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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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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夷恰是红衣,懒散闲适,没有背负但并不流于纨绔,比较能跟我风餐露宿。
我整理内心感受,发现没有留恋就又笑了,知己难逢几人留。
作者有话要说:
☆、洪荒纪事
六千岁时候我终于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三千世界,历六欲轮回劫。
百年后回到天界,我跳了一届试练没有参加。我还在见欲噩梦中没能调整好状态。
怪我太自信,以为跟七情劫差不多,可事实是,所谓欲,乃求之不得,用凡人对情感的敏锐去体验百年累计的一种求之不得。
我化作鸟体在玉石湖蜷了好久,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需要安全感。
感觉到小咸山有别的气息波动我立刻闭了五感,开神息准备遁隐,我不想看到那个灵宝天尊,他可说是我活了这许多年,最让我没安全感的存在了。
但来的不是他,而是风衿带着风跋。
那风衿不知道使了什么仙术,使玉石湖整个化开,水面如平镜,只他俩脚下泛着淡淡涟漪,他们一人捧着一只避水珠子就沉下去了。
他们竟都是这样来看风流的。
后来我恍然明白,自己缺失的可能不止是童年,还有捷径,至少我不曾知道还有这种破冰的方法。
没有长者指点教养,传授经验,我简直像个自己各种抠摸跌撞的傻逼,迂腐驽钝笨拙,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大约是别人修行是飞快的一日千里,而我一步步向前慢慢捱,指望天道酬勤。
我躲在湖岸一株玉桂树后,六千年时空在风雪小咸山逆流,身边无数人影川流不息,却没有哪个肯停下来看我一眼。我祸害过谁么,还是我弱的连累了谁。
不知是冷还是怕的,我一直在瑟瑟发抖,许久才咬着嘴唇把自己咬疼了回过神,起身立在岸边等待他们从湖底回来。
心中有个声音在神经质的叨逼叨,说我不能一无所有。
我在玉桂晶莹剔透的树干看到被捏的狭窄的影像,赤金大氅包着未束的黑发与血色红衣,玉髓串子的额饰遮了眉间的天羽印,一张苍白而姽婳的脸依稀在笑。
是我,就是这样,早该这样笑着,凭什么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就不能笑。
风衿看着这样微微笑的我,也笑了道:“风起,几时来了?怎不跟我们一起去看风流。”
我黯然低头不语,给他一种无颜面见的伤感。
他果然便信以为真了,竟试着安慰我道:“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这些年你一直很好,小七,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点头,风跋便过来拉我的手,他小手很凉,我不自禁裹在掌心里给他暖着。
小八感觉到我的示好,便冲我笑道:“风起,我是风跋,只比你小两千岁,但你没见过我吧,一定也没见过小九,我带你去看他。”
我微笑说好,他比刚破壳时候还更可爱,竟有一对酒窝,如果我曾可爱过,或许我也会疼爱他。
回去的路上他问我也是因为最喜欢六哥才叫风起的么,我羞涩的说这名字是风流为我取的,我觉得喜欢就没换。
他艳羡嫉妒的表情立刻挂了满脸,我暗爽不已。
问他为什么喜欢风流,他荡漾的笑说因为他美。
风跋又看了我若干眼,果断扑我道:“风起,我也喜欢你。”
这竟是个颜控,我毫不犹豫的躲开了,他扑了几次没扑到,还险些跌下云头,便抱着膀子两眼汪泪道:“风起,我冷。”
我岂有不知他的小伎俩,便解下大氅给他披上,他竟趁机搂住我,明明是个半人高的小屁孩,却笑成一只猥琐大叔。
我手痒痒,想揍他。
回到梧桐宫正值风岚在等风衿,风跋也去找小九蛋了,而我哪边都不想去,我只想去孔青殿。
那梧桐树看起来又更粗了些,但打理院子的仍是那个青衣小婢。
我问她有意思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呆在一个院子里,没有尽头,也没有盼头。
她认得我,竟也懂我所指,停下来想了想,似乎有些伤感,道:“六殿下在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在树下站了很久,想这些年在变的或许不止我,天道运化,斗转星移,九州八荒,昼夜流转,没一刻稍息。
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已经不能再对我更不利。
我问那小婢叫什么名字。
她抿唇浅笑,道:“青桐,我叫青桐。”
见我讪讪放开扶树的手,她更笑道:“是的,我正是这棵青桐的树灵。”
她俨然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我问:“我可以住这个院子么。”
“这是六殿下的院子。”
我不语。
她看了我一会儿笑道:“六殿下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欢迎。”
我于是在梧桐宫住下了,孔青殿里有处其香居是个书斋,我从没见过那么多书,事实上我很少看书。
在过去的六千年里,我所有的修行都是提升根骨灵力神能,绯夷是个堕落的懒蛋,懒到宁愿啃硬石头都不会用仙法将石头软化了再吃那种,青笠的仙法又太装逼,耍把式,我瞧着就不喜欢。
直到见风衿轻描淡写的化开冰湖,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仙法除了可以飘着睡觉还有别的用途。实际上腾云我也很少用,我是一只振翅九万里的金翅大鹏,我更喜欢自己飞。
我开始毫无时间概念的看仙法相关,甚至追溯它们的来源,青桐定时照料我三餐,提醒我起居,直到有一天她说风咎破壳了。
我恍惚问她今夕何夕。
她说自我搬来孔青殿已近九百年。
竟连续九届试练没有参加,虽然奖励那点神力我并不很稀罕,荣耀也是身外物。
我默了片刻,摔书:“太多,不看了。”
一出书斋就被遥遥传来的嘈杂声烦到了。
风跋扎进屋来嚷嚷:“风起,白泽来给风咎谱天命录了,快一起去看。”
白泽知天下事,早些年我四方游荡目的之一也是希望能偶遇他,却无机缘。
看见风跋我却吃了一惊,转眼他竟成个跟我差不多的大人了,若不是那对酒窝和依稀猥琐,我不定认得他。
白泽是个连瞳仁都银白流光的少女,我又吃了一惊。
她茫然的看着我,看的整个雍合殿神心惶惶。我平静的看回去她,内心有个声音说放心吧,不会再更糟了。
白泽问我:“你是凤七殿下?。”
我点头:“是。”
她脸颊划过两道银色的泪痕。书说,白泽能晓天下因果福祸,她看到的神不是那一刻的神,而是自生至终的神迹。
神族永生,永生的尽头是虽生犹死,盘古羽化,鸿钧神隐,凤族涅槃,都是九百年前我思有所不及的深度。书跟人不一样,一旦读了就绝不会白读。
凰后惴惴道:“白泽上神此番却是何意?”
白泽冷笑:“无意,喜极而泣,上古神族气数未尽,时来运转。”她转望向我,泪便汹涌流出:“只是恳请凤七殿下,来日千万顾念生养恩情,即便涸如滴水,亦涌泉以报。”
我看了一眼爹娘千变万化的尴尬神情,心中也是冷笑,却上前拭去白泽泪痕,道:“我会的。”
风咎也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可爱模样,我一逗他就咧着没牙的小嘴笑开。
三百年后我历第二欲劫,莫名死于一场天崩地裂,不过好歹苦头吃尽并大彻大悟,算在一念一生一灭的范围。
回到天界方知,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两位祖宗终于决定不再忍受彼此了,不约而同的在不周山痛战了一场。
其后的连锁反应是,共工怒撞不周山倒塌,落入凡界。
天外天以此为豁口,周围仙山纷纷欲坠,有些小的已经坠了。
本该汇入四海的各水系,也化作淘淘洪流从天倾泻。
荒蛮野兽随之下界肆虐为祸。
我回来正赶上各族天神都在做一件事情:他们权衡斟酌后迅速站好队形,拉开了一场诸神资源争夺战的帷幕。
九天凤族从不免俗,居南方丹穴之山,天地灵气充沛,山水运化珍奇倍出。却跟西边比邻的祷过山,瞿如族为首那群人广地稀的禽兽,早就相互觊觎。
其他占山为王的神族更不用说。
消息传到九重天时,这边战场已经不容插足,何况那边大都是凡界灵修飞升的仙族,根本不了解天外天数万万年来错综复杂的流弊恩怨。
我也不了解,我只晓得我要到小咸山去,风流还睡在那。那儿那么小,整个天外天又摇摇欲坠,说不得谁一个大仙阵砸过去,它就碎成流星雨散成凡尘了。
展翅九万里一路向北,苦寒之地争夺愈凶残,但灵宝天尊已经放了个弹开各种仙法攻击的罩子,他人就在湖心里摆了一张案台,各种刀具一溜摆开,正不知道在琢什么小东西。
不知为何,看到他在这儿我觉得比看到小咸山危急还要郁愤。
我转身要走,他把我叫住,将那只刚琢好的小东西丢过来,我用手接,却什么都没抓到,只感觉有东西附着在手掌,一催动仙能,便有朦胧的白色光晕汇聚。
我喃喃道:“天外天战乱,你倒清闲。”
他冷笑:“你以为我是谁。”
我的确不该易地而处去揣测他,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他可以笑骂一群傻逼,而我却只能投入各部族战战停停的日常,做他所说的那群傻逼之一。
天外天四海之内没有战氛的地方除了小咸山,只有孔青殿,有一天青桐在扫院子,我想问她时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想了半天,我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青桐也想了想,道:“神纪已废,不周山倒时天外天开洪荒历,至今才四百多年。”
半天,我哦了一声,还想再问我多少岁了,又觉得没有意义。
但青桐道:“七殿下现在是七千七百岁了。”
半天,我又哦了一声,近来感觉虚弱颓废的厉害,大约这仙灵实践的战场根骨提升太快,又到了历劫的端口。
作者有话要说:
☆、洪荒纪事
天外天打来打去,多番争夺,版图倒愈发的小。原因是嫌弃没有珍奇的山水碍眼挡路,统统打落凡界去了,以方便大家重新规划。
我抽时间去下界看了一眼,想大约知道自己这一世能善终否,此行却让我颇为感慨。
什么叫造化,天灾凶兽肆虐,却被涌入凡界采仙山之灵修炼的妖魔抑制。妖魔作乱,又被修仙访道的凡人和凡灵人收拾,这几百年来它们已然形成食物链。
我于是回天外天,心安理得的继续帮助大家缩小版图去了。
彼时四海之外,八方尚有大荒沃野,弱势群体大都山水迢迢的远迁,强的几个神族愈发强。
我渐次不再出战,在孔青殿养着,只等时间一到,魂魄到轮回井去投胎。
那时太闲,竟想起貌似很久没去看我哥了。
尽管风咎破壳时白泽说了那样一番话,但这次资源争夺,各开族之长比如我爹娘凤王凰后,都参战了,我并未出什么风头。
凤族现在待我还算不错,不管发自内心的接受还是出于愧疚,至少没谁给我脸色看了。
青笠来过一次,他在找绯夷,说那熊孩子凑热闹,也不知道混在哪个战场里。
我问他:“你在哪个战场?。”
他倦然道:“我在莱山。”
莱山的多罗罗族我晓得,洛姝与青笠的八卦也有耳闻。
这些虚伪的神族,一边全心眼儿都放战场里,却将越边缘的东西越拿出来当话题炒作,好像这样能够掩饰什么似的。
我想了想道:“你放得下这边,就到海外去找找吧,他是个懒人,并不爱凑热闹,可能会喜欢那种景色好又容易觅食的地方。”
后来他果然在平丘找到那只养着一尾叫猫猫的狗的毕方鸟,青笠眼睛红红的跟他说:“我竟不如他了解你。”
绯夷道:“我也不如他了解你。”
青笠不语。
他便抛着一只甘华果子,扔出去让猫猫叼回来,淡淡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喜欢我,你知道,他总是能知道别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时候发个呆他都能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猫猫将果子叼给他,他又扔出去,于是猫猫又去叼,他继续道:“而且他是那种无所谓的性子,我想要的,只要他有我就可以拿去,他没有也会带我四海八荒去寻。他完全不争的,就好像什么都让着我。”
猫猫刚叼回来,他又要扔,孩子不干了,喵的一声咬住他手,绯夷滚着笑着跟它闹起来,一边跟青笠说道:“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他说他那叫无欲则刚,哈哈哈哈。”
其实我怎么会无欲,只是他能给的我已经得到,还有更多我想要的,他根本给不了。
这次直接从凡间羽化飞升,在天地之间看见祖神女娲,她坐在一堆云里,上采金石炼制什么。
这位祖神在弱水与银河之心谪居,不闻三界事已经许多年,但大家都知道人间是她一手所创,神族这一战使凡界遭此天灾人祸,苦的太无辜,这约等于是打她脸的。
然而仙山次第陨落至今,泰半无存。天洪贯世,魔兽霍乱,民不聊生,却并不见她表态,诸神便愈发的放肆起来。
此番她出现的有些离奇,我便停下来观望了一会儿。
她也看了我好一会儿,问道:“是风起罢?。”
我与她素未谋面,她却能把我认出来。
话说回来我也是一眼认出她的,可见我的金翅羽翼与她的蛇身,都是标志性特征,谁见了都能认出。
我犹豫了化作神形上前,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她摊开掌心,是一条精巧的七彩华链,嫣然笑道:“已经完成了。”
我不知道她拿的什么,只感觉她笑的很危险。
她淡淡讲解道:“这是我集成天外天所有仙山特产的金玉材质,刚刚糅炼的鞭子,你可愿意瞧瞧它是怎么用法?。”
她抬头,上面是天外天最好的仙山昆仑,其它地方有的东西这儿都有,所以这里也是最大的战场,她倒是会挑地方集特产。
我想婉拒,她已经像套马一样甩着鞭子向上挥出去,五彩链冲破云霄而去,将个昆仑山捆成粽子,一扯之下便打着滚的摔落凡界去了。
这就是祖神之力。难怪通天教主瞧着这样小打小闹,连出手干涉的想法都没有。
不周山倒,昆仑虚沉,诸神终于意识到四海合围的灵境天外天,貌似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女娲又一鞭子甩上去,这次是整个太华山系,一串粽子似的摔下,三界地动山摇,只她飘摇在天地间心情愉快的笑着,左一鞭子终南,右一鞭子嶓冢。
我在旁边仰着脸看的脖子都酸了。
丹穴山地势高险,我不担心,事实上就算丹穴山陨落我也不在乎,我没有梧桐,也不爱吃那水荸荠一般的琅
我默默道:“我哥还在小咸山,祖神大人您悠着点。”
她恍然回头看我道:“风流么,他早已醒来,仍然住在南禺虚的佐水畔。是了,你刚历劫回来,还不知道。”
我感觉轻飘飘的稳不住自己,竟重复着她的话道:“他住在南禺虚的佐水畔,您是说他没有住在梧桐宫?”
她收鞭子时顺便又甩下一座山去,热风划过,我隐约认得那是章莪,张张口没言语,算了绯夷已经不住那里。
女娲沉吟了好一会儿,道:“看来有些话可能我不说,再没有人会告诉你了。你可知他是自损仙元,散了半身修为才落得这八千年荒废么,偏偏就恰逢你破壳那一日,这其中因果不消我说,你稍作推演便该知晓。”
她大约跟风流有些交情,却不晓得我只希望风流能告诉我,他所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强自辩解着:“谁会自损仙元,不对,没有哪个神族能损仙元散修为还不魂飞魄散的,这不可能。”
女娲冷冷道:“所以经宝至今最悔,莫过于将开敷莲华那样护身法宝给他拿去耍。”
我欲言又止,她已经看出了我在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而我想要辩解的,天命卜我质弱性凶,可我强的甚至天生成年神形,如果她所说都是事实,那么正常凤族他们都是千八百年破壳,生来神形虽然稚嫩,但心窍全通,我却在蛋里混沌了两千年实属太过虚弱,最后是风流眼看我要破不了壳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与天挣命,诸天的神仙都要我死,他偏要我生,作为代价他险些散尽修为,玉石湖里一睡八千年。而这些年我念他陪伴我度过蛋里的孤寂,却恨他让我坐实了性凶为祸。
天外天的诸神不知何时遮天蔽日的跪了一层,齐声喊着祖神息怒。
女娲昂着下巴冷哼一声,小鞭子一卷缚了整个仙境虚盘,扬声道:“天外天六万五千里灵境,略计五千三百七十仙山,多半已散入凡间三千世界。圣泉作洪灾,仙兽成精怪,皆尔等之罪。今日我将天坑整合,这凡间三千世界恢复秩序之前,就累诸位扶持帮衬了。”
诸神喊着难辞其咎理所应当,却不立刻下去。不知是等着看我的事情如何解决,还是等祖神宽大为怀改变政策。
女娲也看了我,我低着头,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中想道不回去便不回去吧,我作的孽不比这群俯首认罪的诸神少,我也突然觉得还没做好见风流的准备。
事实上滞留凡界和面对风流,我不知道哪个会更好一点。
但相较于整个人间,她显然更偏爱风流,竟软语哄我道:“风起,你且去南禺罢,我与你哥三万年的交情,从未见过他待什么比你那颗蛋更上心过。或许他是有补偿你的想法,但那不能说明他待你好就不是出于真心。”
我茫然扫视那群看起来又同心同德了的上神,他们竟纷纷不肯直视,莫不是在我终于不再索求之后,他们却开始感觉亏欠我了。
我终是化作原型展翅从昆仑山的缺口重回天外天。
后来我又接受风流思想的再教育,渐渐活泼了些,但我性格里有明显的缺爱成分,需要很多被认可被需要的存在感,我总希望至少是我不讨厌的人,都能与我交好,所以我没有他那么个性。
我也不需要那么个性,终究我想要的与他不同。
也曾问过女娲,风流在同辈同届同龄中都不算合群,怎么他们这些祖神偏偏喜欢与他做朋友,女娲笑答,划三界,创规律,几与天地同寿。这时空里大千世界十亿微尘,看太多。真性情,总要有些与众不同的。
我反问,大多数对祖神敬畏也都真情流露不是么。
她更笑问:“我要那些敬畏做什么。”
南禺虚的梧桐只有浅青色,和孔青殿那一株相似,风流当然会喜欢这里。
再踏进这片梧桐林子,看见佐水岸边的琉璃亭子小竹轩,我记起貌似漂泊的那些年曾路过了一两次,只是我对梧桐没有很深刻的感情,也就理所当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了。
一落地我就发现这里设的有结界,整个天外天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这里却安静的甚至能听到虫鸣风吟。
桐木阶梯,吊脚竹楼,踩上去嘎吱作响,我竟觉得悦耳,仿佛这些不安分的震颤声曾在梦里碾过,或许是我在蛋里半睡半醒时候听了太多也说不得。
曼联挽起,床上睡着青衣风流,冠绝三界的容貌么,我不太好定论,只觉他左外眼角被睫毛遮盖了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像梦中流出一颗血泪,红的扎眼。
我在他身边躺下,仿佛还能感觉到他在轻轻拍我,说着佐河游来一条怪鱼,原是泰泽里的小龙龟,偷跑出来迷了路,他要将它送回去,便带了我一起,途经的边春山非常有趣,景色也好,可惜那时候我正睡着,哪天醒来再带我去看。
我捏着他的袖子边,眼泪淌了一枕席。
蛋生加破壳后至今一万年,他是在我最渴望有人陪伴时候,唯一肯与我闲扯淡的人。绯夷也扯,但那时候我已经不爱听人闲扯,所以印象里他多数只是跟他的狗玩。
曾听说有些上神无所事事,一睡便睡到自然醒,千八百年都是常事,所以我很少睡觉,反正一直不睡也可以,这是做神仙的好处之一。
主要我很怕没人会管我是睡是醒在做什么,可能我睡着了不会再醒来也未可知。
我猛然睁开眼,风流已经醒了,侧枕着一只手臂正抚我的鬓发,横斜挑尾的凤目里,黑的泛青的眼仁儿,玄泽特产三界最好的墨玉髓光华也不及它一瞟。
“风起,你是风起。”
我垂首,额头正抵在他肩上:“我是风起。哥,你睡这些年的原因,跟我没关系对不对。”
他手下一停,随即仍沿着鬓角落在我耳珠上轻轻扯了,笑道:“当然,当然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神佛忌事
为什么骗我。
“累你为此背负许多莫须有的怪罪,委屈阿七了。”
不要好像圣母一样你是个男人喂,我们是两个大男人啊我说。
我扯着他的衣襟,到底泣不能成声。
后来他跟我说若不是这一哭,我绝不可能泡到他,那通天教主比我强太多了,我就会装可怜。
我也跟他说必须是装出来的好么,什么歧视冷遇有色眼镜能让人一万年都习惯不了,我早就无所谓。只是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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