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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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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如果晏长生就是阿悔,那他就是当今圣上,白华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到一起。
而且如果他是阿悔,又怎么会把自己扔在这里?
夜晚,白华正沉浸在梦乡中,突然被一种感觉惊醒了,他觉得有人慢慢靠近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人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好像包含着千言万语。
白华睁开眼睛,是晏长生。
屋内没有灯火,但是窗外的明月,恰恰好落在床上,勾勒出那人清俊的线条,也在他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白华等待着,他在等他解释。
那人躲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伤好之后,你便走罢。”
白华一愣,胸中如有什么炸开,他激动地质问道:“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他?!”
晏长生长久不语,白华深吸一口气道:“如此,是我白操心了,你如今过得很好,以前的事情想必不愿再提起,麻烦你立刻就把我送走,以后你君临天下,我布衣黔首,再无交集,岂不是很好!”
晏长生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他被包裹在层层的明黄色礼服中,看起来脆弱不堪:
“……晏玄不该把你带来……”
白华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即使在生死关头,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然而现在,他心中只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他想起晏玄冷冷的目光,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有多么尴尬,任何儿子不会容忍自己父亲有一个同性
爱人,还是身份不明的异族。
他突然想起明月:“明月是谁?”
晏长生低声道:“是你……那天生下的……是我们的孩子。”
白华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是在那个鲤鱼游曳在月光下的梦中,一种温柔缱绻之情油然而生,他低声道:“我要带他走。”
晏长生道:“不行!”
白华抬头看他:“他已经十六岁了,还是这样,你治不好他。是不是?我要带他走,我会治好他。”
晏长生斩钉截铁道:“不行!明月也是我的孩子!”
“你已经有晏玄了,你不需要一个怪物儿子!”
“你治不好他!”
“那么你是怎么好的!”
“我……”晏长生的话语戛然而止,白华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脸上出现了类似惶恐的表情,他扭过头,白华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明天便安排人送你走。” 说罢,晏长生便离开了。
“你至少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白华在他身后呼喊着,但他未曾往后看一眼。
白华下意识地跳下床,企图追赶他,跑到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他举目望去,黑夜里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第 23 章
第二天,青鸾来了,依然是一身银色武服,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他对白华拱手道:“白公子,请起身,时辰到了。”
白华茫然不答话,青鸾见状,做了个手势,立刻有几名宦官上前,便要把白华架起来。
白华挣扎,怒道:“放手!我岂是那不识趣之人?!”说罢甩开几名宦官,仰头对青鸾道:“走罢!”
青鸾一点头,有人搬来一顶软轿,扶白华坐上去,两人抬着他,穿过一道道朱红的宫门,高耸的围墙,在一个偏门出了宫,外面早有一辆马车在等待,另有两名金吾卫随侍左右。宦官扶白华上车,青鸾也一跃而上,白华明白,这是要一路监视着自己了。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一片恻然,仿佛是隆冬的雪原,已是冰冷一片。
马车辚辚向前,白华想起自己来京城也不过半个月,却遇到如此多的事情,如同经历了一生。
青鸾正襟坐在他下首,并不和他说话,不多时,马车出了京城,沿着白华来时的路,向前奔去。
突然马车停下了,一名金吾卫进来,俯身在青鸾耳边说了几句,青鸾眉头微微一皱,下了车,片刻之后,他探身进来道:“白公子,太子殿下为你辞行。”
白华来不及惊讶,青鸾已经来扶他下车,白华四下张望,这已经是京郊,远处是连绵的青山,道旁有个样式古朴的长亭,站着一行人,围着其中一少年,白缂丝袍,玉带束身,正是太子晏玄。
白华同青鸾走过去,两人见了礼,晏玄一挥手,那些人便乖乖退出了长亭,青鸾本不欲离开,晏玄冷哼道:“他狠的下心,也要我们同他一样么。”
青鸾一犹豫,还是退出了亭子。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白华不知太子是何用意,他心中依然存着许多疑惑,但是被晏长生那样一搅合,什么心思都死了,这会看见晏玄,不由又有些不安起来,等着太子先出招。
晏玄却并不看他,把眼神挪远了,道:“我今日来,不过是两件事,一是向你……道歉。”
白华吃了一惊,但是面上不显,只是道:“草民不敢当。”他心下明白太子必然是在为绑架他的事情道歉,然而为何出现这样的转机,他却并不肯定。
晏玄道:“我本不知道……罢了,多说无益,这第二件事便是,我们合作罢。”
白华道:“太子的意思,草民不明白。”
“你不必自称草民,我说的事情,你也知道。”
“草民不敢妄自揣测。”
“你……”晏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可以称为懊恼的表情,虽然那情绪是如此转瞬即逝,但仍然让白华想起了,他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晏玄的长相同晏长生有六七分相似,然而白华之前从未把他们俩
联系起来,除了没有料到之外,更多的是那种眉目间的不同神情,晏长生清贵儒雅,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淡然,而晏玄眉宇间除了从小便身居高位的贵气,还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冷傲。
“这样便走了,你可甘心?不得不说,他对你是十分尽心的,你若是现下回乡,大概会有百亩良田和一个员外郎的头衔等着你了罢。你不愿意便罢,我也就不多说了。”
白华微微一笑道:“那么太子殿下求的又是什么呢?”
晏玄看着他,道:“我要治好明月。”
白华心中一跳,道:“如何能治好明月?”
他原本的一些猜测被推翻了,这样说来,难道太子绑架他,是为了明月?
晏玄深深看他一眼道:“你当真不知?”
白华和他对视,良久,晏玄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明白了,看来我们都对对方有所防备,如此,我们轮流问对方问题,只可答实话,如何?”
白华心道,你说是实话,但是这十分实话,和一分真话,还是差别很大的,但是这个方法看起来确实颇为公平,于是他点了点头。
晏玄问:“你和……那时候掉入机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华没料到他已经了解到这个程度,如此胡乱编排,也很容易被他发现,于是便简明扼要地说了那段经历。
晏玄点点头,轮到白华问:“你为何要绑架我?”
晏玄淡淡道:“自然是为了明月。”
白华道:“殿下,你这样可不算是回答过了。”
晏玄道:“我这几年为了明月,收集了十分多的资料,当年的事情也了解一些,我特意拿下柳眉园,将池底密室收拾出来,笼络赵玉生等人,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个。但是你们掉下去的密道,我后来派人看过,前进不多远就被堵死,过不去了,然而心中依然存着一丝希望,所以把你和明月放在一起试试看。”
白华听他说的轻描淡写,脑海里浮现出大床下的女人皮,他毫不怀疑太子把他关入密室,就和梦中那些人做的一样,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来。
正想着,晏玄又问:“我查过你的身世,无懈可击,为何你会从鲛人变成白华?”
白华苦笑道:“殿下,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他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简要地说了说,然后补上了方棠溪的“移魂”传说,虽然那传说匪夷所思,但是和他的经历比起来,可以说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晏玄陷入了沉思,白华问道:“我活了十六年,也自问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何你选中我?”
晏玄道:“不是我选中你,是明月选中你。”
白华惊奇问:“他?为何他会……”
“这可算是另一个问题了。”
“好吧,那么现下殿下打算怎么做呢?”
晏玄皱眉道:
“如此,在那夜舞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白华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略一沉吟,道:“也许,还有个人比我们都清楚这一切。”
晏玄同时也想到了那个人:“白一卿?”又立刻道:“不成,似乎是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把白一卿的资料都烧毁了,所谓的白家人也全部或杀或流,我这几年花了不少功夫,才堪堪还原出当年的一点真相。”
白华道:“我说的不是白一卿,而是我在夜舞湖底遇见的那个黑影。”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复杂,仿佛在水面上,看着深不可测的黑色水域。
突然一声声音传来:“白公子,已经过了巳时了,请速上路。”
两人循声望去,青鸾一身武服,在不远处站着,姿势虽然恭敬,却透露出一股不允许拒绝的凛然之意。
白华和晏玄交换了个眼色,晏玄向前一步在他耳边道:“你先走,我会安排。”
白华点头,转身正欲出长亭,突然回头问道:“敢问殿下,可是洪熙元年出生,今年十六岁?”
晏玄看他一眼道:“不错。”
白华心中又苦又涩,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未曾听说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哪一位娘娘?”
晏玄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白华知道自己是僭越了,然而来不及多想,青鸾已经向他们走来,白华只得先和青鸾回到了车上。
☆、第 24 章
如此行走了几日,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太子的讯息传过来。白华心中焦急,但是青鸾等护卫十分谨慎,又武功高强,白华也无计可施。
现下已是初冬,这几日一直在下雪。马车行在路上,天上又纷纷扬扬落起雪来,白华自小长在南方,没见过这样如同鹅毛一般大而轻盈的雪花,好奇地拿手去接。突然前面的马匹嘶鸣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青鸾一直在小憩,立刻睁开双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车夫回话道:“大人,前方便是漓江,往日是乘渡船,现下江面都结了冰,好多人都滞留在江边,我看不如等冰厚实了直接过去哩。”
青鸾推开车门,下去查看情况。白华笼着薰笼,百无聊赖地探出头去看,前方就是漓江渡口,果然聚集了不少行人和车马,有些人就直接转身找休息的地方去了,有些人还在同船夫争论着。
白华正看着,突然一金吾卫策马到他身边,看起来是查看周围情况的样子,却俯身到他耳边悄声说:“明日渡河,请公子小心。”
白华一愣,那侍卫已经走远了,他明白这是太子的人。
青鸾回来了,果然漓江现下渡船走不动,冰层又不够厚实,只有等冰冻一晚,明日启程。
一行人遂掉头,找到驿站歇息不提。第二天清晨,青鸾便催促着大家起身了。雪小了一些,整条漓江冻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十分壮美。车夫挥动鞭子,马匹踏上了江面,另两名侍卫策马在前探路。
白华心中有些忐忑,他一向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他偷眼看青鸾,还是一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
行至江心,前面的侍卫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车夫大喊道:“了不得了!冰裂开了!”,几匹马开始大声嘶鸣,惊恐地在冰面上乱踏,白华几乎可以听见冰块碎裂的声音。
青鸾一把抓起白华,击出一掌,车厢一边竟然平平被打飞,整块上好的柚木轰隆一声倒在冰面上。
“全部下马!”青鸾沉声喝道,拎起白华,飞身上木板,两名侍卫并车夫也立刻冲到木板上,哗啦一声马车后方出现了一个大裂洞,半个车厢瞬间沉入水中。
白华坐在木板上,几乎能感觉到下冰块不安的涌动,青鸾的长剑叮一声出鞘,劈开一片风雪,三名侍卫将白华围在中间,马车早已滑入寒江,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几人,雪突然大了起来,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乱扑在人脸上,突然,白华感到水下出现一阵剧烈的震荡!
青鸾大喝一声,举剑向冰下刺去,他的剑必然是绝世宝剑,居然穿透了几尺厚的冰层,力量直贯水下,然而震荡只是稍稍远离,不一会便变本加厉地袭来,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在水下翻身,车夫吓
得瑟瑟发抖大叫起来。
白华不由得看向那名和他通风报信的侍卫,太子这次也未免太激进了一些,不料那侍卫也转头看他,两人目光对上,白华明明白白看见他眼中盛满了恐惧。
白华心头一紧,难道说这竟然不是太子安排的?!
转念之间,青鸾已再次运气,剑光闪过,一道裂痕在冰层上出现,迅速向着震荡的中心传去,一切仿佛冰冻一般戛然而止,然而一瞬间,四下冰层全部爆裂!
周围高大的水柱冲天,打湿了漂浮着的木板上的众人,白华冻得一阵哆嗦,赶紧抹干脸上的水,不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面前的水面上,缓缓浮起十几具尸体,面色青白,浑身僵硬,或胸口,或脖颈,都有巨大的撕裂伤口。
“何方妖孽?!”青鸾提剑大喝,那车夫直接昏了过去,两名侍卫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变了脸色。
突然咣当一声,那名被太子收买的侍卫拿不稳手中的剑,居然腿一软跪下了:“统领!这,这是妖怪啊!这是妖怪啊!他的人都被杀了……都被杀了!”
“闭嘴!”青鸾怒喝道,那侍卫仍然在喋喋不休,青鸾干脆一脚,将他踹入水中。
那侍卫落水之后,猛地往下一沉,竟然再不见浮上来。
周围暂时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四人在摇摇欲坠的木板上,神经都崩到了极点。
白华觉得身下一晃,来不及反应,那木板已经从中间生生裂成几片,白华扒着边缘,险些掉下去,青鸾大喊一声,飞身起跃到他的木板上,还未站稳,一股水柱从江中喷出直扑向他!
青鸾举剑斜劈,白华突然觉得脚踝一紧,竟然是有人从水中抓住了他!
“青……”白华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已经被拉入水中,那人力气奇大,白华完全无法反抗。
寒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倒灌入他的耳鼻,如同千万根钢针在刺他,白华吐出一串气泡,肺部仿佛要爆炸,他挣扎着扭动身体,却被越拉越深。
隔着幽暗的水面,白华看见一个身影跃入水中,竟然是青鸾,他手中的长剑反射出银光,向他游来。
然而拉着白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速度奇快,在冰层下倏然穿行,青鸾根本无法追上。
白华不能呼吸,因为缺氧,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身体出现了痉挛,他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是只有刺骨水流将他团团裹住。
不能,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白华的眼前闪过一幕幕景象,而这些画面越来越模糊,如同被水晕开,白华张开口,吐出大量血沫。
突然那人拖着他的速度慢了下来,白华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被送到了他嘴里,他已经无法吞咽,但是那人用手抵住他的下颚,白华反射性地移动舌头,那东西一下子滑进
了他的腹中。
那一点点暖气顺着他的食道往下,越往下越灼热,最后简直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烧起来,白华外面忍受着冰水的刺骨,而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痛苦得想喊叫,那人紧紧控制住他不让他伤到自己,白华感觉那种灼烧感移到了外部,他的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融化又被重铸。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华渐渐恢复清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上长出了尖利的爪子,全身布满细碎的鳞片,那鳞片越往下越大越华美,密密盖住他的□,现在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尾。
白华抬眼看他面前的人,现在他能毫不费力地在水中视物,那人也同他现在一样,鱼尾人身,银色的鳍如同长发,华丽地撒开在水中——这是一个鲛人。
☆、第 25 章
白华一时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之前也体验过成为鲛人的感觉,但那只是不长的时间,又是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下,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另一个鲛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鲛人美得简直不可思议,那是只有在最深的梦幻中才能见到的精灵。
“呃……”他企图说话,张嘴却只能吐出气泡。
你跟我来。那鲛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来不及弄清楚他是如何发声的,已被带着往前游去。
冬日的江水依然刺骨,但是白华发现自己不如刚才那样惧冷,他拼命拍打尾鳍跟上前面鲛人。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江面未冻住的地方,那鲛人示意他浮出水面,白华立刻迫不及待地问:“你是谁?”
那鲛人微微一笑,声音如同珠玉相击,十分美妙:“你又是谁?”
白华一愣,心中涌上巨大的不安,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移魂,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白华……但是现在,他变成了和十六年前一样的鲛人。
很多他原本确信的东西全部崩塌。
“我……我是谁?我……”
那鲛人一笑,笑容里竟然有几分凄凉:“呵,在人间待久了,我们都忘了我们是谁。”
“你想怎么样?”
“回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大海?”
鲛人点头,眸子中是浓重的忧伤。
“我……我不走,我还有……朋友,家人。”一瞬间白华脑海中浮现出家乡的父母,恩师,同窗,还有明月和晏长生……这些,是他作为“白华”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那鲛人微微侧头:“朋友?家人?呵呵……”一丝冷笑在他脸上扩大,白华看得心惊,那鲛人突然一把抓住他:“你知道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家人?!若知道你是鲛人,哪个人不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你以为他们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披着这层皮而已!什么情真意切,通通都是笑话!”
“不是!”白华企图挣脱开他的手,但他心中也浮现出了一缕的恐惧,他是异族,那他就不是白华,他的父母是谁?他的过去是怎么样?他之前的十六年,只是顶着一张人皮,渡过虚假的人生而已吗?!
那鲛人凝视他:“呵,我明白了,你以为,那小子对你是真心的,你以为,他一时对你好,就会不介意你是异族,就不会算计你!就不会利用你吗!”
白华想反驳,但是说不出话来,那鲛人又道:“你太傻了……你看,他现下坐拥天下,万人朝拜,多么风光,但是你可曾想过,他的地位,他的子嗣,甚至他的身体,都是你给他的
!而他有没有试着留下你!哪怕一天!”
白华沉默,良久低声道:“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我是白华,我只能做好我自己。”
“冥顽不灵!”那鲛人大怒,一阵水波袭向他,白华被狠狠砸到冰上,一时头晕目眩。
白华大口喘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不由也动了怒:“那你是谁?!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鲛人冷笑道:“你要是不走,便要死在这岸上了!或者,和我一样,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几十年?”
白华心念一动,脱口喊道:“你是白一卿?!”
鲛人怒道:“不许叫这个名字!”
如此便是默认了。
白华控制不住地脱口问出一串疑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还捡到了你的鲛珠……不对,你和他不一样……”
鲛人笑道:“我当然和他不一样,以前的那个白一卿,早就已经死了,其实说什么白一卿,真是笑话,那个男人施舍下来的名字,他居然眼巴巴地接过来供奉在头顶上,你看,把那鱼字拧掉前鳍,剔去脊髓,斩断尾巴,可不就是个白字么!”
白华听得全身发冷,道:“现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鲛人道:“很简单,我们一起回大海去,离这污秽的人世远远的,岂不块哉!”
白华道:“但是,你不能回大海除非……”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的缘故,你能帮我回去!端看你愿不愿意!”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鲛人美丽的双眸中,浮现出的却是嗜血般的煞气,哪有白华之前知道的,那个淡雅温文的白一卿的影子?!
白华心中充满了逃跑的念头,然而他刚才屠杀太子的人,激战青鸾的景象还在眼前,实力悬殊太大,白华只得假意顺应道:“既然是同族,我帮你自然也是应该的,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那鲛人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说罢转身示意他跟上,白华问道:“还有一个也是鲛人的……我的儿子明月,在宫中,我们能不能把他也带上……”
鲛人回头道:“是晏家的种?!当然不行!你还没被他们害惨吗!”
白华道:“不是,他是我的孩子,也是鲛人,我们可以带他回去……”
那鲛人气急,上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白华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下子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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