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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冥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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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
  “自然是过奈何桥。”说完便领着苏愉顺着河畔彼岸花丛中的一道小路直走,直到一座石桥之前。
  石桥桥头立了个石碑,碑上也是三个朱砂书的大篆,南羽这回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什么字了。
  石碑旁那个小摊前排着长队,摊后站着的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自然就是孟婆。
  “走吧。”说着白司棋便要过桥。
  “等一下。”苏愉急急拉住白司棋的衣角。
  “干嘛?”他皱了皱眉:这人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不会是个低能儿吧……想到这司棋登时黑了脸:看起来清清楚楚的也不像个傻子。
  苏愉扯扯嘴角,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个地方……这里是……地府?”
  “是。”司棋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我这是……传说中的……观落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榆有些坚难的开口问道。
  “不是。”司棋的黑脸更黑了:果然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苏愉石化。
  “嘎嘣——”有什么裂掉了……
  想了想司棋还是决定开口:“你死了。”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司棋静观其变。
  “不可能!!!!!!”苏愉在沉默中爆发了……
  司棋皱着眉头伸手堵住两只耳朵,恶狠狠地威胁道:“不想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就趁早给我闭嘴!”一个大男人叫成那样还要不要脸!
  “……”某人立马识相地噤声。
  于是白司棋顿觉世界清静了,但是苏愉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司棋白了他一眼:“果真是个呆子,白痴啊。”
  苏愉哭丧着脸,颇委屈地问:“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为什么我我我——我死了?”
  “……我的天。”司棋抚额作无语问苍天状:“我还是头一遭见着你这种没自觉的亡魂——还以为只要领你逛上一路你就会明白了,想来果然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言语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让苏愉炸毛:“你个死变态白衣鬼!”
  司棋也不理会他,仿佛他口中骂的人不是自己,只是纤长的五指触上苏愉的手,苏愉只觉得腕上一阵冰凉,低头看时眼见双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付银白色的镣铐,当下僵直了身子:“白司棋!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白衣的男人纸扇掩口微微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说我是干什么?这里……可是地府。”微弯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苏愉,无常司的人疏忽了,才导致你现在这状况,还要我这原本闲的慌的来收拾,你既已亡逝,到了这冥府之中,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是,很清楚——
  依眼前景况,接下来的环节自然是饮孟婆汤,入新生轮回。
  我靠你祖宗!
  “去吧去吧,早了早投胎。”司棋把苏愉推到那长长的队伍之后,看样子那孟婆干活效率挺高的,并没过多久就到了苏愉。
  司棋看了眼他皱成一团的还算俊俏的脸,长长叹了口气:“你这确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特例了,到了冥府还能存有人类意识思想,可惜,就是如此,亡魂终究是亡魂,终是要投入往生轮回之中。”
  苏愉听了却更是咬牙切齿:老子宁愿没了意识!
  走近了摊子才发现那所谓的孟婆其实相当年轻,看面貌也不过二十来岁,模样还挺精致,只是她披着黑色斗篷,长长的发丝垂下亦遮去了大半边脸,不近些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孟婆递给他一个瓷碗,里头那澄澈透明泛着香的,自然就是那能使人遗忘一切尘世种种的孟婆汤——也叫忘情水。
  忘情,忘情,喝了这泛着香的汤,就真的能遗忘俗世诸多纷扰纠葛了?苏愉并不信。然而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
  苏愉接过那碗汤,却没有喝,只是盯着那碗发呆。
  白司棋见状只得暗自摇了摇头,也不迫他,反正后面排队的那些个亡魂多都没什么意识的,也不会叫嚣着吵闹,看这苏愉依旧一脸不敢置信,也就由着他去了——让他心情平复一下也没什么大碍的,于是便自顾同那孟婆攀谈起来。
  “无常司司棋大人今儿个不是休假么?怎还……嗯?”言下之意司棋自是明白。苏愉自顾自的发呆,并不理会二人……二鬼的谈话。
  司棋闻言靠在孟婆的摊子上摇摇扇子叹道:“这不那些个小鬼头的玩忽职首么,有个漏了网的白痴亡魂在鬼门关外没头没脑的瞎游荡,恰逢我这带薪休假的无常司长令史路过,秉乘着一切为冥司服务的宗旨——我就顺道把他给带过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平日里忙惯了突然来个假期什么也不干,怪别扭的……”
  孟婆翻了个白眼:“别装着一副一天生劳碌命的样儿!”
  “难道不是么?”司棋装模作样地哎哎叹气,“为了冥府里那帮混蛋,我可是把什么都奉献了!”
  “呸!你那嘴说的,人冥主大人要求你那么做了么?”孟婆鄙夷的啐了口唾沫。
  司棋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懒懒的道:“说的是。就是我白司棋天生的骨子里犯贱……哎……”
  孟婆听了不再搭话,只是微不可闻的叹气,过了许久才指着仍在发呆的苏愉道:“以后可把得你那些个小兵小将的调|教好了,像他这样的事,多出几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知道。”司棋难得乖乖的听从教导,斜眼瞟瞟苏愉,只得在心里大叹:这苏愉十有八九是个榆木脑袋,怎就那么不开窍呢?

  奈何忘川

  人死都死了还计较那些生前种种做什么?何不一口饮下那孟婆汤,将前尘往事一并抛开来的干净干脆?世人多是如此,实在凭添太多无谓烦扰。
  “喂,白司棋……”正思虑着,耳边却传来苏愉那清清脆脆的干净嗓音。
  “干嘛?”想不通这家伙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话说。
  “……在我喝孟婆汤重新投胎之前,你能不能先让我搞清楚我是怎么死的?”
  “……”苏愉见司棋不言语还道是他不肯答应,忙又道:“我说你们地府就不能人性化一点么?这是我这个可怜的亡魂最后的愿望,如果无法达成我一定不能安心转世……况且我这么莫明其妙的你就告诉我我死了——是个人都没办法接受‘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窝囊事,实话说,忒他妈憋屈了!”
  活着的时候经常有人唬他或说他也常用这么一句话唬别人:“小心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见——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这实在有够让人无法接受的一件悲催事儿。
  “可以。”
  冥府里来来去去的亡魂中像苏愉这样还带着思想的虽不多却也不是极少,否则要都是那些到了冥府便失了意识思想的魂魄,那冥府的望乡台又做作何用?
  沿着奈何桥头前的小道一路往上游走,便会见到一处悬崖,崖上有凉亭,亭外有一巨大石台子。
  那崖便是望乡崖,崖上的,就是望乡亭和望乡台了。
  苏愉没想到,那些传说中的东西,在冥府中竟都是确实存在的。
  司棋在前头领路,带着他上了望乡崖,只是他手腕上的银色镣铐依然没除去。
  “这是规矩。”司棋道,“先前让你没有束缚让你自由走了那么长一段路,我也算是够意思了。”
  苏愉想了想,觉得这情形就像贾宝玉跟着警幻仙子游太虚幻境似的……末了又啐道:“呸,就算我是贾宝玉那白鬼也不是仙姑!”
  司棋听力只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望乡崖名为望乡,自然是因为亡魂在望乡崖上望见自己人世中的家里。
  苏愉踏上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台之后,原本空洞只有一团混沌之色的前方霎时起了变化,似乎有雾气在被翻搅一般,渐渐的,那团若隐若现的雾气中展开了一个画面。
  画面之中的情形,苏愉自然是认得的,那是他的家。
  而且很明显是在办丧事。
  画面开始调转,到了灵堂样的地方,一片白的装饰,还有大大的,他的黑白照片,苏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是我的葬礼……”有点欲哭无泪。
  司棋耸耸肩,道:“你知道就好。”
  “……”苏愉哭丧着脸回头望着他,道:“喂,我可不想看我自个儿的葬礼,这感觉实在够他妈的诡异了,我就想看看我妈,还有弄明白我是怎么死的。”
  司棋无言,只是指了指那画面,苏愉转身再看时就见到一个中年妇女由几人伴着在那哭泣不止,旁边人怎么都劝不住。
  “老妈啊……”苏愉也算是个孝顺孩子,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先一步去了,苏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悲苦想来旁人实是不能体会。
  苏愉眼见着自己母亲为自己哭的伤心,却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想想明明之前自己还在商场挑选给老妈的生日礼物,怎么就这么死了?
  似乎,好像,真把什么给漏掉了。
  “唉,”司棋见他那样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你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么?”
  “……”苏愉只是愣愣地瞪着前方,许久,才摇摇头:“……没什么印象……我记得我在买东西,然后就出了商场打算打车回家……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就到这儿来了。”
  司棋听了只是猛叹气:“你死的挺惨的,你真想知道?”
  “……”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道:“你说吧。”
  “你出商场的时候,让车给碾死了。”
  “嘎?”苏愉僵住:“不是吧——”
  “而且死相特别特别难看,喏,就是这样了。当然如果你想看看自己那恶心的不得了的死相的话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帮忙。”
  苏愉恶寒:“不,不必了。”
  司棋微微一笑,“啪”地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又合上,“那成了吧?为你考虑还是不给你看你死的那段好了,否则投胎都不安生的,OK,你的要求现在都搞定了,走吧!”说完右手搭上苏愉的肩头,苏愉只觉的一阵恍忽,便又到了孟婆的摊子前,孟婆见了两人,笑嘻嘻地道:“完事了?”
  司棋随口答应了声,便又催促着苏愉喝了碗里的孟婆汤:“忘了重新投胎来过还是一段人生?纠结着生前做什么?”
  “……”苏愉只是委屈地低埋着头:你又不是人怎会明白人的思虑?是个人都会纠结!
  见他还是没动静,冥府无常司目前正带薪休假的长令史白司棋大人恼了,夺过他手里的碗便要强灌,孟婆在一旁乐的看戏:“我说这位啊,这司棋大人已经很够意思了,要是别人,可能就因你这不合作的态度早给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苏愉不理会她的话,躲过司棋便开口大叫:“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司棋发火了,这个没自觉的亡魂要再这么闹下去他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灭了他!
  “我……我还有话说!”
  “你都死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废话?”
  “我就想问问,人死了到地府不都得经阎王审判么?为什么我没有?”
  司棋和孟婆齐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鬼故事听多了……
  “冥府每日要处理的事务有千千万,何况这世间每时每刻都有无法计量的生灵死亡或新生,冥府之中的亡魂数量何其多?若每个亡魂都要经十殿阎罗审判,这冥司还忙的过来么?”
  苏愉闻言抽了抽嘴角,嘟囔道:“怪不得那么多冤鬼作孽,合着是阎罗王不管!”
  司棋黑着脸一掌拍下去,怒道:“废话那么多作甚!喝了!”
  苏愉吓了一跳,在白司棋几乎要冒火的目光下委委屈屈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也就把那孟婆汤喝了下去,末了还意尤未尽地舔舔嘴唇:“没想到还挺好喝的,还有没?”
  “呃?”孟婆愣住,司棋则是单手抚额作无语问苍天状。
  过了几秒钟司棋才斜眼幽怨地瞥他一眼,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苏愉不感违抗,只得乖乖地挪到他面前只隔五公分的地方站住:拜托,原本都已经这么近了还过去?
  司棋幽怨地眼神看的苏愉毛骨悚然:“你都还记得是不是?记得我不?记得你自己谁不?”
  “啥……嗯,是,当然记得,你白司棋,我苏愉。”
  “……”司棋无语了,抬起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又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然后摇摇头:“不可能啊……”
  苏愉被弄得浑身不自在:搞什么,整个人……鬼都快贴上来了,虽说是个鬼,但好歹也是只公的……
  司棋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只是蹙起了眉头,松开桎梏他的右手径直往下:“呲啦——”
  苏愉黑了一张脸:这算个什么情况?这个貌似是白无常的白衣鬼是个同性恋?还要当街调戏良家少男?
  只见白司棋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把他的脖子跟锁骨附近摸了个透看了个遍,苏愉呆愣了几秒后终于爆发了:“我靠靠靠!我忍你很久了——”然后一下勾拳就那么飞了过去——司棋没料到还会有这么一着,自然是没什么防备,下巴硬是挨了他一拳。
  打完之后苏愉就开始后悔了。
  居然打了白无常……
  据说还是什么长令史……
  这下完了……
  得罪了鬼头头……
  肯定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不对,他已经死了……
  那,魂飞魄散?或者什么永堕畜牲道?完了完了完了……
  白司棋揉揉下巴,半眯着眼睛瞪着正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苏愉,龇着牙阴阴地道:“我才忍你很久了——”话音刚落便也是一拳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对方同样的部位,“从来就没谁有胆子如你这般冒犯我!”
  孟婆一见势头不对忙止住白司棋道:“你干嘛!地府的规矩是不能擅自对魂魄下手的……”司棋闻言继续龇着牙恶狠狠地开口,说:“地府还有人规矩,若有人不知死活冒犯,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愉听着冷汗都冒出来了:这这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地府么?
  然后又听白司棋继续磨牙:“地府还不许以下犯上——是他逼我的!”
  “消消气啊消消气,气出病来谁得意……”孟婆嘴里这么念叨着,手里又端来了一碗汤:“呐,喝个汤消消火,近来天气炎热容易上火啊……你说我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去卖凉茶赚点外快?……”
  苏愉眼见着白司棋一口把那些孟婆汤灌下,惊得目瞪口呆:合着这孟婆汤也能随便喝的?

  传说阎王

  白司棋把空了的碗还给孟婆,还道了声谢,完了抹抹嘴巴瞪着苏愉道:“我问你,你给我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摸摸下巴,还有点疼——搞什么,为啥人死了还有痛感?莫非……就因为在地府?
  我靠他祖宗!
  然后开始令苏愉莫明其妙的问答。“你有什么巨大的冤屈么?”
  “没有。”又不是窦娥,最大的冤屈也不过就是莫明其妙英年早逝罢了,不过既然生死皆有定数,也没什好冤的。
  “那你有什么重要的未了的心愿么?”
  “这个……”
  “说!”
  “一直都没能吃上碧水楼的水晶包子算不?”
  “……”
  苏愉不解的挠挠头:“是你要我说的,我又没说谎……”他真的真的很想吃水晶包子……
  “你有什么苦苦牵挂放不下的人么?”
  特别放不下的人?老妈?……“应该……没有……吧……”
  “想清楚!”“没有!”唯一一个女朋友也在上个月跟他分手了,分手的时候也没半点留恋不舍的感觉。
  “实话?”白司棋狐疑地看着他。“嗯,实话!”这有什么好瞒的?白无常闻言手指抠抠下巴,自言自语道:“都不是……按理说不该是这样啊……”末了抬眼瞥他一眼,说:“不管了,冥司本来就怪事多,不差你一桩!”说完便拉了苏愉腕上镣铐的链子就走。
  “你干嘛?”孟婆汤没效果,难不成这无常鬼想直接把他踢忘川河里了事?白司棋悠悠地回头,幽幽地道:“你不是很想见阎王么?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他!”
  苏愉歪着脑袋想:“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糁的慌?”
  许是这个叫白司棋的无常鬼施了什么瞬间移动的法术,苏愉再抬眼时已经到了一处府邸前。
  这处府邸类似于中国古代高官的官邸,却又比那些官邸宏伟的多,而且有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绕着层说不出来的灰暗色,神神秘秘的,还阴森森的很是让人想一探究竟,大门上那匾额所写的字苏愉现在也懒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白司棋让苏愉待在原地,自己上前去同门口一个守卫样的人物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便进了门,许是去通报去了,不多时便又出了门来迎白司棋进府,白司棋朝苏愉勾勾手指,苏愉叹了口气便无奈地跟上了:“我说,你能把我手上这碍事玩意儿去了么?搞的我好像个犯人似的!”
  白司棋冷笑:“到这冥司中来的,哪一个不是罪人?”
  苏愉只好吐吐舌头悻悻然做罢。二人随那引路的一路走,进就府中的偏厅后,那引路的道:“主人请二位暂且在此偏厅等候。”之后便自行走开了,留下两个人干干对坐着喝茶。
  约一盏茶的功夫过了,才进来一个侍女恭身道:“主人请司棋大人和这位客人去书房。”白司棋点点头便起身跟上了,苏愉虽一头雾水也只得跟上。
  那侍女口中的书房布置的倒是十分雅致,书房最里头的书案前有个身形修长却给人感觉鬼气森森的男子右手执笔在画着什么,见两人进来了便挥手叫侍女退下,道:“让二位久等了。”
  白司棋倒是颇习惯似的屈身行礼:“无常司长令史司棋拜见冥主大人。”
  留一个苏愉站在那愣愣地发呆。
  只见那被司棋唤作冥主的男子扔下手中的笔,回过头来道:“司棋,你现在是休假期间,本座也无公务在身,大可不必行此礼。”闻言白司棋便嘻笑着起身,与先前的严肃样子判若两人。
  谁料下一刻那人又沉声道:“不过有外人在场时做做样子还是必要的。”
  “……”苏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有这么说话的长官么?
  白司棋闻言佯怒道:“殷离是!”苏愉暗叹:“这俩人关系不简单呐!”哪有这样的长官跟下属?
  后来苏愉得知这俩人之间八竿子才打的着的亲戚关系后感叹:政府裙带关系真是不管在哪里都存在啊~
  之后那两人有天南地北没头没尾有一拉没一拉的扯了半天才想起这边还有个人被晾在一边,遂又寒暄瞎扯了几句才终于转入正题——“喏,就是他——”白司棋没好气的指着苏愉道。
  殷离是眯着眼打量了会苏愉,才问白司棋:“怎么回事?”白司棋翻了个白眼,遂将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没冤屈,也无憾事,又无牵挂,又……可这家伙就是——”
  “是么?”花离是听完他的叙述后只是轻笑了声,随后又盯着苏愉的脸猛瞧,知道白司棋轻咳了声他才收回那令苏愉浑身不舒服的目光,清清嗓子道:“那便留他在冥司吧。”
  白司棋错愕,苏愉则是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我说,既然如此的话,就留他在地府吧。”白司棋脸色变了变:“开什么玩笑!像他这样的扔他在鬼街五百年过俩就完事了你留他在冥司做什么!?”
  殷离是见状叹了口气,凑到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才将信将疑:“真的?”阎王肯定的点头。白司棋这也才微微笑起来,回头对苏愉道:“那,欢迎你成为冥司新成员。”
  两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却看的苏愉心里一阵阵发寒——有阴谋!
  “司棋你安排他跟小楼一起吧。”
  “好的。”殷离是凑过来拍拍苏愉的肩,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你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自然会明白的,你的搭档会教给你。”说完还拉过他的右手在他掌心画了什么,只闪闪烁烁了几下就不见了,“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冥府的人了。”
  “……”苏愉盯着自己此时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右手研究,许久,才抬头愣愣地问了句:“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是啊,怎么了?”阎王爷微笑着点头。
  “那为什么你住的地方这么寒碜?”
  “嘎?”
  “而且你长的一点也不恐怖——”
  “……”
  “电视上演的阎王爷都大胡子凶神恶煞的才‘爷’,哪像你,跟个小白脸似的!”
  “……”

  搭档小楼

  “小楼是谁?”两人出了花离是的府邸,苏愉便迫不及待的扯着白司棋的袖子问。“问那么多做甚?待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司棋扯回自己的衣袖,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苏愉依然不依不饶的跟他磨着:“诶诶,说说吧,说几句话又不会死!你好歹给我说个大概我也好有心理准备是不?呐,是男的女的,漂不漂亮?……”
  “受不了你!”司棋大步往前走,也不理会身后那人到底跟没跟上,说:“我只能告诉你小楼是个男人,其他的,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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