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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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医院。
　　“妈……”他刚开口，门外就传来怒喝，“给我进去！”
　　一个容颜疲惫憔悴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进了来，看到秦朔醒了，又高兴又担忧地握起他的手：“阿朔，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说着，转向秦朔的养父母，“伯父伯母，不关阿朔的事，是我将他带上这条路的！请罚我吧！”
　　跟在男子身后进来的宁垣哼了声，“我若罚你，阿朔一定又要伤心难受了。你要对他更好，不然……哼！”
　　男子连忙坚定道：“我一定会的！”转头高兴地对秦朔，“阿朔，太好了，伯父伯母承认我们了！”
　　秦朔笑笑，心里却没半点高兴，他对这个男人没多少印象，总觉得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一点也不重。
　　“傻瓜！一定是刚醒来，精神还不太好。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陪着你。”男子看他笑得勉强，自顾自地替他找台阶。
　　男子一句傻瓜，让秦朔脑海闪出一个温柔的男人，满眼深情地唤他，“小傻瓜……”可画面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可口中还是喃喃地唤出深深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旭哥……”
　　方绪高兴地应道：“素素！”一把拥着秦朔。素素是他对秦朔的昵称，秦朔可是反对过很多次了，依然无果。
　　被拥着的秦朔不自在的挣开，他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怀抱，内心深处觉得应该有个更加温暖更加舒适的怀抱，可那是谁的？
　　可无论有没有想起，秦朔还是出院了。然后在双亲的默认下，与方绪交往。尽管秦朔隐诲的对方绪说过，自己一病之后，对一些往事不太记得清，但方绪却表示他并不介意重新开始。
　　秦朔不得不承认，方绪待他很温柔体贴。然而每当方绪想与秦朔有亲密接触之时，秦朔都十分抗拒。
　　方绪委屈地说：“素素，我知道你没准备好。可我们是情侣，总能讨一个吻吧？”说着就要吻下来。
　　“汪！”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犬突然在旁边吠了声，然后给方绪敬了泡浓茶。
　　方绪一脚踹在狐狸犬身上，“滚一边去！”眼内露出丝丝戾气。
　　狐狸犬哀叫一声，弹出很远，躺了在地上动弹不得。秦朔急忙用力推开方绪，跑到狐狸犬身边查看，口中抱怨道：“我知道方绪你怕狗，可你也不能这么对苗儿啊！”除了刚醒来那次口误叫错人，秦朔在那之后都是是直呼方绪姓名。
　　而这狐狸犬是某次他们约会回来，秦朔与方绪分开后遇到的，当时这狐狸犬又瘦又脏，还有皮肤病，跟在秦朔后面不肯走，一直跟他回到家。常言道：“自来犬是福。”再加上看这小东西如此可怜，秦朔和宁垣夫妇也不想将它赶走，就这么养起来了，秦朔还给这小狗取名苗儿——对，这是只母犬。
　　可与秦朔一家人将苗儿当宝贝不同，方绪却是十分怕狗。他说是小时候被一只狗咬到进医院，从那时起就对狗十分的害怕。为照顾他的感受，秦朔每次在方绪来拜访之时，都将苗儿锁在笼子中，放到方绪看不到的地方，也在约会前注意不粘上苗儿留在他身上的毛。
　　而这次，因为宁垣夫妇到国外演出，秦朔怕苗儿寂寞，也就没锁起它。谁知道它就来捣乱了——老实说，秦朔十分感激苗儿的捣乱，他自知再拒绝方绪，必定会惹对方不快，苗儿的出现又受伤，可是给了他拒绝的籍口。
　　秦朔只顾查看苗儿，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方绪眼中掩饰不住的狠戾，只听到他语气温柔的道：“对不起，我只是急了，苗儿要紧么？”
　　秦朔摇摇头，“不知道，我要送它去看医生。方绪……”秦朔转头对上方绪堪堪收起狠戾的双眼，愣了愣，想到对方怕狗，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行，我还是怕。何况一会儿要是对着几十只狗，”方绪夸张地抖了抖身子，“还是算了。我回去等你电话？”
　　“好……抱歉，方绪。”秦朔觉得经过自己多次拒绝，方绪还这么体贴，自己真是不该。
　　方绪想走近揉揉他头发，可看到秦朔怀中的苗儿，还是放下手走了。在秦朔看不到的地方，方绪狠狠地捏紧拳头，“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医生，请快给它看看。”秦朔紧张地将苗儿放在病床上，双眼满是惶急。
　　胸牌上印着名字为凌旭的医生，看着苗儿伤那里变得灰扑扑的毛，问：“它是被踢伤的？”
　　“是啊！”秦朔有点尴尬地顿了顿，“我男友一向很怕狗，每次都避之不及，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
　　凌旭闻言身子微微一僵，转头对秦朔温和的笑了笑；“我不会戴有色眼镜的。现在让它试着走几步看看。”
　　他这温和的笑容反而使秦朔心中没由来的抽疼，秦朔甩了甩头，帮忙逗苗儿在检查台上走了几步，然后按照要求抱住苗儿，好让它不要乱动。
　　凌旭边替苗儿剃毛边问：“你男友真的怕狗？可我看到这小狗的伤处——是皮鞋？鞋印下还有其它犬的毛发，虽然不排除是无意中粘上的，可真对狗避之不及，应该不会没注意到鞋上有犬毛。”
　　秦朔刚想说什么，凌旭又开口了，“放心，它的伤并不算重，吃点药，休养几天就能好了。”说着，轻轻清洗着苗儿的伤处。可是苗儿一直想扭头去舔伤处，凌旭问道：“有带它最喜欢的玩具吗？”
　　“没有。”秦朔来得匆忙，只带上足够的治疗费用。
　　“如果有什么能引开它的注意力就好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金灿灿的小球，苗儿一见，口中“呜呜”地叫唤，显然十分想要。
　　凌旭趁机安抚它，“乖乖地不要乱动。”接着便动作轻柔地继续包扎。他的动作语气，令秦朔一时恍惚，像是想起什么又什么也想不起。
　　“秦先生？”凌旭看他发呆，不由出声发问。
　　被他唤回神智，看着叼着小球不肯松口的苗儿，秦朔不好意思地道谢。凌旭笑道：“不用谢，这可是算在治疗费里的。”
　　秦朔一窒，没好气地收起感激，等治疗结束，付过费，抱起苗儿便走。
　　凌旭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晃了晃，虚虚扶好，“小朔，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若再不醒来，那我……”
　　秦朔回到家，安置好苗儿，准备动手自己做吃的，却发现饭厅已经摆满他喜欢的菜肴，方绪含笑看着他，“我知道伯父伯母今天出国了，特地来给你做饭的，来，快尝尝看。”
　　“好……方绪，我代苗儿向你道歉。”秦朔拿起筷子，犹豫半晌，认真地说。
　　方绪伸手想去摸秦朔头发，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眼中闪过焦躁，口里还是很温柔地道：“不要紧，我也有错，不该这么对它的。”
　　秦朔低着头，没看到他眼里的情绪，考虑好久才问：“你最近……有没有去过有狗的地方？”
　　方绪微微一僵，很快调整好自己，“当然没有，你不记得我最怕狗了？怎么这样问？”
　　秦朔摇摇头，其实他并不想问，可医生凌旭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苗儿生活很规律，也不愿意和其它犬类接触，所以即使带它出去溜，也不会粘到其它犬只的毛发。再加上每次上街回来，秦朔都会帮苗儿清理，苗儿可算是犬类中最爱干净的了，一点也不反抗。
　　方绪的心情七上八下，脸上却依然温柔，“快吃吧。”
　　“好。”秦朔拾起筷子进食。
　　果然才过了几天，苗儿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秦朔喂它吃完药，替它穿上小衣服保护着伤处，带着出外溜——多吸收阳光对病愈很有益。
　　乖乖跟着秦朔走了一路，苗儿突然兴奋地向前跑了起来。秦朔担心它的伤势，急忙拉着牵引跟在后面。
　　跑出不远，苗儿停下来，伸着小舌头，扒拉住一个男人的裤脚不停地摇尾巴，显然很高兴看到那个人。本来坐着的男人微微倾身，抱起苗儿，顺着牵引看向秦朔，“你好，秦先生。你家小狗精神很不错嘛，相信很快会痊愈的。”
　　秦朔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心里再次抽疼。他从没见过这人如此萎靡的神色，即使受再重的伤，这人依然会对他温柔的微笑——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为什么他好像好了解这个男人的样子？
　　“秦先生？你怎么了？”凌旭再次出声发问。
　　“啊……没什么。凌医生，你还好吧？好像不太舒服？”秦朔走过去看着他。
　　凌旭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坐一会儿就没事了。带苗儿出来玩？”
　　“是啊，我看它伤势差不多好了，所以让它出来晒晒太阳。”秦朔掏出凌旭给的玩具，给在对方怀里拱着钻着的苗儿咬。
　　“挺好的，”凌旭放下苗儿，对秦朔说：“我看它好像不太喜欢和别的狗狗交流，是没玩伴还是怎么回事？”
　　秦朔坐下来，看着趴在地上，努力啃金色小球的苗儿，微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其它狗从不接近苗儿。”正说着，一条蝴蝶犬在苗儿身边跑过，双方都没理会对方，一只自顾自玩得起劲，一只跑得欢快。——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小狗们在相遇的时候都会对对方吠叫好一阵子，在双方主人拼命安慰拉开之后才平息，可刚才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转头想找凌旭，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连那人坐过的位置也是冰凉一片。惊愕地四处张望，却突然发现周围的人群很奇怪，好像都隐在雾里面一般，没有实体。秦朔打了个冷颤，抱起苗儿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苗儿治疗那段，特别鸣谢帮派的即墨菇凉为我提供不少相关的资料~~~
　　感激不尽~

　　☆、第二十三章　梦魇

　　“素素！你怎么在这？”方绪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秦朔抬头看去，见对方一脸惊喜的跑过来，在看到自己怀中的苗儿之后，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我带苗儿出来走走。方绪，我想我该去检查一下眼睛。”秦朔慢慢迎上去。
　　方绪一愣，“怎么了？你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因为苗儿的存在，方绪不敢接近。
　　秦朔摇头，“只是突然觉得我看不清附近的人或者物。”
　　方绪心中一惊，嘴里柔声安慰，“没准只是阳光太刺眼而已。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秦朔没回答，心中却是疑窦从生。很奇怪，他和方绪明明是恋人，却从没有感觉到亲近；而对着那位只见过两次的凌医生时，心里涌起一种，自己应该和对方很熟悉很亲密的感觉；他的养父母，除了住院的那一次，其余时间，总是觉得即使坐在一起，也感觉不到他们坐的位置上有人；更不要说这次他外出，明明路上人影绰绰，秦朔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人气，更别说人声；能让他有真实存在感的，只有他自己、苗儿、方绪以及凌旭。
　　方绪感受着自己用法力建设出来的世界，从秦朔看不到的地方开始一点点的崩塌，惊慌地道：“素素，不要乱想，这不是你想要的世界，你想要的家么？”
　　秦朔疑惑的看他，“我乱想什么了？你怎么这么惊慌？”
　　方绪勉强镇定一下，突然单膝跪下，“素素，我们结婚吧！”
　　秦朔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吓了一跳，“方绪，你干什么？！”
　　方绪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素素，和我结婚吧？”在身上左掏右掏，意图找信物。
　　看着这样的他，秦朔心底突然涌起什么，抱紧苗儿退后两步，“你是谁？”刚才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男孩在自己身上掏东西的动作，与跟前这个男人完全不吻合。
　　方绪停下动作，小心掩去眼中的暴躁与狠戾，“素素你说什么啊？我是方绪，是你的恋人啊！这不是你理想中的世界么？”
　　秦朔终于察觉这世界并非真实的，握紧方才抱起苗儿时拿在手中的磨牙胶，“不，我们不是恋人。这也不是什么我理想中的世界！你到底是谁？！”
　　世界的崩塌加快，片刻就来到他们身边。方绪一抹脸，现出一张狰狞的脸孔，桀桀笑道：“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就已经发现了不对。你好啊，秦朔，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梦魇。”
　　秦朔发现自己又身处一片黑暗，只是现在怀中有苗儿，手中有个散发金光的球，让他明白自己是在梦中。
　　“梦魇？这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此时的他已经全部回想起来了，他因为饕餮的挑衅之言，在即将走火入魔之际，被凌旭下了禁制而昏迷。在昏迷的过程中，体内蛰伏多年的梦魇醒来，趁他尚未完全掌控意识的空隙，侵入他的梦境，令自己遗忘所有事情。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这是梦境，直到苗儿出现，这梦才有清醒的迹象。
　　梦魇默然不答，秦朔明白了，“哈，原来是我的梦。难怪，只要我一天不醒，你就可以一天作恶，吸吃我的精气，对吧？哼，梦魇，你真是不够看，居然都不知道你这梦境被人从内部破坏了？”
　　“不！我知道！因为这只姬狐的出现！可她一只七尾狐妖，居然能够带着那极阳者的一缕神识，进入你的梦境！我居然无法对抗她！”梦魇左手化爪，向苗儿挥去。
　　它之前一直被秦朔体内的记忆封印压制；后来封印解除，秦朔却已经开始修炼，极少入睡；又因意志坚定，即使睡着，梦魇想要入侵也不得法；在秦朔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梦魇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成功侵入。没想到在它不注意的时候，隐隐有妖王之势的苗儿成功进入秦朔的梦，等待令秦朔清醒过来的机会。
　　白光闪过，苗儿化身成一个劲装少女，一道蓝幽幽的火阻挡住梦魇爪子，嘲笑道：“你不知道吗？我可是修佛的狐妖，身上带着佛家的罡劲，你当然不敢动我！还有，我并没有带极者阳的神识进来，那个假像只是存在于秦朔记忆中的影像。想不到吧？只是影像你也无可奈何！”说完向梦魇扑去！
　　“苗儿！”秦朔想帮忙，却被苗儿阻止了，“秦大哥，凌大哥说这是我的考验，如果战胜了梦魇，我的功力会更进一步，所以请别过来帮忙。”
　　秦朔看看手上的金球，“那这小球有何用处？”出于对凌旭的了解，他知道这东西给了他必定大有用处。
　　“那是我的内丹！请保护好！待我制服这梦魇时交还，我要将它封印吸吃！”这段话，苗儿是用传音跟秦朔说的。
　　秦朔一听，连忙试着召唤莫邪剑。瞬间，一把泛着青光的剑出现在手中。能顺利召唤武器，让秦朔心定不少。想了想，又召唤出流水，试图令它化成自己的样子。不久过后，他居然成功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秦朔立在黑暗中，齐齐挥剑歼灭被梦魇召唤出来的小魔头。
　　突然黑暗中传来凌旭的声音：“小朔，不要让那些小魔头乱飞。不然你还是会魔化的。”
　　秦朔心领神会，用心神拨动流水的琴弦。由流水化成的另一个秦朔在挥剑的同时发出困音，自己也伴随着音乐，将近身的小魔头灭杀！
　　梦魇也听到凌旭的声音了，大笑着道：“区区困音，是无法阻挡的！”说完咆哮一声，原本被困音束缚住的小魔头不停的蠢蠢欲动，试图摆脱束缚。
　　苗儿娇喝一声，“开！”转瞬，无数幽蓝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看着慢悠悠飘着的狐火一接触到小魔头，就立刻涨大，将小魔头包裹在其中，然后不声不响地恢复原状——小魔头已被消灭。
　　“怎么会！”梦魇大惊失色！
　　“怎么不会，别忘记，我身边有极阳者，还修着佛呢！纳命来！”苗儿似被梦魇磨得失去耐性，双目暴红，身上冒出丝丝妖气。
　　“苗儿！”凌旭变得空灵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苗儿立刻警醒过来，冷冷地笑，“竟然还想影响我的心绪，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得我都不舍得吞掉你了。但是，今天不禁制了你，我就不是姬狐！”她的身形暴涨，片刻已变成一只有半个人身高，全身雪白，七条尾巴尖端都环绕着蓝色火焰的美丽狐狸。
　　她也不待梦魇找到空隙逃走，指挥蓝色火焰将梦魇团团围住，传音给秦朔，“将我的内丹抛过来！”
　　秦朔抛出内丹，为防止它被散开的小魔头接触到，扩大困音的范围，然后飞出莫邪。莫邪剑在半空中肆意游走一圈，将被困住的所有小魔头歼灭。
　　小魔头被歼，梦魇大受影响，急红了眼想向秦朔扑去。苗儿一甩尾巴，一大团狐火阻挡住它，“想跑？没那么容易！”内丹高高祭起，金色的光芒恍若太阳般，冉冉升起，将梦魇照出原形——头顶一支状似利刃的角，马的身体，獠牙豹爪牛尾。
　　此时的梦魇状似困兽，不停地用角去撞击周围看不见的牢笼，可很快，它就怎么也撞不动了，因为那看不见的牢笼正慢慢收拢，渐渐将它困得越来越牢，它在里面不停地甩头哀叫：“不！姬狐，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苗儿凉凉地问，随后传音道：“别以为你投向了那边，就能与两位大人斗。你的所谓主人，根本不屑于少了你一条小命。”
　　“你……”梦魇被完全吸收到苗儿的内丹，再也出不了声。
　　苗儿张口吞下内丹，恢复成劲装少女的形象，转身对秦朔说：“秦大哥，我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别让凌大哥等太久哦……”她化成白线，逐渐消融于黑暗中。
　　秦朔唤过流水，“我们巡视一下，没问题就出去吧。”
　　顶着和秦朔一样脸孔的流水恭敬道：“是！”说毕就向远处飞去。秦朔也转身在周围检查，他对进梦境前听到的奇怪声响很在意，所以检查得很仔细，就怕给自己的修行留下隐患。
　　半晌，还真被他找到几只很奇怪的生物，一一被他用“结”字诀凝结在一起。片刻之后，流水也带着几只回来交给秦朔，行礼后恢复原身。
　　秦朔收起流水，右手拿着一串结珠，左手狠狠给自己一耳光——反正也不痛，“醒来！”
　　悠悠张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满布红丝的棕色眼睛，心头立时被狠狠拧了一下，疼痛蔓延全身，“旭哥……”一把抱着人。修行者再怎么累，只要调息或者潜修就可以恢复过来，但看凌旭这样子，显然是因为担心他随时会醒过来，所以没有去潜修，只在一边守候着。
　　凌旭紧紧抱着他，柔声道：“太好了，一年，你终于醒来了。”
　　在这一年里，凌旭一边分出神识潜进秦朔梦中，一边还要照顾着现实中，苗儿和秦朔的身体，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此时看到人终于醒了，身体的疲惫立刻被心中的高兴所取代。
　　秦朔听出他的声音干涩，肩头像是被滴上几颗温热的东西，很快沁染开来，心里一紧，忙轻轻推开人，果然看到这人眼角挂着温润的微光，“旭哥，你别哭，我不是醒了吗？别担心。”伸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擦去泪水。
　　凌旭一手拥着他，一手握下他的手，与之十指交缠，“嗯，我不担心，知道你一定能醒的！来，给我看看你抓到什么东西？”
　　秦朔这才想起那串结珠，将其找出来，凌旭一看，淡笑：“不错，这是梦魔留下的暗根，想要随时乘你不备，侵入你的梦吸食齤精气，这是全部？”
　　秦朔点头，“这怎么处理？”
　　凌旭拿过结串，抛在半空，“炫歌煜舞！”
　　两只红羽小鸟飞过来，一口吞掉结珠，马上又飞了出去。
　　秦朔记挂着苗儿，凌旭知他心事，道：“苗儿用内丹吸收了梦魇，现在正闭关去消化它的力量，就在你的腰坠里。”顿了顿，用力拥紧他，轻唤，“小朔……”
　　秦朔被他弄疼了，不知道这人在不安什么，但还是轻抚他后背，“旭哥？”
　　“你养父母的魂魄，因为附带着你的力量，没有被饕餮消化，现在送回来了。你要去看看吗？”凌旭的声音带着不稳。
　　秦朔吻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才道：“旭哥，我们一起去见他们。”
　　修行者对伴侣的性别并不会在意，因此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存在，也没有对凌旭和秦朔的关系表露出什么。但秦朔还是希望那对抚养了他十多年，视他如亲儿的夫妻，能够认同他和凌旭的感情。
　　在秦朔在，凌旭也不怕自己的体质对那对已成为灵魂的夫妇有影响。想到这，凌旭亲亲他额头，“好。”
　　待两人调息完毕，也只是过了一个月时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与那对夫妻的会面。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别担心，小朔不会离开你的~

　　☆、第二十四章　家人

　　一出房门，就看到一群人在站在外面。最前面的，是好久没见的永熙、永明，然后是敖泽和敖炅；最后是一黑一白的两道虚影。
　　秦朔惊奇地问：“两位大师怎会在此？”转向那两道虚影，传音给凌旭，“他们是……”
　　凌旭点点头，“老头和永明早前传信给我，说经过多年查找，终于找到你四岁前的家。”示意他自己看。
　　秦朔专注地看着眼前这座极其平凡的两层木建筑，——如果忽略周围云雾缭绕的山林峭壁背景，这两层建筑真的很平凡。
　　那边永明向凌旭发飙，凌旭四两拨千斤轻巧地打发了他。炸毛中的永明，一点也没注意到凌旭在有意无意地，离他有半丈之远。
　　“你这混小子，每次找我们一起出去都没好事！说好的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