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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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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看着吴赐人已经放下了担子,正在那里拭汗,大约是被街上的人唤住了,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罗嗦甚么?你想买,小爷我还不想卖呢。」
那人笑了起来,说,「是,家小业小,我能出多少?小兄弟自然是不希罕的,只是怎么偏偏跟着人贩起菜来。若是日后想做别的营生,这街上东头第三家就是我的铺子,你可记得了,我姓古,单名一个非字。」
古非说完,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如意听得似懂非懂,便疑心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这人竟晓得自己是哪个不成?

如意想到这里,打了个激灵,想,看他也是个寻常人,如何能识破自己?又想,要不然,难道那古非……,他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放着温香软玉的女子不爱,偏偏喜欢那些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少年郎。那个曾少爷旧日里有个同窗,是极其要好的,听说就好此道。
如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突然一阵儿恶寒,想,真是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

他刚从曾府里爬出来的时候,也是怕被官府的人瞧见,故意把脸弄得污脏,所以在街面上游荡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人来招惹他。只有吴赐人,怎么那么巧,偏偏就被他撞上了。
如意想起那时的情形就觉得好笑,吴赐人被他绊倒在地,样子真是狼狈之极,跟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一点儿也不搭调,想想就忍不住乐。但他一想到吴赐人身上的那道伤口,却又笑不出来了,心口被揪得有点紧,那么深的一道伤,他看着都觉着疼,这个人却还要出来挣钱养家。

吴赐人半路被人叫住,站在街上说了好半天的话,等他走了过来,如意便忍不住问他,「刚才怎么了?」
吴赐人见他问起,就说,「没怎么,不过是朱家妈妈问我的生辰。」
如意想了一想,便笑得不怀好意,说,「难道是要与你说亲?」
吴赐人不以为然,说,「她的小孙儿生了病,总也医不好。昨夜里梦了个法子,要求个贵人相帮,所以问我生辰。」
如意听得惊奇,便笑话他道,「那生辰可对上了?」
吴赐人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如意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甚么,便问他,「那你便是她梦到的贵人了?」
吴赐人听罢便冷笑一声,说,「我去做她的贵人倒也无妨,就怕有人要做我的灾星。」
如意听得不甚明白,也没有细细追问,倒是吴赐人,接过他手里的竹篮,领着他去了家裁缝店。

小伙计瞧了瞧他的身量,去后面翻捡了半天,就拿了件腰身都差不多的半新衣裳出来了。
吴赐人扯着那件衣裳在他身上比了比,大约是满意了,付了钱,又把竹篮给了那小伙计。
如意瞧着那件旧衣裳,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吴赐人见他这样,就说,「这是旧衣裳,你嫌弃?」
如意连忙摇了摇头,嘴里一阵泛苦,半天没说话。
这些衣裳都是吉祥一针一线缝出来,做给那位曾家小少爷穿的,他又怎么会不认得?

吴赐人望了他一阵儿,突然说,「虽然穿过了,但还是好的,洗干净了一样穿。」
如意闷闷的说,「我没有嫌弃!」
小伙计提着空竹篮出来还他们,听到了,便笑着同吴赐人说,「令弟倒是好相貌,正配得起这衣裳。其实还有几件,若是你要,便宜些也卖了,整日堆在这里尽招灰。」
如意的心口疼了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了吉祥。

吴赐人瞥了他一眼,问那小伙计说,「那先赊着成么?」
小伙计眉开眼笑的说道,「成,怎么不成,我还信不过你么?」
吴赐人也不问他,又去挑了几件出来。如意眼看着吴赐人把给他买的那几件衣裳仔细的收起包好,心头突然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眼睛也有些酸酸的,他慌忙的揉了揉,没好气的想,怕是起得早了,等回去要好好睡一觉才成。

吴赐人收拾好了,见他还傻傻站在那里,便抓着他的手,拉了他出去。
如意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说,「我穿穿旧衣裳倒也无妨。不过等老爷发了财,可要给我绫罗绸缎穿。」
吴赐人不以为然的说道,「人穿衣裳,不过为了遮羞保暖罢了。衣裳再好,又能怎样?」
如意愣了一下,这样的话,他从前也对吉祥说过。
如意把头一扭,故意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你连这都不懂么?你啊,也就是一辈子的穷命了。」
吴赐人也不和他争辩,挑起担子,问他,「你要吃青糕么?」
如意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的说道,「要要要!还要碗糖水喝!」
吴赐人好笑了起来,果然在茶水摊上歇住了脚,买了青糕,又给他要了酸梅汁,自己却只拿了碗凉茶。如意话都说出口,也不好收回,只好低头喝水。
糖水又酸又甜,喝下去浑身都舒坦,可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这人挣钱不易,自己不过凉茶一碗罢了,却给他买了糖水。如意看了看吴赐人的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要开口说话,吴赐人也不知听到了甚么,却突然仰起脸来,有些出神的朝半空看去。
如意随着他的目光,也去望那如洗的碧空,却只看到一只灰黑色的鹞子,如墨点一般,高高的飞着。如意心里一松,想,这有甚么好瞧的。只是看到吴赐人看得那样出神,心底却无端的抖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突然忘记了。

那只鹞子飞远了,瞧不见了,吴赐人这才低下了头去,慢慢的喝着碗里的凉茶。
如意犹豫了一下,就去扯吴赐人的手腕,吴赐人烦躁的抬头看他,眼里都是凶光,大约是想着心事,突然被他打断,所以这样的不快。

如意僵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勉强的笑了笑,说,「我要喝你的凉茶。」
说完就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换了吴赐人的茶碗回来,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口口的喝着那碗其实根本没甚么味道的凉茶。

他的心怦怦直跳,简直就好像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似的,心里又难堪又害怕,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从有知觉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这么害怕过。

对他来说,无论是做龙宫里那尾无忧无虑的玉鲤鱼,还是做曾家的奴仆,都是一样的令人痛恨。天天月月年年,都被禁锢在一个地方,看着一样的风景,他宁肯死,也不愿过那么乏味的日子。
可这一百多年,他却一直忍耐着,老老实实的待在曾府。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为了吉祥,为了那个与他血肉相连,一胞所生的吉祥。
因为龙母曾经吩咐过,等到曾家三代之后,他和吉祥就可以回去了。但在那之前,不许离开曾家半步。

吉祥喜欢上了那个曾家少爷,他知道以后,不过骂了吉祥几句罢了。
就算是后来吉祥坏了那个曾家少爷的姻缘,他也没有怎样。只是从那以后,曾府里一日不如一日,官府来查封时,更是树倒猢狲散,一副凄凉破败的景象。
她做出这样的蠢事,迟早会被龙母知道,那时他们两个必死无疑,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吉祥在他面前以泪洗面,他却只是安慰她,算了,没几日好活的,你想做甚么就去做,免得死之前又后悔。
那时他也没有觉着害怕,只是有些可惜。

可是刚才面对吴赐人的时候,他竟然会害怕得想要转身逃跑。没有起身,也不过是因为腿都软了而已。
这个人不知不觉间流露出的那种气势吓到了他。
或许是灵识所感,又或许是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如意隐约的察觉到,这个人绝非寻常。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如意一口口的喝着碗里的凉茶,不敢再抬头,心里却已经偷偷转起了逃跑的念头。
吴赐人瞧他一眼,说,「要走便走,怕甚么?」

他不知道阿衡是从哪里来的,从前身边围着的都是些甚么人。他只知道这个人的嘴巴虽然坏,翻脸比翻书还快,心底却是好的,为甚么别人都看不到呢?
如意想不通,悻悻的踢开脚下的石子,走到前面去了。

回去的时候,吴赐人要先去后面的河里洗身,如意一路跟他走回来,也出了一身的汗,正难受着呢,便一同跟去了。
如意也是很久没有玩水了,下到河里,乐得跟疯了似的,哪里还记得回家?玩到兴起,竟然大着胆子捉弄起吴赐人,把河里的水拼命朝他身上撩,看他措不及手,一副狼狈的样子,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吴赐人不快的说了他一句,哪里有用?结果火一上来,就把他拦腰抱住了。
吴赐人的力气比他大多了,把他紧紧的钳制在怀中,他越不老实,吴赐人就越发的用力。
吴赐人既然抓紧了他,索性用力的帮他洗身,倒好像他有多脏似的。如意忍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皮都要被你搓掉了!」
吴赐人不紧不慢的说,「你这身皮很金贵么?哦,忘记了问,我听人说有种妖怪呢,就是拿张人皮描一描……」
如意浑身的恶寒,连忙打断了吴赐人,气哼哼的说,「行了行了,我看着像那么恶心的妖怪么?」
吴赐人笑了起来,不经意般的说道,「怎么?你看那花朵鲜艳,必然有刺扎手,你看飞蛾斑斓,翅上却带着毒粉,这世上的飞禽走兽,若是太过美好了,必然另有龌龊。」
如意愣在那里,心头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半晌,才讷讷的问了一句,「你是……在称赞我长得好看?」
他本该生气的,可他不但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有些欢喜,有些着急,有些忐忑不安。
吴赐人安静了半天,终于笑了一下,说,「你这么想,也是件好事。」

如意气闷的翻了翻眼睛,知道从这人的嘴中,是绝对听不到好话了。
吴赐人力气大,如此这般的帮他洗身,他可是消受不起,不过片刻,终于忍不住又求饶道:「实在受不了了,我自己洗成不成?一定洗得干干净净,一定让您看着满意成不成?」
吴赐人慢悠悠的说,「就快完了。」 
如意被他抓得紧,只好哭丧着脸,说,「你干脆一棒子打死我,我赶去投个胎,那不是更干净?」 
吴赐人笑了起来,把他搂得越发紧了,口里说道,「你若死了,谁来替我和娘做饭吃?」 
如意欲哭无泪,只觉得皮都要被这人擦掉一层,最后吴赐人终于帮他洗干净了,这才放开他,说:「原来不是画皮。」
如意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我天生就是这样!」
只是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在吴赐人身上乱瞟了起来。
吴赐人虽然相貌平平,但身材又结实又匀称,充满了力量。午后的太阳明亮而又耀眼,如意看着他赤裸着身体沐浴在日光之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他的心里好像有小虫子在爬似的,心底的某个地方痒痒的让他有些吃不消。

「喂。。。」他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才又说道,「你伤好之后,有甚么打算?」
吴赐人满不在乎的应道,「到时候再说罢。」
这么明显的敷衍,如意心里一阵儿失望,在水里踢了吴赐人一脚,气哼哼的爬上了岸。



第三章

如意晚上煮了粥,又烧了两个菜,去叫他们两个吃饭的时候,看吴赐人正在剥莲蓬,碗里都是剥好的莲子,明明知道他是给老太太剥的,心里竟然还有点嫉妒,回过神来,不免觉得自己好笑,难道是着魔了不成?
吴赐人却已经走到他身边,极自然的问他道,「饭烧好了?」
如意说,「嗯,再凉一凉咱们就吃。」
然后顺口问道,「莲子都剥完了?」
吴赐人说,「也给你留了些。」
如意的心突然乱跳了起来,胡乱的应了声,就赶快去灶边了。
等吃过了饭,如意兴冲冲的跑去翻吴赐人给他留的莲蓬,结果拿了之后大失所望,生了一肚子的气。

吴赐人回来后,如意就拿着一把莲蓬摇晃,大声问他,「怎么都是老的?」
吴赐人瞥他一眼,说,「给你去去火。」
如意听了他这么说,就一声不吭的剥了一把,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递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那也请老爷去去火气。」
吴赐人倒不客气,就从他手中抓了些,慢慢的嚼着吃,一面说道,「还不够苦。」
如意见他做得极真,便有些牙痒,只是不好意思再发作,便也讪讪的吃了几个,咬着咬着,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喂,你身上这伤,是多久前受的?」
吴赐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你怎么念念不忘我的伤,问这么多是要做甚么?」
如意脸上一热,马上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不告诉我,难道你娘还能瞒我不成?」
吴赐人的手突然一握,莲子都被捏碎了,沉着脸对他说,「你不要乱问她话。」
如意看他脸色难看,突然有些懊悔,这个人不想说,自己又何必逼他?
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甘。

吴赐人静了半天才说,「我半年前受了伤,是她救了我。我可怜她无儿无女,就用了些法术,教她认我为子,又带她迁来此地。」末了又警告了他一句,「她年岁也大了,从前的事也记得断断续续,你不要去乱她心智。」
如意老实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想,这个人是在给他解释么?便忍不住又要多嘴,问道,「那你究竟是甚么变的?」
吴赐人看了他一眼,突然凑了过来,把手心里不知道是甚么喂到他嘴里,他慌乱之际,竟然就吞吃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甚么?」如意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问道。

吴赐人笑了起来,毫不在意的说,「莲子。」
如意哪里信他,转身就要吐出,却被吴赐人伸手捂住了嘴。如意生起气来,抠着吴赐人的手,拼命想要挣扎。吴赐人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你要留下,就不许吐。」
如意吃了一惊,心里竟不知是甚么滋味。半晌才气恨的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赖?怪不得人人都讨厌你!」
吴赐人脸上的神情也没甚么变化,只是擦了擦手,然后才同他说,「你方才咽下去的,的确是莲子,不过被我捏碎了,里面还夹了一片我的绒羽。」
如意又不傻,一想就明白了,这人说绒羽……难道竟是飞禽所化不成?只是这个人喂他吃那种东西,怕是信他不过罢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难过。

吴赐人问他,「你记得前日我说朱家妈妈要寻个贵人的事么?」
如意点点头,只是不明白这人为何说起。
吴赐人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唇边微微的勾起一丝笑,说,「我真正的生辰,连拾得我的那个人都不晓得,只胡乱塞了个日子给我。她说的生辰正好和我那假生辰对上,她孙儿若是真有恙,我便是个假贵人,她孙儿若是假有恙,怕是我的仇人寻来了。」
如意心里微微一动,想起这个人说自己是没有名字的,可又不好逼问,就哦了一声,了然的说,「你是怕害了那个小孩子是罢?」 
吴赐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可从来没和这些人说过我的生辰。他若是真的生病倒也罢了,我自然有法子治好他。若是有人想引我出来,好算计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如意安静了半晌,突然说,「可你眼下却没有办法,是不是?」 
吴赐人斜了他一眼,反问道,「谁说我没有办法?」 
如意撇了撇嘴,抓住吴赐人的手腕,把掌心朝上,戳着那些茧子,说,「你看看你的手?若是你有法子,会这么辛苦么?」 

吴赐人似乎从来都没注意过,看了一眼,才说,「这样不好么,和寻常人一样。」 
如意听吴赐人的口气,就知道这话可不是他心里的意思,就不想接,摸了摸鼻子,突然问说,「对了,你仇家究竟是甚么人,怎么有这样大的神通?」
吴赐人倒不以为然,说,「未必就是他,只是先要防着些罢了。」
如意撇了撇嘴,说,「死鸭子嘴硬。那你就干等着不成?」
吴赐人扫他一眼,有些鄙夷的说道,「我就替她寻访个真贵人又如何?有恙无恙,总扯不到我的身上了。」
如意望着他,见他神情冷淡,唇角却微有笑意,心里就无端的一抖。

老人家一闲下来,就在家里念叨着要去空云寺的事。吴赐人虽然在笑,可是并没有明白的答应。
如意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相处的时日久了,他居然已经能够很容易的分辨吴赐人隐藏在笑容之后真正的想法了。
比如说现在罢,老太太说了很多,吴赐人没有一句反驳,连嗯一声都没有,只是连连的点着头,可眉宇之间,却隐隐可以看到苦恼和不情愿。
就好像被爹娘逼迫,要做自己很讨厌的事的小孩子。
如意不禁笑了起来,觉得这个人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吴赐人皱了皱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意笑嘻嘻的冲他眨了眨眼,笑得很是无辜。吴赐人恼火的看了他一阵儿,借口说要去浇菜,就出去了。

如意好奇心盛,就琢磨着要打听这个人的事,却又有些怕吴赐人知道了生气。只是到底抵不过想要知道的念头,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向老人家打听起了吴赐人的事,问说,「您还记不记得,以前救过只受了伤的鸟?」
老人家见他问起,就连连的点头,很高兴的说,「怎么不记得呢?就是在半年前,那只鸟儿可真漂亮,我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那么威风的鸟儿!金光闪闪的,简直就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神鸟一样。」
如意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
问是问出来了,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吴赐人的本相是甚么。
金光闪闪?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甚么鸟才会金光闪闪。
如意眼前慢慢的浮现出一个纯金打造的吴赐人来,他顿时浑身的恶寒,连连的摇头。


如意去了屋后的菜园,帮吴赐人浇地,结果看了吴赐人无数眼,不但没能忘掉那个金光闪闪的吴赐人,反倒越发的鲜明了。
如意吭吭哧哧的凑到吴赐人身边,看着吴赐人给豆蔓搭架,说,「喂。」
吴赐人斜了他一眼,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啥快放,如意扭捏了一阵儿,见他不耐烦,才说,「我知道空云寺和其它的庙不同,香火簿上是要写生辰的。」
空云寺的香客都是有「回礼」的,这礼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写的却比外面算命的瞎子中听得多了。
这个人要帮人找贵人,这么着,岂不是省事许多?又能遂了老太太的愿,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吴赐人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赞许神色,说道,「你倒是很机灵。」
如意难得被他夸赞,不免有些得意,便笑嘻嘻的说,「还好还好。」
吴赐人仍旧忙着搭架子,如意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子,突然说,「对了,原来你是鸟,你是甚么鸟?」
吴赐人却并不理睬,只是忙着做事。
如意知道这人不肯和自己说,便低声的嘟囔道,「小气鬼!」
吴赐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反问他道,「那你化出原身来给我看看?」
如意犹豫了一下,吴赐人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彼此彼此罢了。」
如意看着他眼底的不以为然,心里恼火又委屈,背过身去气呼呼的生闷气。

他不过是问问罢了,可吴赐人却要他化出原形来,这怎么能一样?他附着的玉如今不在身旁,他若化出原身来,那就是一条玉鲤鱼,这竹林里又没有水,可要他怎么活?
可想了又想,如意的气突然消了。这个人在提防他,会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人如今毕竟不是只身一个,还有一个老人家要他侍奉,他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
可如意心里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赌气般的想着,总有一天要你信我。

朱家妈妈同吴赐人说,她在土地庙里拜了土地神,回来夜里便做梦,要一个贵人吹一根紫竹笛,便能驱散邪祟,保她的孙儿病好。只是贵人要对得上梦里的生辰,还要生了八十八年的紫竹砍来做笛子,才有功效。
吴赐人为了这个缘由,便去了后山竹林,果然寻到一根,挖了回来。

浇完了菜地,吴赐人就拿柴刀把白日里砍下的那紫竹取了一段,又在灶边慢慢的烤着,不能太近,又不能太远,不过片刻,吴赐人的脸便红了起来,额头上,还有鼻尖上,也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如意坐在一边,看得有些心疼,就要帮忙。吴赐人却不要他帮,还说甚么,「难得有这么一段合适的,被你燎了就甚么都没有了。」
如意一肚子火,悻悻的撇了撇嘴,抱怨道,「那这要等到甚么时候?」
吴赐人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原本要它自己阴干才好,算起来,怎么也得两三年罢。」
如意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吴赐人笑了起来,说,「若是拿火慢慢的烤,只怕三两个时辰也就成了。」
如意吃了一惊,那么久,等他烤完只怕都半夜了。
如意犹豫了一下,问说,「要是找不到和你生辰一样的人,你怎么办?」
真要是仇人的诱敌之计,只怕没那么好对付的。
「到时候再说罢。」吴赐人没有看他,只是专心的烤着那段紫竹。
如意憋了半天,说,「你不要做傻事。」
吴赐人惊讶的看向他,片刻之后,失笑道,「你是在同我说话么?」
如意没好气的说,「你上有老母,下有……奴才我,我叫你不要做傻事,难道说错了么?」
吴赐人这才认真的看着他,问说,「你是在担心我?」
如意的脸腾得一下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谁,谁担心你了!」
可他连自己究竟为甚么脸红,究竟在结巴个甚么劲儿都不明白,就慌慌张张的逃开了。

那天晚上吴赐人上床的时候,如意其实是知道的,只是背对着吴赐人,一动不动的,装作睡着了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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