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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的剑灵-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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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舒御剑没有正面作答,然而他的苦笑,足以说明整个问题。

  “不是都给你提供铸剑室了吗?”苍舒忆完全不会看气氛,闲闲的插话进来。弄的苍舒御剑死命的给他打脸色,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瞒下来的事,他在这个时候说起,不是在拆他的台吗?对于充满暗示的眼神,苍舒忆只装作彻底看不见,他只顾着问自己感兴趣的事,“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还是没有修好虚怀剑?”

  苍舒御剑真想回他一句——修好虚怀剑?你怎么不亲自修一下试试?这本是破镜难再重圆的道理,一旦出现裂痕的剑刃,除非将其放回熔炉中重新铸造,否则哪里存在什么修复的方法?身为铸剑师能够做的,也只是采取一些保养措施,使情况不再继续恶化下去。

  每个人都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即使往常能够接受如此浅显的道理,但是在特殊情况面前,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无助而哀叹不已。

  苦闷的笑了笑,苍舒御剑只是摇头,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苍舒忆眯了眯眼睛,目光汇集一处,如针刺般的尖利。一直展现在人前的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令周遭的人都快忘了他的身份,苍舒家的九代宗主,具有如此锋芒毕露的气势简直是理所当然。

  “阿剑你别告诉我,现在荒木手中拿着的,是未经任何修复的虚怀剑。”他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这场比赛是刺杀古谦唯一的机会,他们如此草率的对待这一切,一个个将他的嘱咐当成什么了?简直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苍舒御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诧。让他情不自禁的,不是父亲态度中的变化,而是前所未见的一丝紧张。荒木手中的武器迟迟未能出鞘,关于其中缘由的猜测已经撼动了苍舒忆的神经,以至于他再难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真的想要古谦的命?”长久以来感受到的疑问,在这一次终于脱口而出。苍舒忆口中所说的目的,与他的做法之间,总存在着难以弥补的差距。但是苍舒御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这样面对面的质问父亲,即使疑点无处不在。

  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不答反问,“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让我放过古谦的理由存在吗?”

  很想骂他是“骗子”,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当前的情况下,还是解决当下的问题最为要紧,苍舒御剑至此也下定了决心,直言不讳,“荒木此刻手中拿的,根本就不是之前的虚怀剑。”

  “什么?!”发出惊叫的居然是方才一直维持静默的苍舒恒和他的侄女苍舒御心。两人不仅同时惊呼,动作也是完全一致,整齐划一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阿剑,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刺出一个窟窿来——这么大的事,这个死小子居然一丝风声都没有泄露给他们!

  比起两位亲人的紧张,苍舒御剑的态度可谓是心平气和。应该说他早就想到会面临这样被逼问的场面,所以之前才会隐瞒他和荒木私下做的事。“和丁奇对战之后,虚怀剑出现了裂痕。在荒木竭力避免之下,裂痕十分细小。如果换别的对手,再战十场也能够支持,然而面对古谦,实在不敢冒险。”

  “你如今的行为就是在冒险!”苍舒恒不客气的打断侄子的话,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中,苍舒恒从来没有冲对方用过如此严厉的口气。

  苍舒御剑并不否认这一点。

  以出现裂痕的虚怀剑对战古谦这样的高手,是冒险;换另外一柄不知名的宝剑对战古谦,依旧也是冒险——前者必输无疑,而后者,至少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吧?

  “经过我和荒木的商量,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苍舒御剑不知该如何向恒老头说明,于是只好望着另一个人。而被他注视着的苍舒忆,眼神之中不是责备,而是深思。“就大会的规则来说,我这种做法肯定违反了规则,但比赛演变到如今的地步,什么规则之类,应该都无关紧要了吧?”

  苍舒忆点点头,以他决赛裁判的身份。这是细枝末节的问题,讨论完之后,苍舒忆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别的地方。深入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不会是想到什么了吧?”

  轻轻叹息一声之后,苍舒御剑如是回答,“希望我的猜想,不要出错才好。”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被如此算计,真是防不胜防

  “我们这种比法,哪怕一直打下去,似乎也难以分出结果。”古谦借助奇妙的步伐,身子向后一荡,在暂时脱离战圈的空隙中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语调不复先前的平稳,能够从中听出细微的颤动。

  但他的对手荒木很明白,这并非古谦经过连续大战数轮比拼之后力竭的表现。不仅是古谦,他也是一样,他们两人都不能以正常的评判标准来判断各自的极限在哪里。

  说穿了,他们两人都是怪物。

  也难怪古谦会说,这样打下去,永远也无法得出最后的结果。

  古谦的语调出现了不平稳的状态,是因为难掩自身的焦躁,而他似乎也不怕被人知道自己心态的变化。数百年坚持的一件事,终于到了快要得出结果的这一刻,假如他还能保持平和的心态,那才叫做怪事。眼看都到最后了,却受到意料以外的阻碍,古谦的情绪波动都是理所当然。

  “那你想怎么样?”荒木问道。也不能说完全顺着对方的意思,而是荒木自己也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既然双方的目的都要借助决斗的最终结果,那拖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就让他们制造出一个结果吧。

  古谦做出了一个动作,与攻击无关,在这样的时刻他的这个动作不得不说有几分突兀。手指捏住墨镜的边框,将之取了下来,手臂一扬,远远扔了出去。墨镜之下的伤疤,依旧狰狞。古谦眯起绿色的眼睛,像是为了适应突然改变的光线。

  那一只,从荒木那里夺来的剑灵之眼。

  荒木冷冷看着对方的动作,即使过往无法用深仇大恨来加以形容,但是古谦遮掩近乎挑衅般的行为,看起来还是格外刺眼。

  终于,古谦不再为直射的阳光而难受,抬起绿眸朝着这边玩过来。片刻之后他尤嫌不足,索性以手指指着眼睛的位置。“用上这种非人的力量如何?手下留情不留半分情面,这场决斗才能结束。”

  古谦的提议说出之后,又等待了一会儿。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对方考虑的了,然而古谦没有等到他所希望的答案。于是勾唇一笑,取下墨镜之后,在那道伤疤的影响下,笑容本身少了几分嘲弄的同时,却多了几分阴狠。

  “不高兴了?难道你还认为,这只眼睛是你的?这些力量也是你的?”

  “不。”心平气和的一个字,无论是荒木说话时的神态,还是这个字的音节本身,都无懈可击。“既然数百年前我无力保护这只眼睛,被你夺取之后便没有再想过要回来。”

  既然数百年的时光中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念头,那么,现在不会,今后当然也不会。

  或者应该说,没有那个必要。

  “那你在犹豫什么?”古谦佯装不解的耸耸肩,突然大笑起来,“你不会是担心我们一旦动真格的打起来,会波及周围的一切吧?”古谦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看台上近万名观众,最后,出自某种恶意,他的眼睛锁定在其中一处。“就算真的波及了,那也没什么办法。今天来到这个现场,都是他们自愿的,我可没有逼着他们前来。”

  只不过,既然来了,就绝不准许再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古谦的弱点在于对事件的进程失去了全部耐心,而荒木的弱点,则在看台的贵宾席上。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之下,谁都无法再对自身的弱点遮遮掩掩,就像是一道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伤口,鲜血淋漓。

  “要看热闹,当然就要付出代价。观赏旁人生死决斗的时候,也要做好被卷入其中的心理准备。”古谦这样的说法,已然全都是幸灾乐祸的成分了。

  苍舒家几人的心情倒还没有那么复杂,但是看台上的其他观众,都不由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都跑来这个无名的孤岛上,说不定还要成为莫名其妙的祭品。

  荒木还是默然,对他来说,与其费神应对这场谈话,还不如想一想应对之策。如果战斗的余波真的威胁到看台上的苍舒御剑,他该怎么做?也不是全无机会的,只要他的动作够快,在无力回天之前彻底了结一切。

  看台上的苍舒家一行人,一直全身贯注关注着场中的一切情况,不仅是他们两人的对话,包括他们各自的表情神态,也全都是关注的对象。所以当荒木的脸上闪现出类似于“下定决心”的表情时,他们立刻就发现了。

  只是,荒木的决心,给他们每个人的感受却是全然不同。

  就是之前简短的对话,解开了苍舒御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荒木曾经向他暗示,假如与古谦对战的话,他会败下阵来。苍舒御剑一直无法相信这一点,一个以战为生的剑灵,世上有什么力量可以击败他的?

  原来,他们之间相差的并非实力,而是牵挂。

  在这场决斗中,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再如何不情愿,苍舒忆也必须承认这一点。他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以插入这种级别的决战之中。然而在这一刻,苍舒御剑找打了自己能够做的一件事。

  如果过多的牵挂会成为荒木取胜的阻碍,那么就让他帮他解决这个难题。不为别的,至少让荒木与古谦,在同样的条件下决斗。

  “……心儿,如果你还没忘记我交代的事情,那么现在,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苍舒御剑过于集中自己的思考,即使身边的亲人正在说话,他也没有留心他们谈论的内容。以上那一句,只是无意中飘过他的耳边。没有加以理会的意思,他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解除荒木的阻碍——他就是荒木的牵绊,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可是,他总不能傻的拿一把刀抹了自己脖子吧?

  正当大费筹谋的时候,苍舒御剑忽然感到手腕一凉,本能的低头一看,居然看见了一样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

  更加想象不到的是手铐的一端死死扣紧了他的右手,而另一端,毫无疑问却是在心姐的左腕上。中间一端不长的合金链子,就这样把他们姐弟俩连系在了一起。

  苍舒御剑的嘴角抽搐,他已经完全糊涂了。这应该是押送犯人的某种手段吧?自家亲人将这样诡异而可笑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是什么意思?

  “不用想了,就是你所看到的这个意思。”在阿剑询问之前,当姐姐的那个已经主动给出了答案。“先说明一点,这副手铐的钥匙他早就扔进马桶里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你去哪里,我也会跟着去哪里。”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将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苍舒御心不会阻止弟弟的作为——因为鉴于之前所有的经验,她明白就算阻止了也不会有用。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阿剑依旧会坚持自己的主意。

  但是,如今在这副手铐的连系下,无论苍舒御剑要去哪里,准备做什么,他都必须带着自家姐姐一起。

  苍舒御剑为之气结,然而他依旧不能冲着心姐发脾气。回过头想一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亲人采取如此极端的行动,何尝不是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

  不能对心姐表达不满,可是这一腔怒火,总要有个发泄的途经。那么,就找出主意的那个人好了。

  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苍舒忆立马无辜的摊开手。“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拿手铐把你铐起来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就是筹划这一幕的主谋,辩白两句之后,也不再理会阿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了苍舒御心的手中。“拿着这个,千万别松手。”

  对待儿子和女儿的差别,又一次体现出来。只是,明显被虐待的某人早已没了抱怨的力气。况且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苍舒忆交给心姐的那张纸,看上去有那么几分眼熟。倒不是说那张纸本身,而是上面一个鬼画符般的图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苍舒御心没有弟弟的疑惑,她只是郑重的接过那张纸,对自己父亲承诺,“知道了。”

  苍舒忆给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之后,随即从椅子上站起身,“交代完这边,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你要去哪里?”也怪不得苍舒忆偏心,看看吧,在这个时候苍舒御心真情流露的眼神,她确实在担心着自己的父亲。

  “还能去哪里?我这个命苦的,富有责任心的,任劳任怨的裁判,当然是要回到裁判席上去了。”在给自己加上一连串的褒义形容词之后,苍舒忆用了来时一样的方式,翻越栏杆挑了下去。

  就在这一刻,古谦也发动了竭尽全力的一击。劲风夹在在气浪之中袭上看台,再也不是之前吹飞帽子的程度,仿佛数不清的无形无状的利刃,正在整个场地中肆虐。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有争斗的地方,就会有胜负

  近万的观众再也顾不上威胁自己的枪口,比起暂时不会取他们性命的死神,显然是迫在眉睫的威胁更加令人胆战心惊一些。众人离开了座位,尽力朝着后排涌去。即使是这样,正在比赛场中肆虐的风刃依旧会不时波及到他们,不少人衣衫尽裂,皮肤之上也被划出了深浅不一的口子。

  负责警戒的黑衣人,当主子全神贯注的与敌人对战时,他们已经无法再接到任何实质性的指令。虽然这些观众都在他们的枪口之下,杀戮也只是瞬息的功夫,但是还没有到计划中所安排的时间。这个时候动手,说不定会影响主子的全盘计划。

  好在他们跟随古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的训练有素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应变能力。众人咬了咬牙,先观众一步退往了赛场的最外围,组成了一道荷枪实弹的包围圈。看着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观众们无论如何想要逃出这个危险的境地,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唯一还留在原来座位上的,只剩下苍舒家一行人。

  苍舒御剑不会退,死也不会。即使失去了插手决斗的全部可能,至少他还有一件能做的事——在最近的地方……看着荒木奋不顾身的背影。

  而苍舒御心也早就说过,她不会再试图影响弟弟的决定,他在哪里,她也会在哪里。连接他们姐弟两人的那副手铐,就是这一诺言的最终体现。无论是无形的,还是有形的,都是再也分不开的维系。至于苍舒恒,这个中年男人向来都是绝强到底的类型,即使什么都不说,他的心意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层朦胧的光亮从苍舒御心的手中扩散开来,最后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光球,将他们三人包裹在内。光亮的来源,正是苍舒忆方才交付的那张纸。苍舒御心得到这件怪异物品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紧紧攥在手中。

  向来做事都给人一种云山雾罩的感受,只有这一次,苍舒忆算是真正做了一件有用的事。他留下的东西,保护了他的家人,也成全了苍舒御剑的愿望。

  这东西,大致可以称之为结界一类的物品吧。尽管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联想到苍舒忆此人的作为,他既然可以给自己弄一个类似于异世夹缝般的空间藏身,设立一个小小的结界也不在话下。

  暂时没有环境带来的危险,这让苍舒御心放下一半的心。至于另一半,则全部都挂在自家弟弟的身上。即使被束缚着,苍舒御剑依然持续着前倾的姿势。连接他们两人的手铐,那条银联已经崩到了极限,两侧的金属圆环,在各自的手腕上勒出了细细的血痕。

  然而,对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周遭的变化,还是他自身受到的伤害,苍舒御剑都恍然未觉。被结界挡在外面的风刃也就不说了,可是就连那流血的手腕,也仿佛与他无关一般。

  他无知无觉,苍舒御心却是有痛觉的。只是,她已经有些分辨不清,最疼痛的部位究竟是哪里,受伤的手腕,还是被担忧填满的心脏?

  场中。

  由于古谦已经动用了不计后果的拼命招数,荒木被逼无奈,也不得不用同样程度的招式应对。这个时候,若他还有半分的放松,都将是死路一条。

  他死了并不要紧,问题在于,若是他死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旦双方不再留下情面,招式之中席卷的便是狂暴的力量,便是流光的速度。放在正常人的感官之中,也只是一次呼吸的功夫,古谦和荒木,已进行了十轮以上的攻守互换。

  身形一错,双方微微拉开一段距离,无论是他们之中的谁,都不想放过乘胜追击的良机。但是,他们都不得不放过。短暂的停顿,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喘息机会。就是这一息之间,两人都需要调整爆发力量之后紊乱的呼吸。

  喘息,也是休憩。然而决斗间隙之中的短暂调整时间,谁也不可能真正将全部心身彻底放松。无论是谁,视线都死死的锁定在对方的身上,只要稍有异动,就会立刻施以雷霆般的反击。

  一模一样的两只眼睛,如今折射出的都是同样寒光凛冽的冰绿色。

  然而,却镶嵌在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上。

  其中一只绿眸之中,除了杀气凛然以外,还有冷冷的讥诮。古谦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话,高手之争只在毫厘,开口说话也会浪费不必要的体力。即使他没有开口,可是要表达的意思,还是在这眼神之中写的淋漓尽致——只是这种程度吗?那么,下一招,你死定了!

  只要存在争斗的地方,就一定会分出胜负。不管参与的双方是怎样巅峰般的存在,到了逼不得已的一刻,总会分出各自的优劣。

  早已出鞘的夜鸦剑,此刻呈现出与先前略有不同的光泽。

  乍看上去还是黑色的,就仿佛存在于人心最深处的黑暗,幽深不见底。但是当古谦挥动夜鸦的每一个瞬间,在那一道又一道被拉起的弧线之中,却能隐约看到另一种颜色,暗红,或者应该说深红?

  还不清楚,总之是异常诡异的色泽。

  看上几次,就会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到血——而且,是大量的,无休无止的鲜血。也只有数量庞大的鲜血汇集一处,才能呈现出如此独特的颜色。说不清是黑中泛红,还是红到发黑的地步。

  假如不是古谦在锻造时用了什么独特的方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夜鸦是饱饮无数鲜血的妖剑,纠缠在剑刃上数不清的冤魂,泣血般的哀嚎才造就了如今夜鸦的形态。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而虚怀剑呢?

  虚怀剑依旧没有出鞘。

  在决斗中,缺陷的部分不是不能弥补。譬如说之前荒木与丁奇的一战,最后一样靠着荒木本身的力量锁定胜局。但是,能够被弥补的缺陷毕竟只是一部分。放在眼下这一战之中,原本争夺的就只是毫厘的差距,任何欠缺或疏忽,都会引发最终的败局。

  所以,古谦的眼神才会充满鄙夷。除此之外,他似乎已经能够看到不久之后就会到手的胜利,这让他欣喜若狂。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作用下,古谦的一张脸在扭曲,扭曲到狰狞的地步。

  得到了短暂的喘息,缓解了浑身肌肉在前一轮爆发之后的酸疼。最重要的,精神上的兴奋才是支撑行动的关键。夜鸦在古谦手中挽起一朵幽暗的剑花,对准了它的敌人。在古谦的催动之下,新一轮的攻击展开,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相较于上一次都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荒木要如何抵挡?拿着一柄不能出鞘的虚怀剑,荒木要如何抵挡?

  看台上的苍舒御剑,差一点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古谦的招式,快速的超出了眼睛能够捕捉的范围,就连残影都看不见。可是那个盗贼挂在脸上最后一抹扭曲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太多问题。

  输了——从来都意气风发的苍舒家十代宗主,从来都不会承认失败。家族祖训如此,在这个世上只有不愿去做的事,而没有做不到的事。所以从小到大,苍舒御剑只知道努力,努力,再努力。但是残酷的事实在向他证明,在这个世上,终归也有就算拼命去努力,也达不到的高度。

  无力感,说的就是现在。

  但是,苍舒御剑到底还是没有闭上眼睛。手腕上被勒出的伤痕在不断加深的情况下,早已疼的麻木,自始至终,苍舒御剑都不曾理会过。因为姐姐的坚持,将他困在贵宾席之中,半步也移动不得。然而他依旧有他能够做的事,哪怕仅仅是用目光追随荒木的身影。

  用了太大的力气,眼睛有几分胀痛,加之波动的情绪,使苍舒御剑再也控制不住渗出眼眶的泪水。他很想将其抹掉,不是觉得丢脸,而是担心泪光模糊自己的视线,让他看不清……荒木的一张脸。可是,就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坐在贵宾席上,他就如同是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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