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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驯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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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侧后方,扳到第三档便能打开通往外面的门。
  哨兵对他呵斥:“闭嘴。”
  成扬垂下头。
  萤火虫控制的人走向后面,拉动遥控杆。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动响,这声音会被所有人听到——普通人、哨兵、管琦。成扬暗暗在心里做好准备,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外头的哨兵冲进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风。“怎么回事?”他责问,“你们在闹什么?琦姐刚告诉我,没叫你们把成扬带到这里来。”
  萤火虫操控的青年弯腰按着摇杆,没有说话。
  另一视角里,漆黑的精神之弦微微波动。成扬不出声地化解,并以相同的频率编译错误信息传输回去,企图伪装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信号。但这不够,他的力量太过渺小。剩余七个哨兵身上的黑线也相继紧绷起来,蔓延交错,最后织成一张网。
  网末端的哨兵沉下脸,突然出手将人打晕。
  成扬微微眨眼,让萤火虫穿越网的空隙,轻盈地钻入最近的人形里。恰好是刚才动手的哨兵。呼吸之间,他身体便被成扬接手,不由自主地两步向前。摇杆方才因为没人掌控,又轻微而缓慢地退回原位。哨兵握住把柄,重新向下拉到开门的位置。
  “小徐?”有人出声问。
  另外的敌人喊:“是他——小心向导!”
  喧哗突起,门外甚至响起零星的枪声。精神视角内,黑网猛然一震,四五道燃着青焰的光向成扬撞来,动作迅猛无比,在成扬脑海里留下一道火燎的痕迹。他差点捕捉不到运动的轨迹,只能凭着直觉与经验,控制三个哨兵为自己格挡。
  肉‘体碰撞,闷哼,血。
  一个声音高声叫:“不是自己人吗?”
  “不管!”
  攻势越逼越紧,成扬一步步后退至墙角。巨大的黑网缠在他身前,几乎要将他包裹,然后吞噬。成扬咬紧牙关坚持。暴雨般的拳脚落在居中的哨兵的身上,他发出一声闷哼,精神堡垒也摇摇欲坠,似乎有不支的迹象。成扬稍一犹豫,撤出自己的精神力,轻飘飘粘在下一个肉盾的身上。
  哨兵目光微滞,正要清醒过来,却在乱中被一脚踢中要害,倒地不起。不等敌人欢呼胜利,使出那一脚的人竟浑身一震,默默转身,挡在成扬身前。
  对面还有六个哨兵,以及来不及插手的十五个普通人。
  他这边只有三个实打实的战斗力。
  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他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可是成扬必须还要看着遥控杆旁边的情况,不能让宁飞逃生的门就这么关上。黑网一点点腐蚀他的精神线,企图切断他操控的途径。他就像蛛网上的一只小虫,拼死挣扎,也不知能不能逃脱被捕食的命运。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高强度的操作与战斗令他的头尖锐地疼起来。他还是要坚持,必须要坚持。遥控杆边名的哨兵受到攻击。萤火虫自动撤出去,进入新的宿主。那是一个普通人,刚碰到遥控杆,就被同伴乱拳击倒。萤火虫扇动翅膀,让成扬不必分心这头,再次融入另一个人的精神内。
  又一个肉盾轰然倒地。
  黑网似是已经研究透了他的行动模式,突然吸了水一般延展膨胀,铺天盖地挡住了所有象征哨兵意识的光。成扬皱起眉尖将自己的精神力插进去,想要扎出一个突破口。但这就如一块尖冰刺入火墙,越是深入,便消融得越多。等终于穿透屏障,找到目标的时候,他已经无力再压制管琦的思维。
  蛇一般的恶意顺着他的精神线缠上来。
  糟糕。
  成扬喘着粗气,脱离精神视角。他的右侧已经再无屏障,敌人伸手箍住他的喉咙。他没有力气,也没有速度避开一个哨兵的攻击。哨兵将他举起来,压着喉间按在墙上。
  “琦姐让你老实点。”敌人说,屈膝重重撞在他的横膈膜,“放开遥控杆。”
  冷汗涔涔流下,成扬疼得没法呼吸,五脏六腑仿佛都缩成一团。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摇头。
  敌人放手,让他落在地上。成扬曲起身体喘息,那人仍不肯放过他,又是一脚踹在胸腹:“你他妈的放开。”
  萤火虫的担忧顺着精神波动传来。剧痛之下,成扬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稍稍一动,便是天旋地转。他意识半模糊,眼前冒出一片金星。恍惚之间,敌人将他下颔托起,另一只手按在后颈说:“再不放开,我就这样把脖子拧断。”
  “精……精神体……”他小声辩驳,“管琦要。不能杀我……”
  敌人顿了顿:“琦姐说,滚你妈的。”
  两根手指沿着脖子向上,停在腺体的位置。敌人冷笑一声,用力地残忍地捏他的腺体。成扬脑内翻江倒海疼起来。这种感觉向下辐射,让他的胃腔也开始收缩,产生一种愈发强烈的呕吐的冲动。他将前额抵着冰凉的地面,让自己冷静,维持和精神体的联系。但实在太难、太痛苦了。萤火虫在焦急地呼唤他,信息时断时续。
  成扬闭上眼。
  一片漆黑。


50
  门开的时候,宁飞立即冲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成扬吸引了大部分的战斗力,门后只有两个敌人,不是哨兵。见到他,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击倒在地。
  隐约而微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在黑暗的通道里震荡。他拒绝去想,闷头跑出暗道,进人白沙岛的夜色里。风在耳边猎猎作响,灯光楼房全化作一片流动的影子,从身侧逝去。他的心跳在耳边鼓噪,浑身的血液却又是冰凉的。慌乱地跑过好几个街区,才看到一个人。
  他抓住那个人,在裤袋里搜寻到手机,哑着嗓子说:“借我。”
  那人猝不及防,又看到他手里有枪,顿时激烈地挣扎起来,大喊“救命”、“抢劫”。宁飞没心情与他争辩太多,用左臂格挡住他的动作,径直滑动屏幕解锁。屏幕提示输入密码,宁飞不得不花更多的功夫,按住那个人,将屏幕送到他面前。
  “告诉我密码!”
  背后有脚步声,那人眼睛一亮,更用力地想推开他,高声叫道:“救命,快来救我!”
  薰衣草与薄荷的气味。
  宁飞转头,看到两个面熟的人,是成扬的朋友。
  姚景行手按在配枪上,神色有些茫然。“宁飞?”他问,“你们失联了整整三天——成扬呢?”
  宁飞将手机扔回路人身上,大步走上前,急促地说:“成扬有危险。”
  “怎么回事?”沈薇问。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奈何时间等不及他从头说完。宁飞选择了最简短的话:“他在琦姐手里。”
  姚景行皱眉问:“琦姐手里?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他的哨兵吗?”
  “他……”宁飞的喉咙有点干涩,“我们被管琦——琦姐——困了三天,刚才终于有机会出逃。成扬为了让我能出来求救……”
  “我知道了。”姚景行说,“我们只是在这附近巡夜,得先通知公会。地方大概在哪里?”
  “就在附近。”
  “敌人多吗?”
  “至少十二个哨兵。”宁飞低声说,“其他普通人不少于十五个,不包括管琦自己。”
  姚景行点头,走到一边,开始小声汇报得到的消息。之前的路人早已逃到另一条街上,报警的对话声随风传来。宁飞呼出一口气,按下心里的急躁,倚在墙边等待。
  公会那头的人兴许只是个导师,拿不了主意,要通知上级。姚景行应了声好,挂断通话,转头对宁飞说:“沈薇在这里等着,我先跟你去看看。”
  两个人——总比他独自一人好。宁飞迫切地希望谢彤能马上得到消息,派遣更多哨兵过来。他不敢……不敢想象成扬一个人在里面会遭遇些什么。管琦必然十分愤怒,更何况她还想得到成扬的精神体。
  他突然记起脑死亡的叶宇晴。这个联想顷刻便被压回心底。
  原路穿过窄巷的时候,姚景行的对讲机响了。
  李政青的声音传出来:“姚景行?”
  宁飞尽管心急火燎,却也不得不停住脚步,等姚景行回话问:“李上校?”
  “我听说那个叫宁飞的自由佣兵跟你和沈薇在一起?”
  姚景行答道:“是,上校。”
  李政青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带他回公会,这很可能是敌人的陷阱。”
  宁飞抬眼朝姚景行看过去。姚景行对他比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对李政青说:“成扬很可能在危险之中,我必须先去确认一下。”
  “你信他的话?”李政青说,“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他曾是个叛逃公会的哨兵?”
  姚景行举着电话,震惊地看着宁飞。
  “成扬知道我是,我没瞒过他。”宁飞低声说,“他现在很危险,求你们……求你们快点派人来。”
  姚景行停了一秒,别过眼,回复李政青:“成扬信他,我信成扬。”
  李政青冷笑:“成扬轻信,所以失踪了三天,至今没有消息。姚景行,这是命令。你先带他回公会,完完整整将精神扫描一遍,我和谢彤再另行安排人去搜索成扬。”
  宁飞哑声求道:“来不及的。琦姐对成扬的精神体很感兴趣,我怕时间一迟,他也被植入探针,成了琦姐的傀儡。你们想让我怎样都行,只要先去救他。”
  姚景行点头,蒙住话筒问:“里面至少还有十二个哨兵?”
  “是。”宁飞说,“应该都是公会出来的,受琦姐所控制。”
  姚景行对对讲机开口:“李上校,我需要向谢彤报告。”
  “你不服我?”
  姚景行还没开口,李政青轻哼了一声,稍微离开话筒,小声令人连线。过不了多久,谢彤问:“怎么回事?”
  事情又被简略地复述了一遍,姚景行这一回将重点放在了十二个哨兵上。谢彤听完,“嗯”了一声说:“我懂了,李上校是不太方便进行大规模的人员调度。我会通知离白沙岛最近的两组七人小队动身,前去与你们会合。你们先别轻举妄动,等我。”
  李政青打断:“谢女士,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圈套。”
  “如果不是圈套呢?”
  “可以从长计议,不必冒险急于这一时。”
  谢彤叹气:“李上校,我理解你在谭渊少将手底下工作久了,习惯采取他那种风险最小化的行事方式。但公会里的哨兵向导个个都是精英,死一个就少一个,但凡有一点机会能把他们带回来,我都不会放过。”
  “你做主,谢女士。”李政青说,“我毕竟只是个顾问。还是建议你们小心宁飞,他在会议室做了一些事,我虽然不记得,但总能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姚景行眉毛皱起来,转向宁飞,做口型问:“李政青与你有过节?”
  宁飞胡乱点了下头。这一番扯皮听得他满心焦躁,恨不得谢彤好不容易派出的小队马上就能到这边来。他压抑心里过度的急切,告诉自己一切都需要时间,等人,布局,穿过暗道与机关门——等等,机关门。
  “要带上爆破装置。”他说,“那里面的门很重,单凭哨兵的力量难以打开。”
  不等姚景行转达,谢彤说:“我听到了,爆破装置。李上校,我们目前还需要人带路,等事情结束之后,再为你调查那件会议室里的事情。”
  对话结束,宁飞又得开始等待。
  万幸成扬留下的精神线还在脑海里,没有消散,说明他还没有……至少没有落得叶宇晴一般的结局。
  还活着。
  “先进去看看?”宁飞低声提议。
  姚景行微一迟疑:“好。”
  他只是想做点什么事,让自己不必这样焦灼而绝望地无所事事地想着成扬。他才刚刚赢得成扬的心,长久以来的幻想在一瞬间变成真实;萤火虫发光的时候,彷如全世界的灯火都因此而点亮。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还没真正听见成扬对他说爱。
  如果能让成扬平安,宁飞愿意用自己一切来交换。
  “别太着急。”姚景行轻声安慰他,“成扬一向是很聪明的人,就算局面再不利,也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他点头。
  暗道末端的机关门紧闭,之前击倒的两个敌人依然躺在原地。
  姚景行在四周确认了一番,又举起对讲机与其他人交换信息。布置人手的过程太过琐碎繁杂,宁飞对这群人又了解不多,听了一会儿,便让断断续续的字句从耳边流过。姚景行跟公会的人谈完,凑到他身边,说:“大概还需要五分钟的路程,外加不超过三分钟的爆破安装时间。”
  “好。”沉默了片刻,宁飞忽然又出声,“对了,记得小心叶宇晴。”
  “什么?”姚景行问。
  “她的身体被管琦占用了。”宁飞答道。
  “宇晴……”姚景行音调低沉下去,“你们是因为因为这个而被困住的吗?”
  “差不多吧。”他小声说。
  “我出去告诉谢彤。”
  姚景行走出暗道,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才拿出对讲机。宁飞移开眼,不去看他,低头凝视着地面,专心致志聆听远处是不是有人声。
  过了很久,姚景行回到木门边通知:“人来了。”
  他们退出去,果然远远看到谢彤领着十余人携道具奔来。谢彤随意与姚景行点头招呼,便指挥人钻进暗道里,开始折腾爆炸装置。
  在煎熬的等待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缓慢。
  等门轰然碎裂的时候,离他与成扬分头行事的那一刻,已经过了十来分钟。
  宁飞不敢想象成扬会经历什么。
  他只能全速冲进去,踏过呛人的硝烟与满地的碎片,循着记忆力的道路向前奔去。其余哨兵跟在他身后。无人说话,通道里只有脚步的回响。
  监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血迹与残留的青草味,昭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宁飞的心怦地跳了一下,随之沉坠下去。
  “是这里吗?”谢彤问,“我闻到了成扬信息素的痕迹,但是人呢?”
  他摇了一下头,深吸一口气:“之前的岔路口向左,是囚牢,也许能藏人。监控室外有另一条通道,可以通往管琦的核心区域。”
  谢彤偏头示意两人去后方的囚牢搜寻,率先便往宁飞所说的通往核心区域的路走去。走了一半,忽然回头,直视宁飞问:“你为什么对管琦的地下密道这么清楚?”
  “成扬告诉我的。”他说,有一团乱麻缠在心头,“在被困的三天内,他曾经用精神体仔细地探查过。”
  谢彤眯起眼,半信半疑:“希望你没骗我们。”
  宁飞觉得疲惫。
  “我不会害成扬。”他低声恳求,“我们先去找到他,好吗?”
  谢彤皱眉,没再说话,朝前走去。


51
  成扬听见歌声。
  仿佛有万千人一同合唱,没有歌词。曲调低沉,像没有月亮的夜里酝酿着风暴的墨蓝色的海。他看见溺毙的魂灵朝天空伸出无数只化作白骨的手,痛苦而不甘,随着浪潮上下而动。
  一个女声说:“时间差不多了。”
  成扬蓦地被拽入水底,再抛出来。睁开眼,四周依然是黑的,但有着暗淡的光。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右手背上贴着一小块止血的纱布,食指被血氧仪夹着,身后仪器传来平稳而安定的“嘀——嘀——”的声音。
  金属杆上高高挂着两三个空袋子,里头的化学药品也许早已被注射入他的身体里。成扬按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背,取下血氧仪,掀开被子坐起身。
  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关了它,过来。”脑海里的声音对他说。
  “……管琦?”他问。
  “对的。”
  成扬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大脑也是空空荡荡的。精神力消耗殆尽,连最基础的壁垒也难以筑起来。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能随意地让管琦进入自己的意识里。
  这不行。他皱着眉,隔出一小块意识,用仅剩的力量包裹着。
  管琦催促他:“别磨蹭。”
  成扬不出声地翻身下床。地面铺有瓷砖,光脚踩上去,寒意从下而上,直入心底。他找不到鞋子,只要就这样,顺着管琦指引他的方向,向前走去。
  之前被揍过的地方还没恢复好,走路的时候稍一牵扯,便疼起来。但是值得的——他拖延了这么久,宁飞必然能逃出去。
  出了房间,便是一个长廊。每隔两三米,便有一个黄色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幽幽发着光。长廊两边是玻璃墙面,里面藏着朦胧的暗影。成扬一步步缓慢地走过去,到了灯下,才看清墙里是什么。
  是尸体。
  巨大的装满透明液体的水槽里,无数赤‘裸的尸体浮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胸前破了一个大口,内脏被整整齐齐掏空;有的从腰部被切成两段,截面上能看见清晰的苍白的脊椎骨;有的缺四肢,缺双眼,缺头,缺生‘殖‘器……也有偶尔一两具完整的尸体,阖眼立在水中。
  成扬曾在精神图景里看过更为可怖的场景,但这是现实。
  当他走过的时候,一双连着神经的眼球顺水飘过。
  他回头。来时的长廊末端,立着一只黑猫。
  “喵。”它说。
  管琦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成扬定神说,“在看尸体。都是你泡进去的?”
  黑猫小步跑来,缠在他腿边,细细地咪咪叫。熟悉的毛绒绒的触感让成扬觉得有几分安稳。它趴下,尾巴蜷在身边,流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
  成扬想问它,宁飞逃出去了吗?
  管琦在他脑海里笑了:“不是我泡的,是我被泡在里面。以后你有机会可以去找一下,那具没有大脑的尸体就是我。”
  成扬把手放在玻璃上,用眼神暗示黑猫快走。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穿件衣服?”他问。
  “麻烦。”
  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黑猫后退两步,却不肯回头,依然跟在他的身后。
  成扬叹了口气:“所以你就把宇晴的身体拿来用了吗?”
  “没错。”管琦说,“成扬,继续走。”
  他继续向前,目光凝视着玻璃墙,透过反光,来确定黑猫的位置。安静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宁飞呢?”
  “逃出去了。”管琦话里听不出喜怒,“但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反正你还在这儿,他总会回来的。”
  但宁飞的精神体还在。
  “你说的是真话吗?”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骗你了。”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两边的尸体随水波而贴着玻璃面,双眼圆瞪,面容扭曲成凶恶且痛苦的形状。他静静站了会儿,双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
  黑猫站在走廊正中。
  算了,成扬想,反正至少目前,管琦还看不见它。
  管琦在他脑海里说:“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进来,成扬。”
  成扬转动门把,推开门,侧身走进去。不等黑猫跟进来,便将门关上。这是一个大厅,半剥落的墙漆、雕花的胡桃木桌椅、华丽的水晶吊灯,所有装饰表现出强烈的殖民国风格。宇晴与另一个从未见过的三十来岁的女性面对面坐在桌前,一个泡着大脑的玻璃水箱安放在她们的中央。
  宇晴闭上眼,指尖伸入玻璃箱,轻触着水面。
  “管琦吗?”成扬问,心跳得飞快。
  叶宇晴轻柔地开口:“是我。”
  另一个女性站起身,为他拉开旁边的椅子:“是我。”
  脑海里的声音说:“也是我。”
  本能和强烈的危机感促使成扬后退,或者夺路而逃。但他只是个向导,毕竟比不上宇晴的身体的速度。于是他压下恐惧,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残存的精神力量更紧密地把核心意识包裹起来。
  “你要告诉我一切?”
  “你有权知道。”管琦说,声音慢悠悠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哪儿开始说好呢……我与工会宣战?还是那天叶宇晴的死?还是为宁飞植入探针?还是更久远、更早以前?”
  “从头开始吧。”
  管琦轻笑一声:“你是想拖延时间吗?也行,那我就从头说起。”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水声。管琦叹了口气:“我之前告诉过你,叶宇晴死的时候,我也在场。”
  宇晴偏头朝他微微一笑。
  成扬却笑不出来。怒气从胸腔升腾,他说:“你迟早会被绳之以法的。”
  “我早就被绳之以法。”管琦嗤笑,“你以为我是以另一个身体潜伏在周边?不。成扬,你还记得你亲手交到叶宇晴手上的H310任务品吗?”
  “……是你?”
  “是我。”管琦说,语调带着点愉悦,“我也是个向导。你知道吗?那还是我第一次碰到契合度这么高的哨兵。流弹擦破抑制我思维的包装箱,让她的信息素自由分子穿过大脑皮层——那种感觉,无比美妙。我不用怎么努力,就能控制她。”
  “是我亲手把你交到她手上……”成扬颓然靠在座椅上,摇了摇头,又抬眼怒视着正中的大脑。
  “还在生气我杀了她?”脑海里的声音问。叶宇晴将指尖更深地泡入水中,五指轻柔地环住大脑。她开口:“我嫉妒死你们了。凭什么你们能生在更好的年代,过更好的生活;我就非得像这样不死不活的,身体泡在药水里防腐,脑子被用来做各种实验?这可不行。这么好的哨兵,我才不能放她走,要把她完完整整变成我的人。”
  成扬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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