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atlas·黄昏书-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黑发的青年逐渐平复下来,但那双蜜色的眼瞳仍惊恐似地大睁着,双手像是要挣脱幽灵的责问般狂乱地抽搐着,他大张着口,嘴角几乎裂开,仿佛是随时将发出撕心裂腑的呐喊。尼尔则跪在他身边,看护着他,生怕青年咬到舌头。
  祖母绿的圣子之眼垂怜地看着这一切,橄榄色的柔光在青年脸上投下怜悯般的阴影。不论是往昔的门徒还是逝者的影子,都沉入这目光之中,然而主从未叹息。
  尼尔坐在修室中等候,他有些紧张,难为情地扫视这个房间。整个修室不算宽阔,显得颇为简陋,除了必要的长椅、几盏油灯、圣子的玻璃像,别无长物。
  主教答应接见他,请年轻的修士先陪同他到修室等候。可陪他来的那个小修士却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门口,他试图和人家搭话,人家也不理,这使尼尔两颊通红,不知所措。
  就在尼尔望着断剑发愣时,主教和修士们到了。年迈的左德拉主教已经换下了隆重的法衣,身着朴素老旧的教衣,扎一条鲜艳的金、绿色的节庆腰带。他颤颤巍巍地握住尼尔的双手,对尼尔表示感谢,说劳累过度的拉斯诺修士已经去歇息了。
  老人的手粗糙而温暖,这让尼尔很激动。况且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是那样平易近人,他笑起来,就像看着自己儿孙的祖父一般。本来因为布鲁斯大叔的遭遇,尼尔对教徒心存芥蒂,但一遇到这位温和的老人,尼尔顿时就信任了对方。他急忙将佩列阿斯先生的事对主教一一道来,并说出了自己的惶恐。他恳切地看着主教,希望对方下一秒就能告诉他前进的方向。
  老人垂下双眼,沉默了许久,仿佛是回忆起年轻时代的伤心事。他摇头道:
  “真的很抱歉,孩子……对于令师的事,我只能痛恨自己的无能。你知道,‘学院’是神圣而有力的,它守护着我们所仰赖的力量之源。对于教会,‘学院’就像一位师长,我们敬之爱之,却无力插手它的所行。你也知道,所有的术士都归属于‘学院’,不论是世俗的诸国还是教皇领邦,甚至北面的西莫纳路帝国,没有一方是可以拥有术士的。我老迈昏聩,对你的心事毫无帮助,只能给你最真切的祝福……不过你如果到‘学院’去,一定能找到办法。孩子,你那么善良、勇敢,令师定是为你骄傲的。”
  尼尔点点头,主教的一番话使他痛心,但同时又颇感宽慰。他想起布鲁斯大叔,便对主教说起了昨夜经历的事情。
  主教沉吟片刻,立即以严厉而急促的口吻说道:“孩子,你愿成为英勇而正义的骑士,不是么?请看你手中的剑。”
  尼尔认真地听下去。
  “善者以剑来守护,而行恶者亦以剑伤人。宗教也是一样,圣子将魔鬼卡塔西斯封于火焰之中,就是为了使魔鬼可以被人所驭服,使人能够用火去创造光的大地。然而也会有不轨之人,偏偏将教会的善意扭曲为自己行恶的工具。真是令人可气,听你说起,这位布鲁斯先生可谓忠义,所幸他没有遭劫,想必这也是主对善者的护佑。你一定要坚信这一点,坚持自己对正义的信仰。”
  尼尔觉得有道理,毕竟佩列阿斯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
  左德拉主教看看尼尔手中的断剑,叹息道:“孩子,这剑的主人也曾是我的故交。”
  “您认识他么!”
  “诶,是啊……海因普洛斯彼罗,了不起的年轻人,太遗憾了,太遗憾了……”主教不由地擤擤鼻子,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才继续说:“他的墓葬就在鄙院的后园,同诸多圣贤的英灵一起安息。能够守护这样一位了不起的逝者,恐怕是鄙院最大的荣耀。”
  尼尔猛地站起身,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但自己现在的样子大概确实有些骇人,因为左德拉主教和修士们都不由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在左德拉主教的带领下,尼尔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沉闷的回廊没有一丝风,脚步的回声仿佛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又像是过去所有往者的脚步声都在此刻同时重现、交叠,向少年透露着不愿被提起的秘密。
  回廊尽头逐渐通亮。当尼尔完全走入那片光芒,四方的风顿时向少年吹拂而来,双眼被强烈的日光刺得霎时间难以看清,但温柔的吹息已经将古老的庭院为他描述。所谓的“复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穿过纯白的碑林,左德拉长老引领尼尔走到最西边的角落。在橡树的阴影下,有一块简洁的白色方碑,上面雕刻着一把装饰有金星的剑。
  尼尔抽出断剑,果然和方碑上的一样。
  左德拉长老两手交叉,合十当胸,为逝者祈祷:“海因普洛斯彼罗,神最忠实的信者、最可靠的守护者,您的名字将永远栖息在众人的胸膛……”
  尼尔单膝跪下,将断剑置于墓碑前。草丛冰凉的触感,泥土的柔软,风也变得温顺。躺在这里的人,他昨天才听说,可感觉却像认识对方很久了一样。
  他凝视着墓碑上的铭文,和左德拉主教刚刚念的一样。但尼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
  尼尔起身,看到远处有个怪模怪样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那男人的双腿自膝盖以下就是木头做的,扭扭曲曲地走着,拿扫帚清理墓园中的落叶。深色的头发稀疏而凌乱,像是一丛随意的海藻。男人斜眼盯着尼尔,嘴角也歪在一边,可那眼神又像是蛰伏的狮子。
  尼尔不由地背后一寒,他问左德拉主教:“主教大人,请问……那位先生的腿……”
  左德拉主教叹了口气:“啊,你说叶夫尼吗?可怜的人,他本来当过兵,却因为意外失去了双腿,幸好被修士所救,勉强保住了性命。教会可怜他,就留他做这里的守墓人。十多年了,他也兢兢业业,是位了不起的人啊。”
  “是么,真是遗憾……”尼尔再次望向那可怜的男人,可男人已经背对他继续打扫了。
  这时,小修士送来了一只漂亮的水晶杯,杯里的圣酒在阳光中投下一片荡漾的绿影。
  “我的孩子,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能向主乞求你和令师的平安。请你在普洛斯彼罗阁下面前饮下祝福的圣酒,至柔的法度会与你同在。”左德拉主教双手捧杯,传予尼尔。
  尼尔有点担心自己喝了酒又发晕,不过圣酒也只有过一点点,走个形式罢了,便感激地饮下。
  “真的谢谢您,主教大人,”尼尔思索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来这趟,收获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两人往回廊走去,但没走几步,尼尔就倒在了地上。
  「手脚……使不上劲儿……」
  在众多圣徒的墓碑前,意识离他越来越远。
  风吹拂尼尔的金发,如吹拂大地上生长的万物。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昏倒的年轻人拉斯诺,他是另一部中短篇的主角。
  *这个世界【1枚金托尔】大概等于500块人民币

  ☆、XI、XII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任性的作者OTZ}:嗯……抱歉了大家,最近老是把笔名改来改去!反正才开始写文没人记得,现在换还来得及! 之前想叫Lago,是葡语里的“湖”。但是……今天在听一首老歌时觉得,果然还是应该遵从自己几年前的心愿啊,叫原来就想好的 【Hagio】 
  英语名很难记,反正我不求红不求被记住啦,要是作品写得好,大家能记得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我就满足了。XD 
  第一次写原创,各种脑残的地方大家尽情地鞭挞就是了>w<
  希望大家在看文的过程中能轻松随意XD 
  XI.
  圣子的眼在看。枯瘦的黑发青年跪在修室中,跪在主教面前。他抱住主教的膝盖,如遭劫的旅人乞求一位石中的天神。烛光的阴影使两颊深陷的他更加憔悴,可那双忽冷忽热眼睛却愈发明烁,仿佛饥虎回忆起一块腐肉。
  “导师,我的光!”青年亲吻着主教的右手,一而再,再而三地亲吻着,“我一生都未曾得到您这般慧眼。我愚蠢,我懦弱,我会把清泉看成泥潭,把少女看成妖妇,我会把正直善良者看成罪该万死的囚徒……是的,我多么罪过!”
  主教默不作声,倾听这门徒的忏悔。
  “可是……唯有一件事我不会看错!”青年再次亲吻主教的右手,仿佛那手背上有他的解药,“我不会看错一个人,因为我的一生早就被那个人狠狠扼住,至死都不得解脱。”
  “请说下去拉斯诺,我最得意的弟子。”主教抚摸青年的头。
  “海因普洛斯彼罗……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的诅咒。我不会看错的,绝不会!那个金发青年……和海因普洛斯彼罗有着相同的脸!他回来了!”
  主教握住哭泣的青年的手,微笑道:“没关系我的孩子,我之前就知道了。里茨警察局长的信今早就已经送达都城。那个骑士团的余孽向他下跪宣誓了,还把剑给了他。没办法,他长得太像那魔鬼了,我主垂怜。拉斯诺,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骑士团长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东西?可我们凡俗之眼,终究看不到真实的所在,还是留给教廷来裁决吧,啊,我主垂怜。”
  听了主教的话,青年终于崩溃了,他垂着双臂,怔怔地长跪不起。
  尼尔从昏睡中醒来,那感觉就像挣扎着从沼泽的沥青中脱身。他满身大汗,连喘气都觉得虚,四肢的力气更是像被抽空了一般。
  “怎么回事?”
  他发现自己身处陋室,夕阳自铁窗投下了狭长的余晖。
  “天都要黑了?怎么会……不行没时间了,得快点赶路。”尼尔强撑着爬起。
  可铁门紧锁。他一惊,赶忙往侧腰一摸,剑也没了!倒是那柄断剑还在,恐怕是敌人觉得断剑不足为惧。
  尼尔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在和左德拉主教聊天,喝了他递来的葡萄酒,之后就……难道教会的人给他下药?为什么?可是他现在一分一秒都耽搁不起!尼尔急得脸颊绯红,浑身颤抖。
  “尼尔伯恩哈德你这个蠢货!”他愤愤地锤着胸口,“佩列阿斯先生教你的,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记不住。别人递给你杯□□,你也照样能喝下去!几点了……?时间,时间它……万一老师现在已经……” 
  不会的不会,不可能的不会不一定,一定不是这样!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恨这个不谙世事的傻瓜。血液冲上天灵盖,脑袋热得简直就像要炸裂开来。他根本忍不住,一头狠狠撞向铁门!声响炽热的震荡,地面上下波动着,那金属的咆哮如在耳蜗深处蠕动的针。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火辣辣的撞击感在一次次希来。额头渐渐麻木,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又瞬间松开,连灼热感都在消散,可心脏却像被尖锐的指爪肆意抠弄着。
  无数的想法像雨一样落下。图书馆里的面包够不够?水够不够?冬天的衣物呢?止疼的药肯定没有了。老师的病发作起来,双手会疼得像被生生剥皮一样。佩列阿斯先生不肯跟他说,但他觉得那疼痛已经蔓延到老师的肩膀和后背了。
  “尼尔伯恩哈德,你想想吧,现在老师一个人呆在那种地方……一个人受苦难……”
  螺旋形的图书馆如深渊悬在他头上,如果他说话,只有回音会应他。
  他肯定穿着那件学者长衫,银色的阿贝尔纹在布料上旋转。可是太薄了,零下十几度的夜晚会让他写字的手冻得握不住笔。桌面也像薄冰,他又固执地不愿垫上防寒的桌布。没有尼尔去添柴,炉子肯定早就熄了。可他还是会写下去,直到发作起来,疼得恨不得立刻截断双臂……他不愿喊出声,也不愿意被尼尔看见。
  有次尼尔看到老师发作后的情形。佩列阿斯低着头,长发散乱地遮住脸,他偏过头避开学生的目光。可尼尔还是看到了,他满脸泪水的样子。他能忍住声音,但没法控制剧痛时的泪水。
  “想想吧,尼尔伯恩哈德。老师痛苦成那样,你竟然都没法陪在他身边……如果他真的就这样一个人死去,你还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
  尼尔瘫跪下去,流血的额头抵着铁门,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他闭上眼,泪水止也止不住。
  「尼尔,我唯一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像个孩子般哭了出来。
  火戒节在黄昏时分便结束了。教堂前的火祭台熄灭,香客们也渐渐散去。伊戈抱着剑守在路边,越等越觉得不对劲。
  现在都不出来,尼尔恐怕是出事了。
  有颗石子冲伊戈飞来,伊戈用剑鞘一挡。只见铁栅栏后,庭院中有个怪模怪样的男人正拿着扫帚瞪着他,一头乱发就像海藻。不过奇怪的男人立即就歪歪扭扭地走开了。
  “尼尔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更细心些。”伊戈叹了口气。
  把艾尼亚和克雷夫安置好,伊戈潜入了教堂。
  傍晚恰好是修士们做晚课的时间,这倒是给伊戈省了不少麻烦。毕竟要是和教会直接起冲突,“来自帝国”这身份会让他非常头疼,弄不好就可能演变成外交问题。
  不过好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仪式都结束了,伊戈的鼻子终于好受些。凭借鲨鱼般的嗅觉,他很容易就能探明尼尔的所在。就在他快要到达尼尔所在之处时,他远远听到众多脚步声,起码有二三十人,而且听上去不像是普通修士。但那群人并不是朝这个方向走来,伊戈也就不再关心。
  左德拉主教换上了庄重场合才会穿的紫教袍,将节庆的金绿束腰换成了象征着苦修的猩红腰带,还戴上了他最好的一条“圣子之眼”念珠。和普通神父所常用的葡萄石、绿萤石念珠不同,主教级别用的是绿玉髓。而左德拉主教这条绿玉髓念珠是宝石商人信徒募捐的,成色纯净,正好象征了他在信众中的声望。
  他在会议大厅恭候着,那些大人们很快就到了。
  不一会儿,身着白色坎肩与长袍,系着猩红束腰,佩戴翡翠“圣子之眼”念珠的枢机主教们到了。十位枢机主教中有七位莅临,这阵势几乎接近册选主教的晋目典礼。
  众多护卫骑士在会议室外重重把守。
  在会议开始之前,枢机主教们和左德拉主教手抚胸前的翠绿念珠,向慧眼的圣子祈祷。祈祷完毕,诸人就坐。
  “可敬的左德拉主教,您能确定这个青年正是里茨警察局长所说的那位吗?”最年长的枢机主教首先开口。
  “仁慈的拉尔夫阁下,我想我能确定。因为那孩子带着海因普洛斯彼罗的剑。”
  “哦,大名鼎鼎的‘以德列’?确定不是赝品?”
  “肖斯塔科阁下的记性真是令人羡慕,那么多年了,您竟然还记得金星之剑的名字。那名字太拗口了。”
  “我也不是记性好,喀拉特阁下,只是当年那个魔鬼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而那把‘以德列’可给仁慈的教皇陛下平添了太多不必要的烦扰。况且那魔鬼出身‘学院’,同世俗的诸国的关系又甚佳,确实是麻烦中的麻烦。”
  枢机主教们纷纷点头。
  “所以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教廷须格外小心。左德拉主教,我们尚未见到他,依您之见,他与那魔鬼长得真的很相似么?”
  “是的,我的阁下。鄙徒拉斯诺当年曾和那魔鬼很熟识,他一眼就认出这青年了。”
  “他的年纪可对得上?”
  “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符合。”
  “那他从何处来?”
  “看他衣着,应该是来自北边。正值冬季,只有最北方的省份会穿成那样。”
  “啊……我主垂怜,”年迈的拉尔夫枢机主教捻动翡翠念珠,阖目祈祷,“无怪乎教会找不到他,有些北方的省份尚未蒙主恩。”
  “诸位阁下,这青年应怎样处置?”左德拉主教问道。
  “他恐怕是危险的火苗,恶的种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伊戈一剑下去,铁门的锁链掉落在地,且剑并未卷刃。
  刚打开门,一道银光就刺向伊戈!可他一把就捏住对方的手腕。
  “啊!伊戈,怎么是你!”尼尔惊诧地看着伊戈剃刀色的眼睛,他难为情地将匕首“游隼”收起。
  “抱、抱歉,我不知道。”
  “阁下的前额怎么了?”伊戈看到尼尔的前额有血迹。
  “啊,这是,只是不小心跌倒磕到了!”尼尔耳根发烫,他不想让伊戈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幼稚的事。
  “时间不多,出发吧。”
  “是我愚笨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真的很抱歉……”尼尔垂下头。
  看着少年愧疚的样子,伊戈极为难得地柔声说道:“尼尔,这是骑士的必经之课。你表现得不错,佩列阿斯阁下定会为你骄傲。”
  咯吱咯吱,奇怪的脚步声。
  尼尔抬头,发现那个装着木腿的怪男人竟然就站在走廊上,瞪着他们。
  怪男人粗鲁地上下打量着伊戈,笑道:“你早就发现我了,却不回避,见到我都不拔剑,是不是觉得对付一个废人轻而易举?”
  “如你所见。”伊戈的语气顿时冷淡了许多。
  “哼,真是的,”怪男人咧嘴笑笑,“难道帝国的骑士都这么没教养?我也不跟你废话,我要见的是那个年轻人。这是你的剑吧,年轻人?想要就跟我过来,有话跟你说。”
  木头腿男人拔出那把通体漆黑的剑后又收起。说罢,男人便背着手,一瘸一拐走了。
  “我现在给你拿回剑,当即就出发。”可伊戈刚转身就被尼尔拉住了。
  伊戈看着尼尔那坚定的神情。少年摇了摇头,随即就跟上了木腿的男人。
  黑衣的骑士头疼似地揉揉太阳穴,看来他这傻徒弟还是不长记性。
  XII.
  尼尔再次走过那条通往庭院的回廊。恐怕是因为夜晚极少有人经过,所以未点灯。走廊漆黑一片,只有月光自一扇扇小窗中断断续续地落在地上。木头腿的男人穿过漂浮着灰尘的光束,他走路的样子虽然古怪,但又不像是那种被命运摧折后屈服的残态。他的背宽阔而结实,而且时刻挺得笔直,高昂的头颅如同天生的傲慢。
  尼尔跟在男人身后,仔细观察着。尼尔记得左德拉主教说过,这男人叫叶夫尼,曾经当过兵。
  之前尼尔就隐隐感觉到了,男人似乎急切地想和他说些什么。那种眼神是不会撒谎的,所以他选择相信这个人。
  穿过令人不安的回廊,尼尔终于看到了月亮。墓碑与圣者的雕像在微暗的月光中显得比白日更加真切,这柔纱般的光芒赋予大理石以真实的肉感。
  叶夫尼走到了庭院西边的角落。
  尼尔看到那石中之剑,满月也赋予它白银般的光泽,如同将它往昔的金属之身归还。
  “海因普洛斯彼罗……”尼尔隐隐约约明白了叶夫尼的意思。
  “您读读这墓碑上的字,您读一读!”叶夫尼压低了嗓音。他的表情在黑暗中叫人难以看清,可那声音分明是在压抑着怒意,如同一位发怒的父亲粗鲁地将儿子按住,逼迫着不情愿的孩子直视所犯的错误。
  尼尔被叶夫尼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地蹲下身去,试图在黑暗中辨清墓碑上的文字。
  “先生,我有些看不清……”
  叶夫尼冷笑一声:“哼,那最好!您最好永远不要看清,因为信教的狗无耻!我来给您背一背:‘海因普洛斯彼罗,神最忠实的信者、最可靠的守护者,您的名字将永远栖息在众人的胸膛……’”
  伊戈注意到教堂正门有不少守备,但后院暂时很安全。他希望尼尔不要搭理这个疯子,赶紧走人。可一听到男人的话,他也不禁问道:
  “真是奇怪,海因普洛斯彼罗可是出了名的‘政教合一’的反对者,教会怎么可能把他埋在圣徒公墓。况且,我听说他出身‘学院’,从未信仰任何宗教。”
  叶夫尼几乎是仰天狂笑起来,不过他还是注意压低音量。他笑得直跺脚,木头腿咯吱作响。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继续说道:“不愧是帝国的骑士,说得太对了!看来你也算配得上剑鞘上的火焰纹章,我没记错的话,那纹章是属于帝国的伍尔坎公爵吧?早就听闻伍尔坎公爵有柄黑色的利剑,你就是伊戈费奥尔多维塔?”
  伊戈不做声,手中的剑已随时准备出鞘。
  “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叶夫尼干咳几声,“年轻人,您瞧这句,‘神最忠实的信者’?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要是海因知道自己死后还硬生生被教会‘追封’成教徒,他会怎么想?再瞧瞧这句!‘神最可靠的守护者’,海因,你一生坚守的道路现在竟然成了……变成了……”
  叶夫尼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剩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语。他不断地摇头,再次咧嘴笑起来,可那笑声已经变得干瘪而生硬:“哈哈,哈,无耻……无耻,无耻!信教的狗就是这么侮辱他的,就是这样!”
  男人指着墓碑,浑身颤抖着。尼尔几乎想上前拉住他,因为叶夫尼那样子就像下一秒就会干出什么吓人的事。
  这个神经质的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叫尼尔心惊,因为他根本无法预测叶夫尼的行动。这个男人看起来同世间所有被伤害和侮辱的人没有分别,但他一惊一乍的所行就像急转的飓风,充满了可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