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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las·黄昏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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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厉害?”少年咽了咽。
  “以后人们会这么称呼我俩:瞧啊,他们就是指引了圣骑士穿越荆棘之地的两位先知,照亮风暴的大法师。”夏亚说着,自己也激动起来。
  两个孩子看着彼此,心中一片光明。
  学徒的住地离外来访学者的寓所并不远。遇到巡夜人问询,夏亚就拿出卢西奥临时批给她的贝牌。但问题是他们都不知道古兰尔究竟住在哪儿,也没有古兰尔的所有物来施展寻人法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夏亚急得来回转圈。胡里安自觉年长一些,有责任照顾小女孩,就极有耐心地宽慰夏亚,让她慢慢回想一下。夏亚点点头,回想着有关于异乡的法师的每个细节。想着想着,小姑娘忽然跪在地上,将腰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她从中找到一颗金色的橡果,把它放入水中就能显示出果实曾生长的森林的四季倒影。这是古兰尔傍晚时送她的礼物!
  夏亚得意地抬头瞧胡里安一眼,露出虎牙笑道:“看好了远望者,法术与知识可是能穿透海雾的灯盏。”
  小女孩吟唱韵文,她双手所捧的橡果缓缓浮起,如一枚被唤醒的翠星,光束直直地指向远方。
  跟随橡果的光,他们找到了古兰尔。术士还未睡下,正在试着用宝石制作星盘腕表“北极星”。他把两个浑身湿透的孩子迎到屋里,要给他们泡热可可。
  夏亚谢绝了术士的好意,说:“尊敬的法师,我祖父有个很有趣的发现,他请我来告诉您这一点。”
  古兰尔赶紧追问道:“喔?什么有趣的事,是关于狄恩里安人吗?”
  “是呀,正是和您这次为祖父收集到的素材有关。”
  “具体是什么?难道是和我新发现的那个残章有关?这点我也觉得有意思,史诗明明是以航海的终结为开头,这次却发现了狄恩和萨拉德在从伊巴涅出发前的片段。我正好想找个时间和乌尔多拉学士探讨一下。”古兰尔摸着下巴,在屋子里转了个圈。
  “您猜对了,是这方面!”夏亚手心里汗津津的,她笑笑,继续瞎诌道:“祖父说他曾经在塔林找到一个《狄恩战功歌》的古版抄本,里面有些章节和您的发现有相近之处。”
  “那更有意思啊!既然发现的是相对完整的手抄本,就可能考证出作者身份……狄恩里安人当时对伊巴涅社会来说,一直是个不愿提及的存在,毕竟是一群出逃的奴隶。假如……哦,不好意思光顾着自己说了,请问乌尔多拉学士具体是如何提及的?”
  夏亚舔舔下唇,磕磕巴巴地说道:“呜……我、我也不太听得明白,毕竟我只是小孩子,不懂那么深奥的。不过祖父说……说……今天太晚,不能多打扰古兰尔先生。明天再来找古兰尔先生探讨。”
  古兰尔露出了孩子在橱窗前的神情。年轻的法师背着手又转了一圈,尔后快速翻动桌上的书稿,不时地叹息,手快速地抬起又放下。
  胡里安呆呆立在一旁,他也不知道夏亚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要把这位术士请到另一个地方去吗?
  “我今天能否……”古兰尔笑道,“不,太晚了。果然还是明天……”
  夏亚看准了机会,插话道:“祖父倒是说他准备通宵整理资料,如果您不嫌弃,他万般希望您当即就能前往……他、他还说了,他当年选择做学者,就是为了这样……奥妙的发现。”
  小姑娘还未说完,古兰尔就已经将长外套和伞拿在手中。青年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耸耸肩赔笑道:“真理即有趣。”
  两个孩子把术士带回了那间坐落于学院门外的石阶下,夏亚祖父母的小屋。
  “灯没有亮着,学士恐怕是休息了,我先不打扰。”古兰尔转身就要走。
  夏亚一把拉住术士的衣角:“您稍等!是这样的……我祖母是睡了,不过祖父只是暂时去塔林一会儿,他让我请您在书房等一下!”
  “没事,那我到塔林去找他。”
  “他就回来了!”夏亚几乎是抱住古兰尔的腿,她掏出一串钥匙,让胡里安打开独立于主屋之旁的小侧间的锁。
  “好的,那我在这里等他。”古兰尔一看到书就快步走进房间,以法术点起油灯。
  夏亚松了口气,她踮着脚想要拿书柜上的一只金杯。胡里安伸手帮她将杯子取下。
  正在翻书的古兰尔瞥了一眼女孩手中的杯子,说道:“好罕见的镀金杯,看起来像是用产自帝国极北境的露塔黄金打造的,那种金子在灯光下能显绿荧光,非常漂亮。款式很古久,像帝国初建时期的风格。”
  “您不愧是见识广阔的游历者!”夏亚笑起来,她果然很喜欢这个年轻的术士:“听祖父说,这是帝国前任皇帝所赠予的,因为他当年在帝国的讲学非常成功,关于西比尔人北迁的历史。”
  “乌尔多拉学士正是我钦佩的那种学者。不过话说回来,这么贵重的金杯,您要拿它去做什么?”
  “呀……是这样的,嗯……伊西斯博士说了:和尼尔一起来的那位先生非常辛苦,又许久不曾饮用金果,就让我为他端一杯热酒。”
  “您是说伊戈?难为您和博士一片心意,但那家伙从不喝他人递来的酒饮,他警惕心很强的。”
  夏亚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古兰尔用食指沿着杯口转了一圈,对小姑娘眨眼笑道:“不过我有个办法,您可以给他一杯热的白艾酒,西比尔人非常喜欢这种酒。我再帮您给杯子施个小小的法术,叫他没法抗拒这酒的香气。”
  雨下得愈加猛烈,小女孩领着少年快步穿过森林中的捷径。他们牵来一匹枣红马,是尼尔所驯养的艾尼亚。艾尼亚一开始极不情愿随两个陌生人走,但夏亚柔声安慰了它并施展安定法术,艾尼亚总算是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了。
  “我认识这匹马!我见过它!”胡里安一边换夏亚拿给他的斗篷一边激动地说。
  “那太好了,老相识更方便。”夏亚心不在焉地帮少年调□□帽的角度,好让他的红发不至于露出来。
  “我真的见过这匹马,你瞧,就是额头间的这块白菱,还有它雪白的四蹄!当时它的主人可救了我的命,不然我就要被魔物咬死了。那个男孩在哪儿?我很想见他!”
  夏亚握住伙伴的手说道:“胡里安,这就是你的试炼了。一会儿你要骑着这匹马冒充它的主人,帮助尼尔引开追兵。”
  “尼尔,这是他的名字吗?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我愿意。”红发的少年用力地点头,他停下来想了想,又弱声弱气地问道:“只是……我会不会死啊?”
  “你不会的,追兵不会杀你。但那是个西比尔人,非常强。所以你尽力多拖延些时间好吗?”
  “西比尔!”少年怪叫起来,结果被小女孩一把捂住嘴。他喘着粗气继续说道:“那不是北边吃人的怪物吗?他们会吸人血的!”
  “不许哭!你还是个男人吗?”夏亚用指头戳了戳少年的肚子:“真是愚民,等以后你开始学徒生活就会遇到不少西比尔人,从导师到学徒都有。看你敢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叫怪物。他是尼尔的熟人,我也接触过,他不会伤害你。”
  胡里安背对夏亚悄悄揉了揉眼角,把遮面的风帽用细棉绳绑好。等重新转身时,他已经准备好了。
  “交给我吧。”
  夏亚绕着他转了一圈,红发的少年虽然比尼尔瘦弱,但藏身于宽大的斗篷与风帽之下,倒还真是有几分神似。夏亚将祖母的装饰剑给胡里安佩上,这样就更像了。
  “不过,”胡里安笨拙地爬上马,“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得将那位朋友介绍给我。我想好好感谢他。”
  “那当然。愿两翼有风的瓦尤拉神吹拂您的胜旗!”
  小姑娘伸出手,同少年击掌。
  XXXIX。
  乌尔多拉学士的图书室并不大,但藏书的质量与品位无可挑剔,大都是历史类和田野调查的笔记。有这些书相伴,等待的过程就不会让古兰尔觉得无聊。
  诚然,他自认为是各国游走的生意人,不过那也只是因为顺路做珍奇买卖可以让他继续旅行。另一方面,他是个看重实际的人,比起钻到故纸堆里,他更喜欢试着做一些新东西,或者研究研究新的魔法流程。这回他竟然会心血来潮地迷上一个小民族的史诗并为此跑了不少地方,就连古兰尔自己的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如果老友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不务本行。
  可《狄恩战功歌》和狄恩里安人的确很有趣,古兰尔认为这个部族的历史就像针线,将已毁灭的海洋文明同北方大陆紧紧缝合。而且不光是这群以叛逃奴隶为先祖的部族,就算是奥米伽人和西比尔人,也有着向北迁徙的历史。全人类的足迹竟然因为一个古代文明的的灭亡而被驱逐向更高的纬度,不少民族的历史甚至洗牌重来。古兰尔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看来,这既不符合自然法则,又并非人类社会本身的规律。毕竟这里的各个文明间尚未紧密相连,伊巴涅的沉没在理论上不该如此大范围地波及到世界各地。而且如今的状况,简直像是源于……人为的错误。
  作为一个视“趣味”为性命的异邦人,这世界并不新奇,不过也够他玩乐一阵子了。古兰尔研究史诗,就像一位将军在摆弄沙盘。
  有人在敲门,看来是乌尔多拉学士回来了。古兰尔阖上书起身相迎,哪料到一抬头就看到夏亚和尼尔站在门口。两个孩子浑身湿透,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狂风逃窜着钻进屋内,木门一次次撞击着门框。
  古兰尔立马就明白自己被骗了!他抓起外套就想走。他刚往左边,尼尔就大步迈到他跟前。术士侧身往右边躲,敏捷的年轻人又跳过来将他拦住!古兰尔心里暗自叫苦,他往后退一步想用温和的法术迷住少年的眼,结果被小女孩一把抱住后腰。气得古兰尔气得甚至用母语呼唤了不曾信仰的神。
  他拍着额头苦笑道:“亲爱的,我真是怕了您!要怪也怪我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为什么要将真言咒给一个固执得可以用脑袋敲开核桃的傻小子!求您别再问我法术的事了,之前我告诉您如何打开名册,想着您也没能耐去做,哪知道会酿成那样的后果?别再来问我了,孩子,你要是再出三长两短,我没法和伊戈交待。他特意嘱咐过我的,叫我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和你谈论这些……你根本没法控制的东西。让我走吧伙计,别为难我,我不愿对你们用法术。”
  古兰尔轻轻碰了夏亚的手,小姑娘当即就像被细微的电流刺了一下,疼得叫唤着松开了手。术士刚要去触碰挡路的少年,尼尔反倒是首先抓住了他的手,法术像是根本没起作用一样,不过古拉尔还是看到尼尔的眉梢皱了皱。
  “游历列国的法师,请求你听完我的话再做定夺。我发誓,在取得你的同意之前,绝不凭借着真言咒发问。求你了兄弟,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少年紧握住古兰尔的手腕,另一手搭在他肩上。古兰尔也没有动,无言地盯着对方的脸。雨声像是被隔绝于极远的地方,烛火有如岑寂中的呼吸,尼尔双唇微启却没有发声音。古兰尔明白,少年这是在等待他的应允。他喜爱有礼仪者,也欣赏守信之人。于是他嗤笑道:“好啊,先说来听听?”
  尼尔松了口气,低下头又重新仰起,湿漉漉的金发在微光下泛着浅浅的红棕色。
  “一直以来,老师都告诉我:人需要有愿望。有了愿望并坚持自己的道路,人就能活下去。或许老师和父亲都是这样的人,而他们也同样希望我能选择自己所渴望的东西。”
  尼尔把剑带解下,将长剑与金星之剑以德列搁在桌上。
  “但我渐渐发现,这想法太过简单、太理想化,世间往往不是这样。因为人类有太多的愿望,每一个都强烈异常,而选择又让人痛苦。比如我想成为骑士,同时又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如信仰般去贯彻骑士的法则;想要过快乐地生活,又根本没想过什么是责任;想要永远和老师生活在一起,却从未考虑过老师真正的心情……面对众多的愿望,人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法像原来那样,单纯地相信‘只要有理想就一定能实现’。之前我一直陷于这个困惑之中……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古兰尔。”
  尼尔掳起左手的袖子,锁链般的伤痕自手腕向上延伸。术士见了不禁叹息,他看了看少年,那碧眼中并无动摇。
  “瞧,伊西斯博士说以后我恐怕没法做骑士了。”尼尔笑道:“但我觉得这不要紧,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强烈的心愿,强烈到——只要能够实现它,我可以把其他的逐一舍弃。人不可能占有一切不是吗?那我就守住最核心的一点。”
  古兰尔颔首:“很精彩,但不足以说服我。”
  尼尔凑近一步,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古兰尔不自在地抱起胳膊。尼尔问:“那么你呢古兰尔?你最根本的诉求是什么?”
  “很抱歉,真言咒的前提我已经说过了:与我自身相关的,不奏效。”
  “我知道,而且我不想未经同意就滥用真言咒。我只是想了解你,朋友。”
  术士耸耸肩笑道:“一个生意人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愿望?无非是想到处走走瞧瞧,玩个尽兴而已。”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曾施展过一次不可思议的法术,造成了出人意料的后果。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位施行者如何办到的吗?”
  “什么法术?”古兰尔挑眉。
  “有一位术士告诉我,他曾经耗尽了名册而被‘书’吞噬,可是有个未经过命名的学徒把他救了回来。”
  “骗人!”夏亚捂住嘴。古兰尔没有像小女孩这般惊异,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您不要编故事来唬弄我,这会令人很不愉快。”
  尼尔说:“您觉得我会撒谎吗?现在的状况是我在乞求您的智慧,我又怎么敢对您有半分的不敬或是蒙蔽之意?”
  古兰尔再次看了看少年的双眼,确信了这一点。他放下胳膊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确实是一件趣事,至少我未曾听闻。你呢小姑娘?你是这里的学生,学院里有这样的记载吗?”
  夏亚摇摇头。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回到少年身上,尼尔调整了一下站姿,像是肩负起了整个雨夜与友人沉重的凝视。他嘴唇发紫,虚弱之态一目了然,但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古兰尔和夏亚就逐渐忽略了少年此刻正承受着肉体上的苦厄。
  “这是千真万确的实话,”尼尔快速瞥一眼蜡烛,“那位术士并没有骗我,我知道的。他是出于好意才劝诫我,因为当年救回他的人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我想……恐怕那勇敢的施行者当时就去世了。那位术士说,学院无一人会告诉我。可是你不一样古兰尔,你不属于学院,也未曾发过咒言要服膺于大学者阿涅斯所订立的秩序。假如我把结果告诉你,你能够反推出方法与过程吗?就像算术……”
  “这个蛮有意思的……”古兰尔摩挲着下巴,他打了个响指以中断自己的思路:“你告诉我结果和一些条件,我确实有可能推算出方法。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只要反推出来自己过把瘾就够了,你说是不是,尼尔?”
  尼尔一时没有回应。
  夏亚着急地仰头看看少年,又看看术士。想到胡里安那边还在苦战,不,或许胡里安已经被捉住,她刚想开头提醒同伴:时间所剩无几……
  尼尔从桌上拿起残剑,将它交在古兰尔手中:“这是我父亲的剑。”
  相似的场景,古兰尔想起了和少年最初谈论这把希波克拉钢所铸之剑的时刻。他打量这断剑,揣摩少年的意图。
  尼尔褪下皮革手套,被烧伤的左手掌心缠着绷带,链咒仍以疼痛束缚他的行动,古兰尔记起少年左肩之前也被火鹿刺伤。尼尔摊开双手:“这是我父亲曾持剑的手。”
  雷霆在彼时降下。
  年轻的骑士拿起自己的剑,眼瞳的碧蓝如同承载着信天翁的海洋。他说道:“我是曾守护佩特利亚尔全境与特莱登王座的骑士长——海因普洛斯彼罗的儿子。他所愿为之事,没有办不到的。他就曾凭着无人能及的法术天赋,私自为一位学徒命名。而我继承他的血脉与才能,他给予我的名字是尼尔伯恩哈德。”
  尼尔顿了顿,望着术士问:“现在请以真言咒告诉我——古兰尔,你难道不想看看众人无力可为之事是如何被实现的吗?”
  古兰尔坐下,手中以德列之剑被搁在膝上。即便未曾许诺真言咒,这个答案也将脱口而出。
  因他是为此而生。
  TBC
作者有话要说:  
  PS:“‘伟大的术士厄休拉抬起手,雀鹰便带着她的捷报越过海洋。今日你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因为众人要为她的名与事迹,编纂可歌唱的行谊。’”
  这里是向《地海传奇》的作者,厄休拉·勒古恩女士致敬XDDDD
  

  ☆、XXXX。

  
  XXXX。
  为了避开伊戈,尼尔沿着夏亚所指的小路骑行下山。
  借来的马匹始终不如他的艾尼亚称心,遇到泥泞的坡路畏畏缩缩的。骑士没有耐心和它纠缠,狠狠地扬起马鞭!
  大法师萨拉德下降冥府的门径,他已知晓。
  他想起那歌声,狄恩里安男孩的祷歌在身后的山林回荡:“‘尊大的神啊,看着我吧,我要将他带回,自无梦的睡眠……’”
  「根据你所说的情况反推,要挽救一个名册耗尽的人的确有可能。可是需要的每个条件也极其苛刻,难怪那位术士对你说,以后不会有人再做得到。接下来是我的设想,你要听吗?」古兰尔隔着烛光,蹙眉看向他。
  他必然点头。
  「我没有时间重复,所以请你尽量弄明白。」
  古兰尔首先向他解释何谓“书”,以及法术的原理。术士提到人亲眼所见的万物,乃是现象的世界;而“书”即是万种现象的本源,是物的本身,它作为错综交汇的能量网而存在,具有庞大的结构性。
  所谓魔法,不过是人类通过模拟“书”自身的结构而搭建路径,使得能量从本源之中沿着路径流动到现象的世界,以造成某种效果。然而法师要用什么来建构供魔法流过的管道?唯有使用法师自身具有的能量,也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力,才能建构起路径来呼唤“书”中的魔法。相当于每次施展一个法术,就要消耗一部分的寿命。名册即是重新结构化的生命力,因此当名册耗尽时法师就将死亡,被本源回收。
  「我明白了古兰尔。」
  深蓝瞳的术士点点头,让尼尔把随身之物统统放在桌上。他拿起那只金杯,将之倒扣。
  「你要记住最基本的一点:本源的能量是流动性的——万物皆是它的容器,年少者满盈,老迈者竭尽。魔法是能量从高处向低处流动,自高压流向低压。只要明白了这个原理,就能够推论出很多法术的流程。」
  古兰尔拿起一张纸,将之点燃。他说:「假如这张纸是一位术士的名册,火是他的生命。」
  纸张越烧越短,碳化蜷曲。古兰尔施展了一个小法术,使得火焰不会烫手。他问:「这个术士要死了,你怎么才能救他,让他灵魂的火继续燃烧?」
  「再换一张纸?」老实说尼尔也没明白术士的意思。
  古兰尔赞同性地颔首,撕下一张新的纸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使得他的灵魂之火在新的纸上燃烧。换句话解释,佩列阿斯名册耗尽即将消失,如果能将他名册的残页与全新的、未命名的名册融合,那么他就有可能活下来。」
  术士将白纸靠近奄奄一息的残焰,苟延残喘的火苗极其勉强才爬上了纸页的边角。但很快,微暗的火就获得了新的生命。
  「也就是说,将我的生命力分给佩列阿斯,他就能存活是吗?」
  火焰有如塔楼金色的尖顶,映耀在尼尔的眼瞳中。
  古兰尔打了个响指:「是的,你和他共有一个名册。你的性命即他的性命。」
  马匹蓦然抬起前蹄,惊恐地嘶鸣着!尼尔死死控住缰绳,踩紧脚蹬,强迫马镇静下来。雨地湿滑,惊慌的马向坡下梭了几步,险些侧跌在地。
  尼尔扫视四周,森林的晦暗中一定藏身着让马匹害怕的东西,恐怕是猛兽,
  食肉动物的气味蛰伏在树木与蘑菇的湿气之中。他看到野兽亮锃锃的双目,幽幽地悬在东北方的灌木之间。就凭这圆目的大小,那东西个头肯定不小……
  想到这里,尼尔忽然意识到自己很熟悉这股腐臭——是魔物!他抽出剑。
  远远地,他听到猛兽威胁性的喉音。
  「听着,接下来我告诉你的都只是在理论上可能成立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实现。」古兰尔拿起被撕下两页的笔记,继续说:「你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命名礼’也就是一个认证的流程,在导师的法力的帮助下,将学徒的生命力重新结构化,使之成为能与本源相连的形式——名册。一个人只有拥有了名册,才有能力去调动较大规模的能量,施行中级以上的法术。」
  尼尔接上术士的话:「打开别的术士的名册,这是比较困难的法术,所以没有经过……承认的学徒是无力为之的,对吗?」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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