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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历如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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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华面上有点犹豫。
  
  南灵不改笑意,“那颗琉璃珠可是开花了,你可不要借此耍赖。”
  
  天华无奈,“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那晚他在南灵脸上看见的笑容又浮现出来,像水面上的涟漪一样,徐徐舒展开来,“我带你去。”说罢,就拽起他的手,大步往游廊深处拐。
  
  天华眼睛落在他们相连的手掌上,沉吟几许,终是没有提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那手攥得更紧了。
  
  “金光大道屋”格局布置得巧妙,半大不小的地方,隔三差五就伫立着一座玲珑的亭台楼阁,刷得粉白的墙上嵌着镂空窗扇,隔着窗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的绿树红花,处处是小桥碧影,依依是错落有致。七拐八拐,恍恍惚惚地走过许多个桥,许多个楼阁,才在一个小小的院子前停下来。南灵轻轻推开木门,里面石桌石椅,居室一间,白墙绿瓦,与外面相差无几,除了在挨着木窗的位置搭了个大大的葡萄架,几串饱满的葡萄珠欲盖弥彰地用叶子挡着自己,叫人垂诞欲滴。
  
  天华看得痴神。
  
  “灵君爱吃葡萄么?眼下这季节刚好,要不要尝尝?”南灵微笑地开口。
  
  “嗯,好……”拖沓绵长的声音,眼睛还在晃神。
  
  南灵低笑,推着他的背往石桌那边走。
  
  半推半就地坐在了石椅上,天华再回神时,一盘洗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已经摆在了他面前。南灵从石桌后面的屋子里拿了个木头匣子出来,放到桌上,见他还不动手,就近伸手剥了一颗,弯腰递到他嘴边,嬉笑道,“我倒不知灵君还有懒惰的时候。”
  
  手抵着葡萄又近了一分,天华迫不得已张口,甘甜盈口,果然极品。
  
  “如何?”南灵笑问,手又拿起盘子里一颗葡萄。南灵家的物什都是带点过犹不及的意思。这石桌也是如此,葡萄摆放的位置正是中央,从天华的角度来说,抬起胳膊恰合适不过,若想去拿盘子那边的葡萄,就有一些费力。说话间,南灵就落座在他对面,而这葡萄,却是他这边的,有意无意地,紧挨着刚才那颗。
  
  天华只当是没瞧见,略略一笑,“很甜。”
  
  南灵的指尖还沾着之前的葡萄汁,他也不管,继续剥起手里这颗,轻轻抛进口中,指尖仍意犹未尽地含在嘴里。
  
  天华嘴角一弯,“我倒也不知道真君还有小孩子的时候。”
  
  南灵也只当没听见,摇头轻叹道,“只是甜的过了。”
  
  “天庭水甜云软,养出来的葡萄也像棉花糖般酥软味甜,吃得久了就有些腻人;凡间水又略淡日光也不及天庭的足,又欠点甜味……”
  
  天华道,“你这口倒是叼得很。”
  
  南灵突然不再答话,随手变出块手帕在木头匣子上一点一点地擦拭……彼此静默良久,静到能听见耳边吹过的风声是多少,久到天华数着自己吃下了二十颗葡萄,他才听见对面低低地笑了两声,继而道,“想是曾经有人为我种了一株葡萄树,我吃得可口,便再也不爱这世间其他葡萄了。”
  
  桃花样的眼睛在黑夜里绽放得灿烂,满园的壁灯烛光加在一起都不及其半分美丽。
  
  昔年,他也遇到过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
  
  如出一辙。
  
  “你是不是……”几日来的猜测呼之欲出,却又因几个天外来客的突然作坊,戛然而止。
  
  青华帝君和青龙神君从院门外推门而入,青龙手里攥了个墨绿色的小酒壶,脸面微醺道,“在外面找了你们俩好久,原来躲在这儿了。”
  
  青华在后面附和地微微笑,“他俩总是有点小秘密。”
  
  天华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轻咳一声辩解,“真君新养了一盆花,我过来看看。”
  
  青龙举起酒壶,小闷一口,脚步不稳地走过去,“赏花?我不感兴趣,不过这天庭里种葡萄的我倒是少见。”
  
  然后,笑哈哈地一手撑着石桌,拿起几颗葡萄,嚼了嚼,笑不拢口地高举酒壶大赞,“好甜!”死性不改,无意间瞥见石桌上的木匣子,登时酒醒大半,“……这是个什么?”
  
  南灵拍了拍匣子,笑得如沐春风,“是花。”
  
  青龙狐疑地蹙眉,瞧瞧天华,又瞅瞅南灵,眨了眨眼睛,“天华后院里养了那么多花花草草,什么没有。能让他亲自来看的……依我说,你这木头里绝非一盆花那么简单。”
  
  南灵赞许地点点头,“的确非寻常花。”
  
  青龙一听,更是乐得开怀,眼睛里的小九九噼噼啪啪地闪烁,“见者有份,既然今天让我和青华撞上了,也说明我们与它有缘。真君,也就该让我们见识一下。”
  
  南灵心底发笑,面上却端得沉稳,刻意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也请神君帝君二位替本君保守秘密了。”
  
  “好!”青龙答得痛快,两手相搓,跃跃欲试。
  
  古木沉香的匣子打开,血红色的绸帕上托着一颗纷杂而亮丽的七彩琉璃珠,珠子通体布开若干道细致的裂纹,一根碧绿碧绿的长茎自里伸出,分出几道枝杈,绿色的叶子嫩得刺眼。伸到头,是一朵白花,纯白纯白的,淡雅如莲,清香如兰。
  
  绝代风华。
  
  “砰……”酒壶翻倒的声音,青龙神色恍惚扶起来,“哐……”又打翻一地葡萄。也不顾身上的污渍,气急败坏地揪起南灵的领口,额角青筋冒起,“南灵真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琉璃珠内一块指甲大的血块,像地下的泉眼,错杂的裂缝成股成股地渗出一股股血水。那红布,又哪里是红色的,分明是被那血水硬生生染成的颜色,叫人胆战心惊的血红色。
  
  三百年的莲花,总是要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死而复生那么强大,也不具有时空那么神通广大,却也不简单,容颜永驻、绝处生花的本领绰绰有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有有心人暗中窥探。
  
  初桃与南灵,各取所需。
  
  话头要挑到三百年前,从精心布置得那场局开始。四处打听,偶然知道巫山里的莲花若能汲取上百年青山绿水的灵气,便出内丹,得此如得一宝,即便石头开花也不无可能。步步为营,“偶遇”初桃,设巧合,牵红线,散谣言,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大闹云霄殿。
  
  内丹呢?三百年的相守,人丹早已相融。实现了愿望的初桃,秉持当年的约定,金箭一拔,心尖肉划胸而出,内丹皆在此。
  
  以丹心血肉养花,再硬的石头也要开出花了。
  
  初桃吃了千百颗人心,血腥味必然也是浓重的。纵然开出的花清香扑鼻,也瞒不住天庭里一个个修炼得比哮天犬还灵的鼻子。木闸一开,丹心现世,真相大白。
  
  南灵轻笑着拨开青龙的手,目光直直地问,“这花好看么?”
  
  “你知不知道这是要上诛仙台的啊……”青龙梗着脖子瞪他。
  
  《天庭律》里的第一页第一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仙魔勾结,诛。
  
  南灵笑着截口道,“好看么?”
  
  “你……”
  
  “好看么?”
  
  周游四海的神君落败的叹口气,搜肠刮肚,才道出一句,“非常美。”
  
  千古佳词成章成书,一“美”足矣。
  
  南灵抱着木闸走向青华,“帝君,你看它如何?”
  
  青华沉了口气,道,“琉璃开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期翼的目光流转到天华身上,天华微垂下头,又抬起,眼睛里平平淡淡地映着那朵白花,“我输了。”
  
  “呵呵”,脸埋在木闸里低低地笑,半披半束把神情遮得模糊不清,“灵君还记得当日你我的约定么?”
  
  天华淡淡道,“自是记得。”
  
  想了想,又添道,“你想我做什么?”
  
  把脸抬起,依旧是放荡不羁惯了的风流相,轻佻地掀掀眼皮上下打量一番,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看灵君总是这一身死板的衣服,不若换个样子吧。”
  
  这要求简直低到了地府,天华心甚满意,问他,“你想要我变做什么?”
  
  思索片刻,桃花眼里璀璀璨璨的,“飞禽走兽,污了灵君的身份;佳人美妇,灵君必定不肯;我也不难为灵君,白白净净的算命先生正适合。”
  
  弯了弯眼睛,补充道,“扮,就要扮得像一点。”
  
  闪烁的眼神,笑意深深。眼前这个人,站也笑,坐也笑,走也笑,说也笑,久而久之,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开心不开心。就像他的局,布得太深,每一句话现在听起来都像是带着别有深意。
  
  天华念了个法诀,乌帽白衫,清雅绝伦。左手持把纸扇轻轻摇摆,脸上也轻轻笑着,“公子,可要算个卦?”
  
  对方抬脚近前,腾出左手搭在他拿扇子的手上,肌肤想贴,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你看小爷的运势如何?”
  
  天华垂眼,翻过对方的手掌托在手心里细细地看:武将的手多是不好看的,他更是,疤痕累累把手上重要的纹线截了个遍。右手的食指划过他的感情线,停在一处深重的岛纹上,慢悠悠地道,“我看你运势好得很,若得放且放,今后必是大顺。”
  
  南灵收回手,笑了笑,道,“可惜我这块是个心结,想不开,放不下。”
  
  “为什么?”天华问他,刚出口的声音却又极快地淹没在一片敲门声里。
  
  “众神之王”的名号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盖上去的,纵然爱风月爱游迹,大事之上却总能在第一时间采取救急措施,雷厉风行。
  
  开门,凌霄宝殿的小仙与殿门口站岗的两位天将一前两后站在门口。小仙毕恭毕敬地半躬了下身子,一板一眼道,“真君,玉帝有请。”
  
  南灵挑挑眉,意料之中的表情,翘着嘴角道,“呵,好快的速度。”又转过头,嬉皮笑脸地说,“各位仙家,看来今日这会是聚不成了,改日我再赔罪。”
  
  “喂别走,那老儿找真君何事?”青龙欲扯住南灵的胳膊,刹那之间,门口一直未做声的两位天将齐刷刷地亮出战刀,兵刃相接拦住青龙伸出去的手。
  
  “这是何意?”青龙怒道。
  
  凌霄殿的小仙尴尬地赔笑,“玉帝的指令,小仙们也琢磨不透。还请上仙体谅。”
  
  “他们也是听命办事,你何必为难他们?”青华帝君在后面叫住还要吵闹的青龙。脾气火热的神龙,对不喜欢的人扭脸就走对喜欢的人纠缠不休,一遇到自己在乎的事就脸红脖子粗。也正是这份真性情,在仙人魔三界都颇吃得开。
  
  南灵感激地笑了笑,对青龙道,“神君,我欠你一顿酒,来日方长,再续不迟。”
  
  说完,眼睛又似有似无地朝天华的方向看去。
  
  白衣飘飘,遗世独立。
  
  那人是神。
  
  “走吧。”南灵笑笑,抱着他那个心爱的木闸子跟在凌霄宝殿的小仙身后一同离去,再后面的两位天将并排走着,把他挡得连个背影都不露。
  
        
第十五章
  院子突然变得空旷。也不知外面又是谁踩到了闷雷,小门还没有关上,很快地轰隆作响的惊雷声随同残残风声就全涌进了这个庭院里,搅得葡萄架上的树叶沙沙得响,滚落在地上的葡萄蒙上一层云絮。
  
  有一颗滚在了天华脚边,他低头,院里的壁灯把它圆亮。下意识弯腰,忽然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千年前有次土地庙里的茶话会之后,他也曾潜身来到某人家的前院,这样捡起一颗琉璃珠。
  
  他见过不少稀世珍宝,他屋子里的每一件珍宝都光芒四射。他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他院子里的每一类水果都合他的口味。可他心底最喜欢的还是那满柜子不值几钱的零碎,可他却还是弯腰捡起那颗脏了的葡萄要回去把它种起来。
  
  “为什么?”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问他。
  
  “那毕竟是一颗真心,我总不能看它被弃若敝履。”他回答得底气十足。
  
  “呵呵……真的么?”微弱的声音不停地笑,冷冷的笑声与那日天华山里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看你的抽屉……”
  
  拴在手腕上的钥匙攥出了一层冷汗。
  
  “因为你不敢。”那声音最后说道。
  
  “豆丁……”极小极小的声音,再一次淹没在滔天的巨雷声中。这次,还能看见凌霄宝殿的位置打下一道耀眼的闪电,形似千年古树的树根。
  
  “南灵他……”青龙慌张地开口,欲言又止。
  
  青华闭了闭眼睛,怅然道,“玉帝这次是真的震怒了。”
  
  说罢,眼角悄悄地探向旁边站着的天华。
  
  天华没做出任何表情,眼睛直直凝视凌霄殿顶的闪电,那样子像被法术定住一样。过了几会儿,待到耳边的电光停息,雷声渐歇,他才把眼神收了回去。
  
  “我先走了。”
  
  轻念发诀,眨眼间恢复了本来相貌。便不再说半句话,脚一抬,走出了小院。
  
  “这……”青龙看着空落落的门口,良久,才哀叹道,“早知今日,当日又何必招惹。”
  
  青华听后摇头一笑,无奈道,“如果可以避免,那仙界便不会有问罪的仙子,凡间便不会有痴男怨女,地府也便不会有怨鬼幽魂;这世间一切爱恨纠缠皆因情缘而起。是避不开的啊。”
  
  青龙惊恐大叫,“若本君遇到该怎么办?”
  
  青华深深一笑,“奈何,顺其自然。”
  
  世间数不尽的劫难里,情劫固然不是最狠绝的那一个,不是最疼痛的那一个,却是最难过的那一个。一不经意,就容易纠结成了心结。
  
  天庭的低压时期已经渡过。天华第二天来到南天门的时候,门口的照妖镜刚被卸除,两位看守天门的天将捧着镜子神情古怪,一个半喜半忧,一个半笑半愁。
  
  天华自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只听一个翘着脖子想入非非道,“南灵真君一入狱,想必月华仙子终于肯看我两眼了。”
  
  “说来,今天早上良辰仙子还给我送来一盘桂花糕”,另一个乐得喜不自胜,忽然又僵下脸去,“其实真君还是不错的,天庭里的刀剑收集数他最全。”
  
  “整天笑呵呵的,态度也好……”
  
  天华走进天庭,脚下朵朵白云连绵似海,风徐徐吹,花轻轻摆,与前两日光景简直天壤之别。
  
  百米开外,一个大红团子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月老停在跟前,吹着白胡子道,“灵君,你可知南灵真君……”
  
  天华止步不前,问道,“他被关到了哪?”
  
  “天号第九阁。”月老下意识作答。
  
  天华迈步,在三岔路口转左向天号楼走去。
  
  停了半晌,月老方缓过神来,堆满一肚子的牢骚刚要出口却又发现对面的人已然不见。尴尬地扭扭脖子,只见左边的霞云小道上,两片枫树林红似骄阳,轻风携着天华灵君的青衫袖飘啊飘,分外鲜明。
  
  拐杖点地,暗暗嘟囔道,“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料。”
  
  握紧拐杖,小跑着追了上去。
  
  天庭里有两座的牢房,一座是会移动的牢房,一座是扎地生根的牢房。前一座自是指托塔天王手里的玲珑宝塔,大千作怪的妖魔俱都被困于此;另一座便是指眼前这座天号门,铜墙铁壁,三丈扇门,听说当初建造它时精选了十万根利箭,削尖去木,一锤一锤地钉入门墙,十指相贴,万箭穿心。此类传言,还有百余种,光是听着,就叫人望而却步。
  
  月老低着头还在身后絮絮叨叨数落南灵的不识好歹。
  
  他说,这件事儿本来还有点谱。昨夜,玉帝宣南灵真君进凌霄宝殿时,最开始既没有像想象中指着其鼻子破口大骂,“堂堂神仙与妖魔勾结,你好大的胆子!”也没有一言不发直接把真君定罪打入天牢。反倒是不愠不火地坐在龙椅上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朕之前就与你说过,你成仙本不是朕的本意。既然那人执意于点拨你,你表现得又不错,朕只好当天意如此,遂准你成仙。朕也记得,朕还跟你说过,既然在天庭,就要守天庭的规矩,红尘旧事,朕不要求你能忘记,但也要埋到心里不说。”
  
  这番话,自是月老从凌霄宝殿的小仙听来的。他学得绘声绘色,冷下脸,把玉帝生气时候的神态模仿得七八成像,“朕从来没有约束过你,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月老把脑后的白发拨到前面挡住半边脸,然后垂下眼睛,不见神情,语气淡淡,“是我的错,我认罪。”
  
  月老把前面的头发归拢到后面,表情凌厉,“你认罪?你单单一个事后认罪,三界就要因你大乱,底下寸草不生,妖邪当道,血流成河……你好一个轻便的认罪!南灵真君,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一个神仙!”
  
  再度拨头发,慢腾腾地抬头,苦笑道,“我已知我此番行事酿成大祸,如若诛仙可解三界怨气,那便来吧。只是……”
  
  月老声音一滞,一字一顿地道,“我从未把自己看做神仙。”
  
  天华侧目。彼时,玉帝侧目。
  
  月老莞尔一笑,彼时的南灵莞尔一笑,“我从未把自己看做神仙,也从未想当神仙,来此,我只是寻人罢了。”
  
  天华突感眼角一阵湿热,颤了颤睫毛,声音很轻地问道,“为什么?”紧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稍重,“为什么?”
  
  月老抓抓头应和道,“我也不知道,哎,这小兔崽子,好好一个机会还白白浪费掉。”
  
  天华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月老想了想,有点恳求道,“现在,您可以告诉我那人是谁了么?”
  
  归拢头发,故作深沉地把眼睛一闭,“不可说。”
  
  天华没再答话。
  
  南灵的仙缘极好,准确的说,是女仙缘更好一点。天号门的大扇门前,整整齐齐地排了七八个的仙子,清秀的,俏丽的,妩媚的,年纪小小的,场景迷人得很。各路仙子人手一样东西,依依央求门口的天将劳烦带进去。
  
  南天门口两位天将还在说起的月华和良辰仙子也在其中。此刻,良辰仙子托着一篮子桂花糕往天将的怀里送,“这糕点我们已找人试吃过了,绝对没问题的。你记得跟他说,我们来过了……”
  
  后边,月华犹不死心地问着,“真的不能进去么?一眼也可以的。”
  
  天将一板一眼地答道,“没有批条,不得入内。”
  
  忽然话头一转,看见走过来的天华道,“灵君倒是可以,不过只有一次。”
  
  “呃?”天华困惑。
  
  天将规规矩矩让出半个身子,道,“紫徽帝君今早吩咐我等,如若天华灵君前来,准探监一次。”
  
  “天华灵君……”不约而同,娇滴滴的呼唤如浪花般齐声拍来。
  
  天华无奈地轻叹一声,道,“各位仙子的心意本君会如实转告给真君的。”双臂一伸,手绢,糕点,酒水,衣服顷刻间就塞个满怀。
  
  紫微帝君,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容天华多想,得偿所愿的仙子们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推进了天牢,笑靥如花地摆着手,“告诉他,我们想他。”
  
  天号房专门收押天庭里犯了条例的神仙。《天庭律》上罪有三六九等,天号房按罪排列同样划分出三六九阁,一阁比一阁往里,一阁比一阁阴冷,一阁比一阁相处的时间要长久。窄窄的一条通道,九曲十八弯,无助的抽泣,不甘的咒怨,凄厉的笑骂……一声捱过一声。许是明白自己已经难有盼头可说,越往后,就越发肆无忌惮。
  
  第九阁,住在那里的仙家都是最后要上诛仙台的。
  
  哭笑怒骂却在这里停止,牢房里出奇的安静。
  
  南灵真君看起来过得不错。干干净净的地面不染云絮,房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盏画了美人的烛灯。还有一张软榻,盖了一层一层的薄被,花色纷杂,想必这些又是他那些红颜知己为他筹备的。
  
  男主角正坐在软榻抱着他的木闸子,拿袖子反反复复地擦拭。
  
  小心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又一个个地细心地摆正,码好,适才开口,“良辰仙子给你带了桂花糕,月华仙子让你拿她的手绢掸掸云絮,碧云仙子说牢房冷给你加了层被子……云霄殿的小仙女也来了,拿了根毛笔,嗯,说留你在墙上画画使。”
  
  末了,又补充道,“她们都很想你。”
  
  南灵这才动动表情,微笑道,“嗯,我也想她们。”
  
  “那你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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