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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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沙利法不会就此死心，他知道掩藏在他的炚那漂亮单纯的面容下的是多么机灵的头脑，所以即便是在被灰鹭围攻的情况下，说不定炚依旧可以找到生路。可是又四天过去了，半年的期限到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沙利法死心了，同时心里却也有口气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而当他意识到此的时候，一抹自嘲划过心底。他只不过是在用与炚的约定来逃避，毕竟爱上了夜便是对炚的背叛，此时只不过是在为找到了个合理的说辞而感到庆幸。
　　当夜，夜被唤到了沙利法的寝殿，两人再次的相拥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给与夜正式身份的仪式。
　　“沙利法阁下，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
　　夜被沙利法坚实的臂膀搂在怀里，发丝凌乱地散着，微微喘着气，眼睛中还有些迷离。沙利法这次很温柔，可是对于才尝试情爱的夜来说，那样的剧烈运动还是有些吃不消。
　　“什么事？”沙利法拨弄着怀里的人的秀发，看着那微红的脸颊，鬼迷心窍般又偷去了一个吻，“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阁下请不要停止寻找费姆特好吗？”夜垂着眼帘，“费姆特一定还活着，一定……”夜握起了胸前的水晶，“而且他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你想起来了？”沙利法忽然听出了夜话语的含义，又惊又喜地抬起他的脸。
　　夜点点头，“那天看到他的羽毛……不过只想起来了一半。我来到贝莫后不久便遇到他了，他对我说沙利法阁下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沙利法深呼吸了一次，头脑里又浮现出了那阳光般的天使少年的笑容。该答应夜吗？自己已经下决心要忘记炚，一心一意地爱现在臂膀中的珍宝，可是又能不答应吗……
　　“夜，你爱我么？”
　　“呃？”夜有些困惑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呢……“是的，我爱您，可是……”
　　“没有可是。”沙利法封住了夜的唇，“你只要爱着我便可以，不用烦恼别的。炚我会继续去找，不过我现在的情人是你。有一个大将军做情人，还担心什么？”
　　夜乖巧地点了点头，沙利法宠溺地笑了笑，把被褥拉好。夜的身体对情事的承受能力还很差，明天也还有训练，实在不能累着他，只好自己节制着了。怀里的少年很快呼吸渐渐平稳，沙利法叹了口气，明天让杰曼继续去找炚吧，其余的自己来烦恼就行了。
　　*　*　*
　　“哟，小徒弟的射术还是那么厉害。”
　　箭靶上已插着数支箭，支支命中红心。派尼修克斯看看边上的夜，虽然依旧那么专心，但仔细看来却是有些困倦之意。
　　“怎么？沙利法大人没让你睡好？”派尼修克斯摩挲着下巴，“嗯，也是，大人已经禁欲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又找到了情人……”
　　“不，不是。”夜松开了弓弦，转头否认着。沙利法知道自己每天清早便要开始训练，所以这些天来要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在那强健的臂膀中也并不是睡不安稳，只是……
　　夜重新拉开了弦，瞄准靶心，又一箭射出。
　　“派尼修克斯老师，魔力是天生的吗？”
　　“嗯？这个嘛……就跟习武的资质差不多，有人天生魔力就很强，不过大部分人是在后天才渐渐练强的。”
　　“那么我……是不是还有可能拥有魔力？”
　　“嗯……这个我不太清楚，天生没有魔力的魔族实在太罕见。”
　　“那么可以教我些魔法咒文吗？”夜看了看手上的弓，“就像这弓身上的。”
　　派尼修克斯看着徒弟恳切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即使你不懂魔法，沙利法大人还不是照样喜欢你？”　
　　夜低下头，沙利法阁下对他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时，心里的确很暖，却也很不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能被沙利法阁下看中，他觉得自己不配沙利法阁下，但要他就此离开沙利法，他也做不到，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配得上站在沙利法身边。
　　“这行宫里好像有个资料库，里面就有不少魔法咒文的书。”
　　派尼修克斯随意般地道了句，拍了拍夜的肩。夜这才抬起头，感谢地向老师鞠了一躬。
　　行宫的资料库并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所以夜想学习魔法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沙利法耳里。沙利法对此并没有阻拦，反倒常常抽空来指导他。学习魔法不是件容易的事，夜本身没有魔力，就只能借助蕴含魔力的介质来施展魔法，因此口头念诵的咒文也不得不以魔法文字的形式记录到材料上。这种形式的魔法虽然也有其好处，比如不依赖于魔族自身的魔力大小，但魔法文字简直就和花纹差不多，少个弯多个点都可能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再加上不同的介质所含有的魔力性质、大小都不同，这些全部都弄懂的话恐怕就能成为魔帝身边的重臣了。
　　沙利法给了夜一处空地，周围布上了严密的结界，各种初级介质几乎堆满了一屋子。沙利法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就总能在这里找到结束了侍卫队的训练，换上干净长袍的情人。纠正些错误，传授些诀窍，不过靠着散发着清香的少年总是会勾起沙利法的欲望，但一想到侍卫队辛苦的训练，魔界大将军只能尽力忍耐，却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提出让夜进侍卫队。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对魔法的悟性和安静的个性都让夜学得很快，一个多月他便差不多记全了魔法的体系、介质的分类等入门知识，也能用不怎么好看的文字把一块明石变成个不太亮的小灯。沙利法为此感到十分高兴，同时令他感到高兴的还有夜的身子终于渐渐习惯起夜晚的欢爱。轮到夜休假的那些天，沙利法便会放纵自己的情欲，在少年身上留下爱的痕迹后，再细心地照顾他一整天。
　　炚的下落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就在沙利法快要习惯起头脑中只有夜一人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了，而这件事所带来的一连串涟漪却比这件事本身更为震撼。

　　第　12　章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或者说根本没有起因，只是一件意外。
　　例行的基础训练之后，侍卫队的长官们安排了一对一的实战演练。夜的对手名叫洛休斯，是一个在侍卫队里呆了近百年的老队员，虽然队龄很长，但以这样长的队龄还只是一个普通队员就足见他的水平并不怎么好。所以对于夜这种只花了一个多月就从预备队员升格为正式队员的，当然难免眼红，再加上夜现在公认的将军情人身份，眼红就变成了嫉妒。
　　“放马过来吧！”
　　口中虽然这样喊着，但却是洛休斯首先冲向了夜。夜手持训练用的钝刃短剑，严密地防守着，伺机进行反攻。力量上比不过对方，但夜动作的灵敏足以弥补这个不足。双方战了十多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周围围观的不时会发出阵阵喝彩，但大多是献给夜的。又十多个回合过去，两人都已经气喘嘘嘘，长官们觉得这已经达到了训练的效果，正要喊停时，忽然夜的身边冒出了火星。
　　“住手！”喊出声的是侍卫队的一个副队长，夜没有魔力的事大家都略知一二，但也都守口如瓶。一方面为了侍卫队的面子，一方面也出于几个长官对夜的认同。现在洛休斯竟然明目张胆地对夜进行魔法攻击，要是伤了他，谁来承担沙利法大人的怒气！
　　“哼，战场上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是最简单的道理。”洛休斯说完，一道火光向夜的劈去。
　　夜闪身躲开，几个长官见状已经打算出手制止对方的魔法，不料夜竟然也赞同起了对手的论调。在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自己没有魔力而不用魔法攻击，所以既然自己没有魔力，就必须找到相应的办法来对抗魔法。夜这么想着，请求长官们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派尼修克斯同意了，并把围观者散开了些好给他们更多的空间。
　　武艺对魔法，本来该是一边倒的局面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继续维持着平局。夜的身手实在太灵活，屡屡避开魔法攻击，又不断地靠近洛休斯想取得进身位置制住施术者。一场对战变得精彩无比，险象不断，使得旁观者看得扣人心弦。
　　但对于洛休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本以为可以在几分钟内将这个青云直上的小子打败，现在反而被拖住了手脚，他渐渐不耐烦起来，使出的魔法也越来越狠，终于，在夜几乎取得了最近身位置，手中的武器就要袭向洛休斯的要害之时，一条明亮的火龙腾空而起，带着不服和愤怒瞪着夜。制止已来不及，火龙俯冲而下，然而就在它快要燃烧到夜的身上时，一团青蓝色的光闪耀起来，一下子忽然笼罩了整个人群。
　　*　*　*
　　正殿中沙利法的房间里堆了不少文件，杰曼不停地安抚着从帝宫而来的使者，但行宫的主人在两小时前从正殿突然离开后，气息就一直停留在了寝殿方向。
　　“太慢了！你们将军难道认为有什么事比魔帝陛下的召见更重要吗！”
　　“请您稍候，沙利法大人很快就到。”
　　杰曼打量着焦急等待着的使者，第十一次地拖延时间。使者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有着一头漆黑柔软的长发和漆黑明亮的眼睛，俊秀不凡的脸上此刻写满着不耐烦。杰曼跟着沙利法这么多年，出入帝宫、接见使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张面孔。不过在他看来，这个使者的心情倒不是被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而弄糟的，似乎刚来到时就气势汹汹。
　　而使者也的确如杰曼所料。使者名叫奥菲，真正的身份是魔界王妃契尔希，或者说是天界王者契尔希艾尔身边的贴身侍从。传令这种事本来就该由传令官来做，就算传令官“恰巧”一个个都不在帝都，让魔帝的那头坐骑来通报也足以。会轮到奥菲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在魔帝面前炫耀了一句他和契尔希艾尔陛下是从同一棵天使树上出生的，那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魔帝立刻搞来了个什么理由，把他扔进了瞬移魔法中。
　　奥菲想到这里，不禁狠狠地咬起了随着茶水一起进入口腔的几片茶叶，而侍立在一边的杰曼见到此景，决定不去招惹这个看起来还很生嫩的青年。虽然容貌和魔族很像，但他身上的确散发着天界灵气，恐怕是个堕天使。从帝宫来的堕天使，脑筋再差的人也会猜到和那个独占宠爱的王妃撇不了关系，所以还是走为上策。
　　“沙利法大人是有些慢了，请您稍候，”杰曼第十二次地说道，“我这就去看看。”
　　然而寝殿中的人却丝毫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沙利法握着夜的手，担忧地看着床上昏睡中的少年。一想到刚才感受到强烈的魔法波动而急忙赶到训练场时看到的一幕，沙利法现在还有种后怕，同时却也觉得不可思议。在场的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阵眩目的青蓝色光芒之后，那条威胁着夜生命的火龙消失了，只剩下对战中的两人倒在地上。洛休斯挣扎着勉强能站起来，但似乎受到了魔法反噬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夜却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沙利法皱了皱眉，头脑里找不到一个对此事件合理的解释。从现场留存下来的微弱魔法波动来判断，那阵青蓝色的光应该是水系的防御魔法，专门抵御火魔法。火龙已经是中级中等魔法，要抵御住就必须持有中段中级的魔力。可是夜本身没有一点魔力，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沙利法也早已证实了这点，那么这个魔法又是谁施放的……
　　“唔……”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身子，青色的睫毛微微颤抖后睁开了眼。
　　“夜！”沙利法着急地喊了一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夜轻轻摇了摇头，做出要坐起的样子，沙利法连忙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谢谢您，阁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夜边道谢边道歉着，“只是有些头晕……”
　　“没事就好。”沙利法低下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头。
　　夜的脸稍稍染上了绯色，但身体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去思考更多，整个人就像饥饿过度后那种虚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夜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接着顺手去找胸前的水晶，却蓦地发现脖子上空荡荡的。
　　“……水晶！”
　　“你说的是这个吗？”沙利法从床边的矮柜上拎起系着一块琉璃色水晶的皮绳，递到夜的面前，“它落在你身边了，我见你一直戴着它，不过这里摔坏了一个小角。”
　　“只要没弄丢就好，谢谢您，沙利法阁下。这是……这也许是我父母给我留下的。”夜双手接过水晶，满怀感激地仰头看着沙利法，几秒后只见他的脸越来越红，正在沙利法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时，忽然感觉到少年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轻盈的触感。
　　“真的……感谢您……”夜也顾不上目眩了，快速转过了头不让沙利法看到那烧红了的脸颊，“我想再躺一会儿。”
　　“……嗯，好。”沙利法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扶着夜躺下，拉好被褥，脸上竟有种情窦初开般的笑意，“好好再休息会儿。”
　　夜点了点头，觉得沙利法就要这样离开了，又启口叫住了他。
　　“沙利法阁下。”
　　“嗯？”沙利法又在床边坐下。
　　“……我昏迷前，用出了魔法。”夜看起来很兴奋，“是您教我的那种防御魔法保护了我。”
　　“你随身带着那块水蓝石？”
　　“嗯……因为那是您手把手教我刻的第一块……”
　　“原来如此……”沙利法微笑着，但心里的困惑却并没有消失。刻在那块水蓝石上的魔法只是个初级防御魔法，水蓝石本身的魔力也很弱，不可能抵御得了一条火龙，除非有别的魔力……
　　沙利法看看床上握着水晶的少年，忽然一个想法掠过脑海，难道说……
　　“夜，你在用魔法时是不时把咒文念出了声？”
　　“是的，因为这样会记得更牢。”
　　沙利法抚摸起了下巴，这么说来他刚才想到的可能性也不一定是假的了。以文字形式记录下的魔法有两种，一种只要排列正确就会自然启动，另一种需要依次触摸每个文字，那块水蓝石上的魔法属于后一种。如果夜在触摸启动的时候同时念出了咒文，那么……
　　“夜，或许你并不是没有魔力。”
　　“唉？”夜侧过头睁大了眼睛，然后沙利法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笑了笑，吻了吻他。
　　“先休息吧，等身体好了我再具体告诉你。帝宫来了人，我要去招待一下。”沙利法把视线移到了少年手中的水晶上，“还有这块水晶先借我一下，我去找找把它复原的方法。”
　　门外，杰曼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上司终于安顿好了他的小情人，松了口气，将等在正殿的使者的事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沙利法。
　　“哦？是王妃殿下身边的人？那么赶快要去见见。”
　　杰曼有些不明白沙利法刚才为何如此拖沓现在又如此心急，跟随着一起来到正殿，却发现那个使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沙利法大人，杰曼大人，那位使者刚才说改变了主意，说要在这里住下过夜，属下刚才已经吩咐人将他带去客殿了。”
　　说话的是行宫的内侍主管，沙利法和杰曼听完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派来传令官就不会是什么小事，但这个传令官竟然这么优哉游哉地住下了？这岂不是意味着魔帝的召见命令也可以随便延后？
　　“他住在客殿哪里？”沙利法示意内侍总管带路，终于在客殿环境最为优美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这个携带着魔帝的旨意却正在悠闲地喝茶赏景的使者，正如杰曼所言，他并不是魔族。
　　“抱歉让您久等，”见到魔帝的使者就如同见到魔帝本人，沙利法微微欠身行礼，“微臣就是沙利法。”
　　拥有黑发黑眼的堕天使好似并不关心自己身负的使命般，端着茶杯以一种“你就是沙利法啊”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然而当目光触到沙利法挂在腰间的那块水晶时，却突然叫出了声。
　　“啊？阿兹米尔的水晶，你怎么会有？！”

　　第　13　章

　　“对不起，您刚才说了什么？”沙利法看着面前的青年，陌生的名词让他愣了一下。
　　“那是阿兹米尔的水晶。”奥菲的目光从随意的审视变成了狐疑的警惕，“你从哪里弄来的？沙利法……呃，沙利法将军。”
　　“您是说这个？”沙利法解下系在腰间的水晶，“这是一个和微臣有些亲密关系的人持有的。”
　　“亲密关系？直接说情人不就好了。”奥菲轻声嘀咕了句，他在魔界居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魔族的习性他清楚得很，更何况他本身也有个魔族情人。“能给我看看吗？”
　　奥菲伸出手，沙利法迟疑了一下将水晶放到奥菲手中。奥菲将水晶对着光线，想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仔细观赏着，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口中也不时地自言自语起来。
　　“哦，真不愧是阿兹米尔的水晶，无论成色还是切割都这么完美……”虽然跟在契尔希身边各种珍贵的东西司空见惯，但这阿兹米尔的水晶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兴奋之意不言而喻，“……不过这里怎么缺了一个角？”
　　奥菲转过头用一种“你怎么一点也不珍惜宝贝”的眼神看着沙利法，沙利法对这小小传令官竟然如此看他而有些不悦，但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也只好先忍下这口气。
　　“刚才绳子断了，不慎落到了地上。”
　　“哦……”奥菲继续观摩着手里难得一见的宝贝，“你的那个情人莫非是天使？”
　　“不，是魔族。”沙利法回答道，心里的一个猜测也越来越确定，“这水晶莫非是天界的东西？”
　　“嗯，没错，是天界阿兹米尔地区的东西。据说万年难得一块，所以我才奇怪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
　　“这个嘛……很困难。”奥菲托着下巴，“这种水晶的矿石只有阿兹米尔才出产，而且听说每块水晶的形状都不是随意切割的，因为里面包含魔法。”
　　“魔法？”沙利法皱了皱眉，脑海里想起了夜刚来行宫时那个属于天界的结界，“是防御结界的魔法？”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喏，还给你。”奥菲有些依依不舍地把水晶交还给沙利法，“具体的要去问陛下了。”
　　“陛下？”沙利法再次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堕天使口中的陛下指的应该不是魔帝，“您是说王妃殿下吗？您带来了陛下的召见令吧，那样正好去帝宫请求与王妃殿下见上一面。”
　　沙利法的算盘打得不错，可是奥菲却蹙起了眉，“你要见陛下？”
　　“怎么？以我的身份见不得么？”沙利法摆出了大将军的架子，面对传令官这是大不敬，可是奥菲并没有在意。
　　“魔帝陛下可不管你什么身份，有时连雷希殿下都见不着契尔希陛下。”堕天使的语气听起来是在发牢骚，“更何况，契尔希陛下现在应该不在帝宫里了。”奥菲看看面面相觑的两个高级魔族，叹了口气，忽然眼睛里又冒出了狡猾的光芒，“哼，谁让那小心眼魔帝瞒着陛下把我丢到这种地方来，还不算准地方，想让我迷路我就迷路给他看。这回儿估计契尔希陛下已经气回天界去了。”
　　沙利法顿时觉得脑海里某根弦被人坏心眼地拨了一下嗡嗡直响的感觉。魔帝是他的上司，是整个魔界的至尊存在，这个堕天使竟敢如此对魔帝进行侮辱，理应当即处决。可是……从他那心安理得还幸灾乐祸的样子来看，难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道那个八面威风的魔帝真的如此小心眼？难道他会被那个天界来的王妃管得老老实实……？
　　“怎样？你要去天界见契尔希陛下吗？”
　　奥菲问得很爽快，沙利法看看奥菲又看看杰曼，终于做出了决定，“我身为魔界大将军，如此轻易地前去天界恐怕不妥当。”
　　“……嗯，也是，现在你为了陛下去天界，被魔帝陛下知道了的话，八成会以为你看上了契尔希陛下，那样你的大将军就不保了。”奥菲很认真地点着头，可是沙利法脑中的嗡嗡声已经可以构成协奏曲了，“好吧，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天界把陛下找来这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阿兹米尔的水晶，契尔希陛下毕竟还是天界的王，会很重视的。”
　　“可是魔帝陛下的召见……”
　　“啊，那个啊，”俊美的堕天使青年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然后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无视他好了。”
　　脑中的弦彻底绷断，沙利法终于明白了杰曼刚才为何不想招惹他，也终于第一次领教到了帝宫内部人士的厉害。
　　＇帝宫＇
　　灵力高强、貌冠三界的王妃殿下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在帝宫里实在算不上新鲜事，从他嫁至魔界以来，和魔帝赫斯迪之间这样的追逐游戏已经上演了不下百遍。帝宫内的人早已见惯不怪，王妃殿下失踪了必然是回去天界的娘家，魔帝陛下紧接着失踪就必然是去追他的宝贝，过个没多久就会双双归来，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小俩口间的小情趣，不过对于赫斯迪本人就不是这么有趣的事了。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