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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作者:卫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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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不出代价,梧桐城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们向你求助了吗?”
“嗯,那位长老已经说了,还说愿意付出一些条件来换取帮助。”
“不包括回归梧桐城吧?”
“没有。”淮戈笑笑:“看来曾经总是做为其他族群附庸的影族,现在出奇的热爱自由啊。”
“你发现原因了吗?”
“嗯,等下一个蛋被生出来,我才能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看过那些……死掉的蛋,蛋壳没有异常,里面那些干掉的部分也看不出什麽,从表面上看,就好象被太阳蒸晒掉所有水分的淤泥地一样。”
“会是中毒吗?”
“要我说的话,我更觉得这象是诅咒。”淮戈看著远处:“你知道,当初雪盗一族正是因为背叛本族而被清除出来的。虽然後来的凤王承认,因为一个人的错而贬逐了整整一族是残忍的,但那时候,雪盗族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遇到小雪盗的时候,我还以为雪盗族真的已经灭绝。”
杨丹冷静的说:“照现在的情形看,他们也离灭绝不远了。”
淮戈的目光渐渐沈淀下来。无论过去的雪盗族,现在的影族人,对他的态度有多麽令人讨厌,他也不希望这一种族真的断绝。
淮戈站的笔直,披风被风吹的在身後飘卷,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看起来如此孤独。
杨丹说不清心里那种酸楚的情绪究竟是什麽,他只是,不想看到淮戈这样。
没有表情的脸上,透露著让人觉得沈寂的灰暗。
杨丹从背後抱住他。
淮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
“不用担心我,这没什麽的。”淮戈的声音里带著似乎是轻快的愉悦:“能见到你,我觉得已经不虚此行了。”
“嗯。”
他们安静的站著,就象很多年前在梧桐城的时候一样。巨大的梧桐树,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温煦的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变成无数金色的光亮的碎碎光点,象一张网一样铺洒下来。
“在想什麽?”
淮戈声音很低:“我在想一件事。”
杨丹静静听见他说:“为什麽所有的羽族,都定居在梧桐城周围……并不是什麽族规。而离开了梧桐城的一些族群,比如雪盗族,他们为什麽都消亡了──或者说是快要消亡了。”
杨丹敏锐的抬起头:“你是说,羽族难道只能在梧桐城才能生存繁衍下去?”
“我不知道。”淮戈侧过头,他的侧面显的俊逸而忧郁:“你和我,还有杨叔叔,我们都不是纯正的羽族人。”
是的。
杨丹也沈默了。
天阴沈沈的,眼看又是一场大雪。
──────────
亚健康真是讨厌啊。。
重爱 番外 日常生活
十月份昼短夜长,才五点半锺天就黑下来。
我把汤盛出来,门铃就响了。
我们到底是没有搬家,还是住在老房子里,虽然是建好已经超过三十年的房子了,但是因为存有太多的回忆,所以反而割舍不下。去年看了几处房子,有热水暖气,环境也不错,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搬。
连脱了膝的门框都觉得那麽亲切熟悉……
我擦著手,浩子进来了,带著一身寒气。
“回来啦?”
他把公文包放在厨台上,冷冰冰的嘴唇就贴了过来!
这是一个让人发抖的亲吻──好吧,不是因为快感如潮,我还没那麽敏感兼饥渴。主要是他的嘴唇可冰透了。
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到我手里:“来,这给你。”
“啊,烤白薯!”我高兴的打开外面包的纸,白薯烤的黑糊糊的,但是一股甜香味儿直透出来。我顾不得烫手,掰下一块,连皮一起塞进嘴里。
“哎,别吃皮。”
我烫的吸气,眉开眼笑的叼著红薯,去帮他倒水洗手。
“姐姐刚才打电话来了。”
“说什麽了?”
“说周末想去紫陵山那边泡温泉,问我们去不去。”
“你怎麽说?”
“我说她请客就去,让我自己掏腰包我可不去。”
浩子挤著洗手液,忍笑忍的肩膀直抖:“那她又怎麽说?”
“她说她可以请我的客,但是不请你。你要去的话就得自己付那份钱。”
浩子湿淋淋的手伸过来也撕了一块白薯:“好,那我就自己出吧。那边的温泉不错,上次和同事一起去过。”
“喂,你自己去的?”我眯起眼。
“看看看看,象只猫似的,一不高兴就亮爪子。是上次聚餐的时候在那附近吃了特色鱼,然後有人提议说去那里逛逛,可是只在边上看看没下去。正好这回一起去吧,也花不了多少钱,据说那里的烤肉做的也不错,正好一起去尝尝。”
晚饭他特别捧场,炖的一大盆鸡被他自己干掉了一大半,菜汁也都拌了米饭吃了,打著饱嗝,春风满面的去洗碗。
“这碗怎麽好象没见过?”
“饭都吃完了你才注意啊,那一套砸的差不多了,我把上次你同事送的那套拿出来用了。”
杀两盘格斗,他在这上头不如我,输的那叫一个惨,我正笑的得意,冷不妨他象只大狗样扑过来,把我按在沙发上。
“喂喂,轻点轻点,我的腰……”
他的手毫不客气从毛衣下摆探进来,我顿时浑身发软,游戏手柄从手里滑出来,掉了下去,砸在沙发扶手上。
“去床上吧……”
“就这里……”
“唔……”
他的吻几乎把我肺里的空气全夺走了,脸一下子变的滚烫,说不上来是因为情欲还是因为空气不够。这家夥大概是刚才输的太惨气急败坏,连亲热起来也显的比平时猴急。毛衣扯的半挂在身上,在家里穿的睡裤本来腰就松,一把就能扯掉。他的手这麽热乎乎的握上来,我打个哆嗦,觉得头皮发麻,脚趾头一下子就蜷起来了。
“去,去床上吧……”
在沙发上实在有点让人放不下心来,虽然不是没有过,但上次是趴著,从背後……和现在这样两腿大张象青蛙一样的姿势毕竟不同……
“你……呃……”
他的手指沾了点东西就这麽不管不顾的探进来,我仰起头来长抽气:“喂!”
浩子有时候的是很斯文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但是这种时候,嗯,往往不包括在内。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斯文有礼,可能也不太适合。如果他说,啊,冒犯了,打扰了,真是抱歉啊我要进来了……
“唔唔……”
我扳著他的下巴,用力啃他的嘴唇。
有时候仔细咂摸一下,我还是更喜欢亲吻,拥抱,更胜於真刀实枪的……
不是不喜欢做爱,不过……
沙发咯吱咯吱的响起来。我的意识越来越昏沈,琢磨著这沙发可有不少年头了……里面的弹簧也修过,海绵也换过……倒还算结实。又想著幸好沙发是靠墙放的,不然可能会让我们给折腾的朝後倒下去。
“啊,腿……”
虽然就说了这麽一个字但是他完全领会精神,把我的腿抬起来架在肩膀上。
那什麽,这姿势真是……考验人啊,整个人都折起来了,他的冲劲还这麽莽撞。
外面风吹的窗篷哗啦哗啦响,他身上出了不少汗,屋子里弥漫著一股潮热的气息。亲吻中掺进的汗液的咸味,似乎还有点点腥味,不知道是牙硌破了唇还是舌尖蹭破了……
身体象是要炸裂了,意识轻飘飘的浮著,半天才落回去。
他紧紧抱著我,心跳从失率的快速,缓缓的平静下来。
“感觉怎麽样?”
我缓了一口气:“你又没戴套子,还在射里头……”
“别生气……”他的唇在我的耳边轻轻厮磨:“我弄进去的,我负责给弄出来……”
“得了吧……”我有气无力的动了一下手脚:“起来起来……压死了。去放水吧,洗个澡早睡觉吧……”
泡在热水里的时候,他用丝瓜瓤替我擦著後背,饶有兴致的说:“嗯,周末一起去泡温泉吧,天冷的时候泡一泡一定舒服,嗯,挺期待的!”
呸,我敢肯定他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单纯的“泡”温泉而已!
等等。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嘿,温泉怎麽泡这个不重要,关键是,他琢磨著“泡”我,我也可以反过去“泡”他啊。
嘿嘿……温泉啊,我也开始期待了!
────────
这是给亲爱的秋秋的生日祝贺,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了。。不过温泉里温字,怎麽著也会让她觉得亲切点吧。。哈哈哈~~~爬走。。
翔 第二部 21 亲吻上
雪盗脸色不是太好,闷闷的端酒过来。还有一小碟肉干,一小碟松子,一盘蜜渍野莓子,都是影族这里的山产。
淮戈捏了一粒松子在手里,没吃。雪盗老实不客气抓了一把肉干,坐在杨丹身边,好象和那肉有仇似的,嚼的咯吱咯吱响。
杨丹不理他,提起壶来倒酒。这酒大约是新酿米酒,酒里有些渣,但是味道却好。
“山泉水来酿酒,是比旁的水要好。”
雪盗闷闷的吃肉干,吃完一块又一块。杨丹知道他是等著自己问他究竟为什麽事不开心,但就是不问,雪盗果然自己憋不住,大力一拍桌子:“气死我了!我才不是他们影族人!哼!他还问我爹娘是谁,他都不知道我怎麽会知道!根本就是无情无义,只想利用我嘛!我才不要理会他!”
这个他是谁,不用说,杨丹和淮戈也知道。
“没事的,你不喜欢便不要理他,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过两天我们就启程回去。”
“好好!”雪盗用力点头,嘴里的肉沫随著嘴巴开合都溅出来了:“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杨丹笑笑,转头看淮戈:“你呢?打算在这儿停留多久?”
“我帮不上什麽忙。”淮戈垂下眼帘。
雪盗心情好起来,偷看淮戈的表情,又冲杨丹挤挤眼,伸手在盘子里又抓了一大把松子:“啊,那我出去逛逛。既然来了一趟,趁走之前好好看看这里是个什麽样子吧。”
他蹬蹬蹬的跑出来,杨丹端著半杯酒,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好吧,这孩子有时候是很机灵的。但是耍机灵耍的过头了,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淮戈慢慢起身,把自己坐的那个棉垫挪近,摆在离杨丹一尺左右的位置上,然後堂而皇之的坐过来。
这麽大的地方……
杨丹侧过头看看他,又低下头来,喝完杯中酒。
外面的雪光映在窗纸上,明明是阴沈的天色,光华却如此晶莹灿亮。
“冷不冷?”杨丹低声问:“梧桐城不会下雪,这里的气候你不习惯吧?”
“不会,不觉得冷。”
淮戈转过头来,离的很近,米酒淡淡的香气弥漫。
淮戈的唇轻轻印上来,象蜻蜓点水一样,在杨丹唇上触了一下。
杨丹身体颤了一下,本能的向後仰头。
淮戈静静的看著他。
“没人能知道以後的事。我不知道,也许将来,我还会让你受到伤害。但是,无论如何,我对你的爱,一直不变。”
这些话淮戈说的声音很轻,他能听清楚,可是又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听到什麽。
那些话,就象吹过的山风,象是空谷里的溪流水声。
象是只回响在他的心里面。
淮戈握住他一只手,身体向後靠在墙上。
杨丹坐在那儿,手里那个粗瓷的杯子被来回摩挲。
他慢慢回过头,淮戈的容颜没有大改,少年时那种单薄的锐气,渐渐被岁月打磨著,看起来,没有那时候雌雄莫辨的俊秀,但是却有更多的,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的英武。
淮戈不象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显的更文雅,也更老辣优雅。
淮戈不同,他对人对事更直接。
父亲怎麽说来著?
呵,对,说这样的人相比起来简单,但是反而最难对付。
“因为他有绝对的坚持和勇气,虽然他总是选择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但是从一端到另一端,最快的路径,就是一条直线。”
“人生还有很长,可我想陪著你,一起朝前走。”
门外面远远传来雪盗的声音:“喂,你别跟著我啊!不然我揍你!”
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听起来,应该不会是景思如。
“其实,有时候我想过,如果我不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人生会很轻松。但是同样,我不会得到的这样多,也许没有这样的外表,没有这样的力量,没法去到很远的地方,不会有开阔的眼界,不会有……认识你的机会。平庸的生活,可能会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喂,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杨丹转头看看他:“有,怎麽没有,还不是一次。在书院时就想过,假如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没有过的人天赋,没有才华,没有地位……我会是什麽样?我还有什麽?我还是不是我自己。其实想的那麽多没有什麽用。我後来隐姓埋名在外面游历,只觉得那些想法真是滑稽。我就是我,正因为出身,血源,地位……那麽原因,才是我,才有我。我就是我,不用想那些假设的事情。”
淮戈笑了:“你比我想通的要早,我是让父亲关起来之後才想通的。我就是我,不是别人,不会在别处有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生。”
“嗯。”
一坛米酒喝了见了底,淮戈英俊的脸容微微发红:“其实喝米酒不该用这杯子,该用碗才好。”
“都喝完了才说。”杨丹看他一眼。
“刚才心里都是事儿,没想到嘛……”
“酒都喝完了,酒杯还是酒碗就别提了。”杨丹顿了一下:“下次喝酒之前你先把酒具的事情理清楚,省得事後抱怨了。”
下次?
淮戈顿时眼前一亮,要是他长著狗狗式尾巴,现在一定会对著杨丹猛摇不停:“好好,我一定预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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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大橙子不能出门散步,憋的在家嗷嗷叫,一天不让人安生……
翔 第二部 21 亲吻下
杨丹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想起件事来,低声说:“白天我还看到一个小孩子,比你还要小些,这个又是怎麽回事?”
“那个孩子啊……嘿,倒和我差不多。也是自己一个在外头孤苦伶仃被人捡回来的,他的父亲……应该不是影族人,所以……”
嗯,所以对影族最近的麻烦也没有什麽帮助。
“公子,你和少主……”
“嗯?”
“没事。”雪盗说的又轻又快:“再下雪,路就真不能走了。怪不得听人说冬天这几个月特别太平,这种时候屋外头要冻死人,怪不得那些魔魇族不来找麻烦。”
“那也不一定,以前我们没去过极北的地方,这样的天气不多见。但是魔魇族世世代代居於此地,天气对他们的影响不算太厉害。许司官不是说过麽?前些年打了一场恶仗,他们也大伤元气。”
“唉,我还以为会大打一场,公子好扬名立威的。”
“你也好凑热闹是不是?”
雪盗嘿嘿的笑了两声。
屋里很暗,外头的雪光映著窗纸,显的莹莹微亮。
“打仗,哪是那麽轻松的事。”
“嗯。”雪盗说:“我也知道,打仗不是好事,可又不是咱打旁人,是人来打咱,咱是正当,那个,还击,保家卫国!”他说完了犹豫一下,不怎麽自信的添了句:“这麽说没错吧?”
“没有。”
“嗯,公子,我想起我们在下南城的事情来了。那时候不也是妖鬼攻城麽,但是那个守城的英雄不就跳上城头说要和妖鬼将军单打独斗麽,那风采,那气势……”
不一样的。
杨丹没出声,静静的闭上眼。
外面雪不知何时停了,杨丹忽然听到窗格轻轻一响。
他随手一弹,一道指风在暗夜中划过,扑一声轻响打在从窗缝伸进来的那手手背上,已经探进窗里来的手哆嗦一下,“出溜”又缩了回去。
杨丹忍不住要笑,看了一眼地下的雪盗。虽然说都不是外人,可淮戈毕竟还是少主,面子还是得顾一顾的。
他掀被下床,顺手拉起斗篷披上,雪盗睡在床前,他伸手轻轻一拂,令其睡的更沈。
窗子被推开缝,那只手又伸进来。
杨丹本想再吓他一下,但是淮戈动作极快,一闪身从窗户翻进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压低了声音飞快的说:“从一见你,我就想这麽抱抱你……”
杨丹脸上腾的热起来,黑暗里谁也瞧不清谁,但是淮戈从外头进来,一身凉意,身上似乎还带著雪的气味儿。
“我一听说你来北樗,就想过来了……我很想你,我就想这麽抱一抱你。”
杨丹本来回过肘就想给他一记,可是这句话一落进耳中,不知道为什麽,这一下就没有击出去。
“我一直挂念你,我不知道你在什麽样的地方,做什麽事情,你是不是快乐……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一次得到你那种全心全意的注视和对待。我不停的想,想的都要发疯了。白天的时候还好,我还能克制自己,和你象普通的好朋友一样相处。可是……”可是到了晚上,却不同。晚上太安静,也太寂寞。白天控制的很好的心事,到了晚上,就如洪水决堤一样。
杨丹微微侧转头,唇轻印在他的唇边。
这是一个睽违已久的,温和而包容的亲吻。
白天淮戈也算是赖到一个吻,但是那是他主动的。
和现在的意义,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心里说不来什麽滋味,好象一瞬间被抽空了思绪,整个人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杨丹轻轻一吻,随即退开,低声说:“不早了,该睡了。”
淮戈浑浑噩噩,虽然舍不得,还是放开了手。心里空落落的,舌根既感觉到淡淡的甜,又似乎还有一点绵长的酸楚。
“那,你早些睡,我回……”
这样说著,想抽身後退的他,却觉得袖子一紧,被拉住了。
杨丹转身回了床边,解下斗篷躺下,淮戈在黑暗里发了半天呆,只觉得心跳的异常的快,生怕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行为放肆触怒了他。
自己,是不是,没有弄错他的意思?
杨丹是让他……留下来吗?
是吗?
淮戈觉得口干舌燥,掌心直冒汗,浑身的感觉那样的迟钝混乱,屋里的黑暗仿佛凝固了实质的重量,压得他不敢大声呼吸。
从窗边到床边,不过几步远,他挪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挪到床边。眼睛习惯了屋里的黑暗,可以看到躺在那里的杨丹,他的姿态舒展而自然,头发披散在枕上,眼睛是睁著的,有一点幽微的,水样的光泽。
淮戈动作僵硬的解开外袍,脱下靴子,小心再小心的爬上床,躺在杨丹的外侧。
鼻端一下子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床褥下面垫著晒干糅软的草,人一动,下面的草就轻轻的簌簌脆响。杨丹身上散发著淡淡的馨香气息,头发一定刚洗过不久,皂角味儿清新的象一只手,在他的肌肤上缓缓的轻抚过去。淮戈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不是梦。
不是的……
他真的,和杨丹挨的这样近。
────────
带大橙子打预防针,买东西,晚上又给他洗了澡,累死了。。。
翔 第二部 22 夜谈上
“没有。”
都没睡著。
杨丹也不象表面上那样平静。
他也在想从前,不过,他想的更远一些。
明明躺在身边的,靠的很近的这个人是淮戈,可是杨丹不知道为什麽,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小时候的水笙,也有过骄傲张扬的时候。但是他的挫折,来的更快更早。
早在……杨丹没发觉的时候,他就不动声色的沈稳内敛,在旁人的目光中,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少年贵公子。
淮戈的手伸过去,在被底握住杨丹的一只手。
能这样静静相处,已经是莫大的福份。
可人心总是不足,有一碗饭吃,就想再得件袄御寒,有了袄穿,又想有间屋栖身。有了屋,还想娶个老婆……
杨丹现在离的很近,可是还不够。
远远不够。
中间隔著一道深深的沟壑,杨丹和他各据一端。当年的裂痕没有来得及弥补,经过这些年的时光,他们都不再是当时的懵懂少年……
杨丹的手指带著暖和的温度,黑暗中淮戈反而没了白天的勇气。
这时候,要是能亲他一下……
他或许会生气,但是……
淮戈微微欠起身,朝旁边看。杨丹侧卧著,身上的薄被勾勒出美好的身形。
“丹丹?”
他尝试的低声唤。
杨丹缓缓转过头来,屋里昏暗,他的面庞眉眼依稀可见,还是少年时的样子,并没有改变。淮戈觉得胸口微微发热,低头就吻了下去。
杨丹的唇柔软清新,他刚才大概喝过茶,那种青涩的,甜美的味道,茶香还余韵未散。
淮戈忽然间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那时候,那时候……
只记得那时候如擂鼓似的心跳,紧张,还有巨大的幸福感,唇触到杨丹的唇时,他甚至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阳光,树荫,瀑布,四周盛开的如织锦画卷的美景……
“我……”淮戈抬起头,他舔了一下嘴唇。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烈酒,丢下一根柴,轰一声……整个烧起来,烧成灰,化成烟……
杨丹微微笑,唇角微微扬起,那美丽的笑容让淮戈整颗心都给揪扯起来,变的绵软不堪。
“傻瓜,因为分别的时日久了,就和我生分了?”杨丹目光流转,声音有如山间的泉水声,空灵温润:“我没有变心,也没有厌憎你。”
淮戈的手撑在枕畔,他现在无法思考,全神贯注的听杨丹说话。
“我走过很多地方,经历了许多事情。我记得有一次下大雨,旷野中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天气又冷,雨点把脸打的都麻木没有知觉了。我当时想起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还想起爹爹说的话,小树不经风雨终不能长大,那时候突然就觉得……难过。为什麽一定要长大,长大了之後,懂得的事情多了,做事情不能再随心所欲。可尽管明白,心里却总憋著一股气,为什麽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说的话不能说?我知道爹爹对我们的事是乐见其成的,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这件事情也变的无趣了。”
淮戈紧张的一动不动。
尽管不安,但是他更想了解杨丹心里的想法。
“不想走已经被安排好的路,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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