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倾-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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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捧着空木盆准备回去休息休息时，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眼前，面无表情，神色冰冷。这人身后站着的人，欧阳宇邪认识，正是那天将他带回龙宸宫的弟子。
　　　　“二师伯，他就是从云锦镇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凑到中年人耳边，年轻的弟子刻意压低了声音。
　　　　被唤为二师伯的男子颔首，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满不满意，看得年轻弟子心里发慌。
　　　　欧阳宇邪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动静，始终扬着头，目不斜视，尽管中年人冰冷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舒服。
　　　　好一会儿，中年人终于移开了视线，对着身后的弟子招了招手。
　　　　“就他吧，一会带他去那个地方。”
　　　　弟子领了命，中年男子也走开了。
　　　　欧阳宇邪还不知道，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当然，不是往好的方向。
　　　　欧阳宇邪被蒙上了眼，拉扯进了年轻弟子的怀里。他只觉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换了好几个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落在了地上。
　　　　扯下黑布，欧阳宇邪看见的是一片被群山包围的空旷场地。
　　　　“宇邪？”欧阳宇邪回头，看见一脸惊讶的小五，“你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是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适才，那位中年人只是极为简略地称呼这里为“那个地方”，就没有多做说明。一路被蒙上了眼，就是为了不让他弄清路线。很显然，这是一处要地。
　　　　遗憾的是小五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一群同样揣揣不安的孩子：“看那里，被带来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兄弟几个也基本聚齐了。”
　　　　欧阳宇邪点了点头，也不知这神神秘秘的地方有什么门道。
　　　　四面环山，风景倒是优美。
　　　　身后，突然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带了面具的男子，但从那双眼里透出来的，是和话语中一样的寒气。
　　　　“从今天起，就由我来做你们的教官。别认为自己是小孩，就可以宽松对待。你们对自己的要求必须严格！比宫内的弟子们还要严格！明白吗？”
　　　　“明白！”
　　　　痛苦的折磨正是从那日开始的，他原本光滑的皮肤上也出现了道道鞭痕，触目惊心。除了每夜丑时到卯时这两个时辰内有休息的时间外，日程表被排得满满当当的。
　　　　每日练功、被罚、再接着练功……
　　　　最初远大的理想也不知从何时起被抛到了脑海的角落里，他想过逃走，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与世隔绝，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到了一个低谷，气运查得不能再差。尽管如此，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褪去。小四经常笑着说他就是个乐天派，他也没否认过。
　　　　父亲曾对他说，与其让环境适应自己，不如自己去适应环境。
　　　　他也确实试着去做了。
　　　　在他们那一伙人中，有一位占星世界的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被家族无情地抛弃了。
　　　　他给欧阳宇邪算过一掛，还说他日后一定碰上贵人，从此得到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对此，欧阳宇邪只说迷…信迷…信，绝不能放在心上，但心中有几分期待，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若是遇上那个贵人的话，就不用在这里饱受煎熬了吧。
　　　　千盼万盼，终究等来的是一场空，别说什么贵人，就是一个外人的影子他也未曾发现。
　　　　某一天，教官突然私下将他叫到一旁，递来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纸张。
　　　　“这是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在这些孩子中，你的天赋最好，能力也最好，虽然离要求还差得远，但上面建议先试试你们的能力。”在欧阳宇邪阅览着纸上的文字时，教官也开始奖金，声线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这次的带队已经决定了，并且会以你为中心展开行动。人员还在安排，不过很快就能办妥。记住，这是你们的第一次任务，要是失败了，即使活着回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战士只能死在战场上，欧阳宇邪自认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看着教官离去的背影，欧阳宇邪将宣纸揉成一团，脸上看不出悲喜。一贯的笑容敛去，换上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
　　　　他这年二十岁，在这个人间地狱生活了足足十五年。
　　　　已经有十六年没有见到父母了，他们也许都去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让欧阳宇邪觉得不知所措。他没有权利拒绝，因为上面的人根本不会理会他这个小资格指手画脚。
　　　　任务很难，也许上面本来就是将他们当做炮灰。给予后望什么的，不过是一套勉励的客套话。
　　　　想要杀死魔门门主司徒景赫？欧阳宇邪认为，整个龙宸宫也只有四帝之一被称为“龙帝”的宫主才能做得到。毕竟那位突然现身于江湖的“魔帝”，定是个可怕的狠角色。
　　　　欧阳宇邪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昏暗，明明还没有见到给自己人生带来变化的贵人，就被派上前线送死。虽说只需要暗杀，但司徒景赫闭关，魔门内的封锁一定会严密上好几层，就算想要浑水摸鱼地溜进去，也绝非易事。
　　　　更何况那个司徒景赫的实力还是个未知数。
　　　　占星，果然是不可信的东西。
　　　　后来，教官送来了行动的名单，他的好兄弟几乎都名列其中，让他不由心生悲痛。
　　　　从头翻到尾，好半天，他竟松了口气。
　　　　还好，上面并没有小五的名字。




☆、第五十八章　欧阳宇邪的过去（2）　（2650字）

第五十八章欧阳宇邪的过去（2）
　　　　他那时觉得庆幸，不论自己等人的任务成功与否，都不会拖累到好兄弟——至少有这么一个能幸存下来。他那时从未猜测过好友未来是否需要苟延残喘受尽凌辱，单纯地认为活下来就好。
　　　　浏览了一遍又一遍任务的名单，扫视着身边的兄弟，泪珠不自觉地划过脸庞。
　　　　“真是的，哭什么。宇邪，你这样可不像是男子汉。”其中一个男孩搭上他的肩，毫不客气地重重拍打他的背，直到将他打得直咳嗽，才松开了手。
　　　　那人是笑着的，尽管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你说谁不是男子汉？”
　　　　“怎么，想掐架？谁怕谁！”
　　　　也不知怎的，竟然就变成了混战的局面，几人笑着打成了一团，竟然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仰面朝天。第一个揍了欧阳宇邪的男孩歪过头，戳了戳兄弟的胳膊。
　　　　“我们会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来，对吧？”
　　　　他努力做出乐观的样子，欧阳宇邪再怎么抵触，也不好说得那么直白。
　　　　“会吧……大概……”
　　　　他也想活下去，再次和兄弟一起拥着、闹着，即使这里的生活如同炼狱，也好过生死离别。至少有人陪在身边，在他高兴时与他分享，沮丧时给他安慰，消极时一拳将他揍醒。
　　　　这些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啊！
　　　　欧阳宇邪觉得自己豁达，能将什么都看得开。他觉得自己就算会发发牢骚抱怨几声，也不会真的恨上什么人，甚至产生厌世的情绪。
　　　　那场无情的任务通告，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叛逆之心。
　　　　如果没有龙宸宫就好了。
　　　　在执行任务前的那些日子，他总是尽可能地和小五呆在一起。小五对他们的任务并不知情——宫规如此，特别是这种绝密级别的任务，谁要是泄露出去一点点，不用等到做任务的时候，刚说出口就可能脑袋搬家。
　　　　小五的神情如常，并未发现欧阳宇邪的异样，欧阳宇邪也乐得如此，虽说纸包不住火，但至少能包到他们离开的那天吧。
　　　　然后，让自己从小五的记忆中消失，也不必痛苦……
　　　　“宇邪，明天就要出发了吧。”一个兄弟拍拍他的肩，坐在他身侧。
　　　　苦涩——这是唯一能形容他们此时心情的形容词。
　　　　刚被接进龙宸宫，谁不是满怀凌云壮志，等着一飞冲天，惊天动地？可如今，他们被当成了杀人机器，曾经的远大理想早已被残酷的现实磨损了棱角，可他们却无能为力。痛恨，只能痛恨这样渺小的自己。
　　　　“宇邪，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不如试着闯闯外面的世界吧。我们的世界多么有限，只能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内过活……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如果那么做的话，只会使我们死得更快。”
　　　　“……如果非死不可，那我宁愿为自己而死，而不是被囚在这里，做龙宸宫的傀儡。宇邪，如果任务真的成功了，我想去羽刹宫拜师。”
　　　　欧阳宇邪满脸震惊，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
　　　　“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像龙宸宫这样对待我们？”
　　　　“……试试看吧，为了自己的人生，也得搏一搏不是吗？”
　　　　欧阳宇邪沉默以对，注视着斜下的夕阳。
　　　　“我们生命的尽头在哪里，早就不是自己能掌握得了的了。”
　　　　“宇邪，这可不像你，你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今天的你，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世事无常。”欧阳宇邪吐出四个字，心里满是惆怅。
　　　　他又何曾不是时间的受害者？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起床，被选中参加任务的几人早早地出了门，在场上等待着的是几名遮住了容貌的男子，从手臂上的青龙暗印上不难认出那是龙宸宫的弟子，也有可能是他们这种人的前辈。
　　　　属于龙宸宫，不论身份职位高低，都会被刻上同样的痕迹——青龙暗印。
　　　　通常都是刻印在手背，可不知为何欧阳宇邪却是个特例。硬是被按在床上一个时辰没能动弹，等身后的雕刻时将刺青完成好时，欧阳宇邪早已昏迷了过去。
　　　　如今，后背的痛苦仍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像来时一样，几个年长的弟子一人拉过一人，给欧阳宇邪他们蒙上眼罩，几个起落，已然离开了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宇邪感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倒在冰冷的地上。
　　　　“到这里就行了。”冷清的声音传至耳畔，欧阳宇邪扯下黑布，看见一张冷冰冰的脸，“这是地图，上面的红色圆圈是魔门的所在地，蓝色则是你们现在的位置。往北几里内就能找到城镇，失败的结果，你们自己清楚。”
　　　　说罢，几道黑影闪身离去。
　　　　拾起地图，欧阳宇邪看了一眼，揣进了口袋。
　　　　没有退路了。
　　　　大约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人从陆路转走水路，又走回陆路。隐蔽好行踪的几人，当看见向来神秘的魔门出现在眼前时，心中有激动也有不安。
　　　　成了，也许能因此得到宫中长老的青睐，一跃成龙；败了，则必死无疑。
　　　　就这样，几人摸索着踏入了魔门大门。
　　　　也让欧阳宇邪遇见了司徒景赫这个妖孽。
　　　　……
　　　　注视着欧阳宇邪背后的刺青，洛逸总感觉有哪里不看，仔细瞅了瞅，才发现了问题。
　　　　“两爪？是不是太少了，都不像一只龙。”
　　　　欧阳宇邪扯了扯衣物，也不论穿的是否整齐，随意地搭拉在身上。
　　　　“这个也是有等级的，从一爪到九爪，因为我过去执行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才被破格提拔到了两爪，不然，我至今还是最底层的存在。”欧阳宇邪的语气相当平淡，反而使人不安。
　　　　他该是开朗豁达的。
　　　　“那，里面的那个人……”感觉到里面的人还没有发现自己等人的踪迹，洛逸再次透过空缝望了过去，吸了口凉气。
　　　　“欧阳宇邪，六爪大概是什么级别？”
　　　　“六爪？九爪是宫主，八爪是副宫主，七爪则是宫中长老。六爪……应该是主管级的吧。”
　　　　欧阳宇邪回答完毕，苏陌离却知道洛逸话中的深意。
　　　　门内的那个家伙，是个主管级的存在，还可能是敌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
　　　　欧阳宇邪向前走了几步，不料不甚踩着了身侧的一堆杂草，发出“磁磁”的声响。欧阳宇邪园目大张，已被苏陌离和洛逸推到了一旁。
　　　　“笨蛋！”洛逸骂道。
　　　　“谁？”
　　　　屋内的人也发现了细小的动静，本来凭借三人的实力，就算是三人中最弱小的欧阳宇邪也不会被屋内仅仅是武林高手的龙宸宫弟子发现，但谁知欧阳宇邪总是毛手毛脚，不懂得小心的重要性。
　　　　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黑衣男子探出脑袋，四处打量。




☆、第五十九章　走火入魔　（1909字）

第五十九章走火入魔
　　　　欧阳宇邪被洛逸死死地按在墙角，对方用力之大让他近乎无法呼吸。黑衣人巡视了片刻，眉头紧锁。
　　　　“大……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摩利耶畏畏缩缩地抬起头，询问道。
　　　　“有声音，也许是小猫小狗吧，如果被人听见就麻烦了。”
　　　　“是，是，如果有什么人，属下一定会派他们仔细查找……”
　　　　黑衣人甩了甩衣袖，走出了门：“今日就这样，把事情办好了，奖赏少不了你的。要是砸了，背叛圣国皇室与谋反者合谋的大罪可就扣在你头上了。”
　　　　语毕，黑衣人几个起落，消失在院子里。摩利耶立时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
　　　　被迫走上这条谋反的路，他也觉得对不起圣国的待遇，但无奈对方的条件太诱人了，是个男人就难以拒绝。
　　　　合上屋门，摩利耶扫了一眼屋内的血迹和翻着白眼的女人，十分不悦。
　　　　很快，门再次打开了，摩利耶面色不好地冲出来，合上了屋门。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回来，躲在一边的额三人总算是可以拍拍胸脯，走出阴暗的角落。只是，洛逸松开堵住欧阳宇邪嘴的手时，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仔细一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了？”
　　　　“没事，”洛逸摇了摇头，“已经知道不少东西了，最后的谜题得等龙宸宫的家伙行动才能得知。先回去吧，免得打草惊蛇。”
　　　　“欧阳公子，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妙。”冲着洛逸点点头，苏陌离又转向欧阳宇邪，这人的脸色不知从何时起就惨白起来，就连本来因为被洛逸捂住口鼻呼吸不畅时的轻微挣扎，也不再那么做了。
　　　　洛逸显然也注意到这点，上前了几步，双手握拳，就差使用武力逼他就范了。
　　　　该死的，让陌离担心了还低着头保持沉默？那是什么样子？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欧阳宇邪很牵强地撇了撇嘴角，已经转身离开了好几米。余下的两人对视，选择跟上去。
　　　　他一个人，实在让人不放心。
　　　　……
　　　　回到客栈，好在三人只耽误了一个时辰，夜还深。欧阳宇邪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回了房里，也不见人，也不听劝。洛逸心知无用，干脆拉着苏陌离跑去洗澡。
　　　　脱下衣物，洛逸的双手不自觉地上下其手，所到之处光滑细腻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一点点地将苏陌离搂进怀里，就差揉进身体里。
　　　　“松手……他都那样了你还有心……唔……”
　　　　洛逸强势地吻上苏陌离的唇，一番辗转反侧，好半天，才松开双颊通红的爱人。
　　　　抚上对方的发烫的脸颊，洛逸戏谑地说道：“陌离，只许看着我，不许想别人，我想抱你……”
　　　　苏陌离从未黑过的脸都快成黑炭了，对付这个男人果然必须用硬的。
　　　　“没心情……”
　　　　“陌离……我突然觉得你还是无情无欲时好，至少不会担心别人，只要看着我就好……陌离，我想你了……”
　　　　苏陌离侧过身子，避开洛逸扑过来的动作。趁着洛逸还没展开下一轮进攻，苏陌离舀起大盆中的清水，随意地浇了一些在身上。他不同于洛逸有洁癖，十多年的山谷生活让他在生活细节上注意得很少。
　　　　披上外衣，苏陌离就打算往外走。
　　　　“陌离……别这么早就……”
　　　　“嘭”！
　　　　洛逸的话被活生生地打断，虽说洛逸很想发火，却忍住了。两人的视线同时转移到隔壁欧阳宇邪的房间。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也顾不得还没洗澡，洛逸扯过换洗的衣物，三下两下就扒在了身上。推开房门，洛逸猛地锤打着隔壁的门。
　　　　“锁上了。”
　　　　“用强的。”做决定的是苏陌离，他的直觉很准，这次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特别是这几天来欧阳宇邪的情绪都很不稳定，虽说表面上看上去他还是个开朗的种儿，可实际上他的心灵已有一半被染黑。当初两人决定带欧阳宇邪出来，除了避免他被司徒景赫发现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他走火入魔，引发什么不必要的祸端。
　　　　洛逸双手发力，逸推，门锁一下子就被拉扯断了。两人推门而入，也不去理会偶尔路过的客人诧异的眼光和议论声。
　　　　惊呆了！
　　　　不仅是两人，就连好奇心大方向里面瞄了一眼的客人们也一样，一时间都显得脸色苍白，腿脚不稳。
　　　　房内，几乎被破坏殆尽，留下的只有书桌木椅的灰尘。那张大床也差不多被毁了一半，而房内原有的工艺品，早已不见了踪影。洛逸肉疼啊，那可不是一笔便宜的补偿费。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更可怕的并不是房内的惨状。
　　　　欧阳宇邪也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抬眼对上两双墨色的瞳，和他们身后聚集得越来越多的客人，面无表情。
　　　　那双原本乌黑透亮的瞳孔，此时也因充血显得狰狞不堪。




☆、第六十章　红龙　（2143字）

第六十章红龙
　　　　“啊！”
　　　　不知是谁叫了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也随之破吼而出，有些人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门间里，栓好房栓，有的则是跑到了一楼，去找了客栈的老板，而这一声声惊叫，似乎也引起了客栈外面正在巡逻的官员们的注意。
　　　　听到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洛逸心知不妙，拉起苏陌离就跑回了隔壁两人的房间，趁着四周混乱之际，两人做了个简单的易容，重新混回了人群中。
　　　　屋内，欧阳宇邪没有因为人群的惊吓恢复常态，反而像是着了魔一般调转视线，布满血丝的双瞳看上去十分狰狞，像是只发了狂的野兽。
　　　　“他走火入魔了？”苏陌离小声嘀咕。
　　　　“还真是防不慎防，明明一路上那么小心了，究竟是什么事刺激他了？”洛逸撇了撇嘴，难免地吐出几句抱怨，好在人群嘈杂，也没什么人注意两人的对话。
　　　　“也许是城主府出了问题，他在那个黑衣男人开门以后就变得不正常了。”苏陌离分析道。
　　　　洛逸耸耸肩，这种事除了本人外恐怕就无人知晓了，只有等屋里的人清醒过来才行。这里人太多，他们也不方便动手，楼下的官员已经冲上了楼，照这个架势，只怕是准备把人强行拖走。
　　　　“让开让开！里面出事了，都回到自己房里去，这里很危险，别呆在这里啊！散了散了！”领头的指挥着身后的几人驱散人群，赶鸭子一样的赶回自己的房里。
　　　　洛逸和苏陌离却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留在了原地。
　　　　“不是让你们回去……”
　　　　“我们是一起的，而且我们就在隔壁，他这个样子我们实在不能安心。”洛逸装出一副愁眉苦脸哀求的模样，低声下气，“求求官人帮帮咱们吧，咱们这朋友要是出了事，我们也不好对他的家人交代啊。”
　　　　为官者，大多喜欢被吹嘘拍马。这一番哀求下来，早就把他捧上了天。
　　　　“这是当然，这是我们的工作。不如你们先站远点，靠太近会有危险。你们！慢慢靠近对象，对方出手可以直接反击，死活不论！”
　　　　洛逸和苏陌离就像是两个纯良市民，听话地乖乖退到了一边。屋内的欧阳宇邪早已红了眼，对天长啸，像是只疯狼般扑了过来，体内的能量疯狂运转，内力外泄，顿时震得官吏们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气血翻涌。
　　　　“老大，这家伙是个怪物……”
　　　　“一起上！砍他刺他都无所谓，只要将他击倒，说过了死活不论！”领头的也知道情况并不乐观，带头举起腰间大刀冲了上前，下属也跟在身后，准备乱砍一气。
　　　　欧阳宇邪此时显然没那个理智管这些无辜者如何如何，双手一挥，已抓住了身旁之人的天灵盖，一用力，手中的鲜活生命顿时没了气。
　　　　“老大，这……”衙役们的脚像是生了根，移动不了半步。
　　　　恐怖！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总是随意袭击最靠近的人，一拳、一腿、一爪都能使人致命，完全不需要第二招。衙门的衙役武功并不算强，只能说是二三流的普通江湖人士，对付如此疯狂的疯子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旁两个看热闹的家伙仍旧是严肃的模样，这样也许能引出城主府背后的人，或许那个黑衣男人，正是欧阳宇邪走火入魔的关键。
　　　　“撤……撤退……回去回禀城主大人再做定论！”
　　　　一到关键时刻，显然连这些衙役们也只有选择逃跑。苏陌离面色暗了不少，这些衙役们都是吃着朝廷的饭的，却如此无用胆小，留之何用？
　　　　“这次回去，我们来个大改革吧。”清楚爱人的想法，洛逸捧着爱人的手，就差一口亲上去。
　　　　不过这些家伙竟然令陌离如此希望，死不足惜。
　　　　“官宦显赫欺负下面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算有心改变局面，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倚在爱人身上，苏陌离徐徐开口，“我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就算是前世的祈氏一族，也无法做到完全的平等。”
　　　　拍了拍苏陌离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