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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四方之囚龙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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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下一刻，男孩又提及白衣，道是也要见一见白衣，白衣的英勇和美貌令他赞不绝口。
一说到白衣，身边的好几个人速度围了过来，围着李长生询问白衣的事情，李长生与应昊海不熟，与白衣更不熟，被问来问去顿觉尴尬。
幸好有人出声打断了一个紧接一个的问话，牵着絮絮叨叨的孩子们回去休息，李长生才得以缓口气，他感激地目送众人远去，犹豫着是否返回营帐。
应昊海从不会主动来找他，他走不远，每次只能自己默默地回去。他消失也好，出现也罢，应昊海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存在仅是夜里解决应昊海的需求，时常，李长生觉得，即使他夜晚不在，应昊海也不会缺人暖床。
应昊海一路胜仗，越战越勇，士兵们情绪高涨，到达虹花镇指日可待。而自己越来越沦为无所事事的闲人，清晨送应昊海出门，傍晚站在帐外等应昊海归来，一天又一天。
自己早已变得不像自己，他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他遥望湖畔的火光，踌躇片刻，选择了远离营帐的方向。
山里有一处倒塌的小道观，残垣断壁四面透风，李长生望了一眼天空，夜里应当无雨。他在四周拾了些干柴，堆在道观内。
“火。”他轻轻说道。
文字化为一道光点燃了柴堆。
他坐在火堆旁，微凉的身体感到了些许温度，他拉紧衣服，躺在地面准备休息一会儿，忽闻一声微弱的女声，貌似在说什么，但又听不清晰。
心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李长生并未在意，合眼小憩。少顷，忽然妖风阵阵，吹熄了火焰，他不禁哆嗦了好几下，睁眼一看，黑暗的树林里，一双眸子泛着绿光，稍纵即逝。
李长生自修道以来，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如此具有威慑力的妖气实属罕见。无论是他来到村落，还是进入山林，都没感到身边存在如此强大的妖怪，对方隐藏了气息，悄然无息。
望着树林许久，直至再无丝毫动静，李长生警惕地走到绿眸闪现的位置，一股彻骨的寒气自脚下瞬间直冲头顶，李长生连打了几个寒战。
浓烈的妖气强到耍挡怀龅目志弼庇可闲耐贰�
李长生不敢轻举妄动，蜷在断墙下，熬到天快亮顿感困意，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睡醒，已是晌午，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到铺满腐叶的泥地。
权衡了一下事情的严重程度，李长生决定回去告诉应昊海昨夜见到那双绿眸。他快步穿过山林，跑到湖畔，却没能见到应昊海。
湖畔安安静静的，营帐没有了，士兵们也没有了，平坦的地面不曾留下驻扎过的痕迹。
李长生返回村子，昨天见过面的小男孩惊奇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天还没亮都走了。”
“走了？”李长生低声重复道。
“对啊。”小男孩点点头，“他们很早就离开了，好像忙着要赶去虹花镇。”
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李长生深知应昊海不会来找他，也明白，对方不会等他出现，不会因为他延缓行军的进度，如此一来，忙着告诉应昊海山林有些异样的自己真想个傻子。
李长生微微扬起笑：“我不懂打仗，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儿就够了。”
小男孩哦了一声，似乎对李长生的回答不太理解，尚未询问更多，猛然听得村口有人惨叫，大喊有妖怪。
李长生下意识就往村口跑，还未靠近已瞅到一个几人高的怪物。怪物软乎乎的身体瘫在地面，裂开大嘴，把人往肚子里吞，村里的人慌忙四下逃走。李长生约莫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妖力，确定自己足以应付，随即一跃到半空，卷起狂风。
风从妖魔张开的大嘴钻入，绞碎了内部，撑破表皮。切断的血块接二连三砸向地面，李长生急忙撑起结界把村民护在其中。
确定身边已无其它怪物，李长生才解开结界。他踏过血块，走到怪物头边，怪物的脑袋一分为二，一只突兀的眼珠悬挂在眼眶，死死盯着李长生，模糊不清的声音嘀咕着：“言咒师……为……什么……”
没说完，它咽了气。
好一会儿，受到惊吓的人们从藏身处探出头，打量着矗立在怪物跟前的李长生。
面对突发的一切，李长生一时有些混乱，混乱中，思维却又逐渐清晰起来。刚刚死去的妖魔妖力虽不强，但远比应昊海一路剿灭的小妖厉害些许，他总在感慨应昊海征战的顺利，将此归结为仅仅是对手不堪一击。
南方妖魔横行，应昊海的对手当真不堪一击吗？
为什么应昊海铲除了无数小妖，却不知竟然遗留了这么多妖力更强的怪物？为什么应昊海清晨刚走，村子再度出现其余妖怪？
不，应昊海走之前，山林里已经聚集了十分厉害的妖魔，他们隐藏了自身的气息，没有与应昊海正面交锋，他们一直存在于此不曾现身，他们究竟是何目的？
李长生望向远方，应昊海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虹花镇，他距离对方有多远了，应不应该去提醒应昊海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他转念一想，沉浸在喜悦的应昊海不会相信他的话，除非，他能拿出货真价实的证据。
冷风吹过一片狼藉的村庄，村庄发出呜呜的低鸣，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32章 第 32 章
夜幕降临，寥落的村庄寂静得可怕，李长生躲在一户废弃的小屋内，他原是准备观察四周是否还有其余逃窜的怪物，岂料等来了铺天盖地的妖魔。
他极力隐藏自身的气息，往门后缩了缩。
聚集在村落的妖魔妖力强大，它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不一会儿就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仅留下了一只守在村子里。月光把妖魔的影子拉得极长，扭曲变形的身体，头顶有一对角，影子朝着李长生藏身的小屋越来越近。
李长生正要使用言咒，猛然被人捂住嘴，他伸手要拉开那人，一丝清新的气味飘过鼻尖，贴近的呼吸和熟悉的温度让他莫名感到安心。身后的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揽住他的腰，身体紧贴在他背上，稍稍使力，把他往怀里带。
影子踱步到屋外，稍作停留，又走远了。
过了许久，李长生听到身后的人一如既往的语气不善：“别高估自己的力量。”
李长生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应昊海对他从来就没客气过，他不乐意地拉开对方的手，对方差点捂得他断气：“我只是想抓一只妖怪而已。”
抓一只妖怪给应昊海看，告诉他这一路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抓一只妖怪？”应昊海淡笑，“我宁可相信你是被抓的那只。”
李长生瞪了对方一眼，自己为这个人担忧，竟被对方如此奚落。月光从破窗照进屋，李长生望着应昊海半晌，顿觉有些不对劲，应昊海不是大清早就赶去虹花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李长生问道。
应昊海没回答，对于李长生的提问，他通常不会回答。他打探了屋外的情况，确定安全了，才面对李长生坐下。他原本计划赶在今夜进入虹花镇，走到半路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古木倒塌拦住了去路，军师占天象说此乃不吉之兆，劝应昊海切莫贸然行军。
他本意继续前行，哪知举步维艰，恍悟李长生没跟过来。念术，一端系着李长生，一端系着应昊海，李长生不能离开应昊海身边太远，应昊海同样不能离开李长生太远。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阻止应昊海再往前走。
他下令士兵们在虹花镇外的一处水域暂作休息，自己则起身回来找李长生。他刚入村就觉妖气森森，寻李长生之际，目睹了妖魔聚集的一幕，回顾半路遭遇的天色异常，霎时明了几分，兴许真是上天在告诫他，别再轻易往前走了。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李长生也不再继续问，而是告诉应昊海他在山林过夜遇到了一只绿眸的妖怪。
听完李长生的描述，应昊海云淡风轻地说道：“是山妖，它们最喜吞食言咒，言咒师常用言咒与它们交换消息。”
李长生难以消化对方的话，吞食言咒之类岂不是把言咒师吃了。
“山妖喜食言咒，不是吃言咒师。”轻而易举地从李长生的表情猜出李长生的想法，应昊海微微皱眉，“咒语具备灵力，是它们的食物之一。”
李长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这儿有山妖，明早去与它们交易。”应昊海说道。
“交易？”李长生重复，也就是要给山妖食物，吃掉言咒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还沉浸在如何吞食言咒的无限遐想，忽然感到应昊海靠近了，毫无征兆地封上他的唇。
夜里应昊海会做什么，李长生再清楚不过，可是，今天的龙纹仿佛睡着了般，未有一丝欲望。长久以来，李长生均是在龙纹的效力下度过一个个面红心跳的夜晚，他不敢想象没有龙纹会怎样。
没有龙纹左右情愫，没有龙纹撩起心动，没有龙纹令李长生不得不屈于应昊海身下，那他怎样面对眼前这个人。
李长生慌了神，慌忙拽住自己的腰带：“你等等……”
应昊海显然不会听他的话，一鼓作气脱掉了他的衣服。
火热的吻密密地落在胸口的皮肤，李长生脑中乱成一团，他越挣扎越不知所措，声音颤抖起来：“应……昊海……快停下……”
他接受不了，以自身的意愿和应昊海做这样的事情。
烦恼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应昊海严实堵住了他的嘴，吻得他意识恍惚。李长生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双腿被分开，硬物从身后挤入身体，惊呼在嘴里喊不出。
李长生被应昊海压在身下做了很久，他的心里全乱了，他紧紧抱着应昊海仍由对方所做的一切，身体的感受真实到可怕，他怎么可以对应昊海的拥抱有感觉，他怎么可以渴求对方的拥抱。
在没有龙纹影响的时候。
不知是对方心情不错，还是意识到了龙纹的安静，李长生觉得今夜的应昊海比平时温柔很多，并没有拿他的身体在单纯发泄，而是勾起了李长生数之不尽的欢愉。
云雨后，李长生疲惫地蜷在应昊海怀里，留念些许温度，原以为对方会推开他，对方却将他拉近了些，轻轻搂在怀中，李长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听到一声叹息。
天亮，李长生与应昊海进了山，找到了那间李长生过夜的小道观，地板上，他堆积的柴火被拨乱了，地面还有杂乱的脚印。
他按照应昊海所说，堆好干柴，又以言咒点燃火，坐在柴堆旁等山妖出现。
一阵寒风呼呼地刮过树林，风吹熄了火焰，一只浑身漆黑的野兽跳到李长生跟前，一双绿眸闪闪发光。它在地面形态一变，瞬间变为娇美的女子，黑色的裘衣，一成不变的是那双美丽的眸子。
“言咒师？”山妖侧身嗅了嗅李长生身上的气味，舌舔了舔红艳的唇。
“言咒一族的直系血脉。”应昊海轻声应道。
山妖瞅了瞅李长生，又望向应昊海：“他是你的？”
应昊海点点头。
山妖满意地笑了：“你想要怎样的交易，龙族皇子？”
应昊海不慌不忙地取出一纸契约，递给山妖，山妖看完大笑：“你可知道你已惹怒了沿途的妖魔，它们势必将置你于死地，虹花镇，进退维谷？”
“父命在身，我非入虹花镇不可。”应昊海表情严肃，“交易我已写得清楚明白，是否答应由你决定。”
山妖直视李长生，看得他心底发麻，最终她扬起笑：“三天后，虹花镇外见，龙族皇子。”
应昊海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李长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正要跟着应昊海离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寒气阵阵往上窜，他惊恐地盯着山妖，唯见对方眼底冰冷的笑意，不禁大喊道：“应昊海。”
远去的人停了下来，背对着他。
“别喊了，你不能跟他走。”山妖笑意陡增，“他已把你卖给我了，从今往后，你属于我了。”
李长生顿感一道晴天霹雳。
山妖含笑将契约递给李长生，李长生看完，唇色苍白，半天说不出话，自从与应昊海相遇，他一次又一次遭遇奇耻大辱，原来真的有人以无限羞辱他为乐趣。
他以为没有了龙纹影响，他以为应昊海昨夜的温柔，他以为……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被卖掉的皇子妃，何其讽刺。
契约飘落，文字化为锁链困住了他的手脚。
太多的事情他不愿回想，回想越多越觉得自己可笑。放弃复仇，却依旧尝尽耻辱。
他抬眼平视前方的背影，如果一个人对别人都好，唯独对自己不好，最正确的决定莫过于远离这个人身边，不管有任何束缚。
进入虹花镇，经历了一场苦战，大战持续了很长时间。虹花镇四面环山，应昊海得以山妖相助顺利不少，山妖唤来众多同伴，与臣服于它们的山林灵物，一边协助应昊海攻城，一边抵制蜂拥而来的强力妖怪。
鲜血染尽山头，遍地尸骨。
李长生与山妖在一起，他的言咒是山妖的美食，备受欢迎。战场上，他曾见过白衣一面，一抹沐血的身影，血染红了白袍，确实很美，美的令人心动。
白衣也见到了李长生，自遇见以来完全不一样的李长生，李长生清瘦得厉害，面无表情，不见温和的性情，没有温暖的笑意，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就连眼中的光芒也分外黯淡。
白衣疑惑地目光投向应昊海，然而，应昊海什么也没有说。
入镇后又是妖魔围城，战火一直在延续，直到打到精疲力竭，双方死伤殆尽，这场战争才停了下来。
夕阳西下，山妖尚未回归山林，李长生慢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远远的，见应昊海在一处住宅外挖了一个小坑，种了一颗七彩的种子。
应昊海埋下虹花的种子，抬眼也看到了李长生。
两人相视无言，落日下，斜长的影子渐行渐远。
第33章 第 33 章
青远找到李长生时，李长生坐在虹花镇的小院里发呆。
念术尚未解除，李长生不能离开应昊海太远，李长生又不适应山林的生活，山妖考虑再三，念术解除前，暂时同意李长生住在虹花镇。山妖不时会为李长生带来食物，也吞食言咒当作自己的食物。
应昊海来看过李长生一次，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一下午，一句话也没说，李长生甚至不曾抬眼看对方一眼。他的心情非常平静，兴许是提前知晓了李长生的未来，村落那夜起，龙纹再没有丁点动静，连龙纹都知道，这段不合理的束缚走到了尽头。
李长生日渐虚弱，山妖吞食的言咒越多，他耗费的灵力越多，山妖吃言咒不吃言咒师，其实到最后还是等同于啃食了言咒师，把他们的灵力啃食干净。
白衣私下也来见过李长生，难得关心他住的是否习惯，生活还欠缺些什么。白衣带来的补品，李长生一样都没吃，放在那儿积了厚厚一层灰。
青远的出现，打破了李长生静到窒息的生活。
李长生与青远仅一面之缘，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却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青远身上散发出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魄力，让人过目不忘。
青远看了李长生好一会儿，拿出一块刻有花纹的碎瓦放到桌面，李长生拿起瓦片仔细观察，花纹十分眼熟，思索片刻，断定这是当年维修清心观所用的瓦片。
“清心观已经没有了。”青远徐徐说道，“道士全死了，道观也被一场山洪摧毁。”
李长生心里一震，瓦片从手里落下，摔在地面，他望着青远，惨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痛苦，声音微弱又无力：“怎么会这样？”
“应凝曦已经到达虹花镇，你可以亲口问她为什么？”青远环顾了一下冷清的院落，叹了一口气。
李长生在院子里呆滞许久，微颤着推开院门，走向应昊海的住处。应凝曦到达后，守卫们严加防范，见到枯瘦如柴的李长生死活不让他进去，争执一阵子，白衣听闻外面有喧闹出来一看，才知道是李长生来了。
应凝曦在与应昊海商量事情，本是不让外人进入，白衣见李长生却有急事，便让守卫放他进院子。
应昊海离开皇宫后，龙王的身体每况愈下，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应昊海不在宫中，应凝曦不愿插手管闲事，每天陪着父亲，关心将来传位给谁。
然而，龙王出人意料的将四皇子立为太子，引得应凝曦十分不满。
四皇子年幼，加之琦妃性格温和，免不了被大皇子处处针对。皇后去世后，大皇子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怀疑应凝曦又苦于找不到确凿证据，只得费尽心思调查应昊海的皇子妃一事，不想竟被他查出端倪。
大皇子寻到当年为应昊海占卜的司巫，眼看着即将找到清心观，应凝曦狠下心，血洗了清心观，唤出大水引发山洪将道观破坏的彻头彻尾。
得知清心观破坏殆尽，应昊海后悔自己没早些将父皇的话传达给应凝曦。早在远征前，应昊海已明白，父皇有心传位于谁，他清楚父亲重视他，不愿他卷入这场纷争，才让他来到南方，避开不必要的灾难。
四皇子性情似琦妃，温和又识大体，凡事以和为贵，长大了定是一位仁君，且有开朗活泼的皇子妃陪在身旁，龙族血脉得以延续，确为皇位不二人选。
他无心争夺这个皇位，更愿留守在南方，重建虹花镇，迎来终有一日的满镇花飞，欢声笑语。
他有许多事情需要做。
以及，一句对李长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白衣领李长生进屋时，应昊海与应凝曦不免意外。
李长生握着一块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瓦片，踉跄着走到应凝曦跟前，声音轻微却震得对方动弹不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清心观？我，道观里的人，还有道观，什么也没有欠你们，别每天到晚一副别人委屈了你们的姿态。你们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更没有决定我去留，左右我人生的权力。”
应凝曦听李长生说完，打量了对方两眼，清心观与应昊海之间，她毫无悬念地选择后者，伶妃临终前牵着她的手，叮嘱她一定要扶持应昊海登上皇位。
她不允许一个身份见不得光的皇子妃扰乱全局。
哪怕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
李长生的质问没有结果，只是后来应昊海与山妖达成协议，让李长生搬过来与自己共同生活。李长生虽修行得道，毕竟灵力有限，以山妖的食量，很快就会耗尽灵力，而应昊海是唯一能与李长生亲昵的人，他愿意使用自己的内丹为李长生补充灵力。
李长生保持充沛的灵力，才能源源不断的为山妖提供食物，山妖认真考虑过，答应了应昊海的要求。
应凝曦离开虹花镇之前，应昊海将血牡丹交给了她，让她带回去为龙王疗养身体。
平淡无奇的生活一月紧接一月。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应昊海种在院子里的虹花发芽了，嫩绿的叶片为住宅平添了一抹春意。
一天，山妖与平时一样来找李长生，她吞食大量言咒之后被应昊海喊进屋，李长生坐在石凳晒太阳，闭目养神。
屋里起了争执，李长生听到山妖在大声叫喊，似乎心情相当恶劣，她与应昊海未能达成意见一致，导致争执越来越厉害，李长生本不愿理会，忽感脚下一震，地面猛烈颤动了一下。
他睁眼回望身后的房屋，屋顶被山妖削去一大块，碎石断木落了满地，山妖绿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嗓子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声响惊动了守卫，霎时一群卫兵围在屋外，白衣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都别上前。
李长生的视线绕过白衣，望向应昊海，应昊海在想什么向来捉摸不定，久了，他也懒得去考虑对方的想法。
应昊海手里握着一张纸，他缓缓抬起手，火苗顷刻点燃了纸张。
伴随着纸张的燃烧，李长生感到身上轻松了不少，他低头一看，束缚手脚的镣铐逐渐消失不见。他困惑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难以置信地望着双手，链条确实没有了。
契约解除了吗？
可依照刚才的情形，双方应该谈的并不顺利。
山妖低吼一声，勃然大怒，扑向应昊海。白衣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挡住了她，打得天昏地暗。
李长生分外茫然，直至应昊海牵住他的手，他有点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形。应昊海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仅仅检查他手腕的锁链是否完全消失，随后又蹲下，瞅了瞅他脚踝。
应昊海站起身时，迎上了李长生询问的目光。
“你可以过很长一段时间平稳的生活。”应昊海说道。
李长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尚未开口，就见应昊海往后退了几步，春雷阵阵，一道雷径直落在应昊海身上，李长生只觉眼前一道刺目的亮光，面前的人无声倒下。
雷声过去，春雨绵绵。细细的雨丝润湿了头发，润湿了锦袍，李长生望着地面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第34章 第 34 章
李长生考虑过终有一天会离开应昊海身边，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肆意违背契约，应昊海遭受了惩罚，一道惊雷劈下，元神受损，应昊海陷入了沉睡。
念术解开了，契约解除了，已经没有什么再困住李长生，他准备离开虹花镇。走之前，他去了一趟应昊海的房间，应昊海躺在床上，浑身发着柔和的白光，双目紧闭，这次的熟睡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他站在床边，盯着应昊海看了好一会儿，回顾自相遇以来发生的种种，恍若隔世：“这笔帐先记着，若是你醒来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走出房间时，他遇到了屋外的白衣，白衣站在院子里，望着李长生没说话，明亮的眸子如一潭止水，深幽未有丝毫波澜。
微风拂过，吹动了白色的袍子，虹花的嫩芽迎着风轻轻晃动。
沉默了一会儿，白衣拿出一颗夜明珠递到李长生跟前：“殿下交代，这个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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