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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本佳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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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扇形或菱形,透过窗户总是能见另一边园子里优美如画的小景致。复廊尽头又是一方瓶颈形的门洞,进入便见一片竹林,出了幽隐在竹林中的小径,便又到了清漪之前去过的那间院子。院落正中间房子有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两扇敞开着,左右两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在屋内烛火的照印下投下相似的影子。
  小厮推开门,弯身请淇相他们进屋,说南宫玦一会便到。淇相打量着房间里的设置,满意地点点头,还道:“就是那小子的风格。”似自语又似对着顾弦和昭明说的。
  门外渐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淇相竟是屏住呼吸,心里头一跳一跳,他在走到案桌前端坐下,挥挥手,遣退昭明和顾弦,独自一人静静地等着南宫玦。
  南宫玦与顾弦和昭明在门口擦肩而过。
  白天买菜时,昭明因心情不好,和他们分开,在街上竟无意中碰上南宫玦。南宫玦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并未对其隐瞒身份,而且还告知他,商其雪和贾世子的婚姻恐怕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朝堂之事最是复杂,其中另有隐情也不一定,这便使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昭明已知面前的南宫玦便是往昔的商其予,所以礼貌地抱拳行礼。南宫玦顿住脚步,对他微微颔首。
  顾弦在一旁看得极其疑惑,南宫玦转过身子看向他,叫出一个字:“弦”,顾弦便立即明白眼前这位红衣公子是自己的主子,只是他想这变化也太大了。他立即抱拳行礼,还解释道:“主子的面容实在是……是……”
  “怎么样?”商其予挑眉看着他,想这样的容貌大伙都是什么看法。
  顾弦拼命地想找出些好词,脑中搜索一番,也只得“是很好的,就是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多看几眼,熟悉便好了。”
  “比起以前如何?”
  很显然这个问题让顾弦很为难,以前也好,现在也罢,两张脸都是自己的主子,总不能说哪个比哪个更好吧。于是他很中庸地回答:“都好!都好!以前主子俊逸潇洒,眼下也是清贵俊美之极的。”
  “嗯,以后我便是南宫玦了,商其予已经死了。明白吗?”
  “是,主子。”
  南宫玦又看了两人一眼便进了屋里头。
  淇相早就急不可待地等着南宫玦,但他心里头有气,这个儿子竟连自己也要瞒,心里头极不舒服,他镇定心神,安安稳稳地坐等南宫玦走过来。
  南宫玦看着灯下映着的人,淇相头上的白发有多了好几缕,脸色也苍老了许多,他心里一紧,跨过两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到淇相前,额头也重重的磕到地上。
  “孩儿不孝,让爹您担心了!”
  淇相却不买账,依旧装糊涂,“南宫公子怕是跪错人了吧,我的儿子叫淇奥,不叫南宫玦。”
  南宫玦抬起头,见淇相抬头望着天花板,并不看自己一眼,也知道他老人家生气了,连忙道:“是孩儿不好,当初在樊县九死一生,因为伤势太重,所以无法通知爹。这才拖至今日。”
  淇相却依旧仰头不看他,还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一心只装着外公,后来有了女人,更是将父亲抛到九霄云外。”
  南宫玦知道淇相生大气,匍匐在淇相的腿上,神色哀戚道:“爹,当初在樊县时,玲珑塔着了大火,黑琉球又在玲珑塔里,孩儿来不及躲避,只好藏身于一尊佛像下面。可是那黑琉球的威力实在太大,我不仅被炸得浑身血肉模糊,就连面容也被毁了。好在外公及时救下我,他老人家医术精湛,这才保住我一条小命。外公想法设法恢复我的容貌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得如今般模样。我足足昏迷了十天才醒,所以根本来不及通知您。”
  淇相看他悲伤的神色,听了他的一番话,想当初的场景定是惨不忍睹,心里头软了些,“那你就不能托你外公告诉我一声!”语气却是柔和了许多。
  商其予听此,便明白淇相还是认了他这个儿子。他接着说道:“那时孩儿知道自己的容貌变了,便是连自己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是爹您呢?所以孩儿才没让外公告诉您,孩儿便是想着以后找机会慢慢让爹知晓这件事。若是爹要怪孩儿,孩儿无话可说,只是希望爹不要因为孩儿气坏了身子。爹上了年纪,保住身体要紧。”
  总归淇相是个父亲,哪有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之理。况且南宫玦说的也在理,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他考虑。他就是再大的气也要消下来,总比他失去儿子要好。
  淇相双手扶起南宫,道:“你放心,你这张脸无论什么样,你爹都能接受。”他又好好端详着南宫玦的容貌,“虽然不像你爹了,但是眼下这张脸还看得过去的,就是……”他皱了皱眉头,“这眼睛怎么弄得又细长又上翘,鼻子嘴巴太秀气了,还有这一身红衣……唉,就这样凑合着看吧!”
  南宫玦闻淇相如此说,心里头有些发凉,但没也没有办法再改变。“爹您看多了自然就会习惯的。”他绕道淇相的背后,又是给他捏肩又是给他捶背,还道:“孩儿最是佩服爹的,爹您神机妙算,这么快就猜出我的身份。”
  淇相闭上眼,享受南宫玦力道刚好的拿捏,身子一阵舒坦,心情也好了几分。
  “跟那个丫头一样,就爱拍你爹的马屁!”
  南宫玦听了一愣,随即笑开了花,“爹对孩儿挑的人可还满意?”
  淇相睁开眼,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怎么跟那丫头解释,那丫头对你也算痴情,你这么骗她,怕是她很难原谅你了。”
  南宫玦听此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也正为此烦心,“那我可怎么办啊?”
  淇相转过头,看他一脸忧愁的样子,又骂道:“这种事还要拿来问你爹,真是没出息!”他站起身来,又道:“今晚我还是要回去,明日便让他们都搬到隔壁的宅子。以后住得近了,也方便联系。他日你找个机会好好跟那丫头解释一番,那丫头明白你的难处,定然也会原谅你的。”
  “可万一她不喜欢我这张脸呢?”
  “她若是真心喜欢你,你就是更丑她都不会在意!”
  南宫玦微笑地点头,“是,谢谢爹提点。”但随即觉得不对:原来爹也觉得这张脸没以前好看。
  淇相站起身,抱了抱他,“好了,今日也晚了,我若不走,那丫头估计一会便会找过来。”
  “那我送爹回竹屋去。”南宫玦唤了一声外面的顾弦和昭明,二人便进了屋内。他跟二人说明当初的经过,出去他们心头的疑惑。之后,便亲自送淇相回竹屋。
 

第一百零二章 比邻而居(下)
更新时间2013…9…8 21:11:17  字数:3816

 空荡的街上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一辆马车渐渐地从夜色中驶出来。清漪清瘦的身影立在街头看着不远处街上由远而近的马车,依稀可辨阿六和顾弦坐在马车外,心中的石头慢慢落下来。马车越行越缓,最后在她面前停下。看着沉木做的马车,她便知是何人。
  帘子被掀起,露出玄色衣衫一角,昭明从车上下来。接着又是一袭红衣,为何南宫玦也跟着来了?是送佛送到西么?更有意思的是淇相最后一个下车,搀扶他的人是南宫玦。
  清漪走上前一步,道:“伯父可回来了!还有南宫公子也来了。”
  南宫玦对她微笑着颔首,又放开扶着淇相的胳膊,道:“今天这就送到这儿了,明日我派些人过来帮忙收拾和搬运行李。”
  清漪听此便知是事情谈成了,心里也踏实下来。
  淇相拍拍南宫的后背,道:“现下已晚,你还是赶快回去歇息,我们明日再见。”
  清漪想淇相和南宫玦何时竟变得如此熟稔?
  “那我今日便回去了。”南宫玦向着淇相躬身一礼,然后又看了眼神思恍惚的清漪,便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我们也回去吧。”
  清漪回过神,走在淇相一侧,“看样子,伯父和南宫公子谈得很顺利。”
  …………
  ……
  晚上,大伙挤一挤也就过去了,顾弦和昭明是趴在桌子上睡的,一晃眼天便亮了。
  清漪起来便见院子里多了些人,是南宫玦派来的,很早就来了。其实他们也没什么东西要搬。
  大伙齐了,便一同前往南园隔壁的宅子,不多时便到目的地。
  进了宅门,是一方小庭院,院植桂树、梧桐,北面有一座大厅。小院后面是一间书屋,书屋之后是连着的四间院落,宅子倒是大的很。经过书屋一侧的东墙,可见一座园林,与东边的南园一墙之隔,园子占据整个宅子四分之三的地。园子布局巧妙,园景丰富而多层次,精致玲珑。
  直到傍晚时分,大伙才算把一切收拾妥当,晚饭过后,累了一天,都早早歇息。
  南园书房,南宫玦红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烛光照耀在他如画般的容貌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彩。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画像,手指亲拂过画中人那洁白动人的面颊。半晌,放下手中的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嘴角上扬,深邃的双目弯成月牙,上挑的眼角显得精神无比。
  清晨的空气清爽恬淡,黑夜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宅子里沉睡的人们。
  吱呀一声,宅门打开,郝伯伸伸胳膊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忙碌。
  虽然不用上早朝,淇相一样早早就起来在书屋里看书写字,无下人伺候,无案牍劳形,如今他过清简闲适的生活,心里自在无比。
  清漪睁开眼,一旁的莹莹依旧沉睡。她轻轻下床,推开窗户,一树桃花开得正灿烂无比,让人心情一好。她坐到镜前,握起梳子,将一头青丝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洗嗽一番,穿上白色的外衫,出了门,来到了东边的园子。
  园中一方水池居中心,周绕以厅堂、亭廊、假山、花木,岸缘围以湖石,沿岸疏植白皮松、紫薇、石榴、木樨等,花木扶疏,古朴有致。池北为云厅,临池平台宽敞,西侧曲廊通船厅,船厅贴池而建,沿廊望南,经面向小池的方亭,可见园西南角的湖石假山,上置一亭,与爬山曲廊相连,池东傍水建长廊,曲折逶迤,廊间设小亭,面水。院子虽小,一应俱全,且处处皆画,清漪不由得赞叹那位造园的工匠和园主的品性高洁。
  只听从园外传来铮铮琴音,如山涧泉鸣,在这清晨宁静而美好的景致中,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
  清漪倚在亭中的栏杆上闭目听着纯净的琴音,琴声紧则若急雨敲阶,缓则如细雨抚桐;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让人陶醉,仿佛生临其境。她的思绪被拉得很远,竟不知何时琴声止住。
  渐进的脚步声传来,将她从飘渺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竟是淇相走了过来。
  “我听到琴声。”
  清漪点头,“是南园里传来的,只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该是南宫公子吧。”
  “伯父怎知是他?”
  淇相对此并不作答,只泛出一个莫名的笑容,说道:“你一定没听过奥儿弹琴吧。”
  清漪摇摇头,却想她未听过商其予弹琴又和南宫玦有什么关系。
  “会下祺吗?”
  “略懂一点皮毛。”
  清漪从书房里取出棋盘棋子,又拿了一个絮垫子。
  她将棋盘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又将絮垫垫在石凳上,道:“石凳上太凉了,伯父身子要紧。”
  淇相暖暖一笑,撩了一下衣袍坐下来,让清漪执黑棋先走。
  下棋最是费神思,清漪曾经便和长公主对过弈,倒是跟着长公主学了些手段,融会贯通之后,便运用到眼前的棋局上。
  淇相一旁落子极快,不久便将清漪的一团黑棋团团围住,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杀出重围。
  “这一招围魏救赵的走法却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那也得试一试!”
  淇相摇摇头,有意让她,但是黑子终究处于下风。
  随着棋局的发展,清漪整个人完全陷入棋局之中,眼看就要败了,便听一句“舍小就大,逢危须弃”。她脑中灵光一现,很快便知如何落子。
  淇相一看黑子出现转机,很快又将那刚起的薪火燎原之势扑灭。
  清漪眼看又要败了,耳边又响起一句:“弃子争先。”
  淇相一看竟然又出现起死回生之色,暗暗佩服这一招。他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之中。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白子一方竟气势消减,黑子一方则气势大涨,到最后竟成了和棋。
  只听那声音又道:“若是一开始黑子能守住阵脚,便能必胜无疑。”
  淇相赞道:“南宫公子真是好棋艺。”
  南宫公子?清漪猛然抬头转身,果然见南宫正站在她身后一侧,原来刚才一直在旁边提点的人是他。她的心思完全在棋上,竟未发觉他何时站在身旁。
  “南宫公子何时来的,怎么没有人通报?”
  南宫玦满脸笑意,“我看你们下棋投入,怕打搅你们。”
  清漪看艳阳高升,已是日山三竿,没想到下棋尽然下了一个多时辰了。
  “南宫公子来这可是有什么事?”
  “我想既然大家成了邻居,就应该多走动走动,熟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若伯父和清漪姑娘无事,也可去南园逛一逛的。”
  淇相笑道:“一定,一定。”
  清漪心想南宫现在可是他们的房东,要是看在邻里份上,还不如实在点减免点房租。现在一年便是五千两的房租,这宅子就是再好也不需要这多银两。可是既然淇相谈妥的事,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她想南宫玦不愧是商人,简直黑心透顶。除了房租还有吃穿用度,再加上淇相过惯衣食无忧的生活,郝伯上了年纪,也不能再操劳,她还想请几个仆人。这样满打满算下来,一年下来总共也要花个六七千两银子。商其予虽然给她存的银子足够多,可她一想到五千两的房租就心疼。
  南宫玦看着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道:“清漪姑娘莫非不欢迎在下么?”
  “哪里!哪里!”
  “如此,那我今天便在这吃午饭吧。想来二位是不会介意了。”
  淇相当然欢迎,清漪却想:你是房东,当然要看你的脸色。
  “怎会,南宫公子好意租房给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南宫玦听出她语中的不满之意,却毫不在意,还笑嘻嘻道:“哦,如此便要来经常打扰打扰的。”
  清漪想这人的脸皮厚得简直跟商其予不相上下。
  淇相对清漪道:“既然如此,眼下离吃饭还有一会。我们便再下两盘棋吧,反正南宫公子可以在一旁帮你出谋划策。”
  “伯父还是和南宫公子下吧,我在一旁看你们下棋便好。”
  南宫玦亲昵地笑道:“也好,所谓旁观者清,这样学得到快些。”
  清漪看着他们二人下棋未过多久,就找借口离开了亭子。
  淇相和商其予一边下棋一边聊天。
  “她似乎对你怨气?”
  “可能是嫌我房租收得太贵了。”
  “五千两银子,你小子也够黑的。”
  “到时候全部免去就好,想必这样她会对我更加感激涕零的。”
  “呃?就好像一个人人讨厌的恶人突然之间做了件好事,人们便会觉得那是件天大的好事。你若是一开始对她好,时间久了反而理所当然的感觉不那么深了。”
  “还是爹看得明白。”
  “你太狡猾了。”
  “跟爹您学的。”
  “……”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清漪、淇相、南宫玦、郝伯、陆吉和莹莹。
  南宫玦拾起筷子,最先夹的便是郝伯做的泡萝卜,还道:“郝伯的泡萝卜最有滋味,我便先尝这个。”
  清漪想:奇了,你没吃过怎么会知道?“南宫公子真会说笑,你从未吃过郝伯做的菜,怎么会知道?”她想这拍马屁也不打草稿。
  南宫玦却对她眨了下眼,道:“你猜?”
  清漪无语地低下头继续吃饭,她想还是少跟南宫玦说话为好。
  南宫玦很好心地给一旁莹莹夹鱼夹肉,还道:“莹莹练功很苦,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练功。”
  “南宫哥哥真好。”
  清漪又想怎么南宫玦连莹莹练功的事情也知道,然而南宫玦却是不断的做出这种很是让她疑惑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
  清漪感觉他是在暗示些什么,却怎么也猜不到眼前的人是商其予,在她看来商其予已经化成灰了。
  吃完饭,淇相让清漪送商其予出门。清漪心里疑惑重重,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发问,倒是南宫玦先说道:“你对我很好奇?”
  清漪却不想承认她对南宫玦的注意,冷冷地说道:“没有!”
  “这样吧,明晚我在望京楼的揽月阁等你,你若来,我就把你所有的疑惑都告诉你,还有便是这房子的房租全免了,如何?”
  房租全免对清漪是个极大的诱惑,只是她总觉得南宫玦的目的不单纯。
  “你曾经去过揽月阁,不是吗?”
  听到这里,清漪哪里还能再犹豫,揽月阁是她和商其予的事情,南宫玦如何知晓?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便一口答应下来,“好!”
  她想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要去。这个人似乎跟商其予有莫大的关系,从一开始作画,再到他接手商号店铺,然后便是他住的宅子的布局,眼下他提到的每一件都跟商其予有关,他分明是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她心里越想越惊心:南宫玦到底有什么秘密?
  南宫听她同意了,似有些激动,刚伸出手想握她,但衣袖飘了飘却又落了下来,说道:“明晚我会一直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第一百零三章 蛛毒(上)
更新时间2013…9…9 23:42:08  字数:1761

 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院子里红的、白的、黄的小花,还有绿的草,千条万条婆娑起舞的柔柳,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
  清漪坐在院子里的一把靠椅上,右手顶住扶手,撑着下巴,一边晒着温暖的阳光,一边出神地盯着双膝上翻开的一本厚厚的本草经》,不过却是半天都未翻动一页。她一下午心神不宁,便是在想着南宫玦奇怪的言行举止。
  她想他们之间不过几日,便生出重重纠葛。一开始是在路上遇到,马车撕坏的她的衣袖,他赔了她一两银子。接着便是乘坐同一艘船,同到建邺,他还帮她作画,原想之后便会会后无期,可哪知竟是又在酒楼门口遇上。再接着弄错了画,她去找他,二人又在街上遇到。
  然后,她和莹莹、淇相一起出门郊游踏春,风筝因为断线而落到南园,莹莹捡风筝失足,又被南宫玦救下,而清漪自己还被他责备一番。她心里不舒服去质问他,没想到商其予的画像被他弄得褶皱不堪。后来,陆吉和郝伯来了,要找房子,结果又碰上他,而他还是房东。
  还有南宫玦为何要接手商其予几乎所有的一切,就连住的南园布局跟商宅几乎一模一样,是王管家的杰作?她现在怀疑!还有中午吃饭时,他说的那番话,包括他提到的揽月阁。
  当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的时候,一切就不是巧合,她想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一定跟商其予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
  她猜想莫非他跟商其予是她不知晓的知己好友,毕竟商其予也是一介商人,若商场上有南宫玦这样一个知己好友也正常,如此他知晓商其予的事情也说得通,包括他替商其予不平,责备她和白玉。
  但又有一些地方却是说不通,比如清漪第一见南宫玦时,很显然南宫玦根本不知她和商其予曾经两情相悦的事情,否则清漪让他画商其予的像时,他作为商其予的朋友怎么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还有他又怎么会知晓她在揽月阁待过。所以,南宫玦是商其予的知己好友可以排除。
  那么到底是如何?她去过揽月阁的事,白玉和近香也是知道的,但很显然白玉跟南宫玦跟本不认识,更遑论是近向。那么就只剩下商其予了,可又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商其予把魂还到南宫玦身上了?
  就在清漪尽费深思之时,一声“漪漪姐姐”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有位漂亮姐姐要找你呢。”
  清漪抬起头,竟是莹莹,刚才她陷入思考,根本不闻进入院子里的脚步声。只见莹莹之后,还有一名女子,她有些惊讶道:“紫鸢?”
  紫鸢一袭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清漪面前,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双秋水目投向清漪的面上,竟让清漪有些感到些许压迫。
  “姑娘来建邺都好几天了,却不去见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念你念得紧呀。”这语气明明是想表达一丝亲近之意,可配上面无表情,倒显得更加硬冷。
  清漪合上书籍,站起身来,“因为手头上有些事情,才刚忙完,你便来了。既如此,我今日便随你先去见一见姑姑,我也老惦记着她呢。”
  “这样最好了,先见一面,姑娘若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等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清漪将书放回屋里,收拾起银针,只听紫鸢道:“还请姑娘带上药箱,我们一会走后门。”
  清漪猜测长公主府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问,跟着紫鸢行事。她收拾好东西出门,弯下身,握着莹莹娇小的肩膀,道:“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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