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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簿初卷 云来客栈的帐房先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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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不应该问起一样。

  「王志强呢?」我着急地又问了一次。

  这之后我一定会报警,但是在那之前,我得确定他到底怎么样了。

  沉默了一会,谢以安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望向他指的地方,胃部瞬间翻腾起来,抓着谢以安的手就开始干呕。

  刚才进来时,因为被风吹得有些耳鸣,直到现在才听见细微的水声。谢以安指的地方一片殷红,那里的海水也是,却不知道那血液是来自架子上还是海水里。

  只见那里有一只断手,从手肘关节处硬生生的被扭下来,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还可以清晰的看见肌肉和筋腱,皮肤则因为血液不再流动而渐渐呈现灰败的颜色。

  那只手的腕部还有一支手表,在鬼珠的光芒下闪烁着隐晦的光芒。

  整个房子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刚才我竟然能忽略得掉,真是太后知后觉了。我边吐边暗骂自己。

  谢以安扶着我站起来。「要不要去外面?」

  我马上点点头,对我来说,外面虽然风大雨大,但绝对比这里好得多。

  走出房子,我赶紧大口吸气,想冲淡鼻腔内残留的血气,但风太大,伴着雨打进鼻子,让我咳得流出眼泪来。

  谢以安扶着我,一边帮我拍背顺气。风很大,说话很难让对方听见,于是我们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等我止住咳嗽,谢以安才转身走进黑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鬼珠。

  鬼珠在黑夜中闪烁着温柔又神秘的深蓝色光芒,就好像海洋深处漾动的颜色。

  它在谢以安的手里轻轻滚动,我感觉到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是下一秒,海里的黑影便像潮水一样朝我们直扑而来,我抹去眼睛上的雨水,让左眼的视力恢复,但右眼看见的景象已让我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那种惊天动地的情景。

  它们起先是一个一个的,可是瞬间就聚集在一起,彷佛一团浓重的黑雾。

  「老谢!」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

  他也是脸色一凛,把鬼珠放到口袋里。「看谁敢来拿。」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我听见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任他拉着我往回走。

  现在即使不用右眼看,我也能感觉到自己彷佛走在看不见的人群里,即使风还是很大,我却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好几次都想跟谢以安说我走不动了,因为药效还没有退,走到这里已耗费了我许多体力,但是却已没力气开口。

  谢以安拉着我不断前进,后来几乎拖着我在走,有无数影子从我面前走过。最后我眼前一黑,意识便离我远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谢以安告诉我,我已经睡了三天了。

  这三天我一直发着高烧,应该是手上的伤发炎的缘故,对此他似乎有些自责,因为是等到了别墅里才发现我的伤的。

  外面还在下雨,但是明显小了很多。

  他帮我热了牛奶,而热牛奶一下肚,我就喊饿,他连忙要去做饭。

  我蓦地拉住他的手,一下子就哭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像个孩子一样失控,但就是控制不住,还越哭越大声。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谢以安顿时手足无措,嘴里说着「我马上就去做饭」之类的话,好像我是饿哭的一样。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明明是帮老师送东西而已,但是……

  我想我是怕了,才会哭得那么大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王志强,即使明白人是自私且会欺骗人的生物,也知道人极容易受伤害,无论是身体或心灵,但这些都说服不了我去接受因为如此,就能去伤害其它人的做法。

  谢以安在我哭完了以后才揉揉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们沉默了很久,外面劈啪响的雨声依旧,又过了一会,我揉揉眼睛,推了推他。

  「饿。」

  他马上帮我盖上毯子,说了句,「我去烧饭。」

  我点点头,要他把面纸递给我,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口时,却发现那个黑色长发,穿着黄色喜羊羊T恤的小女孩站在那里不晓得多久了。

  谢以安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那个小女孩立即转身跑开。

  「她——」

  谢以安先拿过面纸给我擦眼泪,一边说:「她好像很担心你,这两天一直在这里,不过我在,所以她不敢靠近。」

  简单说完,他就去给我烧饭了。

  我看着门口,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又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对着她招招手,她先是往走廊那边看看,像担心谢以安一下子冒出来一样,最后蹭着墙边走进房间,跑到我面前。

  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只觉很凉,就像刚被雨淋过一样潮湿。

  看着我,她忽然哭了出来。

  我只能在心里感叹,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好像大家都要哭一回似的。

  我拿面纸帮她擦脸,但是面纸却直接透过她的脸颊。

  放下面纸,我索性用手帮她擦,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碰得到她,她的皮肤很凉,凉得厉害。

  「对不起……」她小声地哽咽。

  我摇摇头,对她说:「等天气好了,哥哥就去帮你找东西。」

  她哭着点点头,等谢以安端着饭菜进来才跑出去。

  我和谢以安在别墅又住了一天,雨才停下来,等天晴了,谢以安打电话给警方,之后,我们带着警察赶到那间屋子,即使经过台风的摧残,它依然很坚固。

  之后,我们就坐在沙滩上,看他们进进出出。

  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发现鲛人,这让我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屋子里已经没有鬼珠,所以鲛人也离开了。

  警察最后决定把那间屋子拆了,没想到它出人意料的牢固,令他们费了一番工夫。

  随着屋体瓦解,房子下面的浅滩里也出现了大量人骨,其中除了鉴定出王志强的骨骸,还有一个十一岁女孩的骨头。

  至于其它骨骸因为身份已经无法确认,所以警方决定直接找个地方掩埋。

  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因为这里的洋流很奇怪,可能是在台风中死掉的人被冲到这里,才卡在这间小屋的缝隙里,凑巧被食肉的海洋动物吃了,而王志强的事,他们判定是意外。

  他们没有在王志强的住所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有大量的现金和一些小孩子的新衣服。

  这件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案了。

  我想王志强是真的喜欢那个鲛人,不然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

  但可悲的是,谢以安告诉我,鲛人并没有感情,对牠们来说,食欲要比别的重要得多,别指望牠们会有爱,要有,也是建立在食物的基础上。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鲛人,谢以安说,跨越种族的孩子很难存活下来,在鲛人之间也是没有亲情可言的。

  等我们回到云来客栈,我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才恢复精神,没有等到王志强的灵魂,却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我在账本上记下她的名字,谢以安还在门口摇着扇子乘凉,鬼珠被他装在一个盒子里,放在他屋子的书架上。

  后来我也没有问他是怎么在被下了药后脱身的,我明明看到他失去知觉了。

  轻轻盖住左眼,现在已看不到那些模糊的影子,可我知道在海边看见的不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的右眼究竟怎么了,但是它确实不对劲,在那一瞬间,就像是不属于我的一样。

  树影一晃,世界好像又模糊了起来。

  不知道王志强的灵魂是不是也该来这里报到了?还是依旧挂念着妻子和孩子,至今还在宽广的海上流浪……

  第十章 我的家庭真可爱,只要鬼不来

  云来客栈的夏天非常凉快,加上后院植物众多,简直就是一处避暑胜地。

  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玩手机,我舒服得一点也不想动。计算机游戏虽然好玩,但是坐久了也会累,改到树荫下消磨时间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看你这享受的样子,我真是找了个懒员工啊!」谢以安从屋子里出来,不满地抱怨。

  我仍然盯着手机。「饭已经煮好了,你饿了就去吃吧。」

  他一把从我手里抽走手机,更不满了。「我不要天天吃粥!」

  我有些心虚地干咳两声。不过天气这么热,一动就一身汗,天天买菜做饭很辛苦,所以我才想到干脆煮粥就好,因为清粥小菜容易准备多了。

  我伸手去抢手机却没抢到,只好耐心的解释。「嘴巴被养刁了是不是?我跟你说,饭有什么好吃的,干巴巴的,还不如喝粥舒服呢!」

  「可是晚上会饿啊。」

  「那么请自备干粮。」趁他不备,我一个突击把手机夺回,重新躺回躺椅上,继续看我的手机小说。

  叹了口气,谢以安过来摸摸我的头。「你这么个懒骨头还能出去做什么工作啊……」

  我不高兴了,把他手拍掉。「喂喂,需要这么挖苦人吗,不就只是吃几顿粥而已。」

  他突然笑咪咪的靠近我。「干脆我去跟你爷爷说,让你嫁过来当少奶奶算了。」

  我懒得跟他生气,直接回了句,「我老婆不同意!」

  这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妈妈打过来的,我连忙按下接听键。

  谢以安看见我的来电显示还在旁边打趣,「哎呀呀,我丈母娘打电话过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电话接通后,我「喂」了几声却没有人响应,我起先还以为是妈妈打错电话了,正想挂断,但是妈妈却说话了。

  「深月?」

  我点点头,虽然她看不见。「是我,妈,你怎么现在才出声?」

  「啊,妈妈有些忙……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忙不忙?」妈妈的声音有些低,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我连忙回答,「不忙,闲得很,您别担心。」

  妈妈又沉默了一会才说:「深月,你好不容易开始上班……但是现在爷爷身体不好,可不可以跟老板请个假回来看看爷爷?」

  我楞了楞。爷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我上个月才回去看过他的呀……

  不过妈妈既然这么说,我马上就答应了下来,让她别担心,并告诉她我明天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一脸谄媚地看着谢以安。「老谢啊……让我请个假呗。」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要请假才发现我是老板啊?」

  「我爷爷病了,我妈要我回去看他。」我从躺椅上坐起身,「爷爷不是你的故交吗?你忍心不准我假?」

  「我敢不准吗?」谢以安无奈地摇摇扇子,「好,去收拾东西吧。」

  「那……老板……是有薪假吗?」

  「要不要再给你点补贴?」谢以安冷笑着瞪了我一眼,「作你的白日梦去,天天让我喝粥还想要有薪假?照扣!」

  「呿……小气鬼。」我嘟囔一句,转身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

  谢以安在我踏出房门时已经躺在我的躺椅上了,看到我便说:「我也去看看老爷子好了。」

  我眨眨眼,立刻笑着凑近他。「我们坐飞机回去吧?坐火车好累的,您一个大少爷,我怕把您给闷着。」

  「可以啊。」他一眯眼。

  「真的?!」我登时喜出望外。

  「真的,」他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扇子,吐出一句,「各付各的。」

  「……小气鬼!」我一瞪眼,刚想转身,衣领忽然被他拉住。「干么?」

  因为爱惜这件新T恤,我就弯着腰任由他抓着。「喂喂,这是新衣服,抓坏了你赔啊……」

  由于靠得近,我很清楚地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也让我这句理所当然的话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谢以安的眼睛漆黑,我似乎从没注意到他的眼睛黑得彷佛看不到外界的反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一笑,轻轻放开手。「噢,我只是在想,应该带些什么礼物给丈母娘。」

  说完,他又躺回躺椅上,拿着扇子悠闲地搧着。

  我干咳了一声,往自己房间走,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有些快。

  那一刻令我有些胆怯,却说不出原因,只知道那双黑得深沉的眼让我有些……紧张?

  回房发了会呆,待心情重新平静后,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想了想,我决定把躺椅从谢以安身下抢过来。

  但当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躺椅上已经没有人了。

  我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周围景色如故,就是没有谢以安的身影,在他屋子门口探了探头,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应。

  难道去大厅了?也是,他毕竟是老板嘛,虽然平时不觉得,也极少看到他去大厅的……

  我走到躺椅边,准备坐下,却看到上面留着一张字条,看笔迹似乎是匆忙间写下的。

  为夫有事待办,过几日便去探望丈母娘。

  我一看,差点一把撕了这张纸,这个谢以安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正想扔了字条,又发现在这张字条下还有一张厚厚的纸,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机票。

  晚上六点的班机,再仔细一看,还是头等舱。

  我不禁怀疑起这张机票的真实性,毕竟我进房才一会工夫。不过跟谢以安混久了,接受能力似乎突飞猛进起来,我很快就能以平常心看待这张机票了。

  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我连忙到厨房喝了两碗粥,再跑到大厅跟玄珠和小桃说要离开几天回老家探望爷爷。

  玄珠无所谓的点点头,小桃则是拉着我的袖子,要我路上小心。

  我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回来再带土产给你。」

  她一听便开心地笑起来。

  临走前,我在云来客栈的店门口又站了会,四处依旧没有谢以安的身影,我有些气闷的背起背包离开。

  明明说好一起去我家的,结果才一转身就又不去,真是个大骗子!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小孩子气,只是想知道他和爷爷是什么关系,怎么他说什么爷爷都听,搞得我像奴隶家的小孩似的。

  不过看他字条上的意思,好像过几天还是会到我家看我妈一样……

  一想到他说丈母娘的样子,我就一脸黑线。

  回到家乡附近的大城市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到村子里的末班车早就开走了,我只好找了间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去坐一天只有三班的客运。

  坐在车上,一路还是很颠簸,车子里还没有空调,在云来客栈过惯了舒服日子的我很不能适应。

  幸亏我搭的是早班车,人不多,所以就算有些人身上散发着汗臭味,只要把窗户打开,也就熏不到我了。

  趴在窗框上看着飞逝而过的房子,我不禁想起小时候。

  那时爷爷很少让我出门,除非他陪着,所以可以自己一个人欣赏风景的时间并不多。

  也因此,整个村子里我的皮肤最白,这当然是农家人引以为耻的事。

  正一边想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忽然一抹突兀的黑色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那个人走在路边,随着客运慢慢地接近,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他的打扮。

  现在天气很热,少说也有三十七、八度,在这种温度下像他那样穿,是人都受不了吧?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风衣下摆长及小腿,脚上是黑色长靴,更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腰上插着一把长刀。

  那把刀有些类似武士刀,刀鞘和刀柄几乎连成一体,没有护手。

  如果是在秋天,或者是城市里,我大概不会这么惊讶,毕竟Cosplay在都市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穿成这样走在小路上,是不是有些诡异啊……

  说也奇怪,车里的人似乎都没有看见他,大部分的乘客都在打瞌睡,就算和我一样趴在窗框上的人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彷佛看不见他一样。

  而当客运开得不快,缓缓地经过他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直觉真是该死的准——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竟然没有影子……

  我连忙移开视线,但是他却早一步抬起头,和我视线相交,一对上那双漆黑的眼,我只觉得心脏像被塞到冰窖里头那般寒冷,没办法移开视线。

  那双眼睛……根本不属于人类,里面充斥着冰冷和残忍,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清楚读出这些。

  客运继续向前开,那个人很快落到车后,直至看不见,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不知道再与他多对视一秒,自己会不会就尖叫起来。

  瘫倒在椅子上,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喘,伸手一摸,脸上都是冷汗。

  我的眼睛真是越来越会吓人了啊!我在心里哀嚎。

  上次从王志强那里回来以后,记得我问过谢以安我眼睛的事。

  他是这样回答我的。

  「算是阴阳眼吧,自己平时注意点就好,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知道吗?」

  不过他也说了,只要不挡住左眼就不会有什么事,依旧和普通人一样。

  出于好奇,后来我又试着把视力好的左眼挡住,但是除了模模糊糊的景物,就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谢以安告诉我,那是因为爷爷在我眼睛上下了封印,他可以暂时挡住那个封印,但我就不行了,至于上回到海边,大概是因为那里的磁场太强,所以我才能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看见那么多本该看不见的东西。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我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中怒吼。

  想了想,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谢以安,电话没接通,一直出现忙音。

  不知道他去干么了,我又拨打了几次,有时还是忙音,最后还出现了不在服务范围内的响应。

  我收起手机,心有余悸地往窗外看。

  客运在几个村子里停过之后,抵达我们村口,我一拎背包就跳下车,朝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我一边寻找。怎么妈妈没来接我?早上我才打过电话,说差不多这个时间到的,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路旁的爷爷奶奶看见我就打招呼,我也立刻露出笑容。

  可另一边缓缓走过的邻居阿姨们看到我,马上大呼小叫起来。「深月啊,快点回家吧,你家现在乱极了!」

  她们这一说,我就觉得不对,火速往家里跑,等跑到家里的时候,差点没因太热而脱水。

  我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喘气,妈妈正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见到我便迎了上来。「深月,你……你回来了啦!」

  她一脸焦急,我还没说话,她就抢先道:「你爷爷、你爷爷不见了!」

  话一出,我当场就呆住。「不、不是说爷爷生病了吗?怎么会不见了?」

  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家里又走出来两个女人。

  是住隔壁的一对妯娌,和我打招呼后,一个过来扶住我妈。

  「嫂子,别急别急,不是都去找了吗?老先生一个人,走不快的,大概是想透透气,马上就会被大家找回来的……」

  另一个人则是一边帮我倒水一边说:「唉,深月啊,你回来得真是时候,你爷爷上午忽然跑出去了。」

  「爷爷到底怎么了?」我把背包放到一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那个女人凑过来跟我说:「你爷爷啊,平时身体挺好的,忽然说病就病……前天吧,就是前天突然就下不了地了。」

  我一皱眉,在我印象里,爷爷的身体非常好,腰板笔直,说话干脆,从来没有生过什么病。

  那个女人继续说:「这病看了几个医生都医不好,你爸要你妈把你找回来探望他老人家,没想到今天早上你爷爷就跑出去了,你妈想拦都拦不住。不过村长已经找了几个男人和你爸去找了。」

  我看向我妈,她二十岁嫁到苏家,爷爷一直对她很好,她也和爷爷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次忽然冒出这样的事,让她看起来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我赶紧过去安慰她,那对好心的妯娌则主动提议帮我们做饭。

  可张罗好饭菜后,我妈一点也吃不下,不时跑到门口张望。本来她也要跟着一起去找人的,但是村长说女人去不方便,家里也要有个人,她才勉强待下的。

  草草吃过午饭后,我也等不下去了,便问那对妯娌。「阿姨,知道我爷爷上哪去了吗?」

  「怎么会知道?」其中一个女人摇摇头,「不过听人说,好像往后山去了,我们家两个男人也是去后山找……唉,你爷爷平时说话声音那么洪亮,怎么说病就病了?」

  「妈,我在这里也坐不住,要不然我也去山上看看吧。」

  我妈一把拉住我。「不行,你爷爷以前不是交代过你不要去后山吗?」

  我连忙安慰。「我这不是长大了吗?而且我也放心不下爷爷……不然我到附近找找,也许爷爷在这附近也不一定。」

  我妈还是不答应,大概在这个家待久了,她对爷爷的话是非常认真的在执行。

  幸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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