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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etothedeath-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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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视线落到那闪烁着银光的手卷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后的人轻轻吸了口气,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兀自说道: “我会放了你的同伴,派人遣送你们离开,然后……”
  “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游戏结束了。”
  “我会凭自己的力量找到手卷……”
  “凭自己的力量?”身后的人轻笑出声,“别说笑了。埃多尔,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呢?……你太弱小了,根本不能保护好……”
  “不是!!我……”
  “你也可以选择不拿。逞一时之气,就算沦为我的奴隶也无所谓的话……但是你甘心看着你的同伴身首异处吗?”
  心里一紧,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枚银色的手卷,拳头不自然的紧握起来。
  看我一直不回话,伊卡洛斯又试探着问道:“埃多尔……你是不是……不想走了?”
  “为什么不想走?”伸手摩挲起眼前的手卷,指尖是丝线起伏不平的触感。“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是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压低声音,发出细若蚊蝇的声响:“玩腻了。”
  “已经厌烦这种游戏了……反正你也讨厌我吧?恨不得杀了我,完成任务,帮助XS取得西尔维奥家族的霸权?……只是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你竟然没有试图暗杀我……”
  伊卡洛斯轻轻转身,皮靴敲打在古旧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响亮的撞击。
  “因为我挺喜欢你的。”
  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震惊之余才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了。
  “……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来西尔维奥的继承人是这样的人。温柔的伊卡洛斯,善良的伊卡洛斯,努力的伊卡洛斯,为了朋友焦急万分的伊卡洛斯……作为朋友来说,真的,真的很喜欢。”
  还是没有动静,身后的人像石化了一般。
  “伊卡……”
  “随便你。”伊卡洛斯兀自迈开步子往木梯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如果不想走了……”
  “对不起。”
  脚步声越来越远,却清晰的回荡在空阔寂寥的灰色塔楼中。
  “乔万娜,那天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明明小蝴蝶把翅膀给了大象,为什么……”
  “小埃多尔,还在想那个呀?”
  “就是觉得奇怪而已,怎么会……”
  “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你,为什么大象想要飞上青空吗?”
  “额……”
  “是因为,大象想要和小蝴蝶一起,在空中自由的飞翔。也就是‘渴望着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她又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但动作轻柔了很多,“臭小子,这算你答对了。”
  “那最后那个花瓣不是小蝴蝶的双翼吗?那他们最后又怎么一起飞上青空了?”
  “因为,大象最后并没有吃下那些花瓣。他收好那两片羽翼,重新踏上旅途,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找了那朵有着蝴蝶纹路的花。”
  “那小蝴蝶……”
  “最后,大象祈求森林女神给予小蝴蝶重生,因为……哪怕一次,也想要与他共舞在青空之中。”
  “啊?”睁着滚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她,转眼又叹气道:“哎……俗,果然还是俗。这种哄小孩子的故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大团圆结局了。”
  “是呀。哄‘小孩子’当然需要这种故事了。”边说着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瞅着我。
  “你去史!!!”
  说着,两人又在堆着被单的床上扭打成一团。
  思绪纷繁,等意识清醒的时候,手里已经拿起了那枚缠绕着红色丝线的手卷。
  哪怕一次也想在一起……
  哪怕一次,其实也只有一次而已。
  慢慢解开红线,最后连同那两个金色的流苏一起放置在石台上。
  快到黎明了,破晓的阳光将会穿过厚重的云彩洒向这座安静古老的城堡。不倦流淌的护城河水会像往昔一般,静静的环绕着西尔维奥的领地。
  穿过护城的石桥,往左便是热闹非凡的贫民窟,广袤的土地之后,是群山绵延的帕拉蒂索山脉,还记得在某一座不高的山丘上,种植着一片美丽的蓝色鸢尾,落日映照下,绽放的花瓣仿佛蝴蝶的双翼。
  向右则是奇幻的贵族领地。灰白色砖石瓦砌的是瓦莱罗的石雕长廊,蔚蓝色银光闪烁的是艾米瑞达的水下宫殿,而在一棵参天的巨树上,建起了古斯塔沃的树上城堡。在最接近天际的地方,满树都点上了橙黄色的灯盏,瑰丽如同梦境。
  塔楼底下,传来了一人急促的脚步声,等他停下,却响起了卡戎低沉严肃的声音:“殿下……”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手里还握着那枚银色的手卷,明明可以立刻打开,但却……
  “埃多尔……”
  伊卡洛斯的声音从塔楼底下传来,用了扩音术法的声音,清晰如同在耳边低吟。
  “如果我放了你的同伴,但是让你不要离开……那样你会留下吗?”
  近乎哀求的语气了,从来不知道他会退让到这个地步。
  “伊卡洛斯……”
  窗外,夜幕被拨开,晨曦的胜景跃然出现在眼前。
  我将手里的卷轴慢慢打开,仿若银线编织而成,没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没有繁复难懂的内容,只有一个排头,和一句很短的话。
  再也无法控制,紧紧捏住手卷的双手都沁出汗来。
  “伊!卡!洛!斯!西!尔!维!奥!”
  咆哮声在空旷的禁林上方回荡开来,塔楼下静默了一刻,便响起了急促慌乱的跑步声。
  扩音魔法还没消去,因此两个白痴主仆的对话便清晰地传了上来。
  “殿下,怎么会这样?”
  “别问了……想不到他真的把手卷打开了……真是太失算了……”
  “殿下,手卷上写了什么,怎么……”
  “如果是真的手卷,上面的内容当然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上面那副是我换过的……”
  “您到底写了什么,法比奥先生居然会如此动怒?”
  “别问了,保命要紧……”
  两个黑色的影子在树林里以光速奔跑着,清风吹起伊卡洛斯黑色的披风,越看越像夜里被人发现了踪迹,死命逃窜的蟑螂。
  “这么闲,怎么不去保护世界和平呀?!!!!!”
  最后咆哮一声,便把手里的手卷狠命扔在地板上,还往死里踹上几脚,仿佛脚下的就是那个卑鄙的伊卡洛斯。
  接着,不顾身后狼籍成一片的地板,我以超速度狂奔下去。
  破旧的塔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布满尘埃的地板上,半敞开的手卷上还映着灰色的脚印。
  其实手卷上只写了一句话。
  埃多尔,我们结婚吧。

  Chapter 30

  这个天煞的伊卡洛斯!!我跟你誓不两立!
  我真是太天真了,相信谁都好,居然会相信伊卡洛斯那个混账!
  鬼整我,我要你鬼整我!
  压抑着满腔怒火,我怒气冲冲的回到城堡,准备抄家伙跟那个败类拼命!
  可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他的寝宫,最后才发现我好像又迷了路。
  这下可好了,城堡里的每条小道楼梯都长得差不多,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来过,我的怨气还没消呢……这下气势都给磨没了!
  真是……!!
  太丢脸了。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哪儿,只得按直觉瞎逛。虽然,如果我不按直觉乱走也不会迷路的……
  越过几级阶梯,就跃然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平台,不同于伊卡洛斯寝宫的单一红木,是嵌金的木门,奢丽异常。
  这时,大门打开来,拉克希丝的侍女躬身退出来,手里还盛着一个金色的托盘。
  一见她出来,我立马躲进旁边的阴影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事老是鬼鬼祟祟的。
  莉兹同学出来了,我跑过去了。还藏在门边,往缝隙里使劲瞧。
  无论怎么说,拉克希丝都是我心里的NO。1女神,绝对女神,没有之一。
  才正想着,房里就传出了声响:“进来吧——”
  ????
  “……埃多尔。”
  !!!!!
  不会吧,这也感应得到,她是不是我妈呀?
  也不能再杵在原地了,深吸三口气,磨磨蹭蹭的窜到内部的奢华大卧室里。
  “女王殿下。”
  窗外是一片惨淡的灰。天气似乎有些阴沉,破晓的晨光明明刚才还普照着大地。
  这次她没有坐在梳妆台前,而是倚在床头,怀里枕着安睡的老西尔维奥。
  拉克希丝轻轻地抚摸着他花白的发,当初继承典礼上英气勃发的王者,此刻竟虚弱的仿佛婴孩。
  拉克希丝半眯着双眼,温柔的看着我,我半跪在地上,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
  房间里酝酿了极久的沉默,抬头瞅她一眼,她还是自顾自的笑着。不行,豁出去了——
  “殿下……”
  “埃多尔,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
  “呃?”
  她稍稍抬起头,笑意更深了些。
  “噢。那个,没事,都过去了。反正我又不是……”后面的声音又细弱蚊蝇了。
  “但是你不觉得整个事情很蹊跷吗?”她还是缓慢地抚摸着那斑白的发丝,从她指间流淌过的,仿佛晶莹的丝线。
  “……羽衣甘蓝明明只有染上了第五家族后裔的鲜血才会变成蓝色,而那一晚,在禁林里的不是只有你和伊卡吗?”
  不。
  那天树林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那天从伊卡房门外听到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
  只是,为什么拉克希丝要问我这些?
  “……我想要铲除第五家族。”她还是翘着嘴角,笑若繁花,“我痛恨所有流淌着那个氏族鲜血的人。”
  “所以,我绝对不能容忍那种污秽弄脏了西尔维奥的领土。”
  “我们恨他们,同样,他们也恨不得扒下我们的皮,喝干我们的血。”尽管嘴里的说着怨恨的话,可拉克希丝纤细的指尖还是穿梭在纺线般的发丝中,动作轻柔。
  “不仅是西尔维奥,他们要报复的是夺取了他们一切的所有人。四大贵族,甚至屈服于西尔维奥统治的臣民。”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拉克希丝似乎并不急于想要我的回答,还只是带着一贯娴淡的笑靥,面若春风。
  “……那殿下的意思是……”
  她还是笑着,一直看着我,答非所问地应道:“埃多尔,你觉得伊卡是怎样的人?”
  “呃……”
  “嗯?”
  脑子里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只得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吐出四个字来:“无·法·形·容。”
  “噢?”拉克希丝嘴角含着笑意,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呃……”
  我必须回答一个有深度有内涵的答案,简短有力,小巧精炼,还要涵盖我对她满满的崇敬和爱——
  “……无法形容。”
  “……”惊愕的表情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瞬,就又绽开了笑颜,“看来这是个好词。那……你觉得我善良吗?”
  “呃?”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算遇到威胁也不懂反抗吧?”
  “没有,没……”
  “那处于统治地位的西尔维奥,你也如外界一样痛恨它吗?”
  “呃?”
  她轻轻放下怀里的老西尔维奥,走下床,摇曳着浅紫色的裙摆婀娜的向我走来。然后在我跪立的地方停下,伸手抚上我的头发。
  她慢慢的蹲下来,直到眼睛与我平视。
  “痛恨吗?”
  眼前是她宛如少女般的容颜,眉目如画,妖瞳如星。
  “不……我……”
  她眼里的星辉越发耀眼,就像兀自聚集成的一簇火光,燃烧着,能够把人洞穿。她的手抚上我的脸,指尖冰冷。
  “残忍,奢靡,嗜血,腐朽,”她的指尖掠过我的脖颈,自上而下,“每一项都是足以让人憎恶的罪孽,你不厌恶吗?”
  最后她的手停在我的下颚,然后抬起眼来,直直的注视着我。
  “嗯?”波光流转的眼眸,熠熠生辉。
  闪电划过,照亮沉闷的卧房,随后窗外响起一声惊雷。
  “我……我……”
  不等我回答,她就已经站起身来,倚着我的肩,望向窗外的电闪雷鸣。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心里更没底了,我竟害怕得用手抓住了衣襟。
  她的手还放在我的肩上,凉意透过外衣渗透到肌肤,将我的沉默冻结成冰。窗外开始下起大雨,倾盆而下,雨声震耳。
  房间里没有点上烛火,显得尤为沉闷。说来也奇怪,刚刚明媚的清晨,瞬间风雨大作,就像被人施了法术。
  回过神来,拉克希丝仍不厌其烦的看着我,她应该不是期望我回答什么吧?就算我对她表达了忠心,痛斥第五家族的恶行,那又有什么意义?而且现在可不能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万一她说到激动的地方,把我拖出去砍几刀来发泄情绪怎么办?
  僵持吧,僵持吧,她总会看我看腻的,我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神终于站了起来,摇曳着向窗边的梳妆台走去,浅紫色的裙摆轻轻飞扬着,步步生莲花。
  长舒一口气,不想却被她听到了——
  “怎么,吓着你了?”
  “没……”
  然后又是可怕的沉默,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白色的木台上翻翻找找了好一阵,但始终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窗外的狂风暴雨竟衬得她更加安详。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木台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白色的长匣子,终于转过身来。双手盛着那个狭长的木盒,浅笑盈盈。
  盒面画上了精致的花藤,蜿蜒着,爬满了整个白色的盒壁。
  拉克希丝走到我的身边,淡淡看我一眼,就朝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幽幽的说道:“但是我厌恶。”
  “呃?”
  她在床边停下,把木盒放着床头的案几上,再将老西尔维奥抱在怀中。
  她摩挲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指尖顺着深深浅浅的沟壑,从眉头抚到唇角,眼里是寸寸柔光,嘴角是盈盈浅笑。
  “但是我痛恨西尔维奥。”虽然眼里这么说着,但眉眼里却盛着笑意,“恨不得一刀一刀割下他们的肉,一口一口喝下他们的血。”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雨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但她说的每个字都清楚的传入我耳。
  “这个虚伪狂妄的家族,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她从他的下颚滑到脖颈,再是胸膛,一路摸索着,“为了笼络权势,用尽各种卑鄙的手段,其实根本一无是处……”
  她一颗一颗的解开老西尔维奥的衬衣,直到露出他强健的胸膛。
  亚历山大·西尔维奥是西尔维奥家族最有成就的统治者之一。在他统治期间西尔维奥获得了领地的最高统治权,但在这之后,他却长年卧病在床,家族统治多是由他贤惠聪颖的妻子拉克希丝代劳。由于病痛的折磨,年仅中年的他,就显出了些许老态;但他的妻子却仍然年岁不减,两人真是霄壤之别。但尽管如此,还是能从他依旧分明的轮廓中看出当年的英姿,只是总是一副略显疲惫的样子,神色憔悴。
  她的指尖在他的胸膛处摩挲着。房间里又只剩下震耳的雨声,我抬着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脏仿佛被丝线缠绕起,勒得生疼。
  然后她用另一只手拿起床边的木盒,将之打开,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
  “殿下!”
  听我唤她出声,她又抬起头来,笑得却颇为挑衅。
  “怎么了,埃多尔?”
  窗外闪过的雷电照亮她的脸,狰狞可怖,再没有一丝的慈爱与怜悯。
  然后她将手中的匕首慢慢移向亚历山大的胸膛,刀尖离他不过半寸时却停了下来,又笑着看向我。
  “别,殿下……”
  她到底想做什么?
  可我越是着急她就越是满意,笑意盛了满眼,最后,她又高举起了匕首——
  刀刃的锋芒在她脸上掠过,然后又是一声惊雷。
  匕首已插入了亚历山大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溢,血涌如注。红色的血沾上她的发际和脸颊,她还是看着我,麻木的笑着。
  “不……不……”
  她将插入血肉中的匕首拔了出来,手指轻抚着刀刃上的血。她的眼一直注视着我,好像我越是慌乱,她就越高兴一般。
  然后,她又举起了匕首——
  “不!”
  锋利的刀刃再次插入了亚历山大的胸膛,这次她没有再停下来,而是取出匕首,反复抽、插。
  鲜血贱了她满脸,和着雷电,越显狰狞。
  而她怀里的老西尔维奥只是皱着眉,不甚动作,我看着他缓缓的睁开眼,注视着被鲜血染红了眼的拉克希丝,只是看着,带着难过不舍的表情,沉沉的合上了眼。
  2)
  他……他死了?
  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脑袋像遭受了重创,剧痛无比,耳边是女人惊声的尖叫,凄厉刺耳。
  想站起身来,可双脚像有千斤重,丝毫动弹不得。眼前还是一副血腥的画面,拉克希丝手执匕首,就像用利剪割断了长生的纺线。
  我埋下眼,极力想逃避眼前的景象。
  然后叫声陡然停止了,再抬起头时,发现自己深陷在一片无涯的黑暗中。
  远处似乎躺着什么人,满身的血迹和伤痕。
  看着他许久,才发现那人正匍匐着竭力想要过来。只是动作太慢了,只是缓缓移动一下,就要费掉他好多力气。
  他的血沿着他爬来的地方,凝成一道长长的轨迹。
  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那个人终于停了下来。但他却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血色又沾了他满手。
  够了……
  不要过来了……
  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心脏又像被细绳勒紧般,疼痛到窒息。
  然后咳嗽声也消失了。
  那人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湛蓝的眼死死地看着我——
  竟是伊卡洛斯的脸!
  3)
  再次睁开眼时,阳光又如往常般倾洒在房间里。
  再往四周瞧瞧,果然还是我的小居室。可是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或许今天我根本没有出过房间?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可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迅速下床披好衣服就往邻边的红木门里钻。
  房间里依旧空无一人,金色的纱衣一如既往的覆盖在这间奢华的寝殿里。
  城堡里也没有出现喧哗和吵闹的声音,佣人们都在为着即将举行的祭祀宴礼而忙碌,绿衣队黑衣队的守卫也在各自的岗位上站岗或是巡逻,今天只是西尔维奥众多欢庆日子里的其中一天而已。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梦。
  正待转身离开,可总觉得房间里有些异常。
  迟疑着转过身,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
  双苞的鸢尾花里,一朵繁盛,一朵却兀自凋谢了。

  Chapter 31

  怎么会这样?一开始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就凋谢了?
  按照书上所说的,如果两朵花双蕾怒发,表示他们将会白头到老;如果花蕊背离,表示劳燕分飞;但倘若一花凋零……
  不可能……
  明明只是在做梦而已。
  尽管竭力想要说服自己,可是整个事情未免太蹊跷了。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些许声响,回头,只见卡戎躬身进来,见到我竟露出稍稍有些吃惊的表情:“法比奥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
  “伊卡洛斯在哪里?”
  “殿下正在右殿准备祭祀宴礼,午后就会陆续有客人进城了,时间紧迫,您要是……”
  “他……没事吧?”
  稍稍的错愕,片刻之后,卡戎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神色:“殿下自然无恙。不过在傍晚的宴礼开始之前,法比奥先生可能需要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不用留心我。”
  然后他将右手放在肩上,低头准备退出房间。可在临出门时,又停了下来:“法比奥先生,殿下要我提醒您,今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日。”
  “……我知道。”
  (2)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塔楼上的手卷,拉克希丝的房间,真的全部都是幻境吗?
  但是我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为什么会梦到垂死的亚历山大,躺在血泊中的伊卡洛斯,还有塔楼上……塔楼上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回转身,才发现影身卡戎已跟在我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不放心,说是担心法比奥先生自个儿会出什么事。”
  这家伙……我能有什么事,要担心,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不过看来这伊卡洛斯倒是好得很,那种乱七八糟的梦可不能多去琢磨,指不定就给弄得神经兮兮的了。
  阳光大好,空气清新湿润,时有徐徐的微风拂过,惬意非常。我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再说天气这么好,怎么也不像下过雨的,假的,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穿过长廊,沿着阶梯往下,就是通往主殿的宴会大厅,现在那里一定又是一派金雕玉砌的奢华景象。
  走着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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