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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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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躯干与雪白的精魂,梦见世界之树,梦见我们之间的所有所有。
  没错,我是逃不出去,也没有多少必要逃,但至少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思念他。
  
  尽管不想碰见洛克尔导师,但我几天后还是光顾了那所离住宅一英里远的乡村学校。附近的孩子不论年龄大小,都聚集在几间墙豁了口的砖房里,在农闲时抽空读些简单读物。学校面前的一小片空地算作操场,上面常常堆着大堆金黄色的麦杆,被太阳晒得芳香四溢。从教室看出去,田野一望无垠。
  九月到十月初的光景里,我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教这些孩子最基本的英语和数学。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任何英语基础,但学得很快,一个月后就能念一些简单的民谣了。
  所以洛克尔导师说过,人从来不是生而平等的。这比《独立宣言》要不言而喻得多。
  只能接受一些不系统亦不专业,质量平平的教育,很难想象这些孩子与富人子弟有平等的机会在这个并不宽容的社会里扶摇直上。但我仍然愿意相信他们眼中的光彩,知识也许无法为他们带来财富,却可以带他们的心灵走出贫瘠和愚昧。灯火化不开一个时代浓重的黑暗,但至少可以指引前进的路人。
  
  十月中旬,我终于抽出一个闲暇的星期六,准备去巴黎参观。
  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参观博物馆的兴致,但正如洛克尔导师说的那样,没有谁能保证我还有下次机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跟我去,事实上无论是凯旋门,卢浮宫抑或是巴黎无数的酒吧咖啡厅,他都有比我充裕得多的时间去观摩。而且我在法国的日常交谈不成问题,我也并不希望成天跟在他左右。
  里尔克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
  显然,如果作为一个展现人间百态的庞大舞台,世界上很少能有城市比巴黎更淋漓尽致地体现出她的每一张脸。伦敦是严肃而快捷的,而巴黎却在海的对岸不紧不慢地向这个飞奔的世界展示她未经重大灾难摧残而亘古留存至今的风韵。从万神殿区到波旁宫区,一路花体字招牌连绵成线,露天座椅保留着洛可可时期的精美线条风格,蔷薇从铁篱笆中探出头来,倏得提亮视觉。风情万种的贵夫人牵着贵宾犬高傲地穿过人群,神色如同水中一支半开的蓝色鸢尾。
  因为时间有限,我还是决定先去卢浮宫看看。宽阔的路面用青石板铺得极其平整,云影从脚边缓慢地踱过去,其间夹杂着风筝的影子欢快地掠过草坪。文明的祥和姿态有时候美丽得不可思议。
  然而只要再拐几条街区,路边就可以看到不少乞丐,肤色与瞳色排列组合出各个民族的面貌。他们缩在城市的角落,背靠坚硬的城墙,向繁盛的文明伸出双手。
  我想起十五岁时读的诗句,在那个有正当资格陷入无谓的感伤和愤世嫉俗的年纪里,愈是高枕无忧,愈是迷恋那些沾满血,污水和脂粉的句子,归根结底,仍是在将考试和学生机构当作荣辱的年代,好奇那个离我们何其遥远的,贫穷与不公的世界。
  波旁王朝的陵墓静静坐落在城市一角,沉默注视着一个国家在它的废墟上开出恶之花,像菟丝子的根一般蔓延到整片土地与人们的心灵。历史是贵族的坟墓。
  然而毕竟只有足够强大的社会才能包容个人的自由,如同只有丰盛的灵魂才承载得了厚重如山的爱情。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里,没有贵族也没有英雄,每个人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废物。
  我向下一条大道上拐,同时摸出一点零钱,朝街角走去。
  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女孩子靠着精致的街头雕塑坐着,双手抱膝,头发和衣服沾满尘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似乎觉察到我,缓慢地抬起头,蔚蓝的瞳孔是她全身上下的唯一亮色。
  我想起了波德莱尔那篇《给一位红发女乞丐》,于是我过去,准备把硬币放在她面前。
  她抓住我的衣角,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用沙哑得不像她的英语,叫了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Les Fleurs Du Mal:即“恶之花”,波德莱尔的诗集,近代法国最出色的诗体文学之一,基调昏暗,混乱,充斥着对丑恶和性的展现。基本学法语的话都会读到这本诗集,个人在一段时间内相当喜欢。
》古尔薇格:北欧神话中的大魔法师,曾挑起了阿瑟神族与瓦尔纳神族的第一次战争。
》哈罗德亲王: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详细考证……另外在北欧历史上,叫这个名字(Harald)的国王倒是很多。
》德鲁伊:凯尔特人的神职人员,被认为是自然主义者,古代神秘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独立宣言的第一句是: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万神殿区和波旁宫区都是巴黎的行政区划。
》波旁王朝:法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正式长期王朝。
》历史是贵族的坟墓:我忘了这话谁说的……可能是韦伯,反正是某社会学家恩。'死


79、皇后的骸骨 。。。 
 
 
  “也是同样的结论么?”
  门把手转动的机械声猝然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我把到了嘴边的叹息咽回去,望着洛克尔导师神色凝重地关上身后的门,壁灯柔和的橙色光线铺在他侧脸上,沿鼻梁勾出一道模糊的分水岭。
  “她全身的魔法脉络都被毁坏了。”他轻轻地坐在我身边,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非常干净,彻底…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的破坏…连我都有些惊奇了呢。”
  “会…会有什么后果呢?”我呼吸了一口房间内沉滞的空气,艰难地开口。
  “说实在,这可是个罕见的个例。”他轻叹了一声,向后仰起脸,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光斑,“你知道,从魔法理论的角度来看,魔法师之所以能使用魔法,是因为身体里有魔法力的载体所组成的魔法脉络,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神经。魔法脉络密度和质量的区别是遗传造成的,也就是通常意义上魔法师血统的差别。”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感到自己的声带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维罗妮卡今后…”
  “刚才我试着激活她体内的魔法脉络,但是发现魔法流根本传递不进去。”他没有接我的话,兀自说了下去,“她体内已经没有可以运作的魔法脉络了,现在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不能和任何魔法发生交互。换句话说…她丧失了全部的魔法能力,作为一个魔法师的她已经死了。”
  我咬住下唇。
  “不过这可没有解释起来那么容易。”洛克尔导师颇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这个动作并不轻浮,和他最近的言行判若二人,“没有任何外伤,看起来身体的其他器官也没有受到损害…虽然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几乎没有人这么做。这个法术不但难度高,还可能遭到对方魔法的反噬而伤害术者自身。如果想要毁掉一个魔法师,直接杀了他是有效得多的方法。然而,如同电流穿过神经一般,精确地用强大的魔法流直接摧毁了整套魔法系统,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实在是奇迹。”
  言辞停在恰当好处的节点,他没有说下去,对于谁会且能做这样的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维罗妮卡就不再是魔法师了,对么?”我把头偏向另一边。
  “目前看来是这样。”他没有管我,自言自语般低喃道,“最重要的是,任何魔法师世家的继承,实质都是维系家族的魔法核心——对五大家族来说就是Key——的继承。而因为她失去了魔法师的能力,也就失去了继承梅利弗伦魔法核心的资格,不能成为凯珊德拉的继承人。我想…这才是目的所在。”
  我依旧咬着嘴唇,徒劳地凝视着地毯的纹路,发不出声音。
  “好了,”他揽住我的肩,轻柔地令我想流泪,“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可以不被卷进蔷薇圣礼,像普通人类一样平静地生活下去。这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种幸福吧。毕竟活着本身是十分珍贵的事。”
  “所谓幸福原本就是冷暖自知。”我忽略他亲昵的动作,刻意不看他,握住自己左手露在衣袖外的一小截手腕,感受着皮肤包裹下的骨节突起。
  “你又在乱想些什么呢?”他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整个空间都为之一亮,“如果你想割腕自杀,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你的身体结构和人类不同,不破坏核是杀不死你的。还是说你打算用自己的魔法把自己的魔法脉络毁掉?那种可行性就像用自己的手把自己从地上提起来一样。而且你身上可没有魔法脉络那种东西,你整个身体都是魔法构成的,要破坏你身上的魔法,还不如自杀来得简便啊,小猫眯。”
  “我没有那种打算。”我违心地冷笑,恢复常态的他竟然让我安心下来,“您总是那么喜欢看穿别人的心思么?”
  “有时候看穿的可不是心思。”他随性地换了个姿势,把左腿搁在右腿上,试图将我拥进怀里,“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为了保证蔷薇圣礼的运行,中位的Key拥有监督五大家族和Rock血统的能力。所以我要知道很多真相可不需要查蔷薇教团的禁忌资料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换句话说,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哦。起初我也不过是好奇,一个被一无所知地扔在茫茫人海中的异类,要怎样在这个污浊而真实的人世挣扎,顶开头上的巨石,开出值得路人驻足的花朵来。不过你缀满梦想和宽容的青春岁月,在你和陪伴你左右的人们努力下,竟活得比许多人类还要绚丽丰盛,连我都禁不住要为你喝彩了呢。”他满意地勾了一下我的下颚,笑容舒展成一个优美而玩味的弧度,“当然了,对于这件事本身,那时我还年轻嘛,也没什么特别熟的人,就选择投靠令尊了。这是我和他十四年的秘密哦。”
  “爸爸…早就知道你是中位的Key?”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蔚蓝色的洋面映出我的影子。
  “保守秘密是互相的啊,令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呢。”他笑得更加灿烂,“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资格和令尊私下喝茶呢,我的小猫眯?”
  我猛地向后移,离开他。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也都没什么意义了。”他笑着站起身,我意外在那扬起的灿烂弧度中发现了某些颓败,“希斯维尔,如果我死了,你会在意么?”
  “您在说什么呢?”我愣了一下,却仍这样回答。
  “唉呀,你这孩子。”他却仿佛弥留之际终于得到了某个纠缠他一生问题的满意答复一般,微笑中满是含有终了意味的落寞,“算了,别放在心上。有些事情,是到了终盘的时候了。”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终我一生,也再无法理解那个笑容的深意。
  “年轻真好啊,孩子的灵魂都是高贵的。”他仰起脸笑了,放下了搭在我肩上的手,“对了,希斯维尔,有件事可以告诉你,Le Lucermaire,是‘灯下夜祷’的意思哦。”
  “用宗教名词来作酒吧的招牌?”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仍将讥讽的口吻维持到了最后,“果然是符合您风格的恶趣味。”
  “也许吧。”柔和的灯光均匀地洒在他仰起的面容上,朦胧地像童话。然而我再也没有资格去解读诅咒王子的女巫是否深爱着王子了。
  但是这时候我不能再想下去,因为门开了。
  “梅利弗伦小姐醒了,”露妮向我们行了礼,然后怯生生地看了看洛克尔导师,又转向我,手中提了一个袋子,那是维罗妮卡身上早已磨损不堪,准备扔掉的衣服,“她想见您。”
  “知道了,去给梅利弗伦小姐做点点心。”他平静地吩咐她,然后笑着拍了拍我,“去吧,放心,会好起来的。三百七十天的大洪水之后,衔橄榄枝的鸽子终会停在歌斐木的船尖上。”
  山峦的顶峰终将露出水面,重新生满鲜绿色的花草。微风将拂过重生的大地,约定的彩虹会从旗云的轮廓后探出希望的桥廊,永不背弃,永志不渝。
  
  我轻轻地叩上身后的门,顿时光影向内收缩,封闭在精致的玩具盒子里。
  尽管知道她已醒了,我仍下意识蹑手蹑脚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想吵到她。
  维罗妮卡静静地望着我,那双继承自父亲的碧眼依然鲜活清明。
  我拂开她额上灿烂焚城的金发,努力让自己微笑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在洛丝罗林的会客厅里谈论学校的功课。
  “你好些了么,维莉?”在外飘荡一年余后,我想自己强装没事的水平总是有了一些长进,“露妮去给你做点心了,等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一只属于年轻少女的纤细手臂从被子下钻出,抓住了我。我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还是被看穿了。维罗妮卡一直以来都比我预料的要聪明得多。
  我顺势握住她的手,绽开一个垂死挣扎的笑容。
  “维尔,”她却不准备轻易放过我,急切地探出上半身,“维尔…你…你会原谅我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尽力维持自己不滑出作为兄长的轨迹。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勉强笑了笑,“我有什么事要原谅你的?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她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不得不与她对视。
  清洗掉了混入头发遮蔽皮肤的灰尘,她那与生俱来的美丽立刻就毫不遮掩地在灯光柔和的房间里灿灿生辉。光泽铺洒在皎洁的皮肤上,被反射地尤为光洁清丽;继承自父亲的金发镀了一层温暖的橙边,如同被黑夜遗忘在人间的一抹阳光。她其实是容貌最像父亲的女儿,五官幽深而精致。只是当她褪去了小女儿因少女的心灵承载不下的丰盛宠爱而养成的任性乖戾,竟然安静地格外不像她。
  “你不用瞒着我,”她幽幽地说,那一瞬我竟想起了娜塔莉娅溺水而亡前一夜的口吻,下意识闭上眼睛。维罗妮卡和娜塔莉娅从来都作为两个对立的极端而存在着,然而此时她们竟然相像地令我心碎,“我知道自己的魔法都毁了。”
  她微微坐起来些,从被子里抽出另一只手,缓缓放开握紧的拳头,动作慢得如同木偶在线的牵引下小心而艰难地活动关节。我顿时怀疑几个月来她始终没有放开这只手。
  纹路细腻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块水晶的尸体。它已经碎了,贯裂的伤口在灯下折射着微弱的锐光,还依稀可以看出它曾是一枚非常精致的十字架,但是现在它已经仅仅是碎片了。
  “你的…”我一时语塞。
  “我的契约,”她提起这些时语气惊人地平静,“因为主人不能持续供给支持它的魔法而损坏了。现在它完全没用了,但我舍不得扔掉,因为…它是我十岁那年雷送我的。”
  顿时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为同一个理由无法开口。
  “那…那天他把我带到了浮云城堡,”然而半晌之后,她还是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坚毅挣扎着说了下去,“然后就用魔法把我身上的魔法脉络全都毁掉了…他本来可以杀了我…但是他没有…那之后他就去追你…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低着头不说话。
  “他没再管我…我想…他知道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他知道我不是会傻等着别人帮我的人…”她凄凉地笑了,我不禁想起去年圣诺拉节那个裹在银礼服里的姣好少女,娴熟地旋转起来,神采飞扬。而今她的沧桑和落寞让我心痛,“一开始,我全身都疼,躺在浮云城堡里动弹不得,只有一个女仆照顾我…后来我好了一些,就想要逃出来…那里好冷…好寂寞…我晚上一直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白玫瑰的刺撕碎…”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我唯一能做的是拍拍她的手背,聊作微薄的安慰,“没事的,你不会再做那种梦了…”
  “我只带了几件贴身的东西…就匆匆忙忙地出来了…我一刻都不想留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她小声地啜泣着,“我把几件首饰都卖了,才凑够路费…身上没钱…又不敢回英国…我找不到凯珊德拉…也没资格来找你…没资格再请求你们帮助…”
  “别说了,”我伸手抱住她,难以相信这是那个跋扈而坚强自我的维罗妮卡,“你是我们的妹妹,任何时候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她在我怀中虚弱地笑了,“你们为什么都说我太小了…是我太幼稚…太愚蠢…只看过洛丝罗林的玫瑰…就以为全世界的花朵只有那一种颜色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吻了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些,“没有人怪你…”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比不上凯珊德拉…也比不上你…”她喘息着,声音仍旧没有恢复,“我居然才知道…原来爱情和美貌,才华都没有什么关系…而我从来都没有站在他的生命里…没有试图去理解过他…我才知道…他不过是我追求自我实现的一个偶像…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超越你和凯珊德拉…我太愚蠢了…居然以为这就是爱…”
  “没关系的,”我已经想不出其他词来安慰她,只能反复念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请你原谅我…还想把这条水晶项链留着…”总算她渐渐平静下来,“但是我已经明白了…我永远不会比得上你…因为他爱的是你…”
  我把表情藏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
  “所以…回去吧…”她像是终于累了,身体软下来,“其实…他一直对你…他也是为了你…才没有杀了我…才要冒风险毁掉我的魔法的…”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我一边努力呼吸,一边试图哄她,我从小就不如雷格勒斯有这方面的天赋,“一切都会好——”
  世界猛得一震,发出在灵魂里来回轰鸣的巨大声响,我下意识把她护在身下,同时绝望地意识到这不会是一场寻常的地震。
  这栋别墅没有隔音和稳定空间的结界,即使有,也早已被破坏了。
  “维尔…这…这是怎么了…”她不安地攥紧了我的衣领,仿佛刚才的那声巨响勾起了长久困扰着她的噩梦,和过去那个果敢独立,行动力惊人的维罗妮卡产生了残忍的反差,“难道…”
  “不会有事的。”我坚决打断了她,“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小心保护好自己。”
  她沉默了两秒,然后点点头,放开我,没有再犹豫。这是当晚她唯一一个像维罗妮卡的举动。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似乎这样就真的不会有事了似的。
  然后我给她掖好被子,转身出门时才想起自己竟然如此残忍,抛下一个已经无力保护自己的妹妹。
  
  但是我仍然大步往花园走,大步跳进为我预留好的致命深渊。
  砌花坛的砖块碎了一地,上面溅满泥土和植物根茎的残骸,零落成泥的玫瑰花瓣洒在上面,装点起一场酒靡沉香的葬礼。
  让花园狼藉一片的声响尚未离开脑海,我怔在门边,扶住门框才没有跌倒。
  没错,没有地震,巴黎没有地震,法国没有地震,其他人 
 79、皇后的骸骨 。。。 
 
 
  的世界没有地震。
  只是我的生命已裂开不可挽回的口子,如同圣经记载的末日那般张开血盆大口,支撑我全部存在的美好念想如同旧胶片一般源源不断地被吞进去。
  金色的男子与黑色的男子,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风衣,彩色的扑克牌与银色的厉光,它们在夜晚轻柔的微风中纠葛成满地尘土芳香的碎片。
  我脑中终于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事情并不因为我的思维而停下,某种程度上,我希望他们不要发现我,永远也不要。
  风将声音刮进我的耳廓,呜咽一般模糊而又确凿。
  “啊,真是好久不见呢。”洛克尔导师心平气和地站在一侧碎石和土壤的混合物上,仿佛被毁坏的是别人家的花园,衬衫勾勒出俊俏的身姿,笑得芳华灿烂,“你总算是有兴致来我这里了?”
  银光猝然爆裂,那是在蔷薇教团的审判厅里结果了无数罪者和非罪者的死亡饬令,刀刃的颜色裹着令人胆寒的光泽,袭向人类空间观念里的每一个角落。
  再一次,它们都从我身边险险掠过。
  我一直不知道雷格勒斯为什么把自己的契约制作成全攻击的类型,又或许他从来对那群附在他光辉的名姓之后,以他的荣耀为生的家伙缺乏信心。
  扑克牌腾空而起,色彩斑斓,如同大片绚丽的热带蝴蝶。
  Queen’s Skeleton,我同样不知道这个骇人的词组为什么被冠在这种功能多样,形态美丽的魔法上。纸牌在指间跳跃,排列成数个五芒星的形状。国王被撕碎,皇后展开双臂抵挡住越来越猛烈的银刃。红桃顺花在空中游刃有余地旋转一周,爱形成强大的盾牌,弹开扑面而来的银光。
  “啊咧,这么短时间内就超越了半招的差距,”洛克尔导师在无数扑克席卷起的风暴中若无其事地微笑,“我该说不愧是你么?”
  “我对于看到你那张脸已经厌烦了。”至始至终雷格勒斯就只说了这一句话,银光始终比扑克带有更强的攻击意愿。
  铺天盖地的银色诅咒照亮了天空,夜晚与白昼的界限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流泪,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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