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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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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总归是太累了对吧?”初霁没回头,幽幽飘来这么一句话。
  陆笙箫抬眼望去,却只见着一个浅绿的背影,以及猛然关上的木门。等跑出去,外面已经没影了。
  初霁……
  陆笙箫只觉得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
  “他没事,不过是感了风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不要紧张。拿这几副药回去煎着,过几天就没事的。”陆笙箫熟练地抓药,称重,打包。
  “谢谢陆大夫。”年轻的少妇赶紧起身拿药,却又羞赧地说道:“等过几天那些个鸡蛋孵出小鸡来,我给你送几只来吧……家里也就只剩这些了……”
  “没事,药是山上采的,不用什么花费的。”
  送走了少妇,陆笙箫心里又沉寂下来。
  屋子里仍充斥着熟悉的药味,只不过少了什么。
  就像自己心里少了什么一样。
  自从初霁离开了以后,虽然耳根子清净了,身边的麻烦也没了,但是却开始不习惯了。
  那日来的天兵天将,以偷盗仙药为由将他捉了去,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陆笙箫突然担心起来。偷盗仙药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他偷过来还是给自己这个凡人吃的。想想那些传奇里故事,偷了药可是要被治罪的——初霁……
  天上的时间缓缓道来,人间的日子却匆匆而去。初霁在天上呆的这一会儿,地上已经过了大半年。
  对于初霁来说,他被关了无所谓,他就一直在想着陆笙箫。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遇见陆笙箫的情景。
  其实初霁还只能算个半仙——哦对了,陆笙箫一直以为初霁是水鬼,其实人家并不是什么水鬼啊——初霁那时候离成仙也就差那么几步了,有一天闲来散步人间,看到了正在专心采药的陆笙箫。
  额上有些汗水,一身简朴的衣裳,仔细认真的表情,浅浅的微笑。
  初霁刹那间就心动了。
  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那以后也无心修炼了,整天想着陆笙箫,三魂丢了七魄。
  初霁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把这事给结了。于是在浑浑噩噩的两年后,初霁下定决心要让陆笙箫知道自己这个半仙的存在。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初霁修的是掌管水的小仙,说的更准确些,是掌管危X的小仙。人说危X有七色,光彩鲜艳;又有人说危X乃不祥之兆,于是人间有《危X》一诗。(注:先秦诗歌《危X》,出自《诗经》,是一首对某个私奔女子的讽刺诗。)
  不管人们怎么说,总之初霁就是喜欢危X那缤纷的颜色,所以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能去天庭掌管危X。
  但是现在,他却连想也不想了。
  甚至为了那个凡人,连偷盗仙药的事也犯了。
  对于像初霁这样的半仙,在神仙簿上没有名字的半仙,只要不犯什么事,安安静静地生活着,天庭是不会拿你怎么地的。所以初霁想,既然自己喜欢上那人了,便也喜欢了吧,这仙不做也罢。
  和陆笙箫住在了一起,才发现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还容易亲近,只要不惹毛他,你犯多大的事也没关系。
  其实陆笙箫比想象中还要温柔呀。
  本来下山是要了结了心里那份浑浑噩噩的莫名的情愫,却不知自己却越陷越深了——
  或许那个人,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我的一厢情愿,终归只是给自己的安慰。

  下阕·料峭(一)

  这大半年来,陆笙箫过得非常纠结。
  其实自初霁被抓之后,村里的各位大婶都快踏破了他家的门坎,一句“有事去城里找亲戚去了”便打发了。此后有人偶尔提到初霁,算算日子有点长,陆笙箫的脸就冷了下来,一两次后,众人绝口不提了那个名字,自当是这两人吵架了。
  其实初霁被带走以后,陆笙箫本以为自己没什么的,本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结果却真是应了那个词——自欺欺人。
  没有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但却终日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遇上雨天,犯了病,煎了药喝,竟发现药不知何时变得这样苦涩。于是开始怀念起那个热烈的拥抱,以及在身体里流窜的暖流。
  孤单了太久太久,他几乎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孤独终老下去。
  可是初霁的出现,使他平静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陪着你,呆在你的身边,每天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你,描摹着你的灵魂,聆听着你的寂寞。
  初霁一本正经地喜欢着他,不管世俗伦理。
  但是自己于他呢,到底有没有一点心动?
  等到陆笙箫回过神来,他已站在月老祠前。
  陆笙箫想笑。这个风花雪月的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月老祠,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了,而他,居然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走进去了。
  陆笙箫自己也不清楚,初霁对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只是,那样的一个人,呆在身边,偶尔会觉得烦,但是如今离开了,这怀念却深刻入骨。
  怀念初霁在身边的感觉。
  天已黑了,月光浅照,月老祠里仍旧点着几支蜡烛,正是灯半昏时、月半明时的——相思正浓时。
  月老祠里空无一人,月老的描金泥塑定定地立在那里,周围是入目的红色布幔,鲜红刺眼;蜡烛的微光忽闪,照的月老越发的慈祥和蔼。
  陆笙箫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跪下,闭上眼睛。
  那一刹那,心中充斥的不再是空虚,而是像被灌进了什么,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如何才能做到心如止水,如何才能做到淡定自若,这是初霁被关在天牢里时除了想陆笙箫外思考的问题。
  可惜思考了一天又一天,他仍旧回答不出。
  天界的天牢还算整洁干净——初霁偷眼看过人间的牢房,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脏,乱,差。
  大大咧咧地躺在还算舒服的床上,初霁开始想,要么问问其它人看看?
  虽然他的罪名是偷盗仙药,不过不是被抓住了并且把药还给人家了么,顶多算个偷盗未遂。更何况,这年头的妖精鬼怪修成人身后,要想在神仙簿上添上自己的名字,还得通过天庭的考验,所以一旦有了可用之材,天庭怎么可以放过?再加上天庭这阵子有点忙,初霁这么件小事也就被搁在了一边。只不过关在天牢里,没有水,初霁着实难受。
  正想着今天和看守的仙童说说,能否给他送一桶干净的水来,牢房外面却有了说话声,然后就来了个仙童说是天帝有请。
  初霁愣了,随即悲伤起来,都玉帝有请了呀,这事居然闹这么大了,不就是偷盗未遂么,来个什么天王什么小官审审也就过了吧,犯得着见天帝么?
  仙童给初霁提来一桶水,让他洗漱干净后随他去见天帝。
  见着水,初霁总是欢喜的。
  他又想起了陆笙箫。
  虽然陆笙箫对他总是有点冷冷的,但初霁清楚,陆笙箫是个好人。他知道他渴求水,每天早上晚上都会给他准备得妥妥帖帖——算起来陆笙箫几天下来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凡是在渴求水的时候,他是动都不想动的;而且就算没什么事,他也是不会提前准备着水的——想起这个,初霁心里一暖,于是他拉住仙童的衣袖,问道:“要怎么,才能把一个人忘记地无比透彻干净?”
  仙童奇怪地瞄了他一眼,然后道:“我不懂什么记得不记得,不过作为仙,应该是很难忘记的吧……你看牛郎与织女,嫦娥对后羿,这都几千年了,他们还想着念着,而人么,几经轮回,忘川一过,孟婆汤一喝,早忘记光了。”
  初霁又愣了,慢慢放开仙童的衣袖。
  人么,一个轮回一场记忆。倒是他,虽然还不是仙,但却长生不死着,连轮回的边也沾不到,忘川水,孟婆汤……他是不是该去求一碗来喝?
  皱了好看的眉,初霁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男子的身体?那如果他 变成女子,陆笙箫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他了?
  又摇摇头,依陆笙箫的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跟性别无关。
  “好了么,天帝还等着见你呢还不快点!”仙童不耐烦地进来道。
  “哦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初霁回过神来,连忙往脸上扑了点水,随便地用袖子擦擦脸就算完了。
  “跟我来吧。”仙童道。
  作为一个连神仙都不算的半仙,初霁当然没见过天帝,所以一路上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上仙童。
  “……那就麻烦大人带路了。”
  听到仙童的声音,初霁才发现已经到了南天门。
  被一个穿着战服的男子带着,初霁一路上顺带看了看仙界的风景——虽然是很美没错,但却比不上人间的自然讨喜。
  唉,所谓的爱屋及乌么?
  “天宫之内,怎可东张西望?”领路的男子冷冽的声音传来,把初霁给吓了一跳,连声应了 “是”,初霁赶紧低头盯着前面领路男子的腿。
  “启禀天帝,囚犯初霁带到。”
  “嗯,下去吧。”带着王者威严的声音响起,初霁赶紧低了头,眼珠子也不敢乱动。
  “抬起头来。”天帝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带着一种戏谑的味道。
  不过初霁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点,相反地他紧张起来。
  慢慢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丰神如玉的脸——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帝啊!只见那天帝挑了挑眉,然后缓步走到初霁面前,伸出食指,慢慢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调戏的意味太明显了。
  初霁愣了愣,刚要有所动作,那天帝却收回了手,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倒是长了副好皮囊~”
  初霁就不明白了,敢情这天帝是从谁那里听说了自己倾国倾城所以趁着刑罚前来看看?不过是听谁说啊?而且自己是男的啊,哪里来的倾国又倾城啊?
  没等初霁明白过来,天帝又丢出一句:“忘了陆笙箫,跟了我吧?”
  诶??
  天帝继续云淡风轻:“我保你平安无事。”话是凑在初霁耳边说的,软软的暧昧的语气,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初霁的脸马上就红了:“天、天帝您在说什么呀……”
  天帝再次挑眉:“我说,你做我的人,可好?”
  初霁无言以对,他真的不知道天帝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传说中端庄威严的天帝竟好这口?
  天帝仍旧一脸笑嘻嘻的:“陆笙箫这个凡人,既没什么本事,又有着一副羸弱的身子,哪比得上我……你说是吧?”
  提起陆笙箫,初霁的心里就涨得满满的,随之而来的又有心慌,他不知道该如何忘记陆笙箫,却依旧惦记着,陆笙箫现在怎么样了?
  “要犹豫这么久吗?”天帝抚上初霁的头,摩挲着乌黑的长发,轻笑一声,“原来是忘不了他么?那我帮帮你吧。”收回手,来回几下结出一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是心亡咒。心亡即忘,故此曰心亡咒。
  初霁正在犹豫,看到法印,心里一暗:被抓的时候因为害怕看到陆笙箫眼中的淡然,他选择了头也不回。陆笙箫平日里如何,他是清楚的,就这么忘记他,他对得起自己的心么——此时才明白,何为:爱入骨,化作相思血。如果可以用法术忘记一个人的话,那能不能求天帝抹去陆笙箫的记忆?而自己,还是留着吧——这样那样的陆笙箫,他舍不得忘了他。
  “天帝……”初霁正欲开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天帝的心亡咒:“作为众生景仰的天帝,居然要逆天么?”

  下阕·料峭(二)

  陆笙箫惊醒,冷汗涔涔。
  他又梦到了初霁。
  浅绿的衣裳,五彩斑斓的描金折扇,眉目生花,风流无边。转眼间止了笑,双目含情脉脉,带了无限悲伤。
  “笙箫……我喜欢你呀……”
  夜半风飒飒,案前孤灯,书香掩愁,空几番凄凉。
  寒月照树影,风过婆娑,错看成双,与谁话断肠。
  初霁……陆笙箫想起来,嘴角都是苦笑。若是说自己无情,又怎会在午夜惊醒?若是说自己有情,为何在他离去的时候连名字都喊不完整?
  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他说不来。
  心里有没有这个人,他却肯定。
  其实容不得自己去承认或否认,这么一个人,就这么在了。
  案上的泛黄医书,仍旧静静地躺着;旁边的笔墨仍散发了淡淡的墨香,乌黑的纸镇压着雪白的纸,对比鲜明刺目。
  他想起那一个多月来,有那么几个晚上,他彻夜看医书,初霁困极了,却坚持着要陪他,等他一起睡,结果到第二天死赖在床上不起来。
  他想起那一个多月来,有那么几次,初霁拿了他的纸笔写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被嘲笑了也不脸红,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虽然识字,但写的字却极其地丑陋。不过末了却说,惟有“陆笙箫”这三个字,他一定要写好。说到了也做到了,拿了一迭纸每天练习,真的只写“陆笙箫”。陆笙箫翻出那一迭以为自己已经扔了的纸,拿在手上,看在眼里,当初觉得没什么,如今才知道,初霁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肯定是满脸满心的欢喜与爱恋。
  他想起那一个多月来,有很多个夜晚,初霁总是死死拉着自己的手睡觉,生怕他丢了似的。在早晨醒来,那家伙总还是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他喊他,他总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一句“困”,然后又重新躺下,等他睡够了,睁眼了就大喊一声“笙箫你在哪呀”,若自己没及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慌慌张张地赤脚跑出来,等看到了要找的人,就立刻粘上去,一刻也不离开。
  陆笙箫想起过往的种种,突然发现,刻骨铭心得让他惊讶。
  那天去月老祠,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人们都说月老祠求姻缘最准,但求的是姻缘啊,他怎么就去了?去也就罢了,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陆笙箫努力回想,他就是不想让初霁就这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想让世间从此就没了一个叫初霁的人,不想从此那个一脸迷糊样、却固执地围着自己转的初霁就这么没了……
  他不想,当他心里有了这个人之后,这个人就消失在世间。
  不能相见,总好过死别。
  世上情爱二字,总伴随着纠葛这个词,红线绕来绕去,究竟谁缠住了谁,他也不想去分清。
  天庭。凌霄宝殿。
  “哼,逆天?”天帝黑亮的眸子里精光乍现,“你居然说我要逆天?哼哼,这世上,为爱,为恨,为那么一个刹那,抑或为那么一个人,多少妖,多少仙逆了天?你当我不知道逆天是什么么?这世上谁都可能逆天,唯独本尊!”
  “月老大哥!”初霁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殿上的月老。
  和凡人的印象有相当大的出入的月老身着一袭艳红的衣服,衬着皮肤越发的白皙,桃花眼中水光点点,此时正把玩着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听到初霁喊他,挑挑细眉故作悲伤地叹口气道:“唉,也就只有你会喊我一声‘月老大哥’了,在凡人的眼里我无时无刻都是一个只喜欢美酒的糟老头子,真是悲哀啊~”
  “月、月老大哥?你怎么来了?”听多了月老在他面前的抱怨,初霁直接忽略他的这些话。
  “唉,还不是那个陆笙箫呀……”月老提起这个人又把眼睛瞟到了天帝身上。
  “笙箫?笙箫他怎么了?”初霁心里没来由一紧,“不会他病发了不行了吧?”
  “啪”一声挨了月老一记爆栗,“你想哪里去了?你不是清楚他的生死天命么?”
  “那……”
  “月老!”天帝被忽视了,感觉自己再不说话就真的要被彻底无视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要逆天了?”
  “呵呵~”月老邪恶地笑了起来,看到天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才正色道:“天地循环,自有定数,生生死死,情情恨恨,自有缘由,天帝你说是吧?”
  “然。此乃六道清浊之气保持平衡的关键所在。”
  “这就对了。既然有定数有缘由,如若有人从中作梗,破坏天地循环,打乱凡间本有的生死情恨——此乃逆天之举,此人就该受天罚,我说得没错吧?”
  “月老倒是清楚得很哪。”
  “那是因为我以前……”月老眸子沉了沉,忽又回过神来,当做没事人一样:“那是自然,所以我问天帝,居然也要破坏天地循环,打乱凡间本有的生死情恨——逆天么?”
  “我不明白。”他何时要破坏定数了?
  “呵,既然我来了,天帝也应该知道我是为谁而来。既然清楚,那就应该明白我说的生死情恨是怎么回事了。”月老轻轻浅浅地笑,艳若桃李芬芳。
  “你是说……”天帝惊讶,看向一旁被月老的话弄的一愣一愣的初霁。
  “正是如此。那小仙就先告退了。”
  “月老。”天帝叫住他,“你好大的胆子。”语气却不是严厉如冰,更像是戏谑。
  “小仙不敢。若我的胆子不大,这会儿怕是覆水难收了。”月老心里可惜,如果不是逆天的后果太严重,他还真想看看天帝逆天后会是怎样一个表情哪。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
  “呵,还真是压根破坏不了的,还真是要逆天的。”天帝轻笑,眸光流转,看向初霁,“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什么?”
  “真的不考虑做我的人?”天帝再次挑起初霁的下巴,作势要亲上去。
  初霁脸一红,用力推开他:“不要!不考虑!”
  “哦?那你偷盗仙药的事要如何处置呢?如果这么草草收场,可是难敌众口的。”
  “此事和陆笙箫无关,初霁愿意担当责任,请天帝按律法惩罚。”只要陆笙箫没事,只要陆笙箫没事……
  “如果跟了我……”
  “初霁不曾有他想!”
  天帝不禁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始的时候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随口调戏几句都会脸红,纯情得可爱,但一旦谈到心中的那个人,不知不觉内心就强大起来,固执起来。
  爱之深,情之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的题记)
  凡人的话,有时候确实比天界的空话来的真切多了。
  “那好……”天帝的眸子沉下来,是无与伦比的严肃,“囚犯初霁,待我思量过后,听候处置。”
  “是。”初霁低头,闭眼。
  总算,是到了审判的时刻了。

  下阕·料峭(三)

  明月照流水,银光点点。
  这样的夜,思念尤为深刻。
  年轻少妇送来的小鸡已经长大了很多,现下已安静地睡了去,惟有屋内的人,点着灯,拿着医书,长久地停在同一页。
  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了身看书又是翻来覆去看不进去,陆笙箫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月老祠前扪心自问,惊觉满心的那人模样。
  热烈,虔诚,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
  初霁,原来念念不忘的不单是你。
  夜来风雨,花落无声,惟有有心人,九转费思量。
  他还在不在这个世间,他们还会不会再见面,陆笙箫是真的不清楚。或许初霁被判刑死去,也不过是情爱一了百了了,遗憾的是,自己的心意终究没传达到他的心里。或许初霁还活着,但他还会来见他么?当初那么决绝地看着他离去,他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无情无爱了,又怎会如开始那样,热烈地再一次扑过来?
  想起以往,猜想着各种结局,陆笙箫悲哀地发现,不管怎么样,他都想做一件事——告诉初霁自己喜欢他。
  喜欢或者不喜欢,理应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只不过面对着那个人,害羞,紧张,局促不安,要怎么说?
  喜欢或者不喜欢,理应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自己心里堵着,对方心里也堵着。
  陆笙箫披了外衣开门,半夜里露水重重,瑟瑟寒风,刚出门便打了个寒噤。抬眼望天,夜空沉沉,一眼望不穿。
  天上与人间,相隔着多少距离?任凭他如何望,也寻不到一点人影的踪迹。
  天上与人间,时间是不能比的,仙家的一晃而过,人间已是沧海桑田。
  初霁是彻底地失去了消息,或许,对于初霁来说,他也得不到自己的一点消息。
  或许初霁在天上的这么一磨蹭,自己已过百年。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人仙相恋什么的,从来都是如彼岸花,开得热烈如火,带着不可言说的悲伤。
  初霁偷盗仙药是为了他,初霁被抓也是因为他,而他呢?看上去似乎什么事也没做过,看上去仍旧是安安分分的凡间人,但是……事情总有个因果缘由,为什么不来抓他呢?
  要罚,也是应该罚他罢?
  “咳咳咳……”寒风又起,陆笙箫紧了紧外衣,转身回屋。
  屋里仍是一豆油灯飘飘忽忽,就如他的身子,时好时坏,却不知何时油尽灯枯。
  天庭。
  “天帝要如何处置初霁?”
  初霁被带到了偏殿。月老刚离去不久便听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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