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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又如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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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尾巴狼露出大尾巴狼般地了然而奸猾的笑颜,让瞧见的人不由为他笑的对象捏了一把冷汗。
这日三更时分,月朦胧,风迷蒙。我包的严严实实,哆哆嗦嗦地跟在楚尾巴狼身边看好戏。
楚尾巴狼眄了我一眼,对我这等没出息的模样做了如下落井下石的评论:“让你再多穿些,你偏不。这会儿知道冷了吧?活该。”“活该”两字与披风同时落在我身上,让冷风鞭笞我的力度小了不少。
鉴于楚尾巴狼还算有些眼力劲,我打算暂且不在这等风头浪尖的时刻与他一般见识,只道:“我已穿了五层衣裳,谁想今夜气温骤降,大有与寒冬试比低的架势……话说,你瞧我都穿得跟只粽子似的,再加上几件,我就变成包子了。”
“唔,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吃包子了……想吃肉、馅儿的包子。”楚尾巴狼的眼睛略有所指地在我身上转啊转的,将“肉”字咬得重重的,害我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只肉包子,正被一只饿极了的大尾巴狼凶狠狠地垂涎……
猛地打了个哆嗦,我急忙顺着想象澄清,“我不好吃,真的。”
楚尾巴狼不知何故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一边摸着我的脑袋一边说:“唔,小球儿不是包子,而是肉馅儿的粽子……”
我脑门儿冒出三条黑线,谁说我是粽子来着,谁说的?
过了一小会儿,待楚尾巴狼转身到一边与几个官员商议什么事儿去了,我才转过劲儿来,瞪大眼睛怒道:“原来方才是在笑我啊……”
“噗……”我话音刚一落地,围成一堆的官员中又传出一个噗嗤声。尚未来得及寻出笑声的来源,那人和煦中带着笑意的好听嗓音就悠然飘了过来,“太子殿下您这是从哪儿找来的活宝,若是还有另一个,荆韩可要讨要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瞄到一个清润温郎,浑身带着暖意的男子。
楚铮似是而非地瞟了我一眼,揶揄道:“唔,家中的确尚有另一个略有不同的,吏部尚书瞧了定然欢喜。”
荆韩眼中似有柔光流动,“那荆韩就先多谢太子殿下成全了。”
插科打诨聊家常被太子府突然冒起的一簇大火苗给打断了。
我打了个哈欠,双手在袖子里拢了拢,站在安全地带,兴致勃勃地望着那火苗越窜越大,迅速吞噬着太子府。唔,幸好下午我已确认那府里的贵重东西都早已被不知不觉地转移他处了。不过,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大宅子就这么做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也着实让人肉疼。
关于宅子被烧背后的秘密,我尚未弄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南楚的国师曾贞渊貌似和北陈的谁勾结想里应外合送楚铮和他爹归西,让南楚改朝换代,由楚姓变成曾姓。这种想法纯粹是野心家的正常思维,相信如我这般对部分历史有些凤毛麟角地了解的人都不会太过惊讶。人么,在高处,总是还想再爬得高一些。何况国师一职在各朝各代中一般仅仅是宗教的象征,并没有多少实权。
楚尾巴狼说,宗教迷信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但好多时候却也会害人,比如蒲河镇的敬河神。因有皇权神授一说,南楚的宗教信仰并没有那么盛行,这便加剧了南楚国师生活的枯燥程度,让身负一些本事的曾贞渊闲极无聊,琢磨着在国内弄出些事端。而为了配合自己的野心,他就在山高皇帝远的南楚境外、北陈边境的蒲河镇搞了些事出来。意欲借敬河神一说,将变着法子救下而心存感激的姑娘们训练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再把他们送到南楚各大官员的家里做舞姬、小妾或者丫鬟什么的。借此收集各种信息,同时寻找时机收买人心,挖楚氏的墙角。
既然楚尾巴狼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上次我无意中撞破蒲河镇敬河神背后那浅显的秘密时,见到的淼寒庄的主人是楚铮,那么,这也就是说楚尾巴狼早就知道曾贞渊的小九九,并将计就计、暗度陈仓、偷梁换柱,可能是想将国师一党从根上拔个干净。当然,后面这些是我个人的推测。楚尾巴狼的心思深沉,我这等段数的小毛贼的脑袋暂时没有办法将他的心思看透。
喊杀声迅速包围了太子府和皇宫,片刻后突然一阵短暂的静谧,接着是一阵长长的哀嚎。一个时辰后,所有的吵闹归于平静。不必说,前者的喊杀声是反贼发出来的,静谧是他们发现被包围了,哀嚎则是知晓自己悲惨下场的最后抵抗。这么一场精心策划多年的谋反计划就在一夜之间被楚尾巴狼轻描淡写地镇压了。由此不得不得出一个血的教训:与天斗其乐无穷,与楚尾巴狼斗自掘坟墓。
我与楚铮站在皇宫的一处高塔上,身边是几个官员和侍卫,都静静地望着太子府和皇宫某些地方渐渐熄灭的火焰。本以为楚尾巴狼和这些站对了队的官员侍卫们应该对己方的胜利感到高兴,可他们的脸上却是由衷的凝重和悲伤。
楚铮眄了我一眼,许是瞧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死伤的那些人不过也是我楚国人。”
我顿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位者的权势和地位向来是由普通士兵的血肉之躯换来的。若是抵抗外敌入侵,男儿们为了保卫家国死得其所,其行为可歌可泣。可这太平盛世,他们助纣为虐想要换个天子来统治他们,未免有些驽钝愚昧了。倘若楚氏骄奢□只懂享乐不知为民谋福,他们起义倒也是响应天意为民除害,可南楚自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兢兢业业,将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他们这么做却真的是在挖老百姓幸福生活的墙角了。
五更时分,岳将军前来汇报:“敌方五万官兵死亡两万余人,其他束手就擒,我方损失两千兵将。国师……潜逃。”
楚铮点头:“安顿重组谋反官兵,厚葬牺牲将士。鸿雁传书公主,将小狐狸的尾巴逮牢了。”
“臣遵命。”
“荆韩,”楚铮依旧看着灰蒙蒙的天边,“官员更迭一事……”
荆韩作揖道:“太子殿下放心,候补官员天亮即可上任。”
楚铮点头,“赵冷……”
刑部尚书赵冷上前一步,“谋反官员会按率惩处。”
“徐工?”
“启禀太子殿下,”工部侍郎一礼,“修葺皇宫和重建太子府的建材早已备妥,天亮即可动工。”
楚铮一挥手,众人退下,这城楼里只剩下我们俩人。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鼓起他的袍袖。三千青丝随风舞动,激烈而又缠绵。我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的落寞,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拽拽他的袖子。
楚铮看着远处只剩滚滚浓烟的废墟,沉静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蓦然而起:“三年前,太子府也烧毁过一次。”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太子府被我的两个皇兄占领,他们挟持我的母后逼我自尽……”我从后面抱住他,希望能够借此给他一些温暖。他尚未说出的话,我已知晓。毕竟三年前发生那么大的事,南楚史册中不会没有记载。况且,先皇后的贞烈在南北两国的百姓之间广为流传,在蕲州时我就早有听闻。虽然清楚故事的发展,但我并没有打断他,毕竟他能将这个伤痛从嘴里说出,就代表那伤口要开始慢慢复原。“母后不想我受制于他人,放火烧了太子府……自焚。”我抱紧他已然颤抖的身体,默默哀叹昔日天下第一美人的悲剧。
听说,南楚先皇后沈怀静乃前峥嵘大将军之女,容貌绝美,英姿飒爽,南疆叛乱时随父出征,征战沙场,巾帼不让须眉,天下儿郎爱慕她者不计其数。她本与青梅竹马的表哥情投意合,无奈楚铮的父皇在庆功宴上一道圣旨砸下,封她为后,自此深宫宅院葬送了这位传奇女子的一生。而十九年后,她又为了自己的儿子免受为难,自焚而死。但有传言说,那场火并没有立刻夺走她的生命,只是将她的绝世容颜毁掉。之后,南楚皇帝寻遍天下名医也未能救活她。还有人说,楚太子铮和楚国公主瑶三跪九叩前去楚国最大的寺庙龙渊寺为母求平安,结果依旧没有丝毫用处。
“母后说,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与人为善,佛祖菩萨自会保佑。可……她一生从无愧对任何人,佛祖菩萨却依旧没有护佑她。呵……呵呵……你说,佛有何用?有何用!不过是死物罢了。”最后一句话,让我不自主地想到那个清隽的男子,他同样不信佛,他曾在佛前说,不过是死物,拜佛不若求己。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明明灭灭,似要挣脱出来,可不待我抽丝剥茧,楚铮便反身将我抱进怀里,紧紧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晓得他此刻心情不善,有些难过,便就这样任他抱着……
被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叫醒时,我才发现自己与楚铮就那样窝在塔楼上相拥而眠。楚铮脸色不是很好,显然昨夜给他的影响依旧没有完全消散。
小太监跪在地上用颤巍巍的声音说,皇帝召见太子殿下。
楚铮与我一同站起身,让我为他简单理了理头发衣衫,命人送我回暂住的别院,就要离去。
扯住他的衣袖,示意他我要随他一起去见南楚皇帝。他无奈地摸摸我的脑袋,纵容了我的任性。
从那个小太监身边经过时,他偷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很是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然,待我走到塔底,摸着不甚'炫'舒'书'服'网'的人皮面具,我方领悟,扮成男子的我与楚尾巴狼方才的依偎定然在小太监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略有同情地瞄了楚尾巴狼一眼,哀叹他被人误解的悲惨遭遇,心底又幸灾乐祸地期盼他这莫须有的龙阳之好会被人传扬出去。唔,想到他知道自己“盛名远播”后铁青的面色,我浑身的细胞就开始兴奋。
皇帝的寝宫被毁,他此刻暂住在景华宫。这里是楚铮的母后生前居住的地方。景华宫前的小院布置得精巧绝伦,朴素中透着雅致。
我们到得那里时,楚皇正坐在庭院的凉亭中抚琴。琴声泠泠淙淙,若珠玉落盘,如山泉浣石,似暖风抚松。他一头雪白发丝以白玉簪束起,一丝不苟。
传闻,楚后死讯传出之后,楚皇一夜白发。他亲自下令斩杀两个谋逆的皇子,让宫中本就不多的几个妃嫔给楚后陪葬。
楚铮恭敬行礼,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出父子关系还算融洽。楚皇停住抚琴的双手,重而急地一阵咳嗽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面容憔悴,显然病得不轻。可依旧能从他有些皱纹的脸上,看出他年轻时定然也是一个美男子。后来楚瑶与我八卦,她母后喜欢之人本就是她的父皇,只是不想与其他女子共享一个丈夫才不愿进宫。而他父皇的那些妃嫔也都是在他认识楚后之前的妾室,自立她为后,他从未主动踏入过其他妃嫔的宫殿,只在楚后逼迫他雨露均沾时才去别殿意思意思。
楚皇见了楚铮,朝他招招手,向旁边的凳子指了指,示意他坐在身边。
待楚铮落座,他又咳嗽一阵,接过楚铮递来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气息平稳之后,说:“国师的事……差不多了,你纵容他作乱,借此将朝中腐朽连根拔起,剩下的就交由他人善后。” 他喝口水,歇了片刻,继续道:“北陈的乱子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你意思意思参合的这一脚,也给阿珏教训了。他定然恨死你了。唉……这次你便老老实实待在国内,三天之后继位吧。”
楚铮张了张嘴,只吐了个“是,遵从父皇安排”。
楚铮与楚皇又国事家事天下事聊了小半个时辰。大多时候都是楚铮在说,楚皇在听,可这气氛却很是温馨。
楚铮见楚皇面露疲惫之色,便托词处理政务,向他告辞。他以眼神示意我与他一同扶楚皇回屋歇着,我便停止旁观,颠颠地快步走过去搀扶起楚皇。
将楚皇扶到床上,为他脱下靴子,盖好锦被,正欲随楚铮离开,便听他很是慈祥地说道:“三天后,以自己的真实面容来参加铮儿的继位典礼吧。”
我愕然,下意识地摸摸脸。心道,这楚皇也忒神奇了吧,我的易容术明明很不错的。转眼瞟了瞟楚铮,只见他嘴角浅浅弯起,眼里闪着我看不分明的东西。
28
28、第二十八章 。。。
带我回别院后,楚铮勒令我睡觉,自己却马不停蹄地处理叛乱后续安抚工作,并没有休息。
我不与他客套,胡乱洗漱一番,喝了几口粥,就倒床上睡觉去了。昨夜坐在城楼里睡得并不舒爽,本以为这会儿沾着床会很快睡着,却没曾想身体上的疲惫犹存,脑袋却清醒得要命。
躺在床上挺尸半响,随着身体上的疲惫慢慢消散,我就躺不住了。脑子里总是回想着昨夜楚铮跟我说过的话,想他疲惫寂寥的背影,想他沉痛冷漠的表情,想他深邃却漂亮的眼睛……辗转反侧多时,终是无奈地爬起来。
收拾妥帖,把小厮的面具戴好,踢踢踏踏地朝别院的书房溜达。别院的守卫不多,显然大都被调去维护京城治安什么的了。剩下的守卫并不都认得我,但见我腰间佩戴的特别通行木牌也晓得我是太子专用的小厮。咳咳,这一点儿就有些像在小狗脖子上挂块狗牌,以表示此狗已有主人,他人切莫惦记。
太子府的丫鬟们也都暂时调到别院,一个个来去匆匆、脚不沾地,也不晓得是在忙活什么。大丫鬟香雪指挥一帮丫鬟太监们向某个地方搬着东西,表情很是凝重,我好奇不已,遂凑上去好声好气地问道:“香雪姐姐这是在制备什么东西么?”
香雪见搭讪的人是我,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回禀邱管事,这是为布置太子妃的灵堂准备的。”
我愕然,“太子妃的灵堂?”这事是从何说起?
香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昨夜,太子妃被大火困于太子府,然后……”
朝香雪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做该做的事,我满脑子疑惑地继续往书房走去。
国师谋反之事,楚铮早已知晓,且已做了十全的准备,太子府普通的丫鬟太监们早已偷偷被换成了武功高强的暗卫。连丫鬟太监们的安全楚铮都考虑在内,怎会任由太子妃无故丧生?这委实不合理。
赶到书房门口,我被两个侍卫拦住,上前协商一番,让他们进去通报一声,方得进去。
楚铮挥退手下官员,对着我懒洋洋地笑了笑,“睡不着?”
点点头,我直截了当地问:“太子妃的事……”
楚铮揉了揉眉间,眼神很是柔和,“前太子妃谈笑被反贼困于太子府,宁死不屈,自焚身亡。”
我愕然地张了张嘴,思附这事发生的可能性,严肃地对楚铮道:“这是官方说法吧?告诉我实情。”
楚铮抿唇浅笑,“我的太子妃只能也只会是一人,但这个人肯定不是谈笑。”他执笔在一张纸上挥笔,“而谈笑……她想嫁的人也不是我。”
我依旧不解,皱着眉头瞅着他。
楚铮抬头瞧了瞧我,朝我勾勾手指。我挪步走上前,他用毛笔的顶部点了点他方才描绘的那张纸。打眼望去,只见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荆韩。
我顿悟。
联想楚铮与太子妃的那次对话、太子妃对楚铮的态度、太子妃听说要给荆韩赐婚时的表现、以及昨夜楚铮对荆韩的承诺,我想我真相了。原来,这个婚姻束缚的不仅是楚铮,还有谈笑。
脸颊上突然有温温的东西轻轻移动,我伸手触摸,碰着的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我忙退后两步,小心肝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蹦跶着。看着他那柔和得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眸,想起他时不时的暗示明示,我有些慌乱了,“我,我困了,睡觉去了。”说完,有些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觉得这两天自己有些混乱了。看到楚铮柔和的目光,小心脏总是爱蹦跶两下折腾我。这与我当初见着沈景怀的时候略有相似,我……不会又看上楚铮了吧?如此地朝三暮四,莫非我骨子里很是花心?话说,前段时间我还打算将沈楚拐回去,与他试着交往交往,从内心来说,我对他也不排斥……
啊~~~~
我抱着脑袋,使劲儿撞着叠成方块的棉被。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德性的?自己明明不愿意当小三,不喜欢三妻四妾、不专一的男子,怎地却由着自己发展成这种让自己唾弃的人……
把豆腐块撞烂了,我扯着不成形的被子蒙住不敢见人的脑袋……真想就这么把自己给憋死算了,免得顶着这么一张普通的脸到处招惹人。
纠结了半天,用被子憋着憋着,我就这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不多时清新空气就又涌了进来,然后在昏天暗地中似靠着一堵温热的墙,徜徉在暖和的阳光下,很是安心舒适。
再次醒来已是日落西山,屋子里不知何时掌了灯,晕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地勾勒出一个笔挺的身影。我脑子浑浑噩噩地不甚清醒,乍一看见那背影,我不由喃喃出声道:“沈景怀……”
那背影似乎变得有些僵硬,须臾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本奏章,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慵懒两分嘲弄,“小球儿,可是醒了?”
听到声音,我是彻底地醒了。惊讶于方才自己竟将楚铮当成了沈景怀,觉得犯了大错一般向被子里缩了缩脑袋,缩完又感到自己面对气场强大的人时表现出来的奴性委实很是丢人,遂,在被子里挺胸抬头,自觉很有气势地质问道:“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听着自己出口的话带着刚刚转醒时的三分绵软,不由在被子里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后又恶狠狠地补充道:“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也该避避嫌吧?”
烛光从侧面打在楚铮身上,从我所在的角度看去,阴阴测测的,很是有种鬼片中被气疯了的鬼魂的气势。我害怕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举着爪子摸上耳垂上的时空转换器,心道,只要楚大尾巴狼敢对我动粗,我就立刻逃回——不,立刻荣归故里。
楚铮呵呵笑了两声,很有种嘲讽我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的意味,“我在自己的卧房里,小球儿可是有意见?”他放下奏章,单手抚着下巴,眼里放着调侃的贼光,“唔,说起来,小球儿主动爬上我的床,可是在暗示我对你太过君子了?”
我大惊,惊恐地爬起身来,四处打量:“这怎会是你的房间?”好像……是和我早上睡的那间有些不同。不过,我才睡了那么一下下,当时脑袋还浆糊一般,哪有那心思观摩房间的布置摆设。而且,我明明进的就是我住的院子啊。
楚大尾巴狼很快就为我解了疑惑,“你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隔壁……唔,有没有发现进来的时候,床上的被子很是整齐,而且还是紫色的?”
我:“……”那时候,我一个劲儿地用脑袋撞被子,心思都扑在自己的花心上了,倒还真没注意我那床扑着的红面被子何时变成叠成方块的紫色被子了?
想到自己的花心,瞧着楚尾巴狼似笑非笑的脸,我突然发现这脸漂亮俊美得太过妖孽,似有摄心之术,害得我的小心脏又变成兔子了。
不止如此,这尾巴狼竟慢慢踱步走到床边,缓缓俯□来,让人窒息的绝美面孔一分一毫地移近我的脑袋……
我这兔子似的心脏失了步调,跟发了狂一般急速乱跳,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想动却动弹不得。
他的唇贴上我的唇,先是轻轻触碰,似是试探,接着辗转舔舐,轻缓地吸吮。
有一股麻麻的热流从嘴唇缓缓流入心底,酥酥的。我不排斥,反而有些可耻的期待。
如此磨蹭了一会儿,他似乎也不满足这等浅尝辄止,开始加重吮吸的力道,灵巧地撬开我的唇齿,用舌尖在我的舌上轻轻点击,须臾又收回去描摹我的唇形。如此反复,强迫我的舌与他的纠缠……
他的吻渐渐移到我的脸颊、额头、眉骨、眼睑、鼻梁,又回到我的唇上,流连忘返,顺着我的唇角蜻蜓点水却带着轻轻的啃噬一路沿着脖颈向下……
我的大脑渐渐抽空,任由他作为,有一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不明自己在做何事的迷惘。身上燥热骤起,酥酥痒痒地沿着神经线四下蔓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附上我的胸口,轻轻揉捻……
我忍不住嘤咛一声,下意识地想向后缩缩身子,却不料身下是床,我无处可躲。
那温热的东西沿着我的腰线一路向下,隔着衣衫摩擦着我的肌肤……
身上蓦然一凉,我不由打了个寒颤,空洞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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