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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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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再看看,让我再看几眼吧。”叶夫人依旧死死的望着叶修筠离去的方向,不愿收回目光,“入秋了,天凉了,不知他可记得加衣……”
  风中有振羽声响,紧接着是乌鸦的羽翼划过月色,带着幽灵般的不安阴影落在叶夫人的脸上,犹如一道不祥的阴云遮蔽整个天空。
  仿佛突然预料到了什么,叶夫人顿时崩溃了一般,衣袖掩面,默默哀泣。

☆、西族人

  皓然月下,长风袭人,二人身影伫立于叶府屋脊之上,紫衣白袍翩然欲仙。
  “唉……”
  云渊扶额重重叹息一声,过了一阵挑眼见寻桑毫无反应,便蹭到他身边又唉了一声。
  寻桑还是连看都不去看他。
  云渊继续死缠不休,最后干脆直接附在寻桑的耳边大声叹着:“唉~~~”
  寻桑终于忍无可忍,冷言道:“怎么,吃坏肚子了?”
  “啊,这倒没,只不过……”云渊张开双臂整个人都挂在寻桑身上道,“见到这番母子间生离死别的凄凉景象,你难道心中不悸动,不难过,不心生怜悯吗?”
  寻桑不动声色的将云渊的爪子挪开,冷着脸朝地上一指。
  云渊疑惑的看了看地面,又望了望寻桑,问:“寻桑啊,你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是叫你看地上的蚍蜉。”
  “看蚍蜉作甚?”
  “凡人看蚍蜉,正如我看凡人,毫无关联的两种个体,为何要去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
  “哈,那你既然已经拿到了《牡山杂记》,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呀。”云渊将双手枕在头后,懒懒的在屋脊上一躺,“下面要做什么,等你吩咐呢。”
  “一个人想生的时候,你叫他死,这不厚道;而当一个人想死的时候,你叫他生,这更加的不厚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管闲事,那我们这就去做一把厚道人,如何?”
  云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脱口道:“不会吧寻桑,不帮忙反而倒推一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寻桑不置可否,黑夜带来的暗影使他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变得柔和了些,眉心的泪状朱砂在月的冷色下却更衬托得如同血一般的艳丽。
  似乎要支撑不住了……
  天还未亮,叶修筠驾马行至城外,身形摇摇欲坠,全身冷汗直流。
  腹中的冰冷绞痛似乎要把他的灵魂牵扯出来一般,手中的缰绳攥得死紧,却仍阻止不了逐渐流失的意识。
  最终,视线已彻底黑暗的叶修筠身形一晃,只感觉自己从马上栽下去,却并没有磕到地面上,而是落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是谁
  混沌的意识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城郊一间早已废弃的破庙之中。
  庙外早已是艳阳高照,而庙中却是阴森死寂,好似两个世界,所有生意盎然都被无形隔绝了一般。
  “果然是你。”
  男子的侧脸自黑暗中慢慢显现出来,锦衣华服,留青折扇,一切皆是无比熟悉,细看起来却又带着某种不同于以往的气息。
  是一股浓浓的森冷死气。
  叶修筠支起身体望向男子,缓缓继续道:“你果然没有投胎往生,凌青。”
  “或许我该感谢你,赠与我这把折扇,使我在惨死之后能够得到承载执念的寄体。”
  凌青眼中满是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叶修筠猜不透,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平静的与他对视着。
  骤然,凌青衣袖翻动,挟带着疾风向叶修筠急袭而来,那是凡人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叶修筠完全无能反应,腹部已结结实实挨下一掌。
  “呜……”
  口中满是血腥味,四肢无力动弹,但腹中那股妖气受到惊动,反而是更加的躁动,似要将宿主精气全数吸走一般。
  凌青手指探向他的腹间,对无力倚倒在臂弯间的他道:“腹中无丝毫受损,反而是你受了伤。那便说明,即便你死了,我也奈何不了他,是么?”
  叶修筠的唇白得像纸,只是紧咬着,不发一言。
  凌青又道:“我知道你想要保护他,保护他的代价便是死。你想无牵无挂一走了之,我偏不要遂你之意。叫他生不得,叫你死不了,这便是对你们最大的惩罚。”
  凌青挑起叶修筠的脸,手指带过唇角的血,轻浮的在唇上抚过,唇带着鲜血,艳丽的就如同抹上了胭脂一般。
  凌青吻上那一抹嫣红,沉声道:“你们既然如此相爱,那若你成为了我的禁脔,他看着,又会有何反应?”
  就在凌青扣住叶修筠的领口,准备将这碍人的衣物撕开的时候,叶修筠开口了——并不是他本人的声音,而是一个极为悦耳,带着魅惑与震慑力的男声。
  “活着的时候无法战胜,你以为死了便能胜过我吗。”
  惊愕的同一瞬间,攻击骤然来临。
  凌青不敌,攻势瞬间逆转,冰冷冻气充斥四方,令人动弹不得。
  “哼,果然是无用的失败者,不知死活的蝼蚁。”叶修筠优雅起身如此说道。
  不,那已经不是叶修筠了,虽有着同一副相貌,表情却失了曾经温润的气质,挂着残酷虚伪的微笑,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眼眸如同冰一般蔑视着倒在地上的对手。
  死灵魂体按常理是体验不到任何温度的,而凌青此刻被压制着,却感觉自己如同被关进冰狱一般,就连死时他也未体验过那般痛苦——当时虽烈火焚骨,痛感也没有同如今这般,千刀万剐直逼魂灵。
  凌青咬牙切齿道:“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王!惟!弈!”
  “你已经死了。”被王惟弈附体控制的叶修筠道,“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凌青马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来——死亡再进一层,不就是魂飞魄散么。
  王惟弈钳住凌青的脖颈,将妖力打入对方魂体之内。凌青承受不住,身体在一片哀嚎声中淡化消失,最终现出寄体——一把留青折扇。
  就在王惟弈欲将折扇折断的时候,力量却受到了阻碍,弥漫的妖气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冲击着房壁,破旧的小庙顿时尘灰四起,摇摇欲坠。他痛苦的抱着头道:“可恶,修筠你是要我放过他吗,妄想!”
  王惟弈强撑起意志,驱动妖力要将动作再进行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蚕丝划过尘雾冲击而来,缠上了他,王惟弈正在与体内的意识抗衡之中,无意与之纠缠,迅速挣脱而去。
  “唉,差了一步。”
  云渊到来时只见到一片断壁残垣,早已不见任何人迹,想来一时半刻是追不上的,他索性就不再追赶,手中拂尘一扫,将王惟弈慌乱间落下的折扇收入掌中,检查一番,见其丝毫未损,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还算是救得回来。”然后把折扇收入袖中,踏云而去。
  虽已入秋,大漠的白昼依旧燥热异常,与夜间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时节,正是与西族通商最为频繁密切的时候。
  西族产金银玉石,虽富却极为缺粮,几乎每年一到冬季,便会面临断粮饥荒之危。王朝虽已明令禁止与之通商,但为了牟取暴利,仍有不少商人铤而走险,将新产的粮食运往西族高价卖出。
  荒野酒肆一改往日的冷清,一下子变得门庭若市起来,酒肆伙计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一黑衣人策马踏着风沙而来,一进门便将银子往桌上一拍,直坐大堂正中,兜帽遮头,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有人揭穿他的身份似的,而这身衣着装扮再加上动作举止却又无不张扬的引人注目。
  酒肆伙计虽不认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人,但认得银子,立刻上前热情招待一番。等到伙计转身端菜打酒的时候,一人无视周围的空桌子,趁空隙马上闪身坐在了跟前。黑衣人一皱眉,抬头刚要发作,见对面人一袭半旧青衣,清瘦秀雅,气质看起来与大漠的粗砺完全格格不入的模样,便起了兴致,支起下巴等待着对方开口。
  “我认得你……”
  那人的声音倒是与其羸弱表象不同,带着股神采飞扬的惑人魅力,仿佛极西之域酿制的珍贵的葡萄美酒一般,惹人沉醉。
  可惜无论那人声音如何动人,话语中所带的含意沉在黑衣人心中,反而令他不由得慌张起来。
  黑衣人问道:“你识得我?”
  对方却不接话,开始自我介绍:“在下王惟弈,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黑衣人正要开口,突然一串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领头的看见黑衣人在,顿时又惊又喜道:“王……”可说到半截被黑衣人瞪了一下,于是慌乱看了王惟弈一眼又改口道:“……少爷,可算是追上你了。”
  黑衣人颇为无语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对王惟弈随口回道:“你叫我王一就行。”
  一听便知是化名的名字,王惟弈没有介意——反正都是过客,就连王惟弈自己的名字也不是真名,之前属于皇子的名号,仿佛前尘往事一般,生疏得几乎忘却了。
  “不对,”黑衣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之后不满道,“你说你认识我,那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王惟弈完全无视他的抗议,又继续道:“你是西族人。”
  王一动作一震,过了片刻,抬手将兜帽拉高了些,现出一张微黑且轮廓分明的脸,垂落在颊边的秀发乌黑卷曲,高鼻深目,俊美非常,完完全全就是西族人所特有的相貌。
  王一开门见山:“你到底是何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王惟弈又是不答,激起对方的好奇心到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时,才悠然道:“你姓王,我正巧也姓王,又如此有缘的聚到了一起。你一定想不到,我们身体里曾流淌着相同的血脉,西族尊贵的王子殿下。”

☆、真相

  西族王子身份被揭穿,四周王一的亲卫们纷纷手按刀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有意思。”听到出人意料的话语,王一兴致被完全勾起,“第一次入中原便有人来攀亲戚,真是有趣,不过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与你分明一丝也不像。”
  “皮相可以惑人,血脉无法更改。王子虽是西族人面貌,但不可否认一半中原血统之事实。”
  “那你又如何断定我是王子?这个时节,贵境路过的西族商旅无数,我的身上也并无信物,你是如何看出。”
  “还是那句话——对于相同血脉的敏感,让我找上了你。”
  “这理由太过敷衍牵强。你非妖非神,这血脉又如何看出。”
  王惟弈唇际噙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得意笑容:“我自有办法。”
  闻言一旁的亲卫队长有些坐不住了,焦急附耳对王一道:“殿下,行踪败露,此等招摇撞骗之人,何必再与他废话,不如直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对啊。”王一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笑道,“一了百了,也省得麻烦。但可不可以容我先留他几日,填饱我的好奇心之后,再随你们处置。”
  “殿下!”知道王子又开始犯孩子脾气,队长虽一向了解这位主子越是劝越会倒着骑的恶趣味,但仍是不死心的有意劝诫。
  对于队长的抗议,王一一如往常的浑不在意,捉起王惟弈的手腕打算到酒肆楼上找个清静单间细谈,但还没走上几步,握紧的那端一沉,转头就看那人正摇摇晃晃往下栽倒,下意识一拽,便抱了个温玉满怀。
  “喂喂,醒一醒,被我占着便宜我可不赔哦。”虽然这幅江南气质的异域风格的脸颇为符合王一的审美,但他还没有饥渴到送上来就吃的程度。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见毫无反应,王一僵硬的抱着,有些哭笑不得。
  一旁亲卫队长问:“殿下,这下怎么办?”
  王一把人往队长怀里一推:“这还不简单,打包带走呗。”
  眼前的视线很模糊……
  叶修筠注视许久才认清自己身在何处。
  秋风烈,在大漠更是肆无忌惮的,吹得帐幕哗哗地发出不小的颤动,连动被光线投射到上面的黑影一起剧烈颤抖着。而与帐外的凛冽相反的是,帐篷的正中生着大火,火光正盛,映照得叶修筠全身暖暖的,令叶修筠惬意的闭上了双眼,身体下意识的往包裹着他的毛皮斗篷里又缩了缩。
  “喂,别再睡了,起来讲话呐。”
  叶修筠循着声音看去,见王一坐在那火旁正望着他。
  帐篷里王一已经褪下了宽大的黑色斗篷,身形完全显现出来,虽然带着西族人特有的高颀,但看那细长的身量,还是少年人的体型。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褪去些许成熟,竟有一丝无邪的感觉。眉目仿佛墨染一般的风致,细看起来有别于西族的粗犷,这秀美精致的样子,提醒了叶修筠——对方毕竟还是有一半的中原血统。
  知晓自己昏迷时是由此人照顾的,叶修筠起身对王一感激道:“有劳了。”
  对方举着铁钩拨弄篝火的手顿了下,有些犹豫道:“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声音有变,待人的姿态也不同。不过比较起来,还是现在的样子自然些,符合那温润的气质。
  叶修筠笑了笑,心道你面对的是不同的人,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选择要告辞。
  “激起我的好奇心,却不给解答,中原人都是这般奸诈吗?”王一听后十分不爽,明显不愿放人。
  叶修筠道:“吊起殿下您的好奇,于我并无任何益处,之前所言不过是个误会,烦请殿下不要强人所难。”
  王一赌气自顾自的烤起白日里新猎的山羊腿来,对叶修筠的话只当作没听见,暗自较量着到底谁能耗过谁。
  见对方如此,叶修筠也只好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没过多久羊肉便烤好了,香飘四溢,王一吃了一半,见叶修筠窝在角落没动静,得意的举起另一半羊腿对他道:“求我我就给你吃。”
  “……”叶修筠没觉得饿,倒感觉这少年有些孩童般的天真可爱,想起西族女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以后女王驾崩了,这少年继承王位,相对于王朝而言,会不会就如同入了虎口的羊一般。狡猾的胡狼尚能运用战术与猛虎抗衡一番,若是羊,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这也是轮不到他担心的事情。
  王一等了一阵见他没回应,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听见叶修筠的声音轻柔的传过来:“好吧。我即使跑再远,等他回来了,也不会罢休的,索性都提前对你讲了吧。”
  就在王一奇怪这人怎么开始语无伦次的时候,叶修筠紧接道:“那个人要复仇,或许会害你。”
  “害我?谁那么大的胆子。”王一挑眉扬声道,“我此番入中原,挑选的都是最精锐的亲卫。再说即便他有能耐可近我身,论武力我也绝不会败给任何人。”
  叶修筠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这就走了。”
  “等等!”王一急忙拦住他,“你总该告诉我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吧。是民族大恨,还是私人冤仇?若说只是看我不顺眼那未免也太离谱了,我分明已经十分低调了。”
  低调?
  叶修筠无语的望了望王一镶满宝石的黄金额饰、黄金腰带、黄金佩刀,觉得他一路没被盗匪盯上真是奇迹。又偏偏他宁可罩一件黑斗篷也不肯摘下这些饰品,装得神神秘秘的,更使人产生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叶修筠叹了一下,回道:“是为了前代的恩怨,与你自身无关。你的父亲在一个人最需要他的时候弃那人而去,那人心中有怨,找不到那人,便找上了你……”
  叶修筠向王一娓娓讲述了王惟弈的一切——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也省略了自己不久后便会死去的事实。
  王一听后惊得半天都合不上嘴。
  “死而复生,魂灵寄体,世上真有这种事吗?那他寄体在你身上时你是什么感觉?我一向只听说过什么狼妖蛇精,书没有生命居然也能成妖,这实在太神奇了!”
  叶修筠不知道是自己表达方式有问题,还是对方的思维与常人不同。王一的关注点明显不太对,他是不是要再讲些志异传说以满足一下这孩子旺盛的好奇心?
  叶修筠道:“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王一朗声道:“我为何要担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我一直以为鬼妖都是无所不知的,没想到也会被蒙蔽。”
  叶修筠疑惑:“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父亲当年入西族后,一直都在暗地里寻找贵国皇子的下落,可惜一直杳无音信。我以王族的尊严与名誉担保,若是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等背弃之事。更何况父亲当时已经……”
  王一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叶修筠忙问道:“征西将军已经怎么了?”
  王一面色犹豫,沉默了一阵,最终下定了决心,回道:“事关西族机密,你要应允我,不将此事透露给外人,我才会说出。”
  等到叶修筠举天起誓后,王一道出惊人话语:“与王惟弈联系的分明就不是父亲,父亲当时已经不在西族了。”
  叶修筠一惊:“这怎有可能,征西将军不是一直驻守在疆界为西族抵御王朝征伐吗?怎么十几年前就已不在了?”
  “父亲离去时我还只是个幼童,母亲也一直隐瞒着父亲抛下我们母子与整个西族的原由,但父亲不在西族,这绝对是事实。父亲当初投靠过来,对族人来说,就如同神灵降临一般。你要知道我们那边,虽盛产黄金珍宝,但那些东西又不能当做粮食吃,在无外界通商的状况下,衣不蔽体民不果腹,所以被压制着,战事次次都是落于下风的。是父亲代领族人,拯救了整个西族。而且对于你们那边来说,父亲的名望也是很大的,是他立下战时不伤害对方百姓家眷的君子协定,因此双方军民都对他感恩戴德,无论战况如何激烈,也不曾达到过不可挽回的地步。”王一顿了下,又继续道:“所以,这也是母亲不愿将消息透露的原因,只怕被中原得知后,没了父亲的威慑力,你们大军压境进犯过来,我们虽不会俱怕战争,但终究不愿见到百姓伤亡。现在那个驻守在疆界的征西将军,是由父亲培养的西族副官假办的,因为对父亲的攻防作战习惯十分了解,才从没被人识破过。”
  “那么当初那个回应王惟弈的人,是副官而不是将军了?”
  王一点了点头:“为了伪装,是他假借父亲名义回信,但他也不是不管王惟弈的死活的,毕竟那是父亲的亲侄儿,我唯一的表兄弟。只是前来接应的时候,你们已被军队重重包围住了,他们也只好退了回去。”
  “非亲非故,做到此处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并无错处。”叶修筠思考了一阵,又继续对王一道:“这样的话,所有恩仇就都要了结了吧。不论是你父亲的,还是我的……”
  叶修筠低着头沉默下来。王一等了一阵,见对方忽然之间没了动静,便上前拍了拍叶修筠的肩膀,没想到手一空,叶修筠如同失了生命一般向着另一边瘫去,软软倒在铺着的绣毡上面。
  “……喂,你又怎么了,快醒醒。”
  王一连忙过去查看,然而还没有碰上一个指头,叶修筠就猛地睁开双眼,眼神锐利疯狂,把王一吓得一惊。
  不及王一反应,叶修筠扑过来压倒他,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扣住他的脖颈。
  “十年的怨恨,怎能短短几句话就轻描淡写一笔划消,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语调疯狂,但听那音色,是王惟弈的声音。

☆、宽恕

  王一喘不过气来,又挣扎不开。对方强悍无法撼动分毫,分明不是凡人该有的力量,而是真正属于妖灵的威力。
  逼命时刻,王一情急之下努力挤出声音:“表兄……快放手……表兄……”
  王惟弈僵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王一,眼中疯狂之色略减。王一赶忙趁此机会使力拨开对方的手,逃到一旁。
  “你叫我什么?”等到王一气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时,王惟弈向他问道。
  王一咳了几下没好气道:“害得我差点死了还想着占我便宜。算了,血缘关系改不了,听好了,我刚叫你表兄。”
  王惟弈怔怔的看了他一阵,忽然笑了几声道:“对啊,血缘关系改不了,算起来你也是留在这世上的,离我血脉最近的人了。”
  “是吗,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喽?”王一扭了扭还在发疼的脖子,转身走向门帘处,道,“那你就留下来慢慢理清思绪,我就不奉陪了。等叶公子回来了再叫我,我还是和他比较说得合。”
  听这少年的话语有几分有趣,王惟弈轻笑道:“我是妖,你不怕我?”
  “是妖也是我的亲人。若是常人,这般冒犯我,几条命也不够砍得。当然,我们也砍不过你,就是说那意思。”
  王一说罢便掀帘走了。
  “这就是命运吗?”面对空无一人的帐篷,王惟弈闭上双目喃喃说着——说给藏在躯体中的另一个灵魂。
  脑海中随即传来叶修筠的叹息:“罪孽只在我一人身上,你这又是何苦……”
  “你一人?”王惟弈苦笑道,“你明知我恨不了你,若是再没有他人来分担我的怨念,这样……我会疯掉的。”
  “事实明摆着,罪孽只在我一人身。你放弃吧,安心等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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