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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小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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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未发生变故之前,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却无法说明。
“小文?你……你没事了?”
“嗯。”
“小文?”
“嗯?”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勒在身上的胳膊虽然小,力气却大得惊人,施久开始大喘气,那一边却勒得更紧。非但勒得更紧,小脑袋还一个劲地往人肩窝里钻,蹭来蹭去地弄得人痒 痒。施表舅开始苦恼,到底要把他的小表外甥拉开么?拉开的话,会不会伤害表外甥马小文幼小的心灵,不拉开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就这么被勒死啊?!
施表舅正在苦恼着,隔着门扇那一边,却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嘈吵声,跟来了五百只鸭子似的,不多会儿,吵吵闹闹的声音就集中到了施表舅家的门口,然后门铃“叮咚叮咚”地开始吵个不停。施表舅听到有人在门口扯着嗓子喊:“兄弟,久兄弟,哥几个来看你来了,快开门!”
一听,就是李胖的超级大嗓门。
施久动了动,想要爬起来,谁料腿脚软绵绵的,爬起来费力,爬到一半,还给人一推,就……倒了。= =|||
“表舅舅,你身体还没好,还是在这里等着吧。”马小才小朋友笑嘻嘻地爬起来,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粉乖巧地说,虽然、好像、可能、的确,刚才那个推倒施表舅的正主就是伊。
施表舅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小表外甥,萌,果然还是很萌!就是,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位置的关系?再打量一下,自己这个表舅舅四仰八叉地躺着,马小才小朋友趴着,真的有点怪怪的。
“表舅舅,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呀?”马小才小朋友微微笑地从上往下看他的表舅舅。
外间的太阳光线已经收敛得差不多,适才如此璀璨的金红色在无声无息中就被黑暗慢慢地渗透、吞噬殆尽,施表舅咕嘟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得厉害。
“我……呃……那个……这个……”
“嗯?”
小小的脸庞慢慢慢慢地靠近过来,浓密的睫毛像扇子,大大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微鬈的发丝,挺挺的鼻梁,还有微微扬起的翘翘的嘴角,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可爱,但是看在施表舅眼里,却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惧怕感,然而,一面惧怕,一面却移不开目光。
“我……我想……”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好像突然得了失语症似的。
“施久,死老久,干什么呢,快出来给爷几个开门!”李胖的大嗓门在刹那划破昏昧的黑,传过来。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马小才爬起来,微微笑道:“表舅舅在这里等着,小文给你开门去。”
说着,就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折回来。
施表舅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正愣着呢,就感到脖子上微凉的触感,被动地转过头去,就有什么擦过了自己的唇角,再看的时候,已经只看到马小才小朋友蹦蹦跳跳跑出去开门的身影了。
“被……被亲了!”
这是大概三分钟之后,施表舅才明白过来的既成事实。
李胖手里攥着一大捧花,呼呼喝喝地领着瘦猴和书生开灯进来的时候,施表舅正坐在床上神游天外。施表舅在思考,思考一个挺重要的问题。
刚才他……是被亲了吧……
刚才他……是被亲了么?
刚才他……是不是……真地就……被亲了?!
施表舅历来情场征战无数,除却“69君”一役,向来只赚不赔,亲亲吻吻,搂搂抱抱,那是不在话下,技术如何不去评判,左右个进展,掌控个火候,那是小菜一碟,可是这会儿,施表舅是真的犯糊涂了?
马小才小朋友刚刚冷不丁的那一下实在太过轻柔,轻柔得好像只是羽毛刷过,那一下也实在太过迅速,迅速到可以让人以为那几乎就是个错觉,但是那一下却又很真实,真实到现在回想,施表舅还是能够准确忆起马小才小朋友嘴唇的微微凉意和软软的触感。
问题是,马小才小朋友为什么要亲他?
是表达表外甥对表舅舅的亲昵之情呢,还是表达对自己救了他的感激之情?
施表舅想啊想啊,想不明白。其实施表舅自己也老是一直都萌啊萌的,总想着捏捏马小才小朋友那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在马小才小朋友脸上“吧唧”亲上 一大口的,虽然碍于面子,他从来没真正实践过,但是至少有这个动机是毫无疑问的,所以要倒过来想,马小才小朋友想亲亲自己的亲亲施表舅自然、应该、恐怕也 不会有什么……呃……问题……
施表舅挠挠头,好像是……没问题,嗯,应该是……没问题,呃,大概是……
施表舅再挠挠头,脑筋又转了个弯——好吧,亲不亲其实不是问题重点,重点在于,在于自己从来没想过亲马小才小朋友的嘴啊!!!
施表舅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这一下“哗”地又锁起来了。
是啊,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亲小表外甥的嘴啊,那么,小表外甥马小才小朋友为什么要亲自己的嘴呢?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亲错了地方呢,还是,那纯粹根本就只是一个意外事故一般的巧合又或者自己果然脑壳烧坏产生幻觉了?
施表舅苦苦思索,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表情,手托腮,眉紧皱,充耳不闻窗外事,就连李胖同志拿了朵红玫瑰给他别耳朵后头了,他老也压根没动弹一下。
李胖别完,左右端详一下,挺满意,一掏兜,嚷嚷:“坏了坏了!”
瘦猴问:“啥坏了啊?”
李胖同志一拍掌,一跺脚,往那床沿上一滚,哭哭啼啼曰:“忘了带相机了!”
书生看他哭得上火候了,这才不动声色地从袖管里掏出一大块头单反,“咔嚓咔嚓咔嚓”给施表舅“人比花娇”造型转圈儿留了多角度相片纪念,抬抬手腕,面无表情曰:“多冲多卖多MONEY。”
所以说,童鞋们,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
施表舅终于给那闪光灯晃花了眼,抬起头,一脸懵懂:“照啥呀?”
“献血英雄。”李胖同志很顺溜地答,换捧一束白玫瑰,推到施表舅手上,伸头作狗血澎湃状,“书生,来个合影。”
瘦猴在旁边乱跳:“算偶一个,算算算偶一个!”被李胖一屁股挤到地上。
“献血英雄?”施表舅终于回过神来,问。
“您下月就上校报了嘿!”李胖又是搭肩又是搂腰的,跟施表舅,不,是施英雄做全方位亲密接触。
“我?”
“你。”
“为啥?”
“无偿献血过度,英雄当街晕倒,上报。”书生简明扼要地解释。
施英雄傻了一会:“啊!”张大嘴,看向一旁隐在门扇阴影中的小小身影,却见那穿着卡哇伊小衣服,漂亮得好像小天使的人背着手站着,好看的小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似乎对什么东西特别不满的样子。施表舅跟着那目光看过来,看到一只离自己很近的胖手,攥着一捧白玫瑰。
“胖子,玫瑰哪来的?”施表舅也皱眉,李胖向来只进不出,这白玫瑰实在大有文章,而且好……酸!
胖子捶胸:“当街新鲜买了孝敬您的。”
施表舅嘴角抽搐:“说、实、话!”
瘦猴嘴快:“楼下拣的。”
书生补充:“花山花海。”
胖子来不及捂俩人的嘴,直接蹲到一旁去戳手指。
“楼下?”
施表舅施英雄诧异,自家楼下没人开花店啊!征询的目光不自觉就转到对面的小表外甥身上,马小才小朋友愣了一下,迅速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容:“是小文丢的。”
“?”施表舅听不明白。
马小才小朋友嘟着嘴走过来,往床沿上巧妙地一趴,半窝到施表舅怀里,仰起粉嫩嫩的小脸蛋,有点点小委屈地说:“因为那些来看你的姐姐、阿姨送来的花花都太香嘛,表姑奶奶说,那个对身体很不好的,所以小文就拿下去丢掉了……”
说着就扭啊扭的,眼睛里小星星乱闪,施表舅当下头都晕了,一个劲说:“不碍事啊不碍事,小文最好了,表舅舅疼啊!”一面伸手摸小表外甥的头,看他低下头去笑得“咯咯咯”的,心情大好。
胖子和瘦猴在旁边看得下巴快掉下来了,只有书生,推推眼镜,寒光一闪。
“这个就是你的表外甥?”
“是啊。”施表舅一脸自豪,做慈父状一个一个介绍,“这是书生,这是瘦猴,这是胖子,这是我们家小文……”
“大哥哥好,我是小文。”
马小才小朋友本来就长得讨喜,这会儿这么乖巧地给大家打招呼,看得瘦猴和胖子百年难得一发的“保护弱小,关爱儿童”之心都给激发出来了。只有书生,趁那几人打得火热,微微弯下腰,凑到施久耳边轻声道:“你这个表外甥,还是防着点好。”
施表舅不解:“为啥?”
书生却只留给施表舅一个潇洒的推眼镜姿势,大踏步地转身,遁去。
十分钟后,胖子和瘦猴开始大呼小叫:“X的,书生几时走的,车钱全在他一人兜里揣着呢!”
然后,拼了命地也奔将出去。
所以说,兵贵神速,尤贵出其不意!
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难起浪”!
施久住的403寝室一共四人,胖子、瘦猴、施久、书生,那一个二个三个全是没心没肺的朋友,只有书生一个,平时看来没什么神经,关键时刻,肚子里总有把小算盘,这要搁到古代,那就是一个军师的料。
现在,军师先生神神道道、没头没脑地给施久来了那么一句“须得提防那小子点”,又加上施表舅本来就绕在“亲?没亲?干啥亲嘴?”的事件里没来得及出来,这一惊一乍的结果,施表舅居然鹤唳风声起来。
放下筷子,施表舅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表示,刚刚乖乖坐在一旁看书的马小才小朋友已经很自觉地跳下椅子,过来把碗筷一收,挺利索地端厨房里浸着了。回头,走回客厅,在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温水,端到施久面前放了。
“表舅舅喝水。”
施久愣愣的,他就把杯子塞到施久手里,轻轻推一下,示意他喝水。施久被动啜了一口,他这才笑一笑,又爬回去坐好,乖乖地看什么书。
施久一时有些傻了,望着马小才小朋友挺认真的侧面,不知怎么,思绪万千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对这个“小鬼”的态度,施表舅是跨越了几个阶段的。
第一阶段自然是毫无疑义的厌恶!厌恶、讨厌,甚至还有些害怕!
本来嘛,是个人,莫名奇妙地被要求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甚至可说是有过过节的“小鬼”,那是没什么人肯答应的。要不是当时迫于祝美人的威胁,加之 顾及隔壁邻居的兄弟情谊,施久也不会半被动地应承下来,这样的结果,就是在第一阶段的时候,施表舅对这个凭空飞来的小表外甥的态度之恶劣,几乎可说是日月 可鉴的。
然而,事情总有转圜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将厌恶其到死的施表舅,却因为在半夜三更看到变小了的马文才小朋友很苦情地边看聊斋版《梁祝》,边发着“啊 啊,我乃路人甲乙丙丁,死了也无人爱疼”的灰色观点后,一时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痛苦的“69君回忆”,所以血冲脑门,情难自禁,对其刹那迸发了“本是同 根生”、“四海皆兄弟”的阶级感情。
要知道,男人,那本就是一种单纯、冲动,易“化干戈为玉帛”的动物,尤其是似施表舅这般的年岁、这般的性格,加上马文才小朋友诉说自己失去了部分 的记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那份柔弱,那份无助,那迷路柴犬一般的眼神刹那震撼了施表舅CJ的心灵,施表舅就是从那一刻起,对马小才小朋友……萌、上、 了!
再后来?再后来,施表舅好像是真地把马小才小朋友当成了自己的亲表外甥,疼他、宠他,一直到郑枚伤害到马小才,到自己被吸食了大量的鲜血,到醒过来……
施表舅想到之前的那一下似是而非的亲吻,老脸一下子血红……
“没有发烧。”
声音就在咫尺之遥发出,就算再怎么没神经,也总会醒过来。施表舅一抬眼睛,就看到了那张漂亮的小脸,再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马小才小朋友那是爬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自己的额头抵着施表舅的额头了。
“轰”——
施表舅好不容易回来的神智被炸到外太空去了,跟具尸体似地挺在那里,左右动弹不得。
马小才小朋友的脸就在眼前,放大了看,更漂亮。皮肤依然很白,但却有着健康的血色,轮廓深刻,宛若混血儿,神情……
很温柔!
施表舅为了自己脑海里下意识反映出来的这个词,又炸了一次。
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
施表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一个小朋友会用那种仿佛可以包容许多,仿佛包含许多内容的温柔神情看自己……
马小才小朋友却不知道施表舅此刻内心有多么纠结、多么挣扎,只是用他的额头贴着那一个的额头,很认真地测算了一下,然后重复说明:“没有发烧。表舅舅,你哪里不舒服么,为什么脸那么红?”
这句话把施表舅给挽救了。缓缓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施表舅很小心地说:“没有,只是……有点热吧。”
马小才小朋友定定地看他一会,“噢”一声,爬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继续看他的书。
屋内一下子显得太过寂静,寂静得施表舅觉得浑身不自在,跟中了“万蚁噬心”似的,不找点话来说仿佛就要毒发身亡。
想了半天,施表舅挑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话题:“小文?”
“嗯?”马小才小朋友抬起脸来,大眼睛忽闪忽闪。
施表舅捂胸口,心脏!心脏!不要跳那么快!
“你你……你在看什么书?”
马小才小朋友笑一下,翻到书名给施表舅看,三个字,《资本论》。
…………………………
施表舅决定换话题:“我爸妈呢?”
“舅爷爷出差去了,下周才会回来,舅奶奶今天晚上单位排节目值班,说是不回来了。”
施表舅“嚯”地一声站起来。
“我……我出去走走……”
总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变得一团糟了,不出去透口气,会有什么重要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将会发生!
施久推开门,套了鞋径自下楼,没看到门关上的刹那,马小才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一路下到二楼,脚步才慢下来,施久停了会儿,最终还是没勇气回头看,不知道是怕回头还是怕……不能回头。
№0 ☆☆☆夏荞于2008…05…07 22:34:2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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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才暗,华灯初上,从老式公房的石砌窗花里,夏日夜间的清新气味掺在月光里偷偷偷偷地溜进来,潜滋暗长着,那种懒懒散散的味道,似乎闻了,连人都会变得疲懒起来。
施久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楼下。抬眼就看到自家楼道旁的丢垃圾处躺着一地的破枝败叶,混合了多种香气的气味向人毫无保留地袭过来,显然,这里曾是那些被丢弃花束的“陈尸地”。
施久走过去,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白花花的纸片,蹲下去,捡起来看,全都是一张一张的卡片,大约是随花一起附送的,却被捡花的人丢下了。
“阿久,早日康复!——想你的菲”
“施久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放我鸽子!!!算了,看在你那么英勇又有公德的份上,本姑娘决定原谅你了!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哦!^^——笑笑”
“事情过去那么久,听到你的名字还是会觉得很心疼,愿早日康复。——你知道我是谁”
“学长,想再次看到你打球的样子,希望你早日康复!—唐宁”
“快点好起来吧,白痴,等你约会呢!——Faye”
……
十七八张卡片,十七八个名字,曾经那么好记性,此刻那些脸蛋竟然悉数变得模糊起来。施久拍拍手,站起来。或许他太久没找人约会,变得有些不正常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起来吧。
掏掏兜,打算约个谁出来,就算是聊聊也好。摸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这才想起来自己临时出门,钱包、手机、钥匙一样都没带。抬头望向自家的窗口,客厅 的白炽灯在夜色下闪烁着微冷的光芒,那光下,应该有个人正在看着不适合自己年龄的书,想了又想,还是不敢回去,施久漫无目的地踱出去。
云天小区是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兴建的老式小区,如今的住户大部分换作了年龄偏大的人群和外来人员,所以格外的安静。此刻正是八九点,家家户户围着电视,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来,夹杂在夜风中,送着暖暖的安心感。
施久走到街心活动区,找了个秋千坐上,随便荡来荡去。好像就在不久前吧,他还带马小才来过这里,那个时候那“小鬼”荡秋千玩得可疯,都不肯回家; 还有那次去游乐园,坐着云霄飞车,居然兴奋得哇哇大叫,完全背离平日里那幅乖巧的模样;还有街角的那个旧书摊,卖老早的连环画,马小才往那里一站就不肯 走,自己不得不掏兜买了好几次;还有那个酸枣刨冰,吃得两个人都差点吐白沫,还有那次……
施久皱眉头。马小才来了才多久而已,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记忆里所记得的除了马小才还是只有马小才?难道自己真的……
风中隐隐传来不协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纵然想要忽略,却仍然还是被打扰。施久终于放弃,竖起耳朵来听,那声音,是哭声?
心中猛然一惊,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施久顺着那哭声找过去,一直走到小区中离自己家最远的一排房子。同样老旧的楼道口敞开在黑暗中,正对着楼口的地上划着一个白圈,里面燃着一堆明亮的火。
黄色的明艳火舌夹带着黑烟吞吐,热浪扭曲了空气,向路人逼过来。旁边立着一个老态的中年妇女,木木地站着,低低地哭,陪那堆静静的火一起。
施久想起来,那是李家的大婶。她老公死得早,自己下岗买断工龄后靠在一家小吃店打工赚钱,她还有个儿子叫阿强,跟施久差不多大却从不学好,早早地辍学在社会上混,只在回家要钱的时候才会出现。
难道这是……
李大婶抬起头,看到施久,抹抹眼泪露出一个不太像微笑的微笑:“阿强去了,就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晚上回来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叫不 醒他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太平间里躺着。我想他性子急,所以早给他烧点东西过去,也让他路上好用。”说着,顿一顿,“谢谢你来送他。”
施久忽而觉得心脏“怦怦”乱跳,不知怎么呼吸困难,咽了好几口口水才问出声:“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如果要确认死因需要解剖,我没让。”李大婶叹口气,“人都走了,就让他好好地去吧,别看阿强那孩子不争气,他平时可是很注重外表的。”
“那阿强他……阿强他走的时候,外表怎么样?”
“外表?”李大婶愣了愣,“很……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就是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像贫血似的……”
施久一个人走在路上。风还是刚才的暖风,夏夜的空气四处弥漫,夹杂着清香,他却没有心情再去细细体味。
李大婶的话突兀地触中了他心中存在却潜伏着的那个疑点。李强死状平静,脸色苍白,好似贫血,这些特征对于别人而言,或许不值得注意,但是对于施久,却很容易让他想到一个“人”——马文才!
施久有些烦躁地拉了拉他的T恤领口,似乎那本来挺宽松的圆口如今正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似的,他觉得很憋窒,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马文才是祝映台交给他养的小鬼,他必须靠人血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昨天郑枚的举动无意中弄伤了马文才,逼得他如同陷入狂暴状态一般,吸食了自己的 大量鲜血。记忆到此毫无疑问,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施久记不太起来了,他仿佛失去意识,又仿佛曾在黑暗中沉浮,在那段时间里有人跟他对过话,但内容他却想 不出。
施久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在右侧颈大动脉处,有他很熟悉的小小创口。每一天,当皮肤从那里被刺穿的时候,他会感到一点点的痛,一点点的痒,但当马 文才完成“进食”,那两个小小的创口便会很快结痂脱落,最后只剩下两个红点或是一片瘀红。然而,昨天傍晚马文才却用比以往粗暴了几十倍的态度,撕裂了他的 皮肤,咬入血管之中,从那两个创口迅速而大量地吸食鲜血。
施久忽而觉得有点可怕,那样失血的自己,今天却好好地活着,不仅活着,甚至可以说生龙活虎。马文才没有“死”,施久也没有“死”,死的却是李大婶家身体一直很棒的李强,这说明了什么?
施久不由得怔怔看自己的手掌。在路灯下,宽大的手掌都被淡黄色的钨光所笼罩,看不出正常的血色来,但是,在那些黄色皮肤的下面,在自己的青色、赤色血管中奔涌的,难道不会是死者李强的血吗?
施久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祝映台说过,马文才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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