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等天亮赵莳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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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阳初现

　　新街口，人潮如织。在一个叫“缘来今生”的影楼橱窗前，围观着成群的路人，还有好多人拿着手机、相机拍照。橱窗里，是一对模特，身穿　

优雅的婚纱和礼服，原来是影楼的人请来为婚纱和婚纱

照做活人广告的。橱窗里的新郎安静淡然，面对如此多的围观者竟然能目不斜视安然自若，微笑的脸上洒满阳光，想必已经是做模特的老手了。从

上午一直这样站下来，几乎没怎么动，面对路人的相机

，表情几乎没有变化，除了偶尔眨下眼睛
。
　　午饭时间到了，模特也要吃饭了。当他们离开橱窗时，新娘扶着新郎，小心的走下展台，新郎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路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新郎，是个双目失明的人。在众人的感叹，佩服

，惋惜声中，新郎新娘悄然离去。

　　“夏初阳”，影楼的工作人员喊道，“第一次来这儿，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展出时间长了点？你还适应吗？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正低头吃饭的新郎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没事，挺好的。”影楼的工作人员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夏初阳摇头暗笑，心想

这个社会还是很有爱的，尤其是对给别人打工的残疾人

。自己算是个身残志坚的典型了，能自己工作挣钱，而且还是这么浪漫的工作，虽然累点，但是总比被人呼来喝去的好，更何况还时不时的有人关

心。说是关心，其实更多的是怀着好奇心的人。唉，反

正，别人的眼神我看不到，真是眼不见心净啊。除了时常感叹一下自己命途不济，夏初阳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愉快的吃完饭，夏初阳摸着走到影楼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感受着阳光晒在脸上的温度，感谢上苍给他一个开放的心态。想象着自己今天的搭档

长什么样。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家里的妈妈。唉，自己

也二十三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妈妈成天的叹气，总是说着“可惜我的儿了”，之前也有过女朋友，可是一谈到结婚全都放弃了，女人嫁人都是

渴望被照顾的，没有人愿意用后半生的时间去照顾一个

瞎子。不自觉的悲从中来，不知不觉的就站起来想着走一走，不料台阶的高度超出他平时走过的台阶的高度，一脚下去没着地，竟然栽了下去，撞

到了什么东西上，接着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凭感觉

，他知道那是一辆恰巧经过的自行车。不用想了，肯定是自己摔下来撞到了人家的车上，对方人也栽下去了。于是马上想要爬起来跟人家道个歉

，
用手撑着自己能触摸到的地面，想要站起来。结果两手



下去貌似按在了车轮上，听到“哎呦”一声惨叫，正纳闷呢，就听对方说“你干嘛啊，你爬起来就爬起来呗，你还按车轱辘，压死我了。”初阳这才知道那人被压在了自行车下面，也顾不得爬起来了连

声说着“对不起”，一边用手摸着车旁边的地面。猛然听到一声惊呼：“啊！原来你眼睛看不见啊！哎呀，我不知道你看不见！真是对不起啊对不起！”然后那人把自己拉了起来，然后又把车扶起来

，然后又开始给自己道歉，一个劲儿的重复他不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弄得本来含着歉意的初阳忍不住在心里发火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又没人怪你，现在知道了就知道呗，还一个劲儿的重复，还那

么大声……。但是自己撞人在先也不能发作，就说“哦，没关系，没关系的”，呵呵笑着，然后转身往回走，被那人一把拉住，问到：你没事吧，初阳回答说没事，然后那人还不放手，开始唠起了家常

，问初阳你穿成这样是拍结婚照啊，多大了看你这么小怎么这么早结婚呢云云，末了又来一句双目失明的人能找到个老婆真不容易啊恭喜你哦…气的初阳几乎吐血。懒得搭理他于是甩开他的手准备回去

，那人说台阶很高啊我服你上去吧。想到自己就是没掌握好台阶的告诉才从上面摔了下来，初阳想了想还是不要再从他面前出丑的好，就说“好，那谢谢你了”。


第二章　尴尬再遇

　　带着感激又愤恨的心情送走那个话篓子，没多久就又开工了。中午到三点这段时间是逛街人最多的时候，换了身衣服，又和女模特走到橱窗前，摆出一个恩爱情侣的姿势，重新开始接受路人的观摩。
　　在被人赞美的氛围中时间走的是快的。初阳虽然看不见感觉的到。转眼4　　点了，也该下班了。被人送出影楼并被安全的放在路边，初阳跟着前来接他的妈妈往公车站走。虽然自己能挣钱了，但是还

是要靠妈妈接送，初阳心里难免也会难过，妈妈要上班，要做家务，赶上初阳　　出来工作，还要接送初阳上下班，很辛苦。可惜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给家里挣钱，还有就是尽量做个听话的孩子，不

让妈妈生气，不让她感到烦躁，努力的做个积极向上的人，每天把遇到的好玩的事情讲给妈妈听，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是很阳光
的。

　　等车的时候初阳把今天遇到的那个被他撞到的怪人的事情讲给妈妈听，说那个人一个劲儿的重复自己看不见的事实是多么生气，但是那又是个罗里吧嗦的怪人让人没法生气，说着自己心里种种的思

想活动，正说得起劲儿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你在说我啊？我不是道歉了么？”母子俩同时吓了一大跳，初阳则迷茫的转动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让人尴尬了。无奈，初阳干笑了两声，说：“

我给妈妈讲讲我每天的生活，不是有意抱怨你，但是也是事实啊对不对？”那人似乎很爽朗，哈哈哈的笑，说：“没关系，讲就讲吧，我也是正好走到这儿的时候听到，这种巧合实在是不多啊，应该荣

幸才对，哈哈哈。”初阳无语，只好陪着笑。倒是旁边的妈妈非常淡定，问那人，你也等车？回答是恩。初阳插话：“你不是骑车的吗？”那人顿了一顿，说车被你撞坏了，放在修理铺了……初阳霎时

闭了嘴。妈妈替初阳道歉到：“不好意思啊，初阳…不是特别方便，弄坏你的车了。”听到这话初阳用表情表示不悦，那人笑的更厉害了，连说没事没事
。
　　竟然在一个地方等车，希望不是同一趟车的好。要不然对着这个话篓子，不是气死就是烦死。初阳心想，偏偏自己的成长环境比较单一，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除了妈妈，他很少跟别人说话，因此

口才甚是不行。大部分时候只有听的份儿。很快，车来了，妈妈和初阳上车，那人跟他们说再见，乌拉！太好了，不是一趟车！

　　回到家，美美的洗了个澡，钻回卧室里，打开CD机。初阳的世界没有色彩，只有各种声音陪他成长。当然，只听不学，也没能力学。但多少，也算是个稍微有点文化的人，不会那么粗鲁。


　　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的太阳高挂，又要准备开工做展览了，五一三天，就搭在那个“缘来今生”了。



第三章　疯子

　　夏妈妈送初阳到“缘来今生”的门口，告诉我下午她去见一个客户，会晚点来接他，叫

　　他安心等她。初阳想了想，都二十三了，也不能妈不来接就不回家啊。就跟妈说：“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妈惊讶的“啊”了一声，说：“你能行吗？”初阳说：“我都这么大了，您又不能照顾

我一辈子，我总不能三十了的时候还生活不能自理吧？再说哪有妈妈照顾孩子一辈子的？放心吧，我能行！”妈说：“哎呦，你看不见再磕着碰着…。”话没说完被初阳打断：“真没事，都说了你也不

能养我一辈子。”夏妈妈不再坚持，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你跟正常孩子又不一样，我不养你一辈子，谁养你一辈子…。你要是真的没个女人愿意做你的眼睛，我情愿养你一辈子…。”

　　妈妈的自言自语初阳完全听在耳里，已经说了，没有色彩的人，对声音会异常敏锐。妈妈的话令初阳心里一阵难受，可妈妈说的却也是个不争的事实。算了，随它去吧，生活是无数个今天堆积出来

的，每天都过得轻松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妈妈也是这么想的吧，她就是太爱我了，成了溺爱。初阳这样安慰这自己，心情也随之变好，小心的向影楼里走去
。
　　换好衣服，摆好POSE，橱窗帅哥又上岗了。很快，又吸引了一大批的观众。初阳的身子没动，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尽管看不见未来，但还是会幻想一下未来，毕竟对他来说，未来比普通人更迷

茫。猛然间，似乎是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将他惊醒。同时他听到身边的女伴小声嘟囔着：“这人有病吧。”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有人敲打橱窗的玻璃。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还真是有病。可惜这橱窗的玻璃

隔音效果太好了，他很难听清楚外面的动静，不知道大家是怎么对待这个疯子的。不过他能想象到橱窗外面一定很热闹。于是在心里偷偷乐了一下，心想回家又有好玩的事情讲给妈妈听了。

　　又到了中午吃饭时间，身边的女伴跟他一起下展台时抱怨真是不爱吃盒饭，初阳倒觉得没什么，天天吃妈妈做的饭，盒饭反而可以换一下口味，毕竟不是天天吃盒饭，他也不是天天都给人家当橱窗

新郎。
　　还没领到盒饭呢，就有个影楼的工作人员来找初阳，说是有个疯子说认识初阳。刚才还使劲的敲橱窗，被路人骂了。只好等到中午他们休息的时候。疯子？认识我？敲打橱窗？乱了！初阳跟着工作

人员走出去，马上就有一个热情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这里！”初阳哈哈的就乐了，“我果然认识！”

　　“原来你是模特呀，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结婚的准新郎拍婚纱照呢。”

　　“恩，是啊，我是假新郎。”

　　“哈哈…。”

　　“你为什么敲橱窗啊？有毛病啊你？”

　　“不是，我是在这边上班，刚巧路过，正好看见你…。”

　　“那你就敲玻璃？我又不认识你。”初阳没好气的打断他。“太丢人了”

　　“丢人，你怎么丢人了？我不觉得你丢人啊…。”

　　“是你丢人，连带我丢人。”

　　“啊？哈哈，我就是看见居然是你，没想到嘛。感感觉很意外，就想打个招呼，一着急就敲玻璃了。哈哈”

　　“你老笑啥啊？我们不是不认识么？你怎么那么自来熟呢？”

　　“………………。”

　　“我该回去吃饭了，你自己笑吧。”

　　“……。。我叫王启轩……你咧？啊对，昨天你妈叫你初阳，你姓啥？”

　　“我…。 姓夏…。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第四章　启轩

　　初阳转身就要回去，王启轩拉住他说：“台阶很高，我扶你上去吧。”初阳回头笑笑。说：“不用了，我已经适应这个高度了，谢谢你了哦。”说罢小心的离开。王启轩在后面喊：“再见！”初阳

摆了摆手，算是回应。却在心里犯嘀咕，真是个怪人，有毛病。

　　下班时间，初阳小心的慢慢的往公车站走去。这五一大好的时光，别人都在疯了似的玩，逛街，他却在上班给别人展示，这么早下班，还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一起去，谁要跟瞎子一起逛街？看

又看不见说又听不懂，瞎子自己也不能逛街，逛什么啊。夏初阳心里这小嘀咕一个接着一个，其实就是百无聊赖。初夏的时光，气温正好，阳光也正好，走在路上能感觉得到过节的气氛，热闹。专卖店

打折的，化妆品店促销的，还有婚纱影楼趁机推出优惠套餐，大街上都是人哪，除了源源不断的声音，还不断的有热气从初阳脸庞擦过。唉，初阳叹了口气，都跟他没关系，这样的五一十一他过了不知

道多少个了。

　　在车站旁站定，他请求身边的人他那趟车来了的话就提前告诉他。他终究不是个正常人哪，身边没个人在还真不行。新街口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坐车的人太多了，就算有人提醒可惜他看不见，一

趟车没挤上去，还被踩了个七荤八素。“难道大家都没看出来我是个瞎子吗？这么用力的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初阳愤愤的埋怨

。
　　“你手上又没拿着竹竿敲打地面，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亮亮的，脸上也没写着盲人二字，别人当然看不出来了。大家都拿你当正常人，你应该高兴才对。”


　　初阳听出来是王启轩，“真话多，这么能说。”他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说出来，反问，“你怎么在这？”“啊？我啊？当然是等车了。”“你这么早就下班？”“恩，对啊，下班了。”“嗤~对什么

呀？五一谁上班？你肯定是跟他们一样，逛街逛累了，要回家了吧？”初阳很怀疑还有谁跟他一样专拣过节上班。

　　“真的是下班，我跟你时间差不多。”王启轩道。“哦…。。”初阳没在答话。


　　启轩提醒他车来了，并且跟他一起上了车，让他幸免于被踩个乱七八糟还上不去车的惨状。车上两人开始闲聊。

　　夏初阳问王启轩：“你不是不坐这趟车的吗？怎么也上来？不会就是为了帮我吧？”

　　“有一部分吧，你是个…。。你这个条件在这个时候挤这趟车确实困难点，反正这车也到我要去的地方，就是绕远而已，顺便，就帮你一下了。”王启轩终于留了口德，没有说出“你是个盲人这种话。
　　“那你是干嘛的啊，下班这么早，还要五一上班？”


　　“我，哈哈，自由职业，想下班就下班。哈哈”

　　“哦…。。”想到中午王启轩敲橱窗的事情，夏初阳不自觉的笑了。还算投缘吧，虽然有点话篓子，不过这人还不坏，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给人什么压力，应该很好相处。不会像在家里一样，自

己作为一个盲人，还要时时呵护母亲的感受，她好像比自己还要脆弱。

　　“也许能成为朋友呢，那样最好，反正，我也没什么朋友，有一个最好。”初阳这样想着，之前的不快全部一扫而光。陪着这个话篓子，一路聊到下车。





第五章　请他做客

　　得知初阳的妈妈每回都是下班之后再来接初阳，启轩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干脆明天也别让你妈来接你了，反正最后一天了，我还像今天一样顺路跟你一起回吧。”启轩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用词，没用“顺路送你回家”，而是用了顺路“跟你一起回”，他知道残疾人的心里一般都比较敏感，心想还是谨慎一点好。
　　初阳没有拒绝，一来可以让妈妈多休息，二来自己这条件他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应该不会有打劫那种事，而且冲他敲橱窗这事几乎断定这人应该是个二愣子；三来自己也能认识一个朋友，于是也同意了。
　　五一的最后一天，初阳和启轩一起回家的路上。初阳自喜可以不用再上班了，并感叹启轩还要接着上班真是倒霉。谁知启轩说“我也不想上班了，明天我也不去上班了。”初阳惊讶，启轩看着初阳惊讶的表情说：“我不怕被扣钱，我是自由职业，你忘了？”说罢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五一过后，初阳不用再上班，呆在家里休息，虽说只有三天，可是连续三天站着不动，也怪受罪的。夏妈妈心疼儿子，不让他再出去了。于是初阳每天安逸的缩在家里，听CD，听电视剧。
　　忽然想起来王启轩说过他的自行车被撞坏还在修理铺呢，这两天还麻烦人家送自己一程，想着王启轩对自己这个残疾人的格外照顾，心里歉疚起来，想着问候一下，可惜临别时没朝人家要个电话，这个问候，也就这么搁浅了。
　　很多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夕阳西下，初阳走到阳台上，傍晚的小风凉飕飕的，吹在脸上还蛮舒服，就多呆了一会儿。听到妈妈喊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呆了很久了。回到客厅，听到妈妈热情的声音，还以为来了什么贵客，想回避一下。被叫住了，夏妈妈说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帮他忙的王启轩。一听居然是他，初阳惊讶的“啊？”夏妈妈让他们聊天，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俩人开始闲聊。原来夏妈妈跟王启轩在街上偶遇，夏妈妈非要拉启轩回来吃饭表示感谢。启轩说你妈妈真是太热情了，实在无法拒绝，就来了。初阳没说话他明白妈妈的想法，爸爸早年当兵一去就没有回来，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自己从小没有朋友，都是自己跟自己玩，看到王启轩不错，妈妈是想，给自己找个朋友，找个兄弟。她并不是对谁都那么热情。大概是心情动了悲伤之情，反应到了脸上。启轩问他：“你怎么…怎么看上去很难过？…。是不是不希望我来啊…。。其实我…。”初阳慌忙打断他的话：“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我就是想到我妈，挺难受的。”“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呵呵呵…。”王启轩当真以为，是夏初阳心理敏感，不喜欢外人进入他家呢。
　　趁着夏妈妈做饭的空当，初阳把对妈妈的感情，歉意等一切感觉，跟王启轩说了一通。自己多年的话没有人听，既然遇到王启轩，就说出来罢，反正启轩是外人，不见得对自己家的事情上心，说出来自己也能好受一点。启轩听完，前所未有的在初阳面前沉默了。一来没想到夏初阳一下子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类似于家庭隐私之类的，二来早就想到家里有个残障孩子的母亲一定很不容易很辛苦，却没想到这生活里，还有那么多的微妙的感觉外人体会不到。母亲辛苦，懂事的孩子更辛苦，长叹一声，不由得说：“我要是你哥就好了。”
　　夏初阳愣住了，这句话恰巧被端菜出来的夏妈妈也听到，心里一酸，没多说，赶紧喊两人吃饭，匆匆回厨房掩饰早已流露在外的表情。



第六章　机缘浮水
　　在夏初阳家里吃了顿不寻常的晚餐，启轩感觉跟自己在家吃饭真是不一样。晚餐间的气氛是安静而祥和的，因为今天有客人来，所以夏妈妈的话比平时多了一些，除了不断的给初阳夹菜，夏妈妈跟启轩的聊天更多一些，时不时的聊上几句，顺便提醒启轩不要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家里就母子俩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初阳看不见，自己也没什么讲究，叫启轩自便。看的出来，家里平时的确很少有客人，而且看得出来夏妈妈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只是那个初阳，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看不出来是什么状态。想到刚刚饭前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心想初阳大概是没什么话说了吧，也或许，初阳觉得，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无需还要在饭桌上再提一遍，初阳很在乎妈妈的感受，多深情的母子啊，启轩想，如果能在这样的家里，那我也宁愿是个瞎子，有人呵护有人疼。
　　晚餐后闲聊一会儿，启轩起身告辞。临走前当着夏妈妈的面对初阳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没等初阳答话，夏妈妈高兴的说：“算算，当然算了，其实初阳也是当你是朋友的，呵呵，以后常来玩啊。”
　　时间依然那么波澜不惊的流过，初阳的家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偶尔会听到妈妈唠叨一下启轩这孩子，想了想，启轩上次在家吃晚饭距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除了打过一次电话告诉初阳自行车修好了，叮嘱他别老记着个破车子这事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消息。偶尔初阳还真的会想起他来，毕竟初阳第一回跟外人说自己的心里感受的话，也算得上一个不冷不热的朋友。何况，自己的妈妈对王启轩的印象还不错，时不时的念叨，叫初阳想不想起来都难。
　　五月过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初阳在房间里开着窗户都觉得热，干脆跑到阳台上来纳凉。傍晚的阳台，还是蛮凉快的，甚至初阳都能感觉到那落日挂在天边散发出来的那种余辉的温度。手边的月季也有开好的花，一阵香气扑面而来。还有那些其他的花花草草，初阳想象着一定也都“风华正茂”吧，到底是夏天来了。
　　正在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的时候，妈妈愉快的充满热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初阳，初阳啊，你哥来看你了！”然后是一阵玩笑声。“我哥？我妈是糊涂了吧？哪里冒出来的哥？！”初阳疑狐着往客厅慢慢走去，走进了听出来了，原来是王启轩跟妈一起回来了，夏妈妈嘴里的“哥”，正是这家伙！
　　“什么哥，说不好谁大呢。”初阳一边回答老妈一边跟启轩打了个招呼。“妈你别让他占我便宜。”启轩笑了，夏妈妈责怪到：“谁占你便宜？我问过了，启轩确实比你大，你俩同岁，但启轩生日要大一些。可不就得喊声哥吗？”初阳嘟嘟囔囔的似乎不太情愿，启轩说话了：“你就别嘟囔了，瞅你那张脸，跟…跟猪肝一个色…”初阳一听跳了起来，“什么猪肝？你的脸才跟猪肝一个色！你全家都猪肝色！”“你…。”
　　“你什么你？你欺负我看不见是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看你不服气，才说的。”
　　“谁说我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服气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你你，我就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