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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顾作者:八寳、(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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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笑意。
怒气从重七眼底滑过,于是一直到用完早膳他都没再开口。
用完膳,管家已在府外备好了马车,重七跟着南宫曜出门上车。南宫曜在上车前,突然回身搂住重七亲了下:“午膳准备的清淡些。”他的笑容温润,好像沉淀在湖心的玉石,温柔却有些疏离。
两个大男人亲吻,重七一直觉得那很令人恶心。
可现在——他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略带怔忡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虽然那一晚被亲吻时,他很愤怒。但那多半是被吓到了,这几天他冷静了很多,所以再度被亲吻之后,他却觉得,其实感觉也不是特别坏。
凉凉的,感觉与女人的唇很不一样。
思至此,他只突然觉得太阳穴被刺了一下,针扎般的疼。
******
午膳的氛围依旧不是很热络。
这几日下来,重七也习惯了吃着吃着桌上就没人了这种状况。
用完膳后正是晌午,红日当头。重七并没有像其他几位侍君那样或是回房小睡,或是去处理公事,或是回门派舞刀弄枪。他像往日一样开始到处乱逛,路过花园时,信手折了枝海棠,细长的花杆捻在指尖,来回转着。
“恩哼,真香。”他把那只海棠凑到鼻尖嗅了嗅。
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之后,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不用再装的规规矩矩,或者费尽心思的想办法去勾引南宫曜。他的步履轻快,转眼间就逛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坊外。不过他来这里并不是偶然,因为几天前他就发现,每天下午,南宫曜都会来这里。
嫩绿色的的藤蔓打着转儿的攀爬在花坊的每个角落,上面还缀着白色的花,显得生机勃勃。花坊外是一小片花圃,种着一水儿的海棠。重七不禁看了看手上的这朵,这才发现王府里种了很多的海棠。
阳光稀疏,花瓣上的水珠隐约可见。
重七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他缓缓走进,之后惊诧的发现花圃外还圈了一圈水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还可以看到蝌蚪。重七蹲下来,将手指浸在水里,看那摇尾巴的蝌蚪迅速的逃开。
重七沉醉的眯了眯眼睛,好像一只懒洋洋的狐狸。听到声响而出来的南宫曜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重七,眼底是探究与警惕之色。他轻轻的咳了咳,重七倏的睁开眼,站起来行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怕什么,本王并没怪你。”
南宫曜好像看孩子一样看着他,眼底的警惕化作轻巧的笑意,“进来看看吗?”
重七装着犹豫了一下,然后迈过水渠走了进去。南宫曜的袖子挽得很高,满手都是泥,起初重七以为他是种花弄的,结果进去才发现他是在做陶艺。南宫曜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然后自己在水盆里净了净手。
“怎么不做了?”重七脱口问。
“因为有你在。”南宫曜看重七脸色一僵,笑着又说,“有别人在时,我是不会做的。呵呵,这应当算是个怪癖吧,但没办法,改不掉了。”他擦干手,打开花坊的窗子,藤蔓和阳光一同泻进来。
重七打量了下花坊,里面的摆设除了花盆,就是陶瓷。那些陶瓷的做工都很细腻,绘着各种图样。重七突然想起那些餐具来,于是问道:“这些陶瓷都是你做的?还有平时用的餐具。”
“恩,我只用自己做的陶瓷,看,这又是个怪癖。”南宫曜笑了笑,眼角有细小的纹路。他回身,发现重七并没有坐下。他拉了个长凳出来,是百姓家中很简单普遍的那种,坐下后他随手取了个小陶瓷拿在手里把玩。
“这算什么怪癖。”看南宫曜坐下来,重七也跟着坐了。
“你倒挺懂规矩。”南宫曜突然说起这个,“来中原前,有人教过你礼仪吗?
“这倒没有,应该是——”重七眼珠儿一转,眨眼笑了笑,“天赋异禀吧。”
南宫曜被他逗得笑了笑。
重七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带着笑纹,亲切又儒雅。他移开目光,落到南宫曜手上的小陶瓷上。那是个陶瓷小瓶,没有塞子。南宫曜以为他喜欢,便塞到了他手里:“送你了。”
“不用……”重七下意识的推辞。
“别这么拘谨,好吗?”南宫曜捏了捏他的手,“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是个拘谨的人。”重七缩了缩指尖,当南宫曜移开手时,轻轻的握成拳,“只是有点不习惯,这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没办法放开。”一本正经的说完,重七被自己的语气逗笑了,“瞧,我在景洛国从不这样说话。”
“我知道你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南宫曜站起身,似乎觉得有些抱歉,“皇兄总喜欢赐给我美人,也许觉得你很美,就情不自禁的接回来了。虽然我对你和你国家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没办法,我不能抗旨。”
重七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虚伪,真是虚伪,坏事都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重七的目光变得凌厉,但下一瞬间又倏的柔软下来——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真好听。不是说字句有多好,而是他的声音,那样温柔,那样充满歉意,让他的心弦都颤了起来。
“重七?”南宫曜在身后叫他。
“噢。”重七吸了吸气,匆忙的转身。他迈出一步,赤着的足倏的感到刺痛。他嘶了一声,重心不稳,身子就往侧边倒了下去。在他摔到地上的前一瞬,南宫曜一步跨过来接住了他。他曲腿弯腰,双手托着重七。
“怎么了?”南宫曜皱眉。
“不知道踩到什么了。”重七挣扎着要站起来。
“是瓷片。”南宫曜扫了眼底面,用脚将那“凶手”扫开,然后扶着重七坐到凳子上,“昨天打碎了个瓷碗,可能是我没扫干净。”他托起重七的脚查看他的伤势,然后用指尖摸了摸伤口周围的皮肤,十分愧疚,“我的家务活总是做不好。”
“是我不小心踩上去的。”被他这样拖着脚,重七觉得有些尴尬,被他摸脚心,又觉得有点痒。但心头却是暖暖的,看他这样愧疚心疼的表情,重七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变得软起来。
“回房上药吧。”
不容重七拒绝,南宫曜将他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七”院。
在重七的坚持下,南宫曜并没有叫来大夫,但却执意要亲自给他上药。重七拗不过,只得僵硬的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脚,将那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又疼又痒的感觉搔的他心头难受。
南宫曜微微抿唇,眉心蹙起,表情专注。
重七歪着头打量他——他看起来干净的如同一张纸,那轻描淡写的秀雅五官,就好像纸上飘逸的一笔,明明纤尘不染,却又漫卷风流——他的目光清澈柔和,没有一点王家之后的矜傲;他的唇边和眼角都有极浅的纹路,那是因为他总微笑的缘故。他看得太入神,连南宫曜抬起头都不知道。
“今天的晚膳让别人准备吧。”
南宫曜起身,抬起他的脚,让他躺到床上,“晚饭我让人送到你房里来。”
“也没那么严重。”
重七咳了咳,觉得自己盯着他看真丢脸,“只是一点小伤。”
南宫曜笑了笑,俯身在他额间印上一吻:“听话。”之后,便离开了。
重七愣了愣,然后摸了摸额头,痴痴的笑出来。很快,他猛的收了笑容——他这是在傻笑什么?他发现从刚才开始自己就很反常——他盯着南宫曜看,因为他的话感到心动,还因为他的亲吻傻笑。
“老天,我这是怎么了?”
躺着的重七抬头重重的磕了一下,然后烦躁的翻了个身。手心有些热,他张开手心,发现自己攥了好半天的小瓷瓶。绘着云纹的陶瓷在灯火下散发出润泽的光芒,一如南宫曜温润的笑。
他失神了片刻,突然被那突如其来的刺痛唤回心神。
针扎一样——重七皱了眉头,感觉那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
章贰——2
******
“叮铃”
远远的,传来铃铛的声音。
耳力极好的南宫曜目光一闪,看了眼那一闪而过的黑影,瞬即又露出那清淡的微笑。他闲散的走在鹅卵小路上,唇角微扬,目光冷凝,与方才面对重七时有了些许的不同。他将手拢在衣袖里,修长的指交错相握。
他有七位侍君,其中除了司徒明月外,所有的人都惦记着要他的命。有荣帝派遣的,也有不清不愿嫁给自己,导致对他心生怨恨的,总之,没有一个人可信。这个重七也不例外。甫一入府,他就在调查自己。今日,更是直接找到了花坊。
这一次,他会何时下手呢?南宫曜的眼睛眯了眯,维持了一瞬的冷凝之后,又染上了些兴致:“普、玛……重、七。”他轻声呢喃,不禁笑意加深,路过花架时,随手摘了朵花捏在手里,指甲一掐,淡淡的花香浮上来——普玛、重七,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夕阳斜下,已到了晚膳的时间。
重七躺了会儿,觉得自己不出席有些不合适,虽然南宫曜让他不要去了,但这肯定会让别的侍君心生不满,重七不想惹麻烦,于是便起身准备去饭厅打个招呼。他跛着脚到饭厅门口,先是扒着门框往里面瞧了瞧。
南宫曜身边的位子空着,因为重七没来。
这让他有点莫名的窃喜,但很快,他就不这样想了。另一侧的司徒明月没什么表情,南宫曜正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表情温柔。虽然晚膳的气氛依旧不融洽,但南宫曜却对每个人都笑。那笑容跟面对重七时没有任何差别。
对了,他是如此的“雨露均占””不偏不倚”。他对谁都一样,他的语气不会因为谁而变得更加温柔,他的笑容不会因为谁而再加深一分。重七闪开身子,并没有进去。他一瘸一拐,眼底有些寂灭的光芒。
他有些失落,但不知道自己失落些什么。
普玛啊普玛,你在瞎想什么?
记住,你来这里就是监视他的。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他一路都在告诫自己,回去时,看到等在门边的驴儿。见到自己回来,驴儿立马迎了上来:“七爷您去哪了?王爷说您脚受伤,让我把饭菜端来了。哪里受伤了?受伤了怎么还出去呢。”
“没事。”重七拂开驴儿扶过来的手。
“……七爷?”驴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重七没接话,一个人跛着脚回了屋。负手合上门,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胸口有些闷。去桌前翻了个杯子,倒满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茶水沿着嘴角淌了下来,重七放下杯子,用手背抹了抹唇角。
“天可真闷。”重七兀自叨叨。他脱鞋上床,合衣躺着,他并没有睡意,却硬逼着自己睡觉。过了很久,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之后,他做了那个梦。
那个缠了他十几年的梦。
缭绕的烟雾,诡异的琵琶曲。周遭是连绵起伏的山,因为隐在烟雾里而显得好像围成了一个圈,他被困在里面,无法逃离。琵琶曲倏地变得激烈起来,他吓了一跳,来回转身看着。
“谁,是谁!”他大喊,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漂流在外的王子啊,这才是你的故土。火焰给予你美丽的外衣,星辰赐予你灿烂的眼眸。我的主人,回来这里吧,用你鲜艳的血液,染红死亡的天空。”一个空灵的女声突然响起,用诡异的调子开始吟唱。
那女声令他头疼欲裂。
突然,一道红色从他余光里闪过。他警觉的回身,只看到缭绕的烟雾。他能感觉那红色的皮毛滑过她的脸颊,极致的柔软,却也极致的诡异。更多的柔软开始触碰他,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无数的毛发在靠近他。
“我的王子,用你鲜艳的血液,染红死亡的天空。”
女人依旧在唱着。重七却是惊醒了,他嚯的坐起来,额角带汗,呼吸紊乱。
“做噩梦了?”
一直守在他床边的南宫曜轻声问,然后发觉他剧烈的一颤,回头看他时,眼底还是余剩的恐惧——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完全没了抵御的能力。南宫曜不禁轻轻拥住他,“只是个梦而已。”
重七的心咚咚的跳,还没有从梦里完全解脱。他怔忡的窝在南宫曜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然后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这个梦,但每一次梦到,还是会令他十分恐惧。以往他做梦时,从没有人陪在他身边,因为所有人都避他如蛇蝎,连宫人都不愿伺候他。这是第一次,梦醒时有个人能抱着他说:“只是个梦而已。”。所以,重七彻底沦陷了,他卸了所有的伪装,伸手回抱住了他——就今晚,脆弱一次吧。
他是真的害怕了。
加上来到陌生地的不安,这恐惧来势汹汹。
“别走,留下来陪我。”
重七突然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南宫曜的颈窝里。他的左手紧紧的攥着右手的手腕,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南宫曜感到颈窝有些温热,还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他搂紧重七的腰:“我不走。”
南宫曜有些发怔,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与恐惧,也能从他的拥抱中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信任。不该,不该这样的——南宫曜竭力否决自己的念头,他是荣帝的人,这肯定是他的伪装。
可他还是心动了,因为他的脆弱而生出了保护他的欲望,还有那因为怀中人而产生的心悸。南宫曜闭上眼——暂且这样吧,他知道分寸,不会有什么的。这只是,瞬间的温柔而已。只一晚,只有一晚,
这一夜过的异常平静。
南宫曜搂着重七的腰,就这样拥着他睡了一夜。
******
翌日,重七一觉睡到大天明。
身侧的位置已经完全没了温度——他应当是早就去上朝了。重七摸了摸旁边的枕头,手指缓缓的收紧,眼底是复杂的情绪。下一瞬,情绪被冷意所代替,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猛地掀开被子盖住了旁边的枕头。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重七起身下床,站起来时突然有些晕眩,他不得不又坐了回去。受伤的脚底有些胀痛,他翻出早就制备好的药箱,给自己换药。他拆下绷带,拆到后面的几层时,血迹隐约可见。绷带完全拆下,重七看着那有些化脓的伤口,有些惊讶。
“怎么化脓了?”
他自言自语,摸了摸伤口周围的皮肤。这动作让他想起了南宫曜,他晃了晃头,甩走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竭力将心思都放到包扎伤口上,可不过一会儿,他又开始走神——今天当值的,应该是司徒明月吧。
“七爷七爷!”驴儿慌张的拍门。
“进来。”重七放下脚,穿上白色的软鞋。赤足成习的他倒有些的不习惯穿鞋了。他动了动脚,抬眼看着推门进来喘着粗气的驴儿,“这么慌张做什么,出什么事儿了?”他可有可无的问,有点心不在焉。
“王爷、王爷他昏倒了!”
******
日上三竿,正是下朝的时辰。
所有的侍君齐聚在司徒明月的院子里,重七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在路上听驴儿说了个大概——南宫曜每日下朝后都会去御书房找荣帝,今天他似乎从下朝后就不大舒服,所以在御书房没待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王爷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李霁满脸担心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话似乎是说给离他最近的重七听的,“就连太医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总是无缘无故晕倒。”
重七挪了挪脚,没答话。
不一会儿,司徒明月从里面走出来了。他让开一步,几个鬓发微白的太医也出来了。他们又对司徒明月嘱咐了些什么,然后在小厮的引领下离开了。司徒明月扫了眼众人,淡声道,“王爷没事了,都散了吧。”
早等得不耐烦的展齐傲第一个离开了,段季书依然一言不发,对司徒明月点了点头后也跟着离去,月狐在原地踱了几步,似乎想问些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没问,脸色不好的走了。
“我们能看看王爷么?”
开口的是殷仲,经常完成月牙的眼睛微微瞠起来些,露出担忧的神色。与其他几人相比,他和李霁算是最关心南宫曜的。但重七不知道,哪些冷漠是真的,哪些关心是真的——荣帝既然能派他来,定也能派别人来。
南宫曜这个王爷,身边究竟有多少个奸细?
想着他纯粹的笑,重七的胸口又闷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病得重不重。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重七搓着手指,感觉思绪很乱,理不出一点头绪。
“王爷正在休息。”司徒明月道。
“看也不能看么——”殷仲嘟囔,但看到司徒明月的脸色后还是闭嘴了。他怏怏的又朝那门看了几眼,不甘心的走了。司徒明月敛眉,目光落到重七和李霁的身上。李霁吓得往后挪了一步,重七转了转眼睛,缩了缩鞋子里的脚趾。
“那我们先走了。”李霁对司徒明月行礼,拉着重七也离开了。
“你们似乎都很怕司——呃,大侍君。”重七舌尖一转。
“我不知道其他人怕不怕,我是有点的。”李霁吐舌头笑了笑。
“为什么?你爹是侍郎,可他只是个江湖上的人。”重七试探性的问。
“他很久以前就跟着王爷,王爷跟他就像是真的夫妻一样。所以就连王爷都要让他三分,我能不怕他吗?”李霁的眼底闪过失落之色,但重七却觉得那不是他真正的情绪。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觉得。
“重七,听说你也是皇上赐给王爷的。”
“恩,是。”重七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的国家离这里好像很远,背井离乡的,会不会觉得的很苦?”
“还好吧。”重七抬眼看了看李霁,眼里似是有些感激的光芒,“这里比我们那好很多。有时候,我还会觉得庆幸,庆幸陛下能挑上我。”他笑了笑,觉得脚心的伤又痛又痒,“你到了。晚膳时再见吧。”他看了看李霁的院子,与他道别。
走出很远后,规矩的神色缓缓退去,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情——他刚刚是不是被试探了?他捋了捋浅褐色的卷发,然后指尖滑到唇上轻轻的摩挲。从小到大,他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的感觉极为灵敏。
就像现在,他就觉得那个李霁有问题。
“叮铃。”脚下突然想起铃铛声。
重七觉得□在外的脚踝被什么蹭了一下,那柔软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晚上的梦,于是他一惊,连忙闪开身子。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黑猫。它的毛发乌黑晶亮,猫瞳竖起,是跟他一样的琥珀色。
“喵。”它吐出嫩粉色的小舌头。
重七喜欢它的眼睛,于是俯身摸了摸它的背脊。它的脖颈上栓了个银铃铛,缝隙里似乎有东西。重七狐疑的抽出那夹在铃铛里的东西,是张纸条,里面只写了几个字——试探的如何?
他嚯的瞠目,连忙将纸条攥在手心里。他稳了稳心绪,看周围没什么人后,将猫抱在了怀里。黑猫很温顺,常常的尾巴圈住的重七的胳膊,小脸也一直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重七回房后,连忙掀开灯罩,将纸条凑过去点燃。
看着纸条缓缓烧为灰烬落下,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俯身打量着那只蜷在一起的猫。一只猫是不可能从皇宫跑到这里来的,所以向他讨消息的人肯定就在这王府里,而且他有感觉,就是几位侍君之一。
“喵喵。”黑猫叫了叫。
“给你取个名儿吧。”重七将黑猫捞入怀中,他捏起它的小脸,端详着它琥珀色的眸子,和其中那显着有几分凌厉之色的竖瞳。他思忖了片刻,“就叫小七吧。”他又跟小七玩了会儿,然后走到香案后坐下。
修长的指在一排毛笔上划过,然后随意挑了一只抽出来。他将笔蘸饱了墨,然后在砚台边上抹了抹放好。之后拿镇纸压好了宣纸,他煞有其事的拿起笔,悬在纸上。一切准备就绪,就剩一个问题没解决了——他不会写中原的字。
现学是来不及了,他灵机一动,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和想说的话画了出来。虽然功力不佳,但好歹也能看得懂。他拿起宣纸,吹干墨渍后叠成小块塞进小七的铃铛里——大功告成。他打开房门,看了看左右都没人后,将小七放走。
“叮铃。”
一眨眼,小七就蹿的没了影。
重七合门,坐回到了香案后。指尖上沾了些墨渍,他搓了搓手指,眼神有些飘忽——奸细的工作倒也不难完成,他只要把他所看到的都画出来就可以了。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邪邪的笑了笑:“要是一直这么轻松的话,还真是比在景洛国过得舒服啊……呵呵。”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他骗不了自己,他无法忽视心头上的负罪感。南宫曜对他很好,可他却——不不,南宫曜不止对他好,他对谁都好。他这样随意施予的温柔,倒更像是冷漠。他对谁都好,却不会付出真心——没必要,没必要愧疚。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洗去灾星的污点。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他叹气,目光被桌角的瓷瓶吸引。
那是南宫曜送他的。重七伸手摸了摸,觉得那上面还带着些温度。
章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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