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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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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知道我们醉后睡前的事却有何难。只是,流儿,你是想证明发生了什么,还是想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他那样气定神闲,找了新茶来慢慢呷道:“照我的意思,流儿,你若是想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我可以现在就这样告诉你。你若是想证明发生了什么,那你就当会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
  他真不愧活了五万多年,又参透洪荒之战真意的大罗金仙,这种中庸的境界一对比我俩方才的手忙脚乱心慌意乱,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心中唏嘘,大约永生的尽头要么是经宝那种任性,要么是女娲那种随性,要么是风衿这种理性,总之有那么一天,我们都会定性,不管年轻时候多个性,因为我们有永生。
  风流羞愧的掩面泪奔了,我追他路过风衿,被扯了手臂。
  “谢谢大哥。”
  风衿一抬头,那眼睛雪亮,晃的我心里咯噔一跳,但立刻就又低下了:“叫他知道,你们是最好的一对,绝没有谁能拆得开。”
  他放开手,我立刻蹿了出去。
  直追到小竹轩,进门又被一脚踹翻了,我躺在地上想,操。
  风流指着桌子上堆的贡品一般的丹果和桃子:“给看不给吃吗,什么意思啊!”
  我默默挥手撤了罩子,小竹轩空无一人,我总要做点防护措施。
  他咬着个桃子在门槛上坐下,见我躺在地上不肯动弹,便推我的头道:“我回来了。”
  说的好像在我说完你终于回来了之后那一段都不存在一样。
  我心灰意冷,不想理他。
  他又推道:“装死么,睡了那么多年还没够?。”
  我赌气的打开他:“没够。”
  “那你接着睡。”
  风流起身走开了,我想爬起来,又感觉有点下不了台,就在那里抠唇角和鼻子里干结的血迹。
  半晌他丢过来桃核砸我:“你真恶心,别抠了,去洗。”
  我悻悻的到河边去,他坐在亭沿,曲一条腿伏在膝盖上望我。
  我洗了脸蹲在那撩着水道:“父君和凰后涅槃而去了,现在族里的事大哥做主。”
  “我知道,他们有托梦给我。”
  我就知道要给谁送去心念,天界有的是办法。
  风流状似不经意的低头翻绳玩,道:“他们叫我升大罗金仙以前,不要与任何人定情。”
  我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在水中摇晃的倒影,感觉很荒唐。
  风流说,他也觉得炼心会让我们参悟许多道理,过不了那道坎而滞留在轮回路上的神族每一天都有,抗不下天雷劫灰飞烟灭的也不在少数。
  神族有官配年龄差五万岁的说法,意思就是有成功经验的拉扯小的,成活率较高。
  历完凡尘十三劫的大都已定了心性,再让他们努力去争取喜欢谁,自己都放不下身段,更没那种执念。但那种姿态却是很有魅力的,正常的小神仙都会心驰神往,不要命的想泡一个来,好比风岚和风采。
  可惜我没有同官配们做朋友的经验,我们青笠和绯夷日子过的也相当欢喜。
  于是我仍然问:“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痕纪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他没回答,只是托着下巴说,阿七,我快四万岁了,轮回路才走到第三遭。
  我还剩下三遭就可以准备飞升了。
  “行吧,你要不嫌无聊,一起修行。”
  他随意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我在旁边坐了摸摸他的头,问:“在凡界不开心么。”
  “怎么可能开心。”
  这倒是。
  那时我还想他毕竟不是心里搁的下事情的性子,真有什么话,早晚会自发的跟我道出来。
  但我料错了,他睡饱了以后先到醉花荫看了他的一品红,花期未至,长势倒不错。我羞于面对,因为从没管过,还以为早一片荒凉了。
  天界真是好地方,植物自由生长。
  然后他就在那堆果子旁边拉开架势,边吃边奋笔疾书,划拉出来的东西,是我看过很多的一场人生一场梦,毫不新奇,而且写的时间还没有找书和磨墨用的多,各种翻来覆去。
  这真叫我迷茫,他愿意这样写下来,却不肯讲给我听么。
  还以为通过这次小别,我知道了他更多的事,却貌似了解更少。
  偶尔我打坐睁开眼就见他正出神的看着我,没头没尾问一句和他在一起无聊么。
  我便问回去:“看我打坐无聊么。”
  其中自然有真意,我两个都是一笑,得意忘言。
  静不下心时,我们就去找女娲祖神求讲古。
  这位八卦的祖神,腹葬着很多秘而不宣的故事,都是连异闻录那种野史里都没有记载的。当然,她讲出来以后,就被我们翻着更野的史,甚至找同时代的活人佐证,增补进去了。
  所幸故事都是些死无对证的,没谁因为黑历史被公诸于众,来找我们算账。
  有时不想跑那么远,便在家门口钓鱼,钩上没有饵,许多鱼精骂我们这点成本都一毛不拔,太没有诚意了。
  风流骂回去说为了饵才咬钩,你们才没有被钓的诚意。
  但偶尔仍能钓到呆头呆脑的迷路小龙龟,送它们回去了便千恩万谢的馈赠一大堆泰泽特产金石玉髓。
  我真不解,泰泽灵境长大的,怎么会是笨蛋。
  风流抱着一本棋谱自己控双方,想叫哪边赢就叫哪边赢,闻言一个黑棋子丢过来:“这叫慕名叨扰。”
  我被砸的愣半天,反应过来不觉飘飘然,但又觉得风流久已艳冠三界,肯定是慕他的名,就没太好表示出来。
  有一天我蓦然想起来小妖还在,于是问他要不要跟我一同去趟冥界。
  他也恍然想起了的样子:“我就说缺了点什么,好久没见到阿宝了,他那个三界传送阵如何。”
  我真多嘴,自己送去就好了,不应该跟他提:“不如何,他用自己法力标准衡量别的神族,现在大部分都使用不了那个传送阵,有待革新。”
  “圣昆仑仍不给神族重回天外天用么。”
  我摇头,貌似除了九重天的众仙家,能从那儿回来的,只有我认识的这几个。突然,我问风流其实我是不是已经挺牛逼了。
  他瞥了我一眼:“骚年你好谦逊。”
  时年岁末洪荒纪与九重天纪撞在同一天,这样的日子貌似三千多年才逢一次,闲疯了的神仙们都很兴奋,觉得必须大热闹热闹。
  风流也很兴奋,又能到九重天蹭吃蹭喝了。
  回到梧桐宫正赶上百鸟朝凤,风衿觉得年年都是那一套挺无聊,就让风雪施了术,把个丹穴山冰冻了三尺,一场大雪银装素裹,风舞渺烟。
  比起幻彩流光的凤凰城,这样的素白更能凸显出百鸟的五彩缤纷花里胡哨,于是一张张鸟脸喜气洋洋,简直好像有红包可领。
  我们连吃带拿的各处走一圈,揣着一兜各种口味的果子,到天地之间去探望女娲祖神。她被自己的责任感困在天外天之下,素日里无聊了只能嚼石头,除了这些也不稀罕别的什么了。
  其实这些她也并不很稀罕,是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更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风流鼓励她说那座彩石山明显变小了:“要不让阿七留下给你帮忙。”
  女娲测了我的神力,笑道:“还行,等他能给我帮忙时候,兴许赶得上补西海岸。”
  我忍不住问那是什么时候。
  她叫我放心:“我会把那儿留到你能帮忙的时候。”
  我顿时无比颓丧道:“不麻烦了,虽说这等大功德,我很想占位留名,但是为此耽误补天伟业,吃罪不起。”
  回去后我就又开始发愤图强了,风流消遣我,说阿七意图青史留名,抱负高远,哥坚决支持你。
  我说逗比,不要说得好像我会死一样。
  他的支持表现在具体行动是,不仅不抢我的仙丹仙果,而且满天地的给我找十全大补。
  其后平静的一万年时光翩然轻擦,除了补天已毕,女娲祖神在天外天的千恩万谢中回弱水畔将养,还有我终究没赶上补西海岸。
  最后那一劫我在人间滞留了足足二十番生死,被虐成渣。
  轮回井前风流看起来比我还狼狈憔悴,可我执念深重,不得飞升。
  究其原因,是破壳时他给我那半颗仙元造的孽,只要它在,我心中便装着风流,死活放不下,只能在凡界零落成泥碾作尘。
  风流终于还是求告到经宝,那不愧是一位技术帝,不仅能将完神所属的三魂,七魄,仙元,神形,修为,各种四分五裂的剥离,连七情六欲都能单独提取。
  他笑了一声这有何难,甩手就拔了我的情根。
  于是那一世我不仅是个禁欲行者,还有一颗超然世外的心,只是身边有两个莫名反感又甩不掉的人,让我郁卒了一辈子。
  飞升之后我能清晰的记起所有事情,风流跟我说剔除情根就能功德圆满。
  而那时我恋他恋的所有心思全给了他,自己本来就没有情商,更连智商也觉得要不要都无所谓,因为知道他绝不会害我,于是他这样建议,我就这样听话了。
  后来我想缘与孽就是宿命的两个面。
  如果自生自灭,没被风流怜悯;
  如果不争强好胜,索性拖个几万年历劫也无所谓;
  如果没有作为天外天最根正苗红的代表,与西天的客人进行技术交流;
  如果稍微当回事,将那小妖送回冥界了;
  如果对经宝小人之心更甚,绝不要他出手相助;
  如果风流像前十九次一样没有亲自跟着我;
  如果他跟过来时候没随身带那只装着小妖的荷包;
  如果如果如果。
  那么多的如果三百六十度指向无限时空,稍微差池任一分毫,我和风流就可以不用跟那个人打照面。
  什么六根清寂,五蕴皆空,四维澄净,三阳开泰,两全其美,一表人才,简直佛缘深厚,这位道友你好博学。
  你这样博学,我特么脑子里少根筋你看不出来么,我们带的是宠物不是妖物你感受不到么,你这神棍!
  一路跋涉穿越迷雾深林,到达大沼泽心,失落之城依神魔井而建,道友好牛逼,开传送直抵九泉幽冥,阿鼻村外丫字形三途,竖着那条尽头是无间深渊。
  百年回首。
  南无。
  佛法无边,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九州万民是何时会不会说话都会诵心经了?。
  我心系这样无聊的天下大事,并好笑从前怎会爱了风流,就因为他艳冠三界么,我多恨他让我破壳就坐实了祸害的罪名。
  谁都烦我,谁都恶我,谁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凄凄惨惨戚戚八千年,他一醒来我竟情不自禁的主动去纠缠他,特么脑子给门夹了。
  幸亏那情根是拔了。
  我在梧桐宫自寻了一方小院住下,这二十番轮回元气大伤,我得好好的休养生息,好为天雷劫做准备。
  那时天界也已经意识到那西方的客人不好打发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贻。天界为了与时俱进,也做了大量的佛法研究。
  有卷曰,东方虚空,可思量否。天尊惊出一背脊的冷汗,原来人家觊觎已久,都作为未来发展规划载入史册了。
  他开了心窍,勃然大怒,想起西方的客人已经来过天界好几次,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应该稍微表示出一点对那边文化的兴趣才对。
  正好顺便去做个实地考察。
  又有热闹可以耍了,我们当时都很兴奋,没注意到那卷佛经里还有更扎眼的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天尊当即让天界两边都选些上档次的人物出来,组团去西方刷副本。
  风衿拿来名单,是严格按照那边上次过来的人数定下的团员,二十八星宿去了十四个,天外天这边凤族我们三个,毕方一尾,鸾鸟一尾,那父一头,诸犍一头,麒麟族七个声势浩大。
  也不晓得是按什么选的,要说绯夷的火很特别很适合卖弄也算理由,那种四万岁历了三重劫的居然也在内,未免太不严谨了。
  后来风衿说这个名单其实是抓阄定的。因为大家都很想去,但总不能为此再开一场选拔赛,那样未免显得我们都太闲了。
  又更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评估神力定人头,试炼大会都为了和平友谊互相谦恭的参水,除了几位祖神,大家的修为都是忌讳谈论的话题。
  我们是阳春白雪的上古神族,不可以那么功利。
  九重天浮夸的很,坐骑又是神龙又是天马,好不威风。
  风流暗道我们正好有七头麒麟,应该叫它们为了天外天的脸面,化了原型让我们七个乘上,阵势决不输九重天。
  我暗想这个人真是没皮没脸,可其它几个禽兽都深深认同的点了头。麒麟族的几个孩子羞愧拉不下脸,只能默默四顾装没听见,真是忧伤。
  此行南天门送别还没结束,我们已经内讧。
  十八送结束,经宝踏着他华丽的七彩祥云飘到我们前头。
  风流上前喜庆道:“阿宝,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我带路的。”经宝揉揉他的头,真是一对好基友,请他们彼此快点收了对方吧,我就可以不用在梧桐宫见到这个艳冠三界没皮没脸的哥哥了。
  天尊与经宝对了一个眼神。
  你滚吧。
  我一定会回来的。
  再见。
  双方宝相庄严的颔首,示意交流结束。
  自南天门过天外天,西海大荒,再西行,一路欢声笑语。
  风流说我的臭脸太不合时宜。
  我没回应,他总是各种找着我搭讪,明明我脸上写着不想搭理他。
  跟着一群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出游,既不能坐又不能躺,我拿不出好脸色。
  所幸很快就到了。
  灵境须弥山,简称灵山。

  ☆、灵山纪事

  负责接引的是一位勉强能与教主沟通的佛陀,当然人家笑眼眯眯法喜充满,跟谁都能沟通的很好,是那位祖神实在非同一般。
  大雄宝殿煞是威武,灵山如临大敌的恭迎,让我们深深感受到了被重视的荣耀。
  佛门说着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须弥山却俨然一方人间俗世之外的避世桃源,灵境之巅是讲经坛,万佛云集,聆听世尊教诲。
  熟悉完环境后,我们浩浩荡荡的过去讲经坛打酱油,文化交流自有十四星宿,天外天粗野的禽兽们等着技术交流很无聊,就野性难驯的到处玩耍去了。
  开坛讲经时候须弥山杳无人迹,是一方不分清浊的净土,不仅净而且静,简直好像天光大亮的无间深渊。
  我在一株菩提树下坐着想,它分明就是树。
  疏影摇晃,风流在上面对我笑:“果然阿七也觉得无聊,上来一起睡么,这里宽敞。”
  我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开,愈发感觉往事不堪回事。
  这特么是对前任说的话么,我以前是怎样对这么个奇葩产生好感的。当初剔情根时候,他是不是笃定我还会再爱上他一次的?。
  笑死人了。
  难得飞升后摆脱跟他在人间纠缠的第三十三次生死,回到天外天我躲了他好一阵子,最后在西海岸被他捉住,还想打我,凭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我将他半张脸摁在细白的沙滩上:“你有完没完。”
  他冲我咆哮:“我是那种好好说话讲不听的人么,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特么会纠缠你?。”
  后来事实证明他就是那种讲不听的人。
  我放开他退后一步,他进了沙子和没进沙子的眼睛,一起滚滚的涌着泪,他的美我比谁都知道,任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人如其名,尽得风流。
  可现在这份风流已经不能打动我了,我厌憎他。
  感情是复杂纠结凌乱搅绕的,尤其你知道那个人越多的性情,喜欢就会更喜欢,不喜欢愈发看不惯。
  很遗憾现在我对他仅仅是剥离了爱恋的厌憎。
  烦他疯癫懒散,烦他二逼文艺,烦他大放厥词,烦他暴力,烦他任性,烦他不合时宜,尤其瞧不起他四万岁三劫不上进,尤其看不惯他白白生的那么好看。
  书说,人才之不同如其面,耳目口鼻相去无几,然谛视之,未有不差殊者。我知道他各种各样的美好可爱,我认可。是我不再爱他,才觉这样纠缠,愈发难看。
  我问他还有哪里不清楚的。
  “哪里有清楚了?!当时说好的剔除情根肯定会有这一天,你要给我机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我望天:“你看不出来么,我反悔了。”
  他泪落的更急:“也是你说你虽然一向对我没脾气,但其实性子很倔,让我不要放弃的。”
  所以我才躲着你。
  千般恩爱万般好,我不是在气你当时骗我开的这个玩笑,或许知道剔除容易,却回不来的话,我会抵死拒绝。
  可我不是在赌气,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爱上,现在却是单纯的不爱了。
  他拽着我外衣的对襟,脸埋在我胸前蹭着嚎啕大哭,我推开他,将手臂放在他肩膀上阻止他再上前来。
  “哥,我现在仍然性子很倔的跟你说,放弃吧。”
  我受过三十三番轮回,一场生死一场超脱,那些感受在我心上筑了三十三道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固若金汤。
  恰在这时又拔了情根。
  这样冷静看着他的心碎模样,竟觉更美,这些年跳出框外的客观了方知,果然迷恋他的人恒河沙数。
  何必纠缠不可能再爱谁的我。
  风流还在菩提树上喊:“阿七越老越羞射,连跟我说话都不敢了。”
  明知道我只是懒得搭理,对一个人最大的冷漠是无视,我一破壳就深有体会。
  所以这几千年我相当头痛,可也佩服,他比我弱,但比我勇敢。
  迎头撞上青笠和绯夷,他们神色不太自然,想是刚才都看在眼里了。
  绯夷唰的合了扇子,杵我道:“风起长本事了,听说你现在喜好风花雪月场,玩的可开心?。”
  我耸肩:“聊做消遣。”
  他和风流不知何时结下了比我们那段古久的友谊更为深厚的基情,现在看我很不爽,我明白,不跟他计较。
  风流跑过来,他们迎上去,我便自觉的退开了。
  到一处断崖下小溪边,四周清净,还以为总算不会有谁打扰,倚树就地卧倒,猛见上面风衿正看着我。
  鸟族都喜欢在树上是不是,我自发跳上去,但是果然感觉并不喜欢,自我从树上掉下去摔破壳,就不喜欢在高处栖息。
  他自袖中摸出一壶酒来,问我要喝么。灵山风景不错,喝点小酒正合适,反正我们粗野无礼。
  是犯十三,我失笑:“你竟还能弄到这个。”
  “果酒兑花蜜,我喝过的味道,就能酿出来。”
  “不早拿出来。”
  “最近才调对味道。”
  我惊笑道:“调了这么多年,直接问青桐不是比较快?。”
  “不一样。”
  不懂,随便了。
  树下走过去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我深深记得在人间最后一世他和风流缠着我,要把我烦死。
  他果然成佛了么,随手捞了果子砸他,我并不奇怪自己会主动招惹,除了风流,我从不对谁躲着走。
  他驻足,看见我便行了个佛礼,一笑仍是明眸皓齿,连光头也不能令他失色:“道友别来无恙。”
  我笑着回他佛礼,口中却说道:“无量天尊,道友成佛,可喜可贺。灵山讲经你却在这里散步,会不会不太好。”
  他笑笑:“佛在心中,万法无相。”
  佛法好便利。
  那年诸神西出失利,仿佛是为了客随主便,给个面子。
  可实际大家心里都寒凉明白的很,除了风流仗着开敷莲华敢玩命,才勉强扳回一局,连教主都败在了如来的佛法之下,诛仙四剑主杀伐,被利器藏刃,葬在须弥山下净化。
  回到来处时,天尊便心知大势已去。其后一万年斗法连连失利,后来天界接受如来的好意,皆大欢喜的中西合璧了。
  不多时妖魔道被以滋扰三界平静之名,驱逐至无间深渊,划了整个空间隔离封印于三界罅隙时,风流说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从此诸天神佛年年在两界互相讲经传道斗法,再无宁日。
  风流本来试练都不再参加了,一个五万年才历了四劫,岁老心不老的神族,这时却斗志昂扬,打的诸佛年年颓败。
  如来只拈花微笑,金光闪闪宝相庄严的耷着眼皮,不闻不问。
  而我在因为二十番回轮元气大伤,休养休的心神浮躁,喝酒像喝水一样醉生梦死:谁被前任纠缠个一万多年都会心神浮躁,觉得醉生梦死会更好的。
  尤其你爱过,却想不起爱着的感觉。厌憎,却被所憎深爱。
  醉花荫的一品红仍年年遍开,我也知道了风流不在还有风衿照顾,偶尔去看,却回回走的仓皇。
  大约辜负太多了,铁石心肠也会有负担。
  风流历劫那次我独自去过小竹轩,因为他随我回丹穴山,这里荒了许多年。
  佐水里当年骂过我们没诚意的鱼大都已经成精,见我来了竟笑作一团,既不见礼也不问安,何等没教养。
  有个甩着鱼尾扑在浅滩上,揶揄我道:“阿七来的好,跟风流儿预计的时间正相当呢。”
  另一个冲我扮鬼脸:“秀恩爱死的快。”
  我面无表情的想,熊孩子。
  还一个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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