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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我剧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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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喜怒哀乐嗔;皆如同过往云烟,他位于仙界至高点,眼中是万亿年不变漠然,这种漠然却并非对天地无情;而是恰恰合了天道所赋予涵义!
忘却天地,形神合道!
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九州界早已变幻太多,仙界却并无改变。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之下,在某一日,他却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倦意。
他记得,他曾有个师弟。
造化仙王并非是专属于他称号,在此之前,他曾经师父也被称为造化仙王,只是有一日,师父忽然招他前来,并未嘱咐些什么,只朝他微微一笑,眼底中却透露出一种万物沉淀后悯然。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再次醒来时候,他便成为了新一任造化仙王,而曾经在他身边一并修炼小师弟却再无踪影。
他为何不见了?
第一次,他生出了一丝困惑情绪。
仙界永远也无人会忤逆造化仙王,因此他轻易就便寻到了位于仙界仙灵气最为浓郁玄灵潭,弥漫着稠浓仙气潭水却意外冰冷刺骨,他手指插|入潭水一瞬间,千万年都不曾动摇过丝毫心神竟是细微一荡!
潭水漫过手腕便自发分开出一道三尺宽道路,漫长白玉石阶凭空出现,直通往潭底最深处。
他顺着路走了下去,愈到接近潭底地方仙气就愈浓重,原本显得极为舒适而沁人心脾仙气浓缩到了极致,却是显得极为浩肃。而当他踏入最后几级台阶时,四面八方仙气已经浓缩到了一个极为可怖境地,隐隐压迫着他。
他目光倏忽落在了对面!
仿佛冰晶般庞大透明壁障延伸至四面八方,宽广无垠,最中央就是他所要找寻人。那人乌黑长发上隐隐闪着幽蓝光芒,仿佛感觉到有人出现,紧闭着双眼终于缓缓睁开——
嘭。
千万年都不曾跳动心脏在这一刻却像是失控作响,他看到一双血红色双眼,那种色彩属于不祥,但那人眼底却没有丝毫血腥,望过来目光竟是足以让人心惊动魄!
“……放……离开。”
对方神识直接在他心神处震荡出声音,云和看了他很久,却什么都没做,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开。
第二日,他再次出现在对方面前。
晶壁中人微微一动,再次睁开了那双血红色眼睛,看了他一眼后很快又闭了上去。
云和长久地注视着对方,却再一次地转身离开。
第三日。第四日……
等他再次出现时候,他小师弟却再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了,一丝淡若无物失望从心头泛过,静静看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放出了对方。
云和其实并不愿意放出对方,以玄灵潭最盛仙灵气镇压,无数珍贵无比水灵精魄作为屏障防止逃脱人必然是有着令人极为忌惮缘由,更何况那人在透明壁障中模样极像是在一直等待他。
只是对方视他为无物一刹那,他又忽然改了主意。
“……师弟。”他轻轻道。
庞大晶壁如冰层般迅速融化,那人重又睁开眼睛,血红色眼底透露出了迷惑和讶异,很快晶壁就滑了大半,对方似乎挣扎了一下,上半身却无力地倒了下去,他上前一步,无声无息地接住了落在他怀中人。
那人看上去极为虚弱,周身也几乎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很快就放弃了挣扎,重又闭上了眼睛,呼吸须臾间就平稳了下来,彻底熟睡了似。
云和在玄灵潭里布下法阵,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其中当然包括那个人。每一日他都会走进玄灵潭底,去见一个只有他能看到人。这种漫长时光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而这些时光,却意外让他觉得好,比曾经他所经历一切都要好。
然而当某一天他再一次进入玄灵潭时,却发现里面竟然已是空无一人!
再往后仙界莫名发生动荡,亿万年安逸早已让整个仙界都惫怠下来,那种惊天动地震裂让每个人都错愕不已,浓郁灵气自剧颤仙界裂缝中泄露出去,上空中被撕裂出来空洞而巨大口子让仙界大乱!
他将真身留在上界,神识入了九州界,以他修为寻找到对方仍旧废了一番功夫,而他终于寻到时候那人正矗立在高高山巅之上,一个动作就轻而易举地挥散了天雷,猎猎风吹拂不动他乌黑长发,而那双如火焰般眼睛倏然回眸。
目光极冷,却又带着跳动火焰般肆意光芒。
只这一瞬间迟疑,那人再次消失不见,他没有追上去。
不过百余年时间,兴盛浩大仙界竟然隐隐有了坍塌崩坏之意,再次在仙界中面对无数惊恐惧怕却又极为熟悉祈求时候,他隐隐明悟了些什么。
小师弟还要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师弟其实是无辜的,他从来就没干过啥坏事……好吧也许不经意的时候干过,今晚我尽量加更!
然后,【删除】师兄会黑化的。【/删除】
37
待的时间越长;云和的态度愈发的难以揣测起来;几次三番地想再走回那间存放着冰棺的屋子;往往只能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眸。
“……师兄究竟想如何不妨直言。”
几次三番下来;终于忍无可忍。
“她已死。”他忽然道。
攥紧了手,万千种滋味足以瞬间将整个世界淹没;然后慢慢笑了一下:“知道。”
可她就躺那儿,容颜不变;仿若熟睡。
拿什么忘了她?
云和神色隐约比寻常更冷了些,漆黑如墨的视线落了身上。
“师兄,……求最后一件事,”强行压下仅剩地自尊;一字一句地轻声道:“想给她做个东西。”
沉寂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最终点了点头。
凇云雕纹银钩将罗帐两侧分开;崭新的被褥上泛着隐隐的红光,脚步有些不稳的自床边站起身,勉勉强强地笑了一下:“麻烦师兄给准备一块玉髓石。”
玉髓石材质极硬,多产自极南边,色泽偏白,用途并不大,修仙之炼器偶尔会选择它,其他则基本无需要,故而虽万分稀少,却也不是非常难寻。
云和自然不会拒绝的要求,轻易就拿来了万年的玉髓石,又特意将其凝练,只将其中最核心的部分交予手上。
手掌相交接,他质感极好的锦袖自手腕处掠过,一瞬间恍若回到了紫霞派的时候,青阳子一派温雅纵容给予一切。
不远处的圈足上放着折沿四方花盆,盆腹饰卷草纹,光流暗转,盆内放着新鲜的千年百碧焰果,怔了半响才抽回手,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然。
青阳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青阳脾性温和,青阳从不强迫与任何事,他怎么会是青阳呢?
他怎么可能是?
玉髓石玉质坚硬,攥着它杵了良久,直到眼看着他转身离开,这才终于低下头,自手掌当中逐渐输出盘踞身体内的能量,原本打算运御火诀,然而念头刚一动,手掌中就自然窜出了一股赤红色的火焰。并不同于普通的火焰,这种火颜色要显而易见的深上不少,像有自主意识一般跳动着吞噬了玉髓石。几乎接触的一刹那,坚硬无比的白色玉髓石就如丢进熔炉的铁般融化了!
超过想象的顺利让愣了一下,万年玉髓石几乎称得上世间最为坚硬而不易融化的存了,而这簇火焰对而言没有丝毫的不适,也感觉不到烫的温度,像是原本就属于的一部分。不过片刻,手中跳动的火焰很快熄灭消失了。
按捺下其余的心思,闭目识海中构建出早已想好的模型,控制神识将手上一小团液体慢慢塑形,最细微处也没有丝毫懈怠。
一点点按照记忆中的存慢慢雕琢,脸上有什么顺着滑下滴落玉髓石液中,一瞬间神识感触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伸手接住浮半空中的物件。
半透明的玉髓石被塑成了女子发钗的式样,上面并非是常见的凤凰,而是一只盛放的桃花,贯穿其中的血色线条更是加了几分灵动,仿若活物。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慢慢抚过钗头处的桃花,她像是坐不远处,朝笑意盈盈地歪着头,清丽无双。
很快,眼前重又模糊了下去。
像是做了一场繁华至极的梦境,忽的缓缓笑了一下,无声地走出了不知多久都没离开的房间,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沿着曲折的回廊一路前行。
长长的廊道飞速地后退,只做未见,重新踏入了那间以幽蓝色烛火照明的屋子,森冷暗沉的背景更衬得透明的冰棺晶莹剔透。
呼吸一瞬间屏住,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静静站离她不到一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像是总也看不够似的,痴痴地看着她。
冰棺中她容颜不变,寒气顺着所触摸的地方逼进心坎,微一抬手掀开顶盖,俯下|身,动作轻柔的将发钗插进她乌黑的发髻中。
“……也喜欢。”
手指有些颤抖的简单梳理着她额间落下的碎发,近乎喃喃道。
她看上去那么好看,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发间插的玉髓石所制发钗更衬得她比三月盛放的桃花还要清丽绝美。
像是隔了几千纪年般漫长的时光,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低下头,温柔的她额头上一触即离。
赤红色的火焰顺着目所能及的地方倏然燃烧了起来,身侧的冰棺须臾间便彻底汽化消失了,散乱的裙裾怀中燃起了熟悉的火焰,一寸一寸,炙热的颜色将她彻底吞噬!
目光一刻也不愿意她身上离开。
“——欲如何?”身侧停下的身影语气中带有一丝压抑。
火焰一瞬间爆裂开来!
怀抱着的面容瞬间消失,空气中纷纷扬扬仿佛落了一场火焰雨。
维持着怀抱什么的动作,莫名地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愈响,愈衬得心底空落落地疯狂蔓延开来。
“云玄。”他重又冷声道。
“还能维持这里多久?”眼前仿佛出现了漫天遍野的赤红色火焰,慢慢站起身,回头轻笑了起来,目光带着自己都不清楚的森然:“师兄,把困这里,还能困多久?拿她当做阵法核心,她若是不彻底消失,就绝无可能闯出去。现她不了,还能困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那张我重看了不少遍……发现第一人称H那真是一件超越了我节操的事情!!!!!!!
于是我决定就这么着吧我就不细写了,这几天断网,没能更新不好意思》《
38二卷
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他已经是在强自按捺住某种情感,压抑而浓重的情绪被克制在那双漆黑的眼底;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奏。
我却轻轻地笑出了声;回荡着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
我很久都没有这么笑了,破坏的欲望仿佛破土而出的魔念;迅猛而猝不及防地在须臾间形成不可阻挡之势!
“……你以为我在困着你?”
那人沉下了嗓音道,肉眼可见的灵气围绕在他的身侧;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消散;不过片刻就黯淡了不少。
我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师兄仍以为云玄是个初入修仙界的幼童?”我低低地道,抬头冷下了目光:“九玄锁灵阵;师兄好大的手笔。”
以松晓宁的身躯为阵眼;所见每一个上千年的灵物无一不摆放处奇妙;隐隐形成了极为眼熟的法阵,模糊不清的记忆深处,我却认出了它。
他仍然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年?
各色的灵气疯狂席卷聚集而来,整个阵法腾空而起的颜色中,赤青黄黑白五色从稀薄而肉眼难以察觉的状态中迅速转变为了极为醒目的颜色,彼此纠缠逐斗,竟隐隐有了液化的迹象,从中逐渐化为了两派,彼此对峙。
“你当真要与我动手?”
他踏过阵法的边角,神色变幻莫测,望过来的眸色漆黑,却仿佛暗藏了些什么。
我一言不发,深深望了他一眼。
抬手——
噼里啪啦的灵气撕缠碰撞声自翻飞的衣袂掀然暴起,数道凝成实体的白气猛然散开,蕴藏火气的赤色蔓延期间,冲天而起的青光尾随着黑光重重撞击在地面之上!
飓风席卷着彼此间的距离,我看见他微敞着的长衫在动荡中露出了玉色胸膛上,向上便看到一张微蹙着眉的脸,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青阳脾性温和,偶有难事也爱如此,不言不语,仅眉间稍稍拢住,眼角微垂,琥珀色的眼底流光溢过,一袭海清色的常服……
我猛然凝神闭上眼。青阳,青阳……
——青阳已死!
他囚我至今,毁她身躯,我凭什么!
“云玄,”他声音清冷,仿若云端之间巅峰之上逐渐融化的冰雪,寒冷刺骨,却又沁凉柔和,“回来罢。”
我倏然翻飞袖口,手掌中凝聚的魔气如饥似渴的吞噬着周围的灵气,所到之处一片贫瘠,整个法阵都在震颤着,灵气的大量缺失和阵眼被破动摇了它的根基。
我矗立在原地遥遥望着对面的人,数步之遥的距离,他容颜不变,神情冷肃,微皱着的眉始终未解,周身灵气已然黯淡大半,竟隐隐有不支之象。
他修为仅仅如此?
察觉到异常,我动作不由略略一滞,须臾间之间就听到了极为轻微的碎裂声,四周色彩在瞬间消褪下去,苍茫的戈壁和呼啸而过的风声组成了新的景象。
魔气肆无忌惮的张牙舞爪盘旋在身侧,不远处堆砌着杂乱的石块,赤红色的岩石上仿佛淋了鲜血一般,我抬头望去,云和白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飘荡,衬得背景愈发诡谲刺目起来。
“如何?”他道。
我退后一步,鼻尖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腥气。
“九州大陆,灵气驳杂,唯有此地灵气可与魔气共存,你可知为何?”他嗓音不变,却有些低沉起来。
我猛地一震,仿若有什么被重若千钧却又轻而易举的劈开了思维的裂缝,白光自其间透露,嗡嗡的声响占领了它们,却又把最重要的一部分掩藏于最深处。
“……你想说什么?”我趔趄一步,抬头沙哑道。
他漆黑的眼底深不见底,只注视了我半响,不答,却转身看向了岩石。
无人应答,唯有呼啸的风声自耳边刮过,他的身影逐渐消淡。
天际不知何时凝聚出了层层叠叠的霞云,熟悉的霞光璀璨刺眼,恢弘的层云当中雷声闷闷,我松开唇,不再理会那人,舔了舔用力过度而残余着血腥气,竟是笑出了声。
魔气瞬间大涨,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着,鲜红的岩石被暗色的魔气所覆盖着,不过片刻就转为了暗红色,无穷无尽的魔气攫取挤占着周围的空间,无声的静谧带着可怖的气息碾压着所有的存在,我站稳的身体,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起手掌击向云层!
雷声轰然炸响!
铺天盖地的轰鸣声刺激着耳膜,几个熟悉的身影在云端上显露出来,我仰起头,朝那些身影发出一连串古怪而凄凉的笑声。
“……宁宁何辜?”我低低道,比起责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初见的时候,她坐在树上晃着白嫩嫩的小腿,笑意盈盈,三月的桃花盛放的看不到尽头。
攥出血痕的手掌缓缓张开,蔓延的魔气已然将大地都浸染成了纯粹的暗黑色,咕噜的轻响声不断响起,凝集的大片魔气在极度压缩的情况下逐渐形成了六尺高的巨兽雏形。
闪电在空气中沉闷而迅猛的划过,一道水桶粗的雷击重重撞在了巨兽的雏形上!
——她走的时候,仍旧那么好看,漫天星辰也抵不过她唇角的笑意。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破空响起,刺目的白光过后,入目便是一双展开的巨大羽翅,色泽如墨,却又带着隐隐的光滑,繁复的花纹点缀期间,已然完全散去了最初的雏形。
形如凤,却已沉入黑暗!
我冷冷看着仍在云端上的人,刻入骨髓的恨意让整个人都颤栗起来。当初我毫无反抗之力,如今呢?哪怕倾尽性命,元神俱毁,我也要拉着他们,一同坠落!
“尚且未到时候,”熟稔的嗓音倏然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云玄……”
我心头一动,然而下一秒眼前猛地一黑,竟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39二卷
我杵在一片寂静的虚空之中。
极静谧;稳定;充斥着永恒的黑暗;望不到尽头;熟悉的让人禁不住怔然。
血色自脚底蔓延着;我低下头,看着它们仿若有生命般结成了深红色的蛛网,顺着四面八方快速伸展着,灵魂深处的寒冷和疲倦让我最终环顾四周,缓缓盘膝坐下。
这里是哪里?
我并不知道,然而也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毫无兴致。
我能做什么,亦或者,我怎样才能出去?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即我倏然抬头,空无一物的视线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
她歪着头,抱膝坐在我身边,长长的黑发顺滑的从肩上落下,漂亮的脸庞大半埋在了鹅黄色的衣裳里,白净的额头甚至在这里发出淡淡的光。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竟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想流泪。
她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我才轻声开口。
“……你来了?”
身影动了动,我一眼看见她发髻上插着的显眼发钗,玉髓石所制,桃花样式,血色丝线如活物般自石质中流窜着,衬得她格外的清丽无双。
眼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我翘了翘嘴角,仰着脸,竭力让嗓音不那么沙哑。
“陪我聊聊吧,宁宁?”在察觉到语句中的颤抖时我顿了顿,近乎祈求的柔和道,“……我们都那么久没见过面了。”
她埋着的脑袋终于动了动。
仿佛过了几千万年的漫长时光,她终于抬起头,我屏住呼吸,看见那双蕴藏着星辰的柔软眼眸落在了自己身上,秀气的眉蹙着,像是在和谁闹着别扭,却显得整张面容都俏丽而富有生气。
“不生我气了?”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喉咙都嘶哑的几近辨不出原音,我索性松下了紧绷的脊背,只深深望着对方。
“我有什么好跟你生气的,”她松开臂弯,又闹别扭似的伸直了腿,难得显得有些赌气,“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轻轻回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撕扯刺痛着,“也许是因为太想你了?”
这里没有大片的桃花林,没有纷纷扬扬的桃花瓣,仅有一片阴森诡谲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静谧空间,和两个傻瓜一样坐在意义不明的暗色纹路上的人。
我却希望这一刻能永恒下去。
“乱说话,”她埋怨着,却嗅了嗅微翘的鼻尖,乌黑的眸子里透出明亮的笑意,“好啦,好啦,云小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在这儿——听说了爹爹的事儿,他说我遇见你,真是太倒霉啦。”
我笑出了声,没反驳,也没说话,只是朝她那边凑了过去。
死寂当中,我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却能察觉到她仿若虚幻一样的莹白手臂也朝我这儿蹭了蹭。不一会儿,我的脑袋就抵上了她的额头,凉得很,却又带上了若有似无的暖意。
“我想你啦。”她小声说,“你知道吗?爹爹还说,他当初把你囚禁在赤雪峰,是想考究你是否当真会如预言所说,颠覆九州,况且——”她声音低落了下去,“况且,他说……你也属于那里。”
我笑了一下,呼吸轻微颤抖的倚着她,闭上了眼睛。
“赤雪峰常年囚禁违逆者,然而多半待不过一个月,就连曾有过的大乘期也如此,”她细细地问,“云小玄,你为什么那么特别呢?”
“我哪里特别了?”
“哪里都特别。”她说。
我忍了忍,仍是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目光略向遥远深邃的虚空尽头,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她推了推我。
“你该走啦。”她柔声说。
“去哪里?”我半响才疲倦道,素色的对襟长衫在黑暗中流光闪过,隐隐带着熟稔的凉意,我低头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在这儿陪你,可好?”
这回轮到她笑出声了。
她嗓音仍是悦耳清脆,仿佛离凤魂铃招出的摄人心魂的声响,眉目如画,乌黑的眼中潋滟着柔柔的光芒,绽开的三月桃花也抵不上她的一星半点。
“谁要你来陪我了,”她说,“走吧,云小玄,再不走他就要来抓你啦。”
他?
困惑刚浮现出来,就望见松晓宁起身走向了黑暗尽头,我伸出手想攥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熟悉的桎梏感伴随着寒意顺着脊背扩散,连带着每一寸身躯,直到指尖。我目光一暗,正欲动作,耳边却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声。
“忘记啦,上次没和你说完……云小玄,我听见你对我说的话了。
“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
猛地抬头,眼前却再也看不见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人,周围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
脚下的血色丝线逐渐合拢,像是蛛网时光倒流,退回了最初的状态,没有任何灵气的存在,也理所当然的没有魔气。我矗立在原地,张开的嘴慢慢合了上去。
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周围的虚空像是斑驳剥落的深色图块,高山之巅般的寒冷气息弥漫开来,侵入了这片寂静无声的黑暗当中,如刀锋般锐利划出凶狠的痕迹。
我沉默下来,视线的尽头看到那个熟悉到元神泯灭都无法忘却的身影向我缓缓走来。
40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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