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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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就会双双归来，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小俩口间的小情趣，不过对于赫斯迪本人就不是这么有趣的事了。契尔希的出走从来不是无缘无故，只是有时候他的闷脾气发得令赫斯迪摸不着头脑，所以令这位神勇的魔帝头疼的一大难题就是理解天魔文化差异，以找到他的爱妃生气的原因。
　　不过这次事情却有些不一样了。
　　契尔希的确已经不在帝宫中三日了，在赫斯迪把奥菲那个小鬼扔进瞬移魔法之后不久，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契尔希。出走的原因很清楚，契尔希一直对奥菲的哥哥抱有内疚，所以向来把奥菲看作弟弟。本来赫斯迪只要去天界找到契尔希跟他道个歉一切就结束了，但谁料到契尔希竟然在临走前留下了张纸条！
　　赫斯迪愤愤地看着床上的少年，金色的过肩头发昭示着他是契尔希的子民，有些紊乱的鼻息和绯红的脸颊表征着他现在身体状况很差，而住在银阳殿偏殿里就证明着契尔希对他十分重视！
　　（斯迪：我去天界找些草药，我不在的时候请你照顾好那个孩子。）
　　赫斯迪回想起纸条上的留言就咬牙切齿，恨不得一道雷光把床上的人送上西天，可是他无法这样做，他甚至不能狡猾地装作不知道“那个孩子”指谁，因为他的契尔希宝贝从来不会听他的这种狡辩，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得不好好照顾这个在魔界的天使。可是已经三天过去了，凭契尔希天界王者的身份，有什么草药三天还找不来？这分明是离家出走的幌子！
　　“来人！”赫斯迪终于忍不住了，既然他没法抽身去天界，他就找别人去，“雷希现在在哪里？把他叫来。”
　　进屋来的侍者看看魔帝不怎么好的脸色，唯唯诺诺地说道，“回陛下，您是要把皇子殿下叫来吗？”
　　“怎么？莫非你耳朵不好使？”
　　赫斯迪一个眼神吓得侍者跪倒在了地上，“不，小的知错，只是……只是雷希殿下前几日跟随王妃殿下去了天界，至今未归……”
　　“什么！”赫斯迪这回暴跳如雷了，气没地方撒，无辜的侍者变成了出气筒，“拖下去，赏给毕鲁塞。”
　　侍者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毕鲁塞是王妃在还未成年的时候就收服的高级魔兽，首领级别的血魔豹，虽然被收服了就不会随意攻击魔族，但那凶残的模样连平时负责给它喂食的下人都不敢多看它几眼。
　　“饶……饶命啊……”
　　赫斯迪对侍者的求饶充耳不闻，眼睛紧盯着床上的天使，心里暗暗咒骂着。但就在下一刻，一个不寻常的感觉忽然触动了他的感官，虽然很微弱，但那的确是契尔希的气息。他竟然自己回魔界来了？但气息的方向却不是向着帝宫？
　　赫斯迪几乎想也没想，转身向房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却见那个侍者还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心里愈加不爽。
　　“你怎么还在！”
　　“是……啊，不是……”
　　“给我照看好那个费姆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全家去喂毕鲁塞！”
　　魔帝就是这样变化无常，所以他也早已忘了三天前为了出气而要召见沙利法的事，现在正追着他的宝贝的气息，向东北方的贝莫出发。

　　第　14　章

　　沙利法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能见到深居帝宫之中的两大神秘人物。王妃契尔希在成年之前，也就是还未正式成为魔帝的正妃之前，有一段日子经常陪同魔帝一起出席朝议，可是那时沙利法也还未成为大将军，没有资格进入大殿议事；婚后，契尔希就几乎不在外人面前露脸。而魔界唯一的皇子赫雷希虽说在渡过了一百五十岁的成年礼后开始少量地帮忙处理政事了，但从不登堂议政，要见到他也并不是件容易事。可是现在，这两人竟然同时出现在了沙利法的行宫里。
　　“微臣沙利法叩见王妃殿下、皇子殿下。”
　　沙利法恭敬地跪在地上迎接从外走进的两人，按照魔界的礼节深深埋下头。契尔希已经让奥菲带着草药先行回帝宫，本想独自前来，但赫雷希硬要来见识见识那水晶，就只好带着他一起来了。坐上早已准备好的座位，契尔希开口让沙利法站起。
　　“请起。”
　　语气十分温和，但细细听来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严，而那嗓音简直就像叮咚的泉水，清脆而不刺耳。沙利法这才起身，一抬头企图极快地扫一眼据说貌美无比的王妃，却是惊鸿一瞥般地被震慑住了。
　　他以为炚是最为美丽的天使，他以为夜那头长发是最为美丽的色泽，但现在和自若地坐在华贵的座椅中的人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那长长的银发就好像是银钻的光辉所染成的，那双金色的眼睛不浓不淡，比黄金温和，比琥珀清澄，比水晶深邃，初看晶莹而纯粹，仔细琢磨却发现里面包含着聪慧睿智、机敏果断、处世不惊等王者必须具有的一切素养，镶嵌在那张精致得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简直就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沙利法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呼吸了，他一直以为传言都是夸大其词的，但现在看来任何传言也不足以形容这位王妃的容貌了。要不是他在天界和魔界的双重的高贵身份和持有的强大力量，光凭这样的一张脸就足以引起魔界内乱了。
　　“沙利法将军，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如此盯着父妃看！”
　　一道喝斥声从契尔希的右边传来，声腺虽然还显稚嫩，但话语里透出的微微怒意却还是能令人心中一颤。沙利法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一边退向自己的座位，一边小心地打量起了那位小皇子。
　　赫雷希的容貌大都继承自赫斯迪，纯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一双眼睛是紫色的，不过瞳仁中微微能辨出些金色的光芒。鼻子以下部分和契尔希更像，总体来说是个漂亮的少年，再过个几百年定会变成个俊朗的美男子。而他正沉着眉不悦的模样也一派皇族风范，将来一定会成为不亚于赫斯迪的魔帝。
　　“微臣失礼了，请王妃殿下恕罪。”
　　沙利法这么说着，但还是不由地再次打量了两人一遍。魔界里对这个小皇子的出生的传闻颇多，很多人说这个皇子不是魔帝和王妃的孩子，因为魔族和天使的男性都没有生育功能，但现在看来，这样的长相的确是他们间的亲生皇子了，至于究竟怎么出生的，这就不是沙利法可以过问的了。
　　“沙利法将军，奥菲说你有阿兹米尔的水晶。”契尔希再次开口了，没有指责沙利法的无礼，也没有对赫雷希的不悦发表什么评论，只是直奔主题。
　　“是的。”沙利法将手中的水晶通过侍从递了上去。
　　契尔希垂下视线看了两秒，“这是阿兹米尔的水晶，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回殿下，殿下是否可以将它修复？还有听您的侍从说这里面有魔法，是什么样的魔法？”
　　契尔希把水晶托在掌心里，直直地视线落在沙利法身上，平静得让人发慌，“修复并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些时间。这种形状的阿兹米尔水晶里的魔法应该是守护，至于具体的需要仔细探查才能知道。”
　　“那么……”
　　沙利法顿了顿，想探一下契尔希的反应，但刚刚抬头，那张绝美无比的脸又立刻让他不敢直视，只瞥见那位年轻的王妃仍然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想见见这枚水晶的持有者。”
　　契尔希站了起来，沙利法连忙也跟着站起准备引路，坐在一旁的小皇子自然打算随着父妃一探究竟，却被契尔希拦了下来。
　　“雷希，你拿着这枚水晶去找希尔维亚，叫他查查最近的阿兹米尔水晶的制造者是谁，另外看看能不能修复。”契尔希对儿子下着命令，又把视线转到了沙利法身上，“沙利法将军，我想借这水晶几日。”
　　“……当然可以。”沙利法回答道，心想等夜醒来了，告诉他只是送去修补了也不会惹得他不愉快吧。
　　“嗯，那么请带路。”
　　契尔希向沙利法示意引路，不过赫雷希似乎有些不情愿就这么离开。
　　“父妃，我一起去看看那个魔族再去天界也不迟啊。”
　　“不，迟了。”契尔希停了停脚步，看着赫雷希疑惑的表情，继续开口却是一句责备，“你的魔力还是没有长进，斯迪快到了，你这次去天界是瞒着他的吧。”
　　“啊……”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魔界皇子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满脸惊慌，然后开始设法讨好契尔希，“父妃，我这就去，所以别告诉父王我是去找希尔维亚玩的好不好？否则他又要把我扔到迷失森林里去了。”
　　一想起那迷失森林，赫雷希就满身鸡皮疙瘩，那里是魔界著名的危险禁地之一，赫斯迪一开始还只是吓吓他，在第一次真的把儿子扔进去后发现小家伙还挺能干，不到半年就出来了之后，迷失森林就成了魔帝关儿子禁闭的小黑屋。赫雷希闯迷失森林的次数已经数也数不清，已经到了把这个迷失森林里的每棵树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地步了，可是有哪次他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对付那些难缠的魔兽，弄得自己半个残疾人一样逃出来的！
　　“父妃，我知道父妃最疼我了，我立刻就去把父妃交代的事做完，所以千万别告诉父王。”
　　沙利法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这对父子。皇子殿下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是个生长在优越环境下的会撒娇的小孩子，可能就是被王妃殿下宠坏的吧，毕竟他是天使，天使都是软心肠。
　　可是沙利法却想错了，契尔希稍稍蹙了蹙眉，脸竟然板起了一些，“雷希，这里是哪里。”
　　年幼的皇子又短促地“啊”了一声，接着愧疚地低下了头。他很明白已经说什么也没用了，父王和父妃一直告诉他皇子就要有皇子的样子，可是他一激动，竟然忘了这是在臣下面前，一个力量超过自己的臣下面前就这样当众撒起娇来。深知契尔希发起脾气来比赫斯迪更加难对付，赫雷希赶紧一行礼，打开天魔通道就一声不吭地办事去了。
　　沙利法在一旁看着，心里却不由地赞叹起这位王妃的本事。
　　“王妃殿下，这边请。”
　　契尔希迈开步子，剔透的银色长发被走动带起的气流扬起了些许，不过才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沙利法回过头，只见他无奈般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旁边渐渐浮现。
　　“陛下！”沙利法胸口又猛地受了一拳一般，这到底是什么日子，魔帝一家三口竟然毫无征兆地就前来了他的行宫。急速理整齐了衣物，跪下请安，不过赫斯迪却想没看见他一样，旁若无人地搂过契尔希的纤纤细腰，在他的粉唇上索要了一口。
　　“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回宫里？”赫斯迪有些嗔怪，不过见契尔希没理睬他，他立刻明白了他宝贝的王妃还没原谅他，“那小子呢？气息还在人已经不见了？”
　　“我让他去天界办事了。”
　　赫斯迪皱了皱眉，用手指转过契尔希的脸，坏笑道，“宝贝你是故意的吧。”
　　“嗯，是故意的。”
　　契尔希回答得干脆利落，对他来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从来不喜欢编什么谎言，也不高兴去编，不想回答的就保持沉默。不过这种坦直过头的性格实在让赫斯迪又爱又恨，契尔希这么一说，他本想着借机好好“惩罚”一下爱妃，也只得偃旗息鼓了，留在肚子里的不爽很自然地甩到了那个不在场的小皇子身上。
　　“看我不把他扔到迷失森林里去关上几个月！”赫斯迪很冷酷地哼了一声，他认为那小子将来是要当魔帝的，小时候多磨练点没什么，而契尔希对此也没有异议，迷失森林里的那些魔兽要不了赫雷希的命，至于挂彩，没什么伤是龙鳞粉医不好的。“你现在要去见谁？”
　　赫斯迪听契尔希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带着不耐烦催促着沙利法赶紧带路，早些见着就可以早些回宫让他做些夫妻间的幸福事了，他甚至觉得契尔希有些管得太多了，自从他们之间的婚礼以来，天魔两界的互相往来就日渐频繁，天界的东西流到了魔界来也没什么不正常。不过当两人跟随沙利法走入寝殿，看到床上依旧沉睡着的少年的面容时，两人却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自己的含义相同。
　　“沙利法，他叫什么？”赫斯迪用魔帝极具威严的口气问道。
　　“回陛下，名叫夜……奈特鲁•；夜”。
　　赫斯迪用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颌，转过头寻求天界之王的意见，“契尔希，你怎么看？”
　　“可能性很大，不过先回帝宫，等希尔维亚把那块水晶的来历查清了就知道了”
　　赫斯迪点点头，留下一句要沙利法随时待命的命令之后，便带着爱妃离开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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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边========================》

　　第　16　章

　　凡是研究学问的人总有些怪癖，就算是研究魔法的也不例外。据说拉普拉森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收的第一个就是一百五十年里都觉得自己没有魔力的夜。沙利法坚持不同意他的宝贝情人每天出行宫学习，于是在原先给夜学习魔法文字的房间边上给拉普拉森安排了住处和研究室，这样沙利法一有空便能去看看夜学得如何。拉普拉森也的确是个不错的老师，只不过相处没几天，夜便发现了拉普拉森感兴趣的，与其说是他的魔法前途，倒不如说是夜那特殊的体质。任何魔力都无法输送进夜的体内，而夜自身的魔力恢复也相当缓慢，拉普拉森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见什么效果，便只能从一些魔法原理开始教起。半个多月过去，夜基本掌握了最基本的原理，魔力也终于恢复到了可以施展基本魔法的水平。
　　“沙利法阁下，我可以用出魔法了。”
　　夜很兴奋地向沙利法展示着从掌心中升起的一团光芒，沙利法微笑了起来，红褐色的眼睛变成暖暖的褐色，念着咒文把夜的魔法光升到空中，放下手里的餐具，拉过他的手，吻着他的掌心。
　　“我说过你有魔力。”
　　“嗯……”温柔的触感从掌心一直传递到心窝里，夜不由得低下了头，感到两颊热热的。
　　“还是这么容易脸红，”沙利法的语气里透着些无奈，又不乏宠溺的笑意，“这样我会禁不住又想吃你。”
　　“阁下！昨天才刚……”
　　“逗你的。”沙利法伸过上身，吻了吻带着酱汁味的柔唇，“不过的确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帝宫里送来了信，说王妃殿下要召见你。”
　　夜顿时睁大了眼睛，手里的勺子也差点掉落到了地上，“王妃殿下？！我？！”
　　“你没听错，夜，王妃殿下说想见见你。”
　　“可是……可是我有什么……我难道……”夜语无伦次了起来，沙利法索性将他抱到了怀里。
　　“你的那颗水晶，我就是请殿下修复的。听说那是天界很珍贵的水晶，所以殿下才想见见他的持有者的吧。”
　　“那是天界的东西？”夜又一次困惑了，随即脸上露出了些失落，“我以为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殿下一定知道那颗水晶的由来，今晚好好睡，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帝宫。”
　　帝都距离贝莫有约摸三、四天的马车行程，不过沙利法此次只是陪同夜去，两人也没有带什么侍从，便直接通过瞬移魔法跳跃了几次，很快就来到了魔界最繁华的帝都。帝宫就在帝都中心商业区的一侧，背靠着陡峭的海比斯山，山下被称为帝都明珠的海比斯湖实际上是帝宫独享的美景。
　　沙利法带着有些拘谨不安的夜走上帝宫正门的黑玉台阶，两旁的士兵向沙利法行礼，却将两人拦了下来。
　　“沙利法阁下，这位是？”
　　“奈特鲁•；夜，是王妃殿下召见的人。”沙利法取出帝宫来的信函，士兵们仔细查看了信函，通报了宫内，很快有人来到门口迎接。
　　“两位请，殿下正在银阳殿等候。”
　　沙利法以肉眼察觉不到的幅度挑了挑眉。魔界里几乎众所周知，银阳殿是帝宫里环绕魔帝寝宫的众多嫔妃居住的宫殿之一，自从王妃殿下来到魔界后就一直居住在银阳殿，魔帝自从那会儿起也一直留宿银阳殿，已经快成为魔帝寝宫的代名词了。王妃在那里召见，可见这是次十分私人的召见。
　　到了银阳殿门口，带路的侍从换成了沙利法见过的那个堕天使奥菲。契尔希的信函中只写了召见夜一人，奥菲将沙利法留在了银阳殿最外面的外厅里，带着夜穿过庭院来到会客室，契尔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脚边蹲着一只毛色油亮的血魔豹，有力的尾巴在地上甩着，却是在啃着契尔希手心里的某种浆果。
　　“契尔希陛下，他来了。”奥菲推开门，示意夜自己进去，他便从另一边走开了。
　　夜紧张得不行，看见那头血魔豹时整个人警惕地一下子绷紧，不过血魔豹却只是瞥了瞥他，继续舔着契尔希手上的汁水。夜立刻明白了它对自己不会构成威胁，人刚刚放松，视线向旁边一移，刚刚触及那位魔界第二高位者时，头脑里一片空白，膝盖不由自主地松了，跪下的地方离门槛才一步之遥。
　　“奈……奈特鲁参见王妃殿下……”
　　“过来一些。”契尔希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得那么远就开始行礼，如此说了一声，夜原本已经十分慌张，听到契尔希的话也没敢站起来，直接膝行着向前，而见到此景的契尔希不由得更奇怪了。
　　“为什么魔族都喜欢用膝盖走路？难道不疼吗？”在魔界住了两百多年了，契尔希见过的魔族也多了，因为自己是王妃，所以受别人的跪礼还可以理解，可是跪一跪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很多魔族在自己面前放着好端端的脚不用，偏要用膝盖走路。
　　“……因为您没有允许我站起来……”
　　“利维斯他们见了我只是行躬身礼而已，也不需要我提醒就会自己重新站直。”
　　“那是……啊，原来应该这样，请殿下赎罪。”夜吞吞吐吐地编造着回答，真正的宫廷礼节应该怎样奈特鲁也并不清楚，只是见到“陛下”、“殿下”头衔的人需要下跪应该不会有错，至于是否需要膝行，夜就不懂了，但总不能对那位王妃殿下说，自己是被他的容貌惊摄住了，才忘了站起来吧。
　　“在天界，除了最正式的场合，任何天使都只需对我弯腰行礼，以后你对我用天界的礼仪就可以了。”契尔希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下吧。”
　　夜走到椅子前，却还是踌躇着不敢坐下。王族是统治者，在统治者面前站着就已经是荣幸了，怎么还敢跟他们平起平坐。在天界大概是可以这样的，可是自己毕竟是魔族……
　　“为什么不坐？你有一半血统是我的子民，有这样的权利。”契尔希平静地叙述着，还没等夜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他已经拿出了那条系着水晶的绳子，“希尔维亚已经请阿兹米尔地区的长老将这块水晶修复了，也找到了这块水晶的来源。这是块很新的阿兹米尔水晶，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成形。制作的是一个名叫巴梅利亚的天使，当时是阿兹米尔地区灵力最高的天使，原本应该成为次席天使候补，但却在这块水晶制成后不久由于灵力枯竭而死亡。”
　　“一百五十年前……正好是我刚出生的时候……”
　　“没错，这块水晶就是巴梅利亚为你做的，里面的魔法是守护，这是她身为母亲为你许下的最后一个心愿。”契尔希顿了顿，“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唉？！”夜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小心地坐了回去，“可是……殿下，我……我是魔族，母亲是天使的话……可是我身上没有天使的灵气。”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第二个原因。”契尔希拍了拍身边的血魔豹，“毕鲁塞，去把他叫来。”
　　毕鲁塞留恋地又舔了舔契尔希的手，站起来甩了甩尾巴，从边门出去，很快带了个身着浅紫色丝袍的人进来。来人看身形只是个少年，那头金发有些黯淡，但容貌却与夜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费、费姆特！”夜再次惊叫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而金发少年却只是看着夜，湛蓝的眼睛里拂过几丝困惑，接着便露出了对待陌生人的笑容。
　　“您好。”费姆特略略侧过头，“契尔希艾尔陛下，是您的客人吗？他好像……嗯，和我长得好像。”
　　“当然会像，”契尔希清亮却平淡无奇的声音却道出惊人的内容，“你们两人是兄弟，双生子，不过看来你们也许早就见过。”
　　“双生子？！王妃殿下，我和费姆特的确见过，一年多前开始……可是，可是费姆特不是天使吗？天使和魔族怎么会……啊……”
　　“正如你所想，你和费姆特都是天魔混血，但很罕见，你显示出完全的魔族体，而费姆特则是完全天使体，就像雷希和希尔维亚一样。”
　　“可是……”夜看看契尔希，这位美丽得令人窒息的天界至高者应该不会开玩笑，再看看费姆特，他们两个确实长得很像，可是突然之间被告知是孪生兄弟……
　　“你……”费姆特也愣着看着夜，不过没多久似乎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笑容又挂到了脸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我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