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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纹作者:近水小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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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我们所有的呼吸都停顿了。叶说，传说中的海中蛟蜃会吐气成楼，然而转瞬间，仙境般的楼宇便会消失，所以人们把美得不似人间的景物，唤作海市蜃楼。我们眼前的，是一座真正的蜃楼，不会消失的蜃楼。”
霍真挠挠头，道：“惨了，在河底！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以我们的水性估计在水底待不了多久，得从美国运最好的蛙人装备过来。”叶赫风一边掏出手机查电话号码，一边道：“不知道我那些手下来不来得及准备。”
霍真问卫痕，“现在开始学游泳来得及吗？”
卫痕看着他，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蓝小眉分析道：“其实人的本能是会游泳的，我们还在母亲体内时就被羊水包围着，所以初生的婴儿就会游泳，只是在后天缺少了水的环境，才遗忘了我们的本能。”
正当他们在认真地考虑对策时，瑞恩教授又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那条河水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干涸了。”
众人目瞪口呆。
霍真一脸黑线道：“教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瑞恩教授耸耸肩，道：“我是外国人，所以说话比较慢。”
“好了，”一直在安静喝茶的白狼站起身，开口道：“既然知道了确切的地点，那就举手表决吧，谁想去？”
叶赫风第一个举起手，“这本来就是叶家的计划！便宜你们几家搭了顺风车！”
卫痕虽不做声，但也举起了手。
蓝小眉看了看他俩，跟着举起手。
接下来是霍真和瑞恩教授。
然而很意外的，顾爷也举起了手。
“顾爷，你也想去？”白狼问。
“我走南闯北大半生，什么没有见识过？但听瑞恩教授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也想开开眼界。”顾爷道：“何况，有我加入，你们并不吃亏。我的手下众多，虽然龙蛇混杂，但有两个队伍却是我引以为傲的。一是我广布在国内一百多处的盘口，除了为我打点生意，同时也为我广收情报，只要是在中国境内的，哪怕一只苍蝇，他们也能帮我找出来！二是我在缅甸军内培植的精兵部队，只为我私人所用，可保你们安全。”
霍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曾爷爷把你软禁起来，就是想利用你的这些势力吧。”
“他的确和我谈过。”顾爷道：“我也回答他了，不管是他，或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要能进禹陵，我都愿意合作。”
“如果顾爷去的话，我也要去。”麻三举起手，冷静地道。
白狼的目光从所有举手的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曾希脸上。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曾希抬起头，冷笑道：“没有我，你们根本进不去。”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霍真问道。
“黄河古道遗址，受政府保护。你们大队人马，刀枪齐备，不怕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请去公安局喝茶吗？”曾希微微一笑：“顾爷，你在云南是能呼风唤雨，但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强龙难压地头蛇。徐州在江苏，这么巧曾家也在江苏，而且更加巧的是，能在江苏呼
风唤雨的人并不太少，也不太多，曾家就是其中一个。”
“加你一个并不难。”叶赫风道，“不过你得答应，不许中途搞鬼。”
曾希轻蔑地一笑，“我答应了，难道你会信吗？”
“该死的让你嚣张！”叶赫风用力猛一踹椅子，曾希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住手！”瑞恩教授忽然拉住叶赫风，阻止他再上前踢人，“现在开始，最忌讳的就是不团结。任何内讧都可能害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你们一定要记住。”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看得霍真心里冷嗖嗖的。
瑞恩教授见他们不说话，弯下腰为曾希松绑，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又粗又紧的绳头，一时间无法解开。
“我来吧。”白狼从靴中掏出一把匕首，上前三两下将绳子切断，伸手将曾希扶了起来。
曾希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很快嘴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白狼闷哼了一声，用力挣脱他，只见手臂上留下两道整齐的牙痕，鲜血淋漓。
曾希舔舔嘴角的血迹，笑道：“知道被咬的滋味了吧。”
10、
不知何处，一条黑影突然窜了出来，飞快地扑到曾希身前，宛如一个保护神。
“小黑？你怎么来了？”霍真惊讶地问道。刚才众人只顾谈论计划，竟没发现小黑悄悄潜伏了进来。
小黑龇牙咧嘴地瞪着叶赫风，“汪汪”地怒吠了几声，仿佛在说：混蛋，我看到你欺负我家主人了。
叶赫风不以为然，两眼放光，道：“乖小黑，敢情你是知道我饿了，给我送狗肉火锅来了！”
说着，便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抓小黑。小黑矫健的身子往前一跃，扑到叶赫风的身上，一口咬住他胸前的衣服。
“松口！快松口！”叶赫风胡乱地挥舞双手，想甩掉它，略显狼狈。
“小黑，过来！”曾希叫道，悠悠道：“我们和叶哥哥现在是同一战线，要团结一心。”
小黑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爪子，但仍朝叶赫风喷了一脸口水，然后乖乖地蜷在主人的脚边。
“如果大家都没异议，就立刻出发。”白狼随意包扎了一下手腕的伤口，对众人道。
“现在就去徐州？需要准备什么吗？”霍真问道。
“是啊，听瑞恩教授所说，禹陵中凶险重重，就凭我们这几个人，恐怕难成大事。”蓝小眉也同样担心。
“可惜我的人都栽在跛子山了。”叶赫风看着曾希，忿忿地道。
“我不介意把曾家的人马借给你。”曾希道。
“你想得美！”
“这样吧，”顾爷开口了，“你们先去徐州打点一下，我和麻三回云南准备一些人手和装备，然后去和你们汇合。”
白狼快速思考了一下，同意道：“就这么办，劳驾了。”
顾爷向麻三使了个眼色，麻三点点头，跟着他走出门去。
接下来，白狼给他们留了半小时休息和准备。
霍真是没什么可准备的，看了看乱成一片的桌椅，担心第二天一早保全看到这情形，会不会吓得去打110。
卫痕依旧坐在一旁，发呆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但从他的眼神中，霍真看出并非那么简单。
“你在担心？”霍真挨着他坐下，问道。
卫痕注视着他，摇摇头。
“那是害怕？”
卫痕突然伸出手，覆在霍真的手背上。霍真诧异地发现，卫痕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他不是害怕！也不是担心！霍真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一种强烈的情绪。是激动，难以言语的激动！仿佛沙漠中行走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看到珍贵的水源一般，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激动！
这样的卫痕，让他感到陌生。
霍真抽回了自己的手，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妨碍你的计划，你会像二十年前的卫伯父一样，把我们全杀了吗？”
卫痕闭上眼，长吁一口气，“你不懂，对于我和我的族人来说，那个承诺有多重要。”
霍真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我的确不懂为什么你们可以将一个信念执着地延续几千年！但对于我来说，无论什么承诺，都比不上你的生命更珍贵。”
卫痕睁开眼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蓝小眉就地找了些消毒工具，替曾希处理伤口，瑞恩教授从旁协助。小黑心疼主人受伤，呜咽着，一个劲儿地舔着曾希的手。
白狼守在门口，静静地抽着烟，目光时不时扫过曾希的侧面轮廓，看似柔弱矜贵，实则蕴含着异于常人的力量。
叶赫风向卫痕和霍真走去，递上两支烟，“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两位多包涵！”
霍真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
叶赫风看了眼曾希那边，压低声音道：“现在多了那么些不明势力，那个顾爷，还有曾家，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并肩作战，随时会被他们吞掉！你们给一句话，如果愿意握手言和，以前一切恩怨，一笔勾销！要是不愿意……我叶赫风少了你们也死不了！大不了一人单干！”
卫痕接过他的烟，“有没有火？”
叶赫风立刻露出笑容，掏出火柴给他点上。
霍真也接了烟，道：“你可不许反悔！”
“小老板，你是被骗大的吗？这么不相信人！”叶赫风又恢复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毫无芥蒂的从前，但又好像不是。
出发，就在眼前。
11、
黑暗中，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霍真迟疑地慢慢往前走，前方有一点微弱的光芒，他看见一个修长而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跪在地上。那人一身白衣，乌黑的青丝垂到地面，分不清是男是女。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霍真问道，他望向四周，到处都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走错一步，都会被整个吞噬掉。
“卫痕在哪里？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他们出去了吗？”霍真心里暗自着急。
“没有人……能出去……”那人幽幽地开口了，声音很柔、很轻，依旧听不出是男是女。
“为什么？”霍真大声问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去？”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一直到那人的身后，伸出手去搭在他的肩头。
他身上的白衣冰滑如水，似乎是上等的蚕丝，一经触碰，化作一团耀眼的白光，转瞬消散于无形。
霍真四处寻去，却不再见那人的身影。
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很多人在轻声低语。
他抬头望去，漆黑如夜的穹顶上，渐渐有光芒浮现，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在向他靠近。很快地，那些白光由模糊变得清晰，竟是一张张人脸！惨白的、扁平的脸，向外凸起的眼珠，尖利如钩的鼻子和嘴，半分似人，半分似禽！
那些白脸，成千上万，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白脸的后面，是一个庞大的身躯，而且长了一对硕大无比的翅膀！除了脸，它们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被黑色羽毛覆盖，而且悄无声息地扇动翅膀，所以远远看去，就像一张白脸飘在半空。
白面鸟越飞越低，黑色凸起的眼珠直直地看着霍真，狰狞如鬼，好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霍真踉跄了一下，飞快地往前跑去，只要一回头，或是一抬头，就会和那些白脸打一个照面，近到仿佛晚一秒，就会落入它们的利爪
突然，脚下一滑，他摔倒在地，地上淌满了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刚才听到的水声，应该就是源头了。霍真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满手是血！地上竟是一条血河……
霍真打了一个激灵，惊喘着气坐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巴士上！他想起来了，出发的那晚，卫痕带他们去了一个火车站附近隐蔽的小车站，那里停了七八辆陈旧的巴士，都是黑车。
虽然半夜里被人吵醒是一件很恼火的事，但当睡在驾驶室里的老板看到厚厚一叠钞票时，立刻眉开眼笑，答应连夜送他们去往徐州。
“你怎么了？不舒服？”卫痕见霍真一头冷汗，不由问道。
霍真深呼吸了几口，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坐在他们前排的叶赫风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打量着霍真的窘态。
“一个……很普通的噩梦。”霍真回道，“不过我好像连着好几晚都梦到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
“也许是什么征兆呢？”叶赫风道：“说来听听！反正大家都睡不着，帮你解解梦吧。”
霍真抬起头，果然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虽然已经凌晨三点，但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那个梦……是这样的……”霍真一边回忆，一边将梦里看到的景象描述出来。原本以为当一个故事说出来，心里的压迫感能减轻一些。
但说着说着，他发现周围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叶赫风收敛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曾希的脸也开始越来越苍白，嘴唇轻轻颤抖起来。连卫痕看着他的双眼，也变得神色复杂，双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青筋鼓起。
“你们……怎么了？”霍真惊讶地问：“为什么都那么紧张？”
叶赫风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梦…。。。我也做过。”
霍真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叶赫风又道：“卫痕、曾希，你们呢？有没有做过相同的梦？”
卫痕道：“我也梦过。黑暗的穹顶、缠绕的铁索、无声飞行的鸟……和你梦到的一样。”
曾希也点头道：“我也做过一模一样的梦境。怎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我们会做同样的梦？”叶赫风忽然转向蓝小眉，“你呢？也和我们一样吗？”
蓝小眉楞了一下，沉思着道：“我一向睡得浅，即使梦过也记不得了。”
“一个梦而已，不必想太多。”白狼道，“至少蓝小姐没有做过这个梦，我们其他人也没做过这个梦。”
“不是，一定有什么！我有预感！”霍真大声道：“对了，我还梦见过，那些白面鸟不停地对我说，回来了，回来了……”
“白面鸟，白面鸟……”瑞恩教授忽然浑身抽搐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
“瑞恩教授，你知道什么？”白狼问。
瑞恩教授的声音抖得不似人声，“你们梦到的……是禹陵！白面鸟……就是句芒的守护神……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梦见？你们根本没去过啊！”
“不可能，不可能。。。。。。”瑞恩教授不断地呐呐自语，像看鬼一样地看着霍真他们，眼神渐渐涣散起来。
12、
“你肯定是禹陵里的东西？”白狼似有怀疑地问道。
“就算踏入坟墓，我也记得！”瑞恩教授很肯定地道。“那是一种奇异的生物，初见时，我们甚至以为是鬼魅！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无法体会那种恐怖！当它们在黑暗中依然目光敏锐，能捕捉到你的一举一动。如果被它盯上，它就会用尖利如铁钩的硬爪将你抓起，带去它们的巢穴……”
“它们的巢穴在哪里？”叶赫风问。
“没有人知道。”瑞恩教授摇头道：“知道的人都再也回不来了。当年我们带了几个健壮的脚夫一起进去，却统统被白面鸟捉了去，再也没有回来。”
“你是说那些鸟会吃人？”蓝小眉问道。
“我不知道。原本我以为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物种，但我回来后，查遍各国书籍，都没有找到关于这种生物的记录。我想也许没有那么简单，白面鸟应该是一种巫术的产物，一种人和鸟类的杂交……”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都不说话？”瑞恩教授叹了口气，道：“你们也认为我的推论很荒唐是吧！”
霍真心里暗想，瑞恩教授，你错了，大家沉默并不是觉得荒唐，相反地，大家是对这个推断确信无疑！因为，他们都曾亲眼见过！高黎贡山里的人猴，就是最好的证明！人和动物的混合物种，是确实存在的！经历了几千年，它们依然存活了下来，与我们共存在同一个时空！
高黎贡山、禹陵、人猴、白面鸟……一个个景象在霍真的脑海中不停地交错盘旋，为什么会那么相似？高黎贡山中的三苗一脉来源于远古中原九族，禹陵又是毁灭九族的句芒为大禹所建，而句芒又是来自于遥远海上的巫术部落头领……一切似乎环环相扣，就差一把钥匙，便能将所有的连环解开。
“唔……唔……”突然，瑞恩教授痛苦地捂着脸，哀嚎起来。
“教授，你怎么了？”霍真跑上去，扶住他。
“我的脸……好痛！”他的声音几乎颤抖，仿佛已经无法忍受痛苦。
“蓝医生！”霍真大声叫道，蓝小眉应着，上前察看瑞恩教授的情况。
原本在他脸部皮肤下，有许多如同虫子一样的东西蠕动，但现在，那些东西仿佛要破茧而出一样，剧烈地抖动着，起伏着，使他的脸都变了形，根本不似人形。他的脸色由青紫变成深紫，如中毒一般，眼眶迸裂。
叶赫风急道：“快给他打止痛针！还有抗生素！”
“现在哪里有这些东西？”蓝小眉喝道。
“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叶赫风推开蓝小眉，伸手在瑞恩教授的衣服内外搜索一遍，却一无所获，“药呢？药在哪里？”
“在省园……”瑞恩教授痛苦地道：“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带出来……”
叶赫风冲到驾驶室，一把抽出胜邪剑，架在司机脖子上，“快去最近的医院！快！”
司机吓得浑身发抖，“这里是荒郊野外，我不熟路啊！上哪里，哪里去找医院？”
“呸！你收钱的时候不是说，这条路走了几百趟吗？怎么会不知道哪里有医院？”
“再过三个小时，就能到徐州市里，那里有好的医院！”司机道。
“三个小时？不行！太久了！”叶赫风大声道。
司机道：“我这是黑车，不能走国道省道，只能挑偏僻小路走，所以时间会多花一点。”
“你不就是怕罚款吗？”叶赫风道，“人命关天，多少钱我都给！”
司机大大地打了一圈方向盘，“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的车被扣了，你可得赔！”
“行！”叶赫风掏出一叠签过名的纸，随手撕了一张，道：“一个小时内赶到！这张空白支票就随便你填！”
司机道：“老板，我是小本生意，支票这玩意儿，我可不信！”
叶赫风问曾希，“有没有现金？”
曾希冷笑道：“我可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劫持来的，你见过哪个被劫持的人还带着大量现金的？”
正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瑞恩教授已经痛得无法坐立，蓝小眉和霍真把他扶到最后排，让他横躺在椅子上。
“给我……纸和笔……”瑞恩教授低声呻吟道。
霍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听了好几遍，才确认他说的是“纸笔”，而不是药。
“你病得那么重，还要纸笔做什么？”
“地图……”瑞恩教授断断续续地道：“我怕不能陪你们这趟了，要把我看过的地图画下来……”
“地图是在剑身上吗？”霍真问：“为什么我们找不到？”
“你们当然找不到……不是在剑身上……是在剑鞘里！”瑞恩教授道：“我和叶翻查了很多古越王墓的竹简，才知道……当年欧冶子用了特殊的铸铁法，在锻造剑鞘时，将图分成五份，雕刻在剑鞘内……”
霍真将随身的湛卢剑拔出，伸出一根手指探入剑鞘，果然剑鞘内侧是凹凸不平的，好像刻了什么花纹。
“要用滚烫的蜡油灌入剑鞘……等冷凝后……用薄如蝉翼的特制小刀……小心地取出整块蜡……剑鞘里的图就显现在固体白蜡上……然后把五块白蜡拼在一起……。”他说话用了太多力气，忽然休克过去。
卫痕从蓝小眉头上拔了一个发夹下来，在瑞恩教授脑后的几个穴道各扎一下，他才又缓缓醒来。
“快把纸笔给他，他撑不了多久了。”卫痕道。
蓝小眉赶紧将纸笔递给瑞恩教授，扶着他的手腕，艰难地在纸上落笔。
“为什么会这么巧？”霍真沮丧地坐在地上，道：“偏偏在我们出发去禹陵的时候，唯一识路的瑞恩教授却病发了！”
卫痕挨着他的身边坐下，淡淡地道：“也许并不是巧合。”
“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盘棋局，而我们只是棋子。我们的一切，早在下棋者的掌握之中。”
“下棋者……是谁？”霍真问。
“我也不知道，”卫痕看了他一眼，道：“刚才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从决定出发的那一刻，也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走进了一个布了四千年的棋局……”
霍真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他回头看着瑞恩教授，前几分钟还精神熠熠的人，现在已经如同朽木，没有了半点生气，只能喘着粗气，用最后一点力气，认真地画下地图。
同时，霍真还看见，侧边车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惨白扁平的脸，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瑞恩教授……
13、
“窗外是什么？”霍真失声叫道。
卫痕立刻冲上前打开窗，一阵凉风猛地灌入车厢，随之而来的是一片乡野空气，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什么都没有，你看见了什么？”卫痕回头问霍真。
“不可能！”霍真挤到窗外，左右张望了一番，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在夜色中漆黑沉寂，虽然被苍白的月光映衬，但仍看不真切。
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这时，正趴在地上睡觉的小黑突然站起来，在巴士走道里来回跑了几圈，大声吠起来。
“小黑，别吵！”曾希喝止它。
小黑跳起来，两只前爪落在曾希膝盖上，紧紧抓住他。
曾希低下头，用脸蹭蹭小黑的脑袋，轻声安抚它。
“停车！”白狼大声道。
车轮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嘎然停止。
白狼走下车，从车头开始，沿着车身走了一圈，最后回到车头，朝众人摇摇头，表示什么异常都没有。
霍真抱歉地道：“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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