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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蝎作者:月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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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把那咒术给破了可能伤着师兄,也不知道是伤得轻还重,杜知书懊恼又焦心,或许师兄现正在哪个荒郊野外伤重等死,或许师兄还带着伤继续赶尸收妖……也可能师兄挡下了咒的回弹安然无恙,但若师兄知道是他将咒回弹的,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满脑子都被这些念头给困着了,就是小鱼乾一路搞笑耍宝想逗他开心,杜知书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百川哥哥做得饭好吃,可睡眠不足精神不继的他也总是吃不下几口。
  每个梦里,全都是寒冷洞穴中,杜若水满身是血的画面,只是梦里的师兄再没抬起头来对他微笑过了……
  每一次,杜知书都是落着泪从梦中醒来,那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让他再无法入睡,就只能这样睁着眼掉着泪呆呆地躺着,直到那凉滑温柔的手在他脸上轻拭着泪水时,他才会回神过来。
  百川哥哥总是什么也没说地帮他拭泪然后摸摸他的头脸。淡淡的神情里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幽深的眸子也是定定无波,尽管那动作依然是熟悉的温柔宠溺,但却看得杜知书一阵心慌。
  一种彷佛即将就要失去了的心慌。
  于是他紧紧扯住了林百川的手,用力捏在手心中不放,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这一次,他没梦到杜若水了,却梦到了百川哥哥。
  整个梦境被黑色的火焰包围着,熊熊燃烧,所有的一切都被那火焰吞噬,而他的百川哥哥,也在那烈焰中,一点一点化作灰烬,最终尸骨无存……
  这一次,杜知书不是落泪,他几乎是放声尖叫嚎啕大哭,惊得喘不过气来,痛得浑身发抖。 
  心痛,浑身都痛,那把诡异的黑色火焰,烧在梦中的百川哥哥身上,却好像烧在他身上那样,化去了林百川的肉体,也连带着把他杜知书也烧得一干二净……
  「别怕,只是梦。」
  要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要不是手中还紧紧握着凉凉的手,要不是觳觫的身子整个被揽在结实的胸膛前贴着,杜知书还以为自
  己就要这样痛死在梦里了。
  「又梦到你师兄了吗?」
  「……」我梦到你被火烧得尸骨无存……杜知书想告诉林百川,但这几个字光是掠过脑海尚未化作语言,便又是一阵椎心刺骨的痛,于是他只是哭泣,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梦,不是真的。」
  「……」梦不是真的,但怎么悲得那么确切,痛得那么真实?
  「也许你师兄已经回到你们老宅了,去了就能见着,别担心了。」
  「恩……」
  那你呢?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吗?会一直好好的,不会消失吗?
  杜知书肿着眼眶望着林百川,泪眼迷蒙让百川哥哥的看起来少了点轮廓,模模糊糊的,彷佛有了距离……杜知书心扎得厉害,整个人扑上去死命地抱着百川哥哥,至于师兄什么的事,倒淡薄了许多……
  「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天多赶一个时辰的路,早半晚半,加快脚程,看能不能早点回到你师父老宅。」
  林百川轻轻捏了捏杜知书嶙峋的肩骨……心有罣碍,用上再好再补的食物,也都没能补得回半两肉。
  而杜若水,恐怕永远都会是这个小蝎子心中的罣碍了。
  「可是……」
  「你走得太慢,我背你,用轻功的话,也许能快一些。」
  「我……」
  「你不用担心遇到日光的事情,最近总觉得黄昏和清晨的日光没那么厉害,说不定僵尸也是能进化的,有时候心头还感觉热热的,都快分不清自己是死人还活人了。」
  「心头热热的?啊哈!」一听到这句,哭得蔫蔫的杜知书整个精神了起来。
  心头热热……那不就是自己的那块腿肉在发光发热吗?原来用上了人肉还有这么大的好处!
  那干脆哪天也把林百川的肝啊肺啊肠啊贡丸啊什么的都挖出来重新用他杜知书的肉长,搞不好还真的能把百川哥哥这死人进化成活人!
  「不用想了,你身上那几斤两肉,不够用的。想要长肉,还是多吃点吧。」林百川顺势将他拉到篝火边,端起还摆在一旁温着的肉汤,递给杜知书。
  「肉!我要长肉!要长很多很多的肉!」杜知书连忙接过汤碗,吸哩呼噜喝了一大
  碗,里头每一块肉都不放过,啃得干干净净。
  「好乖。」林百川微眯着眼满意地看着杜知书狼吞虎咽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等等!为什么你知道肉的事情……」
  「你屁毛少一根都瞒不了我。」那么简单的事情,稍微花点脑袋就推敲得出来了,连逼供都免。
  「我屁股有毛吗?」说着杜知书半信半疑地把手伸进后方裤头去探探。
  不识相的小鱼乾不巧在此刻醒了过来,睁眼就见到杜知书一手端汤一手在裤子内,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怪模样。
  「……杜大天师,你干嘛边喝汤边抠屁股?这样卫生吗?还有你干嘛哭?屁股很痛吗?痔疮吗?」
  杜大天师恼羞成怒,一巴掌往小鱼乾拍去。
  「唉呦,你用哪只手拍我?」
  「抠屁股的那只。」
  「这样卫生吗?」
  这天,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三人便匆匆上路。
  杜知书伏在百川哥哥的背上,而死要跟的小鱼乾化成一条尺寸稍微细短的鳗鱼缠在杜知书的腰间,一些从王爷庙带出来的锅碗啥的都扔了。
  百川哥哥一路飙轻功,遇山跃山,临崖跨崖,碰到河水就直接踏点着河面从水上掠过,那速度岂只是他所说的「也许能快一些」?根本就像是用飞的……杜知书或许因为先前有很多次被百川哥哥拎着上上下下的经验,就是有些眼花目眩还不至于怎样,可小鱼乾就没那么幸撸?宦飞喜恢?劳铝硕嗌俅危?■狋~快脱水成鳗鱼干了。
  随着家乡越近,杜知书的心情也就越忐忑。
  明明担忧着师兄,照理说应该是希望赶紧到达的,但隐隐约约却害怕着改变,害怕到了那老宅子,会碰到什么不可预测的状况,导致他和百川哥哥之间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若是这样,他倒希望永远永远都到不了……
  就这样带着极端矛盾的心情,最后还是回到了那老宅。
  小鱼乾吐得慒了,只想找些水喝,一见那老宅的院子内有一口水缸,二话不说就冲进院子抱着水缸将整颗头埋进去喝水,喝了一肚子的水后,头一抬,又发现半掩的正厅门内桌子上放着一碟子,碟子中放了几块也不知道放多久的熏烤乾肉脯。
  小鱼乾一看还得了,先前两次因为贪
  嘴而落难的惨痛经验全抛诸脑后,欢喜地嚎叫一声,就往那正厅冲了进去。
  「等……」杜知书根本来不及出生阻止,只见小鱼乾彷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猛地一推,门槛都还没跨过,整只鱼又弹了回来,屁股重重地摔在前院的土地上,四脚朝天。
  「有结界……」
  「你怎么不早说!?」小鱼乾痛唉着站不起来。
  「这是师兄的结界……」
  小鱼乾碰到结界的那一瞬间,从结界释放出的那能量,杜知书熟到不能再熟。
  师父说过,师兄造结界的功夫青出于蓝,从很小的时候他的结界就造得坚实细致,功能复杂多变,连师父本人都无法破解。从前他们外出赶尸,露宿荒野休息时,多半由师兄负责结界的工作。
  记忆中,莫约是杜知书十一二岁,师兄十三四岁的那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杜若水不知道因何故,用结界将自己给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无论师父在外头怎么好声好言的劝着,无论他杜知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哀求着,师兄就是不出来。
  而以师父的功力,都无法破解师兄的结界了,更别说是一身半调子破功夫的杜知书,眼看着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师徒俩在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出来吧若水,再不吃喝,可是要饿坏身子的。」师父向来宠爱师兄,那语调之温柔亲切,要比平日更甚。
  「有何差别?早就坏了。」隔了很久,师兄那微弱又断续的声音,从房内飘了出来。
  杜知书当时一听大惊,师兄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他明白,但还没到坏的程度吧!?难道师兄的身上有什么疾病还是受了什么伤他却没发现??
  「这月的药……」
  「不吃了,我累了。」
  「……」药?什么药?师兄得了什么要紧的病,竟然要月月吃药!?他怎么从不知道?
  「不吃药,会死的。」师父的语调变得有些严厉。
  「早死晚死,人都会死。」
  「那你不顾他了吗?」
  「……」
  隔了很久很久,师兄的房内没再传出一句话,师父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最终拂袖而去。
  可杜知书哪敢走,哪愿意走?师父说什么死不死的,听得他六神无
  主,心急如焚,连忙不停地捶着结界,焦急的叫唤着他的师兄。
  「师兄,我求你,快出来吧……快出来吃饭,还有……吃药……」
  杜知书一面捶着,一面哭,师兄不出来,他就跪在那结界外等着,结界捶不开,他就拿头去撞,弄得满手满头都是鲜血淋漓的伤口也不觉得疼,下定决心要是师兄在里头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干脆就把自己撞死在这外头也好……可又想到如果师兄真的怎了,这结界立刻就会消失了,那他拿什么把自己给撞死去追随他师兄呢?
  杜知书靠在那沾满血的结界上,哭得糊里糊涂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整个人像是靠空了般摔得四脚朝天,他抱着头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怎地进了那结界中……
  难道师兄他……他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奔入房内,见到杜若水闭着眼半坐靠在床边,杜知书当场腿一软,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发呆片刻,才放声嚎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哭声:「吵死了。」
  「师……师兄!你……」
  抹了抹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泪眼朦胧中,他看见他师兄杜若水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瞧。
  「我暂时不想出去,你去拿些吃的来。」
  「好……好!我……」
  「顺便把你的伤口包一下,看起来脏得要死。」杜若水那苍白无血色的薄唇抿着,望着杜知书的脸上写满了嫌恶。
  「知道了……」
  见到师兄没事,杜知书高兴都来不及了,还顾得什么被嫌被骂的?连忙出去弄了些粥,又去和师父要了药……至于那是什么药,杜知书也不敢问,匆匆的带着粥和药来到房外,那结界依然存在,但杜知书伸手一试,却发现他能够进出自如。
  师兄造了个结界,这结界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鬼妖兽都无法进入的,却唯独让他杜知书能够进入……
  杜知书只觉得开心得像是要飞上天了,虽然他也知道,师兄只不过把他当作跑腿的,绝不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分,但他就是开心,只要能够在师兄的身边,就算是跑腿的,也开心。
  杜知书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师兄喝水吃粥,又将师父交代给他的药丸递给他,师兄垂着眼看了看手中那药一眼,微微地抬起头,目光冰冰冷冷的望着杜知书,良久,却说了一句
  话:
  「都是你。」
  都是我……都是我什么?都是我怎么了?
  这么多年后的今日,杜知书仍然想不通,到底当时师兄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睛摇摇头,也都这么多年了,恐怕连师兄自己都忘记自己说过些什么话了吧?也许当时的他只是生气只是迁怒只是想找人发泄情绪,一句话,又真的能有什么意思?
  一直被过去的往事所困住的,也只有他自己吧……而现在,现在的他有了百川哥哥了,这些往事这些困惑这些哀愁,也该一点一点慢慢沉淀掉了……
  杜知书睁开眼,转头望了林百川一眼,百川哥哥的眼睛眨也不眨,也正盯着他看。杜知书当下一个念头,他想要拔腿就跑,离开这宅门前,离开这个地方,抓着百川哥哥的手,请他用最厉害的轻功,带着他离开,越远越好。
  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伸出手,没向着林百川,却伸向了那结界,然后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那结界。
  果然,师兄还是一样……像从前那样,谁也不让进去,只有他杜知书除外……一刹那杜知书心中那酸甜苦辣的感受,千头万绪的思绪,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喂,小蝎子,你快把这东西弄掉啊!」小鱼乾拍了拍那坚固的结界,有些怨怒地望着结界内桌子上的食物。
  「不行。」或许现在的他有能力撤掉师兄的结界,但同样的,能量可能会反噬,若要冒着伤害师兄的风险,杜知书说什么都不愿意。
  「你进去,我们在外头等。」林百川一把拉住了还在那抱怨的小鱼乾,转身就往院子走去。
  「百川哥哥……」
  「我会等你。」
  「……」
  杜知书抹了抹莫名其妙就涌出来的泪水,转身走入了厅内,小小的前厅无人,桌上也盖了一层薄灰……师兄是个爱干净的人,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可思议,杜知书只觉有些不祥的预感,快步走向了左边他和师兄共用的那间小房间,只是房门用了个大锁锁住,怎推也推不开。
  他只好转往右边的那一间房间去,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杜知书轻轻地走入房内,停在那张床边,床挂了纱帐,床上隐隐约约像是躺了个人,他伸手就想掀开纱帐,但却莫名地感到心悸,抓着纱帐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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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了那个梦……躺在这床上的师兄,脸色苍白若死人,散乱的发丝垂着,冰冷的手抚着他满是泪水的脸,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那反覆出现的梦境,真实得像是曾经发生过,而现在的情况,就彷佛再重现那梦境中的一切……
  到底是预知?还是遗忘的过往?
  杜知书颤抖着手,拉开了纱帐。
  躺在床上的,确实是他师兄杜若水。那脸色和梦里头的一样惨白,甚至唇边还沾染着乾掉的血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了两片阴影,更衬得那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透明得让杜知书感到十分害怕……
  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着的胸口和轻若游丝的气息,杜知书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师兄,像极他第一次见到真面目的百川哥哥……一具虽美却毫无生命的尸体……
  「师兄……」
  杜知书蹲下身,伸出手指擦拭着杜若水唇边的血迹,再轻轻拍着他那凉冷的脸颊……明明早就习惯了百川哥哥身上那冰冰冷冷的温度,却依然为搞成这样的师兄感到心伤,眼泪扑簌簌地,一滴一滴落在了杜若水的脸颊上……
  那温热的泪水,让杜若水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杜知书,良久良久,才彷佛对到了焦,目光逐渐清明了起来,苍白的唇蠕动了几下,未语,却先笑了……
  「你回来了……我等你、等你好久……小蝎子……」
  一句话,像是一根棒槌,狠狠地在杜知书的脑门重击,让他脑袋剧痛万分,却又有种被剥开了的恍然和清醒。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状,是了,那句他在梦里总是听不清楚的话,不就是这么一句?
  那个时候……
  杜知书突然感到恐惧得很,脸色发青,站起身就想要往后退开。
  「。。。。。。你想起来了?」
  杜若水一见他要走,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杜知书的手腕,他的手如此冰冷,可他那总是冰冷的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神情,以致虽然这一抓没什么力气,杜知书却怎也挣脱不了……
  「我……」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什么?他一点也不想想起来什么……可是体内那股强大的能量却彷佛想要找个出口宣泄……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把那只黑色的火
  龙放出来大肆破坏,杀掉……毁掉……
  「这封印,再也封不住你的力量了。」杜若水吃力地坐起身,用另一手轻轻地抚着杜知书脸上那逐渐淡去的蝎纹。
  「为……为什么师父要封住我的力量……?」
  「他怕你对他不利。」
  「为什么我要对师父不利?」杜知书的声音沙哑颤抖,他明明不想追问,但嘴巴却一直问一直问……
  「因为我。」
  杜若水凄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握着杜知书手腕的手,低下头,慢慢地解着衣带,缓缓地将身上单薄的罩衫脱了下来。
  他的身形清瘦,肤色极白,不像百川哥哥那样如玉般的润白,却是带着病态的苍白……杜知书连忙低下头,对于师兄,他虽爱慕于心,从小到大却从没敢有半点出格的念头,小时候师兄洗澡,他连水声都不敢听,而这些年独自过活时,有时回想起师兄熟睡时踢被露出的小腿,也惊愧得想要自甩巴掌……
  上回师兄斗蛇妖弄得一身重伤,因为担忧心切,包扎换药之际,杜知书倒也没想太多,可现在……
  「那天,你见到了。」
  「。。。。。。见到了?」
  「你掀开了被子,见到我就这样,什么也没穿,躺在师父的床上。」
  「我没有见到……。」
  「你见到了,然后你失控了,轰掉了整个屋顶,梁柱落下来,原本是该把我给砸死的,可你却在最后一刻把我推开。」
  「……」
  「你脑袋上的伤,养了几个月才养好,可你却全都忘了。」
  「我忘了……」
  「你忘了,你忘了我有多肮脏。」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杜若水慢慢地将衣衫套回,他的动作很轻,但那泛白的指节和微微颤抖的手,却透露出他那云淡风轻之下的深刻痛苦。
  「他说,那个人渣说,杜知书是我捡来的孩子,我要他死就死,要他残就残,我可以随便就让他夭折,也可以让他好好的活到长大。」
  「……」杜知书张着嘴,只觉得师兄说得话像是什么外族人讲得胡话,他字字都听见了,却没半句听懂。
  「那个人渣说,你想死也行,只是你死了,就看不见我
  怎么对付杜知书那孩子了。」
  「……」
  「那个人渣说,你也可以带着他逃走,但你身上的毒没我给你解药,迟早发作,到时候你一样要死。」
  「……」
  「还好,那人渣最后终于死了,呵呵,可是,没了他的解药,我也得死了。」
  「……」
  「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所以在临死前我用了移魂术,偷走了同胞兄弟的命,所以林百川死了,我没死。」
  「……」
  「我想只要活着,总有一天定能够和你在一起。」
  他们到达老宅时约是夜半时分,而现在抬头看着夜空,月亮的光芒被逐渐翻白的天色给吞噬,点点星儿也开始模糊了轮廓,不知不觉,天就要亮了……
  林百川望了望天空,再望了望自身所在的四周,不很大的院子内,除了几棵稀稀落落叶子都掉光的树之外,也只剩矮短的婴手花围种在宅子边缘。宅边的屋檐短小,整个观望下来,没一处能够遮蔽阳光的。
  宅院的西侧有间小茅草房,可能是堆放杂物柴薪之类的地方,看来那是唯一能够暂时躲避阳光之处了。林百川蹲□,摇了摇早就摊在泥地上摆懒的小鱼乾,指了指那间小草房说道:
  「天快亮了,得找个地方躲躲。」
  「走吧。」小鱼乾没精打采地说道。
  「恩,前边那个草房,应该没有布结界……」
  「我是说,我们走吧,该离开了。」
  「……」
  林百川紧闭着双唇,看了小鱼乾一眼,目光又飘向了垄罩在结界中的破宅子……
  小鱼乾说的话,他全明白,因为在他的脑海中,这些念头同样不停地交战着。
  走,离开,别再等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打从杜知书决意要踏入那结界中时,无论他心属何人,都再无法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了……不,也许更久更久之前,当杜知书有了想要寻找杜若水的那个念头开始,就等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杜知书是不可能选择放弃他师兄的。
  再等,又能等到什么?等不到愿意和他远赴天涯的杜小蝎了,等不到心里头只装着他百川哥哥一个的杜小蝎了,等不到了……
  那他还在这等
  什么呢?该离开了……
  「不,我不离开。」林百川摇摇头。
  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杜知书会等他,答应过杜知书绝不离开他的。
  「又是何必……」
  小鱼乾虽白目又常有蠢行,但旁观者清,况且他三百年的资历也不白混的,眼前这情况他一目了然啊……
  一个是放不下他师兄的寡断之人,一个是全心全世界就只有对方一人的僵尸,谁注定要吃大亏,谁注定辜负谁,哪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林百川脸上那始终淡然的神情,与其说是冷静,更不如说是一种带了绝望感的无可奈何……二十多年来总是气傲又单纯的年轻人,他可曾遇过什么叫做失落和失望?强撑着精神安慰着杜小蝎的同时,他是否也懂得怎么自我安慰?
  杜知书那没脑袋没神经又死没良心的,他师兄那厮又那刻薄样……留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委屈和隐忍等着林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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