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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的剑灵-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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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舒御剑小心翼翼的看着恒叔叔的脸色,各种各样的表情在极短时间内掠过后者的面孔。好古怪的恒老头,不会是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傻了吧?

  在凝重的僵持中,紧闭的门扉再一次打开。本来算不得多么大的动静,可是对这样的场面来说,已是相当大的刺激。屋内的所有人目光一转,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看去。

  来得是苍舒御心,这不奇怪,方才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传进她的耳中。这扇门可以隔绝与之无关的外人,但她是苍舒忆的女儿,没人能阻止她的到来。

  又是一个古怪的家人,苍舒御剑继续傻眼中。词穷的恒老头一个不够,如今又来一个满脸凝重的心姐。在今时今日之前,苍舒御剑简直无法想象,会在那个堪称女暴君的脸上看到如此阴沉的表情。她即使连续数天不睡觉,也是意气风发,何曾有过如今的手足无措。

  不错,就是无措。包括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孔,也只是为了掩藏她的不安罢了。苍舒御剑注意到,从进门开始,心姐就没有看他们的父亲哪怕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被苍舒忆刺激过一次,多少有了些免疫力,苍舒御剑反倒成了一群人之中最镇静的一个。

  环顾一圈,这群人还真是各自有各自的姿势。被揍趴下的那一个,还没有爬起来。揍人的那一个,则是喘着粗气,经过刚才的那几次深呼吸,也未将气息理平顺。至于最后进来的那一位,居然是怯生生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苍舒御剑是弄不清楚他们这么累不累,不过作为观众的他,是快要累死了。

  给荒木打了一个脸色,两人行动起来,搬来几把椅子摆成一圈。

  此地虽然名义上是书房,然而苍舒家本宅的书房当然不会普通,堪比设施最为完备的大型图书馆。不仅有山一般高的书架,书架与书架之间,还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桌椅,给来此阅读的人提供了最舒适的条件。

  由于东西都是现成的,苍舒御剑花了不到三分钟就弄出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批斗大会啊批斗大会,批斗大会神马的最喜欢了——只要被批斗的对象不是他苍舒御剑。

  “各位,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聊?”苍舒御剑一边状似好心的建议道,一边选了视野最好,能够纵观全场的椅子,率先坐了下来。

  话说这个场景有那么一丝眼熟,想当初他从小镇回来之时,恒老头就给他上演了这么一次。只不过地点换成了大殿,人物则是全员到齐。不过今天这样也没差了,人数是少了不少,但是最不省油的那几盏灯都在现场。

  想必,最后的场面一定十分火爆。

  苍舒忆,让你陷害老子,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大概是觉得这样一直坐在地上不是办法,苍舒忆缓缓起身。一边拍着衣角上沾的灰尘,一边无语的偷窥这儿子的表情。死小子,晓得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不过你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太欠揍了。

  若是换在上一次见面的状况下,苍舒御剑一定无法坦然面对自家老爸如此渗人的目光。这一次却不一样,就当成是狐假虎威好了,反正他有了撑腰的。于是苍舒御剑只是挑一挑眉,毫不示弱的回视对方。他等着看苍舒忆落荒而逃的样子,充满了期待。

  但是,从结果来说,注定要让苍舒御剑失望了。

  苍舒忆这样的人,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状况,放到他的身上,偏偏就一个劲的往上凑。

  坐了下来——在儿子的注视下,苍舒忆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了下来。不仅坐下了,还一脸得意的整理着衣裳的褶皱。这幅架势,他不是来受批斗的,完全就是来批斗别人的。

  苍舒御剑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状态中,三分钟之后,他主动收回了与苍舒忆对峙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谁先偏开脸,谁就算输了。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不是输在定力,而是脸皮的厚薄程度。

  赢了一仗的男人,根本不管自己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顾着享受胜利带来的余韵。唇边的笑容,到了前所未有的嚣张态度,完全没有再顾忌唇角的伤口。

  不再理会手下败将,苍舒忆将枪口对准了下一个对手,“阿恒,要谈话的话,是不是该去弄点茶水点心?这么干巴巴的,怎么谈得下去?”

  黑,黑,黑,好黑的一张脸啊。在苍舒御剑的记忆力,还没有见过恒老头这么黑的脸色。烧黑的锅底算什么,比较起来,根本不够看。发飙吧,发飙吧,苍舒御剑在心中为恒老头鼓劲加油。

  如果说今天是苍舒忆最倒霉的一天,那么对苍舒御剑来说,就是注定要失望的一天。刚才想要看到老爸的手足无措,他失望了。如今想要看到叔叔的恼羞成怒,也注定了他会失望。

  漆黑的一张脸没有变,谁都能看出来,苍舒恒的心情糟糕到了最极致。然而就伴着这样恶劣的心情,苍舒家的代宗主开门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对姐弟,都不由的猜测恒老头这是要去做什么。但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

  十五分钟后,恒老头回来了。而且,他还不是空手而回。

  伴着轱辘在地面摩擦的声音,苍舒恒推着银白色的餐车进来。餐车的上方,五花八门的放着几盘点心,以及一壶貌似茶水的物事。

  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二百四十九章—同样是人,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见到恒老头居然满足了苍舒忆极端过分的要求,苍舒御剑就明白,这一时半会儿是谈不下去了。曾经亲眼见识过这个人对甜食的喜爱,如今美味当前,他在完全吃饱喝足之前,是绝对不会理会任何人的。

  而选择纵容态度的苍舒恒,此刻远远的站在一边,他怕自己坐近了,会忍不住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出来。所以坐在椅子上的,除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某人以外,就只剩下他的一双儿女。

  对于刚刚才坑害过自己的儿子,苍舒忆目前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这人也是随心所欲惯了,没有好感,就不能指望他有什么好态度。冷淡的一眼扫过去之后,接受这个眼神的苍舒御剑,无语的只想哀叹。

  “心儿,你也吃一点,这个味道不错。”作为某种反差对比,方才还是横眉冷对的苍舒忆,立刻换上了一副好父亲的嘴脸当然了,对象也换成了其他人。

  苍舒御剑嘴角抽搐,这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最让苍舒御剑咬牙切齿的是,他明明了解对方怀着十二分的故意,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堪称幼稚的戏码。

  被温和对待的苍舒御心,有几分受宠若惊。不,说是受宠若惊也不全对,惊是足够惊的,只是被宠的部分,她还真没怎么感受到。苍舒御心是什么人,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气氛的怪异之处。

  轻声叹了口气,她没有被恒叔叔拒绝在这个场面之外,是因为她身上也流着苍舒忆的血,是他最亲的亲人。但是从结果来看,她人士在这里,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无论表面装作的如何冷静自若,内里的无措还是怎么遮掩都掩饰不住。

  无尽的思念,或许还有极小部分的怨恨,矛盾的感情一股脑涌上来,折腾着苍舒御心的神经。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再次见到父亲时应该说些什么,但真正到了愿望达成的一天,才发现无论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都是远远不够的。

  “爸——”轻轻的唤了一声,之后就无以为继了。

  可就是这么轻声的呼唤,让苍舒忆完全愣在当场。无意识的放下了吃了一半的点心,这个从来都是将旁人弄的火冒三丈,而自己只会在一旁看热闹的男人,艰难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难看表情。

  长长的叹息之后,苍舒忆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女儿的头发。手都伸出去一半,才陡然惊觉,心儿不再是曾经可以爬上他肩膀的小丫头,而是一个大姑娘了——出落的极端艳丽漂亮的大姑娘。

  苍舒忆常年避居在小镇之中,可是这起码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孩子们一旦长大了,就会和小时候完全不同,没人会喜欢被长辈摸头顶。

  二十余年的时光,对苍舒忆来说如梦幻般的转瞬即逝,即使再次踏入家门,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真实感。在他的印象里,仿佛就是一眨眼,女儿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手势在半空之中僵硬的改变了运行轨迹,有些生硬,也有些尴尬。苍舒忆就此提起了餐车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放在女儿的面前。“你们这些年轻女孩都不爱吃零食,怕长胖,这我知道。那就喝茶吧,这茶还不错。”

  本来还是处在冷眼旁观状态下的苍舒御剑,这一回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如此温柔的态度,这般讨好的语气,真是他那个无良父亲?这个情况,已经不是诡异能够形容的了。苍舒御剑脑子转了几圈,提出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苍舒忆被掉包了,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完全不沾边的其他人。

  第二种可能则是建立在第一种不成立的情况,苍舒忆还是真的苍舒忆,对一双儿女的态度截然不同只能有一个解释,苍舒御心是他亲生女儿,而可怜的苍舒御剑,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心灵受到严重打击的苍舒御剑,开始满屋子乱瞟,想要找个人来安慰他受伤的脆弱心灵。看了一圈之后,顿觉欣慰,因为荒木就在他的身后,正默默的注视着他。

  荒木低头看着小家伙,笑的心疼而无奈。阿剑还是如此的单纯,喜怒哀乐全都放在脸上,一望即知的清浅,他这样的性格想要战胜苍舒忆那只老狐狸,只怕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安慰的拍了拍阿剑的肩膀,其实只要换个角度想一想,能看到苍舒忆如此讨好别人的模样,也足以支持心情变得愉快了。

  这一边无声的交流落在苍舒御心的眼中,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也不再尴尬的手足无措。虽然还是不知该怎样与这个多年不见的父亲相处,不过静下心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们是父女,又不是交战的敌人。索性就再放纵一些,对着父亲撒娇一类,本来就是她的权利。

  抿了一口茶,苍舒御心感慨,要喝到自家老爸帮忙倒得茶,还真是不容易。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整整等了二十来年。

  放下茶杯之后的苍舒御心已然恢复了常态,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但是挺直的背脊依然体现了她身在一个大家族的良好教养。“爸,喝茶什么的都不是要紧事,你如果在不安心回答问题,我这弟弟就要吃人了。”

  “吃人”这个词听起来无比夸张,不过苍舒御心认为自己的形容相当准确。只能说苍舒忆的本领惊人,话都没有会说上两句,就把人的情绪挑动到了最恶劣的地步。

  “心儿,你说的很对。”苍舒忆摆出十二分赞同的态度,同时收回了准备去取点心的那只手——略带遗憾的瞥了一眼,话说味道真是不错。错过了今天的机会,要想再吃到家里的味道,真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没有因为被赞同了意见就感到满足,相反苍舒御心就此板起脸孔。“既然觉得我说得对,那你还不赶紧老老实实回答?”

  苍舒忆耸耸肩,常常使用的夸张的无辜表情收敛了不少,神色之中反倒含了一抹宠溺。别说目前只是被女儿吼了两嗓子,看他这幅样子,似乎当场被暴打一顿,他也是甘之如饴。“不是我不想回答,是你们什么都还没问呢。”

  苍舒御心冷冷哼了一声,他会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想知道些什么?要装傻也要装的有根有据。这完全就是在嘲笑她的智商。“那就先交代一下,这么多年你都干什么了吧。”

  先不说苍舒忆有没有本事逃脱这项疑问,关键问题在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脱。刚才想要翻窗户的计划都失败了,现在无论他使什么手段,都是白费力气罢了。况且,儿女都在眼前,这算是彻底找到他的软肋了。

  整理了一下语言,发现者完全不只是困难的程度,他的脑袋里根本就只是一片空白。无奈的冲着女儿笑了笑,“那个,可不可以把问题提的具体一点?”最好能够理出一二三四之类,也省的他耗费多余的脑细胞。

  苍舒御剑更一步的傻眼。这算是他第二次见到自己那个弃家数十年的父亲,可他多少能够肯定这一位是多么难以搞定的角色。事情就在眼前发生,可苍舒御剑还是无法相信,有人敢要求苍舒忆“交代”过去。更出乎想象的,是苍舒忆对此的反应,他没有拒绝,完全没有拒绝啊。

  将问题提的具体一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将问题具体化了,苍舒忆就会一五一十的回答?谁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反正苍舒御剑是死也不相信。

  不不不,这还不是令苍舒御剑震惊的理由。真正将他震得无以复加的,是苍舒忆那厮的态度,无论怎么看,他在面对心姐时,都应该称之为宠溺。如果这还不是的话,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称之为宠溺。

  事实上,别说苍舒御剑不解,就是苍舒忆自己也是大感意外。有些事情,做了之后才能了解何为无能为力;而有些人,见了之后才发现无力面对。

  停留在苍舒忆记忆中的还是那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丫头,就那么摇摇晃晃的跟在他的身后,脆脆生生的嗓子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相比较起来,那时还在襁褓之中,除了吃饱就是睡足的阿剑,并没有在苍舒忆的心中留下过深的印记。

  二十多年未曾踏入的家门,一个恍惚之后便看到了长大成人的苍舒御心。出落的如此艳丽动人,在她的眉目之间想要再找出幼时的影子,是那般依稀与模糊。

  苍舒忆无法形容此时感到的冲击力,他恣意任性的度过了人生之中极其漫长的一段时光,只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当女儿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刻,光阴便如此残酷和冷漠的告诉他,这么多年,他究竟付出了怎样巨大的代价。

  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二百五十章—脸皮之厚,天下无敌

  “爸,对你这些年的经历,家里每一个清楚的。你要我们怎么将问题问的具体一些?”

  在苍舒御心数次开口以后,大家也发现了另一件事——对于父亲的称谓,苍舒御心明显要比她那个弟弟叫得顺口。毕竟在苍舒忆离家的时候,她也开始慢慢记事了。小时候叫惯了的称呼,时隔多年再拾起来,一开始有点不自在,多喊两声就顺其自然了。

  明白心儿说的实情,可这实情却让苍舒忆为难了。“你们不问具体一点,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很复杂?”想来也是,能让一个男人二十多年不着家的理由,一定复杂的充满了千头万绪。

  “不。”苍舒忆一边摇头,一边冲着女儿苦笑。“事实相反,很简单。”简单的,他怕说了之后,没一个人会相信。

  之前没有入座,此刻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苍舒恒,恰好听到了这句话。本来就十足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仅别人有此感觉,苍舒恒自己都觉得今天的他完全就是在创造怒气的最高纪录。每一次都以为差不多都要气到极点,然而过来还不到几分钟,他的那个兄长就能挑动更深一层的怒火。

  “怎么,连借口都懒得编了?”苍舒恒一开口,不是素日里雷打不动的威仪,而是闻所未闻的讥讽。这般口气与他如何不相配,看看旁人的反应就知道了。苍舒恒的一双侄儿侄女,差点就这么被震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就晓得他们不会信,看看吧,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已经是这个反应了。苍舒忆很是无奈,“我从来不会编理由。”能说的内容,他会说。至于不能说的部分,他宁可选择沉默。

  苍舒恒已经走到了近处,但是他依旧没有入座的意思,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先不说你扔下这么大的一个家族,这两人却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甚至都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任性了二十多年,你不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一句话吼完,苍舒恒随即又满是嘲讽的笑了笑。交代?想想也觉得这个词着实不怎么贴切。恣意妄为如苍舒忆者,无论他做了什么,何曾会想到要给谁“交代”?

  醒悟到这一点的苍舒恒随即改口,“苍舒忆,就算只是编一套理由,你也该给孩子们一个解释。”

  不能说实话,总能说谎吧?在某些时候,谎言比真话更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秉持神秘主义的苍舒忆,一定不会轻易松口,但是说上几句软话让家人的心中好过一点,这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难道,他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苍舒忆摇摇头,将之前的话重申了一遍,更加的斩钉截铁,“我不编理由。”

  “不编理由?那好,就说实话,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短短的几个字,苍舒恒却停顿了好几次,间隔在句子中的粗重呼吸,证明了他的情绪都失控到了怎样的程度。

  “牵制古谦。”在对方话音还未落之前,苍舒忆就给出了答案,异常精炼简短的答案。

  一时间,拧眉的拧眉,偏头的偏头,瞪眼的瞪眼,总之共同点就是迷惑不解。环顾一圈,众人的反应早在苍舒忆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是摊开双手,他标志性的表示无辜的动作。

  早就提醒过,最好能将问题提的具体一些,谁知转了一圈,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原点。面对无从说起的事,那么就怪不得他给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说明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苍舒恒,毕竟比晚辈多了不少的人生阅历。“似乎你的牵制并不如何成功,那个盗贼曾经无数次找上阿剑的麻烦。”尤其是北冰洋的那一次,几乎让苍舒家的继承人将一条命给搭了进去。

  “无论是谁,总免不了有疏忽的地方。”这并非是苍舒忆找借口,实话实说罢了。

  其实,如果换上一种气氛,听者多半也能接受,毕竟无论换了谁,也无法做到十全十美。只可惜,在这样的情况下,“疏忽”两字只会火上浇油罢了。

  “苍舒家的宗主,不允许有疏忽的时候!”苍舒恒逐渐变冷的语调,终于展现出大家族掌权人的气势。看来之前顺着对方的意思弄来了茶水点心,不过是因为还没有从重逢中的惊骇中回过神罢了。

  顿了一顿,接下来的一句,更是冷硬如铁,“两个孩子的父亲,更不允许有疏忽的时候!”

  此时的苍舒恒真的很想结结实实的揍自己兄长一顿,或许被打了之后,这个任性妄为的人能变的清醒一些。那个时候,也许他就能明白过来,由于自己的疏忽,给阿剑带去了怎样的伤害。

  因为插不上话,只能处于旁观状态的姐弟俩,听到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头上,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在如今的状况下居然允许他们在场,敢情恒老头的意思把他们当成刀使,为了借他们的名头来收拾他们的老爸。

  姐弟两人的猜测没有错,恒老头的策略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都错在了某人装傻的本事。

  或者说,低估了某人脸庞的厚度。

  对于父亲的那个身份,苍舒忆找不到应对之法。既然如此,他也决定不去为难自己,所幸无视。至于另一个身份,苍舒忆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辞。原本还想,阿恒一上来就会斥责他的不负责任。能够忍到这一刻,多年不见,这个弟弟的定力进步了不少。

  “我不是家族宗主。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是了。”

  苍舒恒冷哼一声,绝不会轻易接受。这虽然是事实不假,可也是人力强行扭曲才造成的事实。“因为你的‘死亡’,我不得不代替你接受了家族。当如今证实了所谓的死亡只是骗局,曾经的权力移交,就不能算数。”

  连带着的,阿剑的继位也会跟着不算数。

  倒不是说因为苍舒忆的出现,阿剑就被取消了继承家族的资格,而是时间会受到影响。既然九代还健在人世,那么一时半会儿,这么一个庞大家族的事物,就暂时与苍舒御剑沾不上干系——当然了,就苍舒御剑的性格来说,巴不得就这么拖下去,拖得一年是一年。

  “不,这件事与我无关。”苍舒忆随口说起了自己的死亡,完全听不出有什么尴尬的味道。能够如此简单的谈论死亡,还是自身的死亡,翻遍全世界大概也就这么一位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设下的骗局,一般来说,在说起的一刻即使没有自责,至少也该不好意思的吧?

  “阿恒,小辈们不了解,你难道也不记得了吗?”苍舒恒的目光扫过正无比茫然的两个孩子,最后落在了苍舒恒的脸上。“在我们五岁之前,家族中几乎一致决定了,由你继承九代宗主。”

  恒老头?九代宗主?就听到这么一句的苍舒御剑,也被惊得有些承受不住。从来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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