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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落平阳 作者:萧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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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冯,”段萧露出半张脸,凝眸看着车外的冯洛焉,轻声道,“你来作甚?快回去。”
冯洛焉捏着衣袖,本就紧张,见段萧毫不留情地驱赶他,倏地瞪大眼,心里酸溜溜的,“我……”
“阿冯?”李月容听得段萧叫这名,双眸一亮,勾起嘴角道,“是你喜欢的姑娘在外头?快些把她请进来吧。”
段萧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老娘,左右为难,“这怕不好吧?”
“何处不好?我说好,很好,省得麻烦你再去叫她来了。”
李月容坐起来,低头整理起衣裳,又抽出一面铜镜,细细地照了照,不料喉头一痒,掩住口鼻低声咳嗽了起来。
“娘!”段萧担心地扑过来,拍拍她的背部,替她顺气。
“不碍事……你去把她叫进来吧。”李月容摆摆手,“只是风寒罢了,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经折腾。”
段萧无法,只好掀开帘子,对外头等着的冯洛焉道:“阿冯,你进来吧。”
冯洛焉鼓着气,提起繁复的裙摆想爬上马车,岂料脚下一绊,脑袋差点磕在车板上,还好段萧及时扶住他。
“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段萧贴着他的耳根质问道。
冯洛焉满脸涨红,一来为自己方才的洋相羞耻,二来因段萧的热气扑在耳垂上,实在是痒到了心底。
“我来见你娘啊。”他小声道,急忙整理好裙摆,钻进了车子里。
当他以为自己已做好见未来婆婆的准备时,其实一切都始料未及,比如婆婆的容貌。
冯洛焉见着李月容的那一瞬便呆住了,他凝滞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车内坐着的这个女人的相貌。
柳叶黛眉,含水星眸,肌如凝脂,面若桃花,犹如神祇下凡,美得惊心动魄。
李月容微微一笑,知道冯洛焉看她定是看愣了,“你便是阿冯姑娘?”
冯洛焉一怔,这才回神,面颊通红,垂着眼道:“是,夫人。”
曾经郑老爷子念念不忘的天下第一美人儿,此时正活生生坐在冯洛焉对面,纵使段萧也曾说过自己的娘亲美貌无双,但冯洛焉也无法料到竟是这般绝色。
而他悄悄地抬起眼眸又偷看了一眼李月容的脸,便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他娘亲也是拥有沉鱼落雁之貌,只不过两人的气质相差甚多。李月容美得艳丽,美得光彩耀目,使人瞧上一眼便会惊艳痴迷。而他娘冯岚,则是温婉内敛,犹如空山幽兰,淡雅温和。
“这般模样,倒是令人赞叹。”李月容冲他笑笑,“出落得真是清秀可人,难怪萧儿念念不忘,千里迢迢赶来娶你呀,阿冯姑娘。”
冯洛焉听她脆丽,语调柔软,不禁羞愧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差的好远,一点都配不上与她说话,“夫人,叫我阿冯就好。”
“连性子都这么平实质朴,萧儿,你真是好眼光。”李月容挑挑眉,话语里尽是调侃。
段萧岂会不知自己的娘亲天性好乐,玩心不泯,总爱找点话茬啰嗦几句。
“娘,您不要戏谑阿冯。”
“为娘哪有?咳、咳咳……”李月容刚想笑,却蹙眉轻咳起来,面浮桃色,颇为辛苦的模样。
冯洛焉见她眉间病意聚敛,便凑上前道:“夫人,若不介意,请让我替您把把脉吧?”
“你,咳咳、会看病?”李月容捂住心口,恹恹道。
冯洛焉温和地笑道:“略知一二,夫人若是信得过我。”
李月容挽起宽袖,露出一段白嫩的腕子,了然道:“自然信得过,萧儿落难受伤也是你救的,可见你颇有一手。”
“夫人谬赞了。”冯洛焉敛着眸,抬手搭在李月容的脉搏上,细细诊断起来。
瞧他薄唇轻抿,眉间微蹙,一副极其认真细致的模样,李月容更是心里直乐,可她装出一副正经模样,低声问道:“如何了?是不是病得厉害?”
冯洛焉盖上她的宽袖,收回手来,道:“夫人,不必担忧,只是普通的风寒,气息有些紊乱,我替您煎一帖药,喝下就好。”
李月容愁容满布道:“是么,只是风寒?近日来路途颠簸,都没好好歇息,身子越来越差,可把我愁坏了。”
冯洛焉安慰她:“夫人放心,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我这就给您煎药去。”
李月容见他乖巧有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真是讨人喜欢。”
冯洛焉一下子就慌了,红着脸嗫嚅道:“夫人,我、我先下去了。”
他含羞带怯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段萧,低着头退出了马车。
“娘,我去瞧瞧他。”段萧立即道。
李月容往他身上戳了戳,嗔怪道:“有了媳妇忘了娘。”
段萧瘫着一张脸出去了。
☆、57归途英雄(3)
冯洛焉步履匆匆走进药庐;在一层层的药扁子之间逡巡;试图找几味医治风寒的草药。他嘴里嘀嘀咕咕;绕着木架子转来转去;每一侧他都放了不同的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他晒干铡好按药性区别整理成堆的。
这李月容的风寒;不是特别严重的病,只需几味常见的草药调理即可;想起她平日定是养尊处优;衣食娇贵;冯洛焉踮着脚取下最上方的灵芝,打算铡几片作补。
手里握着灵芝,冯洛焉又突然想起男人是怎么发现他藏在高处的玉箫的?难不成是特意搜过药庐?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腰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夺去,狠狠地掼在墙上!
“唔!”他背上一撞,以为脑袋也会重重地磕在墙壁上,吓得两眼一闭,都已做好了磕疼的准备。
哪知预想中的痛楚没有传来,脑后勺被温暖的大掌托着,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笨蛋,把眼睛睁开。”低沉磁性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冯洛焉踯躅了一下,睁开眼,只见男人与他面贴面静静地对视着,“萧大哥?”
段萧一手捧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扣住他的下巴,有些生气地问道:“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冯洛焉手里还攥着灵芝,无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道:“见你娘呀。”
段萧嗤笑一声,道:“别开玩笑,我问你为什么又扮回了女人的模样?还想骗谁去?”
“骗你娘啊……”冯洛焉木讷道,结果下巴被男人用劲儿一掐,“啊!好痛!”
“你想骗我娘?”段萧吃惊地皱眉。
冯洛焉掰开他的手,有些闷闷不乐,解释道:“萧大哥,我知道骗你娘不对,但是我怕她还没做好接受我……是个男子的准备啊。她感了风寒,身体抱恙,要是突然再刺激她一下,怕是会加重她的病情。我不敢贸然道出真话,还是想以女子的身份贴近她几日,令她对我有些好印象才是。”
说完他单纯地眨眨眼,看着段萧。
段萧张了张嘴,还真反驳不了他,最后只好作罢,道:“我看你如何收拾后头的烂摊子。”
冯洛焉冲他笑着道:“萧大哥,你娘要是不应,我就跪下来求她,她要是躲着我,我就天天跟着她,找机会就伺候她,让她慢慢地接受我。我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本不为时世所容,可我还是想竭力试试,我答应过你,要与你一同走下去的,不是么?”
段萧默默地看着他。
冯洛焉充满勇气地凝视着他,那双奇大的眼眸里倒映出段萧的影子,似乎那就是他眼里的全部了。
“很好。”段萧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就俯身衔住冯洛焉的嘴,啮噬起来。
“呜呜!!——”冯洛焉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没有能力把他推开。
唇齿相依,舌尖相触,两人的涎水混作一处,水乳交融。段萧含住他柔软的唇瓣,不停地吮吸舔舐,直把整片下唇含入口中,肆意揉虐。冯洛焉只觉嘴唇麻得发痒,那种令人颤栗的感觉一直冲上天灵盖,震得他两眼发晕。
不知不觉间段萧的双手已游移到冯洛焉的腰侧,他使了些力道将其一把扣住,猛地往自己身上贴,两具悸动的身躯紧紧挨在一块儿,冯洛焉登时红了脸,因为他感觉到了男人发硬的那处正火热地蹭在他的大腿上,形状勃发。
“萧大哥,你、你怎么?”冯洛焉结结巴巴地说道。
段萧只管自己低头细密地亲吻冯洛焉白皙的侧颈,顺便含了含他的耳垂,哑声道:“帮我。”
冯洛焉束手无策道:“我、我不会。”
“你会的,你不是帮过我么?”段萧的喘息愈发粗重,对冯洛焉更是不客气起来,竟开始解起他的衣带来,“把灵芝扔了。”
“不行,这灵芝要煮在汤药里……萧大哥,你、你等等,别摸我的腰,好痒!”冯洛焉一手握着灵芝,一手推拒着段萧强压上来的身体,可惜他哪有这等力气敌得过段萧?只能眼睁睁见着他的手游进自己的衣裳内里,带着薄茧的手掌一寸寸抚上他的皮肤,带起一阵快感的心悸感。
“还不把灵芝扔了?”段萧亲亲他的嘴角,倨傲道,“快些,帮我。”
冯洛焉身体极烫极烫,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整个人又软得不行,被男人死死压制在墙壁上,他惧怕道:“门还开着,会有人来的,不要这样,会被看到……”
段萧抵着他的额头,哑然道:“谁会来?”说着长腿一脚踹去,把柴门猛地踢上,“你看,没人会看到了。”
“唉哟!”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又哈哈大笑:“是没人看到,我在外头呢。”
冯洛焉一惊,猛地推开了男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跑去再把柴门打开,只见李沛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站在门外。
“李公子。”冯洛焉羞赧地看着他。
段萧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一手掰着门框,怒道:“你来做什么?”
李沛嬉笑道:“你娘说的果真没错,小两口黏黏糊糊,怎么舍得分开一时半刻呢?”
冯洛焉心下一钝,觉得心虚,明明是来煮药讨段夫人欢心,却变成两人拉拉扯扯干起那档子事来,实在是有伤风化,丢死人了。
“我、我这就去煎药了,你们聊着。”冯洛焉慌里慌张返回药庐里,强静下心来抓药、称药、煎药,动作娴熟流畅。
段萧一时没辙,便跨出门槛来,走到李沛身边,低声道:“你干的好事!”
李沛略有略无地瞟了他下身一眼,暧昧地笑道:“我总是做些好事,但你若是遇上麻烦,还是自行解决吧。”
天晓得他的兄弟正难耐地叫嚣着贴在裤腿上,又大又肿,走起路来都难受的要死,换做是李沛自己,也不见得能乐呵到哪里去。
“你——”段萧咬牙切齿,却又奈他无何。
“别气了,你娘下了马车,正坐在前屋里歇着呢,要不你先去伺候着她?”
“她是你堂姐,你怎么不去伺候着?”段萧反讥道,他此时腹下燃火,简直不灭不行,这副模如何去见他老娘?
李沛坦然道:“好侄儿,还是先为你自己着想吧。”说罢他施施然离去。
段萧冷哼一声,甩袖返身进了药庐,正见冯洛焉蹲在炉子前扇风看火,忙得额上沁汗。
“阿冯,你过来。”
冯洛焉抬眼看他,脸蛋通红,“怎么了?”
段萧不快地皱着眉,低眼敲了敲自己的裤裆,复而抬头道:“你说呢?”
冯洛焉像只受惊的刺猬,一下子畏缩起来,站起身摆摆手:“萧大哥,这时做、做那事不好吧?”
段萧极不爽快,走过去硬是把冯洛焉拽住,捉起他的手摁在裤子当中,“都是我的人,做这事不是很正常?”
段萧确实是个不做则已,一做就霸道之极的人,他先前老是嫌弃冯洛焉不检点,放荡,那是因为他觉着冯洛焉不属于他,自然不好多碰,要是碰多了缠上自己可如何是好。现在很明确的,冯洛焉从身子到心,全是他段萧一人的,他对他是绝对占有的,自然该如何便如何。
说他血性也罢,正值风华的青年血气方刚,难免冲动,需要纾解是可以谅解的,只不过并不能随时随地吧?
冯洛焉心下为难,他怕又被什么人撞破,忐忑不安,可又不忍男人难受,只好磨磨蹭蹭将人挨上去,小心翼翼地解开男人的裤头,把手伸了下去,轻轻地握住那勃发,滚烫的温度烤的他一哆嗦。
“快些。”段萧低声道。
“可我——唔——”冯洛焉刚想说他不太会,嘴巴就被堵上了。
两人躲在药庐里偷偷摸摸干些白日宣淫的事,实在是不忍过多缀笔。只是到了冯洛焉气喘吁吁推开男人时,他才跳脚,药差点熬干了唉哟。
“我帮你擦净。”段萧拿过用来掀药罐盖子的抹布,捧起冯洛焉的手替他擦去白色的浊液。
冯洛焉脸烧得更厉害,这叫他以后如何再用这块抹布呀?
“脸红什么,上头也有你的东西。”段萧抬眼望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
冯洛焉恨不能一头撞死。
等他端着药出来,给李月容送去时,日头正烈。
“药来了,夫人,小心烫。”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李月容,讷讷道。
李月容对他温柔地笑笑:“辛苦你了,阿冯。”
“哪里,只是小事。”
段萧站在他旁边,对着李月容道:“娘,趁热喝吧,热的才有效。”
李月容嗔道:“你娘最怕苦了,还催。”
冯洛焉连忙道:“我有糖饼,夫人要么?”
“糖饼?”李月容显然不知其为何物。
冯洛焉一僵,暗骂自己失礼,堂堂郡主怎会晓得这等平民百姓的吃食?让她吃这种东西,那真是污了她的眼。
“夫人,您当我没说吧,这糖饼只是普通人家的寻常零嘴,怎能拿来给您吃呢?”冯洛焉懊恼不已。
李月容见他面露悔色,不禁失笑,“我哪有那么尊贵?糖饼我倒是真没尝过,你拿来吧,我试试。”
冯洛焉看看坐着的李沛,又看看身边的段萧,发现两人皆是期待地看着他,心道不会这一家子都没吃过吧?于是他从柜子里取出前些日子林芝上街带回来给他的糖饼,圆圆扁扁的一块,淡黄色,散发着麦芽的甜腻香气。
“夫人,就是这个糖饼,有些黏牙,你慢些尝。”冯洛焉掰了一块给她,手上沾着防黏的白面粉。
他看了看另外两人:“唔,你们要么?”
李沛这时才露出笑颜:“正有此意。”
段萧含糊地轻轻颔首,“嗯。”
大糖饼瞬间分成三份,冯洛焉心神不宁地看着那三人诡异地对付着尝所未尝的糖饼……
☆、58跟随英雄(1)
中午饭桌上的菜色都比往日要丰盛;冯洛焉是绞尽了脑汁;才勉强烧出四碟菜;想来想去炒了三碟素菜;心道再烧一碟可千万要见荤啊,不然那真是怠慢了段夫人。
他去掏了鸡窝;还好前几日生病卧榻,段萧不会炒菜;只是熬了些粥;正好多出几个鸡蛋没吃掉;这下总算是凑出了个荤腥来。他两手抓着四个蛋,登时松了口气。
冯洛焉围着灶台忙活,那边三人却坐在桌边闲谈,自然;主要是李月容与李沛两人在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笑。
段萧偶尔插话,也不过是有些恼怒地告诫他们:“你们轻点说不成?非得让人家听见?”
李月容姿态端庄,即使坐着长板凳,也是风姿绰约,“萧儿,我俩不过是说些玩笑话,何必当真?”
李沛也附和道:“你娘夸阿冯贤淑,你怎么不高兴?”
段萧自然不痛快,冯洛焉是个男人,再贤淑也是个男的,李沛这么瞎搅和,他娘要是对这个儿媳越瞧越喜欢,真把他当“儿媳妇”可就遭了。那时再坦白,怕是他娘会受刺激。还是差不多的时候赶紧抖落出来为妙。
“李沛,你非得横插一杠?”段萧用墨黑的眼直瞪他,示意他不要再有意无意煽风点火了。
李沛向来是个兴致盎然的人,做任何事都说说笑笑,看似无意,实则有心。他明明知道冯洛焉是个男儿身,还撺掇李月容鉴赏他贤淑的能力,这不要命么!
那头的冯洛焉一边忙着烧饭做菜,一边还忙着脸红,他自然也是听见了李月容与李沛的话,心下十分欢欣,觉得自己的努力终是有回报的,段萧的娘亲对自己印象不错,这使他愈发地有信心,势要攻下这座城池。
菜端上来后,冯洛焉抹了把汗,微笑道:“荒村僻野没有什么好东西,请将就着吃吧,实在是怠慢几位,我去盛饭给你们,你们先吃、先吃。”
李月容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自然知道这里的条件远远逊于京城,有的吃已是不错的事了,再苛求也没意思,便笑道:“我是头一回见人做饭,这菜香确是勾的我胃口大增,想来这等饭的经历也是这般又苦又甜。”
冯洛焉明白富贵人家从来都是想吃就立马有人做有人端上来,哪还需要这么苦苦地等候着?头一回觉得这事儿新鲜,要是次次都等,都吃这些,怕是他们就会不耐烦了。就好比头一回进城的人,样样都觉有趣,但进的次数多了,也终究会失去最初的兴致。
冯洛焉笑笑,转身去盛饭,李沛对着段萧道:“我们尝尝你媳妇的手艺。”
段萧剜了他一眼,拿起筷子道:“自然色香味俱全。”
李月容佯装愁容道:“看你,多袒护媳妇,为娘真真不是滋味。”
“娘,您别做戏了。”段萧道,“快吃吧。”
冯洛焉替他们每人盛了一饭碗,虽然他挺心疼大米的,毕竟他不种稻子,米都是林芝她们送给他的,而他不好意思白拿,就卖掉些草药将钱塞给她算作是自己买的。
“外头的那位大哥,怎么不进来吃呢?”冯洛焉朝外头看看,只见张林靠在马车上,状似闭目养神。
段萧道:“他不会进来,等会儿送些饭过去吧。”
想想也是,仆人怎么能随便跟进来一起吃饭呢?那算是大不敬了。就算把刀架在张林脖子上,他也不会愿意进来的。
“好,我会的。”冯洛焉点点头,也坐下来吃饭。
四人四碟菜,其中还有三碟是素的,吃起来多少平平淡淡,没啥新意,冯洛焉很是焦虑地观察着李月容的神情,生怕她一拍桌子,大怒道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惶急的眼神怎会逃过李月容的法眼,她抬头冲冯洛焉一笑,温柔多姿,“阿冯,你在看我么?”
冯洛焉闹了个大红脸,急忙道:“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有意唐图您的!”
李月容忽的淡下笑意,似乎略有寂落道:“你总是看我,会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李沛哦了一声,问道:“故人?”
李月容嗔怪地瞪他一眼,似乎别有深意,但她摇摇头:“吃饭吧。”
李沛夹起一筷子东西,问冯洛焉道:“这些褐色的须是什么?”
冯洛焉看了一眼,恍然道:“是当归的根须,有补血通气的作用,我喜欢做菜时稍微添些草药调和一下。”
李月容哐啷一下将筷子磕在了碗沿儿上,略一失神,似乎有些震惊。
段萧看着她,觉得她反应有些怪异,“娘,你怎么了?”
李月容垂目不语,她原本白里透红的面颊倏地有些苍白,半晌,她回过神来,又道:“吃饭。”
这回段萧可不饶她,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露出方才失态的神情,这里头似乎不太妙啊,“娘,有话您就直说,别藏着憋坏自己。”
李月容似乎有些生气,美目一下子亮起,盯着他和冯洛焉道:“你倒教训起为娘来了,为娘还没与你算账呢。”
段萧不明所以,也似乎震惊于此刻的情况。
“娘,您在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你自小就颇有主见,娘想管着你都难,这回你更好了,给为娘找个了男媳妇,愈发、愈发无法无天了……”李月容勾起一丝冷淡的笑容,斥责道。
冯洛焉倏地站起来,面色一阵白一阵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夫人,您不要怪萧大哥,是我一直骗他,说我是个女子,他才会误入歧途,与我纠缠在一起,都是我的错,您骂我吧!”
段萧也脸色铁青,一下子站起来,一把握住冯洛焉的手,凛然道:“娘,是我要他的,要责罚就罚我一人,不关洛焉的事。”
“洛焉?叫得倒是够亲热。”李月容的脸色阴晴难定,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还未说些什么,你们作甚要死要活的?都给我坐下。”
段萧与冯洛焉五指紧扣,如临大敌地站在一处,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坐下。
李沛看好戏似的笑道:“你们坐下,先把饭吃完再说吧。”
段萧这下知道为什么李沛总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原来这厮早就知道已他娘知晓冯洛焉是男的了,竟然不通风报信,嘴巴这时倒是死严!
“坐下。”李月容难得还有心思再说一遍。
段萧重重地揉了揉冯洛焉的手心,意思是告诉他不要慌张,看一步走一步。事情突然生了变故,令人始料未及,冯洛焉战战兢兢地坐下,捧住自己的饭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他犹如一只无头苍蝇,满世界瞎撞,看不到前路希望。若是段夫人绵里藏针,之前一直是试探他,就想瞧瞧他想玩什么把戏,那么自己扮作女人向她谄媚,定会被她嫌恶。一个男子好好地不干正事,偏偏穿成女人模样矫揉造作,哦,他光想想就沮丧。
这顿饭后半段吃得气氛压抑,段萧无心吃食,脸色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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