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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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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头打着哈欠指指还亮着光的走廊最末那间房,“在里头,可能谷梁还没醒。”
  “知道了,去吧。”
  他们在那里低声说着话,第一间房的门突然开了,江黎惨白白的脸冒出来,把正要往那方向走的爆头吓了一大跳,“哇,你做什么!”
  “我们吵醒你了?”随便抱歉地笑笑。
  “不是……”江黎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道,偏头示意里面——张报国雄厚的呼噜声传出来,“我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难怪这几天脸色这么差,”随便理解地点点头,笑道,“要不这样,你搬去我房间吧,反正我也天天睡外头。就是小心点别乱碰里面的东西。”
  “那,那麻烦你了,谢谢。”江黎点点头,回屋去收拾东西。
  这晚的月光白亮皎洁,围墙外的乱舞群魔,依旧陪了随便剩下半夜。

  第 18 章

  '26/5,晴。
  又死了一个人。食物和水被破坏大半。头痛。
  我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这是预谋,是一早规划好的死亡地图,那东西就在我们周围,它藏在暗处,要将幸存者一个一个杀掉。
  但是它究竟藏在哪里,明天还会不会有人死?
  我写字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它戏耍我们,一只丧尸,将我们玩弄股掌之间。它在暗处嘲笑着我,我几乎能听见它的笑声。仅仅是一只丧尸!'
  “小米……谷梁米……”
  谁的声音,好远……头好痛……
  身体好沉……抬不起来,不要叫……吵死了……
  “小米……”
  “啊……”谷梁米张嘴发出一声烦躁的咕哝,皱眉摇了摇头。
  “你睡够了没?都一夜了!起来喝点水,你都快干掉了!小米?小米!”
  摇摇摇摇——
  被人扣住肩来回摇晃,晃得更加昏沉,谷梁米只觉得痛苦烦躁得快死掉了,眉眼都皱成一团去,娃娃脸再次团成包子,嘴巴里终于能咕哝出整句来,“啊……不要摇……死了……救我……”
  眼睛还闭得死紧,掰开来就是一团白眼,一放手眼皮就弹回去。
  累了老半天也不见效,戎子黑着脸采取最后一招。
  我扯——
  奈何就算被掐着脸蛋从包子扯成大饼,谷梁米还是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嘴巴里意义不明地喃喃。
  戎子无言地放了手,往他脸上拍拍,“喂,不要装死。”
  “嚅嚅嚅……”
  “……”
  叹气。脱力地看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干得已经裂了壳的嘴唇。因为极度缺水,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了龟裂的痕迹,手臂上的皮肤更是明显干瘪萎缩。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成干尸了,戎子挂着黑线。他还记得除魔学院结业考核上的谷梁米,因为迷路在阵法里困了整一周才出来,缺水一周又大量耗灵耗水,出来一整个小号木乃伊。虽然是勉强通过考核,但之后被导师泡学院游泳池里泡了三天才给泡回个人样,连结业典礼也没参加,结业证书也是自己代领的。
  可是这里没有游泳池给他泡啊!泡聂江?只怕直接从干尸变丧尸。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继续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小米!”大力拍脸。
  “嚅……”
  “……”
  戎子寻思了又寻思,在边上翻翻,找出个空矿泉水瓶,化出降魔杵来,拦腰砍断。接着把瓶口硬塞进谷梁米嘴里,下头大开的瓶底朝上,做个漏斗形状。
  抱起那桶桶装水,削桶口,倒——
  “唔唔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醒了就自己喝。”
  跳起身来拼命挣扎的谷梁米,脸红脖子粗按着胸口咳个死去活来,昏头昏脑花了老半天才听懂前面那句话。迷迷糊糊、眼睛昏花地瞧了戎子半天,才认清这是谁,“哦”了好几声,突然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水桶。
  “水!”他尖叫一声扑上来。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不过几分钟时间,一大桶水消失得干干净净。谷梁米是皮肤也变回饱满顺滑了,脸也从大饼恢复回包子了。嘴唇红润润地,水光闪耀。
  满意地一抹嘴,“嗝!”响亮的一声,喃喃道,“活了……”
  ——幸福地捧着圆鼓的肚子仰面躺倒,闭眼再次睡去。
  “喂!”谷梁米黑线满头地又去摇他。
  “嚅嚅嚅嚅……”
  “不要装死!你想我在你肚子上开个口全给漏掉吗?!”
  “呜……”谷梁米哀鸣一声睁了眼,可怜巴巴地,“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又怎么了……”
  “死不了就给我起来,天都亮了!”
  悻悻地穿好外套跟着戎子往外头走,谷梁米嘀咕着,“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我是病人啊,伤员啊……”
  回头冷瞥。
  “我说我来扶你!”
  靠在走廊上的随便见他们出来,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
  “昨晚没发生什么?”戎子问。
  随便摇摇头。
  戎子看他脸色又憔悴苍白,只怕他等会儿又要脱力昏过去。“你又几天没睡了?去休息会儿。”
  随便笑了,刚要开口说话。爆头那屋噶地门打开,伸了个脑袋,“大便!我饿了……”
  “我陪你先下去,”随便道,回头对戎子道,“我没事,一会儿在会议室躺躺就好。倒是小米你好些了吗?”
  谷梁米正听了戎子那句话颇不是滋味,瞧着他对随便的态度就那么好,心里那个憋屈。脸上就皱巴巴地,点头又摇头,“还好,前辈。”
  随便笑笑,按着爆头脑袋下去了。
  他二人刚走,随便那屋子的门开了。江黎睡眼稀松,垂着头没精打彩地走出来,抓了走廊上的扫帚回屋。
  “哎,江黎你睡的随前辈那屋?”谷梁米招呼道。
  “恩。”闷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大清早的扫什么地?”
  “屋里有只死耗子……好大……”
  耗子?戎子一瘸一拐上前几步,刚要抬脚进屋,又顿住了,盯着门边——屋内的水泥地面要比屋外高那么一点点,阶梯错落的位置,黄黄干干的几粒土屑。非常眼熟。
  与他前天晚上在楼梯间摔了一跤时沾在掌心的那些,似乎是同一种。
  他那天就奇怪,附近都是水泥地面、柏油马路,哪里来的泥地。
  想一想,只唯一有土的地方……学校的花坛。
  花坛里的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黎正好这个时候拎着笸箕出来,一见里头的“大耗子”,谷梁米就是“啊”地一声,奇道,“这是……”
  那是只静静蜷着的仓鼠样的东西,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般,皮毛凌乱脏黑。
  但即使它皮毛凌乱脏黑,也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分明是除魔总部下发的发报器。
  这东西从随便屋子里扫出来……
  随便明明在第一次的见面的时候就说,发报器在当时的两周前“因故损坏”。因什么故,他没有说。
  他大多数晚上单独去守夜。他最初的几晚半夜一个人“搜”教学楼。阿贵死去那天他情绪激动、几乎拦不住。
  还有……地下室门上的封印。
  这些黄土。
  戎子的脸色一变再变,背脊发起寒来,脑子里晃过随便清爽明朗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像隔了层面具。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摇摇头退了一步。
  对了,爆头!
  虽然很讨厌那神经质又嚣张的小鬼,但还不至于看着他出事不管。戎子俯身从脏兮兮的笸箕里抓出发报器就往楼下跑,一瘸一拐地单腿跳跃式前进,速度还挺快。
  “啊?”江黎还愣愣地,“他怎么了?”
  “呃……是因为太脏了急着帮你扔掉!”谷梁米解释着,“你去叫蔡致和张师傅起来守着大家啊。”
  楼梯间里,一把抓住前头的戎子,“戎戎!小心你的伤!”
  “少废话!快下去!”戎子挣开他。
  谷梁米只能扶着他跟着往下跳,边跳边问,“你怀疑随前辈?发报器可能真的坏了。”
  戎子往“仓鼠”脑袋上一拍,红闪闪的小眼睛睁开,滴溜溜望着谷梁米。
  没话了。
  他二人匆忙忙奔到楼底,一看会议室里,昨日的狼籍一片,桌椅焦黑,几罐幸存的食物罐头留在上头,竟无半个人影。
  该死!戎子心中暗骂一句。难道已经……?!
  转身往教学楼那边跳。
  刚要去拉教学楼大门,就听见随便的声音从院子里的车后头传来,“戎子?小米?你们做什么?”
  “你们怎么下来了?”他有些讶然。
  那问语和表情茫然无辜,但戎子只背上更为发寒,手在背后已经化出降魔杵来,刚要开口——
  爆头从随便后头冒出脑袋来,表情衰衰地,但看样子没什么问题,见了戎子还是不屑地撇开头去。
  戎子手里降魔杵收紧,那只“仓鼠”也悄悄攥进掌心。
  “……会议室没看见你们,以为出事了,”他平静地道,“没事就好。”
  随便牵唇淡笑,“我们没事,就来看看车里还能找出些什么。食物没剩多少了。”
  爆头的肚子应景地在后头呱呱啦啦叫了一串,表情更衰更灰败。
  “大家呢?”随便又问,“都下来了?还是还在上面?”
  戎子一瞪眼,回头看了看谷梁米,后者忙举双手说,“我让蔡致和张师傅……哎!你又跑什么?”
  指不定是调虎离山,上面出事的话那俩个顶什么用?啊啊你这混蛋跟着下来做什么!
  于是又一瘸一拐跳回去。张师傅扛着铁铲守在四楼楼梯口,蔡致还在走廊上刷牙,吐得泡沫乱飞,蔡雅也起来了,很认真地举着手枪对着围墙外瞄准,再瞄准。
  一派平和景象。
  “……”
  小孩子们都被尧浅倩叫了起来,排成一排在走廊上刷牙洗脸。最后一间屋子房门开着,阳光与咕噜咕噜的嚼水声从外头泻入,谷梁米蹲在床边给戎子换药。
  戎子的恢复能力强,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得多,休息了这三天,伤口的状况比前几天刚受伤时要好上许多。只是昨天被一撞一折腾,刚才又跳来跳去一阵,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爆了些血出来。
  “戎戎,”谷梁米边换边偷瞄戎子,看后者黑着一张脸、又一直一言不发地,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有问题。”
  “你还怀疑随前辈?可是他都一直护着大家,还救了我们……”
  “我说他有问题,你信不信?”戎子冷冷打断他,盯着谷梁米。
  谷梁米给盯得一缩,嚅嚅道,“好啦,信啦……”
  他将手里纱布条绑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沮丧,对自己很无语似的,低着头,小声叹道,“……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以了吧……唉……”

  第 19 章

  食物和水不多了,早餐取消,中午也只每人分了一小份。谷梁米这才知道他早上一口气干掉的那一大桶是大家存水的一半,内疚万分,中饭分给自己那份,被他一半偷偷放进戎子那里头,一半塞给爆头。
  爆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眼睛都绿了,热泪盈眶扑住他就大喊,“谷梁!你是好人!等我以后换新枪了,‘终结者’就送你!”
  “……”你还真说得出口!
  “有没有可能引开丧尸,出去找点吃的回来?”随便和戎子商量着,“至少水也行……戎子?你在听吗?”
  阴着脸将视线从又开始勾肩搭背的谷梁米与爆头的身上撤回来,戎子回道,“在听,不大可能。杀出去就不容易,回来更难。”
  “如果我们不开车,直接从围墙附近找个丧尸数量少的薄弱口出去。再想办法引开门口的丧尸以后进来呢?”
  戎子摇摇头,“它们已经不容易被引开了。它们会‘想’……或者,”转头盯着随便,“会有人帮它们‘想’。”
  随便和他目光对视,带血丝的眼睛里坦然纯粹得完全看不出什么,“你是说它们可能已经有和活人相当的智能?”
  戎子撇回头去,“大概吧。”
  “我们不如试试,”随便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如果我们出去了,留在学校里的人又出事怎么办?我们三个中光让一个人出去不可能,而光留下一人出了事能控制么?”戎子道,“事情还没查清楚,那东西有可能再杀人。不管白天晚上,它都有可能出现。”
  随便沉默了,良久道,“……不会再出事了……”
  那句话又低又沉又快,戎子竟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看明天状况会不会好一点,或者想出些其他办法来。”
  所有消耗体力的活动被勒令停止,小孩子们坐成一团听谷梁米念故事书念了一天,其他人都桌上椅上躺着趴着,计算着秒、分钟、小时、天日,再撑过五天,就可以出去。
  等到夜幕降临,列队回到楼上。
  比起前两天的混乱,这一天里平平静静,反而让大家绷紧的神经抖颤了几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却有人不把这当回事——
  “砰!”
  “砰!”“哇!”蔡雅欢喜地叫起来,“中了!”
  “果然是枪的问题!随师傅真神!”她乐颠颠地摇着双胞胎哥哥的衣领,“看看!一打就中!称赞我吧,哥!称赞我吧!”
  “哇噻!你很强!你太强了!”
  “太假了!重来一遍!带点感情啊!”
  “啊!雅姐你是致哥的女王!让致哥做你的狗吧!”
  “要死了你~”双人份的。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你们三个,回去睡觉。”
  蔡雅兴致上来了不想走,胆子一大,嘟了嘴道,“睡不着诶,今天都睡了一整白天了,戎子你就让我们再待会儿啦。”
  “保存体力,食物不多了。”戎子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走过来。
  “我还好啦,”蔡雅说,“我饭量小,以前减肥有三天不吃饭哟!光喝水就好……”
  “水也没有!”戎子冷冰冰打断她,“都回屋去!”
  蔡雅一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撒娇无效不说,还被他这么态度不善地一吼,脸顿时委屈得红了起来。
  “凶什么凶,”爆头夸张地打个哈欠翻个白眼道,“瘸子装屌。”
  戎子眼中寒意顿起,一抬手化出降魔杵。“你再说一遍。”
  “哟——”爆头怪叫着往后一退。
  “戎戎!”谷梁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蹭到戎子身前拦住,“你不是说今晚有事……”
  护着他?
  戎子略偏了头瞧着谷梁米。突然牵了牵唇。
  那是谷梁米好些年没见过的一个表情。月光下清秀俊气的脸反射出淡淡的光彩,薄唇一牵,像水墨画上一缕红痕轻颤。
  登时心尖发抖、战栗不止,小心肝咕咚咕咚跳得厉害。
  谷梁米给迷得七昏八素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戎子那笑是个冷笑,而且还是个充满杀意的冷笑。
  噶!冷汗沿着额头滴下来的时候,戎子已经转身走,不是,跳开了。
  “戎戎……”皱巴着娃娃脸在后头小心翼翼问。
  “守着上面。”回答得很快。但是,是非常,非常,非常平淡的语气。连“冰冷”这种态度都没夹杂。
  谷梁米又掉了一溜冷汗。认识戎子十几年……这摆明是“你给我等着慢慢收拾你”的架势啊!
  哆嗦哆嗦哆嗦。
  “嘁,拽什么!……谷梁你怎么了?”
  “你害死我了……”泪汪汪地看着戎子的背影。
  楼道里一片黑,戎子点起火符,扶着栏杆几梯几梯地跳下去,铁铲太碍事,反正现在勉强能站立,干脆不要用。撑着跳到楼下,刚要出楼道口,就听到脚步声,连忙退回去。
  先前说下来看一看的随便关上会议室的门,慢慢地走过楼道口,绕到外面院坝里。
  一个人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回响着。
  戎子悄无声息绕到楼边,探出头。
  随便执着手电筒走到教学楼边上,顿住了。戎子心头一紧,以为他要进去,探了身要准备跟上,却只见他拿手电筒照了照门上的锁,像是在确定平安无事。接着他又绕到教学楼的后面。
  戎子跳前一步,就地轻巧一滚,将身体藏在院子中央邮车后头,扶着车壁站起来。
  随便很快地又从教学楼后面出来,看样子像是去后面那个洞口又查看了一番。他没有发现车后头屏住呼吸的戎子,径直走向大门口,照了一照门上的掠影剑。
  手电筒的光越过掠影越过铁栏门,照在外头的丧尸身上,几只丧尸被突然出现的光晃了眼,嗷叫起来,伸手要靠近来胡抓,依旧被结界弹了回去。
  随便没有理外头吵闹的它们,而是默默地,神色淡然地伸手抚过掠影半透明的、凉意渗骨的剑刃。动作轻柔地像在抚一个沉睡着的、他深爱的情人。
  他退了一步,靠在老位置的墙边坐下来。接着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凑近地面,烧着那几滩已经拱成小堆的烛泪。
  火有时一凑近就熄灭,有时往回烧了他的指尖。他却不放弃地继续烧着,嚓嚓地点火声响起,顿住,不一会儿又响起。
  烛泪堆被烧出一个又一个小坑,里头烫烫的泪光盈满着,不一会儿凝结,然后再次在火苗的催促下化泪。
  他专注的模样像极了那些用草根不断地阻挠蚂蚁搬运毛虫、并且可以将这种无聊游戏从日升持续到日落的孩子。
  戎子躲在车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远远的暗暗的看过去,看不清脸上那道疤,恍惚间感觉就像是表哥还活着,就坐在那里,等戎子从学院放假来找他,然后带戎子进门,在工作的职工宿舍里煮一道汤暖胃。小米若是也跟着粘来,也可以分上一碗。
  戎子眨了一眨眼,将突然涌上心头的莫名情绪压了下去。这不是他表哥。这是随便,和表哥完全不同,完完全全只是外貌相似的两个人。这世间再没有他的亲人了。
  而带笑的随便,爽朗的随便,对大家都极好的随便,关心他的随便,与他并肩作战的随便……予他感觉真如兄长一般的那个随便,在那只被隐瞒的发报器之后,在其他的重重疑点之后,突然像被薄如蝉翼一张纸隔了起来,那纸极薄,却还是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平日里的那个,是不是真实的随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整整两个小时,随便没有再多挪动一点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受伤的脚逐渐酸麻得厉害,站着只觉得辛苦,戎子退回身,扶着车壁勉强坐在了地上,轻吐口气。
  他抬头四下看了看,当看到办公楼那边的时候眼睛突地瞪大——谷梁米在那里探脑袋!
  东瞧西瞧的谷梁米一看见他就要过来,戎子一脸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挥着手要他退回去。
  谷梁米做个“啊?”的口型,指指上面。'要我回去?'
  '回去!'戎子一个眼刀杀过去。
  谷梁米踌躇了会儿,脑袋缩回去。但仅仅过了一会儿,马上又冒出脑袋,不仅仅是脑袋,身子也探出来,无视戎子的手势,干脆蹑手蹑脚弯着腰蹭过来了。
  '叫你回去听不懂?!'戎子气得脸色炭一样,无声地怒喊,就差没拿伤脚踹他。
  '我让爆头和蔡致蔡雅看着的……'谷梁米一边缩着躲他的目光一边对口型。
  戎子脸更黑地瞪着他——
  我让他们回去早点睡觉休息,你让他们守夜?
  先前还护着那死小孩!
  谷梁米还犹不知厄运到来地继续小小声,'……你下来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啊痛——!'
  看见他就火大,看他不听话就更火大,想扁他又怕有声响,只能揪住他脸蛋就往两边扯,拧起来扭一圈转三圈的扯法。
  谷梁米痛得眼泪横飞,抬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声叫也不敢反抗。脸又给拉成大饼状,中间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戎子等他解气。
  戎子低哼一声,放开他红肿起来的脸,做口形:'下次收拾你!现在给我滚回去守着!'
  '呜……上面有人看着,没事的。倒是你的伤……要不我留下来,你回去躺躺吧?'
  瞪。'你烦不烦!我还没废呢!滚回去!'
  谷梁米大个子委屈地缩成一团,闭了嘴蹲在戎子旁边。也不说话,也不挪身。身上又散发出那种发霉的沮丧的微弱气场,感觉像被一团黑雾罩住了似的。
  “烦死了……”赶也赶不走,戎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压低声道,“你跟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不走,”谷梁米抱着膝盖咕哝着,“你在生我气。”
  我看见你我更气!戎子眼睛一瞪又去扯他脸。
  '呜——'
  他二人在那里小动作挣扎打闹,突然间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划过夜空。
  二人同时停了手,震惊地抬头望向旁边办公楼的顶楼,声音传来的方向。
  接着是砰砰接连两声枪响!
  戎子暗叫声不好,甩开谷梁米就往楼那边跳。
  楼道里一片黑,上头枪声不断,他连点火符的时间都没有,摸着黑半跑半跳,被绊了好几下。谷梁米从后头赶上来,拽起他往上拉。
  “先上去!”戎子推开他喊。
  谷梁米忙不迭放开他往上冲。
  他自己挣扎了又一层,听见下头脚步声。原来是随便听到声响也打着手电筒跑上来,一照到他的身影就连忙举枪对准,发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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