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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梁小丑混世记02 修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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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看来,曾经对她死心塌地的这个没用男人看到她愿意回来找他帮忙,应该喜不自胜、求之不得的立刻答应才对。
  可事实呢?这个一向被他看不起的男人竟然在推三阻四?竟然想要拒绝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当初跟着你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我当初怎么忍受你的吗?你简直比最可怕的婆婆还要可怕,我连放一样东西你都要纠正半天。」
  「……整齐不好吗?」庚二喏喏道。
  偷听的传山心想:这位五妹如果现在手中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着眼前男人狠狠扎下去。
  女子胸膛高高鼓起,气得什么都顾不了的大叫道:「那你知道一个人所有心思都被人知道是什么滋味吗?你痛苦?你能有我痛苦吗?我连在心里想想你没用都不敢!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那是什么表情?」
  女子看庚二一脸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心中顿时痛快万分。也许是封洞以来的压抑让她忍无可忍,也许是庚六和己十三娘的暧昧让她焦虑妒忌到了顶点,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让这个一向以温柔当作假面和武器的女子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女子用自己也不知道的恶毒眼光看着庚二,心中深切希望这个男人越痛苦越好。
  「这矿洞里谁不知道你是一个孬种?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有病的男人?你来这矿洞里多久了?可你交到一个朋友了吗?」
  菱形的樱桃小口缓缓张开,吐出没有解药的毒箭:「如果你现在那些所谓的朋友知道,知道你只要轻轻地碰触他们一下,他们……」
  「不要说了!」庚二突然暴吼一声。
  传山皱眉,丢下菜盘向门外快步走去。他想知道庚二的秘密,但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己十四没有动,反而看了一眼似在专心照顾老仆的少年。
  「为什么不能说?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所有人都会离开你、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你对不对?」女子脸孔微微扭曲,快意地发泄道:「你当时就经常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又是痛苦又是悲伤又是责怪的眼神,你自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谁不会在心里骂人?谁能保证心口如一?你说我骗你,我怎么骗你了?我当时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可你不应该看我的心!不应该!呜呜……」
  传山没有想到会被庚二拉住。


第二章

  庚二拉住传山,难过地看向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哭泣的女子。
  他错了吗?他不应该因为她的「心里话」而判断她对他的感情吗?
  可是她又是怎么做到一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问他累不累,一边能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早点死在矿里呢?
  他不是不敢不行,而是因为……庚二看了一眼传山。现在这个人也知道他那个秘密了……
  庚二脸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摇摇头把刚才受辱的画面晃出脑外。他本来想等时间长了,五妹和他的感情深了,他再慢慢向她展现全部的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两人不过才处了一个月不到,他打算好好对待的女子就开始在心里鄙视嘲笑他,脸上更是掩不住的鄙薄。
  他包揽了里里外外所有活计,她嘴巴上说他体贴,心里却认为他不像一个男人。
  他越是内疚、越是对她好,她的笑容也就越发虚假,心中的诅咒也越发恶毒。
  后来她甚至连碰都不愿让他碰一下,每次看到他回来,脸上就尽是忍耐和怨怼。直到她与庚六勾搭在一起,她害怕她偷情的秘密被他知道,竟然先发制人,让庚六带了一帮子人来大闹了他一通。她哭泣着历数他的不好,说着她的委屈,把所有过错全部推到他身上,也就在那时候矿里的人知道了他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而且她还把他能读心的秘密告诉了庚六……
  也许他真的不好吧。否则她怎么会那么恨他?
  也许他认为的「对她好」对她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好,也许他不应该读她的心事,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指望和她成为夫妻。
  做一个人类很难。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更难,而且奇怪。
  庚二转头再次望向身边男子。就比如他和这个人,不说他几乎每天都会非常想要狠狠揍这人一顿,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想要诅咒这人在骷髅果药效发作时越疼越好。可是实际上他们却是伙伴的关系,而且还是能以命相托的伙伴。
  再看看哭泣的女子。庚二抓抓头,突然顿悟。
  也许他真的错了。他知道读心不是一个好能力,也知道心中想法并不一定代表真实。所以他努力忽视了每次碰触她所感知的那些负面情绪,他也一直在努力屏蔽这个能力,想法控制它。可是他还是受到了影响。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也许现在他和她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我……」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我……呜呜!」
  看着干脆放声痛哭的女子,庚二彻底茫然。我已经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怪你了。你怎么还这么难过?难道我认错也是错的吗?
  本来想帮场的传山仰头对天叹了口气。也许他真的很霉,否则他怎么会认了这么一个没脑子外加缺心眼的小弟?
  先前他还觉得这叫五妹的女子有点无理取闹,如今……他觉得五妹抛弃庚二找上庚六真的是件非常明智的事情。
  「兄弟……算了,等会儿跟你说。」传山看看庚二茫然的双眼,摇头叹息。
  你难道不明白这时候你再怎么无知,也不能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吗?人家说了这么一大通不就想看你有多痛苦吗?你难道不知道在女人心中,这时候你表现得越痛苦,就是越发爱她的证明吗?
  庚二「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
  传山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庚二抓住他手腕的手。对了,这人好像能读心来着?是不是碰到就能感觉到我的心事?那不是表示以后我在这小子面前就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包括我打算把他的所有秘密挖出来,不行就严刑拷打。包括有时发作时太痛苦为了分散注意力幻想自己和女妖精这个那个的,他也都知道了?唔,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能力。不行,以后得防着这小子一点。
  传山还在胡思乱想,而庚二的脸色从白色转向铁青色接着又变成红色,最后血色越来越少,抓着传山的手就像是瞬间被火烫到一样,飞快丢下那只手,飞快地跑了。
  庚二跑得太突然,站在门外的两人显然没想到庚二会来这么一招,一起愣住。
  就这么一耽搁,庚二就没入了黑暗中,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传山露出了今天第二个尴尬的笑容,他刚才的某些想法是不是刺激到某人了?抱歉啊,兄弟,想法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控制啊。想出去找他,转念忽然想到那贪吃的家伙不可能错过晚上的晚饭,说不定跑出去冷静一会儿就回来了,便打消了追出去的念头。
  放下心来的传山转而看向面前这位暴出了庚二秘密的秀丽女子。
  五妹看庚二跑了,抹抹眼泪,情绪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很快就平定下来,掠掠耳边碎发,默默地对传山福了一福,转身就走了。
  传山能怎样?拉住这女子打她一顿?还是直接宰了给庚二出气?这是她和庚二之间的事,作为外人的他实在不好插手。何况在这座黑狱里,是非对错也很难评定,说实话如果换了他是这女子……天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人情世故有点欠缺的庚二。只是心中清楚,对女子的恶感却无法抹下去,毕竟庚二现在怎么都算是他的自己人。护短嘛,这是他们罗家一贯的优良传统。
  走进屋里关上大门,己十四还在无醒剔止地擦他的刀,少年背对着大门给他的老仆盖上一件布衣。
  「你早就知道?」传山走过去问己十四。
  己十四放下大刀,没有否认,「庚二呢?」
  「跑了。那小子大概属乌龟的,遇到事不是退缩就是逃避。这会儿不知躲哪儿偷偷哭鼻子去了。」传山掩瞒了无心之下又一次狠狠刺激到人家的事实。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啊,你是说……再说吧,这事情不好说。主要看庚二自己怎么想。」
  「你不怕他想不开?」
  传山走到炉子边盛杂粮煮的粥,吊儿郎当地回道:「他要是想不开早就一头撞死了。放心,贪吃的人心都宽得很。不过如果他要真想不开……我就揍到他想开。」
  「好主意。」己十四赞成地点头。
  传山回以「嘿嘿」一笑。
  薛朝亚也转过身露出笑脸,羡慕地道:「我觉得庚二哥的能力挺好的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己十四没说话,传山端着菜饭走过来,轻轻踹了少年一脚。
  「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少管。还有庚二回来,你别给我乱多嘴。」
  「知道了。」少年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天真可爱。
  当晚,别说晚饭,就是到了睡觉的时辰,庚二也没有回来。
  封洞第十六天。
  传山熬过三个时辰的折磨,看对面的床铺仍旧空荡荡一片,撑着双臂坐了起来。
  要不要出去找他?
  就在传山犹豫时,外面传来谢伯捂着嘴巴发出的咳嗽声。
  这老头命倒大,竟然硬是熬过来了。想到谢伯身下就一张破草席,分给他的一张破褥子他也给了他家少爷亚生,传山叹口气,从自己身下掀起一张「捡」来的烂棉褥,起身向堂屋走去。他倒不是同情心旺盛,只是大家既然能有缘走到一起并在一起合作求生,那就是伙伴。甲子营出来的没人会抛弃自己的伙伴。
  况且谢伯的年龄看起来也和他爷爷和姥爷差不多,现在也不知家里的老人怎样了,希望他们出逃在外、遇事时也能碰上好心的人照顾一二。
  屋子里很黑,奇怪的是传山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虽说看的没有点蜡烛时清楚,但隐隐约约也能看到大致轮廓。
  摸黑走到谢伯身边蹲下,怕他吓着,轻轻叫了一声:「别怕,是我。」
  谢伯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有个人影蹲在他面前。
  「罗……少爷……」
  「我哪是什么少爷,叫我传山或者辛二七九。喏,这里有床破褥子,你先垫在身下。别给亚生了,他那么大男孩子,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这里又不冷,他用不了垫那么厚。」传山笑,伸手把谢伯扶起。
  「谢谢,老奴……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既然能撑过来,那就继续撑下去。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少爷。这里一个人可活不下去。」
  「罗兄弟你自己……也不舒服……我……」
  不等谢伯推辞,传山干脆把谢伯一把抱起放到一边,顺手就给他把褥子铺上。
  谢伯只觉满鼻子腐尸臭味,嘴上则谢个不停。不愿再麻烦传山的手,主要是他受不了那味儿,自己摸着爬回了床铺。
  「哎哟。」谢伯轻叫一声,手腕似乎挫了一下。
  传山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谢伯为求身稳,另外一只手无巧不巧地抓住了传山的衣领。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谢伯眼前一闪而过。
  传山扶住谢伯,两手一用力就把人放回了床铺上。
  「好了,你继续睡吧。这里缺药无医,你有什么病痛也别忍着,我能帮你的就帮,帮不了也没办法,多活一天是一天吧。」传山双手撑膝站起,很随意地把掉到衣服外面的珠子塞回原处。
  就这么些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谢伯看清楚那珠子到底什么样子。谢伯的心脏激烈地鼓动起来。
  传山安顿好谢伯也没招呼任何人,单独一人提起一盏气死风灯打开大门就走了出去。
  被惊醒的薛朝亚朝己十四的床铺处望了望,无声地爬起来去把大门关上了。
  屋外。
  传山不敢去远,提着灯就在附近庚二可能会在的地方寻找。诺大的矿洞极为安静,一点点声音似乎就能传出老远。诡异的寂静和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潜伏着,传山把脚步放得越发轻巧。
  屋内。
  己十四怀中抱着大刀双眼似闭非闭,呼吸绵长,看样子正在熟睡中。
  薛朝亚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上空的一点,想着过去贵为一国皇子的奢侈生活和现在沦为阶下囚的窘迫悲惨,两者的天差地别,让他心中的恨也越来越浓。
  谢伯克制着咳嗽的欲望,在刚铺了褥子的床铺上佝偻着身躯,把自己的头埋进肩膀下不时闷咳一声。他不想死,他还想活很长很长时间,当初选择跟随薛朝亚一起,也是为了搏上一搏。留在府里,他说不定早已经死了。现在,他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

  传山估算了一下时辰,现在约莫是启明星升起的时刻,也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段。一路走来不见一个人踪,传山先找到自己原来住的洞穴,提灯探头看了看,黑幽幽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庚二?」
  没有人回答他。
  一道微弱的风扬起。
  「谁?」传山猛地转身。
  身后有什么快速掠过。
  可等传山转过身,只见周围一片黑暗和寂静,四周勉强能看到的景色也与刚才没有二样,靠在左手的阶梯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右手的小道上也是一片幽黑。
  传山屏住呼吸等了等。四周静悄悄的,似乎这个世界现在除了他已经没有活人。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任何声息,传山这才慢慢地向阶梯道口走去。
  就在他转身走下阶梯的同时,一条粗长的黑影从他头顶的山壁上快速游过。
  天黑再加上形单影只,传山也没那么大胆子敢一个人钻入矿道,在广场上寻了一圈无果后只好打道回府。
  因为那叫九妹的女子,他还特地抬头看了看那几盏代表了艳鬼势力的宫灯。
  每天点亮的宫灯熄灭了,原来络绎不绝的道口现在连个鬼影子也无。
  不知那些女子现在怎样了。想到那些女子,传山也很无奈,想要用一己之力挽救她们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他只能保证自己看到一个救一个,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他不敢说自己是好人,可是这段时间和己十四他们出去抢粮,三人都有意无意避开了弱势人群,尽量对矿洞里恶名昭彰的家伙下手。但如果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他们也无法,为保命,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都得动手自保。
  「救……命……救命……」
  传山脚步一顿。
  就在他身旁约五十尺处,有什么在爬动,一边爬一边低低地哼叫。
  「给我……点……吃的,求求你……救……救……我……」
  很可惜。今晚他什么都没带,而移动粮袋的庚二也不在他身边。
  救回去吗?他能救回几个?而且用膝盖想也能想到,如果他敢再弄回一个吃白食的,己十四和庚二一定会二话不说立刻把他打成包袱扔出门。这样说起来,己十四似乎不太喜欢亚生?明明那少年长得是鼻子是眼,怎么看也不像是讨厌的人。
  「抱歉。」传山低低地对那越爬越近的矿奴说了一句,转头就走。
  「不……不!」
  身后风声响起,传山蹲身、放下灯笼、翻滚、起身、挥锄,一连串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似乎早就料到身后会有危机。
  「扑哧!」
  锄头砸进身后扑上来的矿奴的胸膛。
  偷袭的矿奴脸色狰狞,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锄头,脸上的皮肉动了动,露出了不知是释然还是悔恨的表情,手中握着的石刀落地,人随即轰然倒下。
  传山握住锄头,踩住矿奴的腰腹,用劲一拔把锄头拔出,也不在意喷出的血和碎肉沾湿了他的裤脚。然后就如同做了无数遍一样,蹲身搜索该矿奴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最后只找到几块火石和火镰,传山把东西收进庚二给他缝制的布袋中,熟练地剥下死人的衣裤,卷了卷,提起灯准备往回路走。
  「咦?」传山举高了灯笼,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就在刚才他好像看到自己的脚上趴着一只玉白色的……乌龟?
  盯着自己的鞋面仔细瞧,没有。两只脚上都没有。
  也许是他看错了?刚才只是灯笼照下来的光斑?想想也是,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乌龟出现?就算有,又怎么可能是少见得不能再少见的玉龟?
  传山摇头,提脚就走。
  脚尖上,一只很小很小,看起来只有铜钱大的玉色小龟正清晰地趴在他的鞋面上。
  传山不敢惊动它,也不敢揉眼,就怕一揉眼,小家伙就不见了。
  小心翼翼地放下脚。
  小龟前面的小爪子微微动了动,不一会儿,传山感到脚面传来一股濡湿感。
  这是……?
  小龟拉完尿,小小的尾巴往龟壳里缩了缩,爬下传山的鞋子迈腿就跑。
  传山失笑。
  没想到这座黑狱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玉龟吗?这可是吉兆。难道他终于要时来运转了?不过这小东西什么时候爬他脚上来的?还在他脚上撒尿?呵!
  不知是不是这只小龟实在太小,传山完全没想到要把它抓来熬汤做菜什么的,不过他倒是很想把它抓来送给庚二。礼尚往来嘛,庚二送他一颗珠子,他送他一只少见的玉龟也算扯平了。
  想到就做,看那只小龟爬得也不快,传山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抓。
  可没想到那小家伙看起来爬得不快,想捉它却不容易。第一次,他抓了个空。第二次,等他准备好弯腰伸手去抓时,小东西竟然飞快地爬上一边的洞壁。
  乌龟的动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快速了?
  传山傻眼,抬起头,他甚至看到小家伙在没入黑暗前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有意思。可惜,就这么让它跑了。
  这小家伙大概是这里的天生灵物吧,算了,抓来也没东西喂它。传山想想也就放下了。
  轻微的踩踏煤渣的声音传来。
  传山不动声色地转过身。
  「没找到?」
  传山松出一口气。己十四大概不放心他一个人,跑出来迎他。
  没看到其他活人,己十四已经明白答案,「你刚才在看什么?」
  「一只小乌龟。」
  「乌龟?」己十四也好奇地抬头往洞壁上看了看,半晌不解地道:「乌龟会爬墙吗?」
  呃……传山愕然。刚才他不会是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了吧?不过幻觉一说基本可以排除,到现在他脚尖那块还是湿的。
  己十四也不是多话的人,看传山自己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扛着大刀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传山明白他在问什么,当即回答:「还有约一个半时辰。」
  「是先回去还是继续找?」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那就走吧,我们一起去矿道里找找看。」
  传山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快步跟上了己十四的步伐。
  洞屋内。
  「亚少爷……」谢伯勉强坐起身,看他家少爷背负双手围绕着石桌走来走去。
  「少爷,您在担心什么?」侍候这位已经十几年的老仆人很快就察觉到自家少爷的不安。
  薛朝亚走到门口打开大门探头向外望了望,确定附近没有一个人影,迅速关上大门回到谢伯身边,阴郁地道:
  「我怀疑庚二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咳咳……您能肯定吗?」
  「我不知道。」薛朝亚踢了当作凳子的石块几下,焦躁地道:「我以前不知道他有读心的能力,我……我和他接触过很多次。我就说他到后来怎么老躲着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姓罗的意思,现在想来应该是他知道了我在想什么……还有我的身份。该死!」
  「该死!他怎么会有这种能力?还瞒着我们!该死该死!」薛朝亚不爽自己的心事被人探知,气得连踢了石凳好几下。
  谢伯也知道他这位少爷身上的秘密不少,就连他服侍了他那么多年,最后还和他一起被关到这座黑狱里,这位少爷仍旧有不少事瞒着他。看他如此焦躁,显然那些秘密大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咳咳,少爷您打算怎么做?」
  薛朝亚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说庚二会不会把他读到的内容告诉了罗传山和己十四?」
  谢伯想了想,摇摇头,「依老奴看来,咳……庚二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如果他把少爷的事情跟那两位说,那两位那么精明的人……咳咳……肯定会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庚二在黑狱里待的时间不短,应该不会自曝其短。」
  「也就是说我的事情现在只有庚二知道……」
  薛朝亚冷笑,庚二不把他的事跟罗传山他们说,说不定是知道了他藏修真秘籍和仙丹的下落,想要一个人独占。
  「是的……咳咳。」
  薛朝亚看向谢伯。
  谢伯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点了点头。虽然他认为此时不易得罪庚二,但是他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按照以前府里的规矩,这人是怎么都留不得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让他先带我们逃出去再解决他。可是我心中打算他如果都知道了,你想他还会再带我们出去吗?一开始他不说是因为怕别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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