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风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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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她说完立刻就往后舱跑，似乎在那里才能宣泄某种感情。可是，她越是这样，康劲的心就越沉重，觉得自己实在亏欠夏娃太多。
驾驶舱内的气氛很尴尬。威廉是不敢再得罪颛顼了，他默认了一起上岛的行动计划，但是他的心里也是非常不安，不断在思索有什么退路。吴来则永远象影子人般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只有拉纳一号开始行动，他请示康劲：“我们是不是开始准备？离天黑时间不多了。”
康劲点点头，将注意力专注到更紧急的事情上。
第二卷　第十五节　死亡之墙
　　　　　　　　　一弯清冷的月亮从西天慢慢升起，海面上银光点点，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却仿佛象怕冷似的立刻又游回海洋深处。那里才是它们温暖的家。
波光粼粼中，康劲、威廉、夏娃、吴来带着十五个多功能机器人，如同蛙人般慢慢接近那道恐怖的死亡之墙。他们势必将生死置之度外、来一场惊险的冒险行动。
他们身穿最先进的薄型防红外探测器潜水服，背着小型氧气置换装置，一根呼吸管连通脸部的面罩；这个面罩如同潜水镜，有红外线夜视功能；耳朵中也都塞了对讲耳塞，能够互相在水下通话。他们身后，那十五个机器人背着所有的装备，踩在推进器上，无声地跟随着他们。
夜视镜头中，水雷墙一点点现出狰狞。无数橄榄形状的水雷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仿佛像海藻上结的小果实般在海水中微微浮动；它们前面，那些米粒大小的触发器小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像某种浮游生物般朝四周飘动着，但是，它们其实是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那些四通八达的纤细导线在夜视镜头中如同鱼网般交织得密密麻麻。
几条大金枪鱼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它们把康劲等人当成了同类，愉快地在他们身周游了几圈，便朝着对于它们来说根本看不见的水雷墙游去。刚碰到那些米粒大小的触发器，一道微微蓝光闪过，这几条美丽的大金枪鱼立刻变成了黑糊糊的碎肉。前方的海水一片浑浊，但水雷却并没有爆炸。
康劲和威廉在队伍最前面，两人对视一眼，掩饰不住惊讶。这肯定是某种先进高科技武器设备。看来这道水雷墙并不是那么简单，估计那些触发器还有别的作用。
康劲两手划着水，想了想，将腰里的潜水刀解下抛了过去。在碰到触发器的时候，还是蓝光微微一闪，潜水刀立刻变成了块废铁，直通通的一直沉到了海底。
这些触发器应该可以自动识别大型和小型物体，估计只有大型物体通过才会引发后面的水雷；而小型物体——不管是生物还是金属类，都会被瞬间击毁成碎片。康劲对这种技术不甚了了，而且现在也不能与颛顼通话。他只知道一点，绝对不能碰到这些可怕的东西。
停在了防线几米开外的地方，队伍陷入胶着状态中。
二十公分的空隙，只有这个可以利用，但却不能跃出水面。不然就算穿着防红外线探测器的潜水服，还是会被岛上的大型远程摄像镜头拍到，黑龙当然能识别这是人还是鱼。那么一切就根本不必废话，只怕在通过水雷墙不久，就会遭到机动部队的阻击。偷偷潜入岛上、营救夜莺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二十公分！康劲目测着自己的胸膛和头的前后厚度，感觉勉强可以试试，多功能机器人也许能帮他们这些人类个大忙。
一个机器人首先被派出，它可以将身体折叠到最合适的宽窄度，但必须甩开推进器。没有前进动力的话，只能靠它的同伴将它推过去。必须精确计算距离、惯性和速度，还必须绝对平衡，这样才能达到水雷墙的对岸。
它的身体拉长变形，渐渐扁平，变得象块宽宽的金属厚板，长度达到三米，两“手”两“腿”都平平地贴在身体边。当它靠近这道宽达五米的死亡之墙时，身后的同伴已经计算好了，对准这二十厘米的间隙，稳稳地将它一推。这个机器人如蝠鲼般轻巧地滑过海水，不偏不倚顺利到达了那头；既没露出海面，也没碰到底下那些可怕的东西。康劲松了口气，看样子还不算困难。
机器人扔开推进器，任由它们沉到冰冷的海底；一个接一个地滑了过去，就连装备包也被轻巧准确地接了过去；但是却留下了最后一个机器人在水雷墙这边——它必须留下来帮助康劲等四个人类通过。
最紧张的时刻到了！康劲决定先从他开始，给身后的威廉等人作个榜样。
机器人将康劲平平举起，他的后背紧贴着海水表层，如果是在白天，他将难以逃过岛上的观测视线，绝对可以看出平贴着海面的人形轮廓。好在现在是黑夜，倒不必担心这点。想到马上就要穿越这道水雷墙，他有些紧张。如果身体绷得太紧，必然会导致不平衡，只要稍微划动一下手臂，他也会变成那些金枪鱼一样的碎肉。
康劲深深吸了口氧气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大概是太过专注的原因，注视着眼前那道可怕的死亡之墙，脑海里忽然不知不觉出现了一幅奇景；他仿佛看到自己正轻巧地划过海水，轻飘飘的象蝠鲼般无声迅速地滑了过去。这倒很有意思，难道又是一种新的异能？他暗自思索，眉头不由扬起。
没空去想这个问题，但这离奇出现的一幕却让他信心大涨，轻轻蹬了蹬腿，示意机器人开始。他放松了身体，将手脚并拢，却闭上了眼睛。
海水温柔地从他身旁流过，没有任何感觉，康劲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头。接应的机器人一把拉住了他。
康劲的安全通过让身后紧张得直冒汗的威廉等人轻松了许多，耳朵里还传来了康劲的嘱咐：“记住，放松身体，把自己交给机器人。它会让你们平安通过。”
威廉、夏娃、吴来都是心理素质极佳、枪林弹雨里打滚过来的人，一听此话立刻领会。三人一个接一个安全通过，根本没费什么周折。这道看起来非常可怕的死亡之墙其实倒并不是那么难以通过，估计它的作用主要是用来防止大型物体随便进出这片海域，比如说潜水艇。
现在，只剩最后那个机器人了。康劲正想通知它返回梭鱼号，就见它已经开始变形，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它竟然准备自己通过！
“不要过来！”康劲大声命令道。
已经迟了！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机器人就已经开始动作！虽然已经准确计算出轨迹，但却缺少了推进的动力，它不得不微微划动了一下机械手臂。就这一瞬间，蓝光忽然悄悄一闪，最后一个机器人终于没能通过，眨眼间就变成四散的黑色碎片，漂浮零落地慢慢沉入海底。
威廉暗叫可惜！他估算着康氏机器人的造价，片刻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目，真是昂贵的浪费！
注视着那些碎片渐渐消失在幽暗的海水下，康劲的心里却有些失落。虽然只是机器人，连机械生命都谈不上，但康劲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同伴。还没上岛，却已经失去了一个伙伴，这不能不让他心情有点沉重。
夏娃透过透明的面罩，默默地凝视着康劲，仿佛知道他心情似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康劲没有拒绝，二人手拉手并排朝前方游去。
第二卷　第十六节　双莺
　　　　　　　　夜莺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奇异画面，渐渐视野开始稳定。
眼前都是冰山，她好象正处在几座冰山的峡谷之中。视线中一眼望不到头的冰冷荒凉让她从心底感到惧怕。微微反光的、带着些奇异幽蓝的冰山冰块的世界在她眼前越扩越大，最后仿佛象嗜人的怪兽般朝她呼啸吞噬而来。她大声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出声，什么东西堵塞了她的喉咙。她眼睁睁地看着堆泻而来的巨大冰块将自己掩埋在最底层。
身体表面极度冰冷到麻木，却又感觉皮肤下面灼热火烫，烧灼得她仿佛要爆炸。两种极端痛苦感受让她想哭想尖叫想挣扎，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意识开始远离。忽然她发现自己进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空无一物，视野中都是雪白一片。但里面却有一个人。一个长发的女孩正背对着她，正在唱着夜莺感觉非常熟悉的童谣。她像是知道她进来，并不回头，只是冷冷说：“你也来了？为什么要来呢？你真是太笨太笨了，为什么不像我呢？”
夜莺非常迷惑。那女孩却慢慢转过头来，一看她的面容，夜莺尖叫起来——是她自己！就是夜莺自己的身体和脸！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
一股暖流传遍她的身体。夜莺尖叫着从梦魇世界中醒来，眼前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在她视线中越变越大，那双冷酷的眼睛中流露出像看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动物般假装出来的善意，说的话竟然还是中文：“你醒了？你看到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好吗？”
夜莺全身一阵剧烈颤抖，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异常嘶哑：“好的，你过来一点，我不能张大嘴……很痛……”
那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急忙将耳朵凑到夜莺嘴边。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实验室的寂静。
“保安！八格！”黑龙岛首席科学家藤吉一郎惨叫着捂住自己的右耳跳了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流下。他的耳朵几乎已被夜莺整只撕咬下，只剩一点点皮还勉强连着；痛得他浑身止不住的剧烈发抖。
夜莺冷冷笑了起来：“你不是想知道吗？”她若无其事地呸的一口吐出嘴里混合着藤吉鲜血的唾沫，嘶哑地道：“我做梦梦到咬下了你的耳朵。”
藤吉暴跳如雷：“很好！你等着！你将会得到有史以来最‘科学’的研究！”
“是吗？”夜莺仇视着眼前这个五短身材的伪科学家，妖异的血红色又从她眼底深处渐渐浮现。开始有风。
藤吉大骇：“快来人！药物注射！快！你们这些笨蛋！”
混合着强效麻醉药的肌肉迟缓剂被大量推进夜莺的静脉。风又慢慢弱了下去，最后仿佛只是呜咽般渐渐消失。夜莺又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
距离海岸线只有不到一公里了，康劲回身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一个机器人被派出，悄悄踩着海底向黑龙岛潜去。
冶郎正带着机动部队紧守第二道防线。
整个黑龙岛，除了码头，都被一道合金丝网紧密地圈了起来。这道合金丝网高约五米，由一排排的超细合金丝平行拉成。每条合金丝的间距都是十公分，每隔五十米，都矗立着一根高达十五米的合金支柱拉紧这些合金丝。这些支柱深深钉入沙滩底下的岩石层中，不管飓风还是海啸，都是屹立不倒。
合金丝上都被通了高压电；就连那些支柱也不单单只有支柱功能，一直到顶部，都装了激光扫描器，只要有人胆敢穿越——如果可以通过十万伏的高压电的话，也会被激光扫描线发现，而冶郎的机动部队将在第一时间赶到。
其实冶郎本人觉得佐佐藏人有些大惊小怪。自从黑龙帮基地建成以来，从来没人敢逾越这道牢不可破的高压电合金丝网。唯一的一次是，一个叛逃的成员在慌乱中奔到沙滩上，碰到这道网墙之后，在几秒钟之内，烧成了一具只有幼儿大小的焦黑干尸，在阵阵海风中崩裂成细碎的粉屑。他亲眼目睹，从此对这第二道防线的威力佩服到心眼里。
康劲得到了机器人的报告，果然一切跟颛顼搞到的资料相符合。可是，没料到的是，除了这道合金丝高压电网墙，海滩上还守着大量机动部队，但是从唯一的缺口码头进入更不现实，那里简直被守得如同铁桶般。
必须要再冒一次巨大风险。康劲做出了决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
精确地计算了冶郎亲自带队通过的时间，大约每隔十五分钟他会通过同一地段，同时还有两队人数较少的巡逻队交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五分钟可以利用。
五分钟已经足够！康劲指示便携手表型电脑准确对时。时刻一到，他首先借着夜幕掩护冲到了合金丝高压电网下。干扰器已经全面打开。
一个多功能机器人在康劲指令下一跃而起，毫不费力地蹦过十五米高的合金支柱高度。一个接一个的机器人快速跃过，最后高压电网墙外只剩下四个机器人，其余的都已经跃到了对面。一部分防守，另一部分则开始“叠罗汉”。同时这边的四个机器人也叠了起来。
最底下的机器人马上用机械手臂将首先要通过的康劲拉到最高处，海风呼啸声中，康劲在机器人的一托之力下纵身跃起。
他有些紧张，同时只想着跳得越远越安全，这奋勇的一跃竟然跃过了对面准备接住他的机器人的头顶，足足凌空跳过了十多米远，直接向着那面的沙滩上坠落。夏娃目瞪口呆，差点惊呼出声，猛然意识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康劲临危不乱，知道机器人已经接不到他，半空中一借腰力，身体微微左侧，眨眼已经接触到地面，正好是左肩先着地，随即他几个连滚翻卸去俯冲的巨大力量，已是稳稳站了起来。
夏娃简直想喝彩，康劲这番动作一气呵成，身手反应之灵敏简直让她惊叹。容不得她多想，机器人又将她拉至高处。夏娃被托出去后，在半空中两腿连甩，好象跳远选手般眨眼也跃出了三米距离，正好稳稳落在接应的机器人怀抱里。
威廉、吴来一一通过，剩下四个机器人也直接跳过了高压电网，才只用了四分钟。他们一行立刻借着夜幕掩护弯腰向黑龙岛内部跑去。
第二卷　第十七节　精密分离
　　　　　　　　沙滩后都是茂盛的环岛林带。里面的区域被人工气象改造过，穿过林带，暖风阵阵拂面。康劲等人仿佛从北极一下子来到了热带海岛，身上的潜水服裹得人透不过气。他们开始换衣服改装。
打开装备包，他们换上了普通衣服，黑色紧身t恤、结实的深色棉布裤。康劲仍然穿上了他最喜欢的那种靴尖可以弹出锋利刀片的靴子；所有的人还在t恤外面套上了一件特种背心。看上去仿佛是流行的猎装背心，但能抵挡一次激光枪的射击。每人配备了好几把小型激光枪和随身匕首等物品；口袋中还塞了一些补充体能的能量块。
大家看似空着手很悠闲，其实已经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尽量全副武装了起来。夏娃多斜背了个包，里面是一台大容量的便携电脑，但也只有十厘米见方，很轻很薄。
前面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他们悄悄爬到林带边缘，康劲从兜里取出一副貌似太阳眼镜的红外线夜视望远镜戴上。
前面是一条环岛公路。公路那头，就是棋盘般的住宅区。而在公路这头，还有一道高高的铁丝网。
这道铁丝网很普通，他们一个接一个没多费什么周折便跳过了，夜幕下迅速穿过公路，如同猎豹般无声地潜入住宅区。
深夜时分，这里很安静。典型的日式建筑，一个个独立小院，花木扶苏，整洁干净，环境竟然很优雅。如果不知道这里是臭名昭彰的黑龙帮基地，很容易让人误解来到了一个传统的日本民居小岛。
但是随着他们径直向里潜入，杀机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越向里，住宅与住宅之间的栋距越来越大，而住宅也越来越华丽，显然最外围只是一般黑龙帮成员及家属住宅区。按照等级划分，越向里则肯定身份越高。
不过深入前进了一个小时，前方的路已经被切断。一条环形的人工河出现在他们面前。河水深黑色，波光闪动间竟然不时翻出水花。几道暗黑色的巨大脊背无声地露出水面，又悄悄地潜了下去。
没有桥。透过镜片上的扫描镜头成像，可以发现吊桥已经在那头收了起来。估计在黑龙岛，晚上是不能随便到处乱走的；大概只有巡逻的机动部队有固定秘密的通道。
为了不被黑龙帮众察觉，最好是悄悄从河里游过去。只是不知道河里到底是什么生物，估计是某种非常凶猛的、被充作河中巡逻队的怪鱼。康劲将镜头对准河里，他心里一惊。镜片上竟然没有显示出任何热量散发痕迹！这些是人工机械仿生鱼！体形庞大，一张锋利的机械巨嘴占据了半个身子。不用说，只要跳进河里，这些机械鱼便会扑上来将一切侵入的敌人撕成碎片，甚至没有任何弱点，因为它们只会按照程序行事。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河岸两边连一道围墙都没有，一切都是敞开的。
必须渡河！这道环形河大概五十米宽，以康氏机器人可以轻松跃过，但要做到隐蔽，实在有些困难。毕竟已经深入内部，就算运气好没有被岛上的观测器发现，说不定也会被某个半夜还没有睡觉的人无意中窥到。
不管了！时间就是生命！康劲还是决定赌一把。贴着某个宅院的院墙，藏在阴影处，他们开始准备。
多功能机器人伸出手指，看准河对岸的目标——一棵足有几人合抱的大树，直接弹出合金丝穿过五十米卷的河面钉入了树身里；随即它拉了拉，试试牢度，朝康劲点了点头。一道极细微的‘桥“在两岸架起。
挂好小型合金自动滑竿，康劲脚一蹬，第一个从河面上溜了过去。速度不能说很快，但也绝对不慢。一边滑过河面，他一边机警地注视着周围。好在他的衣服都是深色的，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终于，他接近了大树，好象并没有人发现。康劲立刻朝着对岸竖起了大拇指。
威廉三人一个接一个地滑了过来，只剩下机器人部队。这些高大的多功能机器人在月色下泛着金属光泽，反而比康劲等人更容易曝露，这也是康劲四人先通过的原因。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中，它们飞快地跃过河面，片刻后就跟他们站在了一起。
没人移动，所有的感官和监测器都在聆听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动静。足足在原地站了一分钟，康劲认为自己成功赌赢。他们再次朝核心部分潜去。
从这里开始，地形渐渐升高，倾斜的缓坡一直朝着岛正中的高大死火山攀升。抬头看去，深黑色的圆锥形衬着暗蓝色的天幕，庄严肃穆中无声地透露着杀气和森寒。
“现在必须开始寻找人质！”康劲说，“前面估计是黑龙帮重要成员驻地，他们肯定有人知道夜莺被关在什么地方。”
康劲这样估计很准确；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黑龙帮帮主佐佐藏人的大宅就在他们前进方向的正前方。
……
在死火山深处的中央地下研究所中，藤吉一郎正在亲自进行一场精密手术。
白炽的无影灯光将手术室照得通明，他的耳朵虽然已经缝合好，但还是阵阵疼痛，让他不由不恼火得咬牙切齿。可手上的工作却不容许他有任何分心。他不断命令助手们：“给我擦擦汗！”……“准备好维生液和生命插管。”……“将大型维生仪推过来！”……“血浆准备！”
在黑龙精确计算下的激光手术刀准确定位，将夜莺的脖颈皮肤一点点割开，鲜血刚涌出，却又马上被极细的激光刀头烧灼而瞬间止血。夜莺毫无知觉，死人般躺在手术台上。她的头发被剃光，全身赤裸，甚至没有盖上消毒巾——只要她有细微的反应动作都马上被发觉，一切都被监摄仪在录影监控观察。但是，只要稍微细心些，便可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她还有知觉！
就算她有知觉，手术却照旧进行不误。乳白色的皮下筋膜被分离剥开，夜莺的颈部组织暴露，鲜红而微微颤动；激光刀准确地切断一侧颈阔肌及其下的胸锁乳突肌，夜莺的头没有了肌肉的牵拉，立刻斜斜地凄惨地倒向一边……两侧层层的肌肉被分离切断，最后只剩下主要大血管、神经丛、淋巴管、喉管及脊椎还与身体相连。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解剖学标本，所有的颈部组织细致地展示在灯光下。
随着那个可怕的刽子手的动作，这些唯一还连接的部分最终被一条条切断。夜莺的头和身体最终被精密分离——她等于被斩首！
大型维生仪立刻将导管和插管插进夜莺身体的截断面，所有的接缝被特种粘合剂粘连密封。血浆有条不紊地输进夜莺身体，呼吸机也开始运作，脊椎、淋巴系统都有各自相对应的接管接口与维生仪相连。现在，夜莺的身体依然存活，但是，不过是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植物般的躯体！仅仅依靠大型维生仪而活着！
至于她的头，立刻被捧进另一台维生仪，脖子部分浸泡在维生仪顶端一个充满维生液、低矮的透明容器中，一些精密的插管照旧插进她的脖子截断面，给她的头提供必要的养分。而一些支撑夹则在头部上端将她的头整个固定住。
夜莺的头单独存活，与身体完全分离，像被剪下的玫瑰花骨朵般单独插在“花瓶”中。
麻醉剂渐渐被稀释，维生液的温度开始缓缓提高，夜莺的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二卷　第十八节　劫持人质
　　　　　　　已经是凌晨三点。康劲看着手腕上小型多功能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数字，心里暗暗着急。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夜莺，时间耽搁得越长，他就越来越不安。
现在他们身处一片花园之中。繁密的各种花树长得郁郁葱葱，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人影。没有人质的话，怎么能问出夜莺到底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在迷宫般的花园中穿梭了许久，终于看到前方有片建筑群。康劲立刻发现这片建筑群的不凡。刚才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基本都是大片大片的花园，空旷无人，只有一些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威胁的监控设备。似乎花园就是要将前面的住宅区跟这片建筑群分开。难道这里住着什么大人物？康劲警觉起来。
黑压压的建筑群逐渐在他们眼前清晰起来。仿佛是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