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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座香粉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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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舍笑了笑,就见石梅耳朵上一枚珍珠耳坠子晃晃悠悠的,觉得有趣。
又往前走了一段,马要拐弯了,白舍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手上拿着刀呢,去拽马的缰绳。
石梅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拽着马鞍。
“你的刀……”
拐过弯后,石梅突然问白舍,“为什么叫鬼刀?”
“可以斩鬼的刀。”白舍道,“又一说是妖刀,用他就得先将自个儿先变成鬼。”
石梅笑了,道,“这刀,我上次瞧了一眼,很漂亮。”
白舍点了点头,“要命的东西都漂亮。”
“嗯?”石梅回头看他。
白舍低垂着双目,“所以世间漂亮的东西不多。”
石梅点点头,问,“我看看行么?”
白舍抬手,将刀给她。
石梅去接,白舍嘱咐,“重,双手。”
“哦。”石梅伸双手去捧,虽然白舍已经告诉她重了,但是接到手上,还是叫她吃了一惊,“这的有十几斤吧?”
白舍点头,“十七斤七两七钱重。”
“怎么那么多七啊?”石梅问。
“这刀是刀神蒲元为心爱之人铸造的,那姑娘叫七姑娘。”白舍道,“用了三千口开过刃见过血的刀,淬炼了这一把,据说还没炼成七姑娘就嫁作他人妇了,蒲元爱恨交加,一口怨气变成血吐了出来,所以鬼刀含有很强的怨气。”
石梅听着怪吓人的,回头看他,问,“真的?”
白舍点点头,“后来没多久,蒲元就死了……鬼刀一直为历代名将所使用,杀了不少人,怨气更重。”
石梅轻轻拆开包在刀外的布套,问“我打开看了?”
白舍点点头。
石梅将布套往下拉了拉,就见刀身上有盘龙九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银亮的刀身果真不同凡响,即便锃亮入崭新,但也能看出些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来,一看就是古物。
“那么好看的刀,干嘛用布套套起来?”石梅又注意到了刀柄上挂着的银色熏香球,有些欣喜,很般配啊。想着,就伸手过去拨弄了几下。
白舍听她发问,只是淡淡一笑,回答,“好看的、喜欢的,要藏起来。”
石梅抬眼,对上白舍眼中含笑,“以免被人惦记,抢了去。”
石梅低头,继续摸那刀身。
马儿又行了一阵,石梅问,“大宇山还没到么?”
白舍指了指前方老远处的一座山,道,“那里。”
石梅目测了一下还要走上一好会儿,抬头看了看天色,问,“这么远?那岂不是到了就天黑了?”
白舍道,“盗墓掘坟的事儿,自然晚上做,不然官府会抓。”
“晚上刨坟啊?”石梅一个激灵。
白舍点头。
“你刚刚……明明说天黑前能回来的。”石梅小声嘟囔了一句。
白舍挑了挑眉,“有么?”
石梅心里犯嘀咕,还大侠哩,骗人。
白舍见她神色,低声道,“我听错了,我以为你问天亮前能不能回来。”
石梅有些气闷,白舍又胡说了,可是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怎么过啊?
正想着,就听到怨天突然“轰隆隆”地竟响了起来。
“呀,打雷了,会不会下雨?”石梅看有些急,早知道带把伞出来。
白舍看了看天色,“没准,前头应该有破庙,可以找个地方避一避。”
说完,对石梅道,“坐稳了。”
“嗯。” 石梅抓紧了马鞍子,白舍还是怕她掉下去,单手护着她的腰,策马往远处的大宇山奔过去。
果然,行了大半程,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了,白舍拉着石梅往怀中一靠,抬手帮她挡住头,快马向大宇山脚下的那座破庙行了过去。
石梅下意识地将白舍的刀搂紧了,别被雨淋了,白舍似乎很宝贝他的刀。
很快,马行到了破庙门口,白舍见庙门甚高,就直接策马进了庙里。
这庙年久失修,半边大殿没有屋顶,正漏着雨
白舍选了一处干燥地,停下马,看了看石梅,见肩膀上有水珠,不过外头那件天水碧的纱裙是隔雨的,拍一拍水珠就掉了。
石梅回头,见白舍脸上和发上有水珠,就伸手帮他擦。
手触到白舍的脸,白舍伸手抓她手指头,觉得挺凉,问她,“冷?”
石梅摇摇头,赶紧将手抽了回来,白舍的手指温热。
两人在马上又坐了一会儿,就听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甩甩头,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让两人下去。
白舍伸手抱着石梅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
两人刚着地,还没等白舍将石梅放下来,就见那匹白马使劲一甩鬃毛,水珠洒了石梅和白舍一身。
白舍将石梅放下,石梅就感觉脸旁边湿乎乎的,转眼,就见那匹白马凑过来,似乎又要甩头,石梅赶紧将它的大脑袋推开些,躲到白舍身后,问,“你这马叫什么?”
白舍拍拍马脖子,道,“这倒是没取过。”
“江湖人不都是给马儿去名字的么?”石梅问的时候,外头已经电闪雷鸣,雨下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白舍在破庙里转了转,发现了几个篝火堆,看来是之前有人用过了留下的,就拾了些木柴过来,又搭了个篝火堆。从马上拿下了一个小罐子。
石梅正在拍白马毛上的水珠子,好奇问他,“这是什么?”
“火油。”白舍回答,说着,往柴禾堆上稍稍倒了一些,拿出火折子一点……一堆篝火就烧起来了。
见火点起来了,白舍又从破庙的佛坛前面,拿来了一个蒲团,对石梅招招手,让她到篝火边来坐下。
石梅过去坐下了,白舍也坐到一旁,用一根柴火,拨弄了一下火堆。
有了火,立刻就暖和了起来,坐在白舍身边,还没说话,就见身旁白马走了过来,似乎也是要烤烤火。
石梅拍了拍它脑袋,道,“这马挺有意思啊,都不怕生。”
白舍挑了挑嘴角,淡淡道,“那是它看你顺眼,看不顺眼它会咬人的。”
“真的啊?”石梅赶紧将捏着白马耳朵的手缩了回来,头一回听说马还咬人……那得多凶啊。
白舍看了看天色,微微皱眉,“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那怎么办?”石梅问,“我们不是白来了么?大下雨天的,谁都碰不上。”
“这不见得。”白舍道,“若是晴天,山那么大,不一定能遇到人,如今是雨天,整个大宇山就这一处破庙能避雨,所以……”
石梅听后,看了看白舍,问,“你怎么知道整个大宇山就这地方能避雨啊?”
白舍也看他,面不改色回答,“我是江湖人,附近我熟。”
石梅没找出江湖人和熟悉附近地形有什么大的关联,就又问,“你出门还随身带着火油?”
白舍点头,“有备无患。”
石梅问不上来了,抱着膝盖坐着盯着火堆发呆。
白舍从马背上拿下酒囊来,递给她,“喝一口。”
石梅接过来,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道,“不是酒啊……”
“姜茶。”白舍接着道。
“你出门还带姜茶啊?”石梅问,“还是说经常能遇到这种大雨、大冷天、还在破庙吹风的情况?”
白舍依然笑了笑,在她耳边低声道,“有备无患。”
石梅无奈,捧着酒囊又喝了一口,觉得暖和了好些,擦擦嘴,就听白舍低声道,“有人来了。”
石梅往门口张望,问,“会是盗墓贼么?”
白舍一挑眉,“也有可能是山里闲逛的孤魂。”
“……” 石梅听得后脊背发汗,睁大了眼睛看白舍。
白舍轻轻一笑,“说笑的。”
石梅才松了口气,却见白舍放下手,低声补充了一句,“孤魂走路都没脚步声,飘着就进来了。”
石梅一惊,同时,那匹白马突然在她耳边打了个响鼻。
“啊!” 石梅惊得一蹦,往旁边一倒被白舍接住了,正要坐回去,就听白舍在她耳边说,“来了,三个人。”
狭路相逢,狼子野心
为首那个矮胖子惊了一跳,又嚷嚷,“格老子的,穿一身白别在这儿晃啊,吓死个人啊!”
石梅万万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么一句来,忍不住低声笑了一声,抬眼瞄白舍,就见白舍微微一挑眉,似乎也有些想笑。
“呼……”矮胖子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虚惊一场。他跟身后两人在破庙里淋不着雨的地方坐下,也搭了个火堆,从身上摸出个火折子来,打开一看,都湿透了。
“唉。”那矮胖子回头对白舍说,“借火点下子。”
白舍摊手,用刀尖轻轻一拨火堆中的一根枯枝……那根带火的树枝飞了出来,在空中轮了几个圈。那矮胖子伸手一接,也是愣了,和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遇到高手了。
三人没动声色,点上火等雨停。
石梅坐着干等觉得挺闷,心里想着,早知道带着小福子一起来了,还能跟它玩一会儿。
白舍见石梅闷,就问她,“饿不饿?”
石梅被他一问想起来了,是有些,刚刚中午吃了不少,可是骑马赶了一路,肚子都空了。
白舍伸手,从马鞍子上拿下了一个袋子来,递给她。
石梅纳闷,心说,这人有备无患,不会把吃的也备了吧。机过来打开袋子一看,就见里头有两个精巧的瓷罐子,都盖着盖子。
石梅将一个罐子拿出来,就见罐子呈球形,还带把,环状,挂着一柄精巧可爱的银勺子。
伸手将罐子的盖儿打开,还花了些力气,刚刚打开,就闻到一阵香气扑鼻。石梅愣了愣,就见罐子里头有一个大橙子,正好盛满一个罐子,还露出半个头在外头,上面雕刻着精巧的花纹。
用银勺子轻轻一撬,就见橙子的盖子能打开,里头是满满的蟹酿橙。
石梅有些惊喜,她就爱吃这个,抬眼看白舍,同时,嘴角带出好看的笑容来,似乎很高兴。
白舍虽然没说话,但还是能看出来,心情也是不错。
石梅见袋子里还有一个,就拿了出来,递给白舍。
白舍摇摇头。
石梅道,“我一个够了。”
白舍笑了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留着晚上吃吧。”
石梅才想起来,是啊,晚上还得在外头留宿一宿呢,莫名的,脸就红了起来。
白舍拿一根树枝轻轻拨弄篝火,拿下另一个酒葫芦来喝酒。
石梅托着罐子用小银勺舀蟹肉吃,边道,“也是你府里头大厨做的么?他手艺真好啊。”
白舍见她喜欢,就道,“霍姨做的。”
“啊?”石梅有些吃惊,“霍姨手艺那么好呐?”
白舍点点头,“你们刚刚吃的虾,也是她做的。”
石梅听后,想了想,“那真不好意思了……”
“没事。”白舍道,“我们吃得东西一直是她做。”
“霍姨在你那里常住么?”石梅问,“我让香儿去跟着学学,香儿做菜也挺好吃,就是比不上霍姨。”
白舍一笑,“直接过来吃不就行了。”
石梅低头继续吃东西,“那怎么行。”
“老宽是霍姨的弟弟。”白舍突然开口。
石梅一震,半晌才说,“可是,不同姓……”
“老宽的姓后来改的,因为做那营生怕连累家人,所以改了。”白舍低声道,“霍姨对我有恩,我得帮她把凶手找出来。”
石梅静静吃这蟹肉,点头,“嗯,我也帮忙。”
白舍微微一笑,又用树枝拨弄火堆。
不远处三人可不像这边轻声细语,他们一人拿着一坛子酒,火上烤着獐子肉,大声地用西南方言交谈着。
石梅听了个半懂,知道这些人是做挖坟买卖的,似乎是为了找一样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而来,但是在山里转了三天,依然一无所获。
将一个蟹酿橙吃完了,石梅收起罐子,盖上盖,又放回了兜子里,问白舍,“你不饿么?”
白舍放下酒壶,“等晚上抓野味吃,现在不饿。”
石梅一听到野味,眸子微微亮了亮,这神情刚巧让白舍瞧了个正着,逗得他忍不住轻笑,石梅则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又过了片刻,就听白舍低声说,“又有人来了。”
石梅下意识看了看庙的四周,几乎已经没有干燥地儿了。
“这次来的是马车。”白舍说着,从马鞍子上取下一个小布卷来,递给了了石梅。
石梅原先以为挂着的是一块帕子,但是打开了却发现一层又一层,最后完全抖开了,才发现是一大块薄如蝉翼的毯子,也是白色的,很轻,她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白舍。
“这个暖。”白舍简短地回答,“晚上山风会起来,冷。”
石梅原先还纳闷,一块薄纱能挡风么?可是盖上才知道……
这薄纱神了,盖上之后就有一股暖意袭来,虽然轻便,但感觉跟盖了一小床棉被似的。石梅就问,“这是什么料子的?真暖啊。”
“长角羊乳羊的胎毛。”白舍说,“长角羊活在高地,就靠着它抵御冰天雪地了。”
“果真是好东西啊。”石梅伸手,轻轻抚摸这毯子,入手柔软,让人也莫名心生暖意。
这时候,就听到外头马蹄声和车轱辘的转动之声传来。这动静也引起了旁边三人的注意,那矮胖子又道,“格老子的,不是同行吧?”
众人抬眼,就见一驾大马车停在了破庙的门口。
石梅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到白舍耳边低声说,“那是四王府的马车。”
白舍一挑眉,这可是冤家路窄了。
不出二人所料,就见一个赶车的侍卫下了马车,到车后一挑车帘子……就有两个侍卫下来,打起伞,在外面候着。
石梅心说,排场真够大的。
随后,就见秦项连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走了下来,伸手,还从车上搀下了一个女人来。
石梅一看,发现是鸾景儿,就有些不解,为什么秦项连会和鸾景儿一起来这荒郊野外呢?只是要出远门路过此处?不应该啊!
白舍微微皱眉,想了片刻,立时心中了然。
石梅正在不解,就感觉白舍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脸颊。抬眼,就听他轻声说,“那日在望湖亭……”
石梅立刻想了起来,那天在望湖亭,端砚他们跟白舍谈论宝藏之时,鸾景儿和茗福就在那儿听着呢。
石梅心中明了,茗福未必有这心思,但是鸾景儿有可不稀奇,她必然是回去与秦项连谈了此事。秦项连必经是王族,手下人也多,一听到宝藏、大宇山,还有玉佛什么的,很轻易就能派人将事情打探清楚,并且和古时留下来的宝藏联系起来,所以就带着人来找了。不过石梅不明白他干嘛带着鸾景儿一起呢?据她对秦项连的了解,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要小心防范。
很快,秦项连带着鸾景儿进入了破庙,抬眼就看到了白舍和石梅,秦项连那一愣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身旁的鸾景儿,看到石梅更是颜色都变了变。
石梅因为上次秦项连的事情,对他很是反感,便也低头不想理会他。
那些侍卫原地找了找,就白舍他们对面还有一小块地方是干的,便在那里点起一堆火。秦项连和鸾景儿坐下,正对着石梅他们。
鸾景儿尴尬万分,特别是见石梅低头不语的样子,莫名就觉得没面子。自己是从石梅那儿听来了消息,然后到秦项连耳边说嘴,讨好一般,有些挂不住。
石梅倒也并没有这心思,只是无聊得有些困了。
外头,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秦项连与白舍对视了一眼,彼此厌恶心照不宣。
秦项连总觉得白舍的眼里,似乎是含着几分嘲笑,这让他很不痛快……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何时如此被人看轻过?!再看石梅,就见她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毯子,似乎有些困倦,靠在白舍身边盯着火堆发呆。
暖暖火光映得她双颊微红,犯困的样子,很是讨喜。
秦项连又想起那日她与自己生气时候的样子来,心中不甘,这样好一人,当初自己怎么就放她走了呢,早该怀疑她根本不是陈栻楣啊。
鸾景儿在一旁,就见秦项连眼神变换,视线却始终有意无意往石梅身上扫,心里更加不悦起来……男人,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就好么?!
聚宝之地,装神弄鬼
又坐了一会儿,石梅觉得自己困倦得厉害,不过又不想睡觉,就怕睡着了,一会儿白舍烤了野味,自己也吃不着。
白舍见石梅脑袋一点一点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样子跟只犯困的猫似的,便道,“睡会儿吧。”
石梅仰脸看看他,糊里糊涂问,“你啥时候去打猎?”
白舍愣了良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怎么也得等雨停吧。”
“哦。”石梅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此时,旁边那三人也已经入睡,那大汉四仰八叉躺着,鼾声如雷,瘦高个子闭目养神,大和尚则是盘腿打坐,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念经。
秦项连看石梅,如今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见她犯迷糊了还惦记着打猎,心中懊恼,以前怎么就不带她出来打打猎呢?如此心思,完全不顾身边鸾景儿如今是何种情态。而再看鸾景儿,就见她低垂着双目坐在秦项连身边,也不敢依偎上去,再看石梅,靠着白舍。白舍是龙凤般的人物,秦项连又是满眼的关切,鸾景儿心中越发自苦起来,反反复复只归结为一句——为什么啊?!
而正当石梅准备放弃了,安心打个盹的时候,破庙外头的雨声倒是轻了下来,倾盆大雨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石梅昏沉间,只听到呜呜的山风四起,这山风也不道是穿堂风还是回旋风,总之这风声尤其诡异,乍一听,就如同老妇哭泣一般,沙哑凄厉。
鸾景儿本就是大家闺秀,如今又是清醒着,一听这风声,惊得脸色都变了,靠上身旁秦项连的胳膊,低声道,“王爷。”
秦项连转眼看她,就见她此时受了惊吓,楚楚可怜之态实在动人,便伸手将她搂了过来,轻拍她肩头,低声道,“别怕,只是风声而已。”
鸾景儿点点头,见秦项连眼里满是怜惜,心头也安了些,突然觉得,石梅走了真好,最好她与白舍能情投意合赶紧成亲远走高飞,省得王爷再三心二意。
同时,石梅也醒了,她睁开眼睛,似乎有些茫然,发了一会儿呆后,抬眼看了看身边的白舍,问,“唱曲儿?”
“嗯?”白舍不解。
“我听到有人唱曲儿。”石梅说。
白舍微微皱眉,对面的秦项连也是一愣,醒着的众人都静下心来侧耳一听,突然间,就发觉在那呜呜呜的山风之中,夹杂着一个古怪调子,像是有个女人在唱曲儿,曲调婉转隐约可辨。
石梅年幼之时最喜欢跟着家里帮佣的老妈子们去听曲儿看戏,所以分辨得出这调子。
“像是文琴戏。”石梅小声对白舍说。
白舍微微一愣,问,“这么肯定?”
“嗯,我以前认得个老妈妈是黔南人,她就爱哼这调调,你听三三四的句式,就能分辨她唱的什么了,这嗓子听着像是唱青衣的。”
白舍按照石梅说的三三四句式来听,果真就分辨出唱词来了,用的都是西南的官话,他倒是大致能听懂些,唱的是:
旻天疾
笃降丧
瘨我饥馑
天降罪
贼内讧
民卒流亡
昏椓靡
溃回遹
靖夷我邦。
……
“像是用《召旻》改的唱词。”鸾景儿熟读诗书,按照石梅说的三三四一分,也辨别出来了唱词,这《召旻》乃是《大雅》中的一篇,是讽当年周幽王任用小人,胡作非为,以至于国之将亡的文章。
“格老子的。”
这时候,那打鼾的大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开眼睛骂了一声,“碰上女毛子了。”
石梅听着有些不明白,只知必然不是好东西,就凑近白舍一些,问,“女毛子是什么?”
白舍没开口,那大和尚就说了,“姑娘别听他吓唬人,女毛子是我们的行话,意思是诈尸的女鬼。”
石梅听得血都凉了,诈尸……还女鬼?
“嘿嘿。”那大汉见石梅惊了,觉得有趣,这小丫头长得好看呐,他粗人一个,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神仙样人物,就逗她,“丫头,不知道了吧?古尸都是密封不见光的,万一见了光,就容易长毛。这一长了毛尸体可就活了,这毛子不比的一般的小鬼儿,凶着呢,尤其是女的。”
石梅听着觉得不怎么可信,但还是吓得够呛,毕竟这里荒山老林的,而且来之前她就听说了,这大宇山里有很多古坟。
“可是……”良久,石梅才反应过来,问白舍,“这毛子怎么还一口西南口音啊。”
“哈哈……”那大汉让石梅逗得大笑,道,“这毛子也有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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