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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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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耀星君闻言心中一动,这太白金星的话也并非空言恫骇,要是瑶池仙子得知此事之后闹将起来,玉帝虽然对两个凡人的生死不系于心,但为了安抚于她,弄不好就会来反过来责罚自己,这到是不得不防的事情,伴君如伴虎,无论天上人间,皆无丝毫区别。
他想到这里,瞧了太白金星一眼,心想:“有这老匹夫在,本神就是想下手,只怕无法如愿,罢了,罢了,就卖个人情给他,日后在天上也好相见。”
当下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就放了这两人。”
太白金星一脸喜色道:“那小老儿就替瑶池仙子谢过星君了。”
九耀星君一挥手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玉帝想来也无法怪我。”
他说到这里,生怕太白金星再来阻止自己,将左手一指,两道神光射出,正中那任世杰的眼眸,顿时鲜血迸流而出,而任世杰此时也痛醒过来,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巨痛,脸上湿漉漉的一片,知道有事发生,叫了两声“夫人,夫人,你在那里。”猛地想到儿子,跟着又急急忙忙去摸身边,道:“凡儿,凡儿。”声音尖厉,凄惨无比,回荡山中,一时之间,鸟闻之不敢鸣,猿闻之不敢啸。
那任凡听到这声音,顿时骇得“哇哇”哭了起来,任世杰便如见到一丝光明,血淋淋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觅声向任凡摸去。
眼瞧着就要摸着,那九耀星君将手一举,已凌空将任凡摄在了手中,望着他粉嫩俊俏的小脸,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道:“瑶池仙子啊瑶池仙子,你一向自负美丽脱俗,清雅高贵,我偏偏要让你的儿子变成一个最丑陋,最低贱的小人。”
太白金星在旁见势不对,连忙道:“星君,这还是个孩子,你手下留情。”
九耀星君并不答话,口中默默的念动咒语,说也奇怪,那孩子又白又嫩的脸上竟慢慢了起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血斑,让人一见之下,就要心生厌恶之感。
太白金星见状,失声道:“恶面咒。”
九耀星君冷笑着道:“不错,是恶面咒,还不仅这样,这孽种是仙人合体,与常人终是有异,我已经封住了他所有的仙力,让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普通人,一生受人唾弃欺负。”
太白金星皱眉道:“星君,你是不是对这孩子做得太过份了。”
九耀星君没有回答,忽然一个云头纵到空中,举起神目向下方瞧了一阵,忽然向下一抛,那任凡便如有什么东西托着,到了合州城内的一座大院之外。那大院四周共有十来间房屋,院外挂着一串灯笼,写着“春满园”三个大字,却是一个规模并不大的妓院,此时将近黎明,妓女与客人交战之止,已经各自安寢,整个大院显得静悄悄。
那任凡躺大院外冷冷的石阶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顿时打破了大院内的宁静,没多久,便见到大院内的一间屋亮起了灯,有个女人在高声骂道:“是那个该死的,管好自己的孩子,半夜三更的还让人睡不睡觉。”
说话之间,一间门就“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二十来岁,头发蓬乱,穿着件红色短绸衫,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一只手提着个红灯笼,一手扣着胸坎上的钮子走了出来,两个眼皮儿半睁不睁的,不时还打着呵欠。
那女子打开了院门,顿时见到了门口放着的婴儿,一时骇了一跳,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知道必然是遭人遗弃,弯下腰照着灯略看了一下,便又开始骂了起来道:“这是那个该死的小浪蹄子干的好事,自己偷了汉子出了事,却招惹到老娘门上来了,真是个砍脑壳,杀千刀的,你眼睛瞎了,老娘这里是妓院,不是和尚庙,要送也送一个女娃儿来,长大后也能帮老娘挣钱,这样一个丑八怪男娃儿拿来干什么,我呸,我呸,老娘知道你没走多远,快快拿了去重新找人家,否则冻死他也活该。”说着转身关门,又返到了屋中。
任凡此时饿了,哭声是越来越大,过了一阵,只听到那院门响了一声,那女子又走了出来,打着灯笼四处瞧着有人没有,这才走到了任凡身边骂道:“怪不得老娘昨天老是听见乌鸦叫个不停,原来是你这个瘟神上门,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没人来领,明天叫人给你送到嘉陵江去喂王八。”
说着又要向里走,这时任凡却哭得更厉害了,那女子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似乎矛盾了很久,好半天才回过身来,抱起了任凡,口中仍然骂道:“瘟神,瘟神,老娘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倒霉,真倒霉,看来还要辛苦老娘给你熬米汤了。”她一边骂着,一边抱着任凡重新进院,关上了大门。
那九耀星君见到任凡被那低贱的妓女抱入院中,心中嫉恨之情顿时大为舒畅,哈哈大笑着驾云向天庭飞去,而太白金星却叹着气,摇着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本卷结束) ……
上部 称霸人间
第一章 妓院里的小无赖(1)
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的合州城。
妓院,北方为叫做窑子,南方人称为烟花间,本是春秋之时的齐国大夫管仲设女阊七百人,向国中的贵族与商人收取合夜之资,以作为齐国称霸的军需所用,以后越传越广,此风大盛。
而在合州城内共有三家妓院,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字号,分别是“聚艳坊”、“群芳阁”及“春满园”三家,各占城中最繁华的东、南、西三方,其中以“聚艳坊”的规模最大,人数最多,妓女的姿色也最漂亮,收费当然也最为昂贵,而“春满园”却是最小,院中不过只有七八名妓女,而且多数芳华已过,年老色衰,纵有三四个年纪尚轻的小妓女,姿色也是平庸无奇,并无动人之处,只是“春满园”的收费向来低廉合理,而合州城内多的是长年无妇的渔佬纤夫,小贩走卒,没有钱到“聚艳坊”与“群芳阁”这样的地方去,实在到了寂寞无遣之时,便凑上一点儿铜钱到这“春满园”来发泄一番,至于那“群芳阁”就在两者之间。因此三家各做各的生意,一直以来倒是相安无事。
然而就在去年,东边“聚艳坊”的老板娘马花娇将南边的“群芳阁”收了过来,跟着又雄心勃勃的向西发展,就在“春满园”的对面开了本城最大的一间妓院,并将妓女分作了三等,上等妓女修习琴棋书画,歌曲舞蹈,中等妓女略通些文墨,可以与客人交流,而下等妓女则纯粹供客人肉欲之欢,毫无情趣可言,不过姿色也还过得人的眼去,年纪全在二十岁左右,收费却和“春满园”的价格差不多,这样一来,顿时抢了那“春满园”的不少生意,惹得“春满园”的老板娘白芳芳三天两头就要站在自己的院门外对着“聚艳坊”的大门骂骂咧咧,以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这一天晚上,白芳芳见到“春满园”里又没来几个客人,心中大是不痛快,便走出了大院,朝着车水马龙,客来客往的“聚艳坊”一阵“臭骚货,烂婊子”的扬声大骂,对门外面站着数名迎客的妓女与龟公,都知道这白芳芳是全城出了名难惹的泼辣货,近年来也被骂惯了,习以为常,因此只向这边多瞧了几眼,也没什么反应,而白芳芳一个人骂得没趣,就要回头进屋。
然而就在这时,“春满园”的院门外忽然冲出了一个瘦小的人影,却是个穿着陈旧的葛布短襟袍子,套着一件已磨破的边的天青色褂子,脚上踏着一双快露出眼儿的黑布鞋的少年,这少年长着一脸红斑,除了一双极为灵活清澄的大眼睛,五官已经全部让那红斑遮盖起来,让人一见之下便要生出厌恶之心。
那少年冲了出来,见到白芳芳已经要骂完了,微微一清嗓门,便接着高声骂了起来道:“妈拉个巴子,马花娇你这个千人跨,万人骑,浑身都长满了杨梅大疮的烂货,不知被那个下流的王八羔子胔昏了头,跑到老子们这里来抢生意,真是连屁眼儿都不要的贱人……”这少年虽然人小,但此时是竭尽全力的在高声开骂,连脖子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声音远远传出,绝不在白芳芳的骂声之下。而“聚艳坊”的大门外,刚才还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几个身材高大的龟公这时却摩掌挽袖的对着那少年指指点点起来。
那白芳芳听到他这么一骂,心头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这么骂,不想要命啦。”
那叫做任天弃的少年使劲挣脱了白芳芳的手道:“大娘,你和三娘不是经常在院子里这么骂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你在外面骂了这么久都没事,对面那些人准是怕了你。”
白芳芳在任天弃的脸上狠狠拧了一把道:“小王八蛋,老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做人是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但也要多长个脑袋,聪明一点儿,懂得什么是见风使舵,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在自己的地盘上骂人,又没有指名道姓,‘聚艳坊’的人自然管不着我,而你这么大声叫着马花娇那婊子的名字骂,外面如此多人,那些龟公怕让马花娇知道了受到责骂,必定要来对付你,现在马花娇那婊子生意做得好,全城的达官贵人,富豪商贾都和她有交情,咱们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骂几骂就算了,难道真还要和她对着干,她不来对付你,只随便找个借口通知官府,就可以让你这个小王八蛋到衙门吃斑竹笋子炒座墩肉去。老娘还要白花银子来救你。”
任天弃此时十三岁,在妓院这样特殊的环境下长大,心智已经比普通的少年大了许多,听了白芳芳的话,顿时便领悟了,吐了吐舌头,心想:“斑竹笋子炒座墩肉的味道可不好吃,还好有大娘提醒。”但嘴巴却不愿服输,说道:“好吧,就算马花娇那臭婊子祖上烧了高脚佛,老子就不骂她了,算她走了狗屎运。”
白芳芳哼了哼,忽然想起一事,又在他左耳朵一拧道:“小王八蛋,刚才我不是要你把客人们晚上用过的碗筷都些干净吗,怎么这样快就溜出来了,是不是想偷懒,告诉你,当年老娘一时好心才收养了你这个不知是谁生的狗崽子,丑八怪,可没想过要让你吃闲饭,要是不做事,就给老娘滚蛋。”
任天弃被骂惯了,当下笑嘻嘻的道:“大娘,我可没有偷懒,是我和老王猜骰子赌大小,结果老王输了,便帮我洗碗,反正你说要把碗洗干净,可没说非要我洗。”那老王却是这“春满园”里两年前才来的一名龟公,老实少语,嘴巴上虽然不怎么会迎送客人,但力气却大,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肯做,又不计较工钱,让白芳芳深感大占便宜。
白芳芳听任天弃这话,“呸”的一声,放开了他,又在他头上重重一点道:“你骗得到老王那个老实头,难道骗得到老娘,你那些鬼把戏谁不知道,准是又作弊了,是不是?”
任天弃眨了眨眼道:“大娘,你可不要乱说,你哪只眼睛瞧到我作弊啦,小心我到县衙里击鼓鸣冤去。”
白芳芳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是谁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奸滑无比的小鬼头,不过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否则不会除了你胸口上那个红色的‘任’字,别的什么金锁金环之类的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老娘这个亏实在吃得大了。”
任天弃小时候每每见到小孩子依偎在父母怀里要这要那,都会极为羡慕嫉妒,而长大一点儿,一想到这个问题脑袋就痛,现在听到白芳芳又提及自己的身世,胸中又是一阵烦乱,连忙道:“大娘,刚才三娘叫我到她房里去一趟,我现在去啦。”话音刚落,就一拨腿跑了。
进了院中左首第一间屋,就是“春满园”的妓女郑宝儿的房间,这郑宝儿虽然也已经是三十出头,但还有六七分的姿色,一身肌肤比普通女子要娇嫩白皙,特别的是,最懂得媚颜娇态,迎来送往,骗得一些无知的客人神魂颠倒,以为她总是只喜欢自己一人,因此回头来找她的人最多,算是“春满园”里最红的头牌妓女了,夜度之费也是最高。
跨过门槛,转过一个画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就是一间大屋,屋里中间安着搁放酒菜的桌凳,四周安着几张红漆光亮的大椅,另有一个镶着铜镜的梳妆台,最里面则一张三面雕花,红罗幔帐的大床,侧首却放着一个衣架,搭着手巾,下面放着一个铜制的洗脸盆。
就在那大床之上,这时斜躺着一个瞧来二十七八的女人,云鬓蓬松,柳眉杏眸,嘴唇微大,下侧长着一颗淡淡的黑痔,赤着足,穿着一件绿色的薄纱春裳,里面是一抹月白色绣着牡丹的肚兜,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肌肤来,只是她实在不庄重得紧,那系着肚兜的带子已经松了一边,露出了左胸一大段乳房,凹凸有致,其圆如球,又比身上其它地方的肌肤要白嫩几分,真是好生诱人。这正是天弃的在“春满园”里的三娘郑宝儿。
那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走了进来,便坐直了身子,那肚兜便滑得更下来了,乳房间那两枚葡萄差点儿就要脱帛而出,郑宝儿也不去遮掩,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大椅道:“小王八蛋,现在才来,好好的坐在那里,我有事给你交代,要是你好好的办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任天弃一听说有好处,连忙坐在了那大椅上道:“三娘,有什么好事,我一定给你办到稳稳当当,绝对错不了。”
郑宝儿笑道:“你是个小机灵鬼儿,这事办起来倒也不难,你听好了,明天我有个过去的客人要来,他没有见过你,我会告诉他你是我的儿子,得了重症,我需要一大笔钱给你治病,到时候你给我装得可怜一点儿。”
任天弃已经不是一次和郑宝儿合起伙来骗客人的钱了,一听这话,便知道该怎么做,当下嘻皮笑脸的道:“三娘,你说给我什么好处,可要说明白些儿,上次我帮你在刘皮匠那里弄了七两纹银,你也说要给我好处,结果只给了我一根糖人儿,我这个亏可吃得大了,这次还是稳妥点儿好。”
郑宝儿闻言不由咬着牙骂道:“小王八蛋,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任天弃依然笑道:“这都是三娘你教我的,我要是还学不会,三娘说不定还要骂我啦。”
郑宝儿又低骂了他一声,便道:“好好,事成后给你三十个铜板,你一个小孩子,这已经是很多钱,要买几十根糖人儿了,总算够了吧。”
谁知任天弃还是摇头,脸上故意很担心的道:“三娘,万一那个客人只多给了二十个铜板给你,你岂不是就亏了,我怎么好意思,还是这样罢,事成之后,你只少少的分那么一成给我,我良心上也好过一些。”
郑宝儿一下子尖叫了起来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小杂种,胃口居然这么大,要我一成的银子,你要死了啊。”
任天弃这时叹着气站起身来道:“那还是算了,反正三娘有的是本事,不需要我也能哄得客人乖乖的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你,要是分一点儿给我,多划不来,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睡觉,明天大娘给我安排的事可不少,做不完准被她骂。”
郑宝儿见到任天弃要走,心知这事缺了他还真不敢说十拿九稳,连忙又道:“好,好,小王八蛋,算你厉害,一成就一成,不过要是演砸了,让老娘弄不到银子,瞧我怎么收拾你。”
任天弃听三娘答应,知道这银子可不会少,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道:“砸不了,砸不了,今晚我就对着镜子演练一千遍一万遍,到时候把你那个客人一定感动得心肠想不软都不成,三娘你就狠狠的诈他一笔。”
郑宝儿知道明天来的那个人算是近年来“春满园”来的客人中最有钱的一位了,要是他真的上了当,银子当然不会少,心中也高兴起来,一挥手左手道:“快滚,快滚,小王八蛋,快对着镜子演练去。”
谁知她的肚兜的带子本来就松了,这么挥手带动,立时尽数滑落,胸前的一只雪白的左乳顿时全部暴露出来,粉皮似的颤颤巍巍的动着,尖顶之上的乳头已有些紫黑。
任天弃已有十三岁,正是青春萌动之时,一时之间见到这样的妙景,真是头晕目眩,嗓子突然干渴得象要冒出烟来,一双灵活的眼睛有如中了魔似的牢牢了沾在了郑宝儿的这只左乳之上,下腹处燥热无比。
郑宝儿做了十多年的妓女,身体被男子瞧了千次万次,见到任天弃的这个样子,不仅不感到有丝毫羞愧,反而咬着嘴唇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小王八蛋,瞧来要长成小色鬼啦,只是可怜得紧,你脸上长那么多的红斑,让女人一见就怕,没有人愿意会嫁给你,这辈子瞧来只有多挣些钱,实在忍不住了,就到妓院玩玩儿,反正你熟行熟路,不会当冤大头,要是嫖咱们园子里的姑娘,大娘说不定还开恩给你一个大折扣,嘻嘻。”
任天弃被她取笑,顿时是满脸通红,所幸他脸上本就全是红斑,当下还不致狼狈出丑,说了声:“谁说没人嫁我,等我长大了,一定娶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回来给你们瞧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匆匆向屋外走去,身后还犹自传来郑宝儿的笑声道:“你这小王八蛋,总是爱吹牛皮,别说漂亮姑娘,要是有姑娘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三娘就一定花血本送你一份大礼。”
第二章 妓院里的小无赖(2)
任天弃有些气恼的走出了三娘的屋,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名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素白色绉纱衫儿,系着一条八辐湘裙的女子,清幽的月光之下,只见这女子三十多岁,头上简单的挽着乌云髻,面容虽然只是中庸,但身姿纤秀,低眉慈眼,一脸柔和,让人一见便有亲切之感。
那女子早就在等着任天弃,瞧着他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天弃,你总算是出来啦。”声音也是清柔温和。
任天弃见到这女子,一脸的狡黠之色倒少了一些,道:“二娘,你怎么在这里站着?”神态比与白芳芳与郑宝儿相对之时恭敬了许多。
原来任天弃自被白芳芳收养之后,院子里的妓女时有脱籍从良者,十多年来一直在的便是白芳芳、郑宝儿与这范丽娟三人,而待天弃最厚的便是范丽娟,对他不仅从未打骂,而且还经常嘘寒问暖,这也是任天弃这十数年来唯一所得到的温情。
范丽娟瞧了瞧郑宝儿的屋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天弃,你先到我屋里来。”说着转身便走到了东首的一间屋子,任天弃乖乖的跟在身后,路过一间屋子,却是新来的小妓女夏香的房间,今晚倒有客人前来嫖她,屋里隐隐透出红烛之光,清晰的传来夏香哼哼叽叽,有些做作的娇吟,和一个男人牛一般的喘息声。
这样的声音任天弃从小到大本来是司空听惯的,但不知怎的,今晚自见到郑宝儿的那只胸乳开始,浑身上下就不对劲儿,这样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感到口干舌燥起来,脚步也渐渐放慢了,巴不得夏香再多叫几声,声音再加大一点儿。
然而范丽娟在前面却默默叹了口气,道:“天弃,你走快些,不要理他们。”任天弃只好答应了一声,脚步微快,眸子却向那屋子里瞟了好几眼。
到了范丽娟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却和郑宝儿那里差不多,只是里面好像还有一间屋,只是用厚厚的窗帘密密的隔住了。
范丽娟先让任天弃座在屋中的桌子边,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凝视着他道:“天弃,你三娘是不是又让你和她合伙去骗客人的钱了。”
任天弃知道二娘虽然是烟花女子,但做人忠厚,最不喜骗人,一但认起真来,自己那一成的好处弄不好就泡汤,那里会承认,反正他说谎也不担心自己的脸红,连忙道:“没有,没有,三娘是叫我明天去给到‘红妆斋’给她买胭脂去。”
范丽娟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天弃,你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你大娘与三娘又那……那样,二娘真是怕你变得坏了,今后长大可怎么办啊。”
任天弃此时善恶未分,暗道:“变坏了倒不打紧,关键是能不能发大财,三娘就比二娘有钱得多,日后倒是要跟三娘多学学才对。”
范丽娟见任天弃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一闪一闪的,以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其实人生活在什么环境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圣人也说过‘有教无类’只要你肯用心,将来也未必没出息,对了,我昨天教你的那些字都记住了么,让二娘来考考你。”
原来这范丽娟本是山西的一名穷秀才之女,其父长年患病,无钱医治,走投无路之下将十五岁的女儿卖给一个商人做了小妾,因温顺柔和,又会些诗书,得到那商人的喜爱,却遭到商人之正室的嫉恨,趁那商人出外经商,便将范丽娟又转卖了别人,送入了妓院之中,其后几经转手,才到得合州的“春满园”,秉性与白、郑等妓女却又不同。
任天弃生性对读书这一行无缘得紧,一听说范丽娟要考自己,心头就没有底了,连忙道:“二娘,我今天头有点痛,昨天学的那些字在脑袋里钻得深了,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我还是听你讲故事好啦。”
范丽娟也知道任天弃不爱读书,摇着头叹着气道:“好罢,今天我就给你讲故事。”
任天弃抢先道:“就讲韩信打败楚霸王搞的那个十面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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