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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风萧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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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彩绫道:“你身着孝衣,听说还带着一口棺材,可是你亲人中有什么人故世了?”
    寇英杰点了一下头,脸上带出难以刻划的表情。
    郭彩绫道:“你是在送丧?”
    寇英杰又点了一下头。
    郭彩绫一怔道:“这么说,你死去的亲人是住在皋兰?”
    寇英杰忽然睁圆了眼睛,他身子抖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急剧的喘息声音。
    “你用不着激动,其实这些话你是用不着告诉我的,我只是觉得好奇才问你。”说着她默默点了一下头,道:“这么说起来,你的孝行可嘉!我倒是错怪了你。不过……有些地方,我实在还不了解你!等你的伤势好一点,能说话以后,再告诉我吧!现在,我必须要走了!”说完,她探手身侧,拿出了一个小小玉瓶,道:“我现在给你服一粒紫金丹,这是当年我爹爹亲手采集二十四种名贵药材,调炼成的。能治百病,尤其能补气血,大伤之后,服下更有神效,你先吃下一粒,必能使你元气早日恢复!”
    药色澄黄,大小仅如梧桐子,却有浓重的异香扑鼻。
    郭彩绫取出一粒,放置在他嘴里,忽然一怔,道:“我走了。”
    言罢身形微晃,一缕轻烟般的已越出窗外,外面,月色甚好,可以看见她掠出的清晰影子。不过是起落之间,已自失去了她的踪影。
    寇英杰忙把嘴里紫金丹吞下,待出声唤止时,已是不及,心里正自不解她何以忽然离去,却见旁门启开,风火和尚向元正自由外而步入,显然她是听见了和尚脚步声,才匆匆避开的。
    风火僧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又切探了一下他的脉搏,面现喜色的道:“恭喜施主,好多了,好多了!阿弥陀佛!”
    寇英杰心绪如麻,只是对于这位风火和尚,他却充满了感激,在枕头上频频点头,表示感戴之意。
    风火僧合十道:“寇施主不必客气,你这次受伤太重,元气大耗,能够起死回生,真是佛祖的恩典。施主大概是饿了吧!”
    这么一提,寇英杰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风火僧口喧佛号,含笑步出,须臾取来一大碗稀粥,耐心的一匙匙的喂他吃了有大半碗,又与他谈了些闲话,才满意的去了。
    寇英杰吃了些东西,再加上方才服下的紫金丹,已起了作用,只觉得一股热气,起自丹田,转瞬间散布全身上下,即足心手尖,也能清晰的感觉出药力行过。不过是瞬息之间,他已觉得能够转动了,暗忖着郭先师留下的紫金丹,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妙,只是转念又想到他老人家虽然手制了紫金丹人间仙药,造福江湖生灵,却并未能以此而拯救他自己活命,岂非一大恨事,上天似乎也太不公平了。
    他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已不似先前那般怠滞不行,约盏茶之后,真气已打通诸关节,可以畅通无阻,出了一身大汗,自此身上即大感轻快。
    他自幼曾习过横练的铁布衫功夫,这也就是他何以未曾当场摔毙的原因。真正对他构成致命威胁的还是邬大野的那一掌。
    由于邬大野那一掌力度过重,已将他全身真气震散,现在他借助紫金丹奇特的药力;以及至明方丈的回春妙手,再加上他新自十一字真诀中体会出的运气诀窍,竟然使得那散开如丝的全身真气,重新聚结起来,实在说得上是一种奇迹。寇英杰抓住了运气活血的窍门,随即一遍一遍的运行,周而复始。
    郭白云当初传授他的十一字气血真功,乃是宇内不传之秘,设想当初郭白云如非为铁海棠之弹指飞针伤中后脑,如果仅仅为其掌所伤,即可以借此真功,收起死回生之效,只惜那弹指飞针本身细若牛毛,逆血而行,加以伤在脑髓,才使得郭白云束手失策,坐而待毙。
    以寇英杰眼前情形而论,自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在寇英杰专心运施,灵巧试行过这十一字真诀之后,即收到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神效。
    天色微明以前,他已能自行坐起,出声发话。
    不久至明方丈和风火僧来探,见他盘坐榻上正在运功调息,不由大吃一惊。
    二僧反复观察他的病情,对于他回复得这般神速,无不啧啧称奇,自是无比欣慰。
    那至明方丈年在五旬左右,白皙的面皮,瘦癯、矮小,但神采栩栩,气质不群,观其外貌,听其谈吐,即知道他是一名杰出的高僧。
    当下,至明方丈随即施展佛门大推按法,破格为寇英杰上下推按了一回。
    这一场功夫施展下来,足足耗了有大半个时辰,施功人与受功人,同感疲累不堪。
    二僧退出之后,寇英杰即感腹痛如绞,即由小和尚侍候着他便溺一会,解出许多血块浊物,由是全身上下更是大感轻快。
    晚餐之后,他己能下床行走。缅怀着此番生死攸关,不禁有两度为人之感。
    小和尚烧了水,又服侍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袭干净的衣服,这才舒舒服服的睡了。
    仍然是子时左右。
    寇英杰忽然由梦中醒转,一种强烈的心电感应,使得他陡然欠身坐起,这种举动,使得静坐一边的郭彩绫吃了一惊。
    四只眼睛交接之下,彼此都呆了一呆。
    郭彩绫欣慰的道:“想不到你复原得这么快,真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寇英杰翻身下床,抱拳一揖道:“多谢姑娘赐药大恩,感激不尽!”
    郭彩绫更为惊讶,她退后了一步,睁大了眸子道:“你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寇英杰道:“姑娘盛情关怀,在下自服药调息之后,已经好多了,再过些时日,必能复原如初!”
    郭彩绫道:“这就好了。你快坐下来说话!”
    寇英杰依言落坐,他近看着郭彩绫这个人,想到了此行自己所负的使命,一时间心上象是压了一块铅,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郭彩绫落落大方的道:“我本想白天来看你,只是庙里人杂,很多不便之处,想了想,还是夜里来好……”说到这里,话声顿住,过了一会儿才道:“寇兄所投奔之人,目前就住在皋兰么?”
    寇英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是的,是在皋兰。”
    郭彩绫道:“令亲的灵柩,可是安置在庙里?”
    寇英杰苦笑一声道:“先师灵柩,正在庙里。”说罢,他目蕴热泪,缓缓的垂下了头,心情难受极了。
    郭彩绫怔了一下,轻叹道:“我是不该多此一问的。寇兄你身负重伤,想必很多不便之处……我是想如果有需我帮忙的地方……请你告诉我!”
    “姑娘……”寇英杰忽然抬起头来,他面色苍白,心情至为沉痛的接着又说道:“我有几句话,要请问你。”
    “有话要问我?”
    “是的。”寇英杰点点头,道:“很重要的话,请姑娘据实回答!我只想证实一下而已。”
    郭彩绫微微惊讶的打量着他,点头道:“请问吧!我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寇英杰勉强定住紧张的情绪,缓缓的道:“姑娘你的名字真的是郭彩绫?”
    郭彩绫冷笑道:“这是你要问的话?”
    “请姑娘据实回答!”
    郭彩绫见他如此慎重,不由好笑,点点头道:“不错,郭彩绫就是我,郭子仪的郭,彩云的彩,绫罗绸缎的绫!”
    寇英杰把这三个字听清楚了,道:“那么令尊的大名是……”
    “郭白云!”郭彩绫微微一笑,道:“这些话很重要?”
    寇英杰道:“太重要了!谢谢姑娘据实见告!我……我……”
    一时间,他神色猝变,原本就憔悴病弱的脸上,更着了一层悲痛之色。
    郭彩绫见状禁不住皱了一下眉,道:“你怎么了?”
    寇英杰道:“没什么。姑娘……我要告诉你的是,姑娘你就是我千里迢迢要找寻的人!”
    郭彩绫呆了一下,偏过头来诧声问道:“我?”
    寇英杰镇定了一下,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郭彩绫道:“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是的。”寇英杰打量着她的脸,至为沉痛的语带悲声说道:“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郭彩绫一笑道:“寇先生,你真的没有弄错?”
    “不会弄错的!”他一面说着,转身走向床边,把那个时刻不敢离身的包袱拿起来,然后转身慎重的放置在桌子上。
    郭彩绫苦笑了一下,目注着桌上的包袱道:“里面是些什么?谁要你交给我的?”
    “是……令尊,郭老先生。”说了这句话,他缓缓的低下头来,几乎不敢面对对方。
    郭彩绫先是一怔,却微微一笑,她仍然是不甚经心的样子,信手把那个包袱拿到了面前。犹豫了一下,她才解开来:“爸要你转交给我?”一面说着,包袱已被解了开来。
    寇英杰的头垂得更低了,他不忍心目睹着对方此一瞬间的猝变。
    然而这一刹那终于是来临了!
    首先映入彩绫眼睛的是那本绢册——那本写着“越女剑术之深奥探讨研习新篇”的厚厚绢册。这些字迹,她是熟悉的,蓦地,她把这本绢册捧在了手上。
    另一行小字随即映入眼帘——“彩绫爱女二十一岁生日贺礼!”她的双手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爸!”嘴里惊讶的唤了一声,很快的她把这本绢册翻了一下,然后她合上了书,惊讶的看着寇英杰:“这是我爸爸的手笔,你……是从哪里来的?”
    寇英杰至为伤感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郭彩绫已迫不及待的翻看着其他的东西——一条镂花的黑玉珠串,一方古砚,两个功谱绢册,还有一些老人生前的衣服鞋袜。把这些东西统统看过之后,她非但完全失去了笑容,那张原似春花绽放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片苍白。“这……”她注视向寇英杰,道:“我爸爸……他老人家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口事?”
    寇英杰强自抑制着内心的沉痛,苦笑道:“这些东西是令尊托交我转交给姑娘的。”
    郭彩绫一愕道:“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令尊……他……”他实在说不出口。
    然而郭彩绫是那么殷切的期望着一听下文,一双秀澈的瞳子,睁得又大又圆。
    在这种无形压力之下,寇英杰不得再隐藏了,他终于硬下心来,据实道出:“令尊已经去世了。”
    郭彩绫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寇英杰道:“姑娘,请你镇定一下,令尊郭老先师,他已经去世了,他老人家临死以前,留下了这些东西……”
    郭彩绫似乎是大吃了一惊,可是她马上又回复了镇定,忽然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别胡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寇英杰道:“我说的是事实,他老人家的灵体,就在庙里。”
    郭彩绫似乎恍惚了一下,脸上又重新罩起了那层苍白,猛的站起来道:“我不信!”
    “他老人家灵体,就停在这院子佛堂里!姑娘你……”
    话声未完,彩绫已猛地腾身而起,只见她单手轻力按了一下桌角,整个身子已如同燕子般的灵巧,嗖一声,穿窗而出。
    寇英杰稍为迟疑了一下,赶忙开门向室外步出。他大病新愈,足下还不甚稳,走起来有些蹒跚,目光掠处,那位玉小姐郭彩绫,已经箭矢也似的闯入佛堂,寇英杰快步跟上去。
    佛堂里燃点着几支烛,尤其是陈列在棺木两旁的那双白烛,摇晃出一片凄惨的白光。
    前行的郭彩绫陡然在棺木前停了下来,她身子抖颤了一下,霍地回过来看寇英杰,寇英杰凄惨的点了一下头。
    郭彩绫蓦地扑身向前,可是当她双手覆按在棺盖的一刹那,似乎又出现了一番犹豫,寇英杰已经走到了面前,郭彩绫的眸子凌厉的注视着他:“你要是敢骗我,故弄什么玄虚,可别怪我……手下无情!”说了这句话,她双手倏地用力一按,只听得喀喳一声大响,棺盖突地当场揭开来,却被郭彩绫另一只手托住,轻轻的放在一边。
    现在她已清楚的看见棺材里的那个人,忽然她就象一尊石像般的呆住了!她目光流离,呼吸沉重。
    忽然她飞快的扑到了近前:“爸!”她的两只手,蓦地捧起了尸体的脸。
    脸和脸,距离的那么近,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曾经是朝夕相见,那么亲切,和蔼,每言先笑的一张脸,现在却似着了一层黄蜡,无情的冰封住了!
    “爸……爸爸……爸爸……”她嘴里一连串的低声呼唤着,捧起他的手,仔细的瞧看着每一根手指,当她再次看向那张脸时,忍不住紧紧的把面颊贴了上去,紧紧的拥抱着棺材里的这具尸身,她发出了梦呓般的泣声。
    这一时,似乎整个空间都胶住了。
    伫立在一旁的寇英杰,只觉得全身上下象是罩了一层冰似的寒冷,他难以再停留下去,用出了最大的力,转过身子来,踟蹰的步回禅房。他是不愿意把这样的消息带给任何人的,眼看着一个快乐的人忽然不快乐了,对于他内心简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痛苦。
    他在这里等着她。过了一些时候,她才回来。
    似乎她已经失去了先前的活力,也不再那么的盛气凌人,她缓缓的走进来,寇英杰几乎没有听见她脚步的声音,直到她坐下来,他才闻声警觉。
    郭彩绫目光如剑的注视着他。这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冷静之后的表情,寇英杰益觉惊心。
    他慨然道:“姑娘可曾认过了?”
    郭彩绫点了一下头,道:“认过了,是我父亲的尸体。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所以要问问你。”
    寇英杰想不到一瞬间她竟然冷静如此,足见对方姑娘素日养性功深,心里着实的钦佩!
    他慨然一叹,说道:“姑娘请问,在下正要奉告。”
    彩绫冷冷的说道:“我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
    寇英杰道:“今年中秋节后七日。”
    “在哪里?”
    “察哈尔北地沙漠。”
    “是谁下的手?”
    “宇内十二令的总令主,铁海棠!”
    “铁海棠?”郭彩绫重复的念了一遍,冷笑着摇了一下头,“铁海棠武功固然很高,只是他能胜过我父亲么?我不信。”
    “姑娘所疑甚是。只是,确实是他下的毒手!”
    “你怎么知道?”
    “在下蒙令尊不弃,中途结交,谊属师徒之份。”
    郭彩绫神色一惊,却并未打断他的话。
    寇英杰叹息一声,继续接下去道:“这件不幸事件发生前后,在下都幸能随侍令尊左右,是以知悉甚详!”
    郭彩绫目光一直逼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晶晶之泪水,道:“你是说,我父亲曾收你为徒?”
    “是的!在他老人家去世之前,在下亦曾向他老人家跪行拜师大礼。”
    郭彩绫一双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下:“寇兄,这件事我必须要了解得很清楚,你能告诉我么?”
    寇英杰道:“理当如此。姑娘,事情的经过,原本就是充满了离奇,在下亦不知令尊何以会对在下垂青。但是,在下所说,确是实情!”
    郭彩绫道:“他老人家一生收徒最为谨慎,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收你为徒,再说,我又有两个师兄,他老人家又何必……”
    “令尊显然对二位师兄有不满之处,”寇英杰苦笑道:“详情在下却是不知,只是他老人家言不尽意,似乎对二位师兄甚有遗憾!”
    郭彩绫微微一愕,缓缓点了一下头。
    寇英杰道:“是以,他老人家声称,要在垂暮之年,能够找到了一个可以信托的衣钵传人,在下甚幸竟为他老人家看中,破格垂青,收列门墙。”
    郭彩绫道:“只是他老人家却未能将生平绝技传授于你,岂非有点……不尽情理?”
    寇英杰冷笑道:“不,在下自郭先师处获益甚多,今生肝脑涂地,只怕亦不能报答他老人家大恩万一!”
    郭彩绫想是难掩悲哀,在寇英杰说话时,她忍不住偷偷的低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这么说来,我父亲曾经传授了你些什么?”
    “郭先师在临终之前,曾经将其生平绝技内功十一字真诀口授与在下切记。”
    “啊!”郭彩绫显然吃了一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句句实言!”
    郭彩绫脸上重新罩上了一片戚容,对于面前这个人,她不再怀疑了。
    那内功十一字真诀,除了父亲以外,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即使是这内功十一字真诀七个字,除了自己与两位师兄以外,也不会为外人所知,此刻由寇英杰嘴里说出,必然是再真实不过了。
    消除了这番疑虑之后,郭彩绫立刻又回复到了现实。
    即使是最理智,最冷静的人,在面对着这番打击遭遇之下,也会乱了方寸。
    “寇师兄!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实情,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请你把我父亲遇害的详细经过告诉我。”她显得那么憔悴,眸子里噙着滚滚欲下的泪水。
    寇英杰微微点了一下头,遂即把郭白云遇害情形前后诉说了一遍。
    他很小心回答这个问题,除了诉说郭白云应敌以及丧生经过,并未曾涉及其他。
    郭彩绫听说之后,终于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哭了。
    “姑娘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寇英杰道:“眼前第一大事,是设法通知两位师兄,先把先师的后事料理了才是上策。”
    郭彩绫止住了泣声,她背过身子来,在手绢里抹了一下鼻涕,又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才回过身来:“谢谢你寇师兄,”她说:“以前是我错了……我居然错怪了你……我真……该死!”说着,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串似的,纷纷溅落在地。
    寇英杰道:“姑娘保……重!”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知要怎么再说下去才好!
    郭彩绫看着他,呆了一会,呐呐道:“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清晨,我会亲来奉迎父亲的灵柩,寇师兄也请一起转回共商大事。”
    寇英杰木讷的点了下头,道:“好……”
    郭彩绫随即动手,把父亲的遗物包好,寇英杰帮她收拾着这些东西。
    东西整理好了,郭彩绫拿起来,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禁不住再次涌出了热泪。蓦地,她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去了。
    对于白塔寺来说,这真是一件意料不到的大事。
    清晨,当郭彩绫亲自来到庙里起灵时,这件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才爆发了出来。
    当下即由至明方丈亲自接待,把郭白云的灵柩送上了丧车。
    寇英杰被安置在一乘轿子里,他的那匹黑水仙也被牵了出来,随轿同行。
    一行人素车白马,浩浩荡荡的转回白马山庄郭宅。
    那是一幢建筑雄伟,极为宽广的大厦,内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真当得上美仑美奂。
    如非寇英杰亲目所睹,他绝难相信,在这荒僻的边远山区,竟然会有如此势派的一所建筑物,就算和当今王侯府邸相较,也不会丝毫逊色。
    这里仆婢成群,人丁复杂,而掌握这所巨宅,一呼百喏的人,似乎只有一个——玉观音郭彩绫。
    平素,这里必然是很热闹的,大厦的一端,遥对着两处山峦的隘口,由此远眺着浩浩荡荡的黄河河水,更具有一种特别的势派。
    它的另一端,却是起伏连绵的高山峻岭,山上永远飘浮有片片白云,白云层次连绵,有如万马奔腾,这白马山庄一名,正是来源自此。
    时值深秋,山上遍开着黄色的野菊,花园里枝叶扶疏,百物静寂,这一切俱都因为一个巨人的丧生,而使得这所占地庞大的巨宅也失去了昔日的风采,而益形严肃。
    灵车庄严的驮着郭白云的灵柩,直接的进入正面的大厅,那里早就有专人侍候着,把灵柩移置在大厅正中。
    宅子里上下各人,无不穿着缟素,由于老主人的猝然丧生,无不面现悲戚。
    一切都照着小姐事先的指示进行着,没有一个人滥发一言,甚至连一声咳嗽都听不见。
    郭彩绫身着素白,亲自侍奉着父亲的灵位,她风华盖世,处理琐碎,井井有序,俨然有大家之风,虽在哀痛之中,却是丝毫不苟。
    寇英杰被安置在西阁楼的一间讲究的暖房里。老实说,他生平还未曾住过这么漂亮舒服的房子。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毡,房间里陈设着一套紫檀木制的家具,包括他所睡的那张床,也是紫檀木制的。鹅黄色的素墙上,悬着水墨丹青,画的是一幅苏武牧羊,透过那扇月亮洞窗,外面是一道迂回的走廊,廊子下吊着画眉鸟与金丝雀的鸟笼子。
    素白色的纱质窗帘,被小银钩轻轻的拢起来,透过这扇窗,还可以看见陈列在廊前的盆景,石榴花,菊花,开得一片灿烂。
    寇英杰躺在舒适的褥垫上,聆听着黄雀婉转的叫声,心里感觉到异常的惆怅与寂寞。整个上午,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似乎所有宅子里的人,都沉悲于宅主郭白云的去世,而无暇兼顾及他。
    记得早上郭彩绫打发她的贴身丫环小眉带着自己来到西阁楼时,小眉曾经代转小姐的意思,要他暂时在楼上静养,不要离开。
    当时寇英杰心里充满了疑惑,那小眉又似有难言之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这么匆匆去了。正因为这样,寇英杰才把自己深深的锁在阁楼上,整个上午不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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