加了一句,如果上街记得早点回,管事的会给我留门。
    得了赦令,我嘿嘿嘿嘿地从后门溜出去。进客栈躲在房间里面梳妆打扮,免得被师长们认出。一切准备妥当,就差接头的了。
    没一会儿,丁一如约而至。
    这么些天以来,我俩交流的方式出乎意料地古板,书信来往。
    他偶尔会写点诗词让我来和,不过更多地是聊古人。
    他有他自己的识人之道,与姬山翁的相法差别很大。在我看来,姬山翁教授我的。是循序渐进地理解和掌握一个人的方法,而丁一推崇的,是将人分门别类的方法。他把此人的每一个特征行为贴标签,放进适当地类型中,最后总结出这是怎样的人。应该怎样应对。
    那我是怎样的人呢?我问他。
    其实。我十分讨厌被人下定论,如果别人说。秦姒是怎样怎样的,我就偏想让他大吃一惊。
    结果丁一在回信中写说,四姑娘是不喜欢被人看透的人,而丁某则是不愿意被四姑娘厌恶的人。
    真是狡猾啊,我不禁失笑。
    我们约了今晚逛夜市,资费自理,另外车马钱他出。
    “四姑娘,在下带了些点心,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他把食盒放下,扭头看我,“咦,有腮红呢?好难得!”
    我把脸一捂:“涂着玩而已,别看了。”
    “好好的长相,遮住就无法看见。”丁一笑了笑,感叹道,“正娇美的年纪,裹在士子的外着下,错过也不再回来了。实在可惜哪。”
    “丁公子说谁呢?”我明知故问。
    他摇摇手:“唉,在下伤春悲秋呢!勿怪勿怪!”
    我展开折扇,习惯性地偷笑,却被他突然把扇子给抽了去。
    “女子一般是不使这种摺叠扇地,四姑娘用起来,虽然多了一份风雅,却也少了一丝柔润。”丁一说着,打开食盒,从最上层取出一把小巧的团扇,“宫扇形状就不错,四姑娘,你试试?”
    我接过来看看。
    想不到他这样仔细,知道我平时就那么一两把男式的折扇,将绢宫扇也准备好了。
    像这样,明知对方的身份,却都不戳破,交往起来感觉颇不错。似乎冥冥间与他的默契就冒了出来。
    眼再一瞥,我出声道:“诶,别把人家地扇子摸走了!”
    “啊,被发现了。”丁一笑笑,将顺手收进食盒地折扇拿出来,放在桌上。
    我哼了一声,想偷偷换信物,没那么容易!
    “让我看看你的盒子里面还有什么。”我倾身过去,学着他地动作,把暗层打开。喝,里面东西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碳条(?)、金箔包着的丸子(??)、贝壳装的精油、碎银子和几枚铜板、匕首、针线(?)……还有这薄薄软软的一张两张,是什么啊?
    我拎起来一看,吓得连忙丢开!
    脸皮!
    “啊啊,弄脏就不好清理了!”丁一急忙把面皮捡起来,吹吹灰尘,叠放好。
    “人、人皮?”
    丁一看着我,很不解地问:“为什么是人皮,那种特别不透气,戴一会儿就满脸是汗。”不是就好,至少现在不是就好。
    我定住神,绕到他旁边,眯起眼仔细看他的鬓角和耳际。“我说……你现在这张脸也是假的吧?”我瞅着那根疑似线头的东西,狐疑道。
    “四姑娘明知故问呢!”
    “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好奇心起。
    丁一苦笑道:“就是不能见人,才只好蒙上一层假皮啊!”
    “哦?”
    他这样遮遮掩掩,我更好奇了,莫非是我认识的人?是皇卫,还是太子舍人?
    “让我看看!”心动不如行动,我立马伸手去揭他的脸皮。(这句话真惊悚!)
    丁一连忙挡住我的爪子:“不行不行!你看了负不起责的!”
    “什么责?”我问。
    “这个嘛……”他想了想,道,“还不是说的时候,时机成熟,你自然就知道。”
    “装神弄鬼…………”我话锋一转,“大不了人家装作没看到就是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飞快地伸过去,扯下他耳边的细线!
    丁一一声惨叫,变身成怪兽把我吃了,全剧终。
    咳咳,以上胡说的,他惨叫连连缩成一团,捂着脸直叫痛:“好姑娘!算你要看,也得慢慢来吧!突然扯下去会伤到脸的!”
    我忘记了,突然去揭人家粘得好好的假皮,是很容易让他皮肤受伤的呢。
    “啊,不好意思,没破相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节 孟章无常
     更新时间:2009…2…26 18:30:17 本章字数:3072
    丁一把脸闷在手里,瓮声瓮气地说:“四姑娘,麻烦叫小二送盆热水来,不重贴不行。”
    “哦?哦。”
    我和店小二回来的时候,丁一背对着我们坐着,指了指身后:“水放那里吧。”
    我突然有点诡异的联想,想到要是他突然褪下整张人皮怎么办?好吧,可能是我画皮的鬼故事看多了。
    都说女人梳妆打扮慢,丁一他易容更慢。我坐在他后面,看他蘸水轻缓地揭去假面,被三令五申不准偷看。然后他挑选了另一张“脸”,往上面涂满不知道是什么膏药,覆盖在自己脸上。
    这个时候还不算完成,他对着镜子耐心地整理着脸部,说是要把浮起的气泡一条条挤出来,有皱纹的地方抹平。
    “看,还有褶皱没?”
    天色已暗,铜镜里看不清晰了,他让我帮忙将脸弄平。
    “哇啊!”我给他吓了一跳:“怎么没眉毛的?白森森地吓死人了!”
    “每张脸刚戴上都是这样,你看好了。”丁一得意地用碳条描了个眉形,再从夹层里摸出墨锭一样的石头,继续描画,没一会儿,栩栩如生的眉毛便勾了出来。
    下一道工序是上色,给脸部抹上正常的血色,眼底等地方要稍微磨几下描点黑,眼角来点细纹,这样更加逼真。
    “这可是丁氏不外传地易容绝学呢。”他打趣着。顺手加上一粒假痣。
    “哟,这张脸比刚才精神多了!”
    “请叫小生丁三。”
    丁一新换上的脸,眼角上挑,神采比以前的那些脸更适合他的气质。我一面赞叹。一面暗想,他在皇城肯定是长期独处地人,否则。怎会一是失踪这么久都没人知道,二是哪里能常有时间来易容。
    帛阳长公主的静室里是不能留男人的,据闻连宦官都没。{  fsktxt。com  君  子    堂  首  发    }上一次去地时候,遇上搜查,我溜向后院的小门,当时小门是闩着的,证明丁一先我逃走之后并没出去。也许藏在静室某处。
    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会飞檐走壁……武侠类的设想不在我理解力之内,忽略。
    想到这里,我狐疑地瞄着他:他跟帛阳长公主什么关系?
    莫非是暗中保护长公主的大内密探?
    “时候差不多了,上街去吧。”丁一打理妥当,拎起披风替我系好。两人结账出门。
    为迎节庆,长街两侧的店家都挑出红火的灯笼,有些还是成串地,像糖葫芦一样从二楼挂下来。
    待到天色全黑,戏班子的游行队伍来了,百姓都挤在路两边看热闹。我们站在桥上,看游行沿着河边一路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吹唢呐一类乐器的人,打扮得十分古怪,脸上的油墨厚得……我转过头看了看丁一地脸。嗯,差不多。
    “看我干吗?”丁一瞥我。
    “没什么……”我窃笑。
    桥那边的队伍中,有人尖着嗓子唱了几句,路人喝彩起来。
    今年参加游行的有三家戏班,这一路走到菜市口临时搭的戏台上。三台戏轮流上演。现在从我们眼前过去的一群人。是扮演抬着轿子的送嫁队伍,前面有小鬼开路。后面有骑马的黑脸,这是钟馗嫁妹了。
    “咦?”
    是我看错么?
    那个扮白无常的,身形看着很眼熟,像是…………
    “孟章!”
    我急忙朝着河道边冲去,丁一追上来拉住我,我反手拖着他:“跟我来!”
    “出了什么事?”他满头雾水地让我拽着走,往人堆里面挤过去。
    挤到游行队伍头前,刚才钟馗嫁妹的班子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跟人打听着:“白无常呢?”
    被问到地人摇摇头。
    我索性拉住一个正在甩水袖的戏子:“钟馗嫁妹是你们班子出的吗?”
    “是、是!”对方给我吓到了,怯生生地答。“白无常是谁?”
    “刚来的……不熟……”那个戏子收起长袖,指指我背后,“他不就在你后面么?”
    后面?
    我猛然回头,只见一张毫无血色的鬼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还没等我尖叫起来,白无常嘴一张,红红地长舌头顿时滚落,长度直到腰间。
    “啊!”
    我惊叫着,一把将他推开,要不是被丁一扶住,我倒是先把自己给弹摔在地上了。
    着白无常装扮地人诡异地大笑着,蹿向人群,手里的哭丧棒一挥,叮当作响。围观地百姓自然觉得无常鬼可怕,连忙惊呼散开,让他通过了。
    我回神,急忙喊:“抓住他!”
    丁一问:“那是什么人?”
    “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账东西!”我气愤道,推开挡在前面的老百姓,往孟章消失的方向挤过去。
    可是,这下饺子一样的街道啊……怎么挤也不比太空漫步快多少……
    追丢了。
    我扶着墙怄气,孟章居然胆子大到主动现身,还来挑衅我!心里憋得就跟野猫在挠一样难受,恨不得把它抓出来揍一顿。
    “四姑娘,那人欠你钱?”丁一好奇。
    “是啊!”我没好气地回答,“太可恶了,不逮着他我誓不罢休!”不快点把孟章抓到的话,谁知道哪里又会有人受害?
    他眼瞎的时候,危害性还小些,只能靠语言来推行他视为艺术的犯罪,而现在……
    啊,他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悔不当初!
    “那个……刚才白无常在我们后面的时候,先叫住在下,给了一封信…………”
    丁一这才慢吞吞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信封。
    “啊?你为什么没叫?”猛然看到个鬼脸,谁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丁一无辜道:“画的脸谱而已,而且眉毛还画错了。有什么可怕?”他说着,看看信封正面,把它递给我。
    上面写的启信人是我的名字。
    “看来是给你兄长的。”丁一补充道。
    还装?我不信他真以为我跟秦斯是两个人。
    不过,算了算了,其实隔着窗户纸不捅破的感觉挺微妙的。
    我接过信,道:“你就这么拿着,要是纸上有毒怎么办?”
    “啊?”
    “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说不定呢!”我笑笑,把信收好,“要不要听听无常兄做过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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