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年纪事·罪锁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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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你的玩物。”笑容已然挂不住了，青岚艰涩的开口，看着阮烟，手里捏着伞柄的手用力异常，甚至微微犯抖。
　　“我不想废话，过来。”掀开了身侧的锦被，示意青岚过去，目光肆意的在青岚的身上流转着，似乎那层层的华服早已不在，放肆的意味异常明显。
　　“你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是我，你。。。”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你不是早就习惯了么。”不屑的望了青岚一眼，冷笑了一声。阮烟继续说着“你就是我的玩物，你要有这种自觉。”
　　“我不是！”
　　“你就是！”一字一顿“还是一个倒贴上来求着我宠幸连男宠都不如的玩物！”
　　有些东西若是没有说出口，便可以装作不知道，整日里不去想它，梦里不会梦见它，也不会因为它而有情绪的波动，不论欢欣或者苦楚。
　　但是一旦被如此轻而易举的指出来之后，却是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一切都鲜血淋漓的剖露在惨烈曜日之下被灼伤炙烤成灰。
　　阮烟发现有莹润的液体顺着精致的面庞滑落，在月光下被照映反光，微微颤动。没有声音，就是站在那里，一滴两滴的滑落，嘴角颤抖想要撑起一个弧度却在难以做到。“对，是我下贱，是我不懂规矩。。。”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清亮的嗓音依旧，此刻却夹杂着道不清意味的悲凉，刺得人心痛。
　　这样的青岚是阮烟没有见过的。青岚在他的面前始终都是一脸的笑容，不管是生气嘲讽又或者不屑争执，始终都是带着笑，像是没有什么可以把那道笑容抹去，刻意到让人觉得难受发慌的笑。
　　阮烟心里有些发沉，皱了眉头刻意去忽略这一丝不该有的情绪。再次看向青岚，青岚却已经收齐了那副神色，转而又将笑容挂上。泪痕被抹去，像是从未出现过。
　　转过身掩上门，背着阮烟褪下了外衫，，却又听到阮烟夹杂着烦躁的声音“够了，你走吧。”
　　“怎么，不用我服侍了么？”
　　“我说，你走，别让我说第三次。”原本的性质被方才的一幕搅得全然没了，看着青岚推出去之后掩上的门，阮烟不由得烦躁，转而又想到了过往种种。晃了晃头，索性熄了灯，和衣睡下。
　　没有什么好想的，青岚与他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再无价值之后便可随手丢弃，不无可惜。
　　庭院里松柏森森。也有了所谓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的错觉。
　　衣服没有系上，随着风飞舞起来，翻腾如蝴蝶翩跹。
　　青岚闭上了眼。静静的站在庭院里。
　　他突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没有回报的付出无法再有勇气去坚持，哪怕只是一点微乎其微的希望，他都会说服自己不惧风雨兼程山高路险也要和那人在一起。但他此刻却发现原来所以为的微光只是自己的臆想，根本不曾存在过。
　　“师傅。。。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该放手了。这样的伤害愈久弥深，越在那人的身边伤害便溃烂的更为撕心裂肺，触手都是疼痛的影子。
　　“呵呵。。。”轻轻的笑了两声。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琼月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脑海中还在不断的浮现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记忆深刻，犹如刀刻。他看到琼珏解开了亵衣的带子，看到了火光映在琼珏的面上桃花般的漾开，也看到琼珏腰侧，鲜红的印记。
　　一朵细碎的桃花在上面绽开，美丽妖娆，栩栩如生。随着主人的动作而不停地颤动。
　　那是桃花蛊。
　　若有喜欢的人，便为那人种下桃花蛊，此后生死不弃。青岚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他和默曦雪。他心里想到的是琼珏，却没有发现默曦雪看向自己的眼神。
　　生死不弃。。。
　　桃花蛊。。。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章

　　四十章
　　琼月呆呆的望着房里的烛火发着呆，眼里布满了迷茫与捂住。
　　琼珏说要与他分房而睡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患怀着一种急切的渴望想要了解琼珏在这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小时候，长大了一些，直到现在，一直如此，两兄弟从来不会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仿佛成了彼此的影子。琼珏的突然离去让他觉得无助，在琼珏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的心里关于自己哥哥的那个地方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没有人可以填补那个空缺。
　　本以为琼珏回来之后能为他填满那个地方，但琼珏的态度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安。对于一个只剩下哥哥的弟弟来说，这就好像与至亲之间有了隔阂，突如其来的彷徨无助让人觉得害怕。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都睡不着，虽然跟着青岚学的是医理，但是也学了部分武艺作为防身之用。两间房间相隔不远，加上较早年代久远，房门开启时难免有些响动，琼月跟着起了身，悄悄地跟在琼珏的身后。琼珏心烦意乱，再加上身上的内力还未恢复，竟然也没注意到被跟着。
　　青岚自然是发现了，但他却无意去点破。其实青岚并不需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不去组织一些事情的发生，那就够了。先前撒下的网时机已然成熟，渐渐收网，不声不响，便可以将网中的生命逼至绝境。
　　琼珏的内心从未有过这般的无措，五味杂陈，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胡乱的扎上了亵衣的带子变强迫自己躺床上去，就算不睡，也不要让自己去想那些东西。
　　隔日，待到默曦雪敲门时琼珏才醒了过来，原来昨晚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倒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总能找到一种安全感。
　　收拾了一番，匆匆用过默曦雪端来的早点，正要出门，推开门才发现琼月已然在门口候着了。
　　“月儿。”柔柔的一笑，伸出手想像往常那样抚摸琼月的头，却发现琼月一个转身躲了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先了琼珏一步，轻声道“今日你起得晚了些，青岚怕是已经在等了。”
　　怅然若失的收回了伸出的手，琼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兄弟两人便并肩向着青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沉默无话。琼珏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从前两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多是琼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琼珏在一边笑着听自己弟弟向自己诉说的一切。
　　明显感觉到琼月有些不对劲，但是琼珏也没有开口询问，如往常一般沉默。
　　快到青岚所在的药房时，琼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眼睛直直的看向琼珏。“哥，我们以后还是住在一起好不好？”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期待，又或者说希冀。但是琼珏心里想着事，却并没有注意到。听见弟弟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莞尔一笑“我们不是一直都住在一起么，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还在一个房间，还每天一起吃早点，晚上在一张床上睡，夏天你还给我扇扇子，冬天到了，你还是会抱着我。。。”说着说着，竟然带了一丝丝哽咽，原本清亮夺目的双眼酝起了薄薄的水雾，像是想要急于向自己哥哥求证什么似的，激动，不安的口吻。
　　琼珏听出了琼月声音的不对，但却无法对弟弟的这个要求作出回答。如此一个简单的要求，他却无法马上给出一个让自己弟弟心安的答案。往日里无论什么，只要自己弟弟想要，无乱如何他都要满足自己弟弟的要求，不论多么无理取闹的。这简直可以说是溺爱，但是琼珏愿意，他愿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双手捧着献给自己的弟弟，只要弟弟目之所及的，他都愿意赴汤蹈火，不惧险阻。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微乎其微的要求他却没了声音。
　　良久，艰涩的张了张嘴“进去吧，青岚等久了会不高兴的。”
　　转过身，不再看琼月的那双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下来。但他知道日日那番亲密的接触琼月迟早一日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他无法想象那是该以什么样的面容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了。”眼睛里的亮光渐渐暗了下去，但是琼珏转过了身却无法看到。再次抬起头，琼月己经恢复了平日里那样鲜活的神色。
　　琼珏心里一松，只当弟弟愿意独立了，方才的不过是小孩子脾气，恼了闹也就过去了。给了琼珏一个灿烂的笑脸示意自己没事，琼月拉起琼珏的手，蚕丝白绢的手套轻轻挽起了琼珏的手指，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地握住。
　　琼珏也任由自己弟弟牵着，到了青岚药房的门前才松了开。琼月敲了敲门，良久无人应话，两兄弟也就在门口站着，沉默不语，紧抿着自己的唇线。
　　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房里才传来一声略带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两人早已习惯了青岚这样没有缘由的惩罚，站着也就站着，好歹都是习过武，有底子的。站了这么久也不说什么，推了门两人便走了进去。
　　药房是青岚最常戴着的地方，但却不似常人的药房那般有些杂乱，而是装点的精致异常。摆物挂件，无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咋看之下，有进入了不知谁家的藏宝阁的错觉。但兄弟两人都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闻着淡淡的草药味有着亲切的感觉。一个是在这里学医，另一个则由于青岚的缘故时常来这里被医。
　　青岚摆了一副躺椅在房里，也幸好房里收拾妥当且占地颇多，倒也不显得拥挤。
　　放下手里的医书，不甚在意的瞥了兄弟两人一眼。
　　两人上前，琼珏从怀里取出了玉瓶，放到了案几上。青岚没去看那个琼珏拼死得到的东西，反而是眉毛一挑，看向了琼珏，嘴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你的内力都没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昨日夜里见到的时候青岚就发现了，此刻说出来却是给另一个人听。果不然琼月听到青岚的话，瞳孔一缩，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琼珏安抚的眼神。“不碍事，拿药解了便行了。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清岚看着两兄弟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反手抄起瓶子丢给了琼月。“这东西，我告诉过你用法，治不治得好看你自己本事。”
　　琼珏没有出声反对，反对也没用，况且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是不指望青岚能好心为他们做些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同你哥哥说。”琼月没有多问，低着头走了出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从进到这个地方开始琼月便不住的发着抖，即使不甚明显但是琼珏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全身绷紧，低着头。
　　等到琼月离开之后，琼珏才冷冷的与青岚直视：“你对琼月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青岚轻笑了一声，“你的弟弟在医理这方面的天赋之高实属罕见，我收了他当徒弟高兴都来不及能对他做什么？”
　　知道青岚是不想回答了，琼珏也问不出什么，转身欲走，却又被青岚叫住“我说过，我让你留下来，有些话要与你说。这才出去多久，我的话也不听了？”
　　未等琼珏反应过来，青岚的手已经捏住了琼珏的脖子，纤细修长的手指如汉白玉一般，放在琼珏的脖子上显着一股子亲昵的姿态，但是琼珏却是知道这双手夹杂了多大的力量。暧昧的将手下滑，勾住了琼珏外衫的边沿，一点一点的扯开，琼珏也不反抗，青岚有太多方法让他无法反抗。青岚不惧他，甚至是兴致盎然的等着当年所言的琼珏的报仇。
　　外衫褪了，露出里头的白衬。拿手却没有停止，继续伸进了亵衣的里头，琼珏和青岚倒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体温较之常人都略低，修长的手指划过微凉白皙的胸膛。
　　说不尽的撩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和人拼字的结果…　…一个小时两千七的字数。。。。
　　突然觉得打字有点慢。。。。。

　　☆、四十一章

　　四十一章
　　继续下滑，勾开了亵衣，丝绸的料子顺着光滑的肌理滑下。“这是什么？”轻轻地将手掌贴了上去，感受着那朵桃花的脉络，反复摩挲着，像是在逗弄宠物似的。
　　“你出去一趟，就带了这么个东西回来？”凑近了些，低下头在琼珏的耳边低语，温温热热的呼气搔弄着琼珏的耳廓，不等琼珏反应过来，竟伸出舌头灵活的□□了耳垂一番。湿润的水渍在小巧的耳垂上泛着光。
　　闭上眼，容忍着青岚在自己身上的放肆举动，青岚是在羞辱他，但他却意外的不觉得愤懑，反而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东西，怕是出乎青岚的意料，对于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青岚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不能完全的掌控，就完全的毁灭。
　　几乎是整个人搂住了琼珏的身子，华顺的发丝没有束紧，散落的一些垂到了琼珏的身前，刮着白玉般的肌肤，微微作痒。“昨晚的时候本就觉得你不对劲，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是因为这个。”语气何其亲昵温柔，但是手下却是截然相反的动作，几乎可以用凶狠来形容，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抠弄着那块如纹身般的桃花印记。鲜血淋漓，皮肉被抠的一片狼藉。
　　没有出声，这样的疼痛对于琼珏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这疼痛难忍太多的东西他都如同家常便饭。青岚宣泄着自己压抑在心中的不甘，但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狠戾的笑容转为戏谑。优雅的抽出一块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渍，慢条斯理的，随后竟然还给琼珏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整理好衣服让琼珏靠着自己坐下。
　　将琼珏揽在怀里，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琼珏的发丝。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腰上的伤很快就会好，甚至那朵血肉模糊的桃花也会重新长出来，永不凋谢。当初他愿意在自己身上下蛊，不能说没有私心的存在，挑战青岚的权威，试图脱离青岚安排好的轨迹，但是青岚此刻的举动却显示着他的心情正由阴霾一点一点的转向晴朗愉悦发展。
　　“琼珏，和你共生死同患难的那个人，有告诉过你，他的名字么？”
　　“瑾。”
　　“哦？那姓氏呢，有告诉过你么？”青岚的笑意更大了，弯弯的眼角如同镰刀一般，闪着不明的寒光。
　　“不曾。”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安，与原来看见青岚用那种优雅而温柔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愤怒的时候那种带着快意的感觉不同，越来越不安，像是一脚踩进了沼泽的动物，想要挣扎，但却越陷越深，难以逃离。他也想离开这个地方，理科，马上，但是他也知道，青岚不会让他走，在青岚腻味之前，他没可能逃走，没可能，也没能力。
　　再者，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青岚却是止住了话，没有继续往下说。停下了抚弄琼珏的手，琼珏也顺势站了起来。目光落在青岚那张精致的脸上，琼珏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没有办法反抗，甚至连快乐都是被施舍的。
　　看着琼珏有些恍惚的申神情，青岚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也没有继续为难琼珏，这可是和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大不相同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
　　不过琼珏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那些了，每次同青岚单独在一起时，总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环绕着他。限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退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琼珏听到了房里悠悠传来了青岚的声音“服了药，可再保你三个月的性命无忧，三个月之内，我希望你能带着让我满意的消息回来。”
　　动作顿了顿，随即关上了门。
　　青岚透过桌旁安的窗子看见琼珏越走越远的身影，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据他所知，东方家的那孩子，这么多年可是从未放弃过寻找当年司马家灭族后侥幸逃脱的遗孤。
　　一路下来有些魂不守舍。
　　反抗。。。
　　他的头一次反抗，是为了那个人。虽然是机缘巧合，但又难说不是冥冥因果。
　　他又想起了那些日子里，相依为命的两个灵魂，想要彼此贴近却又害怕互相伤害，想要放下戒备却又充满了迟疑与不信任，但这一切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了全部的释然。抛下一切，两个生命刹那间交融又分离。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路小跑，面上带着兴奋的家仆却在老管家半眯着眼的笑容中顿时停下了脚步。唯唯诺诺的退到一边。“管家，少爷回来了。”
　　看着仆人弓腰却又不住发颤的样子，老管家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的样子看着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但是口中的话语确实让人不敢触犯的威严。
　　自小时六岁被卖进东方府里，至今将近六十个年头，府里的人员来来去去，但只要在这府里做事的，就没有不知道管家的厉害的。偌大一个东方府全部交由管家管理，常人早就中饱私囊了，但这管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东方府所做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毫无怨言鞠躬尽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府里的规矩若是没有学会，可以再让老人教教你。这个月的银子减半，自己去账房报备。”仆人一边说着多谢管家之类的话，一边又用想跑却又不敢跑的别扭姿态离开了这里。
　　管家平日里不常发火，教训起人来也不重，但是府里的人却都知道，管家若是真的生气了，那是谁都救不了的。
　　向身后跟着自己的仆人吩咐了下去“去老爷那里，就说是公子回来了，等会儿沐浴更衣之后便去给老爷请安。”
　　仆人道了一声是，便朝着老爷常带的书房寻去。
　　管家让另一个仆人准备了吃食，便独自一人向着东方府的府门的大路行去。没走两步路，便撞见了一身风尘却难以掩饰起英姿的男子。
　　“少爷回来的可真是有些晚了，老爷都等了许久了。”笑眯眯的结果东方瑾手上的包袱，看着东方瑾风尘碌碌的样子，又道“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少爷可以先去洗漱一番。”
　　看着老管家布满皱纹的面颊，东方瑾笑了笑。“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二章

　　四十二章
　　静静的躺在浴桶里，感受着水汽氤氲着的迷蒙，每一寸肌肤都被温暖的触感所包容，柔和且放松。积攒下来的所有压力所有不安都悄然释放。
　　那段时间现在想起来，短暂的如同白马过隙，晃眼己过，但那时候却想着以为是遥远不可及的未来。
　　常年习武而带上了薄茧的修长手指下滑，伸进了水里，停在了腰侧。
　　一朵浅色桃花在水里静静绽开着。手心似乎还感觉得到最开始那一股炙热的呼吸。
　　脑海里闪现过那张清冷却又惊艳的面容，想象着上面带上了浅浅的桃色，眼眸里泛起了迷蒙的水光，东方瑾喉咙一紧，原本在腰侧的手继续下滑，轻微的喘息声渐渐响起，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直到全身肌肉绷紧之后再次放松，斜靠着的东方瑾眯起的双眼才微微睁开些，带着些许慵懒，些许餍足，还有丝丝的留恋与回味。
　　青鸾。。。
　　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东方瑾从未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急迫见到一个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罅隙，便能无限的放大对那个人音容笑貌的记忆。
　　这么多年对那个儿时玩伴的苦苦追索只是一个执念罢了，而那个执念现在已经得到了一个安身之所。
　　换上一身皂色衣衫，不复原来那副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他又是无数女子梦里萦绕的飒爽少年，也是少年成名的英姿武将，但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却不知在何方。
　　顺着记忆里无比熟悉的道路走着，曲曲折折的回廊，点缀的池塘小桥。一切都和记忆力一模一样。但却有着一丝陌生的触感。大抵人都是这样的吧，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行旅，再回首时，原来的一切却变得梦幻而不真切。
　　又想到他了。。。。扯出一抹苦笑，东方瑾掐了自己的手心，十指连心的疼痛让人回来了一丝清明。
　　尽头是东方闻常年呆着的花园。与其他花园植株并无什么区别的地方，但是东方闻偏偏喜欢呆在那儿，平日里要是没什么旁的事情，一个人，一卷书，一壶茶，一坐便是一天。
　　对了，要真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倒也能说出点区别，譬如那院里种着府中唯一的一棵梅树。冬日里开的是红梅，红艳艳的，在雪地里夺人心魄的绽放着。
　　府里的老人还知道关于这颗梅树的事情，据说，是当年司马家还未没落时，司马家的长公子司马萧同东方闻一起亲手栽下的，两个孩子关系何其的亲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走动越来越少，直至当年的那一场政变。
　　老人们也就敢心里头说说，真要传到了东方闻的耳里，就算东方闻不声不响，管家也该是会处理了他们的。
　　东方瑾到的时候，东方闻正独自一人坐着，旁边也没有其他的侍卫仆役什么的，走近了些，才发现东方闻原来是望着那颗梅树出神。东方瑾也没有出声，就是静静的立在一旁，陪着自己爹爹。
　　在外头东方瑾不管如何傲气，如何名动当世，在这府里他永远都是东方闻循循教导下的幼子。教他做人，教他习武。儿时也会抱着他，说一些逗他笑的话，那时候娘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即使不能经常出门东方瑾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娘走后不就，府里就变得渐渐冷清了下来，东方闻还是会摸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