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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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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还是按照以前的睡法，你睡右边吧。”
“嗯！”炚呵呵笑了一声，爬上床，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对了，沙利，你可不准欺负夜哦，他是我哥哥。”
“你不觉得你应该先关心自己么？”沙利法回应了一个带着宠溺的坏笑。
炚在沙利法寝殿过夜的消息第二天就在行宫中传开了，就仿佛有人刻意宣传一样，很快整个侍卫队也都知道了。有为沙利法重获情人而高兴的，不过更多的却是在为夜抱不平。炚和夜之间的关系没有被公开，行宫内除了沙利法，并没有人明确地知道这两人的血缘相同，只把炚当作一个生活在无忧无虑中的天使。所以与炚相比，与他们同甘共苦、同身为侍卫队队员的夜自然更能获得他们的好评。
不过夜本人对此事怎么看的，也没有人知晓。专喜欢捉弄夜的派尼修克斯少见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拉普拉森就更对他的徒弟的恋爱问题没有兴趣了。夜依旧每天进行着基础训练、剑术训练和魔法学习，不过当这些结束之后，在侍卫队的营地里，夜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寡言得让别人都不敢接近。
“你们说那个天使有哪里好？虽然长得很漂亮，可是奈特鲁哪点比不上他了？”
“就是，天使不就多双翅膀吗？那双翅膀又不能让大将军飞起来。魔帝陛下娶了个天使，那是因为王妃殿下不仅长得好，力量也一流，可是大将军身边的那个天使能赢得过奈特鲁吗？”
“我看十招以内，奈特鲁肯定能把他打得吓回天上去。呐，你说呢，洛休斯？你跟奈特鲁交过手，应该最清楚吧。”
“都给我闭嘴！”洛休斯一拳捶在墙上，屋内的议论声立刻嘎然截止。洛休斯捞起桌上的酒瓶，大大地喝了两三口，接着朝同僚们看了一眼，把酒瓶扔到其中一人手中，干脆大步离开了充满酒气的侍卫队休息室。
酒精的作用令洛休斯的头脑有些发昏，洛休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烦躁。漫无目的地在营地里走着，而忽然那抹亮丽的青琉璃色就闯入了视野。洛休斯愣了一下，退后几步，这的确就是夜的房间，门半敞开着，而那个少年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洛休斯也不敲门，直接在门口叫了一声。夜似乎正想得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来人，被突然的叫声惊了一跳，回过头。
“你好……”夜站了起来。
洛休斯走进了房间，随意地打量着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接着便把视线移到了夜身上。夜没有穿长袍，只是穿着和别人差不多的短褂，但相比白天训练时的模样，少年此刻已经变得很文雅，仿佛从一个猎手变成了一只引人追逐的猎物。洛休斯看着夜的脸，又看看他放在桌上的短剑，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手，沙利法将军到底不满意他的哪点！
“请问你有什么……”
“是那个天使把你从偏殿赶出来的？”洛休斯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唉？你说费姆特？”夜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不是……”
“那么是沙利法将军厌倦你了？”
“不，也不是……”夜垂下了眼帘。
“那么难道是你自己搬出来的？！”洛休斯蹭地站了起来，忍无可忍般地张口大骂，“你难道觉得自己还比不上那个天使？！谁他妈的说过他回来了你就得走！你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吗！”
夜被这毫无准备的呵斥弄得手足无措，好久才挤出几个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倒说来听听！咱们侍卫队的弟兄们就是不服那个天使，他有哪点比你强你倒说来听听！”
“可是费姆特他本来就是阁下的情人……我一个无名小卒本来就不配。”夜把头撇到了一边，可是下一刻，洛休斯一个箭步上前，恶狠狠地揪住了夜的前襟。
“你他妈的真没骨气！跟我打的时候的那种眼神哪里去了！有谁生下来就是将军的情人的！你真给侍卫队丢脸！”洛休斯甩开手，夜无动于衷地伸手抚平前襟，却觉得眼前的人影更逼近了一步，向后退一步，洛休斯便又进一步。很快夜便被逼到了墙边。
“你觉得你配不上将军？那么……”
洛休斯粗鲁地抬起夜的下巴，低头便要去吻。夜的瞳孔猛地一收，头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行动了起来。甩手一个耳光，趁着洛休斯一瞬间的怔愣抽身出来，行云般的步子移动到桌前，拿起短剑，拇指轻轻把剑推出剑鞘几分，夜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怯懦，只有警觉和怒意，甚至微微的杀气。
“不要碰我。”
夜的声腺还是具有少年特征的清朗，没有刻意地压低嗓音，也不想被轻薄了的女子那样尖声吼叫，但洛休斯却分明地感到一股压迫感，一时被酒性支配了的头脑也清醒了过来，可是动作却没有停止。酒精只是让他变得大胆，却没有扭曲他的本意。所谓不打不相识，与夜的那次对战不仅让他在剑术和魔法上败了，连心也一起被征服了。
“我是认真的！”洛休斯转身面对着夜，“我会好好对你，虽然还没有将军那样的地位和财富，但我不会亏待你的。”
夜没有反应，仍旧握着短剑处于防备状态，幽深的黑色眼瞳紧盯着洛休斯，判断着洛休斯的一番话是否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因为你是沙利法将军的人，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奢望。可是现在，既然沙利法将军已经……你离开这么多天，他也不来看你，还天天跟那个天使同床，他早就……”
“嗬？我怎么了？”
一个声音冷不防地插了进来，夜的表情怔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否需要把剑放下，而洛休斯则大吃一惊。
“沙利法将军？！”
沙利法的身影显现了出来，红褐色的眼睛里透着嘲讽和霸道，“就算夜背着我跑了或者我厌倦他了，他也还是本将军的人！”
沙利法按住夜的手腕，夜立刻顺从地放下了短剑，视线垂在地上。沙利法瞥了洛休斯一眼，用下巴微微指了下门口方向，“你出去。”
洛休斯不甘地应了一声，走出门外，合上门，却在门口迟迟不愿离开。很快屋里被布上了结界，洛休斯什么也听不到了，恐怕沙利法会突然打开门发现自己，只好悻悻地离开。
这夜，沙利法和夜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第二天，夜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侍卫队长官请了假，下午去学习魔法时有人看到了他不太流畅的行走方式，前一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一清二楚了。沙利法仍旧抱了夜，却不把夜接回偏殿，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虽然一时间里有各种猜测出现，但最终却是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既然沙利法对夜依旧有情，夜也显然倾心于沙利法，那么从中阻挠的便只有那个霸占了偏殿的天使了。行宫内为夜抱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多，夜在训练场上的表现越卓越，背地里贬低辱骂炚的声音便也越多，这暗中的涌动一天比一天激烈，而就在它即将打破临界点，夜也开始进退两难之时，一封匿名信被送到了夜的手中——
“明夜八时，偏殿后假山见。”
第 20 章
夜一遍遍地查看着这张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纸条，纸条上没有任何气息，字迹也是故意地歪扭。偏殿后的假山夜认识，在正式成为沙利法的情人之后曾经散步去过那里，是夹在沙利法的寝殿和偏殿中的地方，鲜有人迹。夜无从判断这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用心而留的，但这显然不是件简单的事，或许是个陷阱，但自己又没有在行宫里得罪过什么人。思索了一天，第二天夜里，夜最终还是决定去探个究竟。八点不到一刻钟，夜带上随身短剑，便出了营地。
假山是座两人左右高的石头山，一面临着一个活水池塘，这个季节正好是夜莲盛开的时节，晚上橙日的光芒挥洒下来，朵朵鹅白的莲花便竞相绽放。不过据说这个美丽的池塘其实深不见底，再加上成片的夜莲柔软的茎蔓，一旦落水就很容易溺死。
夜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他的魔法还没有达到能让他自如地消除气息的程度，只能借助魔法介质来施展隐身结界，但他会书写的也只是双向的隔离结界，别人的确看不到他了，同时处在结界内，他也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气息。假山的另一侧有一个人影，夜敏捷地躲闪到假山后，探出头来观察。
那个人似乎也是在等人，站在离池塘不远的地方，那身形看起来似乎是……费姆特？！
夜微微皱了下眉，费姆特找他的话为什么要这么神神秘秘？或者说有人故意给他们两个都送了那张纸条，然后想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
夜琢磨着自己的想法，他和费姆特同时失忆应该不会是偶然，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对他们两个一起下过手，那么这次也的确有可能……
这么想着，夜再次探头出去张望附近，可是才转开视线一会儿，忽然作为战士的警觉令他感受到了周围不寻常的气氛。然后，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弦音，一支箭影从夜的身侧飞出，直射那正在观赏夜莲的少年。
夜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什么了，从假山后冲出，随即想起罩住自己的隐身结界，又连忙解开魔法。而此时，那支箭已经距离炚不足一臂的距离，但鲜血飞溅的下一刻却并没有到来。炚的周身自发地浮现出了一个琥珀色的结界，“叮”地一声挡住了飞箭，而炚本人也已经展开双翅，在空中翻了一周后，平安无事地落地。
“费姆特……”夜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忘了炚正戴着自己送给他的水晶。
“夜？”炚歪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孪生兄弟，“是你把我叫来的？”
夜一愣，事情果然如同他刚才想的那样。
“费姆特，我们……”
“夜，你难道想要杀我？”
“费……你说什么？”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吗？”炚低下头，回头看看那支漂浮在水面上的箭，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愤怒，“我知道我离开了沙利超过半年了，可是那不是我的本意。就算你长得跟我再像，你也不能这么做！”
炚咬着唇指着夜，语气中带着无法置信和鄙夷。而夜则完全愣住了，思维一下子僵滞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代我照顾着沙利，可是沙利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你的！我以为想着法子把你弄出偏殿就没事了，可是行宫里大家好像都站在你这边，所以你也想干脆杀了我好取代我吧！”
“……你在说什么，费姆特……”夜张着嘴，声音几乎从喉咙里卡出来，“你难道……”
“没错，你离开偏殿是在我的计划之中，”炚撇过头，又咬了咬下唇，“我讨厌你和沙利那么亲密的样子。嗬，不过你也真够蠢的，竟然这么容易就自己提出搬走了。”
“费……姆特……”
“混帐天使，果然是你把夜赶出去的！”
两人的对话之间忽然出现了第三个声音，炚和夜都吃惊地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站在那儿的洛休斯正握着拳，而当看到夜时也一阵惊讶。
“奈特鲁，你怎么也在？”
“怎么你也……”
“别西斯那家伙跟我换班，今晚我在这里附近巡逻，听到声音就过来了。”洛休斯一边说着，一边转向炚，仔细地打量了起来，“我还以为你长得多漂亮呢，也不过如此，沙利法将军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天使！”
“不要脸？”炚的胸口开始上下起伏，“到底是谁不要脸！我遭人下手好不容易回来了，却看到他竟然已经把我的沙利勾引了去！沙利明明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去想他，可是竟然还瞒着我去见他，还跟他……”
“这位天使小弟，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魔族向来三妻四妾？”洛休斯全然不顾炚的神情，反而幸灾乐祸般地说着。
“可是我不是魔族！”炚一甩手，撅着嘴愤愤不平，“沙利答应过我……”
“你难道不懂入乡随俗？沙利法将军到底看上了你哪点，怎么看你都比不上奈特鲁！”洛休斯哼了一声，斜了炚一眼，转过身去向夜伸出手，“奈特鲁，不要跟这种人计较，我们走。”
“可是……”
“沙利法将军喜欢这种天使就让他去喜欢好了。”洛休斯咬了咬牙，再次伸手催促夜。夜犹豫了一下，将身体转过一半，轻轻开口道。
“费姆特，抱歉，我……”夜暗暗捏紧着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只是想成为沙利法阁下的侍卫，没有别的意思……”
一甩头，青琉璃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夜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像被水汽模糊了，死死地咬着唇，可是回过头的洛休斯还是发现了异样。
“奈特鲁？”
“没……没什么，沙子吹进眼里了……我们走吧。”
夜机械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心乱得根本不知道这一步是怎么迈出的。这本来就是个错误，自己不该接受沙利法的表白的，沙利法给了自己这么多优待，自己应该满足了，又怎么该去奢望沙利法爱自己呢？沙利法和费姆特本来就是两情相悦，自己非得横插在其中，让沙利法那么困扰，让费姆特那么难过，好不容易才兄弟相认，但自己原来是这么个不称职的哥哥。
“走吧，洛休斯。”夜又重复了一遍，再向前踏出一步时，背后却突然起了异状。
“这么就想走了？！”炚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夜惊异地回头，却见炚的手上聚起了一个光球，光球越来越大，似乎倾注了炚所有的灵力，“只要你还留着，沙利就还会不死心，所以……！”
光球被扔了出来，夜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金黄色的球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不知为何无法动弹了，身边的洛休斯惊恐地大叫着夜的名字，但他的行动也被一股什么力量禁锢住了。球越来越近了，虽然只有两个拳头这么大，但瞄准的却是夜的心脏，被击中的后果……
夜闭上了眼睛，既然已经无法防御，那么就平静地接受吧。费姆特这半年多也受了很多苦，现在他这样做能消气的话也算当哥哥的给他的补偿了。
周围的一切声响似乎都停止了，时间也像停止了一般。夜回想起了在那家小店第一次见到沙利法的情景，要是没有连着几天都着魔般地去那家店，现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不过因此遇到了沙利法，也找回了大部分的记忆，还与费姆特重逢了，这些就已经……
一阵不自然的风突然刮起，打断了夜的思维。夜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炚的攻击。夜心头猛地一跳，以为那是沙利法，可是下一刻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面前的人遮着一层结界，只能看出身材与沙利法差不多，可是给夜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正要探头去看这救命之人的身份，左后方又传来了第五个人的声音。
“好了，到此为止。你终于出来了，杰曼！”字字铿锵有力，这声音，夜再熟悉不过了。
“沙利法阁下？！”夜瞠目结舌，再看看身前的人，“您是杰曼阁下？”
“啊，累死我了，沙利。要演欺负夜的坏人还真难。”炚的脸上仇视的表情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那种活泼可爱的模样。
“沙利法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休斯也不明白了，弄了半天刚才那个天使的那些话只是在做戏？
“就如你所见，我只是想将这个幕后操纵者引出。”沙利法慢慢走到四人当中，沉下眉盯着慢慢褪去结界的人，“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如果属下说只是碰巧路过，沙利法大人看来不会信属下。”杰曼的回答很从容。
“自然，你碰巧就能路过这种偏僻的地方？”
“因为听到了从这偏僻的地方发出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还想装么！”沙利法取出了一张纸条狠狠朝杰曼的脚下扔去，夜的视线追随看去，认出那与他收到的字条一模一样。
“原来是您……”
“你想用这纸条把炚引来这里，伺机杀了他，然后嫁祸给别人。”沙利法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你对炚有所不满，但你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大人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属下也实说了。”杰曼瞥了炚一眼，“属下的确不赞成大人与这个天使，但这件事并不是属下所为，原因就是属下希望大人可以迎娶奈特鲁为妻，所以决不会把谋杀费姆特的事嫁祸给他。”
“很好，那么如果你一开始打算嫁祸的是他呢？”沙利法指向了洛休斯，洛休斯一阵慌乱。
“沙利法大人为何就认定了是属下？这个侍卫队队员难道不也是与属下一样是正巧路过？”杰曼皱着眉，侧头去看洛休斯，“而且据属下所知，侍卫队近来对费姆特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而那些对费姆特的贬低看法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这个名叫洛休斯的队员发起的。关于这点，你有什么反驳吗？”
“我……”洛休斯一下子找不到了言辞，看看夜，又看看令他生厌的炚，他决定坦然承认他说过的话，“没错，我是讨厌那个天使，可是这不能证明我想要杀他。”
“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明你不想除了他呢？”杰曼反问道。
“有！”洛休斯脱口而出，但接下去却发现那原因自己说不出口，“因为……”
“因为什么？”杰曼眯了眯眼，一副逼问的样子。
“因为……”
“我代他说好了。”炚活泼的声音插了进来，令洛休斯和杰曼都不由得意外，“因为我不能死，我一死的话沙利肯定就会专心地去喜欢夜了，而这才是洛休斯先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喜欢夜呢。”
“你……”洛休斯咬牙切齿，可是被说中心事，他也没有任何还口的办法。而杰曼则是微微地愣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你最大的失算，杰曼。”沙利法说道，“你该佩服你的隐身结界的水平又上一台阶了，要不是炚早就怀疑是你，连我也发现不了你一直隐藏在这里附近！”
“你……”杰曼紧蹙着眉看了炚一眼，顿了好一会儿，声音从喉咙里挤出，“那么奈特鲁呢？大人难道就真的没怀疑过他？！”
第 21 章
“你说夜？”炚调皮地眨了眨眼，连跑带跳地来到夜的身边，手攀上他的肩，“如果夜哥哥会伤害我的话，那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炚呵呵笑着看着还有些跟不上事情发展的夜，“再说了，夜收到的那张纸条本来就是我模仿你的字迹让弗雷特送去的呢。”
炚笑着，夜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整件事是怎么回事了；沙利法满脸震怒，被无辜牵连进来的洛休斯也气愤地看着这行宫里的第二号人物。而整件事的关键人物在如此情形下，眯着眼沉默了半分多钟，终于无法再坚持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我失忆的时候我就怀疑是过去照顾我的人身边的亲信下手害的我，而回来后听夜说起你把我的羽毛给沙利看，就知道很可能就是你了。但我也没有证据，所以才设计引出你。”炚微微笑着，从云后露出的橙日的光在他湛蓝的眸子里一闪，为他平添几分睿智的光采，“只不过倒是委屈了夜。”
“唉？费姆特你是说……”
“没办法嘛，夜你实在不擅长说谎，要是告诉你实情了，一切就不会这么顺利了。”炚摊摊手，又歉意地吐吐舌头，“只有这点上才能看出我还的确有魔族的血缘，而夜你却纯得像天使。”
“嗯，嗯……”夜被说得低下了头，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毫无顾虑地主动向敌人发起攻击，但的确就如炚所说的，他的性格里却没有魔族的那种狡猾。而炚却正好相反。
“喂，奈特鲁，你和那个天使到底是……”洛休斯也发觉到不对劲了，视线在两人间来回，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光一影，实在太像了，可也太不像了。
“费姆特是我的弟弟，前阵子才刚知道的……”
“嗯，我们的妈妈是天使，爸爸是个魔族，结果就生下了我们这对奇怪的双胞胎。”
简明的回答，可是却十分成功地将洛休斯和杰曼都怔住了。任谁都无法相信他夜竟然有一半天界血统，炚则有一半血液来自魔界，而沙利法竟然能如此凑巧地将这两个互不相识的亲兄弟同时带入行宫。
“好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沙利法再次出声了，几步走到杰曼面前，扬起下巴俯视着他，“说吧，你究竟为何如此反感炚。”
“……呵……哈哈……”杰曼忽然大笑了起来，“看来我真的失算了，我应该把奈特鲁也一起赶走！”
沙利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因为他身上有天界血统？”
“天界……对，天使都不是好东西！”杰曼向炚和夜的方向啐了一口，“他们从来不会把魔族当回事，他们的家只有在天上，就连王妃殿下也是，即使嫁给了陛下，却终究忘不了天上！”
“杰曼先生，请你注意言辞，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这些话传到魔帝陛下的耳朵里我也无所谓。”炚把头撇了一下，语气里的威胁却是十分明显。
“费姆特！”夜低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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