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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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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源猜的没错，叶登的坐骑名叫“魂骓”，是古时战马死后尸体发生异变而成。它如同魂体一般，极度畏惧阳火。尹源的不动明王印一照，这玩意便活不了多久了。
远处围观的路言本还在担心，看到尹源如今的能力算是放下了心来，在一旁静观其变。
如果叶登只有这点能力的话，他恐怕早就被吃了“脑”。叶登擅枪，他的长枪对半世界的人而言伤害极深。半世界的人都没有灵魂，他们靠着一具肉体以及脑中的白色物体生存。身体受伤之后容易恢复，但“脑”一旦被掠夺，那这个人将会迎来第二次死亡。
叶登的枪，则会给人造成无法恢复的创伤。缠绕在那上面的阴邪之气，也会给尹源带来麻烦。
叶登出枪向尹源挑去，尹源将刻魂刀移在身前，拦住叶登的长枪。
两者交汇，迸出火花。叶登只用五分力，尹源便一路向后退去，脚压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叶登步步紧逼，尹源身后再无退处。就在此时，尹源右手持刀，左手飞快引燃一张火符，原本普通的火符却因尹源力量的提升而借来了三味之力。三味真火一出，就算叶登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撤枪退让。
尹源稍得喘息时间，执刀而立，微怒道：“想打架？成全你！”
说罢，便主动向叶登挥刀而去！
尹源将自己体内的“气”注入刀中，刀锋上便带了点点金纹，挥舞下去如同朝阳破云，叶登不禁眯起了眼睛。
然而也只是那么一瞬，下一秒，长枪枪头化为龙头，恶龙吐出一阵黑雾，黑雾遮天，那金光立刻被吞噬了进去。
谁想，金纹却也只是一个幌子。在黑雾缠绕金纹的同时，尹源拿着刀背直击叶登手背，叶登为了躲避，只能退避。
尹源掐诀，道家真力汇于一身，他的身后隐隐出现了一头怒狮。狮相威严，就连叶登也感受到了某种威压。
叶登微喘，尹源冷声道：“我不想和你打，路言呢！”
叶登欲抬起手中银枪，雄狮怒吼一声，叶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拿着枪的手也开始颤抖。
尹源换了手印，雄狮渐卧，叶登的脸色好了不少，尹源道：“你是路言的朋友，我不会杀你。”
叶登抿唇不语。
“让我带他走吧。”尹源道：“外面的世界不比这里好么？”
叶登脸色不变，道：“这里也很好。”
尹源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他在外面会更幸福。”
叶登垂眸，手里的长枪立在地上。
尹源身后的狮子金光淡去，他循循善诱道：“路言跟我在一起，我能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叶登道：“半世界本就是他的。”
尹源沉默三秒，突然道：“我爱他。”
叶登愣住了。
远处观战的路言也愣住了。
尹源脸上出现了点暖意，他噙着笑，道：“我爱他。”
“我可能不够好，也不够强。可能不是那个路铭对手，可能连半世界都出不了，但是我爱他。为了他，我会变好变强，我会努力带他离开这里，我会日日伴他身边疼他宠他，任他疯任他闹，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话一出，空间里顿时显出一种迷之沉默。
最后，还是叶登讽刺地笑了笑，道：“你了解他么？如果有一天……还不是要弃之如履。”
尹源见叶登开始反问，索性解了手印，如同一个普通人般站在叶登面前，道：“没什么了解不了解的，他是我的路言。不管是恶贯满盈还是嫉恶如仇，他都是他，我认识的那个呆呆傻傻的路言。我能站在这里，心里肯定知道他并非表面上那么的纯良，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好，我们一起好，他坏，我陪他变好。你们认识他的时间比我长，或许比我了解他。但是，就算了解他，你们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叶登没说出这句话，他有点出神，半世界的人，想要的无非是光明和自由罢了。
他们被时间所抛弃，每日行尸走肉，不再为人。
“让我带他走吧。”尹源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叶登没有说话，他知道放走路言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答应我吧。”尹源继续道：“就算路铭来阻拦，我也有能力与他一战，我会用命来保护路言的。”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叶登，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敢对半世界的主人说出放肆的话了，他皱起了眉头，道：“你怎么敢？”
尹源笑道：“我又怎么能辜负他的爱。”
叶登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做了决定，他往虚空中看了一眼，蠕动着唇讲了什么，那些话隐匿在空气中又传到了路言耳朵里，路言猛地瞪大了眼睛。
而叶登却没有理会震惊的路言，也没再看面露期待的尹源，他转身向宫殿走去。
那孤单的背影，一时之间尽显落寞。
第96章
尹源正好奇叶登怎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他不远处的路言。
路言的眼神很复杂，有点难过，更深的则是欣喜与依赖。
小喇叭探出头来，汪汪直叫，趁着尹源不备便跳了下去，直扑路言。路言蹲下身去，小喇叭立刻舔了他一脸口水。
尹源看着玩在一起的一人一狗，带着点懒散地笑了笑，有一种媳妇儿总算回家了的感慨。
路言站起身子，尹源伸出胳膊敞开胸膛，路言三两步上前，狠狠抱住尹源。
尹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良久之后，他们终于松开了彼此，尹源贪恋地看着路言，小声道：“回家？”
路言点了点头。
尹源笑了笑，牵起路言，路言稍稍皱眉，尹源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有着伤口。再往上看去，那些伤口一直延续到了袖口，不难想象路言的衣服底下掩藏着什么。
想到自己曾在水镜上看到的画面，尹源顿时心疼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尹源愧疚道。
路言却摇了摇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尹源暗自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路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点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先出城。”
路言知道，城里的一举一动都在路铭的监视之下，虽有叶登为他们打掩护，但能拖得时间有限。
尹源当然是跟着路言走的，路言三拐两拐便拐到了城门口，尹源发现这并不是他进来的那个门口，路言轻声道：“你从哪进的半世界？”
尹源：“……”
路言又道：“你有出去的方法么？”
尹源在进半世界的时候真没想这么多……
“没事，”见尹源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路言立刻猜到了什么，赶紧道：“我们从另一条路出去，不过有点麻烦。”
尹源这才道：“交给我，不用怕。”
这神情，就像当年面对路言怕得要死的魂体时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路言立刻带着尹源快步疾走，道：“出城之后我们就安全了。”
这条路僻静的可怕，古旧的石灰建筑旁并没有人，食摊上的东西还冒着热气，可老板却不见踪影。
出了这条小路便是城门，可是路言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路言的第一反应是捏紧了尹源的手，然后带着惊慌地看了他一眼。
尹源见路言是这个反映，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他曾经见过一面的男人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路铭。
路铭黑金色相映的王服上面染了血，整个人带着点餍足，他懒懒道：“怎么，我的小猫要逃走了？”
耗子见了猫第一反映是想逃，不知从何时开始，路言见了路铭的第一反应是颤抖。
作为男人，尹源一把将路言护到了身后，冷眼看着路铭。
路铭这才像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饶有兴致道：“来了？比我预想的快一点。”
尹源道：“我来带他走。”
“哦？”路铭依旧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尹源话不多说，解下背包递给路言，道：“等我。”
小喇叭不明所以，看看尹源又看看路言，最终选择跟在路言身边。
路言没接那包，而是脸色煞白地看着路铭，道：“主人！”
路铭扫了一眼路言，眼里没有一丝感情，道：“滚到旁边站着。”
路言抖了抖，低头接过了尹源的包，带着小喇叭退了一退。
尹源对那声“主人”很不高兴，于是将不满投射在了路铭身上，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我倒要看看，半世界的主人能不能阻止我！”
这话说得猖狂，如今的尹源也有猖狂的本钱，比起半个月前在路铭的威压下动弹不得的他，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说完，尹源便打出除魔印，降魔印带着道家真言的力量，露了这一手后，路铭总算正色起了尹源，眯着眼睛道：“这味道……”
尹源当然不会管路铭在说什么，他挑衅地看了路铭一眼，祭出刻魂刀，飞快地向路铭砍去。
然而尹源还是太嫩，路铭只是稍稍抬手便接住了刀锋。尹源手臂一麻，险些就要脱手，要紧时刻，他体内隐藏起的那股力量汇聚在他的双臂上，尹源大喝一声，金光大现，路铭蓦地收手，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道：“封印……”
尹源觉得他的手臂已经不被自己控制了，每挥出去的一刀都是由一股力量控制，尹源的脑袋隐隐作痛，手上的刀法却丝毫不显迟钝。
路铭神色匆忙一变，不再以儿戏的心态对付尹源，他突然双手结印，身后出现一只恶虎，恶虎嘶吼，刀锋发出嗡鸣，那股力量一下便卸了，重新躲回尹源体内。
刻魂刀顿时变得千斤重，尹源手腕一软那刀便插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路铭以及他身后黑气冲天的恶虎，道：“你怎么会？不可能！”
法身是道家的秘术，非正统传人召唤不出。路铭身后的恶虎虽与尹源的雄狮稍许不同，但路铭所用的手法确实属于道家没错！
路铭不说话，冷眼看着尹源，就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一样。
尹源惊慌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飞快的流失，丹田中空空如也，刻魂刀因为维持不了完整形态而跌落在地，尹源手忙脚乱地打出了一张符纸，那符纸却像羽毛一般飘落在地。
尹源慌了，又扔了两张，而符纸就像变成白纸一般，毫无作用。
路铭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尹源，一步一步靠近他，尹源皱着眉，想要结印却无法使出力量，眼见身后的恶虎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一旁观战的路言突然出声道：“父亲！”
这话一出，还在激战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路铭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路言，眼里有着一丝诧异与惊喜。
路言抿着唇，微微垂下眸，没有直视路铭，又带着点弱意地叫了一声：“父亲。”
路铭转身，笑吟吟地对着路言道：“怎么，想通了么？”
路言点点头，乖巧地走到路铭身旁，微微挡住尹源，道：“父亲，我会跟你回去。”
尹源道：“路言！”
路言却没有看尹源。
在路铭面前，他永远是这种臣服的状态，毫无反抗之意。
路铭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正准备点点头带着路言回去，谁想变故突生！
路言反手抽出铁索鞭，狠甩向路铭，路铭毫无防备，被路言抽出一条血痕！面露痛苦之色！
路言厉声对尹源道：“跑！”
两人撒腿便跑，小喇叭也跟着他们一路狂奔。路铭因为受了这一鞭，身后的恶虎无法维持，那虎也是不老实的，隐隐有着反噬之意，路铭顾不上去追路言和尹源，先行安慰着身后的法身。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路言带着尹源逃出了王城，尹源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有了恢复的动静，赶紧先把两张隐身符给自己和路言贴了，最后还不放心的给小喇叭补了一张。
直到那座城池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步伐。尹源跑得满脸通红，路言则是伤口裂开了，渗出了血花。
见路铭没有追过来，路言放心了不少，道：“我们先躲一下，出去的地方离这里段路程。”
尹源却只关心路言，道：“疼么？”
路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尹源说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笑出了一个酒窝：“不疼。”
尹源皱着眉，与路铭的交锋让他意识到了两人的差距，而且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路铭这个半世界的主人怎么会道家法术？自己身体里那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力量是什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路言见尹源还在为刚刚的打斗而懊恼，忍不住道：“他很强……我也只能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伤他，你已经很厉害了。”
路言说的实话，要不是路铭对他毫无防备，他的鞭子怎么可能抽在路铭身上？
“他一般都用这种手法吗？”尹源忍不住问了句。
路言却摇了摇头，带着点疑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召唤出那个东西……那个不是他的武器。”
尹源叹了口气。
路言的喉咙有点干涩，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道：“我们走另一条路，绕一点，但是不容易被发现。”
尹源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出了瓶矿泉水递给了路言，路言不客气地接过喝了几口。
“饿么？”尹源又问。
路言摇了摇头，将瓶盖拧紧，道：“不饿，咱们走吧。”
于是尹源和小喇叭在路言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逃亡，有了隐身符的帮助他们一路上很少遇到麻烦。
当然，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最大的麻烦在终点等着他们。
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尹源愣了，而路言则是肝胆欲绝！
第97章
“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不能哭，不能受伤，不能忤逆主人。”
“疼么？以后不会了。”
“叫他一声父亲又能怎么样？”
……
“想要出去转转吗？”
“回去吧，要是被主人发现我带你出来，免不了一番责罚。”
“算了，还有一会时间，要不然我带你在这附近转转？”
“连我你也打算出手么？”
“我奉主人之命找你，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
“跟我回去，别逼我出手。”
“你说什么！你叫我杀了你？”
“要是下次再被找到……我救不了你。”
……
“乱动什么！”
“好。”
“他不听劝。”
“主人不在，我就必须代替主人出战。他不死……我就得死。”
“我答应你。”
“你伤还没好。”
“不可现身。”
……
“主人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便是他的过去。”
“路言……和他走吧。”
“快逃，别再回来。”
……
过去的一幕幕重现，路言被路铭拎回半世界的时候如同一只病猫，整日蜷缩在角落不敢言语。路铭也不在乎这个被他随手拎回来的小东西，只有叶登在一直照顾他，教会他半世界的法则。
那个对他作出所有妥协，那个总是对他带着三分宠溺的叶登，因为他而死掉了。
叶登冰冷的尸体被吊在出口前，好像在嘲笑着路言的自不量力。
反应过来的路言疯了一般想要跑过去卸下叶登的尸体，而尹源却在他身后死死抱住他，道：“路言！路言你醒醒！不能过去！”
“放开我！”路言的眼里充满了疯狂，他和叶登都是被路铭用魂器所控制，如果叶登还没有彻底死亡呢？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了？
路言歇斯底里的要冲过去，尹源见控制不住，狠力掐了路言一下，道：“你清醒点！这一定是个陷阱！”
疼痛使路言稍稍回神，他不再挣扎着要冲过去，而是双眼通红地看着叶登的尸体，不顾身边的尹源，道：“那是叶登。”
说完，他看向了尹源，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仿佛一眨就要落下一般，他又说了遍：“那是叶登。”
尹源从没见过如此心神俱损的路言，微愣之下松开了钳住路言的双臂，路言看了尹源一眼，吸了吸鼻子，上前将叶登的尸体卸了下来。
一时之间，某种声音响彻天地，路言却不理会，他将套在叶登双手上的绳子松开，轻轻的替他揉了揉手腕。尹源也走到了路言身边，沉默不语地看着路言的所作所为。
那的确是叶登。
叶登的衣领散乱，脖颈下面有着红痕，尸体冰冷，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丧失生命的苍白，而他的身上却看不见伤口，脸上的神情也算是安详。
就像他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不打算做丝毫的反抗一样。
路言半跪在地上，将叶登的衣领整理好，又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带着委屈的小声道：“叶登。”
“叶登，你应我。”
尸体是不会理人的，尹源叹了口气，也蹲了下来，柔声对路言道：“宝贝，我们带着他走好不好？回了人间界，我为他招魂。”
路言抬头茫然地看着尹源，尹源抱了抱他，道：“相信我，我会把他的魂魄带回来的。”
路言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悲伤至极，他道：“没有灵魂。”
“什么？”尹源没听懂。
“我们是没有灵魂的。”路言低头看着叶登的尸体，道：“我们都是死过的人，半世界，是没有灵魂的。”
尹源顿时惊愕，觉得这荒谬异常：“没有灵魂怎么活？”
路言瞥了尹源一眼，道：“谁告诉你，我们是活着的？”
路言的这一番言论挑战了尹源二十多年来的认知，他却没时间去震惊，因为路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不远处。
尹源立刻做出防备的姿态盯着路铭，路铭换了一身紫金色的衣服，路言在他身上造成的创伤已经全部不见了，他冷眼看着抱着叶登尸体的路言，没有上前。
开启出去的通道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显然已经不够，尹源有点紧张，路言却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全然不惧路铭，他将叶登的尸身打理好后才站了起来，看向路铭，道：“你杀了他。”
路铭挑挑眉，一双凤眼满是凛冽，他道：“你不乖。”
路言抽出铁索鞭，尹源也双手掐诀，路铭丝毫未动看着他俩。
路言甩鞭而出！尹源身后金光大现！雄狮直扑向路铭，路铭动作未变，抬手接住路言的鞭子，恶虎蹿出与雄狮撕咬在一起！
尹源想要撤鞭却动弹不得，路铭握着鞭子猛拽，路言竟生生被路铭拽了过去，绊倒在地上！尹源见此稍一分心，雄狮立刻被猛虎撕咬住，发出凄厉的哀嚎。
尹源胸口一闷，嗓子一甜，一口血便要喷出来。就在此时，摇头晃脑的小喇叭突然蹦向前去，狠狠咬住路铭的脚踝，路铭微微皱眉，一脚将小喇叭踹飞出去！
被踹出去的小喇叭发出一声诡异的叫声，尹源从没有听过小喇叭这么叫，他抬眼看去，只见小喇叭痛苦的在地上滚了滚，身子如同撕裂般的恢复了真身！
那是一只与牛差不多大的异兽，身形却有点像猪，嘴上长着獠牙，发出吼叫。
路铭缓了手上的动作，向小喇叭看去。
路言趁机松开了铁索，一个打滚退到了尹源身后。恶虎似乎被突然变大的小喇叭吓住了，松开了咬着雄狮脖子的嘴。
受伤的雄狮迅速退到尹源身后，尹源无力再支撑法身，雄狮便隐了去。小喇叭扑向路铭张嘴就要咬，路铭颇为忌惮地看着小喇叭，甩出了一个钟。
白玉色的小钟在空中旋绕，与半世界的气氛格格不入，小喇叭不畏惧这东西，张嘴就要咬。
然而牙齿碰到玉钟的那一刻，玉钟突然爆出万丈白光，尹源体内力量翻腾，也隐隐透出白光，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两者相互交映，最终白玉小钟敛了颜色，飞回路铭手中。
而尹源路言小喇叭三者，则消失在了入口处，唯留叶登的尸体躺在地上。
路铭收了白玉小钟，啧了一声，走上前去，低头看着叶登的尸体。
最终，他挥了挥手，叶登尸体飘起，和他一起消失不见。
尹源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了，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街上很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葱油饼的香味从不远处传来，尹源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饿了。
“汪！”
有什么东西在拽他的裤腿，尹源低头看去，一直黄色小奶狗冲着他摇尾巴，奶狗的力量太小了，拽了半天才使他的裤腿轻微的动了两下。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尹源按了按太阳穴，小喇叭虽然常以奶狗形态示人，可这么小的状态可从没出现过。
“路言呢？”尹源又问道。
见总算得到了回应，小喇叭立刻坐在了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尹源。
尹源摸了摸鼻子，人群似乎自动避开了他们一人一狗，尹源将小喇叭抱了起来塞进包里，找了身旁一个卖馄饨的大叔道：“请问……”
那大叔看也没看尹源一眼，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尹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站在一个正在吃馄饨的壮汉身旁，冲他摆了摆手，壮汉熟视无睹，继续吃他的混沌。
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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