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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风萧萧-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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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姑娘那身精湛的武功造诣,岂是他所能骗得了的?
彩绫尽管在病弱之中,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她虽不精针术,只是全身上下一百三十六个大小穴道,以及每个穴道的穴位用途,却是了若指掌。
费老头捻动手上金针,随后把三根金针拔出来。这一刹那,他眸子里交织出一种险诡的表情,敏感的郭彩绫立刻心里一惊。
费老头看着她,掩饰地笑了笑,将四根金针分夹在五指缝内,随手隔衣向着郭彩绫颈下那块方寸地方按下去。
那里藏有人身四处穴道,分为俞府、气户、云门、叹中四处重穴,在针术穴上名唤“四象中极”。
费老头不愧是施针的高手,这一手四穴的绝技,确是堪称一绝!四根针分夹在他五指之间,方自向着对方“四象中极穴”上落去,就在这一时,郭彩绫陡地翻起手来,五指轻舒,电光石火般的快捷,噗的一声,已刁在了费老头的右腕上。
费老头大吃一惊,用力地向下一按,还想把手上针强行按入对方穴路,无奈在对方那只纤纤玉手力持之下,一任他施出了全身所有力道,休想按下分毫。这一惊,不禁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这老头儿另一只手上尚还持有三根金针,一不做,二不休,他陡地向下一煞腰,飞快地向着彩绫“心砍穴”上刺来。
这一手依然不能得逞,就在他的这只左手几几乎已经沾在了彩绫衣边的一刹那,陡地一阵奇酸猝麻之感,透过了他的腕脉穴路,一下子传遍了全身。一个深精穴路,靠认穴吃饭的人,居然会被别人制住了穴道,说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费老头顿时呆若木鸡,全身就像是石头人一般的被定在了当场。他心里可是明白得很,知道自己已被对方拿住了穴道,心里一急,一张瘦脸完全变成了青色,忍不住发出了抖颤的声音。
郭彩绫一个骨碌坐起来,她的那只手兀自紧紧地扣在对方腕脉上,想是用力过甚,深深地摁入对方肌肤之内:“姓费的,你好狠的心!我与你无怨无仇,你竟然想毒手害我性命!”郭彩绫说话时,一双明亮锐利的眸子,狠狠地盯视着费老头,后者情不自禁地身上起了一阵颤栗,大颗的汗珠子由他脸上直淌下来。
“说!”郭彩绫睁大了眼睛道:“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是……”费老头身子虽不能动,尚还能出声发话,当此要命关头,哪里还敢恃强,禁不住连口讨饶起来:“大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是谁要你这么做的?你说了,我就放过你,要不然,哼!姓费的,你可得小心着我的……”
“是……不是,”费老头上下两片牙关打颤:“老夫只是给小姐取穴和血,大小姐您……错怪了我。”
“哼!还想胡说!”一面说,她手下加了些劲道,费老头登时全身麻软,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先废了你这只手!”边说边自运劲,费老头顿时就觉出那只手腕上像是加了一面钢箍,在对方五指着力之下,他那只手腕子毫无疑问地随时都将会折断。
费老头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大小姐饶命,我说……我说……”
郭彩绫身子向后倚了一下,她那只紧抓在对方腕脉上的手丝毫也不放松,费老头身子被她拖得前进了尺许。“你快说!”郭彩绫那双眼睛瞪得极大:“是李快刀,还是刘二拐子?”
“是李……”费老头全身颤抖着:“他们两个都有份儿!”
“好呀,”郭彩绫心里狠狠地说着:“姓李的,姓刘的,居然竟敢乘人之危,看我饶得了你们!”
费老头见她听后一直在发呆,只以为她是怕了李快刀,当下呐呐道:“大……小姐,李大掌柜的可不是好惹的呀,他命令我这样做,我敢不从命吗……大小姐,您开恩放了我吧!”
“没这么容易的事情!”郭彩绫冷冷笑了一下,她虽然病势不轻,可是那种锋凌的侠女气质,却实在令人打心眼儿里畏惧。
费老头要是能弯腰早就磕头了,心里一害怕,眼泪鼻涕交相涕泗不已。
郭彩绫打量着他道:“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费老头颤栗着道:“这个我……我不知道,听说徐七爷身子被一个姓卓的相公给废了……而那个卓相公却是与大小姐你是一路的!”
郭彩绫冷冷地道:“所以你们就下这个毒手?”
“不是我……”费老头眼泪汪汪地道:“老夫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小姐下这个手,可是刘二当家的传达李大当家的命令,说是我要不这么做,就要杀老夫全家大小。”说着,竟自呜咽着痛泣起来。
郭彩绫不觉缓缓地松开了紧抓住他的那只手,费老头猝然间血脉流通,嘴里“啊唷!”一声,跌倒在地,在地上翻了个骨碌,他缓缓地站起来,才知道身上的穴脉已经通行无阻,心里好不庆幸,忍不住连连向着郭彩绫打躬作揖,连口道谢不迭。
郭彩绫看着他冷笑道:“李快刀和刘二拐子这么做,是自寻死路,我不会饶过他们的。倒是你身为济世活人的一个大夫,却也这般昧却良知,助纣为虐,实在可恨的很,我原想杀了你……”
费老头吓得怪叫一声,回身就跑,才跑了一步,就听得身后的郭彩绫一声娇叱道:“你敢,回来!”费老头顿时背上就像是着了一把钢钩般的疼痛,身子被硬拉了回来,噗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他鬼叫了一声,回身再看床上的郭彩绫,依然是坐在床上原处未动,方才那一抓之力,显然是凌空虚探,这等功力费老头不要说是眼见身受,简直就不曾听过,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全身抖成了一片。“大小姐……饶命……”
“饶了你也太便宜了,我要在你身上留点记号,叫你以后再也不敢存害人之心!”
费老头一时磕头如捣蒜,还想再出声讨饶,不意话还不曾说上一句,即见床上的郭彩绫陡然间向外探出右手,空中就像是猝然间响起了尖锐的一声哨音。
费老头啊唷一声跌倒在地,疼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才抖颤颤坐起来,一张脸已成了猪肝颜色,再看他一只左手大臂,齐着骨环处已脱开下来。
这种分筋错骨手的施展,即使肉掌相加,也是不易,更遑论隔空出手。郭彩绫似乎心怨他的歹毒,才会施展这种重手法,掌劲里暗含着她苦练经年的素手功,掌势吞吐之间,已把费老头左肩衔环骨节完全震碎,只是仍保留着血气相通,即使他能找到一流的接骨圣手,也休想再能还原接上,费者头这只左手大臂,至此可谓之完全报废了。
费老头在一阵钻心奇痛之后,差一点昏了过去,左面肩头顿时由于充血的结果,肿起了老大的一块,只把身子倚在壁角里,不迭口地唉唷起来。
郭彩绫冷笑着道:“这就是你意欲害人的下场。站起来,跟着我走!”
费老头哪里还敢不依,当时捧着半边身子,抖颤颤地站起来:“大小姐……去哪里?”
“带我找李快刀他们去!”一面说,郭彩绫随手拿起了披风,冷笑道:“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走!”费老头哪里还敢不依,当下唯唯称是。
开了门,费前郭后,二人走出了客栈,来到了通向前面酒楼的那条廊道。
费老头刚想回身,郭彩绫道:“不许回头,走你的!”
二人一直穿过了这道廊子,来到了通向酒楼的一扇内门,一个小伙计乍然看见,回身拔腿就跑,想去通风报讯,郭彩绫右手轻挥,发出了一粒铁莲子,“噗!”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那名伙计背后志堂穴上,那个小伙计顿时就定住身子动弹不得。
费老头吓得愕了一下,这才知道对方非但是一身武功精湛之极,即是对于人身穴路,也拿捏得远比自己更为清楚得很,观诸对方这一手暗器打穴手法,简直既精又准。令人叹为观止。彩绫这时看上去,却掩不住那种侠女姿态。
二人踏进了酒楼的侧门,费老头吓得全身直打哆嗦,道:“大小姐……我……您就饶了我吧!”
彩绫道:“刘二拐子在这里?”
“是……是,就在前面招呼生意。大小姐……”
彩绫挥手道:“你去吧,没你的事了!”费老头连连称是,歪着身子一溜烟似的跑了。
郭彩绫把一袭火红的斗篷甩向后颈,紧紧咬着一口银牙,她知道一场激斗在所难免,随即强行提起一口真气,大步向前厅闯进去。
这里似乎已于事先得到了消息,她身经之处,人人惊慌回避,纷纷夺门而出。
只见一双大汉陡地由通向前厅的门内扑出来,二人一高一矮,却是一般的粗壮有力。高个子手上提着一把连鞘的长剑,矮子却反手抡着一条包铁的长板凳。两个人甫一进来,正和郭彩绫来了一个照脸儿,顿时拉开架式,拦住了彩绫的去路。
高个子嘿嘿一笑,抱剑道:“郭大小姐,我们久仰你的大名,可是这里是宝鸡,可不是大小姐你撒野的地方,快些回去,养你的病去吧!”
矮个子身子向下一矮,把一条包铁板凳竖举在天上,显然这个人练的是板凳功,这条包铁板凳也就是他拿来对付敌人的兵器。
两个人四只眼睛,是那么惊惧却又恃强地注视着她,他们焉能不知道这位有“玉面观音”之称姑娘的厉害,只是一来是奉命却敌,再者却欺负对方病势在身。
面对着他们的郭彩绫,哪里会把这两个人看在眼睛里?她后退一步,一只手扶着门柱,那张秀丽绝尘的脸上现出了一片杀机:“你们两个也想死么?快点闪开,要不然我一出手,你们必死无疑!”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似乎有点儿心悸。高个子向矮个子施了个眼色,后者忽然暴喝一声,猛地向前一个闪身,手上的包铁板凳陡地抡起来,搂头盖顶的,直向彩绫当头猛砸了下来。矮个子这一手板凳功显然很有几分功力,尺把宽的包铁板凳上夹足了劲风,只听得呼地一声,泰山压顶般的猛力打下,他的身手更不止如此,脚下向前挺进一步,左手霍地向外抖出,手上却又持着一把尺许长的匕首,寒光一闪,直向郭彩绫当胸刺来。这一手盘上刺下,施展得极为狠毒,猝然出手,更令人防不胜防。
原来这一个矮子姓常名山,外号人称“铁板凳”,二十四路板凳功,是他最拿手的功夫,也就是靠着这一手功夫,才蒙得这里的大当家的李快刀特别看重,优于礼待,成了红水晶门下的清客之一。
和他同行的那个高个头,姓许名海,也有个厉害动听的外号,人称“丧门剑”。
两个人平素养尊处优,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今天可是派上了用场,一听招呼讲打,马上就披挂出阵,原以为只是寻常打斗,临到头上,才知道对头人物敢情竟是名震西北的玉观音郭彩绫。聆听之下,不禁吓了个忘魂丧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阵,心里多少还存着万幸的打算,幻想着对方不如传说中的厉害,更欺侮对方是在病中功力多少要打上一个折扣。有了这两种想法,他二人才会猝起发难。
铁板凳常山这一招两式打法,还有个名堂,唤作“盘头插花”。招势一经撒出去,真是既快又狠,常山心知对方的厉害,这一手功夫更是用尽了力道,随着他的一声暴喝,上砸下刺,矮壮的身躯配合的招手!硬生生地贴了上去,这种打法真称得上是玩命。他是存心拼命,对方那个标致的姑娘可是并不怎么当他是一回事。
只见她左手轻起,纤纤玉指作了个宝塔形状的向上一托,已经托住了对方劲猛力足的板凳。这一刹那,常山左手的那口尖刀,夹着一股白森森的寒光已经兜心刺到。郭彩绫冷哼一声,左手二指轻轻一捏,已夹住了对方的剑锋。
铁板凳常山大吃一惊,喉咙里厉吼一声,掌中刀贯足了力道,霍地反手向上撩来。
他哪里撩得动!这口刀就像是插在了石头缝里一般的结实。一撩不动他就知道不好,铁板凳霍地向后一收,横腰就扫。板凳上夹着大股劲风,呼地一扫而过,却是空的。
非但是常山吃惊害怕,就连一旁冷眼旁观的丧门剑许海也吓了个胆上生毛。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所看见的情形,竟是那么的怪异。
那位玉观音郭彩绫全身竟然凌空倒立着,仅仅凭着捏在对方刀锋上的两根指头,竟能使偌大的躯体凌空倒立,这种功力确是骇人听闻。
尤其怪的是,常山并不曾感觉到手上的重量有所增加。这只是极为短暂的一刹那,眼看着对方的躯体凌空倒竖之后,倏地翻身而下,一起一落,有如电光石火。铁板凳常山方自觉出手上一沉,所持在手的那口短刃匕首,已到了对方手上。
第二个念头不容他兴起,对方姑娘已如影附形般地把身子猛然袭了上来。常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当下已经顾及不到这种身法在室内是否施展得开。身子向后一倒,足下一蹬,用金蛇穿波的身法霍地向后倒去。饶是这样,他仍是慢了一步,他的身子快,对方姑娘手上的那口刀更快,随着彩绫弯下的身子,刀光一闪,一插即起,“噗哧!”一声,一蓬血光,猝然窜了起来。
这一刀郭彩绫显然是手下留情,没有往对方要害上下手,避开了常山的心窝,却插在了他左肩窝里,一进一出,扎了个透明窟窿。常山鬼也似的叫了一声,身子平平地摔在了地上,只痛得满地打起滚来。
郭彩绫一经动起手来,看上去真是全身劲儿,功夫练到了她这般成就,几乎全身是眼,只凭她特殊的感应,即能测知任何方向来袭的敌人。是以,就在她刀伤常山的一刹那,已经感觉到身后的疾风袭顶,用不着回身,随即向侧方挪开了一尺。休要看这一尺的距离,在动手过招上来说,往往以毫厘之差而丧失性命,郭彩绫身子方自挪开,一口利剑,夹带着冷森森一片寒光已滑肩猛砍直劈下来。
险是险到了极点,只是,擦着衣边没有劈着。
一招失手门户已开,丧门剑许海再想抽招换式哪里还来得及?只觉得背肋间一阵发凉,已为彩绫手中短刀在右肋亦插了个透穿,这一刀虽不至死,却要比常山那一刀要重多了。紧接着郭彩绫身躯前倾,左肘猝翻,已击在了许海背上,后者一头扎出去,顿时昏死在当场。
现场一阵大乱,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有的是前堂的酒客,有的是红水晶里帮忙的人,原本是看热闹来的,忽然发觉到闹出了人命,俱都叫嚷着惊慌逃开。
郭彩绫自不会难为他们,足下移动着向前堂步入。
通向前面饭馆的厨房里,站满了护院打手,只是这些人难得有一个真正的货色,刚才目睹彩绫与常、许二人动手情形,已自吓了个失魂落魄,这时乍见彩绫长驱直入,哪里再敢轻撄其锋?一时惊慌失措,纷纷散开来,转瞬间逃避一空。
郭彩绫身子向前一窜,一伸手抓在了一名伙计背上,后者吓得大声怪叫起来。“你用不着害怕。”郭彩绫冷着脸道:“你带我找李快刀去!”
那个伙计全身抖成一气,呐呐道:“李大掌柜的不在这里……我不知道。”
“那么那个姓刘的拐子呢?”
“刘二当家的在……在前面……”
“好,你带我去。”
这个伙计哪里敢哼一个不字,当下转过身来前头带路,郭彩绫紧紧随在他后面。不想走了没有十几步,那个伙计腿一软,全身都瘫在了地上。郭彩绫气得睁圆了眼,骂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径自向前面大步走去。
饭馆里似已得到了消息,哗然大乱,郭彩绫一走进来,乱声忽然止住,每个人都吓直了眼。郭彩绫那双充满了怒火,但却不失理智的眼睛,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来找李快刀和刘二兴的,这两个人无恶不为,做的坏事实在太多了,你们谁知道他们两个藏在什么地方,带我去,我就感激不尽!”
人群里没有一点声音,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郭彩绫冷笑一声道:“很好,看样子大概你们都不敢说,那我就自己找他们去!”说着她刚要转身步出,就听见一个人出声喝道:“郭大小姐,请等一下,我带您去!”彩绫闻声止步,就见人群里站出来一个穿着灰缎长袍的矮小汉子。
这个人往前面走了几步,瞪着眼睛道:“大小姐你说的不错,这些年姓李的他们坏事都干绝了,我们受他的窝囊气也太多了,难得大小姐你挺身而出,给我们除害,我方孝友第一个就佩服你……”这个方孝友边说边自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道:“姓李的住在后跨院,他跑不了,刘二拐子就在楼上,来,我带着你去!”
彩绫点点头道:“有劳了!”
方孝友抱了一下拳,即大步向前,手指着楼梯道:“就在这上面!”说着他率先前行,就往楼上去。
郭彩绫跟着他一直上了楼,这时候楼下众客才又哗然大乱,一时众口纷坛,纷纷传说起来,更有人破口大骂李快刀刘二拐子,把他们往常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全都抖了出来。在平常这“李快刀”三个字,根本就没有人敢轻易提起,现在却人人上口,还惟恐说得不大声,一时间整个饭堂子都像要掀了过来。
乱嚣声中,那个叫方孝友的豪爽汉子,带领着郭彩绫来到了楼上,几个丫环婆子远远叫嚷着纷纷回避。方孝友迈着大步,一脚踢飞了一张椅子,进到了一个油漆得十分漂亮的隔间里。那个房子里正有几个拿刀抡剑的人在说话,乍见之下吓得纷纷跳起来。
这时郭彩绫已随着方孝友闪身门前。
方孝友大声嚷着道:“这位就是女侠玉观音,你们有几个脑袋敢给她动刀?她是来找刘二拐子和李快刀的……”
话声未住,却有一人猛然跳出来。
这人手上分持着一对花刀,身子一跳出来,二话不说,双刀齐落,霍地向着方孝友头上就砍。方孝友大喝一声,倏地飞起一腿,把这人双刀之一踢落在地,可是这人的另外一口刀,却砍在了他的大腿上,方孝友喔唷叫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这人一刀得手,大叫一声,猛地抡刀再起,直向方孝友头上砍去。
这一次他可是遇见了厉害的煞星了!就在他的刀方自举起未曾落下的一刹那,身后的郭彩绫忽然冷叱一声:“奴才该死!”随着这声清叱,只见她玉手倏地递出,当空向着这人指了一下,这个人霍地打了个哆嗦,登时就像石头人一般的愕在了当场。
其他各人目睹了此情,一时哄然大乱。三四个抡刀的汉子,霍地向门外抡刀扑出,郭彩绫玉手频翻,一连指了三下。三个人,三种姿态,和先前的那个人一样,俱都定在了当场。
在场各人虽都知道这位郭大小姐施展的是隔空点穴手法,只是对方这种武林风闻的绝技,也只不过是风闻而已,这时目睹着彩绫的施展,俱不禁吓得脸上神色大变,一时噤若寒蝉,哪里再能有所蠢动。
那个叫方孝友的汉子,先时还有些害怕,这时看见郭彩绫如此神勇,不禁胆力大增。当下他抚着腿上的伤,挺身站起,厉声叱道:“郭大小姐是来找李快刀和刘二拐子的,你们谁要敢帮着他们,准是死路一条。还不快把兵刃给丢下来!”
话声出口,各人对看了一眼,纷纷自行把手上刀剑丢落在地。其中一人哭丧着脸道:“刘二爷本来是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后来听见玉观音来了,就跳窗户逃走了!”
方孝友一愣,却喝叱道:“放狗屁,谁都知道刘二拐子是个瘸腿,他还能飞檐走壁不成吗?”
那人翻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瞅着方孝友道:“我也没说是他自己走的!”
方孝友道:“那他是怎么走的?”
“有人背着他走!”话才出口,面前人影一闪,郭彩绫已到了他面前。
不只是她的人来的快,她的刀更快。那人只觉得项子上一凉,对方手上的那口短刀已架在了他的颈项上,那人吓得双眼一翻,身上起了一阵颤栗。“姓刘的往哪里跑了?你实话实说。”
“他……”那人口齿不清地道:“到后院……去跟李大掌柜的会面……去了!?”
“李快刀在哪里?”
“在……在后跨院……”没容此人说完,方孝友挺身道:“那地方我知道。来,大小姐,我带着你去!”他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按着他受伤的那只腿,鲜红的血不停地往外淌,把他整个的手掌都染红了。
郭彩绫对他的义举很是感动,见状上前看了看他的伤,遂即用手一连在他伤处附近点了几下,顿时止住了流血。方孝友见状大喜,称谢不迭。
彩绫看着他道:“你的伤不轻,不便多走路,我这里有很好的刀伤药,拿回去敷几次也就好了!”说罢由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连瓶子一并的交给了方孝友。
方孝友接过道:“谢谢大小姐,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们走吧。”
郭彩绫皱了一下眉,道:“不,你下楼去吧,我自己去还方便些!你快回去吧!”
方孝友一直都咬着牙在忍着,闻言也就不必再硬充英雄,当下低头重重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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